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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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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别耍花招。”
    “诚如王爷所言,如今哀家还能有何能耐呢?”
    “那好,一言为定。”
    南怀珂的耳边听到一阵铃铛清脆的响声,她看了一眼窗外说:“内宫禁地先帝新丧,王爷还是早些出宫为好,免得引人闲话。”
    萧凌点点头,待他离开,隋晓抱着霜丫头进来放到桌上。南怀珂从霜丫头毛茸茸的脖子间摘下铃铛拧开,从中取出纸条看了,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如何?”隋晓问。
    “一切都好。”她起身走到小佛堂将纸条点燃烧了,沉默地盯着灰烬,直到那最后一粒火星熄灭……
    萧砚出灵那天,皇室官府倾巢而出,扛夫在前,文武百官及皇室宗亲在后,卤薄仪仗有一千五百人之众,俱穿孝服的送灵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城门,车轿连绵不断一路向皇陵而去。
    南怀珂站在城楼上目送车队,远远看见沿途华丽的金瓦玉阶芦殿绵延百里,队伍里哀嚎声阵阵不断。他们抬着“他”走了,他陵寝的大门会为她留着,直到她死的那一天二人同穴,石门会永远落下再不打开。
    “太后,城楼上风大,小心着凉。”知夏站在一旁陪着她。她想,也许此时此刻南怀珂需要一个和她半生有关的人陪在身边。
    直到队伍看不到尾,南怀珂才下了城楼回到内宫。她仿佛并不伤心,边走还边问知夏家里的情况。知夏在去年刚刚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和管冲也非常和睦,要不是萧砚的“死讯”突然传来,她以为一切都会这样安安稳稳下去。
    “太后,宫里一切都好吗?”
    “你放心,一切都好。”
    “雍亲王……”
    南怀珂淡淡一笑说:“雍亲王是很棘手,不过再棘手他也越不过岚儿,这天下终究是岚儿的天下。”
    “太后若有任何要求尽管派人知会我,你都不知道我在外头想着太后在里头无依无靠,心里一百个着急。”
    南怀珂哂笑:“做娘亲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你在这住了两天也都看见了,哀家这里并没事,你早些回去吧。你和管冲没有双亲帮忙,府里还有孩子都指望着你们,管冲出城,你更要替他好好看着家。”
    知夏也想女儿,这次入宫眼见南怀珂精神都好,这才放心道:“那太后,我先告辞了。”
    南怀珂送她离开才往回去,坐在被太后仪驾包围的撵轿上她再次望向天空,须臾问:“佟太后还好吗?”
    佟太后自半年前瘫痪在床,生活便完全不能自理了。
    水仙道:“听说佟太后生了褥疮,太医署依太后的嘱咐并没有多加留意,如今褥疮多半溃烂流脓,早上有人来报,说是时日无多。”
    “嗯。”南怀珂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太后娘娘是要去太妃处吗?”
    她点一点头,撵轿便一路向着后宫而去。
    水仙口中的这位“太妃”指得并不是月姬,撵轿落停,小牟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太后驾到”,里头立刻有宫女跑出来跪迎。
    “淑太妃呢?”
    “回太后的话,淑太妃正在里头画画。”
    话音刚落,华雪从门里走出来,莲步轻移走到阶下徐徐一拜:“臣妾见过太后。”她仍然秀色夺人,只是双眸不再如水,相反却像两口枯死的井,麻木而没有生气。
    进宫后她再没有见过萧砚,也从来没有被临幸过,相比那几个被萧砚利用来扳倒他眼中佞臣的嫔妃,她活得更加死气沉沉,从来连一丝希望都不曾得到。现在萧砚死了,她的人生更加晦暗,一切不过是在消磨着等死。
    她还年轻,等到死的那天不知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想到这一切就愈加让人丧气。
    南怀珂瞥她一眼走到里头,隋晓在外头拦了人,只许华雪一个人跟进去,随后自己也走了进去将门关上。
    “今日是先帝出殡,”南怀珂坐到上座说:“所以哀家来看看你。”
    华雪立在下首道:“承蒙先帝、太后不弃,留臣妾一条性命。”
    “这不是哀家的功劳,是先帝宽仁慈厚提前留下遗诏,训诫后世再不许以活人殉葬,这才免了你们一死。”
    “是。”华雪微微撇了一下嘴角敷衍。
    “淑太妃,你听外头,安静得很呢。”

第436章 后宫太妃

  
    华雪垂着手臂沉沉道:“内宫伺候过皇上的人都随车马去送葬了,自然是安静的。”
    南怀珂心不在焉问:“他去了,你伤心吗?”
