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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妖后堂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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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帮我问问,可否有人愿意去山里寻二老爷,”
  季漪盯着已经崩陷得看不出形状的山峰,沉吟片刻,开了口。
  不能再等下去,季二老爷就算登山带了御寒物,可在山崩那一刻,势必丢掉了许多东西,哪怕是武艺高深的人,在如此寒冻的天也撑不了几日,更别说季二老爷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再说被困山里,说不好已经被山石砸到,受了伤。
  “这,”
  季老管家听到季漪如此说,脸上出现了犹豫,“二姑娘,如今山上还会时不时晃动,此时上山怕是危险……”
  “可父亲不能在等了,已经三天了,不管结果如何,总得派人去找找,空等也不是办法,我知道上山危险,您就去问问他们有没有人愿意随我去冒这一趟险的,如若他们能平安回来,必有重赏,如有万一,季家也愿意照顾其家眷终身,实在不愿,便罢了……”
  季漪说着,眼底藏着浓浓的忧色,作为妖后季漪的亲叔叔却在史上没有半点记载,这本就是一件出奇的事,如今这情况,季漪不得不猜测,季二老爷便是在这一次山崩出了事。
  “欸,好,老奴去问问。”
  季老管家见季漪坚持,他心里也确实担心季二老爷,本就打算等山石晃动得不厉害就劝大伙上山找找的,因此也不再犹豫,忙上前去问了。

  ☆、上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俗话,永远都是用在还能有一线拼的希望下的,有安乐侯的弃之不理在先,加上这几天来他们亲眼看到山石掉落的恐怖,下人们心里几乎都已经认定这个侯府的二老爷早就被埋进雪石里了,自己上山去无非就是自寻死路。
  于是在季管家去问的时候,各个都摇头诉苦,称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还想再活几年,有的甚至还提出身体不适,想现在赶回侯府,如果不是季老管家直接扔了一句,要离开可以,只是以后侯府就当少了这么一号人,只怕人都会一哄走完了。
  “二姑娘,要不等兵马司的人过来巡视,再拜托他们上山一趟?”季老管家小心建议道,心里忐忑这个刚从外面回来,不甚了解的二姑娘会不会发火。
  其实下人们的想法他又何尝不明白,侯爷都放任这个弟弟不管,大家甚至都在猜侯爷是不是盼着这个二老爷死呢,如果当真去找了二老爷,这不是在和侯爷作对?都是侯府的,谁敢去触这个眉头,就是有那大胆的,可这年头谁又敢和天争命啊,毕竟再多的钱财没那命花,也是枉然。
  “祖母能请动兵马司的人来管这不属于京都的地界已是不易,再让他们去冒险,我们怕是没那个本事了。”
  季漪摇了摇头,对下人们的反应虽说失望,却也早有预料,谁让这本就不是二房的人呢,谁又让二房如今除了生死不明的二老爷,根本没有个可以主事的男人呢。
  季老管家对季漪不怪罪,松了口气,可很快又面色凝重起来,“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季漪在原地走了几步,又看了眼微微晃动的山,便转身看向邓石,“邓石,你可愿随我上山去看看。”
  她前世成为孤魂跟在他身边那几年,见过无数次他带军在雪山求生存的场面,也见过雪崩时,他的应变方式,加上她自己也擅骑射,自保能力还是有一些的,亲自上山一趟应该不会有事。
  邓石一愣,很快答道,“一切听二姑娘安排。”
  他想的很明白,他们一家的命运一直就是和二房绑在一起的,二老爷出事,也就意味着二房会倒,那作为二房奴才,又还有什么好命运,还不如就此拼一把,再说二姑娘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他若说不去,岂不是太不是男人了。
  “好,那就你和我一起上山,”季漪笑着点了点头。
  “二姑娘,这,不可啊!”季老管家吓得赶紧阻止道,“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给老夫人交代。”
