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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不娇[重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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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雅只是想用体弱博取同情,并没有想走的意思,简思越的话让她想发火,可又怕简思越喜欢简淡不喜欢她,只好道:“没有不舒服,就是被吐沫星儿呛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改了一下内容。
  收藏好惨淡,小可爱们,求收藏!
  鞠躬!!!!!


第20章 
  简淡只挑了挑眉,并没有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简思越希望兄弟姐妹和谐,她就不能撕破脸皮,直接与简雅对上。
  只要她沉得住气,心浮气躁的就是简雅。
  “三姐。”简思敏别别扭扭地吭哧一句,看都没看简淡,径直在简思越身边坐下。
  “这就是你的规矩?”简思越的脸色很难看。
  简思敏尊重大哥,不得已,又站起身,把礼数补全了。
  简淡还了半礼,笑道:“看来二弟对我误会甚深,十四年来,大家聚少离多,我竟不知这误会从何而来,大哥知道吗?”
  简思越摇摇头,朝白瓷蓝釉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白瓷看向简淡,简淡点点头,她便带着一干婢女出了院子。
  简淡放下瓷泥,在自己的小杌子上坐了。
  简思越看向简雅和简思敏,说道:“说说吧,小淡第一次回府,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简雅白了脸,她以为简思越是来安慰简淡的,没想到,他不但老鼠的事没提,简淡暴打简思敏的事也没提,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她。
  简思敏抢着说道:“她……”
  简雅拦住简思敏的话头,笑着说道:“大哥说的哪里话,根本没有误会,三妹也没什么做得不对的。我们是孪生姐妹,心连心,就连衣裳都会选一样的呢。”
  “是吗?”简思越审视地看着简雅。
  简雅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若不是顾忌着她身体不好,他很想问一问:哪个姐姐会故意绊倒丫鬟,摔碎妹妹的梅瓶?哪个姐姐会故意在父亲面前说妹妹行止鲁莽,破坏妹妹在父亲面前的形象?又有哪个姐姐会挑唆弟弟去打心连心的妹妹?
  大宅门里没什么秘密,简雅很清楚简思越为何这样看着她。
  “咳咳……”她忽然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急促。
  简思敏赶紧过去把简雅扶起来,说道:“大哥,二姐身体不好,我先送她回去,等她像三姐这么康健了我们再来接受大哥的质问。”
  简淡冷哼一声,说道:“如果她的身体不好可以归就到我头上,那我是不是该埋怨母亲,她当初就不该生我们?生我又不能养我,那生下来时掐死不是更好……”
  “放肆!”门外传来一声怒吼。
  紧接着,院门被猛地推开,砸在墙上,发出“咣当咣当”两声巨响。
  简淡心头火起,握紧拳头还要再说,却被简思越拦在了前面,“父亲请息怒,这是我们小辈之间的事,还请父亲让我们自己解决。”
  “咳咳咳……”简雅的咳嗽越发剧烈起来,脸上涨得赤红,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父亲不喜欢她把身体不好这件事归罪于简淡,如果让他知道她利用这一点挑拨简思敏和简淡的关系,他绝对会大发雷霆。
  简思敏抓紧简雅的手臂,焦急地问道:“二姐,你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不用兴师动众,我回去躺躺就好了。”简雅气若游丝般,声音极小,靠近了才能听闻。
  简淡哂笑一声,又来了又来了,一旦处于弱势,她就立刻做出一副马上气绝的模样来,以逃避即将面对的尴尬境地。
  简云丰对儿子们要求严厉,但对简雅关爱有加。
  他大步走了过来,柔声道:“小雅别急,父亲这就去找老黄大夫来,你在你三妹这儿先躺一躺。”
  “来人啊……”
  “父亲不必着急,二姐这病我能治。”简淡打断他的话。
  “胡闹!”简云丰狠狠瞪了简淡一眼。
  简淡眼里闪过一丝讽意,如果道:“父亲,二姐这么喘下去可不行,不及时打断,只怕一会儿就昏厥了。女儿在舅祖父家学过一个偏方,专治二姐这种哮喘,效果立竿见影。”
  简思越劝道:“父亲,您着人去请老黄大夫便是,三妹也试试,两不耽搁。”
  简云丰被说动了,“那……”
  “不,不用,真不用,女儿已经好多了。”简雅一边喘息一边磕磕绊绊地再次拒绝。
  “很简单的,马上就好。”简淡不容她拒绝,走到简雅身边,一把捂住简雅的嘴。
  她的手上还有要干未干的泥巴,就这样直接贴上了简雅的嘴巴。
  泥土的腥气直冲简雅的鼻子,简雅想向后躲,但简思敏为了她好,用力把她固定住了。
  她只能下意识地憋住呼吸,急促的喘、息和咳嗽一下子全停止了。
  简淡扭头看了简云丰一眼,说道:“父亲你看,是不是好多了?不喘了呢!”
