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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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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真是妙,皇帝心爱南慕仙,和岐国公又是少年朋友,对她却偏偏带着反感。如今因为她的缘故连累颜妙琴小产,真不知道皇帝会怎么想。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不奇怪,钱胤轩也同样是皇帝年轻时的挚友,但为了得到南慕仙,皇帝还是狠下心肠要了他们钱家全族的性命。
    想到这里,南怀珂就更觉得事情棘手。若是从前也就算了,如今她还担着睿亲王府的名声。
    无论如何后果总要面对,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宫,先去看望太后,打算稍后再去探望那位素未谋面的婕妤。尽管她压根不想见什么婕妤,但如今不管潘家会怎么做,至少为了萧砚计,要尽量做到少留把柄少树敌。
    见到太后的时候她才晓得,原来萧砚早比她提前一步来主动领过罪,并把罪责全部揽在他自己的身上。
    “这孩子就是冲动,”太后说:“也不知道随了谁,恁大的年纪了反倒不知分寸。”
    “都是臣妾的错。”南怀珂矮一矮身说:“事情皆是臣妾引起,请太后千万不要怪罪王爷。”
    太后却摆了摆手叫她不要往心里去:“与你又有什么相干,老八要是连媳妇都不能护着,那哀家也不能疼他。归根结底是那个颜轶昭自己行为不检,皇帝摊上这么个亲戚也真叫咱们萧家蒙羞。”
    她并不会为一个没有见过面的胎儿而怪罪已经宠爱多年的孙子,皇帝的儿子中能干贤德的也不少,她可从来没有对颜妙琴肚子里那块不知男女的血肉抱过什么太大的期待。
    “皇上……想是很生气?”南怀珂试探着问。
    太后叹了口气说:“颜婕妤正得宠又是头次有孕,皇帝难免看重她这一胎。而且皇帝年岁大了,能再得新生孩儿自然是高兴的,你且看他多喜欢老八那对龙凤胎就知道。”
    南怀珂听到此处,不由低下了头。
    太后宽厚一笑安慰:“不过哀家说了他许多,但凡他能少宠着颜婕妤一些也不至于如此。那个颜轶昭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绵诸国王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呢,那绵诸国早不复当年盛况。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大家给个面子称它是中原正统,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你看看颜轶昭那个德行就知道,亡国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不知颜婕妤如何?”
    “能怎么样,且养着,矫情月余也就完了。”不是太后心狠,实在是她在宫中几十年早就看惯生死,更见过许多夭折和不能顺利降生的孩子,因此这单独一件事在她眼中实在称不上是一件事。
    南怀珂又陪着她待了一会儿才告辞,出得宫门知夏问起是不是还要去探望颜婕妤。南怀珂默默走了一会儿才说:“去还是要去的,不知道那位婕妤究竟是怎么个人物。”
    “肯定是个厉害的主呀,不然怎么笼络得住皇上?小姐去见她,可别受委屈了。”
    南怀珂却对这女子十分好奇。
    皇帝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再多的心计藏得再好,到了他面前也不得不暴露许多。宫里的女人自然是心思多的,差不多的皇帝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多下去三皇子母子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颜妙琴盛宠半年之久必然有其他的长处。
    颜氏兄妹和潘家绑在一起,冲突不过早晚,赶巧有了这趟见一见总有个准备。
    到了颜妙琴的宫门口说明来意,门口的宫女带她到了寝殿外侯着,自己就进去通报了。南怀珂带着知夏在外头等了一会儿,须臾那宫女再次回来答复:“我们婕妤娘娘正睡着,不便起来见睿王妃,王妃请回。”
    “哦,这样……”南怀珂指了指知夏手里捧的东西说:“我带了一根极好的红参,有益气摄血的功效,劳烦你转交给婕妤。”
    “这样好的东西,睿王妃何不留着自己享用?”话音刚落,寝殿门口的湘帘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同时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并伴着一阵嘲讽:“这样好的东西,我们哪里受用得起。”
    南怀珂觉得这人甚是眼熟,略一沉吟就想起来了,这穿着打扮为宫女模样的女子,不正是昔日要逼自己替其赎身脱籍的江雪兰吗?
