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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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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量并不多,明年的时节也不知晓; 万一涝了旱了,那便几乎是血本无归。”
  胡安和下意识往楼上看了眼,咂咂嘴道,“这个赵员外还真是财大气粗,敢做这样大一场赌局。”
  “而且是必输无疑的赌局。”阮言初顿了顿,肯定道,“姐夫定是不会答应他的。”
  胡安和饶有趣味看他一眼,咬着筷头问,“为什么?”
  阮言初说,“赵员外现在盯上了这生意,是看准了如今粮食短缺,粮价高涨,但是生意场上有句话,‘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如今的粮价高悬,但到了明年,注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胡安和饭也不吃了,只顾盯着他看,想要听他的理由。
  阮言初弯着唇笑,缓缓道,“其实原因很简单,粮价上升是有目共睹的,存了卖粮这一心思的,不止是赵员外。北地农户千千万,大家瞧见种粮这事有利可得,也都会蜂拥着去种地,这样一来,明年的产量定会极高。市面上卖的粮食比人们所需要的多了,粮价便就会降下来,若不出意外,会是这么多年来的新低。所以赵员外此举,实在是目光短浅,准定是要失败的。”
  胡安和赞叹道,“你们俩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啊,简简单单一件事,经你们一说,竟能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阮言初只是笑,再与胡安和说了几句闲话后,回去账台继续清账。
  薛延与赵员外并没有说多久的话,便就将他给送出来了。两人款款走下楼梯,面上还言笑晏晏的,但已经能看得出赵员外难看的神情,胡安和与阮言初对视一眼,暗暗道,果真没有猜错。
  没过一会,薛延从门外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找那碗面,却只看见个空碗,他眼睛一眯,脸色立时便就沉了下来。
  胡安和本还想着问问他们谈了什么,蓦一瞧见薛延刀子一样的眼神,被吓了一跳,呆呆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薛延笑了下,慢条斯理道,“我的面条好吃吗?”
  胡安和说,“还行吧,就是有点淡。”
  他说完,薛延眼神更沉,胡安和打了个哆嗦,忽的缓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瞪了阮言初一眼,赶紧起身跑了。
  阮言初摸摸鼻子,也有点心虚,抱着账本和笔墨,趁着薛延不注意,也从后院溜走了。
  薛延环视大堂一圈,就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一只粘了半根面条的空碗。
  薛延又饿又气,掐腰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骂,“一对小兔崽子……”
  上午时候虽没与赵员外谈成生意,但是薛延也受了些启发,脑子里朦朦胧胧对未来有了个方向,只是思路迟迟理不清,乱糟糟如同一团乱麻,让他心烦意乱。加上今年的天气特别热,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潮湿黏腻的,稍微一动便就是一身的汗,薛延只吃了个鸡蛋黄儿,清儿给喂了楼下的鸭子,而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
  胡安和极为愧疚,还以为是自己抢了薛延的面给他气成了这样,一边腹诽薛延怎么年纪越大越小心眼,一边想方设法哄他高兴。
