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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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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脸色不悦,再看皇帝却神色平常,于是又小声对南怀珂说:“哀家看这渤海国是有备而来,故意要将咱们比下去啊。”
    “太后睿智,仿佛真是这样。”
    “怎么皇帝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皇帝神色依旧,和旁边的皇后频频碰杯,仿佛并不在意大齐骑兵比之渤海国逊色的事情。南怀珂忽然想起从前的传闻,这位皇帝陛下可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莫非还有后招?
    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太后面前的斗彩莲花描金碗中说:“皇上天意,臣女也不知道。”
    大齐皇帝年少时酷爱诗书,对骑射之事并不大通顺,因此先帝起先也未把他放在眼里。可是纵然不擅骑射却擅人心,对于皇位的渴望一直牢牢盘踞在他心中。
    大概也因先帝不喜欢他所造成的逆反心里作祟,登基后的皇帝便愈加不爱骑射,连带有些大臣察言观色也不重视骑兵的培养。
    那边旷朗的场地上已经竖起围栏,围成一大片空地用于走马,几名渤海骑兵和几名大齐骑兵,背着箭筒在围场内整装待发。
    四名太监抬着一只大铁笼子放到围场内,将笼子上的铁门向上一拉,一大群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兔子就争先恐后跑进围场。
    太监将笼子撤走又放入几只梅花鹿,喊一声“起”。不知从哪传出一声雄壮的号角声,围场内骑兵们骤然拍马狂奔,追捕猎物竞相攀比。
    一时之间马蹄声震天,人吼马嘶,比之方才的武舞更振奋人心。
    围场里箭雨齐发。
    兔鹿撒开蹄子拼死逃窜,不一会儿功夫骑兵的马背上就挂上了不少猎物。只是再细细看去,却是渤海国的优势明显大于大齐。
    太后微微蹙眉,就连南怀珂也觉得一颗心提了起来。马乃甲兵之本,国之大用,今日尚且是在大齐的地盘,若是都不能撑住颜面,传扬出去岂非灭了本国士气大壮他国志气?
    竞技达到最白热化,众人或喜或忧无一不凝神静气观察围场内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从远处往围场疾速奔驰而来,因为速度太快,谁也看清马背上究竟是许何人也。
    在场众人只见他的披风在迎面的劲风中招展飞扬,座下骏马漆黑如墨、毛色油光发亮,只有四只马蹄雪白,撒开狂奔竟如四蹄踏雪。
    “好马。”南怀珂在心里惊呼一声,这是白蹄乌,筋骨强健,一昼夜可奔驰二百多里地,乃是马中极品非常人可得。
    只见那人策马飞驰至围场边,已近栅栏却无丝毫减速停止之意。
    就在众人以为要撞得人仰马翻之际,但听一声清亮的呵斥声,白蹄乌四蹄腾空飞跃而起,鬃鬣迎风,轻松越过栅栏稳稳落在围场圈地之内。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众人还未从方才的震撼中清醒过来,那骑手已经抽出背上箭筒中的三支箭架于弓上。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三箭齐发、箭无虚射,“嗖”地划破空气,齐齐射在三只正在逃窜的梅花鹿脖子上。
    “好啊!”
    席中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谁也没有闲暇去区分那究竟是大齐还是渤海国的骑兵,人们纷纷被眼前惊世骇俗的高超技艺震慑住,震聋发聩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在海疆,骑射高手多到司空见惯,南怀珂早就不觉新奇。然而此刻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面前一幕令人叹为观止,这是怎样了得的身手!