    “臣妾……”
    “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敷衍哀家,这宫里大半的嫔妃都没有亲眼见过先帝,可哀家若是去问她们,她们一定个个都说肝肠寸断,好像唯恐不够伤心会被送去殉葬似的。所以哀家想来问你,你,先帝,如白,还有哀家,我们从前就是旧相识,哀家想听听你的心里话。先帝驾崩,你伤心吗?”
    华雪的目光移动到屋子的一角,那里放着一只小箱子,箱子里是她出阁前娘家为她准备的金银首饰。打通人脉,拉拢眼线,这些事情家里都替她想到了,他们唯独没有预料到的就是天子的真心早就交给了一个人。
    南怀珂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一眼认出那不是内宫制式的东西,她笑问:“想家了?”
    华雪收回目光:“臣妾入了宫门,从此再没有想家的资格。太后方才问臣妾是否伤心,其实臣妾进宫后伤心过三次。第一次是先帝将嘉仪公主赐给臣妾的弟弟,那时臣妾明白,先帝厌恶臣妾和臣妾的娘家;
    娘娘怀了孩子又失了孩子,先帝以太子之礼举国哀悼,娘娘再无所出,可是先帝从来不减对你的爱意,不管谁得宠,唯独长得他圣心的只有你,这是臣妾第二次伤心,因为妒忌;
    第三次就是听说先帝驾崩的那天。先帝若还在,臣妾总有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先帝不在了,臣妾真正就成个废人,于家族而言也是无用之人。臣妾余生只能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苦熬,学识、美貌,再也不会有人在乎。”
    “从前有人在乎,可是淑太妃自己不肯回头。”
    华雪瞪着她。
    南怀珂冷笑:“你呀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家世甚好,从前京中青睐你的优秀子弟并不少。先帝为亲王时的确是优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翩翩公子,有一段哀家不在京城,你仰慕先帝并想嫁给她这并不是你的错,你错在于哀家回了京城你却仍旧不依不饶。你本可以另觅良胥过一段幸福的人生,可是你和你的家人非把眼睛盯在先帝身上不放。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被蛀穿的船不补就算了,你们甚至还不肯放手,这是你自己的错,你再伤心又怨得了谁?”
    “是臣妾的错吗?臣妾错得再离谱该受的惩罚也受了,而先帝和太后在九重殿伉俪情深之时,可有想过我们这些夜夜如在冷宫度日的人?先帝爱重娘娘,可是臣妾真不明白他爱娘娘什么?娘娘除了美貌是有特别贤惠吗?并没有!同样是女人,你一点都没有同情过后宫的姐妹们。是人总有吃饱的时候吧,哪怕是一点残羹剩饭呢,你连一杯凉水都不分给旁人,一个人霸占着先帝,那为什么还要支持他扩充后宫?”
    “为什么不明白?”南怀珂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并没有为她所怒:“是你们华家怂恿群臣请旨,三番五次逼先帝纳妃,这些你都忘了?”
    的确如此,华雪无法辩驳这个事实。
    南怀珂道:“淑太妃真是在宫里清闲惯了,连想法都变得这么清奇。谁要夺人所爱,人就不会放过她,你在宫中锦衣玉食的这些年,难道真以为哀家忘了你?”
