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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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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惊骇,不敢迟疑转身朝里面跑去禀报,旁边的一个弟子立即的上前接过重伤的絮儿。再有一个弟子带着他们去前堂。
  栗父疾步从跨院厢房赶来,给他撑伞的弟子被他甩在身后好几步。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云儿怎么了?”人没进门,惊慌害怕的声音已经传来。
  絮儿跪着哭道“姑娘和石少爷被人掳走了,姑娘说他们是赤戎人,朝西城门方向去……”呜呜的大哭起来。
  栗父瞥了眼旁边一身湿透的高景圭,点头道“多谢。”
  转身吩咐身侧的谷雨带上一些弟子跟他出门。
  “栗馆主,晚辈与你同去。”高景圭立即上前一步请示。
  栗父迟疑了下,打量了眼高景圭,看来他对自己女儿还是上心的,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他点了下头,转身出门。
  ……
  栗蔚云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一间帐篷内。外面天已经暗了,帐门前两个火把在风中吹的呜呜响。帐篷内的两盏油灯因着外面的夜风吹动,忽明忽暗。
  她动了下自己一侧被压麻的胳膊腿,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反绑,胳肘努力的撑着,借助身后的木柱跪坐起身,转头四下看了眼,不见石博的身影。
  她打量了眼帐篷,门帘上是一对狼头,这里是赤戎驻扎在边境的天狼军军营。
  自从当年赤戎从大周掠夺西北十三州,他们便驻扎在此,如一匹天狼对大周虎视眈眈,与大周的境安军对峙了几十年。这几十年间,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役发生过无数次,各有胜负。
  去年的一场交兵,赤戎大败,境安军也元气大伤。自己父亲在此战中重伤,二兄李西隅至今依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感到胳膊腿已经从麻木中缓过来,她用力挣了下,绳索捆绑的很紧,无法挣脱。
  她四下巡视也寻不到锋利可以割开绳索的东西,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接着是一串脚步声。
  进来是一位身着将领盔甲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身后跟着几个士兵,看着像是其属下亲兵。瞧着将领和那个被杀的低阶将官六七分相似的五官,栗蔚云也明白他们为何抓她来此。
  柴副将黑着一张脸,让原本就严肃的脸看起来更加的凶神恶煞。
  他大跨两步走到栗蔚云的身前,抬起一脚踹在她肩头,将她掀翻在地。
  栗蔚云疼的咬紧牙关,皱紧眉头。
  “贱丫头!”
  柴副将一把抓起她的衣领将她提跪坐起来,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双颊,迫使她对上他凶恶的嘴脸。
  “姿色不错,把你活埋给我二弟陪葬便宜了你,若你不是个姑娘,非将你剁碎了。”
  栗蔚云闻言背后的手紧紧的攥着,忍着怒气问“我兄长呢?”
  “那小子早剁碎喂狼了。”
  栗蔚云身子一颤,心跳停了一拍,赤戎人有这样残忍的恶习,多年前他们俘虏一批大周士兵,便是如此的虐杀。
  恨意从心口向周身蔓延,让她愤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双目恶狠狠的瞪着面前凶恶的贼人,似能够射出刀子来,将面前人千刀万剐。牙齿也咬的咯咯响,若非是被此人捏着双颊,她能扑上去将面前人的肉生生咬下一口。
  柴副将很满意面前人愤怒仇恨的模样,冷笑着一把甩过去,栗蔚云再次的摔倒在地。
  “贱丫头!”柴副将起身朝她腹部狠踢一脚。
  栗蔚云身子撞在身后的木柱上,疼的蜷缩成一团,半天才缓过气来,疼痛感更加的真切,忍不住低声申吟。
  柴副将骂了两句带人离开,并吩咐帐外的人仔细看守。
  “明早带到柴校尉坟前活埋了。”
  “是!”
  栗蔚云目光如刀朝帐门望去,视线已经被泪水浸湿的模糊。
  她轻轻地松开拳头,掌心黏黏,竟被指甲扎出血来。


第52章 神秘人''
  “前面就是赤戎军的大营。”谷雨指着山坡下一大片大毡营帐道。
  黑夜中,一座座隆起的营帐在点点火光中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且不说不知道云妹是被困在哪一间营帐内,就算是知道,他们这十几个人怎么去救?
