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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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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几分惊恐的看着与其交手的小兵,他明白,是自己轻敌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兵的身手这么的狠厉,看似招招要取他性命,却每一招又留了三分,让自己被刀伤,却不至于致命。
  他早已看出了这小兵的意图,是不想让自己这么容易的死去。也猜到了必然是为了泄恨,那就只能够是为了李西隅。
  “你和李西隅什么关系?”娄奇台问。
  兵败被杀这是常事,在於城被攻破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自刎谢罪的准备,所以在蒋衡带人围住府衙的时候,他未能重出去,便横到自刎。
  而这小兵却拦住,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死的艰难。
  栗蔚云没有回答,手中的刀却如毒蛇一样缠上娄奇台,刀再次的从他后背划过,从肩头滑到背心,一道刺痛,他知道那又是一道长长的血口。
  虽然上战场受伤是家常便饭,每次身上几十处伤口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这一次却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因为每一道伤几乎都是取了他七成的命一般。
  如今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当面前的小兵一刀从腰间刺过,他再也撑不住身体单膝跪在地上,勉励的撑着身子没有完全的倒下。
  栗蔚云也住了手,看着刚刚两人混战的地方,四处血迹斑斑,虽然有自己留下的,但更多的是娄奇台的。
  他身上的几十处伤口都在不断的朝外涌着血,就算是现在不在与其交手,要不了多久,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你和李西隅到底什么关系?”娄奇台声音也虚弱了许多。
  他不信那是因为两国交兵而产生的仇恨,他看得出这小兵眼中悲痛欲绝的眼神,感受到她刀法中的阴狠和仇恨。
  这绝不是一个士兵对其将领的敬重而产生感情。
  蒋衡自然心中也是怀疑的,就是周围围困的士兵也因为娄奇台的追问而疑惑的看向栗蔚云。
  按理说,这个栗姑娘从没有见过李二将军,怎么可能会为了李二将军这么的拼命?如说是仰慕,那仰慕李二将军的姑娘多了去了,可没一个如此。
  栗蔚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道:“李将军是我大周的战将,你可以杀,但是不能辱。”
  在为兄长整理遗容遗体的时候,看到兄长身上那些伤口,他无法去想象当时是怎样的画面,兄长是背负怎样的痛苦和屈辱。
  她怎么能够不恨。
  “你是个姑娘。”娄奇台听出来面前人的声线,这不是男儿的声音。
  栗蔚云没有回应。
  娄奇台脑中却想到几年前境安军中的那个女将军,的确是一代巾帼,但是后来被周皇立为皇后,两年前畏罪自杀了。
  那个女将军,他见过一面,但绝对不是面前的这个姑娘。
  身体的疼痛,鲜血的流失,让他身子越来越弱,几乎撑不住。
  “蔚云,便让他为国尽忠,不可再辱杀。”
  栗蔚云瞥了眼淮宁王,目光阴冷的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娄奇台。若是可能她必然是想让娄奇台受尽屈辱而死,但是她也知道,若是如此,必然是激起赤戎将士和百姓对大周的仇恨。
  於城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攻破,便是因为此人对大周将领的侮辱和虐杀,她理智上自然是不会重蹈覆辙。