    华雪僵在当下没有反驳。她本来可以是家族的骄傲的,从出生起她就被当作未来的娘娘培养,家族对她寄予厚望,她自己也信心满满。可是谁能料到从海疆回来一个脾气古怪的女子,就这样抢走了也许本来可以属于她的地位。
    半晌,她喃喃道:“没有你,皇后之位本来可以是我的。”
    “你的……所以你恨哀家?”
    “我当然恨你。”
    “胆子和恨不足以成为你联合雍亲王陷害小谢公子的理由。”
    华雪一愣,一时竟没有想通她在说什么。大概那是她人生里微不足道的小事,又或者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荒唐事,总之她过了一刻才反应过来。
    谢岱曦说得那番不得体的话,被她故意泄露给了萧凌。
    她知道他和萧砚他们是死敌,也知道萧砚不会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但是谢岱曦、鲍如白和他们交好,看他们难受一下也是好的。华雪并非故意针对鲍如白,只是她的不快必须也要拉上其他人垫背,她仅仅是为泄一时之愤,这是她活到现在最不理智的一次。
    南怀珂那时并没有立即怀疑她,因为谢岱曦胡言乱语时华雪就在一旁,按常理,她不可能会明目张胆做出这样容易惹人怀疑的事情。如果不是后来怀贞无意间透露过华雪与萧凌私下见过面,南怀珂根本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当然怀贞也是也因为私心,她起先以为华雪是有别的图谋。
    “前几日我问过摄政王,他承认了。”南怀珂坦白道。
    那也好,华雪顿感轻松问:“是我做的,太后娘娘就是为这个来兴师问罪的吗?”
    “这只是其一,其二,哀家看你着实可怜,想要给你个解脱。”
    “你要做什么?!”南怀珂连手臂都没有抬起,只是冲着隋晓摇了摇手指,隋晓拿着一根白绫上前,华雪惊恐道:“你要杀了我?”
    “不是杀你,是给你一个解脱。皇宫虽好却冰凉无情,你还有几十年的人生,作为旧友哀家不忍心看你熬过漫漫长夜。”
    “不、不,南怀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再者谢岱曦最后不是平安无事吗?”
    “平安无事?若非先帝兵行险招,他们可能都会死。鲍如白是你的十几年的好友你尚且下得去手,哀家与你并无深刻交情又岂会容你?”
    “南怀珂,你不能杀我,先帝说过从此以后再不用嫔妃殉葬,你不能!”
    “哀家是太后,当然可以杀你。哀家本来就不喜欢你,从你们华家闹着要先帝礼聘新人起就更加厌恶你,这些年华家在朝中的党羽已经全部剪除,只剩你们家族而已。你当哀家是毒妇也好是什么也罢,总之哀家不想华家的人再出现在眼前。”

第437章 废幼之计

  
    “且不论臣妾是先皇礼聘的妃位之人,你如今身为太后本该母仪天下以慈为先,想就这样简单地杀一个人,午夜梦回小心寝食难安!”华雪恨得咬牙切齿仍旧不忘自己得体的言行,她端着身子指责对方,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尊严。
    “这便是我们不同的地方,哀家只杀对的人,不会迁怒无辜的人,这也是先帝不喜欢你的地方。哀家知道你弟弟与嘉仪公主夫妻不睦,他甚至出手伤过公主。你们以为在宫外关起门来无人可知,其实这些事先帝和本宫都知道,隐忍不发不过是为寻一个机会。你死后,哀家会要皇帝追封你为贵太妃,给你足够的体面,随后再以公主之事治罪华家,以为如何?淑太妃,你的路,先帝和哀家早就为你筹谋好了。”
    她递了个眼神,隋晓动作迅速,上前一把将白绫绞在了华雪美丽修长的脖子上。南怀珂没有回避,就这样面对面看着那张美丽的脸慢慢涨得通红,随后手脚乱蹬失却她最看重的体面,最后在她即将濒死的时候示意隋晓松手。
    华雪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挂着白绫,项上顶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充足的空气,
    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勒伤了,揉着嗓子眼那里干呕不断,不知是恶心还是憋气,一双漂亮的眼充血通红。