  “城爷爷,我必须上山,您也清楚,已经三天了,父亲如果能自己下山,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势必已经下了。父亲,便是二房的天,天倒了,二房也就倒了,我身为二房长女,有这个责任还有义务撑起二房。出发时,我答应过祖母,一定会将父亲接回去的,您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欸!”季老管家看着季漪坚定的眼神,终是叹了口气,垂下头不再开口劝。
  他也知道,二老爷如果没了,老太太势必撑不住,只剩下一个季二太太和二姑娘,都不用侯爷怎么样,就凭侯夫人眼红二房财产那态度,只怕二房会被吞得渣都不剩,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二姑娘去试试,方才看她行事,也不似一个冲动的性子,说不准有一定把握呢。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季漪见季老管家默认了,又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锦月。
  “好了,伤药,御寒物,烈酒,干粮……奴婢方才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
  一旁的锦月脆声脆气的答道,听着十分鲜活,季漪有些凝重的脸也不由缓了缓,“那好,把东西一分为二,一份给你哥哥,一份给我,你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姑娘,您不带我去吗?那不行!”锦月听了,顿时不乐意的囔囔道,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锦月,姑娘说什么是什么!”一旁的邓石听了忙斥责道,双眼也瞪向了她。
  “往常姑娘说的我就听了,可这次不行,她去涉险怎么能撇下我呢,”
  锦月撇了撇嘴,她如今也不过才十四,最是鲜活的年纪,虽说姑娘说的,她都会听和做,可能争取一下也绝对不会放弃,因此也不管她哥哥在旁边似要扒了她皮的眼神,继续央着季漪求道,“姑娘,您就带上我吧,让我在这里等,我哪儿能等得住啊,可磨人了,且您不是说过我跟了您,就要时时刻刻跟在您身边嘛,您带上我,我还可以背点东西不是,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我树都爬过,爬山不成问题的。”
  “嗯,”季漪想了片刻,也没去看一旁已经有些急了的邓石,点了点头,“那行,你就跟着吧,现在去把东西分好,一分为三,我们一人背一包上去。”
  “欸,好!”锦月欢喜的立马就窜进了马车开始分东西。
  季漪看着不由笑了笑,她之所以又同意了,也是想着邓石毕竟一个男子,就算现在民风还不像百年后那样苛刻,可男女之防还是有的,这具身体已经十三快到及笄之年,又有如今这特殊情况,自然要多注意。
  更何况,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邓石一家的利益和他们二房是牢牢绑在一起的,但如今二老爷生死不知的情况,谁也无法保证有没有人动了外心,毕竟,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锦月很快便整理好了包裹,三人一人在身后系了一个包裹,又按照季漪的吩咐,戴上了蓑衣,又分别在手和鞋上都缠好裹了盐的纱布。
  一切都准备好,季漪三人便出发了,原本上山的路因为这次的崩山毁了,还有许多断裂的大树拦在中间,要想上山只能从一侧不陡的地方爬上去,邓石在前面开路,锦月第二,季漪断后,三人一点一点往上爬,雪还在飘着,没有停的样子,而越靠近山顶,风也越来越大,飕飕的刮在脸上,就似冰刀在割一般疼,哪怕之前用绸帕遮了一部分脸,也没什么用,没多久,三人身上便载了厚厚的一层雪,雪水渗进蓑衣里,夹袄都已被湿透,湿沉沉裹在身上的,身子也越发沉了。
  这中间山还又晃动了一次,有碎山石砸落下来,三人都被吓得脸色惨白,差点捏不住手上的山石。
  等终于强撑着爬到山顶,三人已是心力交瘁,身心疲惫,身上被冻得早已失去了知觉,嘴皮被冻得青紫,脸也被风刃刮得透红,隐隐还起了血丝。
  季漪站上山顶,脚触到不算平稳的地上后,提起的心神才微微缓了缓,有了一丝踏实感,又呼了口气抬头环视周围,山上因山崩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模样,许多大树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有些小点的枝干,早被厚雪盖住,各处乱石碎石堆积。
  季漪再次茫然起来,雪如此大,就算季二老爷有行走过,只怕痕迹早已被覆盖了,这要怎么找?
