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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皇姐初长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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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有道理。”直接把我的计划都说出来了。
  元梓筠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制造出血腥场面。
  一场闹剧之后,他们各自心不在焉地坐回了宴席之上。
  素雪郡主肠子都悔青了,她哪里想到长公主竟然躲在人群之中,她就这样将自己的名字在元梓筠的候选名单上划掉了。还得感谢长公主不追究自己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的大恩大德。
  她摸着自己红肿的脸,想起自己以前叫君王哥哥也没被掌嘴,不过是叫长公主为姐姐就被打成这样,顿时委屈起来。
  那个书生也没有行礼,怎么长公主就容得下?自己好歹也能算的上长公主的半个妹妹,竟然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
  先帝在之时,素雪郡主的父亲信王因为战功显赫故而被封为异姓王,算得上先帝的半个兄弟,所以那素雪郡主便称呼元梓文为哥哥,那语气十分甜腻,可是面对其他人却是一副刁蛮骄纵的模样。
  她自幼在信王的封地长大,信王极其宠爱她,也就导致了她跋扈嚣张的性格。
  可是在元梓筠面前,她自然不敢造次,暂且不说她身在皇宫,更重要的是这昭仪之位……本来她还想着自己和元梓文比较亲近,可是眼下她得罪了长公主,也只能闭上自己的嘴祈求她宽宏大量了。
  素雪郡主将头埋在一堆食物之中,偶尔悄悄地抬眼瞥向长公主。
  元梓筠坐在首席上,拿着笔墨记录着什么,在座的宾客们都屏住呼吸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猜测着长公主是否在甄选入宫的人选。
  这一餐饭吃得大家是心惊胆战,怕吃太多不雅观给长公主留下不好的印象,又怕吃得太多是不给皇家面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为难得紧。
  而那些王孙公子也生怕被长公主看上了,一个个小心谨慎的,不敢多看长公主一眼。
  倒是有几个胆大的想巴结上长公主,眼神时不时地朝她瞟去,却看长公主身旁号称要做她男宠的墨从安,颀长的身躯端坐在桌前喝酒,他们多看长公主一眼,那人的酒盏就沉重地砸下来,伴随着如同钩子斜斜地朝他们刺来。
  他们一哆嗦酒水溅了一手,将视线移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墨从安不过是一介书生。
  长公主浑然不觉,只是好奇地看着底下这些女子,一个个小脸拿着小手帕擦着樱桃小嘴,满脸纠结的模样。唯独角落里一个女子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长公主觉得这个女子甚好,心思单纯。
  只是看她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看上去才十五岁左右,实在是不忍心将她引入这皇宫里,而其他人又城府太深,千方百计地想要索取荣华富贵,若是引入宫中,说不定会招来祸端。
  仔细想来,她才明白这选妃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啊。
  她这心什么时候这么柔软了呢,又或是在见到战争的残酷的时候,才更不忍心破坏那些美好的事物。
  元梓筠自嘲地摇了摇头,忽而撞上一双眸子,那里面没什么神采,却似乎含着洞悉一切的眼神。元梓筠看过去,那人端庄地坐在那儿,如同寒梅秋菊散发着幽韵冷香。
  小桃顺着长公主的视线看到了丞相府的千金,也在心中叹了句不凡,不愧是帝师的女儿,知殿下恐怕有几分中意此人,便凑到殿下耳边说了这女子的身份。
  元梓筠点点头,在手中的帖子上只写下了一人的名字。
  而另一张废纸掉到了小桃的脚边,她捡了起来,只见上面画了一只大大的乌龟,中间写着,墨泽二字。
  泽,便是墨从安的名。


  ☆、七个长公主

  感情之前元梓筠在写写画画是做这么幼稚的举动,小桃还以为她是在拿着小本本记仇。
  最后宾客散尽,杯盘狼藉,可是元梓文都没有来。
  天气有点冷了,虽是温暖的阳光,却也夹杂着几缕寒风。
  小桃将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主子身上,元梓筠性意阑珊地支着腮帮,却看到墨从安眼神迷离,碎发粘在额头之上,有几分凌乱之美,白嫩的鼻头上渗出几颗汗珠儿来,脸颊微红,像是那冰冷的雪莲一刹那沾染了颜色,忽而乱红飞过。他敛着眼睑,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在脸颊上打下小小的阴影,上面似乎还挂着一颗泪珠儿。
  元梓筠见过墨从安的模样,从未失态过一分一毫,曾经的装醉、落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又何曾露出这样的模样来呢。难道,这才是他喝醉的样子吗?
