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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允你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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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从容而温和,话语之间却有几分不容置喙。
  
        李青佩闻言果然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又跟着一句:“五月有一场骑射会,我举办的,你若有兴趣便来。”
  
        王昉想了想,倒是应了:“我会去的。”
  
        众人见她们竟然心平气和说起了话,便也未再多看,各自说起了话。恰好徐静嘉的茶也已煮好,分在碗里,由丫鬟各自端给了在座的小姐…每只茶碗皆有不同,王昉手中的是一盏红玉制得茶碗,上刻有牡丹。
  
        王蕙手中的是一盏白玉制得茶碗,茶盖与两侧刻有芙蓉花…
  
        除去她们手中的,其余人手中的也皆有不同,陆棠之的是刻有梨花的碧玉碗,李青佩的是刻有梅花的茶碗。
  
        花厅中坐有十五人,这茶碗便有十五只样子…
  
        众人瞧得惊奇,打开茶盖,便见里头的茶是花茶。茶碗不同,其中点缀的花也有不同,这茶汤的滋味自然也就有了几分不同。
  
        王蕙素来酷爱此道,见此便忍不住称叹起来:“茶香四溢,各有不同…徐姐姐不仅手巧,心也巧。”
  
        王昉也有几分惊奇,可想到徐静嘉往日才名,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双手捧茶而饮,入口茶香浓,待再过一会,那味道便渐渐散开,盈绕于喉间。
  
        徐静嘉笑了笑,她双手放于盆中,由丫鬟伺候着洗了一回又接过帕子拭干了手,才笑着与王蕙说道:“我也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
  
        李青佩皱了皱眉,她素来不爱此道,可先前饮用了几口,却也觉得不错…这会闻言便忍不住说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自谦过了,便是虚伪。”
  
        徐静嘉一愣,她尚未说话,便见陆棠之皱了鼻子气势汹汹的朝人喊道:“李青佩,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我有说错什么?”
  
        李青佩一双眉微微蹙了几分,面上有几分不明白:“我是在夸她。”
  
        她这话一落,在场的众人有不少皆垂下了头,心中却忍不住一句“还从未见过这般夸人的…”
  
        王昉也有些无奈,她搁下手中茶盏,握着帕子拭了拭唇边,拍了拍陆棠之的手背,而后是与徐静嘉说道:“她的确是在夸你。”
  
        徐静嘉先前的确有几分怔楞,可这会早已回过神来…因此听闻王昉这一句,眉眼便依旧挂起了笑,她信王昉所言,也信这位李小姐的确是在夸她。
  
        世人百态,她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心中有所羡慕罢了。
  
        不过,也只是这一份单纯的羡慕罢了。
  
        她手捧一盏茶,看向李青佩与其点了点头,笑言:“李小姐所言,静嘉获益匪浅。”
  
        徐静嘉这话一落…
  
        屋外便传来一个声音:“大姐姐真是的,家中宴客也不知请我们一道。”
  
        众人侧头看去,便见两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妙龄姑娘正缓缓从外走来,两人皆是一副精心打扮后的模样,竟是要比宴客的徐静嘉还要多几分华贵。
  
        徐静嘉面上的笑未掩,只是把手中的茶盏落在一侧,淡淡发了话:“我遣人去喊过你们,许是你们的丫头未通禀吧——”她说完这话,便与厅中众人介绍起两人:“这个是我二妹静美,这个是我母亲的小妹,何晚。”
  
        徐家嫡女只有一个,那么眼前这个必定便是庶出了,也怪不得口无遮拦,一来就给这位徐大小姐下绊子了。
  
        至于另一个——
  
        众人循目看向那个眉目风流,体态风骚的姑娘,心中更是不喜。
  
        听说徐老爷的新夫人年纪也只有二十余岁,这样的日子领着胞妹过来,还打扮成这幅模样,鬼都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徐静美见众人依旧坐着说话,也未曾理会自己,脸上一红,偏偏在座的又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便与徐静嘉说道:“母亲说今儿个天色好,让你领着诸位小姐去园子里逛逛。”
  
        孙如瑛闻言,倒是搁下了手中茶盏,握着帕子拭了唇,是言:“二小姐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我们干坐着也无趣,不若去外头走走,瞧一瞧这好风光。”
  
