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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双颜乱-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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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相见,虽不能相认,却有种神秘的亲近,所以这才是他送这只猎物给晖儿的原因吧。
难言的感慨充盈了胸口,舒雅慢慢地缓过这阵情绪波动,这才想起来,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夫君在麦琪山扎营,辰绕到这边来作甚?是声东击西之计?那夫君岂不危险?
舒雅连忙问儿子,“射中康多那个叔叔,后来往哪边走了?”
小语晖神情有些躲闪,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我……我没注意……”
舒雅疑云顿起,“晖儿,你真没注意?快跟母亲说实话!这位射中康多的叔叔,是你爹爹的敌人,母亲弄清楚他往哪边走,才好去给爹爹通风报信!”
小语晖这才笑道,“娘亲放心,爹爹早就料到他会从这里经过,让我这几日都去那一带等着,引他入埋伏!”
“你说什么!”舒雅骇然变色,失声惊叫,一把抓住儿子,“爹爹怎么对你说的,快告诉娘!”
“爹爹不让我跟你说。”小语晖吓了一跳,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摇头。
舒雅大怒,拼命摇晃儿子,“你快说!你这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害了你的……快告诉娘亲啊!”
小语晖被母亲吓坏了,他很少见到母亲这样疯狂凌厉的样子。
德赤在旁边插言道,“公主勿急,让奴臣来问问小世子。”
舒雅喘着气,点点头,“好,你赶紧,务必要问出来。”
她先进帐篷,派了个胡力郭到附近的牧民中去,找一个熟悉附近地形的牧民过来,然后吩咐其他几个胡力郭赶紧灌满水囊,准备干粮。
这时,德赤进来了,小语晖泪眼花花地跟在后面。
德赤将事情一说,舒雅脸色惨白,“巴诺大峡谷?如果在那里设伏,飞鸟难越,插翅难逃!”
这时,去找向导的胡力郭回来了,舒雅询问了这位牧民几句,这才知道,高君琰给附近的牧民贿赂了重金,教给小语晖的那段话,也教给了附近牧民。
萧辰孤军深入,致命弱点就是容易迷路,只要他向附近的牧民问路,这些人就会遵照高君琰的嘱咐,引他入伏。
萧辰遭遇右丁零王伏击的消息,高君琰已经由探马得知。他料到萧辰会让俘虏带路,但是,高君琰赌的就是,萧辰不会信任俘虏,一定会在路上再次问路。
舒雅对这位牧民说,“那就麻烦你带路,带我去巴诺大峡谷。事后我重重有赏。”
说完点了四个胡力郭,留下另外四个胡力郭和三个女奴保护小语晖。
小语晖拉住母亲裙角,“娘亲,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舒雅怒不可遏地甩开他,“还敢问我,都是你闯的祸!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等我回来!”
她让胡力郭押住儿子,小语晖拼命挣扎,哭喊,“娘,你要去哪里?”
舒雅不再理会,只郑重叮嘱留下来的胡力郭,一定要保护好高语晖。
然后疾步出帐,带上四个胡力郭,和那个充当向导的牧民,骑上飒露紫,向夜幕深处驰去。
漫天星辉,月照大地,草原无边无际铺展开去。
她在草Lang中策马疾驰,夜风带着草原上特有的气息直扑襟怀。月光下的草Lang溅开点点月光,宛若银色的波Lang,在她周围起伏漫卷。
时隔数年,她又一次踏上救他的征途。
☆、番外之雅(5)
此去巴诺峡,要经过一片小沙漠。
月光下的金色沙海无边无际地蔓延开去,无数平缓的沙丘像夕阳照耀的海面,泛着浅金色的波涛。
奔驰的马蹄带起一阵阵薄纱般的银雾。
夜风里,扑面的沙砾打得脸颊火辣辣的。
舒雅心中万分焦急,萧辰既然自率兵马绕道奇袭,那么他带领的必然是精锐,精锐骑兵的行军速度是相当迅疾的。
舒雅虽然骑术超群,但是毕竟迟了两个时辰左右,不知道赶不赶得上将萧辰阻挡于巴诺峡之外。
天色大亮时,沙丘越来越少,灌木越来越多。朝霞冲破云层,阳光洒满大地,此时,舒雅已经走出了沙漠。
在向导的带路下,继续往巴诺峡方向驰去。一路都没望见骑兵的身影,舒雅不禁越来越忧心如焚。
马蹄所踏的地面越来越坚硬,前方的山岩渐多。
突然,一条不大的河流出现在视野。斜阳照在河面,金光粼粼,远远看去像一条金色的带子,匍匐在荒原上。
沿着河流驰马,阳光渐渐地往西边沉下。
河流渐渐变窄变浅,这时,一个胡力郭喊道,“公主,你看!”