    将死未死,她被南怀珂用这种方式羞辱和戏弄,不由带着强烈的恨意瞪向面前这位年青的太后。
    南怀珂毫不在乎她的怒火,反而盈盈一笑告诉她:“方才很害怕也很绝望是不是?哀家要你体会的是谢岱曦在天牢那段时日的感受,当然他那时的恐惧比你漫长得多。好在谢岱曦如今活的自在,所以哀家也不会真要了你的命,不过方才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哀家真的非常讨厌你。”
    华雪趴在地上缓过一点劲就坐起身仔细听,方才生死一瞬间至少教会她一点,自己往后的命运全在对方手中捏着。
    “隋晓,告诉外面的人,淑太妃今后就挪去掖庭。”南怀珂注视她良久说出这样一个要求。
    她吃惊不小,身为妃子,萧砚在时她没有犯下罪过,怎可轻易被罚去掖庭。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在后宫,哀家的懿旨就是天命。是为先帝殉葬还是去掖庭过完后半生都由不得你选,留你一命好让你看着华家如何完结,哀家的用心良苦,你可要好、好、体、会。”
    说完她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外室想起一事,关照道:“门口还有两名太妃的陪嫁侍女,赶出去,不许人伺候她。”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不可怜的,但这世上有些东西难说对错,华雪曾因为贪慕权力做出过错误的决定,但她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人生,那就只能愿赌服输。
    另一方面,将近两年,作为摄政王的萧凌在朝中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是皇帝胜似皇帝,所有朝中决策不论大小,南怀珂无一不与他商谈请他决断。
    她像一个最普通柔弱的女人那样依靠他,这让他面对她的时候不自觉就会放柔声音,再不舍得用从前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对她说话。有时候这会让萧凌产生种错觉,觉得她是需要呵护的,觉得就这样陪伴在她身边也不坏。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动物,有了这种满足感后想要的自然更多。他为什么要在晚间不得不离开禁宫呢?那座金碧辉煌的城池完全可以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包括城中的一切物、一切人。
    他手下的谋士邓通却不像他这样乐观:“这行事作风不太附和太后一贯的个性。”
    “本王已经将岐国公调回京城夺走兵权,太后如今孤儿寡母就像旷野里的小草,风如何肆虐她就往哪边倾倒,否则如何生存下去。”萧凌不以为意,而且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最近他往内宫越跑越勤,为的就是多看几眼那张娇美倾城的脸蛋。他回味着今日与她相处的时光,想着她年岁渐长容貌却不见丝毫凋零,相反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风情体态令人着迷。
    “王爷要小心南太后,她可不是泛泛之辈。”
    萧凌被他说得反而笑起来:“她若是本王的人,你觉得本王还需要怕她?”
    “王爷的意思是……”
    “再过两个月是萧砚的两周年祭,本王会亲自带小皇帝去皇陵行祭祀之仪,太后不会同行。这次祭祀后,萧砚的丧事仪就算完全结束。离京正是最好的时机,本王会带一路私兵,你则照计划去找肃亲王借调他的人马并请他上奏禅让的表书。他是父皇的兄弟,历来对父皇有怨气,对萧砚就更不服气。本王早前与他已经多番联系,他也愿意支持本王。到时候里应外合,太后他们母子分离,为保命只能顺服。届时本王会逼小皇帝禅位,一切水到渠成。”
    他还有一个打算,一旦他登基就要强迫南怀珂改嫁于他,江山,美人,终于再没有人阻碍他的前路。
    “本王叫你盯住瑚亲王的事情办得如何?”