  “都先歇息会儿,先把手上的纱布去了,脚上的先留着,”季漪察看许久,才吩咐道,“另外,邓石,你注意下,周围有没有什么避风口或山洞。”
  “欸,是,”邓石应道,很快除掉自己手上的纱布,喝了口酒暖肚,又在四周走动查看起来。
  一旁的锦月早在季漪吩咐前就已经除掉了手上的纱布,现在又过来给季漪解。
  季漪盯着她认真解纱布的小脸,不由暗暗点了点头,倒是不错的一个小丫头,爬了这么久的山,虽喊了几句累,在山晃动时,怕得尖叫了几声,却都忍过来了,还没忘了来照顾她。
  “姑娘,您手都冻成这样了。”锦月很快就给季漪解开了纱布,只是在看到季漪手的那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季漪原本葱根似的手指,此时已经红肿得不成样,粉嫩的指尖也已不再,成了紫红色,甚至根根破了皮。
  锦月忙从荷包里掏了药膏出来给季漪细细涂抹,“这要是老爷夫人看到,该心疼了。”
  混了盐的雪水浸尽破掉的皮肉里,哪怕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还是能感受到那一阵寒又一阵火辣的刺痛。
  季漪也怕疼,只是却没表现出来,只从锦月手机接过药膏,摁了些出来又递给她,“好了,别大惊小怪的,又不是好不了了,我自己来,你也抹点药。”
  锦月也知道没时间耽搁,见自己手上也有些擦伤,便听话的接过药快快抹了。
  稍作休息,三人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山洞,便又一起往山里面走去了。
  越往里走,脚下的路越难走,被大雪掩盖的乱石,倒塌的大树都要注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绊倒,伤到……
  雪大,风也大,三人很快就又没了气力,又冷又饿,饥寒交迫。
  季漪一路走,一路看,心里猜测如果是二老爷应该选择在哪处避难,哪里又适合避难,不会被彻底困住的,突然,季漪停下了脚步,盯向一山壁处,那里没有覆盖很厚的雪,四处还散着许多乱石。
  “我们去那边看看。”季漪说着,人已经往那边走去,邓石和锦月见状忙跟了上去。
  “倾倾!”季源从山洞钻出来,手上的拐棍都掉到了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怀疑自己出现了眼前幻像,他又伸手用力搓了搓眼,这下人彻底呆住了,真是他那如珠如宝的闺女,正在不远处朝这边走来。

  ☆、一个和他很像的人

  “姑娘,老爷,是老爷,他真的没事,太好了,我们找到了老爷!”锦月在身后激动的叫道。
  季漪不由愣在了原地,看怔怔的向那个站在洞口,满脸青茬,还生了冻疮,有些狼狈,高大瘦弱的中年男人,她这世的父亲。
  “你怎么会来了这里,胡闹,你祖母,母亲呢,也没拦着你!”季源一瘸一拐的奔了过去,捏着那瘦弱的小肩膀,手都在抖,他又气又怒又心疼,还后怕,怎么胆子如此大,他都不敢在山还晃动的时候下山,她倒上来了。
  “父亲,”季漪话还没出口,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或许是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缘故,也或许是再次感受到了她曾经绝缘的父爱。
  “怎么哭了,爹爹吓着你了,你这额头怎么回事,上来的时候伤着了?还有哪里伤着了没?”
  季源看着女儿那像断了线似的泪珠子,还有额头上那块已经湿了的白布,吓得得连生气都忘了,手足无措的道,又拉着她从上到下的察看着,生怕她上来的时候还磕着哪里,伤着哪里了,自然也忽略了季漪那和平常不一样的称呼。
  “没,没有,只是看到爹爹没事,高兴,”季漪自知道昭帝对她别有用心后就一直反感男子的接触,如今被拉着,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可看着季二老爷着急的样子,她便没有挣开,只是抬手擦了擦泪,想起他之前似乎是拐着过来的,便问道,“您腿怎么了?”