    围场内的大齐士兵震撼得不知如何是好,渤海国的骑兵立刻要弯弓去抢猎仅剩的梅花鹿。谁知箭刚一发出,就听“锵”一声震颤,远处袭来一箭将渤海国骑兵射出的箭击落在地,正是来自于白蹄乌的主人。
    宴会上的呼声已经进入白热化,就连方才那些假装矜持的夫人小姐们也忍不住纷纷站起身,伸长了脖子去看围场中一举一动。
    美酒佳肴已经食之无味,什么也比不上一个骑在乌黑骏马上英姿勃发的骑手更迷乱人眼。
    南怀珂看得入神,忽然醒悟过来看向皇帝,见后者面带得意的微笑,正瞥了脸色苍白的渤海使臣一眼。原来如此,难怪皇帝如此笃定,他早就备下了这份秘密兵器,重挫对方锐气杀得使臣措手不及。
    她又看向围场,见那骑手双脚踏在马镫上、两腿夹住马腹,双手不勒缰绳只顾弯弓射箭,箭无须发。
    自他入场,满场倒地尽是他麾下的战利品,渤海国骑手竟连一丝一毫也沾不上。只要他们中有人胆敢朝背后摸箭,箭筒上便会立刻挨上那人射出的箭。这是拿命在威胁对方,如此霸道凌厉,令人胆寒刮目。
    猎场上只剩零星几只兔子还在逃窜,箭筒中早已空无一物的他却丝毫不打算住手。
    但见他双脚勾住马镫,忽然下腰身体悬挂在马背一侧。众位小姐们一阵惊呼,却见他飞驰而过捡起地上几只插着箭的兔子尸体,随后迅速直身坐于马背之上,将尸体一扔抽出箭去,搭弓飞射夺下最后几只。
    鼓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连南怀珂都看得热血沸腾。
    “好厉害的弓马,堪称绝顶。”她轻轻赞叹一句,太后也颔首表示同意。

第078章 特殊骑手

  
    渤海国使臣万万没有想到,精挑细选的本国骑手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人完全挫败。
    要知道这次带来的这批骑手可都是经过渤海王的亲临检验的,各个精挑细选万中无一,本想一举煞煞大齐的威风,想不到反而被大齐煞了威风。
    渤海国想得倒很好,先让大齐知道他们的实力已较当年突飞猛进,让大齐忌惮,再趁势提出减少每岁朝贡。毕竟朝贡对于渤海国而言是不小的压力,若是能得减免,那于国力增强将大有益处。
    想不到话没能出口就先吃了败仗,真是始料未及。
    围场内除了骑手们已无活物,那名中途出场的骑手四下环顾一圈确认再无遗漏,这才重新勒起缰绳一踢马肚跃出围场,随后减慢速度向皇帝御前慢慢过来。
    此时虽然距离还远,但因为他已放慢马速,席中有人已经认出了他。
    “呀,你看那不是……”
    “果然是他,一贯是听说他骑射俱佳、出类拔萃的。”
    “不得了不得了。”
    那人下了白蹄乌,从马背上解下一只鹿,步行拖着走到皇帝座下,恭恭敬敬跪下道:“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太后千岁。这只梅花鹿是儿臣今日猎下的第一只猎物,特进献父皇。恭祝父皇天地四方,鹿鹤同春。”
    这是吉祥话,无甚大意义,皇帝却乐得大笑不止,简直像是故意笑给使臣看的,随后动了动手指,一旁的太监忙着人上前去接了鹿拖下去。
    皇帝道:“老五,朕一段时间没见你,越发精进了。”
    这就是皇帝颇为喜爱和倚重的儿子——五皇子萧凌,虽然年轻尚不及贤王的美名,却已超过其他兄弟许多。此时此刻他的面容上是掩藏不住的自信,当真语言清朗意气风发,为全场所瞩目。
    “父皇过奖,儿臣不过是拾人牙慧,比不上几位皇兄。”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可见是满意高兴得无话可说,一边点头一边说:“你辛苦了,赶紧入座休息。”
    “谢父皇。”五皇子面上不骄不躁,持重平稳。
    “来人,将朕的紫红华英赏一壶给五皇子。”
    今日大宴,皇室所饮兰生酒已是宫廷佳酿,皇帝御用的紫红华英更是宫廷名酒中的名酒,向来只有皇帝一人独用。如今当场赏赐一壶给五皇子,那是极高的荣宠。
    萧凌刚要入座,听到此处又转身跪地再次谢恩,事毕这才入席,等到紫红华英端上来时,又亲自起身恭敬相迎再次谢恩。
    仔细看去,他果然如外头传说的那样丰神俊朗,再加上出生高贵府中还未娶亲,早为京中许多名门闺秀所倾慕。更兼他方才一番出众绝技,此时不知撩动席间多少未嫁姑娘爱慕芳心,连各种年轻媳妇都恨自己嫁人太早。
    南怀珂不由自主想起江雪兰说过的话,说五皇子从小就能过目成诵、一目十行。
    当时她还觉得神乎其神称颂太过,如今看来竟是不止如此。当真是龙驹凤雏非常人可比,若非本朝向来立长,否则确实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难怪前世二伯要放弃太子,不惜与潘家为敌也要投靠他的阵营,的确是争储的最佳和最有竞争力的人选。
    此时皇帝看向渤海国使臣开口道:“使臣,朕的皇子骑射之艺如何?比之你国骑兵又如何?”