    “瑚亲王这一个月少出来走动,也没见过什么人,一切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瑚亲王妃入过一次宫。”
    “这事本王知道,她是去向太后请安的,太后寿辰那日她正病着,所以特意入宫请罪,略说了几句待得不久。那么——就照这么办。”
    邓通应下出来,到了门外边,一旁等待的人便细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又问等雍亲王带着皇帝出城后谁去见肃亲王。
    邓通说:“这事我来办。”
    “摄政王不在城内,京中一切事宜还需要邓先生坐镇,怎得先生反而要出府呢?”
    邓通止步,摇摇头不安道:“你瞧太后这些日子仿佛一点脾气都没有似的,有些话不该我们说也轮不到我们说,可是咱们一向贴近摄政王看得真切,摄政王只看到了他自己希望看到的,我却不认为人的性格说变就能变。太后是什么人,她陪伴先帝夺储,心计岂是寻常妇人可比。总之我不放心,这次的事我一定要亲自去办才行。”

第438章 伴驾皇陵

  
    “朕已去向母妃和皇妹辞行,皇妹闹着不肯好好吃饭,母妃正为此头疼,所以不能来见母后。”
    “无妨,哀家一会儿亲自去瞧瞧清儿,倒是你在外一切要多小心。”
    萧凌一早到九重殿去接小皇帝时南怀珂也在,她正拉着孩子的手低声嘱咐路上的注意事项,萧凌打断二人,挥手要人带走萧岚:“来去不过四日,皇上不是黄口小儿,不该太依赖母亲。”
    “皇上并不依赖哀家,可是哀家却不舍的皇上。摄政王也有儿女,对小郡主尤其娇惯,想必一定能够明白这番爱子情切之心。”南怀珂含笑不怒,声音既温柔又悦耳。
    萧岚紧紧捏着着她的手附和说:“朕去黄陵祭祀,母后思念父皇故而托朕寄托哀思,此乃人之常情。摄政王位极人臣,应该懂闲谈莫论人非,朕为天子,摄政王方才的话更未免无礼。”他脸上还有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像极了七皇子,也像极了萧砚当年的样子,可是语气已渐渐露出天子的威严。
    这语气令萧凌防备又厌恶,不过想着他即将被自己赶下台,所以格外开恩没有再说什么。
    南怀珂又叮嘱几句便将他交到张让身边说:“皇上一定紧跟张公公,他伺候你父皇十多年,行事十分稳妥。”
    “是,母后。”
    “先带皇上出去。”萧凌瞥了众人一眼坐到榻旁,这是无声的命令,众人畏惧他的威严立即懂事地退了出去,水仙和小蝉在南怀珂的授意下也跟着出去了。
    萧凌坐在那阴沉着脸,南怀珂笑着问:“这是怎么了,一早拿个孩子撒气?听说王爷的别苑刚刚落成,雕梁画柱巧夺天工,有这样的好事怎么还虎着脸?”
    “太后与先皇没有自己的子嗣,会不会引以为憾?”
    他问得唐突,南怀珂却满不在乎,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平静对答:“子嗣有又如何,无又如何,哀家总是母仪天下。”
    “皇上年岁渐长,大婚就在这几年,到时本王会替他择一门好亲事。一旦新后入宫,太后到手没几年的大权可就没了。”
    “到底是怎么了?”她显得格外耐心,用很温和的语气说:“摄政王这是心里有事。”
    萧凌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不说话,这扳指他戴了十几年,旁人都以为一定十分名贵,但若凑近了细瞧就能发现这只是一个优中略差的玩意儿,在他的所有藏品中也不是最珍贵。
    萧凌爱惜这个东西是因为小时候曾在母妃的小库房中见过一次,当时他闹着想要,母妃却说要转赐给舅舅所以不搭理他。多年之后这玩意儿辗转还是到了他手中,他却没有当年那样朝思暮想的心情了。
    他时时戴着为的是提醒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要立即争取,过后便食之无味。
    但若那东西远好于这扳指,年青时的一点执念便会膨胀成为无穷的贪念。
    这个女人,那把龙椅,他实在渴望了太久。
    萧凌侧脸凝视着眼前人,半晌冷哼一声,起身一甩袖不置可否:“本王心中有没有事,太后心里应该是很清楚的。”
    “摄政王有王妃侧妃美人相伴解语,且权倾朝野连三公都奈何不了你,如此显赫,哀家一名妇人又懂什么。不过哀家以妇人之见以为今日还是不宜出城,心里这样装着事,怕是照顾不好皇上。”
    “太后放心,皇帝起居自有内侍精心服侍。”
    话说着人就往外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留步”,南怀珂站在原地没有向他走近。
    “太后还有什么叮嘱?”