  简雅:“……”她快被简淡气疯了,分明是你不让我呼吸好不好?
  简淡一直捂着,简雅便一直憋着气,她现在存心让自己昏厥过去,好让简云丰对简淡彻底失望。
  然而,她低估了她本能的求生欲,待到那一口气彻底憋不住时,她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开始呼吸。
  与此同时,简淡松开手。
  简雅的口鼻一起努力,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简淡的手又捂了上去……
  如此反复,简雅先前故意用咳嗽造成的呼吸急促症状消失不见了。
  “很简单,是不是?”简淡哂笑着,“一味地咳嗽,不调整呼吸,便很容易出现这种毛病,二姐你说是不是呢?”
  简思越惊疑地看向简雅。
  简思敏也惊讶地松开了简雅的胳膊。
  简雅心里一惊,眼里酝酿了两湾清泪,嘴巴扁着,弄出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来。
  若不是嘴唇上的几块亚白色泥巴让她显得有些可笑,简思越几乎就相信她了。
  简云丰心中有异,却不妨碍他疼女心切,完全忘了来香草园的目的,连屋子都没进,直接带简雅和简思敏回了梨香院。
  一更更鼓响,院子里的光线更加黯淡了。
  简思越陪着简淡在门口伫立片刻,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三妹,真亲不恼一百天,你刚回来,时间长了就好了。”
  简淡笑了笑,扬着小脸问道:“真的吗?”
  简思越很想说“是真的”,但他知道,这是他的一厢情愿。
  “大哥会对你好的。”他避重就轻,拍拍简淡的肩膀,“天黑了,进去吧。大哥明儿再来看你,你要买什么,或谁欺负了你,都只管告诉大哥。”
  “好。”
  ……


第21章 
  端午节是个举国同庆的日子,除了端午三宝外,北方还流行打马球和射柳。
  热闹是热闹,但与简家无关,简老太爷禁止儿孙参与这些玩乐,一家人吃顿团圆饭,这个节就算过完了。
  长辈们不需请安,简淡在香草园里混了两天,摔泥巴,学双节棍,忙得不亦乐乎。
  她提前学好招式,晨练时出的糗就少了。
  简淡以为沈余之会很快失去兴趣,但她估计错了,高台上的藤椅每天在寅正时分准时出席,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少年始终都在。
  他孤单单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偶尔看过来,也是淡淡的,直直的。
  简淡总觉得如芒刺在背,简雅却能像同开了屏的花孔雀一般闲庭信步,优雅动人。
  五月初八,简淡去松香院问安。
  马氏的心情好了许多,除了对简淡有些爱答不理外,一切都正常了。
  简淡知道原因。
  青瓷去顺天府打听过,给简老太爷抓药的那个伙计被灭口,死在回老家的路上了,此事足以证明小刘管事只有失职之罪,并无谋害之嫌。
  不是家里人主使,家里人便松了口气。
  从松香院回去后,简淡到梨香院与崔氏一起用了早饭。
  饭毕,崔氏对简淡说道:“你大姐姐从宫里请来一个嬷嬷,今天下午来,从今儿起的三个月,你随她把规矩好好学学,那些弄泥巴的东西就扔了吧,咱简家的姑娘不需要做手艺活。”
  不许制瓷倒也罢了,上辈子崔氏也反对来着,但宫里的嬷嬷可是不曾有的事。
  “母亲觉得女儿哪里不好?”简淡问道。
  崔氏想起死老鼠的事,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坐直身子,反问道:“你觉得你哪里做得好?”