  此时许多的营帐都已经熄灯,只有少数的一些还亮着火光。
  栗父打量这些营帐,想他赤戎人抓自己的女儿和石博,没有其他的缘由,只能是因为前几日北街的事情。
  若为了那些被剿杀的士兵报仇,他们不会单单针对自己的女儿和石博两人,多半是为了那个低阶的将官。
  对一个普通姑娘下手,还用此手段,无视军规军纪,绝非是主帅大将之风,而手下又能够有一批身手不错的士兵,十之七八是中低阶散漫的将官。
  他在一批还亮着火光的营帐中排除了一部分,最后锁定在了几间营帐上。
  高景圭此时开口道“栗姑娘最可能被押在西边的那几处亮灯的营帐内。”
  这想法竟是和他不谋而合。
  栗父看了眼高景圭,点了点头,然后留下欧阳融等几个年少一些的弟子,带着其他的年长的弟子寻路欲朝西侧营帐去。
  刚走几步,耳畔忽然传来嗖的一声,一阵冷风划过,一支冷箭从众人中间穿过,直直射在前面的树干上,嗡嗡颤响。
  众人瞬即警惕的将手按在刀剑之上。回头望去,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视线昏暗,看不清衣着容貌。众人不由心惊,有人靠近,他们这么多人竟无一察觉。
  高景圭瞥了眼面前树干上的箭支,正是那暗藏玄机的短箭,他暗暗松了口气。
  “你们留在此处,人,我帮你们去救。”声音低沉沙哑,似喉咙间卡着东西,明显对方在隐藏真声。
  “阁下是哪位?为何帮栗某?”栗父上前几步拱手有礼的问。
  黑影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山坡下走。
  “你一个人如何能行?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而且若是有个闪失,我们还能够……”
  “不用!”谷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冷冷拒绝。
  栗父也道“阁下有此义举,栗某感激不尽,只是搭救小女是我威远社的事情,阁下不必为此涉险。”
  黑影的脚步停了下来“你们去才是涉险。”
  “此话怎说?”高景圭紧跟追问。
  他对这个短箭的主人很感兴趣,普善寺和北街此人都在,却神秘的没有现身,如今又是掩声藏面独自一人前往天狼军营救人,还如此大言不惭,看来是有几分本事。
  能够使用那种短箭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人。
  “因为你们不了解赤戎军营。”黑影说完疾步朝山坡下去。
  谷雨等人不知道是该去救人还是不该去,都盯着栗父,等着他的决策。
  栗父对这个神秘人疑惑,但是有一点他说的对,他们对赤戎军营根本不了解,一切判断都基础猜测,若是真的潜入救人,凶多吉少。他自己生死无所谓,只要女儿平安就好。只是这些弟子,他不舍。
  可自己的女儿性命,难道就交给这样的一个陌生连面都未见过,甚至声音都是伪装过的人吗?
  他正思忖琢磨,高景圭劝道“此人说的如此坚肯,想必是熟悉赤戎军的人,他或许有办法,而且此人应该功夫不浅,我们不妨先信他,在此等候,若是一个时辰后没有任何动静,我们再救人也不算太晚。”
  栗父心中忐忑,左右掂量了下,现在也只能先如此,朝山坡下望去,那人已经没有了身影。
  高景圭瞥了眼一旁还插在树干上的短箭,望向远处的军营,暗暗的叹了口气。
  此人如此的护着那丫头,如今只身犯险出手相救,想必和那丫头是有什么渊源。
  ……
  营帐内栗蔚云蜷缩躺在地上,肩头、腹部、后背和身上其他几处刀伤,此时全都在叫嚣着,她紧紧的咬牙忍着,动也不敢动,稍稍挪动,牵扯到伤口,好似被再打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不知道是自己适应了这样的疼痛,还是这种疼痛缓解了,她才敢稍稍的挪动身子,借助身后木柱跪坐起。
  看着门帐上的两只狼头,她的心再次的抽痛。