舒雅顺着他的手指,向河里看去,猛然间勒住了奔马。
马匹长嘶扬踢,舒雅一边制住马匹,一边深蹙秀眉,盯着河面上漂浮的一缕缕红色。
她的心脏陡然收紧,一提缰绳,沿着河流继续奔驰,眼睛一直盯着河面。
河面上漂浮的血水越来越浓,不祥的预感在舒雅胸腔里扩散。
这时,巴诺峡在望了。峡谷两边的石壁,直插云霄,宛如刀劈斧凿,巍然而立。石壁呈深褐色,嶙峋坚硬,岩缝间几乎没有一丁点绿色。远远看去,十分狰狞巍峨。
两侧石壁夹立,中间就是舒雅他们一路跟着的那条河流,到了这里,已经变成浅水的溪涧。
舒雅勒马停在峡口,整个人呆住,全身血液都在顷刻间凝固。
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把峡谷内的溪涧填满,血红的溪水不断注入刚才那条河流。
她来晚了!
萧辰已经中了埋伏!
她从飒露紫上跳下,疯了一样朝峡谷内冲进去。
四个胡力郭赶紧下马跟上。
舒雅奔跑在血溪里,她狂乱的脚步踏得血水飞溅,挨个将那些尸体的脸翻过来。
她似乎踩到了什么,焦急中一脚踢飞,竟是一段残肢。
脚下打滑,似乎又踩到了什么,原来是马匹的肚肠。
就这样一具一具尸体看过去,心里却有一个念头:他不会死,他是神啊,他是不会这样死去的。
忽然,她的脚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两具交叠的尸体上。她回头一看,几乎脱口惊呼,是一只手臂,抓住了她的脚踝。
四个胡力郭立刻赶过来,哈吉蹲下一看,惊呼道,“公主,这人还活着!”
另一个胡力郭替舒雅掰开那只手,舒雅爬过去,伏在那个人耳边,“皇上呢?你们皇上呢?”
那人微弱地喘息着,吃力地挤出几个模糊的音。
舒雅趴在他耳畔听见,紫色的眼眸里闪耀出夺目的光彩。
他还活着!
她就知道他不会死!许多年前,去寻找夏郎的路上,在谢安世的帐中,当谢安世说,我派夏语晖连夜渡河,到上游设伏,萧辰怎么会料到,除非他是神。
当时她就想回答谢安世,他就是神啊。
在她心中,这样的神绝对不会轻易死去。
她问这个尚有余息的幸存者,“你们皇帝往哪边逃生的?”
幸存者吃力地缓慢抬起手指,刚才出于求生的欲望,他不知哪里来了力气,竟能紧紧抓住舒雅的脚踝。那一抓似乎耗尽了他残余的力量,此刻他的手抬到中途就落下。
虽然短暂,但他还是指了一个方向,是舒雅来的那个方向。
舒雅望着峡口,秀眉深敛。如果萧辰是从那里逃生的,为什么来的路上没有遇到?
