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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双颜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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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襄王时期,周天子曾娶翟人公主为王后。”
  萧羽默默听着母妃的话,神色漠然。内心却在冷笑,那位著名的蛮夷王后,后来跟周襄王的弟弟私通,让周襄王做了王。八。
  当时,周襄王得到这个翟人公主,宠爱逾常,欲册为后。就有大臣谏言:夷狄,豺狼之性;夷狄女子,犬羊jian种,不识礼法,焉能母仪天下?周襄王不听,后来果然被妻子戴了绿。帽。子。
  这话他当然没有对母妃说,只是规规矩矩听母妃说完,唯唯诺诺点头答应。
  辞别母妃出来,沿着濯龙池缓行。暮雨潇潇,落花飞愁,细细的雨丝卷着点点飞红,洒落在萧羽洁如霜雪的丝袍上。
  想起将要娶一个色目公主为妻,他眼前就情不自禁浮现那双紫色的眼睛。听说紫瞳有疏勒人血统,色目国的统治者也是疏勒人,那么,他将要迎娶的这位色目公主,是否也长着这样一双美艳惑人的紫眸?
  自从兰韶云领兵开赴前线,萧羽再也无从去探监。他几次找到掖庭令,恩威并济地恳求,掖庭令都没有让他进去看紫瞳。
  兰韶云可以左右掖庭令,他作为当朝太子,却不能。他当了皇帝又有什么用呢?政。权、兵权还是会掌握在兰氏手里。此番兰韶云拜将出征,实际上就是夺了兵权。
  朝臣们所谓的上表要求禅位,其实就是拥护兰氏辅政专权。母妃终于达到了目的。
  想起父皇昏睡病榻的样子,萧羽心里一阵痛楚。萧羽从小精于诗词音律,不擅文韬武略,跟父皇是完全不同的男人。正因为此,他从小就奉父皇若神明,幼小的心灵极为崇拜父皇。
  看见自己视为神一样的父皇,被最心爱的女人算计,奄奄一息于病榻,萧羽就有说不出的悲怒。一定要救父皇,一定要为父皇报仇,一定不能放过幕后凶手!
  一向厌恶权力、生性淡泊的萧羽,从没像此刻这样迫切地感到,皇权对于他多么重要。
  注释:关于戴绿帽子的这一说法,一说源自唐朝,一说源自元朝。《元典章》规定:娼妓之家长和亲属男子裹着青头巾。由此,“青头巾”就与娼妓之男性亲属有了联系。由于青、绿二色比较接近,又同属jian色,人们习惯于说“绿头巾”。由于绿色与娼妓有关,后来,“绿头巾”专用来指妻子有不贞行为的男人,并演变成了“绿帽子”。

☆、第二十四章 今夕何夕

  经过三辞三让,萧羽终于在群臣推戴下即皇帝位。禅位以后的卫宣帝称为太上皇,迁居寿昌宫,此处古木交柯,曲廊环绕,景致清幽,最适宜养病。
  然后,择吉日,在太庙祭祖告庙。接下来,就在太极殿举行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过去没几天,新帝就要去迎接新婚妻子。兰贵妃已经跟萧羽说了,扶日可汗遵守盟约,已经退回大漠,他让赫图王子亲自送女儿来嫁,由兰韶云代表北卫皇帝迎亲。而萧羽不需要远迎,只要在太极殿外的广场等候即可。
  大约未时三刻,初夏的阳光照耀着大殿外的白玉石广场,反射出一片刺目的光芒。
  迎亲仪仗一直排到司马门。丝竹缤纷,钟磬悠扬,罗伞如云,旌旗相望。
  羽林虎贲,铠甲鲜明,戈戟林立。文武百官,盛装朝服,依阶序列。内侍宫娥,屏息凝气,连绵数里。
  赤红华盖下,萧羽衮服十二章,白玉十二旒,高贵飘逸,湛然出尘。