  墨从安的侍从想要将他带回府,他却死死地拽住桌子,像是孩童一般,那副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只见他甩开侍从,拿起桌上的一壶酒径直走到元梓筠面前。
  原来,他喝醉了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跌跌撞撞的走路,而是每一步都轻浮得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那酒凑到长公主面前,墨从安睁开眼有些傻气地笑了起来,道,“这酒是微臣偷来的,喝吧。”
  那双眸子虽只睁开了一半,却有流光溢彩在其中流转,元梓筠哑然失笑,顺着他说,“这皇宫里的酒本公主想喝就喝,根本就用不着你偷啊。”
  “是啊,用不着了。”他喃喃自语,身子摇晃着。
  元梓筠身上的披风往下滑了一点,她用手往上拽了拽,看到醉酒的墨从安,指尖顿了顿,随即将披风拽了下来像是照顾孩子一样披在他身上,还细心地为他系上带子。
  墨从安很高,元梓筠虽然不矮,却也只到他的下巴处,她一抬头,就看见墨从安少有地这般看着自己。
  他一向看着所有人都像是看着没有生命的物品,纵然对她有些许不同,也似乎在眸子前笼罩着一层薄纱,论谁也看不清真实的他。可是此刻,元梓筠被他那毫不遮掩的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脸红心跳。
  若是旁人这般流氓,恐怕早已经消失在了长公主的视线范围之内。可偏偏这人是不同的,可不同在哪里,她却说不上来。
  他突然笑了,“公主,微臣这次……可是真的醉了啊。”
  元梓筠往后退了一步,愈发觉得墨从安是个戏精。“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公主就可以随便怎么处置微臣了啊。”墨从安歪着头笑。
  元梓筠双手环胸转身侧对着他,“本公主可从来不欺负弱者。”
  “公主,其实有件事微臣一直没有跟你坦白。”墨从安揪了揪头发,“其实……其实……公主命硬克夫的传言都是因为微臣。”
  元梓筠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
  “微臣妒忌他们,所以……”
  元梓筠不可置信:“所以你残忍地杀害了他们?”
  墨从安打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嗝,摇摇手道:“不,微臣只是跟他们说……”
  他指着自己半晌不说话,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得,挠了挠头,“我是不是喝醉了?”
  “你没喝醉,你先跟我说,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元梓筠哄骗似得开口。
  “不,喝醉了就要回家。”墨从安好像在催眠自己,一直重复这句话。
  “喝醉了就要回家。”
  墨从安在原地绕着圈子,像是在找什么,可是绕了几圈突然很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颗颗滚烫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渗出来,看得元梓筠手足无措。她抬手招那侍卫,“还不将你们大人送回去。”
  “遵命。”说着便上前扶着墨从安,却被墨从安拂开,他死死抱着大殿里的一根柱子,神志不清地说,“你走开,呜呜呜。”
  元梓筠没想到喝醉了的墨从安竟然如此失态,难不成今天就让他抱一晚上的柱子?
  她尽量语气轻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这对她来说还真是个难题,所以那副笨拙的模样一点都不温柔,倒像是要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你不是要回家吗?他认识回家的路,让他带你回去好不好?”