  薛延不吃饭,胡安和就带着阮言初大街小巷给他买果子吃,光是鸭梨就买了两三斤,樱桃青枣更是一箩筐,最后巴巴捧到薛延面前的时候,把薛延都给逗笑了。
  胡安和扭扭捏捏地说,“唉呀,你就别再恼了,不就是一碗面,不至于的,你看,我们都给你赔不是了。”
  阮言初也跟着道,“姐夫,你不要生气了。”
  “……”薛延说,“什么面?”脑子里混混沌沌塞满东西一整日,早上时候发生那个小插曲,他早就给忘了。现在看着这两人排排站在他面前诚恳认错,薛延揉揉额角,觉得头又大了一圈。
  胡安和说,“老薛,你就别装了,台阶都递过去了,求求你快下来吧,我们忙活半日,好累了。”
  阮言初垂眼看着脚尖,不敢接胡安和的这个话。
  “……”薛延张张嘴,本欲说什么,但看着胡安和愁苦的表情,还是把疑问咽下去,无奈道,“算了。”
  闻言,两人俱都高兴起来,一前一后走了。
  门轻轻被合上,脚步声渐远,薛延看着那冒尖儿的一篮子花绿水果,默默反思着,他在这俩人的眼里,到底是有多幼稚,多恶劣,多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
  想了一天理不清楚头绪,薛延干脆放弃,拎着那一篮果子回了家。
  阿梨已经将晚饭做好,因着天头热,太暖的东西吃不下,她只做了两道菜。一道小葱拌豆腐,还有一道是蒸茄子拌豆瓣酱,配上高粱米水饭。
  都是下饭的菜,吃起来一点也不难咽,薛延一日没胃口,回家闻着菜香后终于觉着饿,连着扒了两碗。
  晚上没了太阳,虽然地皮的热气仍在,但到底比白日强了太多,再加上院中的凉风,也不算太让人难以忍受。葡萄架子已经长得很茂密了,绿油油的叶片瞧着鲜翠欲滴,薛延搬了把藤椅到架子底下,又冲了个冷水澡,只穿着中衣窝在藤椅里,手里拿着胡安和送他的大鸭梨,惬意地吹风乘凉。
  阮言初独自在屋里温书,点了盏小灯,灯光透过窗纸照到院子里,还有半弦明月,并不觉得暗。
  阿梨天生体凉,夏日里总算得着好处,她一点都不觉得热,反而神采奕奕,有心思到厨房里捣鼓小点心。冯氏不会做她那些精巧的东西,坐在门槛上边纳鞋底边陪着她。
  阿梨把薛延带回来的樱桃都挑出来洗干净,去蒂去核,再加入白糖腌上半个时辰,等樱桃出汁之后,再加水和冰糖,不断搅拌熬制,直到锅里的樱桃酱都变得粘稠,用勺子搅的时候觉着费力了,便可以出锅。
  樱桃酱偏甜,不配上些主食很难单独吃,阿梨把酱盛出来放到干净的小瓷坛里,又转身去找面粉和牛乳。
  牛乳是冯氏每日都要去东边的养牛人家里挤的,以前在薛府的时候,夫人姨娘怀了孩子,都要喝这个,冯氏便也上了心,到处去给阿梨寻。今日的牛乳有些多,阿梨没喝完,还剩下小半斤,便都拿来做牛乳小馒头。
  又忙活半晌,总算出了成品。馒头很小,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又软又香,奶味极浓。阿梨想了想,把馒头切成片,再舀一勺樱桃酱上去抹匀,小心吃一口,竟惊喜觉着味道不错。
  冯氏也尝了口,赞叹道,“我们家阿梨的手可真巧!”
  薛延躺在院里头几乎快要睡着,是被阿梨的馒头片给香醒的,他略微睁眼,阿梨笑了下,撕下一片塞到他嘴里。
  薛延慢吞吞嚼了两下,彻底清醒过来,起身坐直了腰,眼睛亮亮问,“还有吗?”
  阿梨把盘子都塞到他手里,笑盈盈说,“有许多呢。”
  阿梨另装出一些送到弟弟房里,而后坐到薛延身边,和冯氏一起边吃边唠家常。阿黄仰着肚皮倒在一边,让风把肚子上的软毛吹得东倒西歪。小院夜话的时光太惬意,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深夜。
  薛延白日时候的沉闷也一扫而空,胳膊搭在阿梨肩上,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眼看着露水都要起了,风却还是温吞吞的,冯氏叹了口气道,“老人说,夏天越热,冬日就越冷,看今年这时节,冬日里还不知要冷成什么样子,待再过几日,要趁着煤炭便宜,多买一些了。”
  本就是普通一句闲聊,薛延听在耳中,心头却猛地一跳,“嘶”了一声。
  阿梨奇怪看着他的反应,问,“怎么了?”
  薛延抿着唇,眼里神情变换,最后忽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找胡安和!”
  冯氏问,“你做什么去?”