  这么多年,那么多人死在了天狼军大刀铁骑之下,有大周百姓,有境安军将士,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如今,石博也因她丧命。
  她不能坐以待毙,但如今,她满身是伤,双手双腿被反绑,连站起来都不能,若想活着离开,首先就要解除这一身的绳索。
  她朝营帐前看了眼,风吹起门帐,两个士兵撑着长枪在打着瞌睡。
  她再次的在营帐内寻找可以割断绳索的锋利之物,依旧毫无收获,忽然瞥见了自己影子,发间插着一根玉簪摇摇欲坠。
  她用力的摔几下头,玉簪落地,她躺倒身子抓起玉簪,用力将簪子掰断,划破手心,疼的她皱了下眉头,然后立即利用断口的锋利一点一点的割捆绑手腕的绳索。
  正这时,忽然帐外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门前的两个士兵被猛的惊醒,擦了擦流了满嘴角的口水,左右看了眼,然后掀起帐门进来,瞧见栗蔚云躺在地上,才松口气。
  刚转身准备出去,其中一个士兵忽然停下了步子,朝对面的胖士兵轻咳了下。
  “兄弟,嗯……”他用着赤戎语说,瞥了眼栗蔚云给胖士兵使了个眼色。
  对面的胖士兵立即的领会。
  身在军营之中,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女人,就算是见到女人,那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底层小兵享受。他们都是正常的男人,哪里受得了。
  现在面前躺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美人,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这可是明天活埋给柴校尉陪葬的。”慑于柴副将的淫威,胖士兵还是心存担忧不敢乱来。
  “明天就死了,谁还管这些,再说了,这么个美人白白的活埋多可惜,柴校尉都已经死了的人,他也享受不了。我们悄悄的,谁知道。”瘦子压低声音道。
  胖士兵原本也是心痒难耐,现在被他这么一挑拨,根本受不住,当即便点头。
  两个人朝帐门外看了眼,见四下没人,便朝栗蔚云走去。
  栗蔚云心中焦急,手上的动作更加的快,更加用力,奈何在他们走到跟前,绳索还没有割开,她用力的挣,也无法挣断。为防止被发现,她不敢再有动作,将断了的玉簪攥在手心。
  “丫头。”瘦士兵蹲到她的跟前,一把将她拉跪坐起来,“明早你反正就是要死的了,不如今夜就让我们哥两个快活快活。”


第53章 你是谁
  栗蔚云恶狠狠的盯着面前两个霪性大发、急不可耐的赤戎士兵,猥琐的表情,让她恶心。
  瘦士兵伸手要去撕扯她的衣领,她用力扭动身子躲开,摔倒在地。
  “都这样了,还想反抗呢?”瘦士兵冷哼,用蹩脚的大周话嘲讽。
  胖士兵也跟着讥诮“给你松了绑,你都逃不掉。”
  栗蔚云冷冷的斜视两人,手中玉簪攥的更紧。
  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对于这种见惯打杀的士兵来说,越是来硬的越无用。
  她看着两个士兵身后放倒的长枪,心思转了下,忍下心中仇恨的怒火,克制情绪声音放平缓,虚弱道“将爷说的是,我现在重伤,就是让我逃我也逃不掉,反而死的更快,我也不想逃了。既如此,大家何不就爽快些,先帮我松松绑,让我也好受些。”
  两士兵立即的乐了,从没见过还有主动的姑娘。正要动手,瘦士兵忽然顿住了,面前这个丫头可是连柴校尉都能够伤的人,若真的松绑了岂不是危险?
  胖士兵看出他心思,挥着手道“她伤的估计都爬不起来了,而且……”他朝栗蔚云身上绳索看了眼,“这绑着多碍事。”
  瘦士兵见她胳膊腿好几处刀伤,衣服都被血染红大半,又被柴副将踹了两脚,就是换作他们这些士兵受这样的伤,这会儿恐怕都站不起来,这丫头再厉害也只是个丫头,他们两个士兵还制服不了她?