  这时,迎亲的鼓乐忽然发生了改变,精通音律的萧羽立即从中辨出了空灵鬼魅的螺琴声。
  ——现在奏的是疏勒人的音乐,新娘到了。
  透过白玉旒的帘幕看出去,萧羽只觉烈日耀眼,一片白晃晃的光影里,忽然有绚烂斑斓的彩色——身穿异族服饰的色目国送亲队伍走近了……
  萧羽蓦地有些恍惚,那双紫色的眼睛,又在记忆中那个深幽的角落闪烁。
  他在这里迎娶一个横跨大漠的巨大汗国的公主,而他最心爱的女人,却在潮湿阴暗的天牢里,暗无天日地捱过一日又一日。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崩溃。一种带着痛楚和绝望的无力感,从内到外地摧毁着他。
  直到色目公主走到了他的面前,以疏勒人的礼仪向他行跪拜礼。
  他怔了一怔,微微俯身扶起新婚妻子。
  隔着他的帝冕垂下的玉旒,隔着她的疏勒式珠冠垂下的水晶帘,他根本看不清她的容颜。只是在扶起她的时候,感觉到她身段高挑纤细、柔韧曼妙。
  帝后双双进殿,在大鸿胪卿的司礼下,行合卺之礼,接受群臣拜贺。
  礼成后,由大长秋引导新皇后到昭阳宫。这里是北卫新皇后的寝宫,而当朝兰太后,则搬入了规制最高的凤仪宫。
  昭阳宫由三大殿和前庭后苑组成,廊腰缦回为纽带连接殿堂与庭院。
  正殿为柔仪殿,是皇后接待命妇贵戚之处。东偏殿为瑶华殿,是皇后的寝殿。西偏殿为显阳殿,是皇后书房兼非正式的待客处。
  此刻,新皇后就坐在布置成新房的瑶华殿内,等候皇帝大宴群臣后来到洞房。
  大宴结束,萧羽回德阳殿换了一袭飘逸清华的月白色锦袍,然后乘辇前往昭阳宫。
  帝辇在正殿前庭降下,萧羽步出,纵目一望,已是华灯璀璨。昭阳宫内挂满大红琉璃宫灯,红光如水,喜气融融。
  一时有许多深目高鼻、奇装异服的侍女宫娥迎出,簇拥着萧羽来到瑶华殿。
  大红帐幔重重揭开,婴儿臂粗的红烛照耀得满殿红光滟滟。如波如涌的红光深处,他的皇后跪坐在绘彩雕龙、锦裀绣褥的床榻之前,珠冠上垂下的水晶玉帘轻轻晃动,变幻着迷离的光影。
  那后面的容颜,无论怎样姣好,都不会是他心中所爱,这满室锦天绣地、堆金砌玉,又有何意义呢?
  有侍女跪捧朱漆描金盘,膝行至他脚下,盘中是一支长长的玉杆。
  萧羽低头望着玉杆,许久,不动。
  几年前,也是在这洞房花烛的时刻,他用一支白瓷杆,挑起了太子妃兰澜的红盖头,也是这样麻木的心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兰澜是母妃安排的一个眼线,是母妃为了扩大兰氏势力一手cao纵的婚姻。
  如今,又娶新妇了,眼前的挑杆从白瓷换成白玉,玉杆上还镂雕了蟠龙。他升级了,从太子进位为皇帝,跃出了一大步。但是,他依然没有权利和自由,迎娶自己心中所恋的那个女子。
  也罢,反正他不可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那么,娶谁还不都是一样。
  凄凉冷嘲的笑意,浮上他清俊如雪的脸。他拿起玉杆,上前,撩开新娘障面的珠帘。

☆、第二十五章 爱极如痛

  水晶珠串泠泠轻响着,往一边如水泻去,满室的潋滟涌上那张脸。长而微翘的睫毛,徐徐掀开,紫色的眸子宛若暗夜里突然放光的宝石,光艳夺目。
  “叮——”蟠龙玉杆跌落于金砖地面,碎成点点白霜。
  他在做梦吗,可是为什么梦境会这样清晰?是他的幻觉吗?然而,为什么他将眼睛揉了又揉,这幻觉还是不曾散去?
  用手揭起珠帘,她的笑容在烛光里美艳炫目:“傻瓜,怎么还在揉眼睛?你没有看错!”
  是啊,他没有看错,不是,不是幻觉!这样眼睛和神情,世上除了她还有谁呢!
  还有谁有这样美的眼睛,又大又长,微微上挑,泛着梦幻般的深艳紫色!