  她深吸了几口气,精神稍稍的放松下来,感觉到刚刚被娄奇台伤的几掌如今割肉断骨一般的疼痛难忍,面色也便的有些苍白。
  淮宁王立即的扶住她,然后请蒋衡善后,便带着栗蔚云离开。
  短短三日,於城血流成河,城中横尸遍布,空气中弥漫的全是血腥或烧焦的气味。
  栗蔚云骑马穿城而过,看着街道两边的尸体,虽然是经过简单的处理,但是那一张张狰狞怨恨的眼睛却还是盯着她。
  她冷冷的扫过,她相信若是当初耿州城破,遭受屠戮的便是大周的百姓,战争自古如此,没有什么值得同情。
  穿过於城后,赤戎便没有其他重要的关隘,高元徵率领境安军一路所向披靡。栗蔚云也伤的不轻,淮宁王没有让她再到前面,留在了后方的大营中养伤。
  娄奇台毕竟功力醇厚,栗蔚云伤的不轻,加之仇恨淡去,原本支撑的意志单薄,身体就更加的不支。已经过去了几日依旧是脸色苍白,身体隐隐的疼痛,虽然勉强的可以骑马,断然是不能够再动刀动枪了。
  数日后,身体好了一切,她便没有再留在大营内休息,而是继续担任起军中斥候的职责。
  几个月前因为廉驰在探查敌情,刺探消息方便颇有才干,便暂时的让她统领一部分的斥候,收集和分析情报。这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带着属下的人为大军探查敌情。
  如今她身体好了许多,自然不愿意尸位素餐。虽然当初入军的时候,她的心思是成为一名主将阵前杀敌,但是因为种种的原因,最后她却又回到了轻羽营,且做了斥候长。
  虽然不能够与敌人刀枪拼杀,但是为大军探知敌情扫清情路,重要性不亚于披甲上阵。
  月余,十万的境安军直逼赤戎帝都。而此时的赤戎帝除了数万的禁卫军已经再无外援。
  高元徵派人前去劝降,两日后,赤戎皇帝素衣率领百官出城归降。
  境安军还在赤戎帝都安排这次受降的事宜,在赤戎帝都盘桓了一段时间,淮宁王知道她心中记挂李西隅,斥候也不是少她不可,便向高元徵说明了先扶李二将军灵柩回国。高元徵没有阻拦,淮宁王带着栗蔚云先返回於城。
  於城留了一部分大周军,此时的李西隅已经收敛入棺。
  栗蔚云为李西隅祭拜之后,便带着他的灵柩回耿州。
  赤戎的事情自然有高元徵等一干的率将处理,她也相信他们会处理的很好,她无需记挂。
  在回城的路上,她听到了从境安军中传来的消息。境安军进入赤戎帝都的时候,赤戎国舅和禁军副统领带着太子逃出帝都前往赤戎北境,境安军虽然派出一部分去追捕,奈何半道却遇到了赤戎残余军士和北境军的阻扰。赤戎太子下落不明。
  而此时的舒龙国也侵占了赤戎西部的大片疆域,大周与舒龙商谈了半月,最后赤戎南部的疆域,一般归入大周版图,另一半则划入了舒龙国。
  此时陛下来旨意。数日后,赤戎皇族和朝中大员被俘虏带回大周。
  李西隅的事情高元徵早在於城的时候便已经上奏皇帝,他本是心中忐忑。虽然当年李家案发的时候,李西隅在世人的心中已经死了,并没有被牵连进去,甚至陛下还给予追封。但是那是在陛下知道他死了之后故意做出来给天下人看得。可李西隅这三年还依然的活着,甚至是身在赤戎军中。
  高元徵再折子里尽量的说李西隅在此次的两国交兵中立下的功劳,从谜城到埋伏,再到每一次的赤戎主力遭受境安军的袭击,他希望能够保留李西隅死后的哀荣。毕竟他在面对家破人亡的时候还能够一片赤心为国,让人怎么动容。
  他也猜想陛下不会太过为难,一来李西隅已经彻底的死了,二来他的确是立下了功劳,如今境安军中的将士无一不知,若是陛下处理不当必然会引起赤戎将士的愤懑,甚至让天下的将士寒心。
  但是如今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恒王,也不是刚登基时候的陛下,情绪不稳定,喜怒无常,他已经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好在最后陛下并没有让人寒心,言李家之罪与李西隅并无关联,李西隅为国捐躯功莫大焉,追封忠勇侯。
  栗蔚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一阵冷笑。那个人从来不吝啬对于一个死人活着一个对他毫无威胁之人的奖赏。