  “料你也是没气力跑的。”瘦士兵伸手便去解栗蔚云双脚双腿上的绳索,胖士兵也过来帮忙解手上绳索。
  两人心痒焦急,并未有发觉有一圈的绳索已经被磨断一半。
  在绳索解开,瘦士兵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要扯栗蔚云的衣服,手刚伸出,迎面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顿时人仰倒在地,未待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得脖颈处被什么尖锐东西狠狠的刺入,顿时口鼻中充满血腥。
  胖士兵惊慌的抓起身后长枪,还未拿稳,栗蔚云一脚踹在他心口,另一杆长枪已经在手,枪头直刺喉咙,鲜血四溅。
  她拔出长枪,回头看了眼还捂着脖颈挣扎的瘦士兵,他想开口求饶或者求救,却喊不出声,惊恐地看着面前娇美如仙子却恐怖如恶魔的姑娘,挪着身子想朝后躲,栗蔚云枪杆紧握,一枪扎进他的喉咙。
  一连串的动作迅速凶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虚弱的如抽去筋骨,瘫软下来。身上的内外伤被刚刚撕扯疼如刀割。
  她缓了几口气,勉强撑着长枪站起。这儿很快就会被夜间巡查的士兵发现,她必须尽快的离开。
  刚拄着枪杆走出营帐,一侧忽然窜出一人拦腰截住她拽回营帐。她本能反应,向面前人出手,手刚伸出就被面前人稳稳抓住手腕。
  “有巡查兵!”声音低沉沙哑。
  她停下动作,果然听到有一串脚步声从远处朝这边过来。
  面前人朝帐内扫了眼,见到一胖一瘦两具赤戎兵尸体,又瞥了眼她手中染血的枪头,目光微微收紧。
  “呆着!”面前人沉声命令,松开她手腕,另一条手臂从她的腰际抽回。
  她愣了下神,抬头看着面前人。屋内灯火摇曳,但因近在咫尺对方容貌还是看的真切,五官酷似赤戎人,留着稀碎的胡茬,皮肤粗糙黝黑,长满晒斑,是边疆将士常年饱经风吹日晒后留下。一身赤戎底层士兵的盔甲,身材清瘦颀长。
  “你什么人?”她压低声音问。
  虽然他看上去和刚刚被她杀死的两个赤戎兵并无二样,但有一种强烈感觉在告诉她,此人不是赤戎兵。
  帐外巡查兵的脚步不断靠近,面前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掀开帐子出去。
  巡查兵走到帐前,栗蔚云立即的蹲下身子缩在帐内一角,瞥见刚刚被自己杀了的两个赤戎兵,她下意识将手中的长枪攥紧。
  “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一个严肃陌生的声音问,用的是赤戎语。
  栗蔚云心中一紧,只听胡茬士兵低沉的声音回道“一切正常,无任何异样。”标标准准的赤戎语。
  “怎么就你一人守卫?”
  “另一位去小解。”
  陌生的声音嗯了下,便带着其他的巡查兵朝下一处去。
  他是赤戎人?
  栗蔚云刚刚心里头还有一丝的奢想,面前的人应该是乔装的,否则哪个赤戎士兵会来帮她?可这一口流利地道的赤戎语让她产生怀疑。
  因为赤戎语拗口难学,非从小就说赤戎语,一般人说不出那个腔调来。她在边境生活了七八年,因为需要,专门学过赤戎语,都无此人说的顺溜地道。
  巡查兵渐渐走远,胡茬士兵立即的钻进帐子,拉起她便道“跟我走。”她还未有来得及回应已经被面前人拉着出了营帐。
  “呃……”被扯到肩头的伤,她疼的轻哼一声。
  胡茬士兵回头看了她一眼,瞧见身上几处伤口,迟疑了。
  “我没事。”她立即强装轻松打消胡茬士兵疑虑。她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体,被各种疼痛包裹,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头脑昏沉,也就是憋着一口气硬撑不倒罢了。
  胡茬士兵打量了她须臾,点了下头,拉着她朝一个方向走。
  他似乎对赤戎军营非常熟悉,甚至对巡查兵和守卫士兵位置人数都了如指掌。他们巧妙躲过几队巡查兵,避开军营中的守卫。
  她不由得怀疑他真的是赤戎兵?
  被胡茬士兵一路带离军营,躲到大营西侧深草丛中,暂时安全。她苦撑的身子再也熬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地,再没有丝毫力气,身上各处的疼痛已经达到她忍耐的极限。她此刻只想躺着好好的睡一觉,这样想着,身子更是撑不住,眼睛微微的眯着,快要睁不开。
  胡茬士兵站在身侧,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俄倾,转身朝草丛更深处走去。
  “壮士……”她虚弱的喊着,胡茬士兵头也不回,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这是要丢下她不管不问了?
  不行!她不能倒在这儿,这儿距离军营太近,天一亮很容易被发现。
  她拼力的撑着身体挣扎站起身,头晕眩昏沉,趔趄两步再次摔倒。
  倏尔,听到身后赤戎军营吵嚷骚乱之声。回头望去,不远处有一营帐火光乍起,就在围困她的营帐旁边。巡查兵立即的奔过去扑火,周围营帐的士兵被惊醒,营帐内的火光依次亮起。
  她回头朝远处草丛望去,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同伙?