不管怎样,先往回赶再说。
舒雅问四个胡力郭,这个人还有救没有,胡力郭们纷纷摇头。
舒雅知道,如果要带上这个基本没救的人,自己一行人的速度就会大大延缓。
她点点头,站起身。
那人似乎意识到他们要丢弃他,求生的本能使他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似乎想要喊,却用尽了力量也喊不出来。
舒雅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这峡谷里死去的,全都是萧辰最精锐的亲兵。一旦想到,这都是他亲自训练、朝夕相处的兵卒,她心里就有莫名的感情涌出。
她霍地站住,想了想,对一个胡力郭说,“你带上他吧,我们先走。”
她与三个胡力郭骑上马,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回到草原,已经是第二日的黎明了。舒雅知道萧辰还活着,放了心,也就不急着去找他。她担心儿子,决定还是先回到儿子那里。
驰马接近那个湖泊时,舒雅远远看见自己和儿子住的帐篷,以及旁边胡力郭与女奴们住的三座帐篷,全部被烧毁成一片狼藉。
舒雅大骇,浑身血液都冷了,几乎要从马上一头栽下。
疯了一样策马驰近,舒雅跳下马奔过去。
尚未熄灭的火光和浓烟里,躺着四个胡力郭和三个女奴的尸体,像刺猬般的插满了箭,血流满地。
“晖儿——晖儿——”舒雅爆发出狂喊,前所未有的恐惧在体内流窜,惊慌失措的泪水滚滚而下。
胡力郭哈吉赶紧来劝道,“公主,小世子一定没事,这些人显然就是冲着小世子来的。他们要一个孩子何用?定是用来威胁孩子父母。所以,孩子这会应该是安全的。”
舒雅第一时间想到,要去找高君琰,只能找高君琰想办法了。
她带着三个胡力郭和那个向导,赶紧上马。
这里到麦琪山的北坡,有一条近路,也就是上次萧辰让俘虏们带的那条路。萧辰没有信任俘虏,反而相信了一个孩子,陷入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一边策马飞奔,舒雅一边思索:会不会是萧辰掳走了小语晖?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萧辰因为听信了小语晖的指路,才陷入埋伏。萧辰多年征战,与将士们感情极深,尤其是这支精锐亲兵,更是萧辰心头肉。他们的死,一定让萧辰痛心已极。他要报复这个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很可能在擒获孩子的过程中,拷问出了他的父亲是左律王。
舒雅知道萧辰这次远征大漠是为自己而来。萧辰并不知道儿子是他的,他以为是高君琰的儿子。用儿子要挟高君琰,难道不是最有胜算的筹码?
这样想着,舒雅心中已经基本肯定,小语晖是在萧辰手里。
向导带的这条路,离麦琪山的北面山脉很近。舒雅连着两天不眠不休地驰马,实在疲累不堪,便在路上搭帐篷睡了四个小时。三个胡力郭也轮流着休息。
第二天傍晚,终于到达麦琪山。
舒雅先派了一个胡力郭绕到山脉南部的军营去通禀。
舒雅骑着飒露紫,远远地看见整个山脉南面,绵延着一座座军帐,像无数的巨大蘑菇,铺展在草地与天空之间。一条河流蜿蜒绕着山脚匍匐而过。
这时,营寨大开,高君琰带着亲兵卫士,迤逦迎出来。
中原骑兵喜欢穿重甲,游牧民族则不同,普通士卒不穿盔甲,高阶将领穿软甲,外面套战袍。
高君琰今日的装扮就是如此,身披赤色战袍,内穿牛皮软甲,剃光的头顶垂下无数细小麻花辫,戴着疏勒人的项饰和胸饰,腰间挂着马刀。
高君琰在中原的时候,剑术超群。但是大漠上几乎没人用剑,多用马刀。高君琰这几年也练了刀法,所以他上战场是刀剑都带。
舒雅在看见夫君的第一时间,内心煎熬般的焦急,奇迹般地安定许多。
她跳下马,向夫君奔去。
刚才舒雅先派来的胡力郭,已经给高君琰讲了大概情况。
高君琰将妻子抱住,安抚,“别担心,若真是萧辰掳了晖儿,晖儿反而不会有事。”
舒雅摇头,“我们进帐去说吧。”
进入高君琰的寝帐,遣开所有人,与夫君一道坐在地毡上,舒雅方才说道,“只有你母亲知道晖儿的身世,你母亲应该没有跟萧辰透露过。我听说萧辰这几年生了好几个女儿,却没有儿子。若他知道有个儿子,必然会向我要。所以,基本可以肯定,他不知道晖儿是他亲生的。”
高君琰冷笑,“即使他以为是我儿子,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他岂会伤害晖儿?”