    江雪兰挥一挥手遣开了周边几个宫女,慢慢走到台阶边,自上往下俯瞰南怀珂,眼见是这殿内众宫女中的佼佼者。
    她当初是潘家兄弟共狎的妓子,颜妙琴是潘家献给皇帝的……
    南怀珂仔细一想不禁付之一笑:“江姑娘,别来无恙,看来潘家还不知道你在大公子之死上推波助澜的贡献。”
    江雪兰冷冷说:“许久不见,睿王妃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王妃的参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们娘娘才因为府上而小产,做奴婢的不敢乱收东西。”
    听她说话阴阳怪气,南怀珂便知她记恨上了自己。潘家是仇人、颜妙琴是棋子、江雪兰是敌人,此时此地于她不利。她不欲与江雪兰纠缠,因此立即告辞:“既然你们娘娘不喜欢红参,那我以后带了其他东西再来看望。”
    江雪兰对旁人道:“好生送王妃出去。”自己却站着无动于衷。
    南怀珂冷笑,转过身正要往回走,宫门口却传来一声奸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331章 罚跪认错

  
    知夏首先就急了,皇帝肯定很生气,正赶着事头上这样正面遇见,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不被待见的呢。南怀珂也吃了一惊,原本是听说他正在御书房问政自己这才放心过来的。
    再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宫门口已传来脚步声。
    “参见父皇。”她连忙请安。
    皇帝绣纹繁复的常服闪过照壁出现在院中,脸上是淡淡的意外,瞥她一眼带着怒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颜婕妤身体抱恙,儿臣行过此地所以来探望。”
    “抱恙?”皇帝意味深长。
    南怀珂听懂了,低眉顺眼跪下改口:“婕妤失子,儿臣特来请罪。”
    皇帝冷哼一声:“昨日北安伯上书弹劾睿亲王,今日颜轶昭上奏,状告你们夫妻当街行凶恃强凌弱,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这是今日刚刚收到的奏折,新鲜热乎的消息,南怀珂也是此时此刻才听说。她骤然明白了潘家的意思,他们是想要借这件事情狠狠打击自己。
    在外面怎么都好,唯独在皇帝面前她没有强辩的资格,皇帝不需要理由,随便按个罪名就能把她踩成肉泥。当然他不会这么做,和京中大多数权贵子弟一样,有岐国公在,南怀珂也能最大限度的享有父辈祖辈的荫庇。
    她必须认错,申诉只会让皇帝更加厌恶,扳倒潘家前她还必须好好活着。
    “是儿臣之错,一切皆因儿臣鲁莽,牵连王爷、连累婕妤、折损龙裔,实乃皇室罪人。”
    “你认错倒快。”
    “儿臣罪该万死不敢抵赖,也不敢望祈父皇恕罪,只求父皇宽容,千万不要迁怒王爷。”
    “人是老八打的,你要一力承担罪责?”
    “王爷上事宗庙社稷,下又礼容妻子,素来声名良好,今次事件也不过是身为人夫的正常反应。可见他实是忠厚之人,不该受儿臣连累。”
    皇帝看见她本来满腔不快,听了这话却很也意外,不禁偏过头认真看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眯了眯眼,口气有些缓和地说:“你待他倒很好。”
    南怀珂低头不答。
    皇帝话锋一转:“既然他素来名声良好这次却如此凶狠,可见是你这做妻子的不能贤助夫君,反使其陷入纷争,是为不贤、是为无德、是为大过。”
    “儿臣罪该万死。”南怀珂伏在地上叩了个头。
    “别万死了,太后替你说了许多好话,为你又反怪朕的不是。她是朕的母亲,朕为天下人之表率自然也是孝子。若非如此,真是断断不能容你。”
    那么皇帝的意思是要宽恕她了?南怀珂不敢立即谢恩,圣心多变,显得太过高兴也许反而再次触怒他。只是——可见皇帝对颜妙琴的喜爱也不过如此。
    皇帝瞥她一眼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说:“你回去将《女训》抄写几遍,好好领悟其中的教诲,不要再带坏朕的儿子。”
    这话就有些可笑了,萧砚那个样子还用得着她带坏?