  元梓筠忍不住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墨从安也不知道听清楚没有,突然乖巧的像一只小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过来我告诉你。”
  元梓筠好奇地把耳朵凑过去,他温润的嘴唇突然粘上了她的脸庞,软软的触感随即消失,随即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每一个字随着湿润的水汽都像是要往她的耳朵里钻。
  “梓筠。”
  “此生,非卿不娶。”
  墨从安的嘴角漫出一丝傻笑。
  刹那间,元梓筠耳旁好像突然寂静无声,除去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发出的无规律的咚咚声。
  肢体僵硬,无法思考。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能自如。
  待到她终于反应过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火烧火燎的,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元梓筠将墨从安的双手锁在身后,一个大力引得墨从安疼得又哭了起来,他挣扎着哭喊着,“呜呜呜,我疼……”
  元梓筠感受到他身体里一丝内力也无,顿时松开了手。原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
  或许也不普通,毕竟敢对长公主耍流氓的人除了他再没有旁人。
  长公主环顾四周,那些原本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视线突然消失,众人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毕竟他们还想多活一会儿。
  元梓筠终究是无奈地看着墨从安。
  长公主耍得了枪,弄得了鞭,杀得了敌军,终究是对付不了书生模样的流氓。
  冷风拂过元梓筠的脸庞,带来初春的一丝寒意。
  长公主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恼怒还是无奈,终究是让那侍卫赶紧带了墨从安出宫。
  至于今日的事情,若是有胆子那些奴婢便泄露出去试一试。
  天色渐晚,元梓筠心思有点乱,她一转身却看到小桃伸着脑袋往殿外看。
  元梓筠不禁好奇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小桃回头道:“皇上总不会不记得您的生辰。”
  元梓筠刚想不屑地翻白眼,却听到殿外“皇上驾到”的声音。
  她在跪倒的一片奴婢面前看过去那人,今日他着了一件玄色衣袍,上方用金线绣着祥龙的图案,头戴金镶暖玉制成的束发冠,整个人显得高大精神,眉间带着些微笑意。
  元梓筠的眼前不禁浮现墨从安白衣的模样,下一瞬就被她甩出脑海。
  自己当真是魔怔了。
  她拿起手边的一张纸,站起来走到君王面前,“你来得正好,这入宫的名单我已经写好了,你自己看看罢。”
  那薄薄的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元梓文的手上,他疑惑地接过,娟丽的字迹跃然其上。
  “戚桃言,墨从安。”
  翻来覆去也就这两个名字,向来聪慧的君王一时没看懂这是何意,“你把墨从安的名字写上去作甚?”
  “当然得写上去了,墨从安那个祸害你还是赶紧收了吧。可别来招惹我。”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以至于微不可闻。
  “什么?”元梓文不知道皇姐这又是作的什么妖。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对墨从安可比对后宫那些妃子好多了,这才如了你的愿。”元梓筠微微一笑,分明像是在问,“你看我是不是对你特别好啊?”
  元梓文无奈扶额,想说什么却又淹没在喉咙里。最后才想起来自己来的正事,从随从的手中接过来一个木匣子交到元梓筠手里。
  木匣子看起来平淡无奇,她刚要打开,元梓文的手却掰过她的脸打量先前受伤的那处,如今已然恢复如初。
  “这才是女子该有的脸。”
  元梓筠翻了个白眼,道:“谁说女子就该有那姣好的容颜?只有弱者才会将容貌作为安身立命之本。”
  君王笑了,“好好好,是朕错了。”
  元梓筠脸一偏,挣脱了元梓文的桎梏,她打开木匣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只发簪,她向来对这种华而不实的配饰没什么兴趣,于是随便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了。
  元梓文皱眉,“皇姐不喜欢?”
  “喜欢,喜欢。”
  君王明显听出她言语之中的敷衍,但他没有在意,而是衣袖一拂坐在一旁道,“即是朕赏赐的东西,便要在朕面前戴上。”
  姐弟之间的气氛在此刻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元梓筠抬头摆出一个笑容,眼底却是几分敌对。
  元梓文丝毫没有介意,修长的手指从木匣子里拿过发簪,元梓筠想要拒绝,头很不配合地远离他的手,却不知这男人怎得如此强横,另一只手拉近她的脑袋,将发簪成功地戴在了她的头上。
  元梓筠想,这个画风不对,能不能将之前那个被自己欺负得呜呜叫喊的皇弟还给自己。
  似乎每一次他们的见面都一点不太愉快。
  这一次亦然。
  元梓文知道,他离开景蕴殿之后,这根发簪就不会乖乖地躺在皇姐的头上了。但是他不知道也不会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踏出景蕴宫,那发簪就被她扔进了木匣子里,元梓筠命小桃将这与那些公子送的礼物堆在一起。
  若是旁人这般对待圣恩,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元梓筠不以为然,若是让他知道也好,还能让他憋屈憋屈。

  ☆、八个长公主

  元梓筠因为多年行军打战的原因,睡眠很浅,即使到了安全的皇宫,半夜有时也会突然惊醒。
  寂静的午夜里耳边突然一阵躁动,她警觉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只见窗外掠过一个黑影。
  “谁?”她一声喝道。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的风声。
  元梓筠快速地套了件衣裳就从窗子那里跳了出去,然而外面一丝身影也无。
  长公主房间里的异动惊动了在门口守夜的婢女,敲了会儿门却久无人应。她恐公主出事,慌忙地推门而入,点了蜡烛,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床上被褥杂乱。
  公主该不会被人掳去了吧。
  不一会儿,景蕴宫已然灯火通明,婢女们惊慌失措地奔走起来,小桃也被惊醒,问那婢女,“怎么回事?”