舒雅依旧摇头,悲伤地看着高君琰,“可是你干了什么?你利用这个孩子害他!”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他把御驾安排在正面战场,却偷偷派了两支军队绕袭到我背后!难道你要我束手待毙,等着他三路兵马夹击?”高君琰有些激动,眼底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
“你答应我向他求和,你有没有派使者去请他退兵?”
“我派了使者,可是他拒绝了!”
舒雅不语,久久盯着夫君,紫眸光芒锐利。
高君琰迎视着她,神情纹丝不动。
“不愧是曾经的‘奸雄’。”舒雅与夫君对视许久,蓦地挑起一抹邪媚的笑意,“高君琰,你还要骗我多久!”
☆、番外之雅(6)
高君琰有些茫然地说,“你是说派使者的事吗?好吧,我骗你了,我没派使者。是他先派了使者,让我把你给他,他就退兵。如此无礼的要求,我怎么可能答应?”
舒雅依然盯紧夫君,“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高君琰的眼睫微微抖了一下,但脸色仍旧没有改变,“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舒雅咬着下唇,凝视着夫君,眸底有光影流转。
高君琰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目光,眼神躲闪了一瞬。
“把她还朕,朕与你划江而治。”
她突然说出的话语,如惊天霹雳,震得他愣住。
紫色的美眸渐渐氤氲了一层水雾,“这个‘她’怎么可能是沁水?怎么可能?他爱的是我,他爱我胜过沁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她的声音里透出无尽的悲凉与哀怨,他只觉心里被一把尖刀绞着,痛得连声音也无力发出,半晌,才吃力地问,“我给你看字条的那天,你就知道的?”
她摇头,神情凄苦,“当时我信了你。你说沁水封为贵妃,说沁水怀了他的孩子。这些话,说的言之凿凿,不由得人不信。回到大漠的第一年秋天,我去给韶云扫墓。遇到了当年碧霄宫的一个杀手,追杀一名江湖人,一直追到大漠。对手武功极高,我就让哈吉帮了他。他认出我来,我问他萧羽现在怎么样。他说萧羽被萧辰封为护国相王,萧辰转战天下,全赖萧羽替他坐镇后方。就这样聊着聊着,他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当年在船上围攻萧辰的杀手里,也有此人。”
高君琰怔怔地望着妻子,“你……六年前就知道?”
“不然我为何要助他?这几年我力阻父汗用兵中原,这次我又力劝你不要侵凌中原。”舒雅抱住夫君,眼里的水雾终于化作不可抑制的泪水,“夏郎,不是因为我对他无法忘情。我为他做这么多,是为回报他当年为我上船会盟,失金枪,丧白马,溅血断肠!”
高君琰捧起她的脸,声音带着惊喜,“你知道了真相,但还是留在我身边?你不恨我?不恨我当年分开了你们?”
她抬手轻抚他的脸,带着满面泪水笑起来,“夏郎……傻夏郎……我怎么可能恨你?你也为我放弃了江山,这几年你为我所付出的,我难道不懂得?”
