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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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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瞧见南怀珂来,连忙迎上来欠身招呼:“南小姐赏光来了,我们姑娘在里头等着您呢。”说着就去开门请她进去。南怀珂在门口站定,想了想,将穆白和知夏留在屋子外头,自己只身走了进去。
屋子的布置极为雅致,中间一张小桌上放着酒水,四面墙上都有书画悬挂。
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南面屏风后有琴声戛然而止,江雪兰穿着雅致的蓝色衣裳绕过屏风走出来,冲着她笑盈盈说了“请”,二人便在小桌旁坐下。
两人算不得有多大交情,不过确实有些“瓜葛”,但从来都是南怀珂主动联系江雪兰要她去做些什么,像今天这样对方递帖子相邀,实在是头一遭的事情。
看着对方倒酒的动作,她直截了当地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江雪兰笑容潋滟,柔声细语地说:“南小姐真是快人快语,你我相识的日子也算不得短了,即使是请你来喝一杯酒也不行吗?”
南怀珂无意识地笑了一下说:“你还是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知道像我这种低贱的身份不方便上门去找你,今天请南小姐过来,我……我是想请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
江雪兰放下酒壶,略一沉吟,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想要你帮我脱离奴籍,帮我离开教坊。”
脱籍?南怀珂停下了举酒杯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一朝为奴籍,终身都要低人几等。
江雪兰想离开教坊不再当官妓只有两条途径,一是有人肯出大价钱给她赎身,并通过各种关系替她赎籍,可即使那样,她也摆脱不了一朝为妓的身份;第二个办法就是等到她年老色衰,也许乐营会开恩放她离开,任其自生自灭。
见她没有说话,江雪兰以为她不肯帮助自己,双眉一蹙,沉下声音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替你做了不少事,你就当回报我。”
南怀珂本来正在斟酌这事的可行性,听到这话却不禁哑然失笑。
她是软硬不吃的人,自然不喜欢别人这么对她说话。回报?她可不欠江雪兰什么东西。
“江姑娘,你为我做事,我前后给了八百两银子。我们是各取所需钱货两清,我想我并不需要额外回报你什么东西。”
江雪兰是官妓并非私妓,教坊只有官员可入,狎妓的资金一大部分都进入了朝廷的财政,官妓所得寥寥无几,因而南怀珂所给的八百两银子,于江雪兰而言可谓不得了的天价,她也收得毫不客气。
如此即使她将来年老被教坊抛弃,也有相当丰厚的钱财可以养老傍身,日子虽不奢侈,但温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一个给钱,一个做事,这是本来两人提前说好的买卖,并不存在其他的条件。江雪兰情急之下说出这话,却恰恰拂了南怀珂的逆鳞。
她本来就因谷贤妃的事情而坏了兴致,听得对方这样说,干脆一口回绝道:“我没有本事帮你脱离奴籍。”
“你是岐国公的女儿,怎么会没有这个本事?”
“你要脱离奴籍,将来靠什么养活自己呢?就算你脱籍成功,也没有男子敢娶你为妻。”
“我可以嫁给别人为妾,最不济,我还有你给我的银子,我可以以此养活自己。”
“原来你还知道我给了你银子,”南怀珂冷笑一声沉下脸:“当时说的好好的,我们银货两讫互不相欠。现在你却得寸进尺,如此,恕我不能纵容。要都像你这样顺杆子往上爬,以后我岂非要处处受制于人。”
“不行,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我去做。”江雪兰差点跳了起来着急道:“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告诉别人是你把潘世卿的诗作传播出去!”
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只想安心度日很好,一旦拥有了一样东西,反而会生出妄想想要更多的东西。
江雪兰如今就是这样,从前没钱没自由,她甘心当个官妓卖笑欢愉,如今有了八百两银子,她便想要自由和自我。
南怀珂冷笑一声问:“所以你现在是要撕破脸皮威胁我了?”她看着江雪兰,眼里露出狠辣的目光,像咬住猎物脖子的猛兽,一点都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我……”江雪兰被她看得浑身一股寒意,方才涌起的气势完全消弭不见,却仍旧鼓足一口气说:“我有你的把柄,你……你干什么?”
南怀珂起身,徐徐走到她面前冷笑说:“你当然可以告诉潘家、告诉世人,说是我将潘世卿的诗作传得街头巷尾尽知;也是我派你三番四次引诱他酒醉,一次次写下大逆不道的‘反诗’。这些都是我做的,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最终下笔写诗的是他自己,我可没有提着他的手替他去写。可是你呢?江雪兰,你不能不怕。”
“我……我要怕什么?”