  犹记得,初遇在深秋暮野,乱叶纷飞,寒烟如织,而她的容颜像最瑰丽的晚霞,照亮了荒凉的原野。然而,他印象最深的,还不是她的绝世容颜,而是她的眼神——沧桑,锐利,冷酷。只有经历过不少男人,承受过无数苦难与屈辱的女子,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再遇是在牧野太守陈好古的院子里,她摇曳生姿地走过,纤纤玉指扫过他的面庞,发出狂荡的笑:“好嫩的皮肤哦。”这时的她,不再冷酷桀鹜,而是邪魅妖冶的,带着风尘女子的轻浮恣意。
  三遇是在建始殿,父皇召对,彼时,她就端坐一旁,橘色的长裙,无端端叫他想起凋零的凌霄花。那天的她,清冷,深远,自始至终不曾笑,不曾抬目,不曾言及国事之外。
  四遇是在芳德宫的东院,她对他发出知己之语“太子潜心词曲,光风霁月,不愿在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用心罢了。”那一刻,深深的震撼一直波及到他的灵魂深处。只为她的懂得,他早在那时就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了。
  后来再见到的,就是牢狱中的她了。经历过酷刑的她,却是那般安宁,平静。抱膝坐在牢子里的旧棉被上,长发如墨的水域间,露出紫色幽静的眼眸。那是达到目的后的安然。
  她留在他脑海里最后的神情,就是说“我爱他”时的痴狂。被炽烈的爱情燃烧着的她,那样剔透,美艳,同时又那样诡异,凄怆……
  这么多不同的她,在他脑海里叠影交错,缭绕迷乱,最后都化作眼前的新嫁娘。
  虽然明知她爱的是自己的兄弟,虽然那种配不上。她的感觉挥之不去,然而,巨大的惊喜还是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淹没了他。
  “傻瓜……”她轻唤,滟滟烛光里,她的笑容透着悲凉。
  眼前的男子,月白锦袍,容颜清俊,眼神纯澈。
  她忽然有说不出的难过,他是这样纯白的男子,而她是这样暗污的女子。她是为了复仇,为了父汗吞没北卫,才来做他的皇后的。
  然而,他却是这样惊喜——当他看清自己娶到的居然是她。
  看到他孩子般纯真的喜悦和眼神里深挚的情意,连她这样硬心肠的女子,都差点心软。
  闭上眼睛,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在寿昌宫,还住着自己的大仇人。而她还有一位重要的仇人,由于自己的心软,让他跑到吴越国去了。
  她的复仇远远还未到高。潮。在这之前,绝对不能够再次心软,绝对不能够让自己再出现那种软弱的情感!
  然而,当他轻柔的唇。瓣覆上来,一。点。一。点在她的芳唇周围轻啄,仿佛是在呵护一朵柔嫩易凋的花。她内心强大的抵触和坚硬,在缓缓地动摇。
  他落在她肌。肤上的每一个吻,都像花瓣一样柔软,芳香。他给她慢解罗衣、轻褪霓裳,动作如此轻柔,爱怜,小心翼翼。就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然而,她却是这样一个污。秽。不。洁的女子!
  她哪里值得他这样珍视!
  忽然,他的动作停下来,她听见他倒抽一口凉气。她看过去,他伏在她胸。口,怔怔地看着那一大块烙铁留下的疤痕。
  她发出尖利的冷笑:“怎么?很丑?没想到我的身体会这样丑吧?”
  然而她话音未落,胸口倏然传来灼烫的感觉。
  那是……一滴眼泪!
  他的眼泪落在了她那丑陋狰狞的疤痕上,仿佛带着火一般的温度,一直烫到她那血肉跳动的胸腔深处,让她连带着心底一阵阵抽疼。
  “你……这是何苦啊……”他抬起头来,清澈透明的眼眸里,泛开深不见底的悲伤、疼痛、怜悯,“什么样的仇恨,让你不惜这样伤害自己?”
  一瞬间,她所有的冷硬、抵触、防备,差一点崩塌。
  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被他感动,不可以对他动情!