  薛延回头道,“我与他商量要搬家的事。”
  这想法薛延早和冯氏与阿梨说过,两人不觉得意外,但还是觉得他大半夜要出去的举动匪夷所思。
  阿梨站起身唤住他道,“薛延,你明日再去!这都多晚了,等你到那,人家小夫妻都睡了,这不是讨人嫌嘛。”
  阿梨这么一说,薛延才想起来,胡安和已经不再是那个孤家寡人,总是找借口来家里蹭饭的小胡了,他现在娶了娘子,还是个不怎么好惹的娘子。
  薛延停住脚,不知怎么,忽然有些怅然若失。
  晚上睡觉前,阿梨坐在炕上铺被子,想起那会薛延的反常举动,抬脸问了句,“你刚才要去找胡安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薛延道,“我明日想与他一起去宁安一趟,看房子。”
  阿梨讶异,“怎么这么急?”
  薛延说,“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阿梨笑了,问,“什么商机呐?”
  薛延正色道,“趁着冬日,发一笔棉服财。”


第84章 章八十四
  第二日; 薛延早早便就赶去了胡家; 胡安和刚醒没多久,正在吃饭。
  他在屋门口支了一张小桌子,慢吞吞地喝稀粥; 右手里拿着豆腐皮儿卷的半截葱白; 一副食不下咽样子,病恹恹。
  韦翠娘又气又心疼; 恶狠狠地数落他; “又着凉,又着凉; 和上次生病才过去几天,你是五岁小儿吗?觉着热就踢被子,你怎么不去跳河。”
  胡安和委委屈屈地抱着碗,埋头不说话。
  韦翠娘骂了一通也觉得累了; 剥了瓣白蒜扔到他面前,道; “大蒜驱寒,你吃点。”
  胡安和不乐意,梗着脖子道,“我不爱这味道,我不吃。”
  韦翠娘恼怒; 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蹙眉道,“我问最后一遍; 你到底吃不吃?”
  胡安和对入口之物挑剔得很,难得连着硬气两次,语气却是弱了三分,嘟囔说,“我不吃!”
  韦翠娘冷笑一声,直接掰开他的嘴,捏着那瓣蒜就堵了进去,而后指着他鼻子道,“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把你的那堆书全都扔到鸡窝里去!”
  蒜味直冲脑门,那股子辛辣之气让胡安和眼泪都要流下来,但他不敢再造次,只得默默忍着,嚼碎都没来得及,生生吞了进去。韦翠娘点点头,总算满意,将碗筷收起来送去厨房,而后指着他身后道,“等你呢。”
  胡安和莫名其妙回过头,看见薛延正站在门口,只是那表情实在一言难尽。
  胡安和鼻子一酸,唤了声,“薛延!”
  隔了老远,但薛延还是能隐约闻着那股子味道,他别开头,在鼻子底下扇了两下,也不愿和他多说了,开门见山道,“备两匹马,待会咱们去一趟宁安。”
  胡安和诧异道,“宁安?”
  这可不是近地方,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五六天。但薛延也不像玩笑的样子,胡安和愣了瞬,隐约猜到他是想做什么,随即正色道,“好!”
  两人轻装上路,连换洗衣裳都没拿,只带了钱。
  十月为初冬,十一月份便就是该需要穿袄子的时节了,现在六月份,离那时不过五个月,时间紧急,容不得磨蹭。薛延做事果决利落,一拖再拖不是他性格,宁安与陇县路途遥远,经不起几次折腾,这次前去,他便就准备将店铺与住所全都定下来。
  直到晚上时候找了个小客栈投宿,胡安和才终于知道薛延到底想要做什么。
  简而言之只有三个字——闯名号。
  胡安和咯嘣咯嘣嚼着花生米,还有点懵,不解问,“名号是什么?”
  薛延问,“你听过凤德轩吗?”
  胡安和说,“当然知道,那可是京城的老字号,做的首饰无一不精,能拿到一根凤德轩的定制簪子,都够那些贵家小姐们炫耀半个月了。”
  薛延说,“这就是名号。凤德轩的首饰,七香阁的酱菜,同盛和的靴子……你听说这个名字了,便就打心眼里相信,这首饰酱菜和靴子都是上乘的好物件,是买不了吃亏的,穿上吃上会觉得有面子。这店的名字,便就能代表它的地位,足够响当当。这回明白了吗?”