    她低下头答:“是,儿臣遵旨。”
    皇帝不再多说却也不叫她起来,反而问宫女们颜婕妤怎么没有出来迎驾。江雪兰上前答:“回皇上的话,我们娘娘小月体虚正睡得沉,奴婢这就去叫醒娘娘。”
    “那倒不必了,前几日她哭的伤心,朕闻之不忍来的也少,这会儿路过偶然想起就顺道过来看看,顺便想喝一口她泡的木兰茶。既然还睡着就算了。”
    江雪兰嫣然一笑:“皇上想喝木兰茶有什么难的,奴婢为皇上烹上一盅就是了。”
    皇帝方才脸色还有些阴沉,此时却难得露出笑脸:“怎么,你也会烹茶?”
    “不瞒皇上说,木兰茶的烹煮技艺还是奴婢教给娘娘的呢。”
    皇帝上下打量她几眼说:“看不出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有这样别致的手艺。”
    南怀珂低着头跪在地上完全被抛在了一旁,只听得江雪兰又说了几句,皇帝便跟着她去了屋子里喝茶。
    “小姐,皇上都走了……”知夏小声咕哝一句。
    “别管。”南怀珂不容她分辨,仍旧跪于正午毒辣的日头底下。皇帝是故意留她在这,为的就是惩戒,她若不顺从其心意,他的怒气便不能消除。
    周围宫女太监人来人往,匆匆低着头都不敢多看一眼,也没有人敢将消息往外递。
    直到一个时辰后皇帝在江雪兰的陪同下出来,满面春风,心情较之方才显然好了许多,他摆一摆手道了句“起来”。
    南怀珂这才起身,跪得太久双腿麻痹,不得不依在知夏的身上轻声谢恩。
    皇帝再未多说什么,也没问颜妙琴起床与否,自己就离开了。江雪兰冷笑着瞄了南怀珂一眼,像是很得意的样子,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转身进了正殿。
    出了宫南怀珂被扶上马车,知夏忙掀起华丽的裙摆,果然就看到雪白的腿上,膝盖跪得红肿。她心疼地说:“明明是那个国舅有错在先反倒要小姐你受委屈,气死我了!王爷也是,打两下就行,非下这么重的手把人打得半死。”
    是啊,就算是为了试探颜氏兄妹和潘家的关系,萧砚也该点到为止。哪怕是打一下,潘家也会抓住辫子还以颜色。
    南怀珂又想起了萧砚当时的表情,他的确是为了她,同时多少也是为了他自己。如今的他可不是从前的八皇子,堂堂睿亲王,皇帝是征服者,皇帝的儿子必然也是个征服者,他不会容许别人踩踏睿亲王的尊严。
    他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也不用责怪王爷。”南怀珂说:“咱们和他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司徒灵的事情他相助我收拾了局面,颜轶昭的事情我自然也能一力承担指责,有来有往才能互不相欠。至于今天的事若能就此打住最好,回去就别对别人说了,省得有人又要大惊小怪。”
    这个人指的当然就是萧砚。
    “是……可是小姐,我觉得王爷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南怀珂听了一愣,果然不止是自己这么觉得。她默然半天微微一笑说:“你不也常说我和从前在海疆时不一样了吗?人都是会变的,不可能几十年如一日。”
    知夏瘪瘪嘴不再言语。

第332章 婕妤之邀

  
    朝中近来弥漫着一种很神秘的氛围,萧砚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同,但暂时未能知道详情。军机大事未下定论前,皇子中除了秦王,皇帝不会告诉其他皇子。陈峰深得皇帝喜爱,他本该可以知道些什么,可惜他如今不在京中。
    潘家最近非常太平,太平到连一点把柄都抓不住。