  兄长并无子嗣,但凡兄长还留有一点血脉,他就不会如此的宽仁。
  回到耿州的时候,已经深秋,万木萧条,北风中似乎还吹来了血腥和硝烟的味道。
  她与其他护着灵柩回来的将士戴孝而行。
  耿州的百姓有些事提前得知了灵柩中之人,纷纷前来祭拜。对于他们来说,李家的案子他们并不深知,但是境安军将士是守护他们家园的战士,明国公和李二将军都是为国战死。
  扶灵停在了耿州的府衙,此时便有许多当地的百姓前来吊念祭拜。
  开始有一些人栗蔚云并不觉得奇怪,后来百姓多了,栗蔚云便产生了怀疑,后来才得知是淮宁王放出了消息。说李二将军立下的功劳,最后惨死,如今被追封等等事情,让原本还有些忌惮祭拜会和李家的案子牵扯的人,此时也都放下心来。
  在耿州停灵三日,淮宁王便准备带着李西隅的灵柩回京安葬,在一队将士护送灵柩出了耿州城不远,忽然见到了前面一匹马奔驰而来,马上之人一身素服。
  在队伍的前面停了下来,众将士这才看清来人,一张刀疤纵横的小脸,看着有几分恐怖,他们其中有人已经知道了来者的身份,是境安军女营中的疤女,心中存了几分好奇。
  淮宁王疑惑的看着疤女,见她翻身下马,一步步如踩在烙铁之上一般艰难的走来,心中泛起了一丝怀疑,朝身边的栗蔚云望去。
  栗蔚云眼中哀痛,泪水溢出,淮宁王此时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她在京城中查到了明国公养女李乐青并未有前往北疆,看来是来了此处。
  只是面前这个容貌尽毁的女子,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如此坚韧的活了下来。
  他立即的示意队伍停下来。
  疤女走到灵柩跟前扑了上去,抱着灵柩放声大哭,嘶声裂肺,肝肠寸断,周围的将士也无不动容。


第206章 心动
  耿州城外旷野的秋风已经有了冬日的寒气,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这两日就要有一场大雪。
  耿州的风雪来的总是那么的早,天地之间寒风瑟瑟,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雪鹰的的长啸,近处便只有疤女剜心的痛苦。
  四周的将士并不知道这个疤女与李西隅有什么关系,心中都产生几分疑惑,但是如此的场景,谁都不敢去问。
  栗蔚云走上前,轻轻的扶着疤女,在她耳边轻声的劝慰。
  她很想哭,泪水在眼眶内打转,但是她却已经哭不出来。这些天该流的泪她都已经流完了,已经没有那么的悲痛了。
  疤女哭着哭着便已经昏了过去,栗蔚云见此看向了一旁的淮宁王。
  淮宁王知道疤女的名义上是流放到军中的营女,他是没有权利将人给带走的,但是送回去,这必然不是栗蔚云所愿。
  他踟蹰了片刻道:“带上吧,瞧着她应该是对李二将军也是敬重非常,就让她送李二将军一程,离开耿州境的时候,再让她回去。”
  栗蔚云便将她扶上了后面的一辆乘着货物的马车上。
  灵车行驶的很慢,两日后的傍晚才递到耿州界,他们便就地的安营扎寨。
  栗蔚云见疤女甚至呆呆的跪在灵柩前烧纸,这两日她一句话也不说,即便是她主动的安慰劝说,她也不开口,除了哭就是发呆,似乎整个人都好似失了魂魄。
  她清楚乐清对于二兄的感情,在他们兄妹四人中,长兄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子,即便是回到了京城,也是很忙,加之长兄平日内严肃一些,很少与他们玩笑。
  她虽然对乐清很是疼爱,会玩闹在一起,但是共同的话题很少,毕竟她关注的更多的是军中的事情,乐清对此并不熟稔,唯独二兄和她最是亲近。
  二兄为人随性洒脱,对她与乐清两个妹妹更是疼爱无比,小时候她们犯了错误,不是挨父亲母亲的训斥就是要挨长兄的训斥,唯独二兄每次都是护着她们,或者是帮着她们一起瞒着父母和长兄。不知道为他们担了多少罪名,尤其是对乐清。
  她曾经还抱怨二兄偏心,但是二兄说她从小学武,就是爱了父亲和长兄的责罚也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但是乐清年纪最小身子骨又弱,要多疼疼。