  简淡哂笑,点点头,“原来我在母亲眼里一无是处,既是如此,那女儿就从头学起吧。不过,女儿愚笨,举止粗鲁,若在嬷嬷面前丢了人,母亲可千万莫要埋怨女儿。”
  简雅本来还在幸灾乐祸,但听了简淡的话后,又觉得脊梁骨发寒,不禁尖声问道:“三妹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简淡说道,“满府的姑娘只我一个需要嬷嬷专门调、教,便说明我简淡是咱们简家最不成体统的一个姑娘,不是吗?”
  “如此,我自然要好好表现表现,不能辜负了大好的名声不是?”
  崔氏寒了脸,“你在威胁我?”
  简淡站了起来,笑道:“女儿不敢,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崔氏气得浑身直颤,抓起小几上的茶杯就朝简淡的脸上扔了过来。
  简淡一侧脸,茶杯贴着她的鼻梁飞过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崔氏会发这么大的火,更没想到简淡有如此大的胆子。
  “克星,你可当真是我的克星啊!跪下,你给我跪下!”崔氏厉声喝道。
  简淡从善如流,一抖裙摆跪了下去。
  她可以跪,但绝不能被那嬷嬷单独调、教,此番是输是赢,只看谁的骨头更硬。
  崔氏下了地,走到简淡前面,颤巍巍的扬起右手……
  简淡扬起脸,笑眯眯地说道:“母亲尽管打,打完我便回舅祖父家去,免得耽误了您和二姐姐的好日子。”
  “放肆!你姓林吗?”简雅大步走到崔氏身边,扶住崔氏,“娘,莫要为这等没心肝的气坏了身子,想打就打便是。”
  简淡道:“你是我亲娘,当然想打就打。届时我顶着脸上的五指山去找祖父辞别,顺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好好叙上一叙。”
  “你……”崔氏两颊上涨得通红,想起简淡救了简老太爷两次,那手竟然拍不下去了。
  大丫鬟茜色上前劝道:“太太息怒,三姑娘一时想不明白也是有的,且让她想一想,劝劝就好了。”
  崔氏就坡下驴,指着门口道:“滚出去!”
  “母亲息怒,女儿这就滚出去。”简淡拜了拜,起身出了门。
  简雅银牙暗咬,埋怨崔氏心慈手软的话在喉咙里翻了几翻,到底咽了回去。
  她觉得简淡来京城后变了许多,不像在林家时,总对她们母女小意讨好,生怕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为什么呢?
  救了祖父,她就觉得她可以为所欲为了?
  “娘……”她叫崔氏一声,扶崔氏到贵妃榻上坐下,说道,“那丫头恨娘把她扔去林家不管,心有怨愤,只怕早就憋着劲儿想气您了,您要是生真气就如她的意了。”
  “啪!”
  崔氏在小几上一拍,竖起两道柳叶眉,问道:“她真这么说了?”
  简雅把简淡那晚对简思敏说的话重复一遍,“娘,那丫头就是个白眼狼,您千辛万苦把她生下来,她非但不领情,还心生怨怼,您说这像话吗?”
  “再说了,宫里的嬷嬷向来难请,哪家姑娘若是让嬷嬷亲自教导过,将来说亲都能让人高看一眼,女儿实在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简淡如此,崔氏确实生气,但她到底出身世家,修养不错,简雅叨叨咕咕说了一堆,反倒让她的理智回归了。
  她想,如果嬷嬷教简家的姑娘们,那没问题,若只教简淡一人,她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
  简云丰不喜庶务,没考虑这其中的隐情是情理之中的事,可简云帆呢?他为人精明,处事老道,素有“智囊”之美誉,他也想不到吗?