        她这话一落,其余人便也纷纷点头赞同。
  
        徐静嘉便也不再说话,施施然站起身,笑着领众人往外走去…
  
        …
  
        徐家院子不大,所赏得风光自然也不多,好在徐静嘉善言,一路走去倒也尝出了几分趣味。几人一路穿花拂柳往前走去,待至一处便听到了从月门另一头传来少年闹趣声音,有劝酒的、作诗的、还有插诨打科的…姑娘家一听便止了步子,有不少还红了脸。
  
        徐静嘉倒是眉目从容,话语也自然:“再往前去也无甚好风光,打前头的游廊过去,倒是有间屋子…放置了不少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不若一道去那歇坐一会?”
  
        她是主人家,旁人自然也就听从了。
  
        只是瞧着徐静美与何晚二人,见她们依旧望着那道月门,不免有人嗤笑出声:“看来徐二小姐与何小姐还心有所恋,不若留在此处?”
  
        她这话一落,旁人虽未曾出声,眼中面上却或多或少有几分讥讽之态——
  
        惹得徐、何二人皆气红了脸。
  
        徐静美本就是个炮仗性子,偏偏又惹不起眼前人,只好把头转向了徐静嘉,轻哼一声:“大姐可真是个好姐姐,只瞧着人这般踩践自家妹妹,等父亲回来了,我定好生与他说。”
  
        她说完这话,便拉着何晚走了。
  
        陆棠之看着她们的身影眉心一皱,转头看向徐静嘉,轻声唤她:“徐姐姐…”
  
        徐静嘉笑着摇了摇头,面上依旧未曾有什么变化,她看着众人点了点头,口中是言“让你们见笑了…”
  
        而后是领着她们一道走过游廊,往前走去。
  
        …
  
        厢房之中。
  
        有人倚窗下棋,有人洗手弹琴,王蕙与陆棠之混熟了这会正窝在一处聊天剪花样…
  
        王昉许是先前用多了茶水,这会便有些不舒服…她让琥珀去唤一个徐家的丫鬟,又与徐静嘉说了一句,便起身往外走去。
  
        因为今日待客,徐家特地辟了一块新的地方供女客使用,里头不仅焚了香,地上还置着软毯,除此之外还置了一个四面屏风,架子上还放着几身干净的衣裳。
  
        王昉待方便完,是由人伺候着洗了手,才由琥珀扶着往外走去。
  
        外头正是一片桃林,桃林旁便是一弯湖泊。
  
        徐家的丫鬟见她面上兴致,便笑着与她说道:“王小姐可要走走?”
  
        王昉倒也无不可,便点头应了。
  
        四月暖风,桃花潋滟…
  
        她们缓步穿于其中,有鱼儿跃出水面,传来几许声音,而后是一道想压住却未压住的声音:“你别以为我父亲同意了,我就会嫁给你,就你这样的纨绔子,我才不会嫁给你。”
  
        三人闻言,步子骤然一停。
  
        这个声音…
  
        若是王昉未曾听错,应该就是那位兴国公府的孙如瑛。
  
        她抬眼望去,果然见孙如瑛立于一处,而她的身前,却是陆意之。
  
        陆意之倚树而立,他依旧着一身玄裳、白玉冠下的墨发随风飘扬,而他手握一壶酒,眼望着湖面上的鱼儿,未曾说话。
  
        如此撞见,到底有几分不好意思。
  
        王昉垂下眼,刚想转身离开,便听到身后的孙如瑛越发气急出声:“你别以为不说话就完了?你是什么名声,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连陆大公子一成都比不上,还妄想娶我?你死了这条心吧。”
  
        琥珀扶着王昉的手,见她步子停住,便侧头看她,低声喊她“主子?”
  
        王昉未曾说话,她看着前方幽幽小道,想起那日陆意之坐在马上泛着红血丝的眼眶和疲倦的面容,而后是那个负手在雪日与她遥遥相望的陆都督——
  
        这样的人,不该被贬低至此。
  
        她拍了拍琥珀的手背,示意琥珀松开:“你们背过身往后退几步。”
  
        待说完这话——
  
        王昉便径直往前走去。
  
        孙如瑛听到脚步声忙转身看来,见是王昉,先前气红的面色便又多了几分羞恼,却到底还秉持着礼仪与她点了点头,唤她:“王小姐。”
  
        而后是一句:“王小姐怎么来了此处?”
  
