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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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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闲聊一会儿。
  皇后倒是不常来,说来很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件事,她与知遥十分处不来,两个人明明年龄相仿,也不涉及任何冲突,但就是性子合不到一块。
  之所以说是情理之中,是因合懿与皇后相识越久越能感受到,皇后本性就是个极注重成果的人,这样的人所付出的每一份心血与情感都必定是她自认为有必要的,而对于知遥这样一个常年身在南境的小姑娘家,她或许会潜意识认为并没有与这小姑娘有深交的必要。
  而知遥也不是木头,一个人是否喜爱自己,她自然能体会的到,她又是个完全不屑于做表面功夫的人,这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愈发冷淡的很了。
  宫里派人前来迎皇后回宫是九月二十三,正是封鞅送来第二封信的前两日,裴嘉时亲自领着銮驾恭候在行宫前的广场上,等候皇后与两位尊上辞别之际,他专门来了一趟景盛阁,进了门恭恭敬敬拜见了长公主,又说了一堆贺词,论礼数,他向来周到很。
  合懿对这人很有几分欣赏,可能就因为他是太监里朗朗清风一样的存在吧!
  教人奉上茶请他落座,本想问问他帝都如今的情况,却还没等开口,倒听得他说:“奴才此番前来只是听闻长公主素来十分挂心婉昭仪一案,今次特回禀殿下,此案如今已查明,还请殿下勿再挂怀。”
  “是谁?”合懿霎时睁大了眼睛,说实在话她都没想过这案子都过去了这么久,竟还有沉冤昭雪的一日,话问出去不由得又对裴嘉时高看了几分。
  裴嘉时从交椅上站起身来朝她躬了躬腰,“长公主恕罪,因此人身份特殊,皇上眼下不欲宣扬,是以奴才无法全盘相告,但请殿下放心,皇上已下令礼部重新为昭仪娘娘拟谥号,并有意将荣王殿下重记于娘娘名下,待时机成熟,定会还昭仪娘娘一个原原本本的公道。”
  话说一半最是折磨人,但合懿了解他这样人的性子,来通禀一声本是没有必要的事,做到这份上也算是交了底了,不能强求为难人家。
  他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合懿朝他客客气气道了谢,便叫松青将人送出去了,她自己一个人坐在榻上兀自猜度“那人”的身份,只可惜,猜的忘乎所以也没得出什么切实的结论。
  裴嘉时护送皇后回城,走朱雀门直迎进了内宫。
  路途遥远,车辙直把热烈的朝阳碾成了昏黄的晚霞。宫墙在两侧高高耸起,中间空出来一条宽阔的夹道,人行在其间总显得过分渺小。
  进了内宫换乘肩舆,直行到栖梧宫门前,裴嘉时前方带路径自踏进了门槛中,皇后才觉得异样,习惯性地去看了眼管延盛。
  管延盛颔首,立即朝前方走去,到裴嘉时身侧抱了抱手便算见过礼了,“娘娘既已回宫,余下伺候诸事便由我等效劳即可,不劳裴少监了。”
  裴嘉时望着他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大监恐怕不能再伺候皇后娘娘了。”
  这厢话音落,立刻从四处围上来几名太监将管延盛团团围住,还未等他出手反抗,人已被反折双臂按在了地上,这样的布局,明显是早有准备。
  “栖梧宫首领太监管延盛,祸乱宫闱残害无辜,今奉旨捉拿,囚于掖庭待罪。”裴嘉时当众说完皇帝的旨意,轻飘飘转身朝尚且未回过神来的皇后欠一欠身,“这些日子要委屈皇后娘娘在栖梧宫里待些时候了。”
  他踏出宫门时,远处天边的最后一丝晚霞燃烧殆尽,天地仿佛一瞬间暗下来,但都知道,没有什么是一瞬间的,所有的果都有无穷溯源的因。
  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阖上,吱吱呀呀的声响延捱出一串骨头被碾碎似得声音。
  皇后在这声响中浑身颤抖地回过神儿,猛地朝门口扑过来,一双天底下最尊贵的手拍打在坚硬的木门上,动静小得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不计,只有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翻过朱墙传出来,一遍又一遍徒劳重复着毫无意义的“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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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枝上雪
  十月刚开端; 兮柔也被琰铮派人来接走了; 而合懿呢; 照例只迎来了封鞅的第三封信。
  信中问她这些日子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心情好不好; 合懿通通都想回他说不好!自然不是真的不好,只是一种破坏心理故意想教他担心罢了。
  他在信里写在途中遇到的趣闻盛景,如同在带着她游览沿途的风光; 但写着写着,每一件到最后都能扯到她身上; 好像他看山川是她、看江河是她,入目所及的一切都是她。
  明明言简意赅惯了的人,一封信却满满写了五张纸; 只字未提她没回第二封信的事,他当然知道她在气什么。
  合懿捏着信纸翻过来揉过去,直把纸张都快揉烂了,听见送信的侍卫立在远处兢兢业业地请示她是否要回信,她一咬牙; 还是气哼哼的,“没有信!”