  她不太明白简云帆为何要如此主张。
  简雅见崔氏无动于衷,赶紧推了推她的胳膊,娇声道:“娘,您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三妹妹不好,咱们教就是了,是不是?”她当心自己揣摩错崔氏的心思,又换了一种说法。
  崔氏拍拍她的手,“还是你乖。你先回去歇着,让娘静一静,想想这件事该怎么办?”
  简雅莫名其妙,简淡就算救了祖父又怎样,不孝就是大逆不道,还要想什么,当然是跪祠堂挨板子啊!
  崔氏不会像她这么想。
  简淡固然可恨,但嬷嬷这件事简云帆兄弟做的并不占理,只要简淡告状,简老太爷很有可能会阻止此事。
  既然如此,不如让简家姑娘们一起学,到时多照顾照顾简淡就是,总不能白白被她气一顿。


第22章 
  吃完晌午饭,简淡打发三个丫头去休息,自己在书房的空地上摆了张小几,坐在小杌子上,给修好的瓷坯做刻划花。
  她做的是罄口圆肚洗,刻了圆环纹,环环相扣,每个核心圆环的中心处都一朵三瓣小花,图案连绵不绝,布满整个笔洗表面。
  这不是世人普遍接受的图案,但足够大气和标新立异,有种奇幻的美。
  刻好最后一刀,蓝釉敲门进来,说道:“姑娘,该去家学了。”
  家学在锦绣阁,在花园西面,是座两层绣楼。
  端午节时,简家给三位女师放了两天假,今天恢复上课。
  简淡早上从梨香院出来,去香草园取来书袋,没事人似的上了一堂蔡姑姑的论语课。
  下午该上琴艺了。
  简淡留白瓷红釉看家,她和蓝釉一起去了锦绣阁。
  主仆二人到时,除了简静简雅之外,其他几位妹妹都到了。
  彼此打了招呼,简淡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琴艺课总共有五个姐妹在上,五张琴围成一圈,中间的一把是女师何姑姑的。
  简悠优雅地抚了几个音符,有些得意地说道:“三姐,你在舅祖父家学过瑶琴吗?”
  “学过一些时日。”简淡说道。她知道简悠要说什么,不过,既然已经听过一次,再听一次也无妨。
  “呀!”简悠一惊一乍地表示了惊讶,画得极黑的一字眉挑得老高,“静远镇也能找到好的琴师吗?”
  简淡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咱们的何姑姑是从宫里出来的乐师,她说过,指法技巧是基础,如果一开始弹的不对,后面再想改可就难了呢。”简悠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关切模样。
  简淡道:“五妹妹说的极是。”上一辈子,简雅替她出头,挑唆两句,她和简悠当场大吵起来,导致何姑姑以为她作为姐姐不慈,一直对她不假辞色。
  老师对学生不好,学生也不喜欢老师,琴艺不好是恶性循环的一个必然结果。
  如今的简淡,身体里住了一个十八岁的灵魂,比十三岁的简悠成熟多了,当然不会把她这小小的挑衅放在心上。
  她让蓝釉倒杯凉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简悠以为她怂了,不禁有些得意。
  简淡笑着摇摇头。
  琴技上,简静最有天赋,简悠排第二,书画和读书两项,简雅第一,简静第二,三房姐妹哪一方面都不太出色。
  如果简悠能在琴艺上压她一头,就不会显得那么废物了。
  简悠被几个年纪相仿的姐姐压得死死的,简淡很理解她的这种酸葡萄心理。
  等了盏茶的功夫,何姑姑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今天本想教大家一首新曲子,但二姑娘四姑娘都告了假,我们等一等她们,再把以前学的几首曲子练一练好了。”
  “唉……”简然先是故作老成地叹息一声,童颜童语地说道:“何姑姑,您不是说笨鸟先飞吗?您看,四姐天赋最好,二姐学的最快,她们又哪里需要等了呢?”