    颜国舅在家里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听说现在又能下地蹦跶了;南怀珂回去看过崇礼,她离家一年,崇礼肉眼可见长高了不少;期间带他入宫见过一次太后,遇着和孝公主,和孝也长开不少;萧凌那边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静,所有的新鲜事不过是沛小岚怀了身孕,南怀珂在某次场合中见了她一面,她的身形圆润了一些,脸上是幸福而甜蜜的笑容。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前进,萧砚似乎愈发忙了,几天才能见他一次。转眼快到南怀珂的生辰,她特意嘱咐不许铺张,只自家吃顿饭便好了。
    京城的聚会参加多了也大体如此,没有意外。她抄了不少《女训》呈给皇帝,皇帝没说什么,只没有再提那件事情。
    皇后千秋这天,南怀珂同其他臣媳一同进宫祝寿。皇后节俭持家,寿宴办得非常简朴,不过是和自家媳妇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又接受了几个品阶较高的诰命的祝贺。南怀珂对此早有耳闻,所以提前嘱咐王府里的人不许铺张,上行下效是理所应当。
    只是她很奇怪,皇后日常虽不奢侈但也并不是格外节俭的人,如何突然做出这副样子,难道是朝廷将要有使大笔银子的事情发生?
    席间听说颜婕妤还卧床不起,似是还没有走出失子的阴影,皇帝也渐渐懒得去看她了,倒是升了她身边一个宫女为御女。皇帝非常宠爱那个姓江的宫女,夜夜与其厮混至天明。
    南怀珂可以理解那种痛苦,虽然前世她没有经历过生儿育女的事情,不过被潘夫人灌下那一壶绝育汤时,她的心情也是绝望的。
    颜妙琴失子实在是个意外。
    食不知味,不知不觉宴席就结束了。夜色已晚,她心不在焉走得也慢,路过一段路时,甬道旁站了个宫女凑上来轻声打了个招呼:“见过睿亲王妃。”
    这宫女面生的很,知夏问:“你是哪宫的?”
    “奴婢是颜婕妤跟前近身伺候的,王妃,我们娘娘想邀您一叙。”
    “我与你们娘娘素来并无交情。”
    “王妃不必多心,我们娘娘说了,盖是因为上回王妃上门探望时她正睡着没能起身迎接,多有怠慢得罪,今日听闻王妃入宫,因此想要邀请您过宫一叙,别无他想。”
    明明是睿亲王府得罪了颜妙琴,怎么颜妙琴的话如此宽厚客气,南怀珂不禁猜测,莫非这位婕妤娘娘是个顶好相处的人?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多思,她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世上没有这样好相处的人,哪怕是个最和善的人,面对打伤自己亲哥哥、害自己小产的仇人也摆不出任何笑脸。无动于衷是最大的让步,绝不至于要特别见上一面。
    当下她推脱:“今日突然,我并没有什么准备,等来日睿亲王府备上厚礼再见也不迟。”
    宫女却正色:“娘娘不肯去,莫非是因为上一回意外的缘故?”
    知夏一听立即拉下脸:“放肆,当着睿王妃的面说话这样不知轻重,这是你们娘娘教的规矩?”
    宫女连忙矮一矮身说:“王妃恕罪,奴婢不敢放肆。我们娘娘说了,和王妃虽有过节,但王妃若是无意就没有不见之理,若是不见便是有意为之。”
    “你……”
    知夏听的气愤,一个婕妤算什么,品阶还没有自家小姐高,若是一直无有所出,皇上驾崩的时候可是要陪葬的。如今又不如从前得宠,竟还敢放任宫里一个宫女说这种话,真该好好教训两句。
    她刚要开口南怀珂拦住了她,这一下南怀珂对这个传闻中的美人真起了兴趣。
    “婕妤还教你说什么?”