  “没事,被山石砸了一下,”季源眼眶早就湿了,现在声音也含了几分哑意,顾及还有锦月她们在场,又轻咳一声问道,“家里如何了,回到府中可有受委屈?”
  他一个人出现在洞外,显然其他人已经遭遇不幸,季漪不忍在这时给他添一道悲痛,因而并没有回他的问题,只是低下头伸手扶着他道,“爹爹,外面冷,我们先进山洞再说吧。”
  “对啊,老爷,姑娘都冻坏了,我们之前爬上来的时候,她手指就已经磨伤了。”锦月也在身后插嘴道,一旁的邓石不由又瞪了眼妹妹,主人说话,有下人插嘴的份吗,看来回去得让祖母好好教教妹妹规矩了,不然长此下去,不是好事。
  “欸,好,我们先进去,先进去再说。”季源这才反应过来还在外面,看着季漪已经被冻得通红的小脸,脸上满是心疼,忙应道。
  “倾倾,你快过来坐着烤烤火,身上该也湿透了。”季源在洞口捡起了拐棍,忙一步一步往火堆处拐去,蹲下身将火堆旁烤好的干柴加了些进火堆,似是想起什么又朝锦月她们问道,“你们带伤药了吗?”
  “有,带了的,姑娘都让我们准备了的,连伤寒的药也带了呢,对了还带了酒。”锦月三两下解了身上的蓑衣扔在洞口,又献宝似的从包裹里把准备好的瓶瓶罐罐拿了出来,快步过去递到了季源手上。
  季源接过药,看了看,拿了两瓶,又把剩下的一瓶外伤药递回给了锦月,“给姑娘额头换下药,纱布带了的吧,如果脏了用酒消下毒再用。”说完到底忍不住,又斥责了两声,“你们怎么伺候的,姑娘怎么会伤着。”
  锦月捏着药瓶子的手一抖,正要跪下请罪,就听到季漪解围的声音传来,“不怪她们,是我那日着急,不当心撞着了,现在也没事了,爹爹别担心。”
  季源在面临山崩的那刻心里想的都是还能不能见到自己乖巧娇怜的女儿,如今听到她在耳边糯糯的声音,想着她这些日子可能收到的惊吓委屈,只觉着一颗心都快化了,哪还顾得上生气,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想着回府还能再问,便缓了缓脸色,柔声对季漪说了句,“下次要当心点,磕着头可是大事,等回府了再叫大夫来看看,“又捏着药瓶子朝站在洞口,正琢磨怎么给妹妹求情的邓石道,“过来帮我一下。”
  “欸,好。”邓石听了,几步上了跟前。
  一旁的锦月这才松了口气,忙回到季漪身边,给她解身上的蓑衣。
  季漪大约被冻得狠了,进了山洞,避了风,就感觉没那么冷了,任锦月把蓑衣解下,又把包裹取下来拎在手上,便开始打量这山洞,山洞不大,洞壁也凝了一层厚厚的冰,地上也湿漉漉的,只除了火堆周围那块是干燥的。火堆一侧还堆着一小堆湿柴在烤着,而火堆的另一侧,季源已经拿开了铺在地上的枯稻草,露出一个人来,只是上身被季源挡着,看不分明到底是谁。
  “爹爹,这是谁?”季漪不由好奇问道。
  “倾倾,爹爹现在得给他处理伤口,等会儿和你说。”季源说着递给邓石一把刀,“伤口溃烂了,得把腐肉刮了才行,用酒冲一下,放火上烤烤。”
  季漪听到如此严重,便不再出声打扰,这时锦月已经接过她的包裹放好,拿了纱布和药瓶过来,“姑娘,我给您把药换了吧。”
  季漪点了点头,走到火堆处,背对他们坐下,让锦月替自己换药,耳边时不时传来后面刀刮腐肉的声音,以及男人偶尔传出来的闷哼声,低沉带着隐忍。
  季漪听声音判断,这人该是个二十多的青年,不知是不是跟着回京的随从,可转头又想到季二老爷虽伤了脚,也不至于太过影响行动,那之所以不下山,估计是因为这人了,那这人恐怕就不是随从这么简单了……
  ~
  “倾倾,山洞寒湿,你们要不先下山和你祖母,母亲她们报个平安,我恐怕还要过两日才能下山。”说话间,季源已经用雪水浸了手,坐到了季漪旁边。
  “现在天色已晚了,等明日让邓石先下去报个信,再带点人上来,我们一起离开吧,这里也不适合养伤。”季漪想了想建议道,又看向季源放着拐棍的腿上,“您的腿要紧吗?”