  “长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小桃惊呼。
  凭长公主的武功,又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掳走长公主比那登天还要难。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公主自己离开的。
  可是这大半夜的,公主为何无故离开?即便这件事怪异,小桃也知道,长公主定有自己的盘算。
  小桃怕这件事惊动其他宫里的人,遂命令宫里的婢女莫要再叫喊奔走,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不要动。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小桃转身,看到长公主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宫里的人都以为您失踪了。”
  小桃又见她穿着那单薄的中衣,只是随意地披了件外套,随即命令身旁婢女,“速去拿件厚实一点的披风来。”
  元梓筠想到刚才她追了出去之后,分明捕捉到了那个黑影,却在刹那间又消失在自己面前。那人似乎来无影去无踪,竟然在这皇宫里穿梭自如。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那群婢女命令道,“大家去看看宫里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婢女去了之后只剩下小桃一个人,她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置若罔闻,只是脑海里那黑色身影,披散头发,元梓筠突然抬眼。
  小桃见主子不说话,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面似乎波涛汹涌。
  不一会儿婢女禀告道:“公主,这宫里什么都没有丢失,唯独昨日宴席里那群公子送的礼物丢了几件。”
  元梓筠一惊,第一句话便是问,“可有皇上赏赐的那支发簪?”
  婢女颤颤巍巍地答道:“有。”
  元梓筠的眉头紧蹙,这人也颇为胆大了些,悄无声息不易察觉也就罢了,竟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卷走了几件财物。若说这财物除了梓文送的那支簪子也并无珍贵之物,倒入了这神人的眼?
  元梓筠沉吟片刻问道,“具体都丢了哪些东西?”
  昨日宴席那些礼物都被侍女一个不落地打点记录,如今一对,少了四件礼物。
  元梓筠查看了送礼物的人,也没察觉到有什么蹊跷之处。
  元梓筠有些看不透,难道这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贼,卷几件物件就跑路?
  不对,进到皇宫里就为了偷几个破烂玩意,还真是……有病啊。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交给小桃调查,然而那日潜伏在景蕴宫里的暗卫,竟然没有一个察觉那人的来临。
  这样一个人,如果真的心有歹意,恐怕如今的皇宫就不会似此时的这般平和了。
  元梓筠突然眯眼,难道是……他?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他怎么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因为那人的易容术,完全可以冒充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而不被察觉。
  那人啊。
  元梓筠的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还真是怀念呢。
  景蕴宫里进了贼的消息竟不胫而走,过了几日皇宫里便是人尽皆知。有人说那贼是觊觎长公主的美貌,有人说是为了皇帝赠送给公主的礼物。
  守卫皇宫的将军倒是捏了一把冷汗,皇城进了贼人他竟然一无所知,若不是宫中流传,他还真不知道前几日有这档子事。
  他想请罪,可皇帝看起来似乎一无所知的模样,看他的眼神也是稀松平常,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有去。他猜想,宫中那么多侍卫都没有发现,甚至那天晚上一丝风声也无,也许仅仅是流言呢。
  众人也就更加笃定君王对长公主,一丝情谊也无。不管流言是否,陛下竟没有过问。毕竟众人周知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传到耳目众多的君王的耳朵里。
  然而人后,元梓文却坐在月阳殿里气笑了。
  这人竟然避开了自己圈养的暗卫,又同时避开了景蕴宫附近的暗卫,甚至连元梓筠都没有将他抓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而那贼最后却只带走了四件礼物,偏偏连同自己那件。
  难道那人知道,自己送梓筠的这根簪子并不普通?