    “娘娘怕王妃以为她心怀不轨,她说可以以死去孩儿的性命担保绝对不会伤害您分毫,她只想见您一面。”
    “你说话倒很机灵……但如今夜深,再要造访怕是不便。”
    “这个不怕,我们娘娘在海兰轩等候。”
    这位婕妤想事情倒是周到,南怀珂一笑,再不推脱,爽快地说了声“好”。
    夜色下,海兰轩笼罩在秋海棠的瑰丽中,她向前徐徐走去,到了近处果然见一位衣着素雅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想事情想得入神。
    在门口站住,宫女入内附耳小声说了几句,那女子一怔,立起缓缓转过身来,向前走了两步,身段柔软无限可怜。
    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
    南怀珂听见知夏在身边吸了口气,她立刻就理解了知夏的惊讶,因为她自己也是。
    这就是绵诸国的亡国公主颜妙琴。
    老天有多宠爱一个人才给了她这样的美貌,云鬟雾鬓、剪水秋眸,小巧尖翘的鼻尖下是两片水润柔软的樱唇,再往下是纤长的脖子,细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像是透明。哪怕她才小月不久,举手投足间仍然可见妩媚风情。
    她的五官几乎没有缺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嘴角微微下垂,不过这只是很细微的缺憾,比起她的绝世容貌,根本是锦上添花的个人特点和风情。不要说艳绝六宫,便是夸一句倾国之貌也不为过。
    南怀珂忽然想起听过的传闻,之前皇帝赏给颜妙琴一条百鸟羽毛织成的裙子,价值连城、世所罕见。据说正视为一色,傍视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惹的京中显贵纷纷效法,一时之间兴起一股去林子捕鸟的热潮。
    那时萧砚还跃跃欲试,亏得南怀珂劝住了他,果然后来皇帝下了口谕禁止京中效仿此风,还夸赞他节俭明理。
    话说回来,她终于明白这位婕妤如何能够盛宠半年之久,在后宫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单因为她公主的身份,皇帝图新鲜不过玩两天也就腻了,只有这样绝无仅有的美貌和体态,才是她专宠的杀手锏。
    她的确是美丽的让天下女子妒忌。
    宫女退出来说了声“请”,南怀珂留下知夏只身走入海兰轩,走到近处才看清颜妙琴眼下的乌青,还有左脸上发红的手掌印。

第334章 血祭忠魂

  
    屏风后走出一位老妇,身着诰命冠服,步履虽略蹒跚却高贵不可一世。
    颜妙琴对她非常恭敬,身子微微欠着低声唤:“潘老夫人。”——便是潘家的老祖宗、北安伯的母亲。
    颜妙琴是潘家举荐、自然也为潘家所用。
    潘老夫人撑着鸠杖缓缓走上前说:“你方才做得很好。”
    “哪里,睿王妃并不相信我。”
    潘老夫人嘴角一扬却不这么认为:“她若不信也就不会在这和你说了这许多话,说了这许多话就已经信了你五分。”
    颜妙琴很意外,细想一下又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接下去该怎么做?”
    “送她一份大礼,要她相信你的诚意。”
    “什么礼?”
    “你的哥哥,颜轶昭。”
    “可是……”
    “你放心,皇帝不会杀你哥哥,杀了绵诸国唯一幸存的男丁,到时候师出无名如何满足他的贪婪。”
    “圣心难测,老夫人如何有把握呢?”
    “哼,皇帝光屁股的时候我就见过,他那点心思我有什么看不透。”潘家虽然认定潘世卿死于南怀珂下的毒,但对下令廷杖的皇帝也怀了怨恨。潘世卿的死要了潘家上下半条命,潘老夫人瞪着浑浊的眼睛,枯老的手微微颤抖:“你不要舍不得你的哥哥,他回了绵诸执掌一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倒送了你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吃苦。既然都是为了自己,有什么不忍心。”
    长睫微垂,颜妙琴沉默不语。
    潘老夫人斜眼睨她,冷冷道:“你方才那些话,半真半假,对潘家的怨恨却是真的吧?”
    颜妙琴在渐浓的黑暗中不经意地颤了一下眉尾,轻声说:“并没有。”
    “人之常情,怎么可能没有?”