    南怀珂垂眸松松哂笑一声,再抬眼时神色却变得凝重而严肃:“摄政王请一定看顾好皇上,皇上是天子,也是哀家的岚儿,皇上若是伤着分毫,哀家势必追究到底。”
    萧凌躲过她的眼神一点头,出得门去,萧岚已经上了撵轿。萧凌站在队伍一旁朝一个心腹招招手,低声说:“去告诉邓通,这边顺利,一切依计行事。”
    心腹点头,萧凌又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九重殿的汉白玉台阶之上正中间,南怀珂就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先前所有展露过的笑容荡然无存。
    说不清楚是什么来由,他突然觉得心头一片空白,仿佛那纯白无瑕的汉白玉台阶宽如天上的银河,是他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障碍。这种从未有过的不自信令他心头火起,他侧脸阴沉沉的瞪了一眼皇帝的撵轿,闪进了自己的轿子坐定。
    南怀珂目送队伍一路向城门而去,心里有些许的忐忑,小蝉和水仙站在一旁陪着她,过一阵小牟气喘吁吁跑过来说:“太后娘娘,管夫人从外头递话进来,说管冲大人已在皇陵侯驾,请娘娘放心。”
    小蝉问:“娘娘,摄政王在皇上身边,奴婢觉得不放心呀。”
    南怀珂颔首:“你们看着皇上长大,自然关心,而哀家是他的母后,当然更不放心。”
    “那娘娘还答应让皇上出宫?”
    “先帝丧事要紧,身为先帝的孩子未来还要亲政,皇上一定不能将礼孝一事放到一旁,这是必须的。何况不让皇上去,摄政王更有借口指摘我们,也会令他怀疑我们的意图。京城重兵大半都在他手,哀家不能和他硬碰硬。”
    却说萧凌那边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城,到了皇陵当晚先请小天子斋戒一日,另一边着手检阅祭礼陈设一干琐事。
    萧岚年纪虽不大,但因南怀珂和月姬素日教导有方,所以言行举止很是稳妥,相比当初同样年纪的萧砚显得更加成熟持重。到了第三日正式举行祭奠的礼仪时,祝文献礼一应执行得井井有条。
    跪读祝文之后,摄政王萧凌在祭台底下冷眼看自己的侄子在那向黄帝献爵,虽然众人都是专心致志,但他心里却有更加烦心的事情——邓通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明日就要起驾回城,邓通已经晚了一日。
    他退出人群问:“那边还没消息?”
    心腹低声答“没有”。
    萧凌觉得不安,邓通深得自己信赖,他不是个办事不牢靠的人。

第439章 夜半大火

  
    邓通没有消息,意味着萧凌没有肃亲王的支持。
    他要夺位必须争取几点优势,如日中天的权力已经有了;小皇帝现在在他手上,压制南怀珂的资本也有了;兵力他有了大半,但这还不够,他需要有人和他里应外合,还需要得到旁人的声望支持。
    肃亲王是先帝的兄弟,德高望重说话很有分量,萧砚死后萧凌独揽大权,又做主给了肃亲王一定的权力。因为他不能在一开始就显得太过蛮狠独裁,所以拉拢肃亲王显得尤其重要。
    有宗室亲贵支持和提议,再想办法逼出小皇帝的禅让诏,逼得太后不得不点头答应,这才是他用最小的牺牲去逼宫的必要条件。
    邓通不来,他就不能擅动。
    一直等到祭礼结束送萧岚回到寝殿,萧凌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这一夜他根本无法入睡,殿内灯火通明,心腹陪到半夜,想了又想才鼓起勇气提议:“其实王爷的声望正如日中天,根本不需要肃亲王的支持,不若王爷依计行事。皇上远离皇宫,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没有宗亲提议,本王自己兴起就叫逼宫,是谋反,名不正则言不顺,天下也难归心。”
    “那就从皇上下手。”
    “你的意思是?”