        她看着王昉的面色,心中还有一句,却是想问她可否听见先前所言?
  
        王昉亦与人点了点头,唤她一声“孙小姐…”
  
        她知晓孙如瑛想问什么,便也未曾避讳,直言而言:“恰巧路过此处听了一嘴半语,心中也有几话想与孙小姐说…今日为徐家宴客,来往有不少人,若是让旁人瞧见孙小姐此番,心中怕是忍不住该诽语几句。”
  
        “若孙小姐不喜此桩婚事,自可与家中父母说去。”
  
        “把心中不愿强加在旁人头上,使其行事,恶语中伤,又岂是世家所为?”
  
        孙如瑛闻言,面上更是羞恼,张口想言,却一句也说不出。她想了想,到底也知晓这处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屈身半礼,是言:“多谢王小姐今日所言,我自会另寻别法,至于那两个丫头——”
  
        那其中,可还有个徐家的丫鬟。
  
        王昉看着她,淡淡一句:“孙小姐不必担心,今日之话唯有你我三人所知。”
  
        孙如瑛这才心下一松,与她点了点头,是言一声“多谢…”
  
        而后径直往另一条路走去。
  
        王昉见人走后,便也打算告辞,她与陆意之点了点头,刚想离去,便见陆意之移下唇边酒壶,朝她看来,淡淡一句:“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帮他?
  
        王昉一愣,她顿下步子,想了想便答道:“你曾帮过我。”
  
        “这样吗?”
  
        风拂过两人面,穿过这偌大一片桃树,传来几许树叶声响…而陆意之抬眼看着王昉,许久才轻轻一笑:“陆意之。”
  
        王昉抬头看他,面上有几分怔楞:“什么?”
  
        陆意之仰头饮尽壶中酒:“陆二公子不好听,唤我陆意之吧。”
  
        他说完这话,朝人走近两步,半低了头,看着她的一双桃花目泛着几许笑意:“别忘了,你还允我一诺。”
  
        王昉看着他,涨红了脸——
  
        她想也不想就转过了身,往前走去。
  
        琥珀见她过来,忙转过身上前几步扶住了王昉,见她满面气恼,心中一惊,低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王昉摇了摇头,未说话。
  
        只是袖下握着帕子的手,还是忍不住拧了一回,她真是撞了邪才会过来帮他说话!
  
        呸!
  
        混蛋!
  
        …
  
        王昉走了一会,气也就平了,便让两人守住这一桩事。
  
        琥珀她不担心,至于徐静嘉这个丫鬟,毕竟牵扯着武安侯府的脸面,她自然也该知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待三人走过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还未走到屋子,便听见前方有一阵吵闹声。
  
        徐家丫鬟面色有些不好,是低声说道:“听着声音是二小姐…”
  
        王昉面色也有些不好,今儿个是徐静嘉办茶会,这位徐二小姐和谁吵都不是一件好事,她迈步往前走去,便见那位徐二小姐身前站着的正是徐静嘉…
  
        如今便是徐二小姐说着话:“你别以为你能嫁给陆大公子,便万事大吉了,女子最重要的还是娘家…若是娘家不给你使力,你以为你往后能过得舒坦?”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何况陆大公子是什么人物,你又是什么人?就连李大小姐这样的人物都看上了陆大公子,你以为你真能守得住他一辈子?”
  
        徐静嘉面上未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种冷言冷语这些年她早已听惯了。
  
        若是往日,她的心中还会有别的想法,可如今她既然已经知晓了陆则之的心意,那么旁人的冷言冷语于她而言便再也无法泛起她心中的涟漪了。
  
        “我往后如何无需二妹担忧——”
  
        徐静嘉淡淡看了人一眼,跟着言道:“至于陆大公子,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她说完这话,便迈步往前走去,见王昉与她身后的丫鬟是一愣,却也未说什么,只是笑着朝她伸出手:“寻了你许久,走吧。”
  
        王昉握住她的手,笑着应了一声“好…”
  
        待路过徐静美的时候,王昉却还是停下了步子,朝人淡淡一语:“徐二小姐,人贵自知。”
  
        …
  
        “表姐?”
  