  胡安和怔怔问,“你是说,咱们也要开一个这样的店子?”
  薛延点头,胡安和想了想,又道,“可是那些店,可都已经近百年了,咱们能做到吗?”
  薛延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始于垒土,咱们要是不去尝试,就肯定做不到。”
  一听这话,胡安和也兴奋起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眼睛亮亮道,“若是等以后,咱们真的也成了凤德轩、七香阁那样的大名号,将店子开去五湖四海,那岂不是每日坐在家里就能数着钱了?”
  薛延眯眼瞧着他,笑着说,“你不是总以读书人不染铜臭气自居吗,什么时候也钻进钱眼儿里了?”
  说完,他喝一口茶,继续道,“咱们以往赚钱,无论是开酒楼,或者卖粮食,都是一时的兴盛,做不长久的。酒楼再好,也只是在陇县一带,无法声名远播,粮食赚得再多,明年也会失了机遇。做生意,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斧子,今日摆梳子明日卖花瓶,就算你长了一张巧嘴能把死人说活,赚得也就只是那几把梳子几个花瓶的钱。你得盯着一个行当,把它做精做专,打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来,这样的话,客人才会源源不绝。而商人若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便就算是成功了。”
  胡安和甚为赞同,狠狠拍了下薛延的肩膀道,“老薛,你怎么眼光这么长远,讲的这么在理!”他搓搓手,饭也没心情吃了,心潮澎湃看着薛延道,“那咱们要怎么做?”
  薛延说,“到宁安去买个铺子。”
  胡安和问,“然后呢?”
  薛延说,“然后开店。”
  “……”胡安和咽了口唾沫,“这就完了?”
  薛延拧眉看他,“那你还想怎么样?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想做长久之事是急不得的,先把底子打好,至于以后,慢慢谋划再说。”
  胡安和点点头,又问,“那咱们做什么生意?”
  “成衣铺子,量体裁衣。”
  看着胡安和讶异表情,薛延捻了捻手指,笑着解释道,“如今天气燥热,粮食又稀缺,所有人的注意都被这两样给夺去了,市面上反季节的物件价格一降再降,棉花已经从原来的三文一斤变成了两文不到。我曾与你说过多次,生意场上讲究的八字箴言便就是‘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如今棉花便就是那被弃之物,我们低价收购回来,待冬日时候人们又需要了,抛售出去,赚取其中差价。”
  胡安和本还未薛延踏足从未涉及领域而觉得惊讶,但现听了这一番话,又觉他说得可真对。他想了想,仍有一点不解,踌躇问道,“既然是卖棉花,为什么还要开成衣铺子呢?”
  做棉花生意与成衣生意所需的本钱差距巨大,他们手头有两千多两银子,在陇县算是富甲一方,但若放到宁安,那便就泯然于众人了。且成衣生意竞争激烈,宁安里头少说也得有一百余家成衣店,数得上名号的也得十几家,很难在其中崭露头角。
  薛延的回答极为精炼,淡淡道,“因为成衣更有价值。”
  棉花只是一时之物,但衣裳却可以四季都卖。宁安百姓手中普遍宽裕,穿着上除了追求便宜,更要追求新颖好看、结实耐用。成衣这一市场,若是做的好了,利润不可小觑。
  胡安和难得聪明,立时便就懂了他的意思,抚掌道,“好!”
  薛延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今年冬日便就是个好时节。论人脉与钱财雄厚,咱们比不过那些老店,但并非希望全无。若是咱们的棉花和棉服质量上乘,价格又便宜,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便就有机会能杀出一条血路!先把名气打出来,以后再找新的方向突围。”
  胡安和点头,斟了两杯茶,递给薛延一杯,而后掷地有声道,“为了以后的财源滚滚,咱们以茶代酒,干了这杯!”