    “皇上小儿,自觉年幼无能治理国家,所以当着先帝之面,主动退位禅让,这样比肃亲王提议岂不是更好?毕竟由肃亲王提议难免有他与摄政王结党的嫌隙,皇上是您的亲侄子,逼他在皇陵表态,您推脱一下再接受并许诺将来百年会将皇位归还于他,这正是两全其美。”
    萧凌听了不语。对小皇帝,他是不存叔侄之情的,但是这样冒冒然发难,对外人就算糊弄的过去,但南怀珂那头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如果这么做了,南怀珂会怎么想呢?
    可是换个角度想,他提还是肃亲王说,在南怀珂那边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他萧凌从他们母子手上夺走皇位。
    “王爷,机会千载难逢啊。”心腹着急。
    萧凌握紧拳头不说话,皇位太诱人了,他实在太想要了。其实即使顾及南怀珂对他的看法,他依然更倾向于自己心腹所言。许久他冷哼一声阴测测说:“本王保证将来把皇位还给皇帝,可谁又能保证小皇帝比本王活得更长。”
    “王爷这话说的是啊,一旦您登上皇位,一切还不都是您说了算。”
    萧凌下定决心:“去看看皇帝睡了没有……算了,还是本王亲自去。”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立刻动手。
    夜色浓重,四周亮着稀稀拉拉的火光,萧凌快步到萧岚的寝殿门口,门口守着两个太监和一班侍卫,他正欲上前,忽然身后听到有人说话:“请摄政王安。”
    管冲说着话走上前来。
    头些时候萧凌本想撤了他御前侍卫统领之职,但碍于南怀珂的面子她又做了些忍让,所以还是“大发慈悲”留他做了副统领。
    “摄政王漏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管冲又问。
    “本王要见皇上。”
    “皇上已经歇下。”
    “叫醒他。”
    “皇上已经歇下一会儿,摄政王若有什么话要说不如明日再提。”
    “本王有要紧事。”
    管冲面无表情问:“敢问摄政王,是边疆起乱了吗?”
    “这是何意?”
    “先帝在位之时四海升,边疆再无危机,倘若不是边疆起乱这等十万火急,那么天子的起居就是最要紧的,还请摄政王以皇上龙体为重。”
    “荒谬,本王代国君处理政事,要见皇上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难道还要一一向你这种人说明?”
    管冲不答,于地位上而言萧凌远高于他,萧凌说要见皇帝,他没有阻拦的可能,甚至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但他谨记南怀珂的嘱托,除非献祭,否则绝对不能在不恰当的场合让萧凌和萧岚独处。
    深更半夜可不就是最不恰当的场合,明日就要回城,没有什么事是要现在非说不可的。
    管冲硬是不让,眼看萧凌已经不耐烦,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忽然有人冲进院子仓惶喊了一句:“不好了,皇陵走水了!”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萧凌更是愣了半晌,回过神时身边除了皇帝的近侍都已赶去救火。
    火势到子时才被扑灭,萧岚被这动静惊醒,在院子里摆了香烛向自己父皇陵寝的方向拜了又拜,随后找来萧凌问明情况。不大的少年面上带着一层阴沉,口气颇为老沉地问:“是哪个奴才没有熄灭白日祭祀时的烛火纸钱?”
    “臣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萧凌没有说话,瞄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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