  在她的内心,有一个极端冷酷残忍的自我,在反复厉声警告她。
  当他用深情与疼惜,一点一点轻吻她身体上每一块伤疤的时候,她在心里唤起了所有血淋淋的记忆——她曾遭受过的苦难、践踏、侮辱,一幕又一幕她到死都忘不了的耻辱,那些她永远不会原谅的虐待和摧残,那些她永远无法淡化的仇恨和伤害……
  满室红烛照耀着层层叠叠的大红帐幔,红光漫然,涌荡如血。
  默默俯视着遍吻自己全身的痴情男子,那双翻涌着血色记忆的紫眸,一分分地冷了下来,最终结了一层坚硬的薄冰……

☆、第二十六章 宫变之幕

  按照北卫的礼俗,新婚夫妇圆房的第二日,要一同给父母请安。
  所以兰太后很早就起床,等着儿子和新妇来请安。早在兰韶云迎亲回来的当天,就进宫向兰太后将事情原委禀报了。
  兰太后极其愤怒兰韶云的先斩后奏,但是转而一想,一来事已至此,退婚绝非易事。二来,既然舒雅公主就是夏紫瞳,那么,兰太后就手握了现任皇后的把柄,一旦想要废掉皇后,易如反掌。其三,舒雅将来生的孩子,因为母亲的污点,也无法立储。兰太后肯定是倾向于立一个自己可以掌控的孙子,这样自己可以一直做摄政太后。作为大漠可汗的外孙,一旦舒雅的儿子继承帝位,那么摄政太后就变成了舒雅,而不是兰太后。
  思前想后,兰太后觉得利大于弊,便接受了这一现实。只要有她的首肯,瞒天过海是很容易的。当时紫瞳进宫没几天就因刺杀皇帝而下狱,所以,没几个人见过她。寥寥几个见过她的,兰太后自有办法令他们闭嘴。而且,对于中原人来说,西域人都长得一个样,高鼻深目,眸色奇异,分不清谁跟谁。
  胡汉混血之所以格外美艳,正因为五官立体错落,犹如雕刻。而相比之下,中原美女的面部较为平板,缺乏立体感。思及此,兰太后很早就起来化妆,希望通过妆容,以使自己面对儿媳的时候,不至于容颜失色。
  兰太后此时住的是后宫规制最高的凤仪宫,她将凤仪宫的正殿改名为她过去一向住惯的那间寝殿的名字,徽音殿。
  或许她觉得这个名字吉祥吧,她正是在徽音殿里指挥若定,智计百出,一步一步坐到今日的摄政太后。
  萧羽一进殿看见母亲,就深深地震动了。
  兰太后高坐在独坐榻上,身穿绯罗蹙金飞凤长褙子,褙子长几至足,胸前只以两条衣带松松系着,打着花结,隐隐露出里面莺黄色的抹胸。下穿浅红色撒花多幅曳地长裙。高髻上对插六枝凤纹赤金长簪。
  没想到母后做这样年轻的装扮。深浅两色的红,搭配很嫩的莺黄,从颜色上来说,相当鲜丽惹眼。长及足踝的褙子里,隐约露出一痕雪玉般的酥胸,再搭配多幅的曳地长裙,从式样来说,相当魅惑出挑。
  这样的装扮对于四十多岁的兰太后,不仅不觉得突兀,反而更显年轻娇美。
  而前来向兰太后请安的皇后舒雅,也并未刻意低调。郁金色的广袖罗襦,印染着大朵的郁金香,那富于西域风情的花朵,带着极其鲜亮艳丽的黄色。底下是银纱镂金百褶裙,裙上一缕一缕的金线,辉映着身上朵朵亮黄色的郁金花,当真是高贵明艳,不可方物。
  到底是年轻,这样亮丽的郁金黄,才能被她穿得如此艳光四射。
  兰太后心中涌起一丝难抑的伤感。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帝后二人齐声下拜。
  兰太后淡淡道:“你们起来吧。”
  帝后双双起身,分别跪坐在兰太后坐榻下面两侧。
  兰太后跟他们闲闲地聊了几句家常后,对萧羽说:“羽儿,你先去上朝。为娘有几句话要单独跟皇后说。”
  “是。”萧羽起身,略显担忧地看了舒雅一眼,舒雅回了他一个安然的笑。他这才恭恭敬敬地躬身趋步后退,一直退到门边,等侍女跪着为他穿好了鞋,才转身迈过门槛快步离去。
  萧羽一走,兰太后就遣退了所有人,紧闭了门窗,拉合了帷幔。没有点灯的室内,光线立即暗下来。
  “当初与我们同谋的时候,你说你是为了向萧辰报仇,那你为何又要救他?”幽暗中兰太后的眼神雪亮而凌厉。
  舒雅咬着下唇不语,低垂的长睫遮住了眸子里激烈的动荡。
  “当时我们说得很好,一起做掉晋王萧辰,然后我会设法让你出狱。现在,你倒是不仅出狱了,还一步登天。但是萧辰那个大反贼却还逍遥法外。你说怎么办?”兰太后厉声问,神情冷戾。
  “可是沁水在我们手里。”舒雅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
  “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忍心用她做饵?”兰太后盯紧了舒雅,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神色。
  舒雅眼眸里弥漫开无边的恨意:“她是娘亲跟仇人生的女儿,不是我妹妹!”