    “那只是一摊我没有见过面的血肉,何来爱憎?孩子……还会有的。”皇帝不来见她是真,江雪兰伺机上位也是真。颜妙琴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还会再有,孩子是她存活下去唯一的依傍,可是潘家也是她在后宫存活的唯一倚靠。
    潘老夫人冷哼一声,走到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月亮又要圆了,可是她的卿儿却回不来了,想到孙儿在自己面前毒发身亡的样子,她的五脏都要燃成火炭。
    血债是要血偿的。
    “睿亲王近来愈发逞勇好争,想来是尝到了权利的好滋味,等皇上下了出兵绵诸的诏书,他必然自告奋勇替父出征。等他们离京你再将东西藏匿之处告诉南怀珂,我自有把握睿亲王府一个也跑不了。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尽快完全取得她的信任。”
    “可是我……”
    “你不用害怕。”潘老夫人转过身,眼角一端正好擦过月色的寒光:“潘家早就没有后继的女儿,你办成了这件事潘家就是你的依靠。江雪兰只有以色侍人终究不得长久,你有美貌、有潘家,往后这宫里还是你的天下。”
    “你们说话可要算话。”
    潘老夫人笑笑没有回答,捶了一下鸠杖,外头颜妙琴的侍女走了进来。潘老夫人说:“借着给皇后娘娘祝寿我才能见你片刻,以后传递消息的事情还由露珠代劳。她父母是潘家的家生子非常可靠,你有什么话只管交代就是。”
    颜妙琴点了下头:“是。”
    而另一边,出了宫门,南怀珂并没有立即回王府,夜间喧嚣的酒楼是很好的掩护,她中途换了一顶普通的小轿到了青弋江边,陈峰已在雅间等候多时。
    若是大大方方见他也未尝不可,可是她不愿意让人非议岐国公在瑚亲王和睿亲王之间占尽好处的闲话。
    陈峰还是那般挺拔英俊,南怀珂的笑从心底里透露出来:“许久不见哥哥,哥哥在外游历也不派人带信回来报个好,听说皇上想你想的不行。”
    “他想我,我可不想他。”没有外人在场,陈峰对她也不加丝毫遮掩。
    “不止皇上,还有其他人想念哥哥呢。”
    陈峰有些尴尬,忙扯开话题:“早上我去看了崇礼,好家伙,力气见长,如今像只小熊一样。”
    “崇礼正是长个的时候,自然是这样的。现而今我都完全抱不动他了,父亲抱他也吃力了呢。穆家兄妹近来如何?”
    “穆青愈发活泼了,穆白十六的年纪但已老成许多,如今十分忠心得力,交给他的差事每一件都完成的很好,不过还是沉默寡言。有时候我简直怀疑他是一个没有多余感情的人……别光说别人,你呢,你一向可好?”
    “自然一切都好,知夏和隋晓也好。”
    “都好,”陈峰点头:“那就好,对了,这是我这次出去的收获。”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卷东西放到桌上推过去,南怀珂拿起来粗粗浏览一遍,脸色微微发白。“你以为如何?”陈峰问。
    南怀珂没有立即说话,复又将东西仔仔细细默念一遍,放下,许久叹了口气。
    “袁道长说的果然不错,潘家在西北已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节度使这么多人被杀,绞绳断了多少、铡刀都砍钝了,几天几夜才杀光他的亲眷。那些人……”她说不下去,闭上眼,喉头哽咽了一下才说:“这笔账要算在潘家头上!”
    陈峰也陷入沉默,节度使被污叛国、九族尽灭,实在惨不忍睹。良久他问:“要我将这些呈交给皇上吗?”
    “还不是时候。”
    “怎么?”
    “潘家实实在在是有过大功的,皇上也很倚重他们,党争而已,在保家卫国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节度使家族两千多口人命比起西北百万军民,实在是小巫见大巫。皇上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就白费成无力的泡沫,也辜负了哥哥你调查的一番苦力了。”
    陈峰不甘地问:“那什么时候才有用?”