南怀珂细长的手指慢慢划过江雪兰清秀的脸庞,水葱般的指甲如冰凉的利刃。
这的确是个美人,她这样想,可惜只是个普通的美人,并不足以让男子念念不忘。不过听说她在别的方面很是出色,难怪在教坊过的也不算糟糕。
南怀珂阴测测道:“是谁替他研磨、替他润笔,谁为他暖酒铺就纸笺……反正潘家早就恨我入骨,我是一点都不在乎多加一些嫌隙的。可你不是我,你不过是个奴籍的官妓,谁能保护你呢?你自己能保护得了你自己吗?
若让潘家知道当时是你在潘世卿的身边,是我伙同你引诱他写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诗句,你觉得潘家会怎么对你?江雪兰,你和我一起害死的可是堂堂北安伯府的嫡长公子,我猜当初看在银子的份上,你甚至都没有深想过这其中的后果吧。”
江雪兰懵住了,她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这诱惑力比什么都大。而且自从有了南怀珂这个靠山她生出了更多的心思,即使是想要赎身脱籍,她也认为南怀珂会理所应当满足她的要求。
她以为她们是一条船上的,其实对方只不过把她当做工具,她不该僭越不该妄想,江雪兰完全没有想过她会拒绝自己!
第221章 慷慨客人
江雪兰更不晓得,自己在她面前是完全不可以说出半句威胁的话的,面前这个女子是不会吃下任何威胁的,谁如果敢,她反而会狠狠踢开对方。
下巴一紧,她的下颚被对方死死扣住。
南怀珂抬起她精巧的下巴,盯着她的双眼警告说:“以潘家的手段,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你想他们会不会将你狠狠拆吃入腹?会不会让你这张漂亮的小脸添上几道伤疤,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潘老三那个人你伺候多时,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都不用潘家动手,他自己就可以叫你悔不当初。”
江雪兰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害怕起来。
“我……”她怂了、想求饶,可是在对方锐利的目光逼视下,心里害怕得方寸大乱。
南怀珂的指甲边缘几乎嵌进她下巴白皙的肌肤里去,在那留下深深几个红印。江雪兰疼得闷哼,对方却没有一点放过她的意思。
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南怀珂说:“美人如画,毁了可惜。你要是还想活下去,就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
“你……”
“嘘,”手指盖住她的嘴唇,南怀珂一手轻轻滑在她的腰部,纤长白嫩的手指柔柔地扯着她的绦带说:
“从开始到现在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你伺候过这么多人,我想我应该是你最慷慨的一个客人吧?江雪兰,千万不要低估了慷慨的力量。今天你威胁我,我可以最后慷慨一次对你既往不咎,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江雪兰措手不及,她根本想不到南怀珂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一个人,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漂亮的官家小姐,虽然有些手段可到底只是女子。想不到她根本油盐不进,就像完全没有弱点。
要挟她真是大大的失策!
这下糟糕了,今天不但没有讨得一点好处,反而得罪了这个出手阔绰的金主。江雪兰紧紧抓着桌缘,心里真是一万个悔不当初。
屋子外头,知夏、穆白和玉容守在门口,谁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穆白站在两个小姐姐身边,见玉容盯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别过头去装作不理她。
玉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前几回你替你们家小姐来送信,咱们不是打过照面吗,又不是第一回见,你这么害羞干什么呀?”
