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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允你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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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丫鬟仆妇见到她; 也忙屈身一礼。
程宜见她来,便放下手中菜单; 朝她伸出手; 柔声:“不是让你多睡会; 怎得这么早就过来了?”
“昨儿夜里睡得早,今早便睡不着了——”
王昉笑着伸出手任由母亲握着,而后她眼滑过室内,见丫鬟仆妇的手中皆端着珍贵材料,眉心是轻微一皱。她揽了衣裙,往母亲边上的位置坐下,才又看向她手中握着的菜单,轻声问道:“单子有什么问题吗?”
程宜声音如常,面容却带着几分愁绪:“菜单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那位千岁爷会不会喜?”
她身为王家大妇,操持过不少宴会。。。
可这却是头回接待这般重要的客人,程宜免不得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王昉见此,是接过菜单,便见上头拟了十余道饭食点心,巨胜奴、贵妃红、汉宫棋、长生粥、单笼金乳酥。。。更兼有通花软牛肠、小天酥、等头春、过门香、煎卧乌、酒炊淮白鱼、桂花云母汤等十八道菜肴羹汤。
种类丰富而齐全、不少菜肴用得还是少见的珍贵材料。。。
可见奢华。
程宜看着王昉拧了一双眉,便问道:“怎么样,可还有不足的地方?”
王昉把菜单平摊放于膝上,闻言是有些无奈,轻声唤她:“母亲,今日左右也只有父亲三人陪侍,您准备这么多菜他们又吃不完。何况,九千岁惯来是吃惯了好的,即便是再珍贵的东西放予他的眼前,也不过是虚无一堆——”
程宜闻言,脸色一白,细细一想的确如此。
这些于他们而言珍贵的东西,在那位眼中可不是虚无一堆?
她细眉微拧,声音也添了几分愁绪:“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那位千岁爷究竟爱吃什么,难不成再重新拟一张菜单?这时间怕也来不及了。。。”
那人喜欢吃什么?
王昉的确是不知道,唯有几回两人一道用饭,也都是按着她的习惯来——
她心下轻叹,是让琥珀取来笔,把几道菜肴划了去,一面是轻声说道:“九千岁山珍海味都吃厌了,今日也不过是想吃一口寻常。既如此,便也不必太过复杂,便只拟饭食六道、菜肴九道。。。其中的煎卧乌、等头春便改成三鲜笋、蒸鲫鱼,您瞧可好?”
程宜重新掌了一眼菜单,见上头把该去的都去了,又重新换了几道寻常菜。。。好在这几道菜,材料并不复杂,家中都有,也不必往外再去采买。
她心下总归是落了根,便点了点头,把菜单递给李顺家的,一面是道:“就按这菜单上的来做。”
“是。”
。。。
庆国公府正堂内。
三个相貌相仿的男人正围坐在一道,却是王珵三兄弟。
相对王珵和王岱的从容,王允便显得有些焦急,他已经派了随侍往外打探了许多回了,也不见人。。。如今快至午时,他更是坐不住了。
王珵手握一盏茶,端坐在椅子上,比起王允过于刚劲的面容,他的面容有几分山水写意的隽永,却是像极了先国公爷。。。如今他看着王允便摇了摇头,是言一句:“二弟,过之不及。”
王允闻言,是正了身形,转身朝他拱手作揖:“大哥说的是,是允着急了。”
他这话刚落,先前派出去的随侍便来通禀,是言九千岁的轿子已至东街了。。。
王允抬头看向王珵,他素日最是看不起这个大哥,身为国公府的长子明明有一身本事,却终日沉迷书画,不知为王家多攒些功名。。。偏偏此时此刻,不管他如何焦急,却都要先问过他的意思:“大哥?”