    使臣失了颜面却又不能失了国面,他代表的可是他的王上,若把脸丢在了大齐,那也没有面目回去见他的主子。
    因此他当下心思急转,心生一计笑着说:“皇帝陛下,五皇子技艺超群世所罕见,臣敬佩不已。只是皇子毕竟是天之骄子一国的体面,若说比旁人要强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才把话说到这里,南怀珂已经听懂,她悄悄附到太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太后听后惊讶,小声对她说:“珂儿不可胡来,哀家舍不得。”
    南怀珂低声道:“臣女不可眼见有人辱没国本而无动于衷,太后放心就是,臣女过去常在军中玩耍,也曾行过此道。”
    “你可有把握?”
    见南怀珂十分郑重地点点头,太后仍不置可否,此时却又听使臣说:“可是方才两国骑兵竞技,远占上风的却是臣国骑兵,大齐兵士骑射实在太过逊色。难道一国开疆辟土,只靠一个皇子就足够了?臣是没有听过这样的笑话的。”
    太后听他骄横无礼不禁皱起眉头,再一次问南怀珂:“珂儿,你果真有把握?”
    南怀珂知道太后眼见使臣过于咄咄逼人已经心中松动,于是欠身在太后身边乖巧地说:“太后,珂儿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太后叹了口气召来蒋公公道:“你听见珂儿的话了?”
    蒋公公弯着腰答:“回太后的话,老奴都听见了。”
    “你去照着办,亲自看着,有一点的马虎,你就——”
    蒋公公忙跪下小声说:“请太后放心,老奴一定亲力亲为,有一点马虎必提头来见。”说罢又召了两个小太监一同退了下去。
    皇帝那边听着使臣喋喋不休倒没说什么,及至看到那几个渤海国骑兵的阵容却笑不出来了。
    使臣对那几人命令道:“你们把头盔摘下。”
    那几个渤海国的骑兵便伸手到头上将护具取下,众人一阵窃窃私语,这才发现原来这几个骑手各个都是女子。
    五皇子萧凌有一瞬间黑了脸,但很快面色恢复如常。
    使臣的诡计实在太刁钻,如果他的手下赢了,那么这就是渤海国的荣耀,输了也不打紧。今日比试,五皇子的骑射功夫出类拔萃毋庸置疑,但对手竟然是五个女子,这大大削弱了他胜利的震撼性。
    因为不管他有多优秀,按着人潜意识的常理来讲,男人战胜女人,胜之不武。
    使臣得意洋洋说:“皇帝陛下请看,这五个不过是臣国最普通的五名女骑手,想不到竟能战胜大齐的那几位骑兵,不知是皇帝陛下有意谦让,还是这几位姑娘太过彪悍?”