  后来长大了一些,几年前回到京城的时候,母亲正在为二兄张罗婚事。她偶然间发现了乐清对于二兄并非是兄妹之情,已经有男女爱慕的情谊。只是她心中清楚父亲母亲是不会答应的。
  这么多年来父亲母亲已经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即便他们没有血缘,也已经成为了乱伦。何况二兄对乐清并无此意。
  当时乐清也不过是豆蔻年纪,她心想过了几年年纪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的。但是随后父兄上了战场,二兄也就没有再回来,李家遭遇变故,谁又会去在意这些儿女情长。
  如今看着她这几日来的憔悴消磨,这件事情才再次的慢慢浮现,乐清至今对于二兄还是放不下。
  此时的将士们在帐外守卫,账内只有她们,栗蔚云走到跟前低声的劝道:“清儿,先去休息吧。”
  李乐清没有反应,依旧是继续的烧着冥纸。
  “你我这般的伤心断肠,除了无法让二兄泉下不能安心,已经毫无意义。二兄往日最是疼你,他不想看你为她这般悲痛。二兄的仇已经报了,赤戎也为此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我们都别再悲伤了,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李乐清依旧是神情呆呆。
  栗蔚云安慰劝说了好一阵,李乐清跪坐着,好似根本没有听进去,又好似听进去了却根本不想回应。
  栗蔚云没有再强行的劝她,看着她只是仅仅两人便已经消瘦无比的身子,她叹了声道:“我去给你端些吃的来。”
  当栗蔚云从外面端着食物回来的时候,却见到了李乐清瘫倒在地,她忙放下盘子走过去,这才看到李乐清衣袍下的血迹,和身侧的匕首,脖颈处的那一道长长的疤痕处,血已经停止了流动。
  “清儿。”她一把紧紧的抱着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的李乐清,多日来她以为已经流干的眼泪再次的涌上来。
  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低低的唤着李乐清的名字,信痛如刀绞。
  兄妹四人,如今,真的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本想着回到京城安葬好二兄便回境安军想办法救乐清离开女营,带她回京,甚至想过请青囊帮她医治脸上的伤疤。
  她想过以后为李家洗刷冤屈后,或她相依为命,或为她寻一个好人家。
  可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知道此刻她才明白乐清为什么从流放北疆的途中出逃,为什么要来到境安军,为什么要毁去容貌。她始终忽略了,她对二兄的爱意。
  她比她、比任何人都不相信二兄战死,她要亲自的来边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今,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人没了。
  栗蔚云抱着李乐清压抑的哭着,一遍遍的唤着乐清的名字。
  在外面的侍卫察觉到了里面情况不对,当走进帐子见到面前的情景,顿时被惊住,立即的去禀报了淮宁王。
  当淮宁王赶来的时候,见到栗蔚云抱着李乐清泪流满面,他忍不住眼中一阵温热。
  他不知道李乐清对于李西隅的感情,但是他知道这对栗蔚云来说无异于锥心之痛。
  接连失去两个至亲的人,他隐隐的担心,怕栗蔚云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最后淮宁王写了一封信派了一个亲兵送回境安军,而他自己做主让栗蔚云带着李乐清的灵棺一起回京。
  启程的当日,耿州阴了几日的天空终于落雪,天地之间一片安静,雪花一层一层的轻柔落在两幅棺木之上,好似在抚慰里面的人,让他们睡的更安详。
  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寒冬腊月,京城的天空也飘起了大雪,白茫茫一片,纯净无比。