        孙如瑛看着李青佩自打徐静嘉说了那番话后,就一直蹙眉未语,这会便轻轻唤了她一声。
  
        李青佩依旧未语,她把手放在心口,好一会才唤她一声“阿瑛…”
  
        “什么?”
  
        “我好想,错了——”
  
        李青佩看着徐静嘉离去的身影,衣袂飘飘,是她如何也学不来的清雅之姿。
  
        她合了眼,手仍旧放在心口——
  
        却是想起那日,她与陆则之的一桩对话。那是金陵城中传出陆则之要成婚后的第二日,她一路奔波到了他的身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陆则之,你不能娶她…这世间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匹配得上你。”
  
        即便是我,也是一样。
  
        “你错了——”
  
        陆则之的面容一如初见时淡漠:“这世间从来没有配不配一说,若真要说个不配,也是我配不上她。”
  
        那时候,她不明白。
  
        陆则之那样的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可如今,她明白了。
  
        “阿瑛,原来…”
  
        “他是对的。”
  
☆、第五十九章

  
        时日已至五月初。
  
        天气也越渐温热起来了; 王昉站在柳树下扎着马步,她穿着一身轻便的束腰束袖的衣裳,头发也用红丝带全都盘了起来…身上没有半点首饰,一张未施粉黛的娇艳面容上带着几许薄汗。
  
        而她的对面,是一个年约三十余的妇人…
  
        妇人的身形看起来有些高大,打扮也不似内院妇人,一双英眉微微抬起透着股说不出的直爽劲。
  
        王昉自打从徐府回来后; 便请王岱给她寻了个女师傅; 除去为了五月那一场马术骑射; 她也的确想好好练一练身子骨…倒也不是为了要学成武功; 只是平日行走或是出个远门; 不至于像上回似得。
  
        王岱手下能人不少; 没几日便给她寻来了这个唤作“覃娘”的妇人。
  
        覃娘本是江湖中人,只因当初夫君被王岱所救; 就与夫君一道投了王岱那儿,平日里行马走镖的也都在做…她武功算不得好; 剑术却算得上不错。原本受王岱所托来教王昉,她也不过只是想着随便教几个花招罢了…
  
        富贵春水娇养出来的小姐,哪里能让她真刀真枪的上手?这若是不小心受个伤,怕是她一家子都得给这娇小姐偿命。
  
        因此她头日来便比了几个瞧起来不错的花招; 招式简单又好看…
  
        平日里若是出门要比给别人看,也有面子。
  
        可这位她以为的娇小姐; 却在她练完招式后与她屈膝一礼; 直言而语:“覃娘; 我找你来是想与你学真本事,即便学不成武功,也可学些强身健体的方法…至于这样的花招,且不说对你这样的剑客而言是一种侮辱,对我而言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
  
        覃娘才真真高看了这位王家四小姐一眼,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确不似寻常小姐。
  
        而后的日子,她用了心认认真真估了王昉的身子。
  
        王昉的年纪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好在她早年惯于玩乐身子骨倒也不错…因此她便让王昉每日沿着院子跑上十圈,再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而后是让她拿着手中的木剑对着木桩比划半个时辰。
  
        这样连着练了十来日,王昉较起往昔不仅气色越发好了,就连平日里多走动几步也不见有喘息声。
  
        …
  
        柳枝拂动。
  
        王昉双手握拳依旧扎着马步,她从第一日时连一会功夫都坚持不了,到现在已能坚持半个时辰了。她心里高兴,有些东西只有靠着时间的积累,才会慢慢显现出来它的成效。
  
        而能获得这样的成效,那么每日所花费的时辰与精力便不是白费的。
  
        覃娘看着王昉,心下也很是满意。
  
        经了这阵日子的相处,她待眼前这位王家四小姐是打心眼里喜欢…
  
        当初刚开始那会,她还以为这位四小姐也会跟她往日曾教过的那几个富家小姐一样,没学个多少功夫便喊累喊疼,到最后更是连来都不曾来了。
  
        可偏偏这位四小姐硬是咬牙撑了下来——
  
        这么多日子里,覃娘见过王昉皱眉,也见过她扎完马步后脚步虚浮、只能由人搀扶才能走路,可即便再怎么疼、再怎么累…王昉却一句“辛苦”都未曾与她喊过。
  
        等到那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走完。
  
        王昉便轻轻松松站起了身,如今她已无需人扶…
  
        她抬手拿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一面是朝覃娘走去。
  
        覃娘见她过来便回过了神,她抬头朝王昉看去,把手中的帕子递给她,口中是笑着言道:“你如今是越发好了。”
  