知夏小蝉都是南怀珂身边的人,如果让她们在中间传递消息,很容易被旁人注意认出。而穆白就不同了,因此和江雪兰之间的好多次暗中联系,南怀珂都是让穆白去跑腿的。
这玉容其实也不过十五岁,虽然是个丫鬟,但眉眼齐整清秀,虽然比不得江雪兰妩媚,却别具一格带着一段干净的韵味。
此时穆白低着头不说话,大约是真害羞了,长这么大,他其实还真没怎么和姑娘接触过。
平常知夏她们只当他是个小孩,全然不觉得他今年已经十四岁渐懂人事,对他都是一贯姐姐弟弟那样客气着。偏偏这玉容生在教坊,见惯迎来送往的多了。耳濡目染,对男女之间调笑的事情司空见惯,因此言语手脚上也没个收敛,每每总羞得穆白面红耳热手足无措。
此时亦是如此,穆白干脆背过身去不理她,又不时偷偷回过脸来看她一眼,逗得玉容捂住小嘴咯咯咯笑起来。一见她笑,穆白脸就更红了,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这穆白一向性格孤僻,又兼跟着陈峰那么个内敛的人,因此愈加如此。不想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遇到玉容这样一个将三纲五常都不放在眼里的主,穆白倒被闹得方寸大乱。
知夏见状觉得好笑,正要说话,门“嘭”一声打开,南怀珂冷着一张脸走出来,和方才进去的神态判若两人。
门口三人立时都不敢做声。
江雪兰跌跌撞撞追出来服软说:“南小姐,是我错了,我方才不该那样说话,我实在是……”
南怀珂甩开她的手冷淡道:“你怎么样和我无关,我们之间的买卖关系到此为止。”说着疾步往外过去。
知夏一愣,没闹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但见小姐脸色不好于是立刻追着跑了出去,穆白回头看看玉容,犹豫了一下也立刻跟了上去。
玉容一脸茫然,回头见江雪兰脸色惨白,忙上去扶住她问:“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仿佛两厢闹不愉快了?”
江雪兰颓然无力,她摇摇头,吃力地走回屋子坐下,轻轻揉着被捏得巨疼的下巴默然半天叹息说:“我今日算是见识过了,都说世上男子最无情,原来女子绝情起来也有过之无不及。”
“姑娘在说什么?”
“侯门公府的人都是一个样子!好个无情无义的女子,罢了,这一回是我看走眼打错了算盘,且走着瞧吧。”
那边国公府的马车上,知夏听说了一切不禁后怕地问:“江雪兰知道小姐不少事情,要是她说出去……”
“我还怕她说吗?利害关系都已经给她说清楚了,她如果还想活命就该知道闭紧嘴巴;要是她自己不识时务,我就帮她把嘴巴闭上。”
“那要是她……”
“你真怕她一拍两散破罐破摔?不会的,她现在虽然还是奴籍,可到底衣食无忧平平安安,手里还握着我给她的八百两银子。这种人,绝不会傻到舍弃这些就为了去报复我。”
“那小姐,江姑娘她会变成我们的敌人吗?”
“她想,可她还不够资格。”
知夏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不过失去这么个帮手也是可惜,她在市井之中其实可以帮小姐不少的忙呢。”
南怀珂闭着眼想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说:“是可惜,不过是她可惜。她不过是只小猫,好不容易长出了爪子却以为自己成了老虎,那怎么办呢?我只能替她将这种错觉扼杀在萌芽中。知夏你知道吗?我再不能让别人左右我的人生和选择了,我的每一步都要为自己好好做足打算,当然还有你和崇礼。”
知夏愣了一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南怀珂也没有解释,撩起帘子让外头明媚的春光洒在身上。
想到有父亲在,还有崇礼、知夏,陈峰哥哥……她觉得心里很暖,很久很久也没有这样温暖了……
第222章 不知羞耻
转眼皇帝鸾轿出城之日在即,街上每日都有禁军巡逻,尚书省下工部官员委派下属打扫街道撵逐闲人,不时有宫里大太监等带了许多小太监在城内外各处关防巡看检查。
到了前往猎苑之日,随猎官员包括岐国公等,天不亮就到了皇宫门口等候銮驾,随行家眷则在各自家中听信,等到皇帝的车驾过了才能跟在后面出发。
到了这日街道上悄无人声,路旁商肆一概歇业,整个盛都主轴线上都用帷幕挡严。