  京城虽然有一些听闻了李西隅事迹的官员或者百姓前来凭吊,但终究不似耿州一带。
  京城的安闲富贵之都,官员个个都是玲珑心,陛下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猜出七八十种可能,个个谨慎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百姓几代没有经历过战争离苦,没有见过兵荒马乱,在他们的心中将士虽然是崇敬的,但是也是遥不可及的,不会真切的感受到他们存在的意义。
  凭吊最多的,是那些武将子弟和江湖侠士,其次便是读书人。
  栗蔚云心中生出一阵怅惘,但她清楚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淮宁王请旨后,将李西隅按照国侯的规制厚葬于李家祖坟,而李乐清则是葬在祖坟旁边的区域,那里安葬的多是无人收骨祭扫的李家家将。
  栗蔚云这是回来后第一次走进李家的祖坟,可以不受任何猜忌的来祭拜父母,虽然她依旧不能够以李桑榆的身份。
  看着父母坟墓后面另一侧的墓碑上的名字,他走了过去,在墓前屈膝跪下。
  这是李东隅夫妇的坟墓,没有立墓碑的人,但是无论是谁,她心中明白,那个人是相信自己长兄是冤枉的,否则他绝不会让自己的长兄入李家的祖坟。
  淮宁王陪着栗蔚云,看着她一直都是面容悲切,却自始至终没有再落一滴泪。
  她也跟着栗蔚云祭拜了明国公夫妇和李东隅。
  栗蔚云呆了许久,她又太多的话想和他们说,最终却一个字没有说出口。
  黄昏时分,天又再次的飘起了雪花,远处的侍卫走上来给淮宁王撑伞。淮宁王接过伞,便让他们都退回去。
  他朝栗蔚云的身前走了两步,为她撑着伞。
  栗蔚云也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一座座的墓碑,这里多少的忠魂,更是有无数李家的子孙埋骨边疆,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想着那些在流放的途中客死他乡的族人,她心头便是一阵阵的刺痛。
  淮宁王在一旁小心的劝慰,良久,栗蔚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淮宁王一眼,转身朝回走。
  淮宁王立即的跟了上去。
  离开李家的祖坟在上马车之前,栗蔚云再次的回望了一眼。
  坐在马车内,她神色淡淡的看着窗外飘落的细小雪花。也许是伤心太久了吧,也许大悲大喜后,已经看得淡了,她现在心里竟然很平静,没有太多的悲伤了。
  淮宁王将一个小手炉塞到她的怀中:“暖暖,你的伤害没有好的彻底呢。”
  栗蔚云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暖炉,淡淡的道了句:“谢谢。”
  她被娄奇台重伤后没有几日便是奔波,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并没有完全的康复,耿州的时候,李乐清殉情,她再次的大悲受了刺激。从耿州回京的一路上,她更是没有一日好好的休息,身体和心里两重的折磨,伤势虽然不妨碍平日行止,却终究没有痊愈。
  淮宁王也顺着窗户朝外面看了眼,暗暗的叹了口气。
  回到淮宁王府,栗蔚云便先回了她暂时在淮宁王府居住的客院。此时天已经黑了。
  她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简单的喝了几口汤,便休息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次日的午后,侍女立即的前来伺候洗漱,并有一个侍女端来了午膳,她的确是饥肠辘辘。
  午饭后,她站在廊下看着院中的景色,如今已是正月,大年刚过,正是相互走动拜年的时候。她听身边侍女说今年胥王回京,淮宁王去拜会胥王了,估计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她嗯了声,快两年了,她没有听到关于胥王的任何消息,淮宁王给她写了那么多封信,似乎从未有提到过一次,不知道现在如何,希望他能够过的好吧。