  的确,他知道,皇姐最最不喜欢的便是戴在头上的那些物件。她常年习武,自然最讨厌这等华贵却增加自身负担的东西。可那根发簪上,镶着一颗黑珍珠,他赠与她,便是要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如果有一日遇到危险,那珍珠兴许可以保住她一命。
  可他终究是记得宫中他们不和的传闻,筹划许久的计划不可半途而废,便铸就了一根看似华贵,却对皇室来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根簪子,并强制元梓筠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没想到,竟有贼人窃取,而且是在暗卫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
  他不怪罪那将军,便是要天下人以为,流言只是流言,若是君王都重视起来,那流言便成了事实。
  元梓文拍案而起,感觉有一股气憋在胸口,又不得不压下。
  “陛下,光禄大夫求见。”周越知陛下心情不美,故而只在门外通报。
  他也知道,元梓文纵然谁都不愿意见,也是愿意见墨从安的。
  果然,里面传来元梓文冰冷的声音,“宣。”
  周越小心翼翼地将殿门打开,退至一旁,墨从安倒是仍旧是一副淡然模样,绣着红梅的白色靴子拂过白衣跨了进去,只见君王正端坐着,一只手握紧成拳按在桌案上,眉间萦绕着白雪皑皑,果然如那周公公所说,陛下今日心情确实不美。只是这张与以往不同的臭脸,做戏做得像极了。
  故而他无畏无惧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
  元梓文命周越关上殿门,一下子大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殿内有些许昏暗,墨从安边点上蜡烛边问道:“不知陛下为何事烦忧?”
  元梓文反问道:“难道还从安不曾听说吗?”
  墨从安皱眉,以往梓文见自己都是笑脸相迎,今日哪怕在无人处也是这样一副少有的冷漠模样。温暖的烛光下,他的脸庞泛着沉重的金色,可是眼底一丝暖意也无。墨从安一向没什么波澜的一双眼霎那之间划过一丝心虚,“陛下是指皇宫进贼的事情吗?”
  元梓文愁眉不解,“正是。”
  “从安那日喝醉,不记得自己喝醉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
  君王疑惑抬头。却见墨从安抿了抿唇,“微臣发现,皇宫里丢失的那几件东西居然无故到了微臣的府上。”
  元梓文脸彻底黑了,他没说话,心里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用眼神示意着墨从安接着说。
  “微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什么歹人想要将这件事情嫁祸与我?”
  元梓文到底是明白过来,冷笑,“从安做书生久了,就不记得自己原来是有武功的吗?你觉得除了你还有哪个歹人能够躲避所有的暗卫?”
  墨从安沉默了好久,颇有些委屈的模样,最后憋出来一句,“喝酒误事。”
  他一向喝酒知道分寸,绝不会让自己乱了心神,因为一来他酒品非常地差,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二来是因为他酒醒了之后醉酒时做的事情就会被他忘记得一干二净。
  喝酒误事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那日,不知是不是酒的问题,他喝了两口就有点微醺。也正因为如此,那日情感外露得过于厉害。
  元梓文摇头,“朕还道怎么会有如此嚣张的贼。”
  墨从安摸了摸鼻子,不敢看君王的脸,“那日酒奇怪得很,刚沾了点便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如今想来……那定不是普通的酒水。我听师傅说过,这世上有一物融入酒水当中,可让人神志不清,像极了醉酒时的模样。我从未见过此物,故而当时并未分辨出。现在看来,真正的歹人是想要我犯下大错,彻底失去皇上您的喜爱。”
  元梓文勾了勾唇,“那就让他们如愿。”


  ☆、九个长公主

  朝堂之上,众人低着头不敢多言。
  皆是因为前些日子皇宫里出了贼,而那被盗去的几件物品竟一一在墨从安府上搜了出来。
  君王方才将那几件丢失的物品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面前,眼神阴鸷冰冷,“墨从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群臣还以为君王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可没想到,他会私下调查。
  说来也是,这件事若是不调查清楚,皇室的威严何在?
  墨从安跪在朝堂中央,“皇上明鉴,微臣只是个弱质书生,如何能潜入皇宫盗取礼物?”
  “哦?”元梓文嘴角擒着冷笑,“那你倒是跟朕好好说说,这些个东西是自己长了腿跑到你府上的不成?”
  墨从安的头磕在冰冷的地上,“定是有人嫁祸与我,还望陛下能够明察秋毫。”
  “好一个明察秋毫。”元梓文低头玩味地看着那人,“你倒是以为自己真的是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你倒以为朕就无缘无故地就派暗卫去你府上搜查不成?你倒以为朕是傻子一样就任由你糊弄?”