  “不要紧,只是砸了下,当时就处理过了,只是这几日为了生火,能烧的都烧了,身上带的干粮也用尽了,爹爹正打算出去看看情况,就遇到你们了。”
  季源随口回道,想了想也确实不放心让季漪就这样下山,便点头同意了她的话,“那就明天邓石先下去,也不知道姜四爷的烧什么时候才能退了。”
  “姜四爷?”
  季漪不由转头朝躺在身后的男人看去,突然,她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她手动了动,又陡然紧捏住,人却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倾倾,你怎么了?”季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疑惑的问道。
  “爹爹,他是谁?”季漪哑声问道,她直直的盯着地上的男人,眼眶已经红了,眼里的泪珠在不停打转,却死死忍着不让它掉出来,生怕被察觉了异样。
  是他吗?
  可是怎么可能,她在来到这具身体的前一刻,还见他拿着自己的画像摩挲着,这样想着,季漪又屏住呼吸朝他细细看去。
  眼前的人,相貌清隽,轮廓分明得如被刀斧精凿过一般,长眉很浓,斜飞入鬓,鼻骨高且有型,一张薄唇唇珠微显,肌肤因受伤和最近几日不见天日的缘故,带着些病态的白,脸上虽因没整理,下颌生了些许青茬,可却也光洁别说一道疤,便是连一粒痣都没有。
  不是!
  季漪绷紧的身子忽然就颓了下去,随即心里便泛起一阵抽抽的疼。
  这不是他,他脸上没有他这么光洁,还有道从眉骨划至耳根的疤,他的肌肤因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也没这么白,而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是她魔怔了,这里是百年前,不是几年前,他还好好的活在百年后,还在和皇兄斗,这只是一个五官和他很像的男人,不是他,不是那个愿意娶她的男人,她的新生里,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个认知让季漪全身如针扎似的疼,洞口的风吹在湿袄子上又带来一股寒气,随着全身的毛孔扎进身体里,又寒又痛,让她半点不敢动弹,一双眸子更是黏在了那张相似的脸上,痴痴的看着,眼都不敢眨一下。
  从季源这个角度看去,只以为季漪是看姜谌允看痴了,想到季漪如今十三,正是开始有少女情思的年纪,又想到姜谌允那张让陛下都夸赞的样貌,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那可不行,他的宝贝娇娇怎么可以喜欢上姜谌允,那不是后半辈子都毁了,要知道这姜谌允可是伤了子孙根的男人,这满京城谁敢嫁给他。
  季源暗暗着急,面上却不露声色,还温和的冲季漪说道,“这是辅国公府的姜四爷,那日上山碰见的,说起来我们还沾着一层表亲,你唤他一声姜四叔或姜四舅都行。“
  “辅国公府姜四叔?“
  季漪喃喃一句,再听到和侯府有些微关系的辅国公府,不由想了想她所知道的辅国公姜家,是唯一一家没有在成历帝后来昏庸多疑,残杀忠良时覆灭的勋贵世家,还因其从龙之功和出了一位三朝首辅姜谌允变得更盛从前了,直到皇兄继位,姜家的子孙都还身居高位,姜家的女儿更是活得比公主自在,婚姻自主,不受家族约束,只可惜她这个待在鸟笼子里的长公主,并无缘见过。
  她记得史书记载的姜谌允在家就是行四,如此说来面前的人就是姜谌允了?那个诛杀了妖后季萦,奸逆季元靖的首辅姜谌允!