第54章 她回来了
  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那许多,她必须尽快离开。
  攒了些许力气撑着身子半晌才勉强站起,刚一抬头,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身子瘫倒下去,眼睛再也睁不开。
  ……
  冷!风裹挟着黑夜的寒气将她包围,她瑟缩身子,抱着双臂蜷成一团颤颤发抖。耳畔全是风声,呼啸如西北草原上的狼群嘶嚎,恐怖而悲怆。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冷?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一条缝。
  “姐姐……”隐隐约约有人呼喊的声音。
  “姐姐……”呼喊再次的传来,似乎近在耳畔,又好似远在云外。
  谁?她张口,口干喉哑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着急害怕张嘴拼命想朝外吐声,喉间好似被什么堵住。
  “为什么,为什么……”声音忽近忽远,语气低沉哀怨,一直重复这一句。她依稀分辨出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她努力的挣扎要坐起来,想看清是何人,要问他想质问什么。
  可她睁不开眼,发不出声,全身被冻的僵硬,只能认命的听着耳边狂风中少年不断质问。
  “栗姑娘!”
  一声呼唤,她猛然睁开眼,面前一片清亮,同时她好似被人掐住喉咙憋了许久,大口的喘息。
  “栗姑娘是做噩梦了?”身边一个轻柔地声音问。
  她侧头看去,榻边一位年纪比她稍长几岁的姑娘,小脸清瘦,颧骨突出,算不得好看,一双眼眸暗淡布满沧桑,嘴角带着几分酸苦的笑。肥大的衣裙,让本就瘦削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
  “醒了就先吃点东西吧!”姑娘转身从床头的小凳上端过一碗热乎乎的肉粥。
  她年纪不大,一双手却粗糙如老妇,手背上明显有经冬冻疮留下的疤痕。
  栗蔚云撑着身子慢慢的坐起来,朝四下扫了眼,房间简单规整,除了必要的生活所需之物,没有太多多余的装饰。所有的东西都按照一定的规矩整齐摆放。
  多么熟悉!
  她目光从一砖一木上慢慢的扫过。两年了,她终于又回来了,就好似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忍不住眼中温热。
  “栗姑娘。”榻边的姑娘轻声唤她。
  她回过神,伸手去接面前粥碗,姑娘手朝旁边躲了一下。
  “你肩头胳膊全是伤,我喂你吧!”姑娘微微的笑了下。
  看着她沧桑沉郁的面容,她心中略感酸楚。军中无女,当年的她身为女将是境安军一个特殊,而她们这些女人是军中另一个特殊的存在。
  当年她曾提过要废除境安军军伎制,好不容易求得父亲同意,却被一众主将用各种理由驳回,父亲也并未有坚持,此事便不了了之。
  “多谢。”她笑着点头。姑娘也勾了下嘴角。
  她一边吃粥一边询问“我怎么到这儿来的?”
  她最后的记忆是昏倒在赤戎军营外的草丛中,救他的那个胡茬士兵已经离开。而她不仅没有再次落入赤戎兵手中,反而来到了境安军驻军的军营?
  姑娘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这姑娘只是临时被安排过来照顾她,这种事情并不知晓。
  “谁让你来照顾我的?”
  “孟副将。”她声音轻轻柔柔,好似春风拂面,很是舒服。
  姑娘喂她吃完粥后,劝她多休息,便端着空碗离开。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疼痛也减缓许多。抓着盖在身上的薄毯,不禁想到梦中的寒冷和那个少年的呼唤。
  那一声声的姐姐是在唤她吗?
  前世她只有两位兄长和一位义妹,并无幼弟,也无人这么称呼她,怎么会有少年唤她姐姐?
  这个梦真是奇怪。
  她掀开薄毯,动作大了些,肩头扯的有些疼。她慢慢的下床,腹部锥痛,头有些晕,双腿打软,扶着床榻勉力还是能够站起。
  走到门前,她朝外面看了眼,这里是一个小院子,门前站着两个肃穆的卫兵。院内安安静静,这个时辰,将士应该都去训练了。
  她抬脚刚迈出门槛,走廊一侧忽然跑来一名身着盔甲的年轻士兵,面色焦急,步伐匆匆。
  “云妹,你怎么起来了?”年轻士兵扶着她的手臂就朝屋内的床榻边搀。
  栗蔚云闻言,歪头仔细看了眼年轻士兵,二十多岁,中等身材,面容英朗,目光担忧又充满温柔。
  “大师兄?”境安军中唯一会如此称呼她的只有栗父栗母引以为傲的大弟子关游。
  关游稍稍诧异,将她扶到榻上坐下后,拉过一旁小凳子坐着,笑道“石博还说你得了失忆症,看来是诓我的,你这不是记得我吗。”
  听到石博的名字,她原本带一丝惊喜的目光立即暗淡下去,神色凝重。
  “怎么了?”关游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个师妹,从小就是任性的脾气,一旦有什么不开心就会爆发出来,到处折腾人,他以前在栗府可没少被她折腾。
  虽然上次石博信中给他说,云妹得了病之后,性情大变,自己这段时间也略有耳闻,但具体如何并不知道。这里是境安军军营,可不是栗府,若是她脾气上来大吵大闹,那可是会丢脑袋的。
  “是伤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饿吗?还是想回家了?”关游慌忙的一叠串的关心询问,生怕她闹脾气。
  栗蔚云见他如此惊慌紧张,原本想告诉他石博噩耗的念头打消了。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情谊比她深,她尚且心痛如绞,关游知道石博不幸,必然悲痛欲绝。
  “没。”她摇摇头,忍下眼中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咽了咽喉咙,强作镇静问,“我怎么在这里?”