        王昉笑了笑,她接过帕子,口中是言一句:“多谢——”
  
        因为要练功夫,王昉也未让丫鬟在身旁伺候,因此这偌大的地方便只有她与覃娘二人…她拿着帕子拭着额上的汗,一面是跟着一句:“我这几日的确觉得身子骨要比往日好上不少。”
  
        覃娘点了点头,她与王昉一道往木桩走去,口中是继续说道:“你如今身子骨好了,往后练起剑来也能轻松些…”她说到这的时候,是些微一顿,才又言道:“你别瞧这剑握着轻飘飘的,若真想把它当做一件武器,那么不仅需要巧劲,也需要你手上的力量。”
  
        王昉心中明白,这是覃娘在教她要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
  
        世间事皆如此。
  
        只有踩稳了每一步,往后的路才能越走越顺畅。
  
        因此她便笑着与覃娘点了点头,口中是言:“多谢覃娘教诲。”
  
        覃娘闻言,知晓她是听明白了,带着直爽劲的面上更是多添了几分笑:“你不嫌我啰嗦就是。”
  
        她这话说完,是循了四周,侧头看向王昉,低声说道:“你那日与我提过的事,我已帮你去相看了几个,年岁不算大,却都是自幼学的,只是…她们到底是穷苦出生,自幼也不通这些礼仪规矩,你若放在身边怕是不合适。”
  
        这是前几日王昉与覃娘提过的一桩事——
  
        自打王昉醒来后心中就一直有这个想法,琥珀几人的忠心毋庸置疑,可是当初她却只能看着她们一个一个死去…因此她才想在身边多添几个通武功的,只是覃娘说得对,国公府的丫鬟又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王昉想到这,一双眉便稍稍拢了几分,是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我身边倒是有个嬷嬷,最善管教人。”
  
        只是到底还是要与纪嬷嬷好好商量下。
  
        何况管教丫鬟可不是几日就成了的,会是一件事、通又是另一件事,要把一丝都不通的丫头教成一个合格的丫鬟,的确不是一件容易事。
  
        索性她也算不上着急——
  
        她心中所着急的事还有许多,可是那每一桩每一件都得徐徐图之,久而久之倒也把她的性子渐渐养了几分出来,因此这会她也只是平平说道:“劳覃娘先帮我相看好,且再过几日,若成了我便与你说。”
  
        覃娘自然是言“好…”
  
        她也知晓高门大院里头不简单,要是能帮衬这位四小姐些,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
  
        金陵城里已进入了五月中旬。
  
        天也越渐热了几分,大多数人皆褪下了春衫,换上了更轻薄的夏衫…有些怕热的姑娘家更是打起了纨扇,轻轻晃晃的,送来一段凉意。
  
        而在这样的日子里,却有一个消息比这夏日的风还要快,它恍若平地乍起的风波、或者是蓄谋已久的小兽终于觉醒,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金陵城,甚至可以说是席卷了整个晋国…在位已有九年的天子刘谨,终于要在这元康九年的五月迎来他的及冠礼。
  
        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他们的天子终于成年了,同时也象征着掌权九年的摄政王卫玠,该归政了。
  
        归政——
  
        九千岁真能这么容易归政?
  
        这一则猜测,萦绕在整个金陵城、甚至全国各地的官员和百姓心中。
  
        当年先帝驾崩,刘谨以七岁稚龄登基,又晋卫玠为摄政王统管朝政…这么多年,百官迭替,换了一批又一批新鲜的血液。而天子虽已上朝面见百官,可批阅的奏折、下达的命令,哪一个不是出自九千岁的手笔?
  