  薛延笑起来,抬手与他碰杯,颔首道,“好!”
  商机失不再得,两人不敢耽搁,到了宁安后便就马不停蹄地寻找合适的铺子与住所,薛延趁着空闲时候骑马将整个宁安绕了一圈,数清了宁安共有成衣店一百三十二家,其中颇有声望的为二十五家,最顶尖则有三家。
  他到那二十五家店里,每家都转了一圈,服饰样式各有千秋,但总的来说,仍旧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相似之处甚多。
  薛延心中暗暗有了计算,也更有了些把握。
  两人在宁安停留五日,最后终于选择了一处铺子,位于宁安第二大的街道,长乐街的街口。这位置是真的不错,每日人流来来往往,算得上繁华。铺子也不小,长三丈半,宽为四丈,极为宽敞明亮。
  只是价钱也是贵得令人咂舌,若是买下,要一千四百两银子,比起陇县的酒楼的五百两,这算是天价了。
  薛延与胡安和商量一下,还是决定买下,只是不一次性付全款,留下欠条,以后按月还钱。
  薛延不租房子,一是怕房东在契约到期之后坐地起价,二是怕房东不再续租。房子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买下的好,就算钱多了点,好歹安定。再者说,这钱也不是被花掉了,换个方式继续陪在你身边而已。
  薛延赚钱的时候分文必争,但花钱的时候,又好似个败家子。
  又过两日,薛延与胡安和又看中了两个相邻的小宅子,不怎么大,却也都要三四百两。这么左右一折腾,刚到手没几天的钱,还没捂热乎,就又全都花出去了。
  胡安和蹲在路边啃馒头,迎着风小声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地契和房契都是我的,钱没跑。而且说不定以后的生意就红火了呢,早晚能赚回来的,再说了,这房子地段这么好,万一就涨价了……”
  六月初拿的主意,六月底便就已经将房子全都落实好,住处的家具之类也已经备齐。薛延看着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能住人了,便就回了陇县将阿梨与冯氏给接了过来。
  至于酒楼,便就交由胡魁文打理,薛延也不指望那个能赚多少钱了,不亏本便就成。永安与陇县相距太远,没办法鱼与熊掌兼得,只好舍弃一部分。
  阿梨的肚子已经快要七个月,饶是她体型纤细,看起来也鼓鼓的像个西瓜,走起路来都有些费力。但开了新店,还是在宁安,阿梨觉着高兴,精神头竟分外充足。
  店面的修缮全是按着阿梨的意思,薛延觉着,来买衣裳的大多是女人家,就该按女人的眼光来做摆设,他自己实在是没那个本事把店铺弄得好看吸引人。
  阿梨干活不嫌累,事无巨细都要考虑清楚,细节也不肯放过,薛延怕她磕着碰着,每日鸭子一样跟在她身后,唠唠叨叨的,手不敢松开她的胳膊,弄得阿梨都有点烦他。
  又折腾了一个多月,天气稍微转凉了,店面终于修缮完。
  若说这店面有什么极为惊艳之处,倒也不是,但看起来极为整洁干净,一眼便就能扫出一个大概。入门便是茶座,店面宽敞明亮,衣裳的样子用钩子挂起来,按着价钱归类,悬于各面墙壁之上,布匹按颜色归类,规整地摆在桌子上。与一般成衣店把衣裳布匹都藏在账台后面不同,阿梨将所有东西都大方展示出来,格外引人注目。
  此外,店里还摆了不少应季的花儿,各种颜色都有,走进屋里便就能闻到花香盈盈。
  店的名字叫——织衣巷。


第85章 章八十五
  宁安的房价贵; 到底是富裕地方; 几乎寸土寸金,饶是如此,薛延买的屋子仍旧带着小院子。
  冯氏和阿梨都习惯了小院里的生活; 种些花草养些鸡鸭; 比冷冰冰的几间瓦房要看着有烟火气的多,若是蓦的失了房前的院子; 她俩定也会失去许多乐趣。
  所以在挑房子的时候; 薛延几乎毫不思索地就定了这间,即便多花了近二百两银子。