  送信的侍卫走了; 知遥取笑她口是心非; 她否认起来气急败坏地模样却更坐实了“口是心非”的名头。
  帝都的事全都了结后,知远便要回南境去了,临行前来宜华山向太上皇和太后辞行,顺道给合懿和知遥带了些集市的外邦小玩意儿。
  其中有只内设机簧的青蛙; 木头的质地刷上绿色的颜料,放在地上一碰到背部的按钮就跳一下,瞧着很有几分活灵活现的意思。
  合懿拿着给小猫玩儿,无聊的时候光瞧着小猫满屋跑着抓青蛙也能消磨好些光景。
  金秋时节的天气晴起来便是放风筝的好时候,知遥命人扎了两只硕大的风筝,一只是蝴蝶,一只是蜈蚣,拉着合懿一起去开阔的校场里放风筝。
  这时候行宫里的树木都纷纷有了落叶的征兆,校场临山的那两面山上尽是烧得火红的枫树,飘落的枫叶落下来,被风带着铺陈了半边校场。
  合懿就在这满目红霞的校场中收到了封鞅的第四封信,他说自己已到了冀州,圣贤庄中的书房紧邻着后山枫林,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正有一片枫叶从窗外飘进来落在他的书桌上,他将那片枫叶放在信封中带给了她,说不论相隔多远,他们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风景。
  只是她抽出信纸的时候不小心将枫叶带出来飘到了地面上,直到看见信中所写才火急火燎地埋头在地上层层叠叠的落叶中找。
  这叶子都长一个模样,掉进去了再想找出来那就是大海捞针,知遥正想劝她算了,话还没说出口,她那边居然说是找着了!
  知遥问她怎么就知道那是掉出来那片,合懿答得理直气壮,“这片就是比其他的更红些!”
  她说红些就红些吧,知遥反正没看出来,也没那闲心跟个一孕傻三年的女人争论。
  但等侍卫又问她是否要回信的时候,她还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信!”
  信笺送来一封又一封,每次间隔十日左右,最晚不会超过十二日,从金秋送到了初冬,到第八封信的时候,天气已转凉了,屋外头时不时吹起大风,摇撼的树叶簌簌作响,人坐在屋里,手里得捂着汤婆子。
  封鞅还是雷打不动的写满整整五张纸,合懿还是雷打不动的回复“没有信”,侍卫都习以为常了,得了答复便躬身退下。
  十二月中旬下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染白了青松枝头,遮住了高墙上的层层青瓦,灰白色的墙面几乎与雾霭蒙蒙的天际连成一片。
  知遥起了个大早来她院子里堆雪人,而她在廊檐下等着信,照日子算着该是今儿的,可就跟知遥没堆起来雪人一样,她也没等到信。
  松青晚上伺候她就寝时便劝慰着,“想是因为这一场雪,送信的侍卫在路途中耽搁了也不一定,之前不也有延误的时候嘛,主子别想太多,且等等吧!”