难言的感动漫过,他的眼里涌起一阵湿意,“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背负着这件事,终日不安。”
“我想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自己跟我说。”她仰脸凝视着他的眼睛,神情变得凝重,“夏郎,不要骗我……以后,再也不要骗我……当年在破庙里,若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我们就不会分开那么多年,我也就不会辗转那么多男人,吃那么多苦!你怎么还是不吸取教训!夏郎……”
“媚烟……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回想起当年,他的眼中盛满了苦涩,“如果当年我不使那些手段,你不会嫁给我吧,你会回到他身边吧?”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大颗的泪水滚落。
是的,当年若知道真相,她会回到萧辰身边的,她是会原谅萧辰的。
她那么爱他,爱到骨髓深处都是痛。
那年,在兰韶云的墓前,当碧霄宫的娄宿向她描述当年的惨烈,她一边听着,泪水一边不停地流淌。
“你的夏郎也很优秀,为何选择朕?”
“因为你是金枪萧辰啊,我喜欢你这杆枪。”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表达的正是她对他最刻骨的迷恋。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次去前线找他,在半途上正遇到北卫与南楚一场野战,她亲眼看见他的金枪“十荡十决,横扫无敌”。
掷,抖,刺,挑,扫,绞,舞,劈……
放眼当世,没有人像他那样把枪法运用到了出神入化。
金枪在他手里,仿佛附上了灵魂,杀伐一世,从未脱手。
却为了她而脱手,为了她而永远地沉入了江底。
那是他最心爱的金枪啊,伴随他二十多年。
还有他最心爱的宝马骕骦。
肃霜,在古语里是一种大雁的名字。那是一种雪雁,浑身如霜似雪,飞得极高,成群结队掠过天空时,就像一场大雪倾落。
用雪雁给宝马命名,说明这马匹不仅雪白如霜,而且神骏如飞雁横天。这样的神马注定要归属于最神勇的骑手。
萧辰被擒,骕骦在岸边望着主人远去,长长悲嘶,然后沿着江岸狂奔。最后,因为找不到主人,又不肯侍奉新主,绝食而死。
失金枪,丧宝马,对一个战神来说,是多么惨烈!
而这都是为了她,为了将她带回身边,为了求得她的原谅!
如果她当时知道,她当然会原谅他,当然会回到他身边。
但是,世上没有如果啊。
“夏郎,没有如果。”她眼里的泪水渐渐由悲苦化为柔情,凝视着夫君,“已经过去七年了。这七年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眼里悲欣交集,胸中的情绪汹涌如海,“可是,他不会让它过去。他远征大漠就是为你而来的。他已经让使者带话给我,要见你一面。他认为,如果你得知当年的真相,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她含泪笑着摇头,“我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夏郎,你放心。如果他想用晖儿要挟我们,那么我去见他,把话跟他说清楚。”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眼里的深情再次融化成水,沿着晶莹如雪的面颊流下,“夏郎,你好傻哦……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们是夫妻啊……”
他的泪水也在同时夺眶而出,从灵魂深处爆发一声呼喊,“媚烟——”将她压倒在地毯上,狂吻着她满脸的泪水。
她轻轻抚着他光溜溜的头顶,任他满头的细小麻花辫拂过赤。裸的肌肤,如电流般的酥麻,一阵阵掠过身体……
激烈的云雨突然被人打断,右丁零王派的使者到了。
夫妻俩惊讶地对视一眼,赶紧穿好衣服起来接见使者。
使者说,右丁零王经过苏卡瀑布时,救了左律王的儿子。右丁零王说,请左律王夫妇俩一起去接儿子。使者强调,一定要夫妻俩一起去,除此之外,不许带一兵一卒。
高君琰顿时大怒,“哐当”掀倒了榻边几案,“右丁零王欲图谋反么!我儿子是大可汗的亲外孙,他竟敢公然羁押为质!”
使者狡猾地笑了,“左律王,我王路过苏卡瀑布时,你家小世子正遭遇匪徒,你不谢我王救命之恩,怎么反而血口喷人?”