  兰太后不语,眸光清冷,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想请母后把沁水软禁起来。”紫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带毒的藤蔓缭绕,“母后想过没有,沁水是一枚联姻的好棋。至少现在,有两个国家的储君是表明要娶她的。一个是吴越国世子,一个是我哥哥赫图。其实南朝,也是有希望的……”
  北卫内乱时,逃到南汉的冯翊王曾经怂恿南汉皇帝出兵北卫。兰韶云使了一招反间计,派使者到南朝求见皇帝,表示如果南汉皇帝替北卫杀了冯翊王,北卫将把曾经侵夺的土地还给南朝。
  南汉皇帝当然动心了。既然能收复失地,何惜一个冯翊王。
  南汉皇帝的宠妃李淑妃,长年收受冯翊王的贿赂,所以南汉皇帝的态度一有动摇,冯翊王就得知了。
  冯翊王心想先下手为强,干脆趁南汉皇帝还在犹豫,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起兵造反了。
  冯翊王,一个北卫逃犯,本来兴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是南汉皇帝昏庸无能,朝中有佞臣,边疆无良将。面对冯翊王的攻势,竟然节节败退。一筹莫展之下,只得启用外戚。
  南汉皇帝一直宠幸李淑妃,冷落皇后。高皇后有个堂兄高寒朗,本来是一代名将。当年高寒朗纵横疆场的时候,北卫哪里能像如今这样蚕食南汉。
  然而,一来因为南汉皇帝猜忌外戚,二来因为李淑妃得宠,李氏一族一再陷害高氏一族。所以高寒朗被流放边邑,多年未得召用。
  如今社稷倾危,南汉皇帝不得不启用高寒朗。高寒朗一挂帅就不同凡响,与儿子高君琰各领一枝兵马,很快就将已经攻到京师外围的冯翊王剿灭。
  高寒朗勤王有功,带兵入朝,很快控制了皇帝。外戚高氏复兴,首先铲除了李氏。南汉皇帝的宠妃李淑妃,被高皇后找了个借口打入冷宫,很快饿死冷宫中。
  南汉皇帝连自己的宠妃都保护不了,可见已经大权旁落,成了高氏cao纵下的傀儡了。
  “现在南朝大乱,权臣高寒朗专政,刘氏衰微,改朝换代指日可待。若是高氏篡权,刘氏在各地的藩王必不会善罢甘休,那么我们卫国的立场,对于刘氏和高氏都将会非常重要。这时,我们只要选择一方联姻,谁靠我们的扶持而上位,谁以后就得听我们的。所以,母后不要小看沁水的作用!”