  合懿嗯了声,第二天接着等,谁成想还是没有,第三天晚上才终于是等不住了,坐在桌案前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儿写了封信笺,派人连夜往冀州送过去。
  怀孕的女人心里总受不得半点刺激,信送出去了几天,合懿就晚上偷摸躲着哭了几天,早上顶着又红肿又带青黑眼圈的眼睛不敢见人,但耐不住知遥的锲而不舍,放她进来甫一见面,简直给人吓一跳。
  合懿被她放肆地笑话给惹急了,抄起一旁婢女手中的灰尘掸子就要打她,但挺个圆肚子的合懿哪能跑得过鬼灵精怪的知遥,两三下直把人累得大喘气,正扶着桌子旁边拍胸口,只听见松青从门口撒丫子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叫着,“主子主子,主子爷回来接您了,这会子人已经进琼楼了!”
  合懿一口气险些没能捋上来,转过身艰难地问,“你。。。。。。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小喜从那边儿院子过来亲眼看见的!”松青都怕她一激动就这么背过去,麻溜儿过来给她拍后背顺气,两下缓过来了,又道:“您天天心肝肉似得念着主子爷,眼下人就隔着两步了还不赶紧去看看!”
  合懿听着话,扔下鸡毛掸子就准备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一股子别扭,一跺脚,突然不走了。
  “我才不去看他,凭什么上赶着去迎,他都不给我来封信,害我白担心这么久,我不去!”
  这话说得也就是把前边八封信全都看到脑袋后头去了,松青和知遥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便瞧着她一扭身,气哄哄的往榻上一坐,气势如山,颇有种要和人家算总账的阵仗,酝酿了片刻,自觉地万事俱备,就等封鞅上门了。
  封鞅入行宫后先至琼楼拜见太上皇与太后,待告退出了门便疾步往景盛阁去,踩着没过靴面的积雪留下一串欢欣愉悦的足印,直延伸到心之所向的那人身边去。
  在院门口碰上离开的知遥,小姑娘朝他见过礼,路过身边时不忘好心提醒了句:“太傅可要小心了。。。。。。”
  他无奈的笑笑,向知遥道了谢。临近门口了,步子反而缓下来,进屋前特意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没教人行礼,轻着声儿进去想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需要他小心的事。
  站在屏风后面,便看见她坐在暖阁东边儿的软榻上,穿件蜜合色的宽松襦裙,明明好几个月身子的人还是个单薄的侧影,肚子只隐约鼓起来一点,光瞧着脸颊上愈发清晰的下颌线,整个人倒瘦了不少。
  这会子正低着头坐立不安地整理自己的衣裳,整理到一半,又侧过身拿起一旁小几上的小铜镜对着左左右右来回照,真恨不得照出朵花儿来。
  照着照着,她可能是从镜子里看见屏风后的人了,一霎那羞得无地自容,忙一把将镜子塞进软枕后头,一转头恼羞成怒地拿个小抱枕朝他砸过来,“你这人讨不讨厌,进屋来都不知道吭一声,专门躲起来瞧我的笑话!”
  她的武器都是软绵绵的,骂完了狠剜他一眼,便扭过去只对给他一个娇小的背影,飞快拿手抚了抚不争气烧红的脸。
  封鞅只顾得上晏晏地笑,走过去在她身边落座,硬是掰着肩膀凑近她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咂咂嘴,很是郑重其事的夸奖,“我哪是在瞧你的笑话,实在是这些日子没见,你越发美到为夫心坎儿里去了,一时看走了神儿,都忘了挪步了。”
  “哼,我清醒的很,你别想哄我!”合懿往旁边挪开些,“当初一声不吭走的时候怎么没把我放到心坎儿里,这会儿又来花言巧语地骗我,我才不稀罕。”
  她挪走多少,封鞅就追上去多少,直挪到靠着小几了,他伸出双臂支在边沿上,把她圈在怀里,耐性儿解释道:“你不知道,那时刚入帝时忙得人都脚不沾地,还没等到完全了事,皇上又连夜派人传旨命我即刻启程前往冀州,耽搁不得。否则哪怕多有一天的时间我都想见见你。。。。。。”
  〃反正你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委屈的很,不是他一句两句话就能抵消的,用力去推他横在身前的手臂,两下也推不动,还是放弃了,鼓着腮帮子控诉他,“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开始以为过几天你就回来了,可后来变成十几天,再后来变成几十天,点灯熬油也不带这样熬人的,就这么个敷衍的态度,你还不如干脆别回来了!”