  “倾倾,饿了吗?让锦月给你烤个饼吃?"季源见季漪听到他让她叫姜世叔就愣在了原地,更急了,心里暗骂姜四长得过于好看把她倾倾魂都勾了去,身体忙挡在了季漪面前,小心的问道。
  季漪眼前一暗,这才回过神,垂下头回了声“嗯,好。”
  “那你快去坐着,让锦月给你烤吃的,你把身上的湿袄再烘烘,”
  季源打定主意不让季漪再有机会看姜谌允,人也蹲下来挡住了他的脸,手拭了拭他的额头,又叫了声邓石,“把酒拿来,再给他擦下身子。“
  坐火堆前的邓石听了忙起身取了酒过来,季漪也赶紧侧身让开,回了自己位置坐下,微凛了凛心神,便开始动手帮着锦月一起把包裹里的饼拿出来,削了竹签子串着烤了。
  一边季源给姜谌允又降了一遍烧后,看着姜谌允那张脸,想了想,干脆拿着稻草再次给他整张脸盖住,反正也烧着,捂一捂好得快。
  就这样,洞里的稻草都被季源拿来盖在姜谌允身上了,连一点衣角,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看着这边也就像一个稻草堆,根本看不出躺了一个人,又见季漪已经头也没抬的在烤饼了,季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火堆旁拿过锦月递给他的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几人吃过饼,外面的天也暗了下来,季源用药酒给腿涂抹过后,便坐在火堆旁靠着柴睡熟了去,因着见到女儿,连日来对家里的担忧,和困境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他睡得格外沉,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锦月和邓石也因赶路,爬山累得互相靠着睡了过去。
  只季漪一个人坐在火堆旁,看着时不时爆起的火星子怎么也睡不着,她累,也困,可一点睡意都没有。
  多少个暗黑夜晚,她也是这样坐在他歇息的外间榻上睁眼到天明,那时她想,如果她能重回世间,哪怕去重新轮回都好,总好过看他一日比一日残暴狠绝,戾气横生。可如今她终于重回世间了,才发现她已经习惯了待在他身边,做他如影随形的影子,哪怕他什么也不知道,哪怕他已经变得不再是从前的他。
  背后突然传来飕飕的响声,季漪忙抬手擦了擦眼,深吸口气转头看去,只见之前被季源堆起的稻草堆已经散了开来,露出一张闷得潮红的脸来,他似乎极不舒服,头微微晃了晃,额上起了层层细汗,嘴唇已经干涸到有些开裂。
  季漪见着,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取了火堆旁煨着的竹筒雪水,朝他走了过去,拿着随身带的帕子,倒了一些热水在上面,动作轻柔的在他唇上沾着。
  似乎是对水源的渴望,那张紧闭的薄唇不自觉的微微阖动,一下碰到了季漪细嫩微凉的指尖,灼热的触感让季漪指尖一麻,她忙要缩回手,却触不及防就被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季漪慌张的抬眼望去,就撞进了一双漆黑深幽的眸里。

  ☆、下山

  四目相对,季漪慌如受惊小鹿般的一汪水眸自然也落入姜谌允眼中,在雪山昏迷,刚一睁眼便见一绝丽女子,仿若山中精魅,尤其是那女子的容颜,看得姜谌允当场就是一怔,眼里是恍若梦中的震惊,只是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耳边便传来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姜四爷,你醒了?”