皇上乘坐的是金辇,离御座最近的有拂尘、金炉、香盒各二个,所过之处可闻焚香阵阵。每过一处,都会有禁军提前策马开路,一时旌旗冠盖遮天蔽日。
即使是坐在院内也都能听见外头街道上的鸣锣回避声,崇礼扑在窗台上好奇地向外张外。
“姐姐,这比父亲的排场还要大许多呢。”
“傻瓜,父亲是臣子,皇上是天子,两者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很快,御驾经过国公府,府内诸人开始陆续出门上了各自车马。
此番乃是本朝皇帝登基后第一次行猎,又恰逢万寿节以及要向各国示以军威,故而阵仗之大空前绝后。
随行嫔妃除了有德高望重的秦王之母康德妃、三皇子之母谷贤妃、五皇子之母叶昭仪,还有许多其他得宠的宫娥;皇后和太后坐镇宫中并未前来,太子留守京中监国;剩下的有诸如岐国公、顺天侯这样的武将,得宠的文臣、官员的家眷、近卫、御医等,以及皇上钦点的一批人。
京中也不能全无大将,潘家便留守在京。
南怀珂在中途休息下营的时候注意到,各家都带了一批拔尖的少爷小姐,看来是要抓紧这个难能可贵的大场面好好联络一下下一代的情谊。
浩浩荡荡一支队伍向猎苑开拔,从鳞次栉比的雕栏楼宇到茅屋草舍,从春色宜人的田头梗上到琼林玉树,从山峦起伏到旷野开阔。
崇礼初时还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儿的趴在车窗口朝外看,到最后就困得在姐姐的膝盖上睡着了。马车一颠一颠的,四周枯燥得只有车轱辘转的声音,最后不要说是他,就连南怀珂也靠在车厢上昏昏欲睡。
车窗的帘子在春风中轻摇慢摆,皇兄们都挤在前头,萧砚一个人骑着马到了国公府的车队旁边。长长的斗篷在背后飞扬,脸上洋溢着风流神采,他一路过来,心里只记挂着她一路是否安好。
陈峰笑了笑当做没有看见,隋晓骑在马上看了萧砚一眼也没有阻拦。
萧砚勒住马到了车厢旁边,轻轻喊了一声“怀珂”,知夏撩开帘子“嘘”了一声说:“殿下小点声,小姐睡着了。”
透过车窗,他看见南怀珂抱着崇礼靠在厢壁上香梦沉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脸上困出两朵红晕。
“殿下有事吗?要不要我叫醒小姐?”
“真是个贪睡的丫头。”嘴角微微翘起,萧砚忍不住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没事,让她好好睡吧。”说完策马赶上前头的御驾。
过了很久大队人马终于停下,家眷们纷纷下马,杂役们忙碌起来。光是安营扎寨就花了快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将暗,随后又是生活造饭。
灰蒙蒙的天幕下,远处的山脉像是海市蜃楼,落日比它东升时更雄壮瑰丽,蓬勃的火热的万丈光芒穿透云层,美得好像可以听见人心中有热泪涌出。
“崇礼!崇礼!”和孝公主撒欢奔了过来,见了南怀珂刚要喊一声“怀珂姐姐”,突然想起自家八哥前些日子的话,连忙改口叫:“八嫂好!”
惹得周围人都诧异地回过头来看。
南怀珂吓了一跳,尴尬地问:“公主这是喊谁呢?”
“喊你呀,怀珂姐姐。”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八嫂了,公主不要乱叫。”
“八哥说的,要让你做我的八嫂。”
南怀珂气得差点跺脚,小孩子哪里懂事,萧砚这样和她胡说,和孝只会信以为真到处去说,到时候她想摘清关系都难了。
南怀珂上去拉过和孝到一旁叮嘱:“公主,八殿下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可千万不要信他的话。”
“八哥从来不骗我。”和孝天真地说。
“公主——”
“和孝公主!”
南怀珂还要再劝就被崇礼的声音给打断了,崇礼奔过来拉起和孝的手,咕噜噜就将一把脆枣塞到她的手里说:“和孝吃。”
两个小孩相见分外开心,何况是在这席天幕地的地方,简直比踏青还自由自在。和孝见了崇礼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问南怀珂能不能带着崇礼去玩。
“那边有好多马,还有武器,还有树,八哥说再过去还有一条河。八嫂,让我去和崇礼玩吧好不好?”