  兰太后听着舒雅侃侃而谈沁水的作用,不动声色地观察舒雅的眼睛。她看出来,舒雅对沁水的恨不是装出来的。
  兰太后眼底浮起一丝阴阴的冷笑,只微微一瞬目,她的眼眸又是宁静无波的了。
  曾经斗败无数宠妃的兰太后,心里相当笃定,自信完全可以掌控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舒雅。
  而舒雅则刻意保持了一贯的风格,每日来给兰太后请安,都是浓妆艳服,不像是来请安的,倒像是来比美。
  她越张扬,兰太后反倒对她越放心。以兰太后的经验来说,越是怀有异心的人,越低调恭逊。
  新婚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皇后舒雅照例来给兰太后请安,陪兰太后聊了一会儿。
  两人不知怎么说起了卫宣帝一直为其虚悬后位的那个女人,萧辰的生母霍清漪。
  一听到这个名字,饶是多年历练、处变不惊的兰素星,眉心都有微微的跳动。
  舒雅冷锐的目光捕捉到兰太后眸子深处的晦暗。
  “她长得到底有多美?”舒雅问。
  “不。”兰太后摇首,唇际有苦涩的笑纹,目光深冷,“她不仅仅是美,而是……我说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舒雅对那个女人非常好奇。那个曾经的北燕公主,似乎已经是北卫宫廷的传奇人物。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兰太后岔开说起了别的。随便聊了几句后,舒雅起身告辞。
  走出徽音殿,站在殿外廊上,夏日的晨风带着露水的清新,清凉湿润地扑在脸上。舒雅轻轻闭了眼,任阳光的斑点在眼皮上跳动,感受着风里的荷香。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睫,瞳孔骤然收缩。
  她不易察觉翕动着鼻翼,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
  隐隐约约,似有若无。
  这顺风飘来的气味,为何这般熟悉?
  她不动声色地带着侍女们往外走,然而她的眸子深处,忽然有异样的光芒焕发:她想起来了,这个味道,她想起来了!
  唇际,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森冷笑意,轻轻掠过。
  注释:褙子,一种长衣,流行于两宋,多为对襟直领,无纽扣。

☆、第二十七章 宫变之备【一更】

  萧羽一下朝就匆匆往皇后的昭阳宫赶。
  新婚一个月来,他日。日如此。甚至有几日,因为与皇后彻夜缠绵,差点误了早朝。不过,兰太后并未因此责备他。兰太后巴不得萧羽不理朝政,好让兰氏的势力渗透得更深。
  萧羽才即位一个月,兰太后就进行了一系列人事升迁,在很多中枢要职上安插兰氏及其党羽。
  首先是迁兰韶云为领军将军。
  牧京的禁军分为四部分。羽林军由皇帝直接调用,首脑称为领军将军。
  中护军负责京城治安和各大城门的防守,中护军的统领,称为护军将军。由兰太后的另一个侄子,原太子妃兰澜的兄长兰展轩担任首领。
  而负责宫中宿卫的,主要是右卫和左卫。兰韶云过去任右卫将军,现在升任领军将军后,右卫将军和左卫将军分别由兰韶云两个幼弟,兰思云和兰青云担任。
  而兰韶云的父亲和叔父,兰敬臣和兰慕臣,则在朝中任文职,分别被兰太后升迁为尚书台,御史台,廷尉署,三个中枢机构的首脑。
  如此密不透风地把持朝政,萧羽知道自己只能隐忍不发,静待时机。却没想到,这个时机被他的新婚妻子给找到了。
  昭阳宫,瑶华殿。
  殿内沿着粉墙摆设了一溜水晶玉盆,盆内放置冰块,散发出阵阵寒气,使得殿中阴凉清润,与殿外烈日似火的“秋老虎”气候,宛若两季。
  萧羽一进殿就觉得舒爽宜人,一眼看见舒雅以跪姿趴在地砖上,不知在干什么。
  这暧。昧的姿势,让他下。腹立刻腾起一阵灼热,蹑手蹑脚走过去,猛地一下从后面搂住她,含住她的耳垂热吻,手绕过去笼住了她只隔一层冰绡的圆润。
  “呀!别捣乱,我正忙呢!”舒雅侧首躲避夫君热烈的亲吻。
  萧羽从她肩头望下去,竟然看到泥塑的城防和屋舍,惊愕道:“这是……?”
  舒雅左右看看,纤长玉指压住下唇,动作娇媚,“嘘——你关门没有?”
  “关了也没用,看不见也听得见。”萧羽开玩笑地扳过妻子的脸。
  “我不是指这个!你满脑子就想着那事!”舒雅嗔怪道,推开萧羽,起身去掩上殿门。
  萧羽坐在地上看着泥塑的城池,越看越觉得像是牧京城,而城内那几座泥塑的大宅,越看越熟悉,越看越惊心。
  等舒雅回来,软滑玉臂搂上他的脖颈,他反而没了兴致,俊逸的眉目凝了肃穆:“这就要开始动手了?”