  胡安和的房子与薛家相邻; 也带了个小院儿,但夫妻两个都不会侍弄,干脆扒了中间的那堵矮墙,将两个院子打通了; 全交给阿梨和冯氏看管。这样一来,倒是比在陇县时候还要宽敞得多。
  店面已经装缮好; 也挂上了牌匾,最麻烦的事情已经解决,剩下的便就容易许多——寻货源,找绣娘。
  薛延心里放松不少,还有了心思帮着做家务了。
  吃过晚饭之后; 阿梨边坐在炕上绣给孩子穿的小虎头鞋,边看着薛延收拾屋子。
  虎头鞋外观就像只花哨的小老虎,按老一辈的传统; 小孩子都要有一双的,看着好看,穿着也舒服,因着做成了虎头的样子,说是还能驱鬼辟邪。
  做鞋的第一步,是打袼褙,所谓袼褙,就是鞋底的雏形,要将碎布一层层地用浆糊粘起来,抹得平平整整的,晒干了便就能纳鞋底。浆糊是晚饭时候就一起熬好的,又稠又黏,闻起来有股子面疙瘩的香。
  阿梨取了块平整的木板放在桌上,一边慢条斯理地粘布条,一边听薛延絮絮叨叨骂阿黄。她现在能听见几乎三成的声音,就算看不见说话人的嘴唇,也能模糊地辨别出来话音,何况薛延几乎是在吼。
  “老子再说最后一遍,你赶紧给我滚开!”
  阿黄眨眨眼睛,仍旧叼着薛延的衣摆,不为所动。
  它没皮没脸,好了伤疤转眼就忘了疼,薛延出门那段时间,每日都是它陪着阿梨,把阿梨哄得高高兴兴的,薛延念着它的好,也温柔许多,没事还给喂饭喂水顺顺毛。阿黄得着甜头了,便就把当初薛延是怎么教训它的事情给忘得干干净净,又敢和薛延撒泼耍赖了。
  它刚吃完饭,觉得撑,想活动着消消食,但自己又懒得动,看着薛延扫地便就有了鬼主意,嘴巴咬着人家的衣摆,不费吹灰之力就跟着绕屋子转了一圈。薛延忍了它半晌,实在受不了,回头照着它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阿黄尖叫一声,拖着沉重的屁股颠颠地跑出去找冯氏。
  阿梨摇头笑笑,抬脸瞧了薛延一眼,没说话。
  薛延把手里的扫帚往墙角一甩,叉着腰与阿梨告状,愤愤道,“你的兔子太不听话,把我衣裳都要咬破了!”
  阿梨往袼褙上又刷了层浆糊,“嗯”了声,柔声道,“明日再给你做一身新的,成了吧?”
  薛延说,“不行。我刚收拾屋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它还作弄我,只做身衣裳怎么够。”
  阿梨配合着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薛延笑了,腆着脸凑到她身边,单膝跪在炕上,说,“你亲亲我,我就原谅你。”
  阿梨把小刷子放回浆糊碗里,歪头看着薛延,“亲哪里?”
  薛延用手背蹭蹭自己左脸,贴得离她更近一点,指了指道,“这里就行。”
  阿梨弯唇,说,“你闭上眼。”
  薛延听话地阖上眼皮儿,翘首等着,但过了好半晌,也没见她亲过来。耳边声音窸窸窣窣,薛延又等好久,实在等不及了,偷偷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却瞧见阿梨正在挑布头,他“嘶”了声,拍了拍桌子,问,“你骗我?”
  阿梨努努唇,抱着肚子换了个姿势,幽幽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薛延被气笑了,抱着臂问,“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咯?”
  阿梨笑眯眯的,“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桌上一盏蜡烛,火光明亮亮,把阿梨的脸颊照得更加圆润莹白,薛延本就没生气,再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连装都装不出来了,凑过去冲着她的脸颊狠狠嘬了一口,又冲着阿梨的肚子恶狠狠道,“瞧你娘亲多坏!”