  季源的声音乍然在山洞响起,听得季漪心头又是一慌,忙用力抽回手,人也站了起来,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
  季源万没想到,自己打一个盹儿的功夫,昏迷了三天的姜谌允醒了,还扒拉着他宝贝闺女的玉手,这要是在任上,有人要是敢色迷迷的多看他闺女一会儿,他都能找个由头让人吃些苦头,更别提这冒犯了他女儿的登徒子,直接能上去给他打残了,可面前这人,他却动不了。
  毕竟人家不但救了他命,还比他官大好几级。
  武将世家辅国公府姜家,姜四爷,一心从文,不及弱冠便举二甲进士第一,受庶吉士,官编修,累迁侍讲学士,随后救驾有功得皇帝重用,以吏部尚书,侍读学士入文渊阁,预机务,如今不过二十五,却已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如果不是救驾时伤了,满京城想嫁他的大约能排到京城外,哪怕如今也有不少有闺女的人趋之若鹜,只是他季源却不在其中。
  这样想着,季源又整了整气势,人也立马往这边过来了,把季漪护到身后,瞪着躺在地上已经收回手,还有些虚弱的姜谌允,颇有一副你要祸害我闺女,我就敢现在灭你口的架势。
  躺在地上的姜谌允自然注意到了季源这副防贼似的目光,心里好笑,却又当没看到一般,温和的冲季源笑了笑,“都是亲戚,季二表哥叫我姜四就好,多谢季二表哥相救了。”
  “哪里是我救了你了,若不是你及时拉着我,我如今已经被埋在雪石下了。”
  季源淡淡回道,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姜谌允这样倒让季源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一声二表哥倒是提醒了他,好歹还有层辈分在,姜四爷再无耻也不会对世侄女下手的,毕竟人要脸不是。
  因此他侧了侧身露出季漪的一处衣角,指着季漪道,“这是小女,担心我,特地上山来寻我的。”
  季源说完又转头柔声的对季漪道,“倾倾,快叫姜四叔。”
  季漪这会儿已经缓了心神,听了季源的话,微微福身,叫了声,“姜四叔。”
  少女糯糯软软的声音听着人心头都忍不住发软,要是常人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应了,只姜谌允表情淡淡,没出声应,也没反对,而是看着季源道了声,“季二表哥好福气,得此孝顺女儿,小小年纪,冒险进山寻父,难能可贵。”
  听到有人夸他女儿,季源心里就像灌了蜜,虽还是板着脸,眼里已经有了笑意,更是忽视了姜谌允的反应,道了声,“那是,倾倾一向乖巧孝顺。”
  听着季源那蕴着笑意和得意的声音,季漪不由莞尔,方才的尴尬也随着这一浅笑一扫而尽,连白日里乱了心神引出的纷乱愁绪都淡去不少。
  姜谌允也轻笑了下,唇角微微勾起,却如沐春风,连季源都不由愣了片刻,很快又反应过来,忙又动了动身体,把姜谌允的笑挡住,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在山上已滞留数日,家中已是急了,打算明日便下山,既然姜四爷醒了,不知有何安排,需不需我安排人去通知辅国公府?”
  季源也知道,姜谌允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回京之路的雪山上,更不会无缘无故被人追杀,加上也没听季漪她们说起,辅国公府在寻人一事,季源不由就多想了些。
  原本姜谌允一直不醒,他还打算在山中多待一日,可如今他既然已经醒来,为防止家里担心,还有季漪跟着他挨饿受冻,他自然要早点下山回家了,再加上季漪的事,他如今是片刻都不想多待,不,准确的说是和姜谌允待一块。
  “我已经没事了,明日也会下山,还请季二表哥别对人说起碰见过我一事。”姜谌允已经收了笑,颇有些慎重的说道。
  季源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中探花,还争取到外放,从偏远县令升至江南富庶地的知府,自然也是个聪明的,因此听他一说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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