  她心情有些郁郁,便举步朝王府的花园走去,早上听说花园的梅花开的正艳,她也就去看看,散散心。她自己知道不能够一直这么的消沉下去。
  刚到后花园,便听到了里面有说笑的声音,她绕过一段游廊便瞧见远处的几株梅树下站着几个侍女,在她们中间的是一位身材修长清瘦的身影,一双净白的素手正轻摘一朵梅花,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笑颜如花。
  此时一个侍女瞧见了她过来对那女子低语,女子便朝她这边看过来,然后笑容盈盈的走来。
  “栗姑娘,你醒了。”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婉转动听,好似暖流从心间缓缓流过。
  “梅姑娘。”栗蔚云也迎了上去,欠身一礼。
  梅骨伸手拉着她,温柔的笑道:“这些日子我不便去打扰你,今日表哥不在府中,我本想着携你出来赏梅散心的,去你院子的时候你还在休息,料想你是这段时间疲惫,所以就没有扰你休息。你现在过来正好,与我一起逛逛这园子。”
  栗蔚云礼貌的笑了笑,她刚刚醒来的时候的确听侍女说道了梅骨过去,只吩咐好好的伺候,便离开了。
  梅骨拉着她在园子里一边逛着一边介绍后花园和说着王府内的一些事情,更多的便是关于淮宁王。
  虽然她的语气淡淡的,但是栗蔚云却能够看出她在说道淮宁王的时候眼中的热切光芒,心下也是了然的。
  梅骨算着年纪已过双十,若是想要许个好人家,有淮宁王在,也不是找不到合适般配的,何况还有没老爷夫妇在,自然会帮她张罗的,但是如今还待字闺中,她的心思栗蔚云能懂,淮宁王和梅老爷夫妇自然也明白。
  可是不知为何忽然心中有些烦闷,甚至有一丝酸酸的。
  栗蔚云看了眼花园,倒是种了不少的梅树,她瞥了眼身旁的梅骨,淡淡的笑了笑。
  “梅姑娘很喜欢梅花呢?”
  梅骨伸手折了一节梅枝笑道:“其实对于梅花我倒是没有特别的喜欢,只是喜欢梅的品性,父亲当年为我取名也正是寄托这样的心思。”
  栗蔚云笑着点点头,梅家被流放虞县十年,梅骨能够坚强的活着,也的确是对得起父亲的寄托。
  此时听到了假山后面有孩子的嬉笑声,紧接着便跑出来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栗蔚云一眼认出来正是梅慎之子梅松。


第207章 选择
  梅松瞧见了栗蔚云后,顿了下,立即的收起了刚刚的顽劣,微微的垂首走了过来,拱手作揖一礼:“见过栗姑娘。”
  栗蔚云倒是有些意外,和梅松在王府内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之前他都是躲在一侧一句话不说,从没哟这次如此的知礼。
  她笑着点头道:“梅少爷今日也是来赏梅的?”
  梅松抬头朝梅骨看了眼,规矩的回道:“是。早上便听先生说花园里的梅花开的正好,因上午有功课,所以这会儿得空过来。不想栗姑娘和姐姐也在,松儿刚刚顽劣,扰了你们。”
  栗蔚云对着梅骨笑了笑,哄着梅松道:“没有。”
  此时梅骨却是对梅松身后两个小厮吩咐他们将梅松陪梅松先到别出。
  看着梅松似乎暗暗的松了口气,栗蔚云觉得好笑。自己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见到她竟然这么的紧张,以前可没有见他如此。
  梅骨似乎看出她心思一般,笑着对她解释道:“你这次刚入王府的时候,松儿就觉得看着你眼熟,昨日更是忍不住问了婶婶,才知道曾经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只是这孩子有点腼腆,又有些怕生,话不好说出口,不过今日瞧见他的神情,心里头是记着你的恩情的。”
  栗蔚云回头再次的望去,梅松已经带着两个小厮转过回廊不见了,她心中觉得这孩子倒是有意思。
  “不过举手之劳,当年你与梅夫人已经谢过,不必一直记挂。”
  梅骨笑道:“还是那句话,你觉得是举手之劳,我们确觉得恩重如山,是要铭记于心的。”
  栗蔚云也不与她争论了这些。