  说完,他又更将动作放轻几分,揉了两下道,“乖,让爹爹摸摸脸儿。”
  阿梨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搡着薛延下地,无奈道,“扫地去罢!”
  薛延又磨蹭了好半天,终于肯下去。
  他心不在焉地扫着地,眼睛却透过半开的窗户盯着院外,叨叨着与阿梨说话,“这院子还是太小了,我以后定要给你买个大宅子,三进三出那种,里头还要有个小荷塘。只是屋子太大不方便打扫,那就再买几个丫鬟,侯在一边伺候你。”
  阿梨说,“我不要丫鬟。”
  薛延应着道,“成,那咱们不买,我伺候你。”
  阿梨哭笑不得,甩了块碎布到他身上,小声道,“就不该要你闲下来,废话这样多,你先将地扫扫干净罢!”
  被训了通,薛延仍旧乐滋滋的,听着阿梨的吩咐将桌角柜门都仔细地擦了一遍,弄得整个屋子都齐齐整整的,这才放心。
  阿梨有孕,肚子大的弯腰都费些劲儿,薛延不敢让她收拾屋子,冯氏年纪大了,还是长辈,让她弄也不合适,只得薛延亲力亲为。店的招牌虽然上好了,但是还有一堆杂事等着他去做,过了今日便又忙起来,只有把屋子弄好了,阿梨住着舒服了,薛延才能放心地出门。
  第二日,薛延早早带着胡安和去染坊瞧布匹。
  成衣店一是卖布,二是卖衣裳。在周朝,没有哪个女儿家不会女工,不论手艺好坏,做件像样衣裳都是不成问题的,但成衣店仍旧有其存在的价值。
  一是因其量身定做,成衣店所做出的的衣裳,绣工花样都更精细,穿着更舒服好看,那些女工不太好的姑娘家,若是出席些大的场合,自己的衣裳穿不出手,便就得去成衣店定做。二则是款式新颖,没有哪个姑娘不爱美,尤其是手头宽绰,不差那几件衣裳钱的。成衣店的衣裳花样更新,更漂亮,女孩子们总会更多留意,若是哪家店画出了新奇漂亮的图样,那是要被抢破了头的。
  绣娘一事由冯氏把持,薛延不喜和女子打交道,也不懂绣品好坏,胡安和与韦翠娘也均是不懂,只好请冯氏去寻。
  大多数成衣店的绣娘都是出于宁安有名的那几家绣坊,绣娘们接了活便做,不专门为一家店做衣裳,有时候甚至会接四五家不同成衣店的生意。绣娘们的手艺确实是好,但这样赶工下来,做的东西虽不算次品,却也失了特色,看起来平平无奇。
  冯氏连着半月去宁安乡郊的那些小村庄里寻绣工顶尖的姑娘,给她们找好的绣娘教习女工,再邀请她们为店里做衣裳,酬金丰厚,唯有一条不得违反,便就是学成之后不可为其他成衣店做活儿。两者订立契约,再到官府去备案,便就不怕再有接私活的现象出现了。
  薛延一直坚信要想做好一件生意,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是基本,对于成衣店来说,拥有自己的风格则是重中之重。但现在一切刚刚起步,说这事还为之过早,要慢慢摸索才是。
  布匹一事很好敲定,没过几日,绣娘也请得够多了,店面终于能开张。
  宁安果真是大地方,街上一日路过的人数比陇县要多三倍有余。新店开张,为了阔名气,薛延几乎不遗余力,他不信“好酒不怕巷子深”那一套,若是有什么好东西,就得大大方方地展示出去看,得让人清楚地瞧见你的好,知道你哪里好,若是等着客人都闻味儿进来,岂不是要猴年马月。
  他不想等,也不需等,招揽顾客一事,从来都是薛延的强项。
  书写带着开张消息的纸条到处发放,这已经是老生常谈的技巧了,且这个方法只能让人家知道有你这个店,怎么才能将人吸引进来呢?薛延的方法简单直接,却又极其迎附女子的心思——送东西。
  而且不能随便送,既不能让自己亏本,也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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