“明明是我姐姐,怎么成了你的八嫂了呢?”崇礼不解地问。
和孝双手叉腰说:“你姐姐就是我的八嫂,不信去问我八哥。”
“公主再叫八嫂我真要生气了。”
“八嫂八嫂。”和孝扑着南怀珂的裙子使劲摇摆,又甜又脆的撒娇声一口一个“八嫂”喊个不停。
知夏也听得头皮发麻,忙凑到南怀珂耳畔小声嘀咕说:“小姐快让他们去玩吧,再喊下去要惹闲话的。”
南怀珂深以为意,和孝这样单纯又固执的小孩,非要花点时间好好解释才能让她听得进去,眼下周围那么多人还是算了吧。因而她赶着让两人一边玩去,又让翠浓、小张等人好生照顾。
众人都在忙忙碌碌,南怀珂伸了个懒腰在草地上漫步,远远看见帐篷群的中心是皇帝绣着金龙的明黄色帐篷。周围一片都是禁军,再是宫娥们的居所,随后一圈才是皇子们的帐篷,往外一点是渤海国完颜索宗王子和部下们的帐篷,然后是大臣们和家眷的帐篷,最边缘还有一些杂役。
女眷们聚在一起闲话个没完,未婚的姑娘们显然非常兴奋,滔滔不绝地讨论着皇子们住在哪边,谁今年又将拔得头筹。
南怀珂虽然对话题没有兴趣,但却站在人群边缘饶有兴致地观察她们。
这些十五六岁的姑娘们真是可爱,一个个憧憬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婿,不知道她们中有多少人能够觅得如意郎君,终身获取一份良缘。
“真不知羞耻,”有个声音悄悄飘入耳内:“光天化日就这样谈论男人的好坏,一点也不避讳,也不想想人家看得上她们嘛。”
第223章 如白生气
不远处站着两个女子,一个年纪和南怀珂相仿的女子虽是淡妆但神情清高,另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显然年长一些,神色更是傲慢不可一世。
说话的正是后面这个女子。
“这两个是谁啊?”南怀珂小声问隋晓。
隋晓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京中的达官显贵我认得并不齐全,晚上问问峰少爷吧。”
“那是顺天侯柏旷的嫡长女柏文燕和次女柏文晴。”华雪从后头走来,脸上带着端庄的微笑向南怀珂打了招呼。
原来是柏家,南怀珂这才想起来,这顺天侯府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
顺天侯柏旷本身也是个奇人,这人世袭侯位,大半辈子无甚建树却很得当今皇帝喜欢,外传他很擅长揣摩皇帝的喜好并排挤他人。其人又好女色,因而子女众多,其中最优秀的莫过于他唯一的嫡子——定远将军。
听闻柏旷这人特别崇尚血统,表现到寻常上就是变态般的重视嫡庶纲常,因此几个庶出的儿子争斗十分激烈,个个都要凭实力争抢蚕食嫡系剩余的家族资源。
在这种成长环境的熏陶下,嫡出的一子二女优越感向来也比别人要强一些,尤其是嫡长女柏文燕向来骄傲任性我行我素,嫁过两位夫君结果婚姻都不美满,听说最近刚刚第二次和离。
柏文燕和柏文晴已经走远,南怀珂看向华雪问:“如白呢?平时她和你形影不离,怎么今天没看见她?”
华雪优雅地掩口轻轻哂笑说:“她呀,路上颠簸得难受几乎吐了一路,现在这个时辰太阳下山天又凉了,她可出来不了了,我想这会子应该正躲在帐子里喝粥吃药吧。”
草原植被稀少,地标平坦面积广大,白天吸热晚上散热,因此昼夜温差极大。
“怎么会这样?我去看看她。”
“你别去为好,”华雪拦住说:“我怕她不想见到你。”
南怀珂顿觉奇怪,她是哪里得罪鲍如白了?说起来,最近鲍如白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如白前些日子巧遇八殿下,她主动向八殿下示好,可惜八殿下很明确地拒绝了她。女孩子家脸皮薄,自然不好意思了。”
南怀珂愣了一下,垂下眼笑笑没有搭腔,同时心里担心萧砚说出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你不想知道八殿下对她说了什么吗?你应该好奇,八殿下用什么理由拒绝了她。”华雪抬头看向在远处玩耍的和孝公主:“我刚才听见公主喊你‘八嫂’呢。”
南怀珂一怔,抬眼看她。
华雪对着她微微一笑说:“八殿下相貌出众不凡,何况最近皇上待他好了许多,能得殿下垂青也算是一种福气,你不用因为顾虑如白就弃而不顾。”
南怀珂静静盯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试探自己,还是以旁观者的角度随意谈论。
必须承认,相比鲍如白而言,华雪确实成熟稳重也机敏许多,她看起来贞顺淑雅,笔下颇有造诣,内里也更具备一个大家闺秀当家主母应有的品质。
华雪不像柏文燕这样桀骜跋扈,她不显山不露水,却总是非常留意周围的人和事。因此南怀珂待她虽然也能相谈甚欢,但从来也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南怀珂略沉思片,不紧不慢说:“八殿下是小孩子心性,喜欢什么东西也就是一阵子的事情,过了也就过了。”
“那可就糟了。”华雪却不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什么糟了?”
“求而不得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对物如此,对人亦然,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南怀珂笑着问:“所以你是来为如白打抱不平的?”