    “上一次让潘家逃过一劫,只因是潘家子弟不守规矩的小错,皇上师出无名又有戎狄寇边少不得他们。这一回再不可急进,一定要万箭齐发数罪并罚,要他们再无还手之力,要皇上下定决心诛杀他们。”
    “真有这样的天赐良机?”
    南怀珂将酒杯握在手中晃了晃说:“天赐良机稍纵即逝,抓不住还易错过。靠天不如靠自己,机会是可以制造的,潘家恨我入骨恨不能食我血肉,我亦如此。”她将酒水慢慢倒在地上说:“这一杯就先祭节度使,等我胜了,再用北安伯全族的鲜血来祭奠节度使和他的家人。咱们走着瞧,这一天不远了。”

第335章 调戏宫娥

  
    睿王府的后花园虽不奢侈,但小小的天地却也容纳了灵秀山色,月姬坐在湖心亭的凳子上,笑眯眯看萧砚和南怀珂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逗弄。
    萧砚挠了挠女孩儿的脖子,萧清两只眼睛眯成两条小细缝,湿漉漉的嘴唇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呀,清儿也会笑了。”萧砚笑得高兴,将女孩往怀里托了托说:“咱们清儿巾帼不让须眉,一点也不输给岚儿这个哥哥。”
    月姬笑道:“王爷这么喜欢清儿,仔细将来可别把丫头宠坏了。”
    “不怕宠坏,她再坏都有我给她兜着。”
    “王爷这么喜欢女孩儿。”
    “女儿好,女儿像爹,我就喜欢女儿。”萧砚贴了贴萧清的小脸蛋,笑眼弯弯看向南怀珂。南怀珂只当没有看见,抱着萧清在怀里哄,嘴里哼着昭惠郡主给她哼过的儿歌。
    萧砚从未见过她如此温柔,那两片好看的嘴唇抿在一起传出悠扬的调子像云朵一样柔软诱人,不对,谁知道云朵是不是柔软的。嗯,一定是像棉花一样,既暖又柔。他瞧得入神,半天抬眼,正见对面岸边管冲匆匆往这走来。萧砚起身将孩子交到月姬怀里说:“孩子还小,不能久在外头吹风,你先带他们回去,晚上我再来看你们。”
    月姬是知轻重的人,她也瞧见了管冲,知道他们是有要事要谈便让另一个奶娘接过岚儿,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两个孩子退下。
    南怀珂接过小蝉递来的鱼食靠在椅子边喂鱼,收起方才对待孩子时的温柔。管冲走近了,先看了周围一眼,垂了下眼似有失望,随后又道:“王爷、王妃,宫里传来密报。”
    萧砚遣开无关紧要的人,一扬下巴示意他将话说下去。
    “宫中传来密报,颜国舅在内宫调戏一位宝林被抓了现行。”
    萧砚偏过头见南怀珂无动于衷,遂问:“父皇怎么说?”
    “皇上什么都没说,只让人将国舅送回府里。”
    一撮鱼食刚刚落在水面上就被抢食一空,鱼嘴伸在水面外像恐怖的鬼怪嗷嗷待哺,食物却没有如约而来。南怀珂捧着小匣子在想管冲的话,也在想皇帝为什么不为头顶上的帽子变色而怒杀颜轶昭。抬起头,见萧砚面上有一丝异样。
    “怎么了?”
    “父皇大约是要对绵诸用兵了。留着颜轶昭,替他‘光复’颜氏的王朝。”
    的确很有可能如此,南怀珂点点头,突然明白了皇后节俭的原因,又想到其他,不禁轻轻笑出声。
    “笑什么?”
    “皇上精打细算,实在是难得的精明。”
    “怎么说?”
    “绵诸羸弱,皇室威仪早就名存实亡,这样统治下的军队又有多大能力?那个篡位的将军不过是借了这股东风鸠占鹊巢。对付这样的人就近借调点兵力恐吓一下,他就不得不乖乖滚下宝座。且你以为皇上真会破费为丧家之犬去争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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