    他这话刚一说完,却听座下有人噗嗤一声乐了。
    使臣寻声看去,却是站在太后身边的一个年轻姑娘,娇艳无比,明丽动人。方才见她一直侍立一旁,因此他只当这是个长得出挑的得宠年轻女官,因而不屑道:“好没规矩的宫女。”

第079章 舌灿莲花

  
    萧砚看不得他如此,当下便说:“使臣大人好糟糕的眼力,这是我们大齐皇太后的外甥孙女。”
    使臣冷笑说:“原来是岐国公的女儿,失敬。”话虽这么说,腰杆却挺得笔直,并不曾把一个臣子的女儿放在眼里。
    皇帝懒得在意这些小细节,只瞥了南怀珂一眼问:“你方才笑什么?”
    南怀珂欠身温婉道:“皇上恕罪,臣女是觉得使臣大人的笑话太好笑,所以才情不自禁。”
    “哦?”皇帝仿佛来了兴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斜靠在御座扶手上问她:“怎么个好笑法,说出来也给朕听听。”
    “是。”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南怀珂却无任何不自在,声音郎朗道:“其一,臣女笑渤海王上好没礼数。皇上重视渤海国,派出正规骑兵进入围场竞技,渤海国却当游戏只教几个女子来戏弄;其二,臣女笑渤海国的男子都是废物——”
    “你说什么?”使臣扬眉,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皇帝却冷冷一笑,看他一眼止住他刚要发作的话头,又要南怀珂接着往下说话。
    “是。其二,臣女笑渤海国的男子都是废物,千里迢迢赶赴大齐,却没拿得出手的骑兵而要派女子顶替;其三,臣女笑使臣自打嘴巴。方才还言辞凿凿说单凭一位皇子开疆辟土是笑话,此刻看来,渤海国却要靠女流之辈才能保住国家颜面,难道就不是笑话了?”
    使臣冷哼一声不紧不慢说:“女子未尝不如男,南小姐贵为公侯之女,难道巾帼英雄这几个字都不曾听过?”
    “我大齐不缺巾帼,但大齐男儿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譬如方才这位五皇子,再是如何都不会劳动弱质女流出征迎战。反观贵国千挑万选推出五个女子,难道自称骁勇的渤海国是没人了不成?
    男子本就力大,但是反观贵国,莫非有朝一日国家大难,你们也是姑娘媳妇凑一堆赶赴战场决一死战,而把那生儿育女的责任丢给躲在家中的男人?如此阴阳颠倒,倒真是一场笑话。”
    座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难不成这渤海国的男女都是掉个个儿的,男人各个是草包,白长了个大个儿。
    这时蒋公公已经回来,先冲她点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然后才默不作声回到太后身边伺候。
    南怀珂又道:“五殿下最后出手,不过是叫你看一看大齐真正的实力。你说殿下天之骄子本该如此?我说殿下养尊处优本不必如此,五殿下尚且都强过常人,何况我国的士兵。”
    萧凌听到此处,这才拿正眼去看皇祖母身边的这位姑娘,先前他只当这是个漂亮的草包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会儿看来倒有几分意思。
    使臣冷笑:“巧舌如簧,如今如何都随你开口胡诌。你既觉得这五个女骑手不过如此,好,我也不和贵国男子比。只这五个女子,但凡你能在场找出一个比得过她们的姑娘妇人,这一场竞技都算我输。”
    皇帝握着酒杯陷入僵局,南怀珂把话说得太满反把自己逼到绝路。他心里清楚,满朝女子踢踢毽子玩玩蹴鞠也算了,论起真正的马术,没有一个是上得了台面的。
    只是不管找谁,势必都要比那五个女骑兵更强才能堵住对方的嘴,除非是惊世骇俗的举动,否则也不过尔尔。南怀珂把自己和他的颜面顶到杠头上前,到底有没有认真想过后手?
    不止是他,萧砚、萧凌……台下众人的想法大致相同。
    南怀珂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款款说:“皇上,也不必这么麻烦再找旁人,臣女不才,愿意一试献丑。”
    话才说完,就觉得手中一紧,低头看去原来是太后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神色担忧至极。她心中触动,却只是微微笑着暗示太后宽心。
    她要自己来吗?皇帝吃了一惊问:“你打算怎么做?”