  何姑姑在简然跟前站下,在她琴上轻轻一抚,道:“六姑娘是不需要等她们,但她们却要等等六姑娘呀,之前的那首平沙落雁不知六姑娘练得怎样了?”
  简然扁了扁红润润的小、嘴,“那好吧,还是让她们等等我好了。”
  简悠刮了刮鼻子,“六妹你羞不羞啊。”
  简然抬起圆圆的小下巴,骄傲地说道:“这有什么?我背书背得最快了,她们还不如我呐。”
  何姑姑莞尔,她走到简淡前面,简淡福了一礼,道:“何姑姑好,学生名淡,行三,琴艺天赋一般,请您多关照。”
  何姑姑笑着点点头,“若不是二姑娘请了假,我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你们姐妹的。长得真像,都这么美,二太太是有福之人。”
  简淡谦虚道:“母亲的福气自然是有的。但学生不如二姐姐,何姑姑多熟悉我们姐妹几日,便会认得出了。”说到这里,她指了指蓝釉,“就算认不出,姑姑还可以通过学生的婢女来认学生。”
  “这倒是个简单的法子。”何姑姑自觉在辨识人脸上不大灵光,立刻仔细看了看蓝釉。
  其实,她发现姐妹俩的区别了,但不是长相,而是说话——简雅中气不足,说话更加绵软,简淡则反之,声音虽像,但只要稍加体会,便可以分辨出来。
  “坐吧,让我看看你的琴艺。”她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简淡应诺,弹了一曲平沙落雁。
  一曲弹毕,何姑姑赞赏道:“不错,技巧一般,但琴音动人,是下苦功练过的。”
  简淡深以为然,道:“确实练了许久,谢谢姑姑夸赞。”
  她在瑶琴上的确没什么天赋。在王府守寡三年,整日无所事事,不是绘制瓷器的形状,以及装饰纹样,就是弹琴写字,学过的曲目不但可以弹得流畅,而且还深入人心。
  她是笨鸟本鸟,已经先飞了三年。
  简然拍着小巴掌跑过来,说道:“三姐弹得好好,不如也教教六妹吧。”
  简悠臭着脸把她揪了回去,按到座位上,“有何姑姑教你还不够吗?好好练,莫总想着投机取巧!”
  简淡知道,这位五妹妹脸上挂不住,又生气了。她心地不坏,就是喜欢拈酸吃醋;只要有人在某方面超过她,就要夹枪带棒地表示一下内心的酸楚和郁闷。
  简静也是这样的人,但她比简悠坏多了,她不但喜欢嫉妒,而且还会想方设法地把你拉下来。
  想起简静,简淡忽然觉得有些奇怪,简雅上午也没来,倒也罢了,但简静上午好好的,怎么下午忽然请假了呢?
  这个疑问在何姑姑下课后,大伯母、崔氏、陈氏以及小马氏陪着一个有了些年纪的陌生女人进来时得有了解释。
  那陌生女人表情严肃,目光锐利,眉心折痕和唇边的两道法令纹极深,一看便是个严苛刻板之人。
  大伯母说道:“这位是顾嬷嬷,来咱家教导你们规矩。从今儿起,你们每日跟顾嬷嬷学习半个时辰。顾嬷嬷教过许多贵人,在这方面整个京城无人能出其右,你们只要跟顾嬷嬷学好了,将来定会受益无穷。”
  崔氏摇着扇子,目光在简淡脸上轻轻掠过,说道:“顾嬷嬷是你们的大姐姐求了庆王妃才请来的严师,机会难得,姑娘们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的学一学。”
  “既然这么好,二姐和四姐怎么不来?”简然脆生生地问道。


第23章 
  王氏尴尬地与崔氏对视一眼。
  三婶柔声斥道:“小然不可没规矩。”
  简然摇了摇小圆脑袋,一板一眼地说道:“娘,蔡姑姑说过啦,不懂就要问,不能不懂装懂,女儿没错啊。”
  简悠上了堂憋屈的琴艺课,心中正不爽,又怎肯轻易放过简静和简雅?