  封鞅自觉这事上确实怠慢了她,那时她刚失了侄子又胎像不稳,正是需要依赖他的关头上,而他能回应她的却仅仅只有一张张菲薄的信纸,拿在手里没有重量也没有温度。
  他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捧着她的脸到眼前,抚了抚她一双红肿的大眼睛,温声问:“哭过了?”
  合懿鼓了他一眼,半垂下长睫噘着嘴兀自咕哝,“有些人,信送着送着就没音讯了,从来不想想我会不会担心,真正哭得时候你都不在乎,哭完了才来问,这么假惺惺的样子真教人想打你好好出口气!”
  “那你打吧,我不动,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着都行。”他说着便凑上来在她眼睛上轻轻地吻了下,“但那信我不是故意不送的,原本算好了日子该在送信的日子前就来接你,但路上一场大雪封山,眼瞧着枯等下去可能过年都回不来,我只好一个人骑马赶路,就是想早点看到你。”
  十二月的天气有多冷都不消说了,在这种冰天雪地里骑马真是不怕把人给冻坏了,合懿听着便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下,“你傻不傻!”
  封鞅低低地笑,双手捧着她两颊揉了揉,“为了你傻也傻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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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石榴娇
  他只要愿意说; 那些温言软语合懿总归都是受用的。
  封鞅这会子身上还披着将狐裘大氅; 兜帽边缘一圈光滑的皮毛落满了飞雪; 进到屋里来教暖意融化了; 便凝结成一颗颗小水珠; 仿佛把他整个人都围在了森森冰凉里。
  合懿气性儿消磨得差不多了,目光触及到他肩头就全剩下了心疼。
  “快把这衣裳脱了吧,捂着一身的水汽别作病了。”她把怀里的汤婆子递到他手上; 便去解他脖颈处的金纽子,“在屏风后头站那么半天都不知道先把湿衣裳脱下来; 也不知道你这人是不是木头做的,不知道冷热。”
  封鞅坐着没动,光听她絮絮念叨也觉得愉悦的很; 他仰唇一笑,“我一见着你,全部心思就都在你身上,顾不上别的了……再说我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这点儿风寒还不打紧; 你别担心。”
  合懿才不管他身体好不好,给脱了大氅又在他身上四处摸了下; 果然是潮湿的; 她歪着身子冲外头叫了声,唤进来个婢女说让去取一套干净的冬袍子来,又教人快些去备热水。
  一应都吩咐完了才回过头来问他,“这眼瞧着快过年了; 咱们是先回城到时候再过来吗,还是明儿个你先回去复命,等过完年正好接我一道回,你给爹娘怎么说得?”
  封鞅接过婢女递上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朝窗外看了看,“这一场雪下了五六天了也没见有停的趋势,两位尊上担心咱们到时候跑一趟路上不安全,让趁着雪还没封路尽快回去,今年就在自己府里过年,不必来行宫,皇上那边也提前派人去传信了,咱们明儿一早就启程。”
  今年的年节过不成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合懿低垂着头轻叹了声,“爹娘还是在为玺儿的事难过吧!心里的结解不开,任凭周遭再怎么热闹也是枉然,所以干脆连热闹都一并拒之门外了。”
  封鞅只能劝慰她日子长些总会淡忘之类的话,说着话的档口,那厢婢女进来回禀说是浴间一应物品都已准备妥当请封鞅移步,他起身走出两步忽然停下来折身邀合懿,“咱们要不要一起去?”