王珵落下手中茶盏,他揽袖起身,面色依旧未曾更变,淡言:“走吧。”
待王珵三人走至外院,一顶青布帘的轿子也恰好停在了门前。
开道的是四个冷面、腰间悬绣春刀的锦衣卫。
三人上前朝那轿子拱手一礼,口中是言:“千岁爷。。。”
轿落帘起——
青布帘中的人身穿青色常服、外罩一件灰鼠毛斗篷,他端坐在轿中,手中握着一个暖炉,面色却还是要比常人显得苍白些。
卫玠迈步跨出轿子,一双眉目徐徐滑过眼前三人,才开了口,声音慵懒而旖旎:“都起来吧。”
王珵三人便又一揖:“谢千岁爷。”
王允看着卫玠,先开口说了话:“外头天寒,屋中已备下暖酒。。。请千岁爷移步正堂。”
卫玠淡淡“嗯”了一声。
王允心下一喜,便请人先行,而他便稍后一步、恭声与他讲起院中布景,四个锦衣卫紧随其后。。。
王珵、王岱两人便要再往后些。
几人动身一道往里走去。。。
卫玠却停了步子,他侧身朝王珵看去,是唤他:“国公爷。”
这话一落,锦衣卫便往后几步,请王珵过去。。。王珵一愣,他迈了步子于其身后而站,拱手一礼:“千岁爷。”
“嗯。。。”
卫玠重新迈了步子:“听闻国公爷喜画?”
王珵倒也未曾避讳,大方应下了:“世有百态,画中有千秋,我的确喜欢。”
“前些日子倒是有人送了幅‘千里江山图’给本王,画是好画,悬于家中无人鉴赏却也浪费。。。”
卫玠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笑,他穿过外院,步入长廊,看着内中布景,便又一句:“国公爷既然是此道中人,便不如送于国公爷罢。”
他这话一落,王允、王珵两人皆怔住了。
王允是惊,他近日于千岁爷前得了几分脸面,自然也要比往日更知晓几桩千岁爷的事。。。就拿近日来说,他听说千岁爷近来派出了不少人,就是为找一幅画,而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千里江山图”。
他心下思绪百转,想起先前千岁爷的措词,面色跟着一变。
王珵却是喜,他平生最爱山水画,所收藏的山水墨宝未有万幅,也有千幅。。。偏偏这山水画中最集大成者的“千里江山图”,他却一直无缘得见。如今听人一说,也顾不得身份,忙问道:“千岁爷所说的‘千里江山图’,可是王希孟王大家所创?”
“正是。。。”
王珵闻言,更是大喜过望。。。
他虽然不喜欢九千岁此人,却也知晓他的本事,他既然说是那自然便是。。。不过,王珵隽永的面容上露了几分犹疑:“千岁爷真的要把此画送予我?”
卫玠笑了笑,却未说话。
王允闻言却是敛下心神,心中又暗骂了王珵一句不分场合,面上却依旧如故,开口一句:“千岁爷,正堂到了。”
王家正堂位居而中,因九千岁惯来怕冷,室内便早早就摆了十余盆炭火。。。
如今布帘一掀,一股热潮便袭面而来。。。
王允请卫玠上座。
卫玠便也不推让,坐了下来。他放下手炉,接过丫鬟奉来的热茶,饮下一口,待通身寒气去尽,方抬了手。。。便有一个手中捧着一个长盒的锦衣卫走上前,双手奉给王珵。
“画就在此,国公爷尽可一阅。”
王珵激动地站起身,也全不顾先前仙风仪态,他双手微颤放于木盒上。。。盒子是用上好的黄花梨木打造而成,雕有不少花纹式样,看起来甚是古朴。
王允见状,忙说道:“千岁爷不知道,我大哥是个画痴,每回碰到好画,必要焚香沐浴方可观看。。。”
他这话一落,王珵也收下面上激动,他端直起身,是让观言先把盒子妥善收好,才又端端正正朝九千岁拱手一礼,是言:“多谢九千岁,这画。。。王某便收下了。”
卫玠搁下手中茶盏,是言:“国公爷不必客气,好画该配赏识之人。。。”
他说到这,半侧了头,未散的茶香氤氲在他的眉眼之间,使得他带了几分平素少见的柔和:“若让它跟着卫某,怕也是没于光,委屈一场。”
☆、第四十二章
正堂内。
暖炭生热; 茶香四溢。。。
许是因为得了这一幅画,王珵待九千岁也热忱起来。。。他平日虽沉迷书画、甚少与人接触,却并非是不通事的人,又有王允、王岱两人不时添上几句话,倒也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几人用了一盏茶,帘外便有人轻声通禀:“国公爷,夫人遣人来问可要上菜?”