高君琰强压住心头的忧急与恼怒,瞬间也换了一张脸,假意殷勤地笑起来,“是吗?如此,我真该好好感谢右丁零王。你回去替我诚邀右丁零王。他的驻军地荒凉僻远,不如我这里水草丰美,猎物众多。请他过来会猎,我们夫妻当亲自表达谢意。”
使者还是摇头笑着,“左律王,我王说了,小世子受了一点轻伤,行动不便。你们作为父母,难道不想亲自去看看。如果你们不去,只怕小世子的伤情会越发加重哦。所以,还是请你们夫妻赶紧过去吧。如果除了你们夫妻以外,还有别人也跟着去,只怕小世子要受到惊吓,少不得又要加重病情呢。”
这话里含满了威胁,高君琰胸中燃烧着一团狂暴的怒火,欲要发作,但想到儿子在右丁零王手里,不得不强忍住。
高君琰微微一眯眼,翻出刀锋般的厉光,然而脸上依旧挂满笑意,“好,你回去告诉右丁零王,我这个儿子嘛,大家都知道,是可汗的心头肉。老人家年纪大了,最疼孙子。所以,要劳烦丁零王费心。若有一点闪失,我们夫妻倒好说,只怕可汗那里不好交待。”
使者走后,高君琰又气又急,霍地站起身,一连踢翻几个盆罐,不住怒骂。
突然,他转身对着舒雅发火,“你在搞什么!怎么把儿子弄丢了!你不是说他被萧辰掳去了吗,怎么又落到查何烈手里?查何烈是我老对头了,此番出征,他一直不听我号令。如今晖儿在他手里,我们该如何是好!”
舒雅一直比较冷静,秀眉深敛,长睫低垂,似在沉思。
面对夫君劈头盖脸的急怒,她的容色如湖面般平静清澈。慢慢抬起头,看着夫君,“夏郎,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高君琰猛地冲过来,扑跪于地,抓住妻子,急问。
他的神色急痛至极。其实他比舒雅更担心晖儿。这个孩子是他的心头肉,从小由他一手带大,教他骑马,教他射箭,教他剑术。儿子一直把他当成神一样崇拜。
他这一生,其实是非常好强的,文修武备,勤奋上进。但是不管是亲生母亲,还是自己的妻子,都把他唯一的那个亲哥哥看成神。
唯有在儿子心中,他是神,是最优秀最出色的男人。
每次他与舒雅吵架,儿子绝对站在他一边。他的话儿子没有不听的。但舒雅的话,儿子却是想听才听。
舒雅当然也知道高君琰爱小语晖,恐怕比自己更甚。她抚上夫君的脸,温柔地摩挲,以示安抚,然后才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去找萧辰帮忙。”
高君琰一怔,“什么?”
一股强烈的反感袭上心头,他粗暴地打掉妻子的手。
又是萧辰!我没有办法救出儿子,难道他就有办法!何况晖儿是我的儿子,要救也该由我去救,凭什么让他去救!晖儿是我的儿子,我的!
舒雅重新抓住夫君的手,“你能不能听我说下去?你坐下来好吗?”
☆、番外之雅(7)
舒雅将夫君拉到身边,嘴角牵起冷笑,“查何烈为何要我们夫妇同去,你想过没有?”
高君琰眸光一凛,陷入沉思。
舒雅继续说道,“我记得当时你跟我说过,想趁这次战役,除掉查何烈。父汗御体违和,我们在为将来打算,查何烈难道不为将来打算。他一定也想除掉你。
若公然除掉你,传到父汗耳中,父汗必定震怒。我想他大概会借萧辰的手除掉你。这次抢劫中原十多个郡县,是你率兵。后来设伏折损萧辰最精锐的骑兵,也是你。
他就算不知道萧辰和我的过去,他也能料到萧辰恨你必深。
我猜,他用儿子为饵,将我们骗去。另一边肯定联系了萧辰,在我们离开大营的时候,萧辰就会趁机来攻。萧辰若将我们的大营夷为平地,查何烈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掉我们。
这样,人们都会以为我们死于敌手,而不会知道是查何烈杀了我们。我想,这就是查何烈的谋划。至于通敌大罪,他可以杀了使者灭口,查无实据,父汗就算怀疑,也拿他没办法。”
高君琰越听越惊心,晖儿被掳,他比舒雅还焦急,心急如焚之下,竟没有想到这么多。
舒雅眼底寒光粼粼,“所以,如果我们夫妇就这样贸然去查何烈大营,不仅换不回儿子,而且还会全家命悬人手。”
她仰起脸,凝视着夫君,眼神带着温柔的乞求,“夏郎,让我去见萧辰。如果他真的与查何烈勾结,我让他暗中助我们,这才有希望救出儿子。”
高君琰慢慢垂目望着妻子,他心里突然有疑云翻滚。妻子会不会是要跟萧辰走,故意用这番话诓我?