  合懿仰着脸看他半会儿,眨巴了几下眼睛,抿嘴摇头直说不要,“你自己去吧,我……我不方便!”
  他挑眉笑了下,没再言声儿,背着手往浴间去了。
  冬日的天暗得早,这会子不过酉时出头,窗外已瞧不见多少光亮了,一眼望到哪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屋里四处都早早燃了灯盏,火光透过琉璃罩明煌煌发散出来,送出满室融融的暖意,和外头诚然是两个天地。
  封鞅出来时没穿冬衣,只换上件宽松的长袍,肩上隔了块巾栉,刚沐过的头发便随意披散下来,掺着氤氲水汽,在摇曳的烛火间半遮半掩着他的脸,顾盼流转时莫名有种妖异的美感。
  美人难得一见,而灯下看美人,更别有一番风情。
  合懿在美色前折了腰,两步小跑过去拉着他落座,对着他婉婉一笑,“夫君你坐,我帮你擦头发。”
  她献起殷勤来很得人意,封鞅便就坐着没动,人站在面前,手拿着巾栉抚在他头发上,三千青丝恍若成了三千情丝,被她的动作牵动着头皮痒痒的,连着心好像也一同痒起来。
  他先前俯身,双臂环住她的腰把人再拉近一点,弓着腰侧脸贴上她才凸起来没多少的圆肚子,弯着嘴角笑了下,“这孩子算日子该有四个多月了吧,怎么才这么小一点儿?”
  “唔。。。。。。”合懿也挺犯难的,瞧着是比从前见别人的阵势小,但她不也是第一次怀孩子嘛,哪知道为什么,“反正太医每回来瞧都说挺好的,可能就是不显吧。。。。。。”
  她忽然想起些什么,绵绵叫了他一声,“世卿,人都说女人生孩子疼的很,约莫要去鬼门关走一圈儿的,我听着就害怕,你到时候一定要在门外守着我,免得我出去走一圈儿就回不来了。”
  他听着不好受,但还是拍拍她的背安慰说别怕,“咱们准备最好的稳婆,最好的医师,到时候我就寸步不离的陪着你,一定不会让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合懿嗯了声,只要有他在,哪怕再痛她也肯定舍不得闭眼的,“那你仔细听,小家伙待会儿可能要活动一下的,你做爹爹的要告诉他记得到时候别折腾我。”
  “现在已经会动了吗?”他扬起脸十足惊喜的模样,没等合懿回答又重新把耳朵贴上去,只是很可惜,他这做爹爹的一走三个月,孩子可能都不愿意理他,直等了好半天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下子他可失落极了,挪着地方试了好几遍还不死心,合懿瞧着想笑的很,忙拍拍他的后脑勺以示安慰,“动静儿本也不是时时都有的,这会儿估摸着不凑巧,往后日子还长,咱不着急!”
  主要着急也没什么用,他轻叹了口气,隔着衣料给还未出世的孩子郑重落下一个吻,又听合懿突发奇想地转了个话头,“你给我说说婉昭仪案子的具体详情呗,到底是谁?我想听的很,被吊了这么长时间的胃口可把我折磨坏了。”
  “什么详情?”封鞅倒比她还讶然,“怎么突然又想起这回事了?”
  合懿瞧他那不明所以的样子不像是装模作样,一时有些糊涂了,“怎么连你都不知道?”