王珵看向卫玠; 见他点了头; 便往外说道:“上菜吧——”
帘外人恭声应了“是”; 而后是脚步退远的声音。
上菜的速度很快; 没一会外头便又响起了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跟着布帘被人掀起; 走进来七八个衣着得体、仪态很好的丫鬟,她们手中端着托盘; 托盘上皆摆着两道菜。。。另有一个随侍便报着菜名:“过门香、酒炊淮白鱼、桂花云母汤。。。”
他每报一道名,便有人从托盘上取下相应的菜摆放在桌上。
九道菜肴羹汤、六道饭食糕点。。。
各个模样精致; 香味浓郁,倒是令人见之便起了口腹之欲。
菜肴已摆好,仆侍丫鬟便皆退下,先前留于正堂内的随侍便取来热帕、茶盏; 侍候起屋中几人。
卫玠不惯由人伺候,自挽了两节衣袖; 接过丫鬟递来的热帕擦拭了手; 才与王珵淡淡说了一句:“今日倒是劳烦国公夫人了; 这一席菜怕是废了她不少心思。”
王珵闻言是一笑,他把帕子递给丫鬟,手握一壶梨花白倾手替人倒了一盏,是言:“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她原是备了十八道菜肴、十道饭食。。。还是家女说您山珍海味吃惯了,今日不过来吃一口寻常,才改为菜肴九道、饭食六道,多添了几道家常菜。”
家女。。。
卫玠挽袖的动作一顿,想起那个红裳翩跹的丫头,半垂的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他抬眼看着这一桌菜肴,想着其中也有那人的辛苦,竟当真觉得有几分饿了。
卫玠挽下衣袖,系上袖扣,接过那一盏热酒,饮下一口。酒是好酒,香味浓郁,入口为烈,回味过后便是甘。。。他眉眼舒缓、声音也难得放柔了几分:“这样,已足够了。”
王允坐在一边,他自是察觉到了九千岁今日的不通寻常。。。而这一股不寻常,若是他未曾猜错,皆是来自那个人。
他心下不知是何滋味,却像是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连带着整颗心也“扑通扑通”活跃起来。
饭席之间,酒盏觥筹交错。
卫玠每道菜都尝了一遍,若说滋味,也不过是寻常滋味。。。
这天下再美味的东西他都尝过。
可他还是觉得,这世间美味,却都不敌今日这一口寻常。
站在一侧漠然不语的几个锦衣卫,心下难得生了几分奇怪,千岁爷向来不重口欲,今日竟会用这么多。。。王家的饭菜,当真有这么好吃?
饭席过后。
卫玠重新漱了口,接过热帕擦拭了手。。。
他见身侧王珵坐立难安,因着知晓他的性子,便也不拦,只说了一句:“国公爷若有事便去忙吧。。。”
王珵先前得了画,早就耐不住,若依往日他的秉性保不准连饭都不用便走了。这会也不过是因着身份、又因着送画生了几分好感才陪坐了这么久。。。如今听闻他这一句,自也不推辞,起身与他拱手一礼:“既如此,九千岁好坐,子嵩先行告退了。”
他这话说完,还不忘接过观言手中的木盒,如待心头宝一般捧于手心,小心翼翼往外走去。
王岱午间还要接见管事,便也先行告退了。
如今这正堂之内除去四个默而不语的锦衣卫,便只余王允和卫玠两人。
王允看了看人又恢复如常的面色,心下一动,是言:“如今日头正好,千岁爷可要去院中走走?”