华雪捋了一下帕子,漫不经心说:“眼看着不过是各凭本事,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伤了和气。”
这话说得,倒真像是对方夺了什么原本属于旁人的东西,南怀珂不喜欢听,因此笑笑说:“姻缘自有天定,该来的,百转千回也不会错过,不该来的,任你巧取豪夺终如流沙逝于掌心。谁又知道最后如何,不如安心过日子得罢了。”
正说着话,萧砚应付了缠着他玩的谢岱曦,手里拍着马鞭朝她走来,华雪看了一眼低声道:“说的是了,该来的总要来的。我先告辞。”
她离开的举止亦如来时一样端庄从容,没有半分局促的破绽,南怀珂冷眼看着,心中不免觉得有些烦躁,转过身萧砚却已经走到近前。
他的笑容依旧醉人:“太阳下山了,冷不冷,怎么不添件衣服?”
南怀珂却转过身不理他,自顾自就要离开。
萧砚着急道:“好端端的怎么了,怎么生我气了呢?”
“殿下在和孝公主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让她喊我……”她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要教她喊我八嫂?!”
萧砚被这句话问的愣住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天无意之间的话,料想是和孝小娃娃不懂事,只当南怀珂已然是她的八嫂,一口一声喊个没完:“天地良心,我哪里我教她这么喊了,我只是……是和孝,对,都是她。”
和孝才多大,她懂什么?大人不教她能喊出那样的称呼吗?
南怀珂看着萧砚一本正经甩锅给和孝,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她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径自就朝着帐篷走去。
“怀珂——”萧砚还想跟上前去。
“殿下别再跟了,再跟我可真要生气了!”
萧砚眼看她神情严肃不是开玩笑的,只好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她抛下自己。
不远处站着一个衣着奇怪的男子,头上编着发辫,帽子上还插有雉尾冠饰,野猪牙串于脖子和腰间。这男子身躯凛凛站在那里,将刚刚发生的一幕收进眼底。
“这大齐的皇子还真有意思,要个女子都这么费劲,要我说直接抢回去当老婆不就好了,睡一晚什么都解决了,哪像这样,惯得这些小女子一个个臭毛病这么多。”
“王子有所不知,这女子刁滑的很。”
“哦?你认得?”
“王子可还记得臣曾说过,去年来时大宴仪上那个巧舌如簧的女子?”
完颜索宗背着手冷笑:“原来是她,难怪那个八皇子这么俯首帖耳,这种女子娶回去也是个悍妻,注定不好管教。”
那边太阳落山,天光已经完全收起,众人都吃过晚饭回帐篷收拾自己的东西。南怀珂也已经拆了发髻坐在帐子里看书,冷不防外头跑进来一个人,“咚咚咚”就到了她面前喊:“不好了怀珂姐姐,八哥出事了!”
第224章 夜半遇险
和孝公主十万火急地奔进来,拉着南怀珂的手就往外去:“怀珂姐姐,我八哥出事了!”
南怀珂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外衣都来不及披上就跟着她出了帐篷,知夏和隋晓如临大敌赶紧跟上。出了帐篷外头,却只有几个巡逻的守卫在那偶尔路过。
“公主,八殿下怎么了?”
“你跟我来看嘛。”和孝公主一路拖着南怀珂往前去,走到营地外缘指着一匹马说:“这是八哥的马骏疾,走过一次的路它就能认得。八哥带我出去玩结果摔伤了腿,我扶不动他,他就让我自己骑着马回来了。”
“你说八皇子这么晚一个人在荒地里?”
和孝努力点点头,皱眉说:“怀珂姐姐别再生八哥的气了,你快去救救他吧,那里有条很长的河,八哥就在河滩边上。”
“公主别急,你还记得方向吗,我现在就去找我哥哥,他能找人救八殿下。”
南怀珂说着就要往营地里走,和孝急忙拦住她说“不行”:“八哥说父皇好不容易喜欢他了,要是让父皇知道他第一天出来就贪玩受伤,肯定又要不喜欢他了。怀珂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呀。”
这倒也是,萧砚在皇帝面前有了今天这点小小进步实在不易,如果让皇帝知道这事必是要说他纵情贪玩,过去的努力就白费了。找人求救必然会闹得人尽皆知,可是不找人,只能私下去了。
和孝还在催促:“八哥痛得不得了,怀珂姐姐你快去好不好,只要把他扶上马就行,骏疾是匹好马,它只要走过一次就认得来回的路。”
见南怀珂还在犹豫,和孝急得泪如雨下:“怀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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