  她掐了把简然的胖脸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六妹净胡说,这么好的事情二姐和四姐怎么可能不来?就算今天不来,明日也定然来了,是吧,大伯母二伯母?”
  崔氏轻咳一声,正要替简雅解释两句,却被简淡抢了先,“母亲,黄老大夫说过,二姐姐应该经常出来走动走动,学规矩又不会很累,没道理我们姐妹都学,她和四妹躲懒。大伯母、三婶,你们说是不是?”
  陈氏笑而不语。
  王氏还能说什么呢,简静的身体好得很,她总不能为了逃避学规矩,其他课业也都放弃了吧。
  “呵呵……”小马氏笑了起来,说道,“几个孩子说得有道理。二嫂,听说管家还给二侄女买了什么棍来,想来身体大好了。简雅是弱了些,可二嫂总不能一味地护着不是?”
  “四弟妹言之有理。”陈氏的眼里流露出一抹笑意,她也听说简雅买双节棍的事了,能学武艺却不能学规矩?那不行吧!没有让她的两个女儿陪简淡遭罪,她们的女儿却在一旁看笑话的道理。
  如果陈氏明确表示反对,王氏和崔氏再护着简静简雅就说不过去了。
  二人表示,简雅简静只今天不来,日后还是要一起学的。
  接下来,王氏请顾嬷嬷说上几句。
  顾嬷嬷说道:“简家书香门第,姑娘们的规矩都不差,但也仅仅是‘不差’而已,离一个‘好’字相去甚远。就像六姑娘,行礼时目光不专注,眼珠子四处乱转;五姑娘当着老身的面不留情面地斥责六姑娘‘净胡说’,毫无长姐风范。三姑娘,你诘问两位长辈,老身问你,你的孝道哪儿去了?”
  简淡笑了笑,正要说话,就见崔氏急忙忙地开了口:“顾嬷嬷,三姑娘刚回府,在规矩上确实比其他侄女稍差一些,烦请嬷嬷严格要求,妾身不胜感激。”
  顾嬷嬷道:“只要二太太不心疼就行,三个月后,老身定让这位三姑娘改头换面,气韵更加高华,行止进退有度。”
  言罢,她朝王氏福了一礼——她两手握拳,右手放在左手上,位于右侧腹部,与此同时,右脚向后撤一小步,两膝微曲,颔首低眉,微微伏身,又起,姿态优雅,态度恭谨却不卑微,一切恰到好处。
  “如此,就拜托顾嬷嬷了。”王氏稍稍避开,又还了半礼——她是五品宜人,顾妈妈是正六品女官,虽矮她一级,却来自宫里。
  顾嬷嬷道:“大太太客气了。”
  送走几位太太,她让身边的小宫女搬来一张椅子,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坐下了。
  简淡有些纳闷,这位从宫里而来,怎可能是瘸子呢?
  不但简淡奇怪,简悠也很诧异。
  简然年龄尚小,城府浅,直接问了出来,“顾嬷嬷,你的腿受伤了吗?”
  顾嬷嬷板着脸不说话,视线在简淡三人脸上逡巡。
  那宫女解释道:“从宫里来的路上忽然惊了马,嬷嬷磕到腿了。”
  简淡挑了挑眉,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幸灾乐祸。
  顾嬷嬷问道:“三姑娘读过书吗?”
  “认识几个字。”简淡道。
  顾嬷嬷颔首,“那你应该明白非礼勿视的意思吧。”
  简淡行礼,道:“回嬷嬷的话,小淡是学了几个字,却还没包括‘非礼勿视’,请嬷嬷明示。”
  简悠看了简淡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
  顾嬷嬷一怔,耷拉的嘴角不自觉地又往下扯了扯,却没有动怒,看了小宫女一眼。
  小宫女便道:“三姑娘,非礼勿视的意思是,不合乎礼教的东西不能看,比如,嬷嬷的腿受伤了,你盯着嬷嬷的腿看就是不礼貌的。”
  哦……
  简淡明白了,这位嬷嬷是专门弄来修理她的。
  不然凭什么姐仨都看了,却只说她一个呢?