卫玠握着茶盏的手一顿,良久才淡淡点了点头:“也好。”
。。。
王家景致虽不如陆家雅致。。。
可在这金陵城中也是少有的一份。
从正堂出来,穿过长廊便是一个偌大的假山池,假山石形状不一,堆砌在一道。。。倒也成了一副好景。
再往前去便是一个形若月牙的湖泊,如今日头泛在其上,衬得水波粼粼。。。
王允在人身后一步,顺时便说上一句:“这湖泊名唤‘月牙’,若是晚上,有月亮泛在其中,还要好看几分。”
卫玠生平好景早已看遍。。。
有趣的、奇特的,即便他不能去,自然也会有人画上一副供他赏看。
因此——
这王家景致即便再好,于他眼中也不过是虚无一片,泛不出几分涟漪。
卫玠这样想着,便又想起先前王允提议时,他心下有一瞬的心动。。。
这一动,来源于一个人。
他停下步子,有几分失笑近日所为,倒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
卫玠伸手揉着眉心,掩下万千思绪:“走。。。”
他这话尚未落下,便瞧见不远处有一个身穿胭脂色袄裙的姑娘往这处走来,却是王昉。
王昉许是未曾想到这儿竟会有人,一瞬的错愕之下便停下了步子。。。可也不过这一瞬,她便又重新迈了步子往这处走来,屈身半蹲,仪态端庄,身上萦绕着全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从容:“二伯,九千岁。。。”
王允看着王昉,眼中神色一闪而过,便又归为往常和蔼的模样:“陶陶怎么在这?”
王昉未曾抬头,却也察觉到两道视线。。。
这两道视线一个灼热,一个平和,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年灵前那场逼婚。
王昉心下有些不舒服,她自醒来后,已很少在外人面前这般抑制不住情绪。可这会,她却不愿掩藏。。。
她半弯着脖颈,依旧屈膝半蹲,声音却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冷淡:“祖母有召,陶陶正要过去。”
她这话说完,便又屈身一礼,是言:“陶陶先行告退。”
王允眉头一皱,方想说话,又看了身前的九千岁一眼,便又声音和煦说了一句:“既如此,你便去吧。”
待王昉走后。。。
王允抬了头,是看了看九千岁的面色,才又低声一句:“千岁爷可还要逛?”
卫玠看着那道远去的红色身影,握着暖炉的手有些收紧,他未曾错漏过她那一瞬的不喜和冷淡。。。他好似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丫头是真的不喜欢他。
当日宫中的仓皇而逃,他也未曾看错。
卫玠心下难得有些不舒服——
这天下之人,不喜他的十之八九。
他从未在乎过。
偏偏这个丫头,这个小丫头。。。
那道红色的身影早已掩入小道之中,寻不见了。
卫玠合了合眼,时下风和日丽,可他却觉得有一瞬无力感从心底而生。。。再睁眼时,他的面上却只余素日的淡漠,隐隐带有几分肃杀之气:“走吧。”
他手握暖炉,转身往外,灰色斗篷在空中划成一条好看的弧度。。。四个锦衣卫忙紧随其后,簇拥着他往外走去。
没一会,一行人便从王家消失了。
。。。
王昉从千秋斋回来,便听琥珀低声说道“九千岁已经走了。。。”
她点了点头,想起先前那一瞬情绪的外露,那个人这么聪明自然察觉到了。
王昉抬头看着千秋斋门前的两颗松树。。。
她心中那几许猜测,还未曾得到定论。
琥珀见她未曾动身,便轻轻唤她一声:“主子?”
“嗯。。。”
王昉收回思绪,她抬手任由琥珀扶着,落下一句:“去飞光斋。”
“是。”
程宜因着早间忙碌了半日,午间便睡了一觉,王昉过来的时候,她刚刚醒来。。。屋中炭火生热,她倚塌坐着,头发简单挽了一个发髻,衣服也只是一身家常服。
她见王昉过来,便伸出手:“怎么不去歇着?”
“想您了——”
王昉握着她的手,一道坐在塌上,一面是朝室内望去一眼:“爹爹呢?”
程宜替她剥着橘子,一面是说道:“九千岁送给他一幅画,正是他寻觅已久的‘千里江山图’——”她说到这,便有些无奈:“一回来便把自己锁进了屋子,这会正观赏着呢。”
王昉一怔,千里江山图?
她自是知晓这幅画的,当年父亲一直耿耿于怀未曾寻觅到此画真迹,让他无法一阅这集大成者的山水之画究竟是何模样。。。
不过九千岁——
他究竟想做什么?
。。。
西院。
仆妇丫鬟皆被王允赶了下去,如今这整个室内便只余王允和纪氏二人。
纪氏自打那日从千秋斋回来,倒也修身养性了一段日子,平日也多是陪着王媛抄写佛经,鲜少外出。。。
如今听得这一语,却还是抑制不住,高声惊愕道:“老爷,您说什么?”她说完,还不住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可是九千岁。。。”
“你不信?”