    南怀珂笑着指着围场那边说:“皇上您看。”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围场内不知何时已经摆上了一列奇怪的东西,似门非门,寒光凛凛。
    再仔细看,原来是用利剑和麻绳编列而成的一列门框,一列共有五扇之多,全都插在地上固定住。远远看去,那一排“刀山火海”在阳光下透着森冷的寒光。
    南怀珂解释:“使臣大人,这叫透剑门,不过是大齐军中的一点小把戏,等会我会策马从中间穿过,期间不伤自己分毫。每一扇门对应你的一个女骑兵,穿过五扇我就算赢了,你说这游戏可好?”
    知夏惊得真想当场阻止她,万万不可。从前小姐在海疆贪玩穿过三扇愣是割伤了自己,那时她还是戴着护具的,老爷为此发落了纵容她戏耍的士兵。如今五扇之多,这可使不得!
    可是上有皇帝下有各位亲王皇子,席间根本轮不到她说话,她忍不住跺了一下脚,只能绞着帕子干着急。
    “表……”萧砚一声表妹刚想喊出口,意识到今日大宴不可家常,连忙改口状似玩笑却带着担忧劝:“南小姐,透剑门非同儿戏,你可要想清楚。”
    使臣虽是外头来的,却也听说这东西的厉害,他不相信眼前的小姑娘可以做到,因此冷哼一声激道:“南小姐若果真能做到……”
    “我若果真可以做到,你要怎么认输才显诚意呢?”
    使臣一怔不解其意,南怀珂朝向皇帝一伏说:“皇上以为,今岁对渤海国的赏赐减半,用这个来做赌注如何?”
    众人都是一惊,若果真减半,玩笑之间岂非失了大齐天朝大国的气度?使臣舌桥不下,当下吞吐两声没有回答,皇帝轻轻扬眉有些不置可否。
    他为了面子当然不会答应,但他显然很满意使臣尴尬的反应。在南怀珂这边,其实也只想恶意惊吓使臣一番,看到他又惊又惧的样子就已经满意。
    南骏峨为四品官,此时也在席上,听见此处和一旁的夫人对看一眼默不作声。这个侄女儿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想攀高枝儿,为了恩宠吗?
    他并不能理解南怀珂此刻为国之颜面而在意的心理。
    二太太心里想的却更简单,快去吧,死了才好!

第080章 大开眼界

  
    娇艳得像朵花一样的少女能说会道,萧凌在席下已经饶有兴致观察了半天,听她这样提议当下起身说:“南小姐既然有这样的胆识,我愿锦上添花。方才那匹白蹄乌是当年父皇所赐,追风骏足极通灵性,如今就将它借你一用,希望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如此更好。南怀珂笑着接受了他的好意,当下退到偏殿换了劲装才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萧凌亲自牵着白蹄乌到她面前,将缰绳交到她手中。
    南怀珂客套一句:“多谢信赖。”
    萧凌盯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兴味低声说:“我不过是为了皇上和大齐的颜面,南小姐自求多福。”说着就退到一旁站着看好戏。
    这可是难得的良驹,要是划伤了可如何是好?