        这天下,不知有多少百姓与百官,只知卫姓,不知刘姓。
  
        在这样一日又一日的猜测中,刘谨的及冠礼越发靠近,而这金陵城中的讨论声也越发响亮。除去各户官邸,就连这茶寮、酒楼,平日也有不少人以此论事…更有甚者,还有人编成话集,在说书先生那一张张嘴中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故事,传至众人耳中。
  
        一间茶楼上。
  
        程愈与几多学子临窗而坐,他们皆是国子监学子,今日也不过恰好有时间便出来一趟。
  
        尚未坐下多久,便听到茶楼之中的其余人低声讨论起来——
  
        “天子及冠越近,可那位千岁爷还跟个没事人似得,难不成他真的不想归政?”
  
        “不想归政也是正常,他掌权九年,这天下皆握在他的手中…说是摄政王,其实这心里明儿清的,谁不知道他是拿自己当皇帝了。这样的日子过惯了,又怎么能忍受有人压他一头?”
  
        自然也有人寻常百姓说道——
  
        “这归政不归政,我不在乎,那上头坐的是谁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让我们吃饱喝暖,别再出什么内乱就够了。”
  
        “可不是,咱们就想过个太平日子,至于其他…咱们管不着,也不想管。”
  
        …
  
        程愈这一桌。
  
        自然也有学子轻声说了起来:“你们说,九千岁会不会归政?”
  
        他们在国子监内的时候虽然都已知晓这一桩事,却偏偏无处讨论,如今来了外头,听着那一众话语,自然就有心讨论了起来。那话头刚起,旁人便接过了话:“若那卫玠不想被这天下大儒与文人讨伐,就该把政交还出来。”
  
        “徐兄所言甚是,若真到那日,你我便也好生书写一番…”
  
        他们都是年轻学子,又都是意气风发之辈,这话一落,自然有不少人皆应了“还有我,也算上我一份…”
  
        而在他们这一声又一声的话语中,程愈依旧面含微笑,却未说话。
  
        程愈素来礼贤下士,待人亲和,又是程家之子,几人素来很是信服于他…如今见他这般,便都止了声,低声问道:“景云兄可是有其他高见?”
  
        “的确有一见,却算不上高——”
  
        小二恰好上了茶,程愈便握着茶壶,各倒了几盏分与几人,而后才缓缓而言:“卫玠掌权多年,这些年可曾落下什么把柄?”
  
        众人闻言,却是一愣…
  
        卫玠掌权九年,天下太平,藩国未犯,百姓安乐…除了“名不正言不顺”,这么多年,他的确未曾落下什么致命的把柄。
  
        有学子便握着茶盏,低声问程愈:“景云兄想说什么?”
  
        程愈饮下一口茶,面上依旧是素日的风光霁月,声音清越而温润:“既然这么多年,他都未曾落下什么把柄,那么你们为何会觉得…在这紧要关头,他会给人可乘之机?”
  
        几多学子,纷纷对视…
  
        他们心中把这几句话磨了几遍,而后才问:“依景云兄的意思,卫玠竟是会心甘情愿把这政交还出来?他真能舍得?”
  
        程愈笑了笑:“我也不知,我只知——”
  
        他把眼移向窗外,暖风拂面,而他缓缓而言:“过之不及。”
  
        这个道理他懂,那个人自然也懂。他虽然从未见过卫玠,可心中却仿佛早就把那人当做了对手,这也许会是他余后的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对手,一个可敬的对手…那么,他会怎么做?
  
        程愈看着外边的光景,一双清润的眉眼泛开了几许笑意…
  
        真是,拭目以待啊。
  
        …
  
        清明寺。
  
        卫玠与慧明对面而坐,两人手中皆执棋子…慧明执白子,卫玠执黑子。
  
        棋盘上的棋局散落其上,已渐渐显出几分局势——
  
        帘起帘落…
  
        一个黑衣男人跪在卫玠身前,枯哑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屋子响起:“主子,信已送出去了。”
  
        “嗯…”
  
        卫玠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金玉旖旎之音:“下去吧。”
  
        待人隐于黑暗之中,慧明才缓缓而言:“您这一子下得不好。”
  
        “总要下几颗烂子,才能看出不同的形式来——”
  
        卫玠的声音带着几许笑意,他透过竹帘往外看去,好一会才缓缓而道:“起风了。”
  
        …
  
        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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