  每一个问句像是越来越重的锤子狠狠地敲击在地板上,即使是旁观的臣子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震。
  墨从安无话可说。
  元梓文将一块玉石拿在手中摆弄着,“你看看这块在景蕴宫找到的玉石,像不像爱卿平时佩戴的那一块?”
  群臣心里顿时明朗。
  可墨从安却抬起倔强纯净的眸子,“从安不会武功,这件事不是从安所为,从安甚是冤枉。”
  “够了!”君王衣袖一拂,那手中的玉脱离,落在墨从安面前摔了个粉碎,“休要狡辩,将墨从安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丞相大人都没反应过来给自己昔日的学生求情,瞠目结舌地看着墨从安被拖了下去。
  君王变了啊。
  没想到的是,被拖着的墨从安并不狼狈,他薄唇轻启:“昏君。”
  这二字清清楚楚地在大殿回荡,众人惊恐,就连丞相大人都不敢替墨从安求情,只希望自己能够找到墨从安并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证据。
  只是这证据他自然是找不到的,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墨从安做的嘛。
  这场戏根本就是天衣无缝。
  君王听到昏君二字,徒然站了起来,眼睛微眯了起来,看着墨从安被带离,那眼神就想锋利的刀,看得群臣毛骨悚然。
  “墨从安一案就交给张旭,务必要严刑拷打,让他交代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张旭愣了一下,随即接旨。
  丞相这心里一咯噔,心道:“完了。”
  这张旭是朝廷中最不作为的,最喜欢阿谀奉承,同时为官腐败。他和苏有学是一伍。这墨从安落在他手里,下场不堪设想。
  元梓文明明知道如此,却依旧这样决定,这不是故意将墨从安送上绝路吗?
  至于皇宫里出了贼,他自然不信墨从安做的出来这件事,不说他不会武功,再说他一身浩然正气,绝对不会是那偷鸡摸狗、不忠不义之人。
  如今的君王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变得太过于看重自己屁股底下的皇位。
  “陛下。”丞相站了出来,刚要开口,就听到元梓文打断他,“丞相休要为墨从安求情。”
  丞相生生地闭嘴,退回了原处,心里为墨从安担心着。
  早朝就这么散了。
  过了大半日消息传到了景蕴宫。
  元梓文正在月阳殿用晚膳,听到外面一阵骚乱就知道是自家皇姐来了。
  他抬眼望去,元梓筠直接闯了进来,“皇姐何事匆匆忙忙?”
  元梓筠质问他:“那墨从安根本不会武功,而且那玉佩我根本没在景蕴宫发现,难道皇上是故意将脏水泼在他身上的不成?”
  “皇姐说笑了,朕怎么会将脏水泼在臣子身上呢?再说皇姐为何如此在意那墨从安?他不过是个腐朽书生,整日在你面前讨嫌,如今这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么?”元梓文笑得温和。
  “这完全是两回事。”元梓筠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觉得为何会如此在意那墨从安是不是被冤枉的,不过即使是多管闲事,她也没有做错。
  她还想说什么,元梓文却阻止了她,“皇姐莫要多言。这墨从安的罪朕还就治定了。之前皇姐说最是讨厌书生,如今管的什么闲事?若是皇姐真对这人有几分意思,朕便免了他的罪,将他赏给你做王妃。”
  元梓筠一听,想到平日里如同高岭之花清冷的墨从安,只觉得那人在皇弟口中受到了玷污,下意识地阻止皇弟继续说下去,“那我便不再多管闲事。”
  她转身欲走,听到元梓文徒然冰冷的声音,“皇姐可知道窥探帝踪是重罪?”
  元梓筠脚步一顿,脸上神色一紧,随即装作没有听见,抬脚迈出月阳殿。
  然而回到景蕴宫心里已是一片冰凉,元梓文便是在警告她,莫要派小桃去窥探他的行程。纵然她对宫中规矩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便也是知道梓文这样的口气代表着什么。
  “方才梓文对我说窥探帝踪是重罪。”
  小桃一顿。
  其实平日元梓筠从未让她窥探帝踪,她只是忍不住,忍不住看那人一眼,即使她知道,她和君王是云泥之别。
  “小桃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犯。”
  如果不可能,就应该趁早断了这份念想,也好过越陷越深。
  元梓筠没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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