    他说的这样随便,南怀珂倒迟疑了片刻,总觉得他的意图应该不止于此,但当下却也没有闲暇再去细细琢磨。
    回过头才仔细看清这匹白蹄乌。毛色亮得发光,双炯炯有神,侧看背线、前肢、后肢近似方形,肌肉结实而不笨重,果然是难得的良驹。
    “不要害怕,就当冲阵,我的性命全靠你了。”她抱着马脖子轻声说了一句,白蹄乌喷了一下鼻子冲她转过头去,仿佛可以听懂她说的话。
    果然是匹宝马。
    她纵身轻松跃上马背,拉起缰绳轻轻踢了一下马背就往罗列着剑阵的前方过去。萧凌眯了眯眼,一旁的随从忙道:“五殿下,白蹄乌怎么……”
    萧凌瞥了随从一眼,目光凌厉如刀:“不必多说了……奇怪,真是有点意思……”
    不管是相信她能做到,还是不相信她能做到的人,此刻都寂静无声。在那耀眼而森冷的寒光面前,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赛过一阵的心惊胆战。
    太后紧紧拉着曹女官的手,心简直快要从胸腔跳出来。
    这个大胆而倔强的丫头啊,跟她母亲的性子简直一模一样。当年劝她不要追到海疆去,她偏要去,一去竟是再也没回来。如今回来一个脾气如出一辙的丫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
    白蹄乌不愧为马中极品,但凡站定一个点位绝不会胡乱走动。南怀珂骑着它左右走动,终于对准了透剑门的中间。她轻轻拍着马背,又慢慢抚摸几下,像是一种安慰和信任。
    众人敛声屏气大气都不敢出,万籁俱寂间就听一声呵马之声,良驹驮着马背上的人远远朝透剑门撒开腿狂奔而去,速度越来越快几如风驰电掣。
    眼看离得越来越近,南怀珂双腿夹紧马腹,最大限度收窄自己的身体,弯下腰几乎是紧贴在了马背上。耳旁风声呼啸而过,世间一切都被抛诸脑后,眼中只剩下前方森冷耀眼的剑阵。
    锐利的剑风像一张巨大的密网向她袭来,刹那间她忘了一切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冲过去,还不能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憋着一口气死死盯着前方围场。
    一道黑色的闪电裹着疾风冲入那列可怖的门中,一扇接着一扇穿透一路没有减速,在不知场下谁的一声尖叫声中,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中结束了。
    白蹄乌还在飞驰,骑手还趴在马背上,也不知有没有擦着剑锋。
    萧砚手中的酒杯都快要捏碎了,皇帝不由自主站起身,皇后捂着嘴压抑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惊呼,曹女官的手被太后捏的生疼。
    蒋公公全靠小太监扶着才能站定:看来那养老的处宅子是买早了,还不如选副好点的板材做棺材。
    白蹄乌风驰电掣远远跑了一段才开始放慢速度,马背上的人就在这时重新起身坐直。
    众人都惊呆了,萧砚一甩酒杯再顾不得矜持,当先站起身开始鼓掌。席上百官和女眷这才回过神,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呼好声。
    蒋公公甩开两个小太监,也兴奋地用尽全身力气拍打双手。太后身子一软靠在曹女官身上,曹女官觉得自己眼眶里已经充满泪水。皇帝已经走出御桌站到台阶最前头去等了。
    不知为什么,在一切终结的时候,南怀珂一颗心才开始提到嗓子眼,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后怕”。今天真是疯了,下次不能再这样以命相搏。
    她慢慢骑着马到了五皇子萧凌面前停下,翻身下马对他说了声“多谢”。萧凌这才从震惊中回复过来,刚想说句什么,面前的人已经疾步朝御座那去,他便只好将马交给旁人自己也回席去。
    皇帝站在阶上见南怀珂朝着自己走来跪下,这才慢慢笑起来说:“好,好,朕想不到岐国公居然调教出这样一个好女儿,不愧为将门之女,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皇后起身道:“今日连本宫都大开眼界。”
    席上众位面面相觑又小声议论,那些千娇万贵的女眷们谁也想不到,这个能够在大宴时站在太后身边伺候、衔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抛开华丽的罗裙竟还有这样与众不同的一技之长。
    太后的后头哽咽片刻,终于问出了萧砚想问的话:“珂儿,你可有受伤?”
    “回太后,臣女并没有受伤。多谢皇上皇后夸赞,小小拙技愧不敢当。”
    “起来吧。”皇帝点点头又对一旁的渤海国众人问:“使臣以为如何?”
    使臣压根没有想到她能毫发无伤地做到,此刻正又惊又叹,听见皇帝问话,这才匆忙站起来说了一声“佩服,是在下输了”。
    “使臣可别不高兴,输赢有什么要紧,不要坏了两国的情谊才好。”皇帝故意摆出满不在乎的态度,说着大笑一通,显然是高兴又意外极了,并让自己的贴身太监传令下去赏赐金银珠宝,南怀珂一一谢恩。
    寓兵于农,隐武于国。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使臣更是明白。
    今天本来是有备而来,却不想反而被对方立了一个下马威。这一场表演是极大的威慑,如今看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都能做到这种罕见的马技,何况大齐的其他人。
    真是好不甘心!