  她故作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有句话叫不知者……什么来着,蔡姑姑上午刚讲过,这会儿我就忘记了。”她求救似的看向简然。
  简然得意地接道:“不知者不罪,三姐姐。”
  顾嬷嬷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起来,窄窄的申字脸,高高的颧骨,搭配着深深的眉间纹和法令纹,使得她从骨子里散发着阴寒和冷酷。
  她说:“错就是错,三姑娘不要找借口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简淡哂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嬷嬷给的罪名小淡是肯定不会认的。但小淡敬重嬷嬷的身份,如果嬷嬷一定要打,打便是了,多余的话不必讲。”
  她伸出左手,乜着眼看向小宫女,“来吧,打轻一点,再过几天我要去庆王府给大外甥庆祝满月,到时候伸不出手来像什么样子?传将出去,于顾嬷嬷的名声也不大好吧。”
  庆王府的满月宴在六天后,这是简淡回归京城后的第一次重大活动,有简老太爷坐镇简家,崔氏不让她列席的可能性不大。
  顾嬷嬷被简淡噎了个半死,但她老于人情世故,不会不明白简淡的威胁,只得给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道:“打,十下,一下不许少。”
  简淡皮肤白嫩,双节棍打过的地方已然青紫交加。
  小宫女吓了一跳,高高举起的戒尺竟一时间无法落下。
  “打吧。”简淡晃了晃手,笑嘻嘻地盯着小宫女。
  小宫女被她看得发毛,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处,动作也更加轻了。
  十下打完,简淡一边揉一边对小宫女说道:“多谢小姐姐手下留情。”
  顾嬷嬷连连冷笑道:“三姑娘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吧,庆王府也不是总摆满月酒的。好了,闲言少叙,第一天,咱们从万福礼开始学。学不好晚上不许吃饭,什么时候练会什么时候休息。”
  简悠简然对视一眼,脸上一同露出少许凄惶之色。
  简淡回头看了一眼蓝釉,道:“你去大少爷那里候着,他一回来,就叫他来锦绣阁。”
  蓝釉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小宫女反应慢了一拍,再想去抓,人已经出去了。
  顾嬷嬷的小伎俩被再次揭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白着脸,用力一拍扶手,指尖砸在边缘上,疼得嘴角直抽抽。
  她心道,好啊,你要是乖一点儿,我还能放你一马,你若逆着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24章 
  万福礼不难。
  可一旦有人吹毛求疵,就不那么简单了。
  简淡在亲王府做了三年寡妇,基本礼仪并不比顾嬷嬷差多少。
  但谁让这个时代没有大镜子呢。婢女们被赶了出去,只要顾嬷嬷说不好,那就是不好的,想反驳都不成。
  为了不被耍弄,简淡必须叫一个有力的旁观者来。
  如此,顾嬷嬷才不敢耍花样。
  “三姑娘,往下蹲一些,保持住!”
  “五姑娘别晃,坚持一下。”
  “六姑娘年纪小,做得还不错。”
  “三姑娘,老身说过,往下蹲一些,你如此懈怠,老身要用戒尺了。”
  简淡心头火起,再往下就是蹲马步了,这贱妇存心的。
  她想撂挑子不干,但心里很清楚,这样基本上等同于亲手将把柄递到这贱妇手里。
  深呼吸,简淡在心里告诉自己:忍耐,就当做蹲马步好了。
  五月的京城,下午有些热。
  小宫女关了门窗,屋里一丝风没有。
  姐妹仨练得满头大汗。
  “五姑娘可以休息了。”
  “六姑娘也是。”
  “三姑娘做得不好,往下蹲。”顾嬷嬷拎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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