  从花园离开的时候已经申时初,栗蔚云和梅骨道了别后便径自的回自己的小院。
  在花园逛了一圈,心中倒是稍稍的轻松一些。
  刚回到小院,侍女便过来禀告顾姑娘过来探望。
  顾盼儿她这几日也不过只是匆匆见过一面,一句话没有说上。说来她与顾盼儿并无任何的往来。
  她放下手中拿拔出鞘准备擦拭的短刀,便让侍女请顾盼儿进来。
  听到顾盼儿,她脑海中还是会不由的浮现出在虞县顾盼儿在马车上对她微笑的面容,回忆起罗小姐对她下药的事情。
  这种下作的手段,想必对于顾盼儿来说应该也算是稀疏平常的。
  淮宁王离开虞县的时候,身边除了小西便只带了顾盼儿,若说淮宁王对此人毫无私情她是不信的,若说顾盼儿没有别的想法,她自然更加不信。
  若是当初罗小姐下药得手,凭着罗小姐鲁莽单纯的性子,很容易就会让淮宁王知道是其所为,一石二鸟倒是很不错。
  顾盼儿身着一身桃色的斗篷,进了门之后,侍女便上前伺候解了下来。
  顾盼儿笑颜如花的走上前来,微微的欠身一礼:“栗姑娘。”
  栗蔚云也起身回了一礼,然后请她落座。
  顾盼儿目光在她面上打量了一圈,淡淡的笑着道:“栗姑娘这几日又清减了不少,精神也憔悴了,难怪今早殿下出门的时候吩咐我过来多陪陪你。”
  栗蔚云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顾盼儿。
  顾盼儿笑着道:“上午本是要过来看望你的,奈何你还在休息,午后见你在花园里与梅姑娘说话,瞧着你心情比前两日好了些,想必是梅姑娘开解的功劳。”
  栗蔚云笑了笑,只是道了声谢,便没有多说话。
  她本就不是一个善于与人聊天的人,特别是与顾盼儿这样且又不是熟悉的人。
  顾盼儿察觉出她的冷淡,心里头大致也猜出了缘由。
  当年在虞县的时候,她在从一位恩客的府邸会画舫的时候,马车中的侍女说瞧见了外面住在秦小爷家中的姑娘,她便探头朝外看去,正见到栗蔚云,同时也瞥见了站在二楼窗台前的罗小姐。因为毕竟不相识,她只是微笑并未有停车打声招呼。
  随后她便听到了栗姑娘遇险的事情,紧接着便是传出是因为罗小姐嫉妒心作祟,所以心狠手辣的要除掉栗姑娘。
  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毕竟罗小姐那样莽撞的性子做事从来都不计较后果的,况且此前和栗姑娘已经有了好几次的激烈冲突,即便是这次下死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她当时还是震惊的,因为以道歉为借口骗取栗蔚云信任,然后又对栗蔚云下药,甚至还意欲毁了栗蔚云的清白,并且取她性命,这不可能是罗小姐能够想出来的方法。
  按照罗小姐直率鲁莽的心思,她最多是收买一些人除掉栗蔚云,哪怕是最后毁尸灭迹都可能,但是绝不会是提前用毒。
  在罗小姐被牵连进去的时候,她暗中派人去查此事,才得知到前因后果。
  可是这一切栗蔚云并不知道,在她的思想中,肯定是认为这种卑劣的手段只有自己这种出身风尘的女子才会使用。
  但是栗蔚云虽然心中如此的想她,却从来不提当年的事情,让她甚至都不知如何的开口去为自己变白。
  两年前栗蔚云来王府的时候对她便是冷冷淡淡的,她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的感知了,如今更是如此,她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丝的畏惧。
  这两年她和梅骨在王府中表面上和和气气,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背地里是如何的恐怕整个王府除了淮宁王皆是知道的。
  可偏偏梅骨是淮宁王的表妹,素来人前人后都是温婉贤淑的模样,即便是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别说是男人即便是女人也动几分怜惜。府中的下人也是巴结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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