  她干巴巴眨了眨眼,“婉昭仪的案子裴嘉时已经查清了,几个月前他来宜华山接皇后回宫的时候顺道来给我说的,但就是我再仔细问的时候他又不肯过多透露了,我还以为至少你会知道呢。。。。。。”
  事事尽在掌握的人向来容不得半点纰漏,封鞅闻言顿时蹙起了眉,“这事我未曾得到过消息,裴嘉时原话是怎么说得,你且说给我听听。”
  这都过去了三个月,合懿细细想了下,只记得那句“那人身份特殊,圣上眼下不欲宣扬”,便就原模原样倒给他听,有劝解道:“可能阿玦当时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所以命人封闭了消息,等明天咱们回去,说不定帝都里已经有结论了呢。”
  封鞅嗯了声,只是不想教她再为这事胡思乱想,没告诉她,如果不是皇帝有意按下不表,帝都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哪怕身在冀州也早该知道的。
  可他一时还不能摸得透、或者说不太能确定,宫里能让皇帝暂缓发落的究竟会是谁,而这暂缓背后又有什么其他的意图是他此前未曾察觉的?
  合懿看不懂他的重重考量,瞧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从自己头上随手拔了根玉簪下来,随意在他脑后一绾,退后两步看了看,眸中倏忽漫出一片璀璨繁星来。
  无视他的心不在焉,她从妆奁里挑了一盒嫣红的石榴娇打开,拿食指轻轻沾了一点点,他没有看到,所以在她复又走过来勾起他下巴的时候毫无防备。
  柔软的指腹染着一抹嫣红在唇上一扫而过,封鞅终于回过神儿来,后知后觉的伸手在她碰过的地方摸了下,蹭下来的颜色果然教人无奈的很,再一看那人,知道自己做了恶,早退后几步躲到珠帘后面,一手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夫君你真好看,史书里写祸国殃民的那种好看。”
  封鞅装模作样沉着一张脸企图起些震慑她的作用,喊她过来,她不动那只好他动,刚一起身,那头合懿赶忙跑着就想躲,衣摆划动垂落的珠帘碰在一起,带起一串叮叮咚咚的声响。
  “你慢着点,别撞了!”他在后头瞧着又好气又好笑,原本慢悠悠地步伐反而因为她跑起来欢脱的那股劲儿故意加快了些,不为别的,就逗她玩玩。
  两个人一个慢慢悠悠地追着一个得意洋洋的跑着,闹着闹着不知怎的就闹到床上去了,他使了点手段不费太大功夫就能把她服服帖帖的困在怀里,带点惩戒的意味把唇上嫣红的口脂尽数奉还给她,久违的缠/绵足以教人沉溺,也足以教人一颗心霎时波澜壮阔地翻腾起来。
  “小痴。。。。。。小痴。。。。。。”他低低唤着,嗓音绵软地似要化开,“你不知道这三个月里我梦见过你多少次。。。。。。我想你想得狠了,你也想着我,对不对?嗯?”
  合懿嗯了声,脑子里早就七荤八素地找不着北了,她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追过去一些印上他的唇,念念回应着“想你,从你告诉我你要走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他仿佛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鼓舞,揽着腰背把人捞到身上来,温言软语浅浅地呢喃,“那我轻轻地,轻轻地。。。。。。”
  恍若暗潮汹涌的海上迎面而来一个浪头,无论再如何温柔的波澜也能够将她高高地抛起,她闭上眼只记得搂紧他的脖颈,用绵绵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世卿。。。。。。”
  屋外的雪瞧着是要下一整夜的势头,这时候的院子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值夜的婢女也都进了屋,只有呼啸地朔风在高墙中张牙舞爪地来回放肆,廊檐下的牛皮风灯被吹得左摇右晃,罩子里一点儿微弱地火光似断非断,一遍又一遍在风中挣扎着活过来,证明着自己“气死风”的名号。


第63章 起微澜