  “赫图带领的送亲队伍只能在京城逗留两个月,等他走了再动手的话,你上哪里去调用军队?”
  “可是赫图只带了两万人。兰氏统领的禁军却有二十万。众寡悬殊太大。”
  “赫图的两万人是父汗特意给我的精兵,都是大漠上以一当百的勇士,伪装成送亲队伍而已。对方虽然有二十万人,但是,皇上你看……”舒雅纤纤玉指点着泥塑的房舍和街道,“这两万人只要包围你两个舅舅的府邸,将兰氏一族的核心,你的外公、你的两个舅舅拘拿。那二十万人就会投鼠忌器。”
  舒雅媚然一笑:“皇上放心,赫图给人感觉就是个纨绔子弟,这一个月来,他假装在京城到处游玩,其实已经把你两个舅舅的府邸摸熟了。到时候他只要占据府邸的几个主要箭楼,兰氏家属们只能束手就擒。”
  “可是……”萧羽眉宇仍旧深蹙,“即使赫图攻下兰氏府邸,扣押兰氏亲属。要将他们下狱论罪,还是要经过一系列审讯,现在廷尉署和御史台都在母后控制下,届时母后一定会设法洗清兰氏罪名,最后还是会平安出狱。”
  “皇上,臣妾会这么蠢吗?”舒雅笑了,水蓝色冰绡睡裙映衬着她晶莹剔透的面庞,美艳绝伦。“在赫图包围兰氏两府的同一天晚上,你的母亲也会在宫中被监押,打入冷宫。”
  “什么?”萧羽睁大了眼睛。
  “怎么?你不忍么?”舒雅盯住夫君。
  萧羽怔怔地望着舒雅,忽然痛苦地垂下了眼眸。
  “你想要救你父皇,想要夺回皇权,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忍。”舒雅抓住夫君双肩,锋利冷锐的目光紧锁夫君的眼眸,“羽,看着我。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要受制于人。你别忘了南汉皇帝刘敕,他心爱的李淑妃被权臣高寒朗活活饿死,而他竟然连厚葬送殡都不敢。”
  容颜高华、眼眸纯澈的男子,脸上却缓缓弥漫了狠冷之色,“朕没有什么不忍。只是,不许伤朕的母后,幽闭冷宫之后,一切供应如旧。”
  “这个自然。”舒雅冷笑。
  “不过……兰韶云掌握着羽林军,兰韶云的两个弟弟分管后宫宿卫。若有异动,你觉得他们会坐以待毙?朕的寝宫,你的寝宫,都会成为他们攻击的目标。”
  舒雅淡淡笑了:“兰韶云,我自有办法对付他,皇上放心。”
  萧羽突然不语,一瞬不瞬盯着舒雅。
  舒雅坦然迎视萧羽。
  萧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将什么情绪从眼眸中清除,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淡漠,“准备何时动手?”
  “今晚。”
  “今晚?”萧羽一愕,眼中掀起惊疑的波澜。
  “对,今晚。”舒雅用力颔首,“之前我让你联络的人,你都联络好了么?是否可以随时调用?”
  “可以。”
  “那你还疑虑什么?”
  “我不是疑虑,而是觉得突然。为什么今晚是最好的时机?你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给我。”
  “既然连你都没有感觉到一点征兆,那么包括你母亲在内的兰氏全族,一定对于灭门的危机毫无察觉。”舒雅笑了,紫色的眼眸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可不可以告诉我,选择今晚的理由?”他眼中依旧盛满了担忧和踌躇。
  而她的笑容突然变得无比悲凉,侧眸看向殿中的幽暗处,许久才说,“我不能说。羽,我若说了,不独你伤心,我更伤心。”
  不知为何,他心尖一颤,只觉得对她有无穷无尽的怜惜涌起,伸手揽她入怀,俯下脸轻轻吻她,轻柔的吻蔓延到颈间,冰绡薄裙冉冉褪下,宛如白梅冰凉的花瓣飘散。
  刺目的疤痕突兀显现,他心中一阵抽痛,一边用唇。舌轻轻舔。舐,一边喃喃说:“如果今晚能成功,不仅碧霄宫主的容貌能够恢复,你这一身伤痕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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