    大乐再度奏响,气氛变得轻松,席下众人开始互相走动,推杯换盏。满场的耀眼争光,一时之间花团锦簇,异草芬芳。
    使臣对身旁的随从低语道:“去,去把那个小孩带过来。”
    (请注意本章的作者感言↓)

第081章 引人注目

  
    众人沉醉在宴席的美酒佳肴和歌舞声中,南怀珂照例走到太后面前想要替她布菜,太后拉过她的手左看右看问:“真的没有受伤?连划伤都没有?哪里痛了可要说,别自己藏着掖着。”
    南怀珂还未回答时萧砚已经走来,先问了太后安,然后笑眯眯问南怀珂道:“表妹真的没有受伤?要是哪里伤了别耽搁,快让太后赐药。”
    太后就笑起来指着他说:“小滑头吝啬得很,怎么单要哀家这边拿药,你自己心疼表妹,就该是你自己嘘寒问暖求医送药才对。”
    这话听着亲昵,南怀珂低头一笑并没有搭腔。自从那天晚上萧砚胆大妄为爬了国公府的墙,近来她始终提醒自己和他保持着距离。
    “太后祖母这话这就不讲道理了嘛。”萧砚却仿佛很受用,看她一眼笑起,转了转眼珠又对着太后哄着说:“表妹在宫中受伤,自然是要太后出药的,孙儿无能,只能多出几分力。”
    太后慈爱地说:“你要在哀家面前这样赖皮到几岁,看看你表妹多厉害。你呢,长不大似的,生生让珂儿笑话。”
    “那渤海使臣这么自以为是,难道孙儿方才表现不好吗?太后和表妹也不夸夸我。”
    “哀家看你就没珂儿好。”
    萧砚笑嘻嘻说:“自从太后有了小表妹就不疼我了,我不依。”
    “哀家心疼你还不够?难不成只许哀家理你,不疼珂儿?”
    “太后照旧疼我就好,表妹有我看着啊。”
    太后笑起来,假装生气着又说他几句,一转眼见南怀珂还穿着方才策马的衣服,忙让宫人引她去偏殿重新更衣梳妆。
    知夏边照顾她更衣边说:“阿弥陀佛,方才吓坏我了,这手拧得到现在还是通红。小姐是不是事前很有把握,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呢,害人家白担心半天。”
    南怀珂笑道:“谁说我有把握?”
    “呀,那小姐还强出头?”
    “我不是要强出头,是觉得那渤海使臣的样子实在可恶。自恃这几年兵力强盛就蠢蠢欲动,今日若是不压下他们的气焰,来日他们还以为自己病猫变作老虎。”
    “那小姐也犯不着冒险呀,难道满朝文武还没个人能制住他们?”
    “好男不跟女斗,那些大臣们又怎么好意思和几位女子较量,皇上若真寻一名武将出来和那几个女子相斗那才真是胜之不武。”
    知夏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姐是气这个呀。可是你也不和人家说一声,你听你听,害我这颗心到现在还砰砰砰砰乱跳。所幸小姐没有伤着,小姐当时骑在马上害怕不害怕?”
    “我自然也是怕的,多亏了五皇子的坐骑。”
    “那匹白蹄乌?”
    “是啊,当真是匹宝马,跑起直道来我还没见过这么专注的,让它定下一线断不会多走一步,果然名不虚传。”
    等这边到出来回到席上时,皇后前去更衣,皇帝去偏殿听朝下急报,公子小姐们早就已经欢声笑语混做一团。她也并无相熟的人,因此仍自去太后跟前服侍,萧砚已经不在。
    才走过去,太后就说起让她把萧砚找回来,南怀珂环顾四周热闹一片,就问曹女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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