王允手中握着一盏茶,见她这幅模样是饮下一口,才又道:“我原也是不信的。”
他把今日几桩事说了一回,呐呐而语:“没想到如今我这青云之路,竟是得了咱们这个好侄女的庇佑啊。。。”
纪氏一听,面上便有些泛起愁来:“那位若是当真看上了她,往后要动。。。可就不容易了。”
“是啊。。。”
王允先前只想了青云之路,却是漏了这最重要的一面,如今闻言便沉吟起来。。。他手轻轻敲着桌案,素来沉稳严肃的面上带着几分晦暗,良久才低声一句:“所以才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第四十三章
年关将近。
金陵城中的年味也越发浓厚了。。。
不管士庶之家皆开始贴上了桃符; 装饰起了屋子,以一种热忱之心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王家较起往昔,却要显得冷清些。
王佩因为先前的落水,身子还不大见好,如今依旧居于闺阁之中,平素也很少见人。王媛除去先前王岱归家时出来了一回,平日也都是禁闭于屋中; 抄写佛经。。。不过; 令王昉意外的却是纪氏。
自打那日祖母留了纪氏; 也不知说了什么; 竟让她收敛起了性子。
王昉先前让人去西院打探过; 知晓纪氏近日不是陪着王媛抄写佛经; 就是去探望王佩。。。倒是真摆上了一副慈母姿态。
“阿姐要第几道茶?”
王蕙倚着车厢跪坐着,她两节袖子松松挽起; 露出袖上绣着的两朵青莲,正低头煮茶。待过了好一会; 她还是未听见回声,便半抬了头朝王昉那处看去,跟着又低唤一声:“阿姐?”
“嗯?”
王昉回过神,她放下手中的书籍; 侧头看去:“怎么了?”
琥珀跪坐在王昉身后,闻言便笑说一句:“主子您又失神了; 七姑娘问您要第几道茶呢。。。”
“先前在想事。。。”
王昉这话说完; 便把手中书册合了起来放在案上; 看着王蕙的面上露出几分笑:“第三道吧。”
王蕙应了声“好”,便又重新低头煮起茶来,待至第三道,她方倾手倒下一盏茶。。。茶是新茶,由今年初夏的一捧清荷、混着去年寒冬的一抹梅香晒制而成。
她捧青花瓷盏,奉于王昉,是笑:“阿姐的茶。”
王昉接过茶盏,因着这一动,青花瓷盏中点缀着的几片梅花与清荷便也跟着轻轻晃荡着。。。
水波粼粼,暗香袭来,甚是好看。
她双手捧盏近于唇畔,饮下一口盏中茶,茶水入口显得有些淡,待过一会,才有回甘之味。。。一抹清荷与梅香于唇齿之间缓缓盛开。她抬头看向王蕙,轻轻一笑:“阿蕙的茶艺是越发好了。”
王蕙正捧茶要饮,闻言一张先前被热气熏得有些微红的脸,便越发红了几分:“阿姐。。。”
车内茶香四溢,笑语晏晏。。。
没一会马车便安稳停了下来。
琥珀和侍书先下了马车,搬了杌子放在马车边上,才又扶了王昉、王蕙两人走下马车。
许是已近年关,街上的人并不算多,就连摊贩也少了许多。
王昉两人头戴青纱帷帽,由两个丫头扶着走进了一家名唤“金香阁”的地方。。。金香阁顾名思义卖的是“香”,除去香料外,也卖香露、香粉等物。
琥珀掀了厚重的暗红杭绸布帘,尚未走进金香阁,便有一股浓郁却甚是好闻的香味从屋里传来。。。
一个年约三十余、身姿妖娆甚有风韵的女人瞧见她们,忙快走几步迎上前来。她一面是朝王昉几人屈身半礼,一面是笑着说道:“怪不得今天妾身听着喜鹊吱吱叫,原是两位贵客到了。。。”
她这话一落,便又跟着一句:“两位小姐今儿个是依着往日的惯例,还是重新再挑几盒?店里倒是新进了不少别致的,不如往里屋移步瞧瞧?”