  翌日清晨便准备回城了; 夫妻俩先在琼楼陪太上皇和太后一道用过早膳; 又坐了会儿; 临到要走了; 合懿拉着太后的手很是放心不下; 她知道的,太后就是看着厉害,其实是个心软不过的人; 玺儿没了,对太后的打击不会比对皇帝的打击少。
  太后知道女儿的孝心; 拍拍她的手背,面上还是挂出个笑来,“回去安心养胎; 别挂念我和你爹,等明年开春儿再和世卿一道过来就是了。”
  父母的心都是这样子的,不想教儿女担心所以要让自己看起来一切都好。
  合懿也不想再给爹娘添一点儿愁绪,抿嘴点点头,让松青把做好的大氅递给桐春姑姑; 嘱咐了太上皇注意身体,劝慰了太后让放宽心; 想着外头天寒地冻; 便不教他们相送,和封鞅两个人自往行宫外去了。
  知遥这次不和合懿一起回城,小姑娘把太后看成了人生道路上的明灯,现如今明灯有些黯淡了; 贪玩儿这档子事对她来说自然比不上哄太后开心更重要。
  马车自宜华山道碾过一路的积雪缓缓而下,时隔三个月,又行过那段曾经血流成河的路,地上曾经触目惊心的血迹都已被黄土掩埋、白雪覆盖,风中的气味也尽都消弭殆尽,仿佛只有前方残缺的山体能为那场厮杀佐证。
  合懿坐在车驾里仍止不住心悸,阵阵翻腾不停的恶心混杂着酸楚直冲上心头,直冲得她鼻子发酸,泪眼婆娑间都是那日玺儿躺在皇帝怀里的景象。
  封鞅知道她触景伤怀,便伸出手臂去揽住她的肩膀,试图送去一点慰藉,却听她说,“因为冷箭无眼所以就连孩子都可以毫不留情的下手,世卿,你从前说得没错,这世上发疯的人太多了……”
  是很多,人这一辈子尽是道不尽的贪嗔痴怨憎会,有人选择放在神台上高高供着,远远瞻仰或是白日里做个梦也能消解。
  可偏偏还有人放不下,于是拼了命地去追逐,想把不属于自己的攥在自己手里,而追逐过程中遇到的一切阻碍都是可以铲除的,手无寸铁的孩子还是刀剑傍身的将士,不过难易之差罢了。
  腐烂的东西放在心里久了会让人心跟着一起变质。
  “别看了。”他倾身过去将车窗关严挡住她的目光,“当日捉拿的刺客都已处以极刑为荣王偿命,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能永远沉浸在悲痛中,听话,别再想了。”
  “杀人偿命?”她忽的诘问,幽幽话音沾染上冬日的丝丝冷冽,混杂了无尽的恨意,划进他耳朵里成了一把锋利的刀,“杀人者本就该死,何来偿命一说,他们不配!”
  合懿自己都未曾发觉蹙起的眉间竟能盛得下如此多的愤恨,“知遥说当日前来刺杀的正是那些死灰复燃的旧国叛军,复国军?靠他们伤害妇孺的卑劣手段就想复国吗?当初就不该只将他们赶到瀚水河以东!”
  如果不该赶走,那就是该赶尽杀绝的意思吧!
  她若非是憎恨透顶怎么会说出这样狠厉的话来,封鞅顿时被一只无形的手重重在心上抓了一把,堵得他一时间连呼吸都困难,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封家的曾经,也会将他赶尽杀绝吗?
  “别说了。。。。。。别说这样的话。。。。。。”他从心底深处腾出来一阵恐惧,突然用力把她揽到怀里来。
  怕死吗?或许是的,但更多的是怕失去她,怕有一天会和她反目成仇,要是有一天从她口中说出让他去死的话,他该怎么办,或许真的会活不成了吧。。。。。。
  这反应有些反常,他自己也察觉了,从惶惶然中回过神来,他去拉住她的手,像是在给她安慰,其实是在安慰他自己,“外面的丑恶都该由我担着,你不适合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他的手心永远都是微凉的,合懿习惯了没觉得又哪里不对,她低垂着头没说话,只是用回握住他的动作无声地回应了下。
  不可否认,被他护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有时她会觉得他心里对于她言行举止的期望或许过高了,他喜欢她永远是乖巧地,绵软的,娇蛮一点也可以,但是他不喜欢带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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