可是想一想,又觉得妻子的分析有道理,查何烈若要除掉自己,这的确是一个妙计。
舒雅看穿了夫君的心思,抚上夫君的脸,笑了,“夏郎,你怕我一去不回吗?”
高君琰盯着她,一咬牙,“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舒雅怔了怔,“可是……你最好不要擅离大营。我怕万一有变,你不在此坐镇,势必危矣。”
高君琰摇头,狠狠捏了捏妻子的脸,“我才不放心你去跟他单独见面,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意已决,绝不更改。”
舒雅无法,宠溺地点点头,偎进夫君怀里,“我们先派一个使者过去,看萧辰回来没有。他从巴诺峡逃生之后,如果迷路的话,现在可能还未归营。”
派到萧辰中军大营的使者很快复命,萧辰已经回来了,他愿意接待舒雅夫妇,请舒雅夫妇一道光临。
临行前,高君琰问舒雅,“真的不带一兵一卒?”
舒雅摇头笑道,“如果兴师动众,就会惊动查何烈。我们是要暗中与萧辰合作,不让查何烈有所察觉。”
高君琰眼底掠过冰棱般的幽光,“我孤身入他大营,若他要睡我妻子,我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
舒雅突然沉下脸,神情冷肃,“你把萧辰看成什么人?他若知道我已经选择了你,以他的个性,绝对会很干脆地放手。”
妻子的神情与语气,让高君琰有一丝受伤的感觉。这话的意思就是,萧辰光明磊落,我阴损卑鄙了?想当年,我为了得到你,可谓不择手段。你是这个意思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冷笑道,“既然他会放手,你还指望他帮我们?”
“他不帮我们,难道亲生儿子也不救?”
“他会相信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么?”
“信不信由他,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总要去试试。你到底还去不去?”
“走吧。”
萧辰当时使的声东击西之计,将大营扎在与麦琪山相望的另一座山下,不时地来向高君琰挑战。另一边却自率一支精锐,绕道从麦琪山背后奇袭。
中伏之后,他从巴诺峡逃亡,只带残余的十几骑,路上遇到好心的牧民给指了路,所以只几日就回到正面战场的大营。
舒雅和高君琰为了不惊动查何烈,选择夜里来访。
萧辰知道他们的来意,也就不曾大张旗鼓地迎接。
舒雅夫妇驰到离大营还有几丈地的时候,看见营寨辕门站着一位高瘦的黑衣人,像一把利剑镶嵌于背后的千帐营火。
舒雅下马奔过去,亲热地喊道,“壁宿,是你么?”
壁宿神情未有多大改变,依然是冷冷的杀手风格,但眼底悄然泛起几道柔波。
这次萧辰出征,已经隐居江湖的萧羽得知,特意给他派来几个碧霄宫的杀手,作为他的随身护卫。
其中壁宿是碧霄宫二十八个杀手里,与萧辰最贴心的一个。当年舒雅被萧辰驱逐,就是壁宿将她送到南楚。所以,碧霄宫的杀手里,舒雅最熟悉的也是壁宿。
她与壁宿并肩入营,边走边问,“羽还好吗?”
壁宿淡淡说,“宫主和夫人都很好。”
“宫主和夫人?”舒雅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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