王昉点了点头:“青娘领路吧。”
那个名唤“青娘”的女人闻言,便笑着转过腰肢领着她们往里走去。
金香阁用一道布帘分了里外两屋,里屋占地要更大些,除去摆着的香料外,还置了软塌、桌椅等物,案上还放着茶盏、茶叶可供人煮茶。
因着到了屋中,也无外人。。。
王昉两姐妹便都揭下了帷帽,坐在椅子上。
青娘亲自倒了两盏茶,才又让人把几盒香露、香料取过来,一面是笑着说道:“这是西域商人送来的荼芜香、金凤香,此香味浓郁,若把此香挂在玉香囊中,满路皆可闻此香。”
“这是三匀香,此香香气清雅,可敷于身,也可制成香囊挂于腰间。。。”
她一面说着,一面是打开香盒,把香粉、香露敷于店中随侍的身上,没一会这暖阁之内便传来种种香味。
屋里青娘正替王昉两姐妹示范着用法。
外间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是随侍一句:“青娘,二少爷、三小姐来了。”
青娘眉心一动,她看向王昉,见她点了点头:“青娘先去忙吧。。。”
“哎。。。”
青娘屈身一礼,便又一句:“两位小姐请稍坐,妾身去去便来。”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往外走去。
王蕙手中正握着一盒叫做“伴月香”的香露,此香味清而幽,甚是好闻,她眉目弯弯是言一句:“书中曾记伴月香清幽淡雅,芳泽溢远。。。只因徐大家常于明月当空的夜晚,吹着习习的凉风坐于庭中,后制得一香便定名为伴月。”
王昉听她絮絮所言,便轻笑一声:“你啊。。。”
她这话还未曾落下,布帘便被人掀了起来,跟着是一道喜悦万分的声音:“王姐姐,当真是你?”
王昉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便抬头看去,一个身披栀黄色斗篷的身影从帘外走了进来,她的面上带着遮掩不住的欣喜意,却是陆棠之。。。她把手中香盒放在桌案上,眉眼弯弯,笑喊她一声:“棠之,原来是你。”
她这话说完,便又想起先前随侍所言,二公子。。。
陆意之也来了?
王昉往那杭绸布帘处看去,见一个身穿玄裳、外罩黑色大氅的男人正手握布帘,朝她看来。他一双眉目隽永而悠长,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带着几许春日桃花色。。。
屋中几人瞧见他的身影皆被唬了一跳,琥珀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她忙取过放置在一处的帷帽替王昉两人戴好。
青娘跟在身后,瞧见这幅状况也煞白了脸:“二公子。。。”
陆棠之却有些后知后觉,她先前瞧见王昉两人,一时也未曾注意,如今瞧见这幅状况才回过神来。。。她转身往身后看去,便见自家二哥不知何时也跟着进来了。
她轻轻“哎呀”一声,跺了跺脚,一面是推着人往外走去,一面是道:“二哥你做什么呢?这里都是姑娘家,你跟着进来做什么。。。你去外头等着,我跟王姐姐说会话就去找你。”
陆意之挑了挑眉,他倒也未曾说什么,任由人推着往外走去,只是在布帘落下时。。。
他一双桃花目往王昉那处轻轻带去一眼,青纱帷帽下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并瞧不清是何姿态。
屋中几多女子或是诧异、或是愠怒,偏偏只有这个小丫头,面色依旧如常。
真是有意思。。。
等陆意之走了出去,屋中先前紧张的情绪才一消殆尽。
陆棠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晓女儿家的清誉尤为重要,好在这处并无什么外人,若是。。。她心下这样想着,便又屈身半礼,真心实意地致起歉来:“王姐姐,抱歉,我二哥他,他。。。”
她想着先前在宫中的时候还与王昉说起二哥的好,一张小脸又红了几分,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青娘也跟着屈身一礼,今日这件事若当真计较起来,她也免不去责任。。。
王昉摘下帷帽,她起身亲自扶了陆棠之起来,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宽慰起人来:“无妨,如今人走了就好。”
陆棠之听她这话,心下便又多添了几分感激:“王姐姐。。。”
女子重名,她哪里不知晓王姐姐这是为了劝慰她,才这般说。。。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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