  “是孟副将将你从赤戎军营外带回。”
  “他……怎么在那儿?”或者说他怎么知道她昏倒在草丛中?
  “听闻你被抓,孟副将便带着人前去营救。”
  她觉得更不可思议。且不说现在的她与孟青杨并无什么交情,就算有,他也不该为了她一个寻常百姓亲自前往赤戎军营,这绝不是一个副将该有的行为。
  就算他年轻冲动,意气用事,他身边年长资历深的亲兵和都统也该拦着。
  “还有什么原因吗?”
  关游被问的有些懵,还是思考了下,摇摇头“我听到的仅此而已。”
  她在心里否定,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
  “孟副将是从哪里得知我被赤戎兵抓去的?”她继续问,想得到更多消息。
  “这个我就不知了,若云妹想知道,我待会向孟副将身边的亲兵打探。”
  “多谢大师兄……孟副将现在人在何处?”
  “因为昨夜的事情,被大将军叫去了。”


第55章 另有目的
  关游是在训练间隙偷空过来看她,并不能够长待,劝着她到榻上躺着好好休息后,便离开。
  “大师兄。”在关游转身的时候,她立即的唤住。
  “怎么了?”关游目光微紧,继而化作温柔的疼爱,声音都带着几分宠溺的娇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军医过来给你瞧瞧。”生怕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会吵闹。
  “阿爹和阿娘只有我一个孩子吗?”
  躺在榻上她不禁又想起那个奇怪的梦,想到梦里少年低沉哀怨的质问。
  她记得曾经问及栗母为什么不给她生个弟弟的时候,栗母神色黯然沮丧,这里面是有根由的。
  关游在栗母嫁到栗家之前就被栗父收养,对栗父栗母之间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清楚详细。
  关游闻此目光暗淡几分,又怕被她看出来一般,立即佯装若无其事笑着道“可不就你一个。你是不是想师父师母了?我待会就托人给他们送信,这两日送你回去。”
  栗蔚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关游又立即打断她,嘱咐她多休息,然后转身关上房门离开。
  她心中也了然,他们都对此讳莫如深,想必是一桩都不愿提及的伤心事。
  她此刻也无心思深究此事。她觉得头脑更加沉重,身体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也不强撑,躺下好好的睡一觉。
  合上眼没有多会儿,她就被一个声音惊醒。门外是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严厉的声音斥骂“请什么军医的,我看谁敢请军医,让他伤着,疼才记得教训。”
  没有人敢回话,杂乱的脚步声也渐渐地停了下来。
  这个声音,她熟悉,是前轻骑营将军胡平川,与二兄关系非常。因年岁长她许多,私下里在她面前经常以兄长的姿态教育她“姑娘家就该呆在闺阁中弹琴作画,将来找个好郎君相夫教子,在家享清福,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
  她总是会不服气的顶嘴,二兄为了给他面子,每次都佯怒的训斥她几句没大没小,然后将她赶走,转身两人就跑去喝酒。
  没想到来到境安军军营,第一个遇见的故人会是他。
  她勉强撑着身子走到门前,打开门,扶着门框吃力的站着。小院子内站着几个士兵,对面房间门开着,有士兵进出,并不见胡平川的身影。
  注意到她这边开门,院中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关心的问“栗姑娘有什么要帮忙?”
  “是孟副将受伤了?”
  士兵愣了下,朝对面看了眼,又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问她怎么知道。
  “伤的如何?”
  士兵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把实话告诉她。
  栗蔚云从他的表情得出了答案。
  孟青杨如果没有其他正当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救她而带兵冒死潜入赤戎军营,这罪责严格的追究起来并不轻。
  “我……去看看他。”毕竟是因为她而受责,她理应去问候。
  士兵想去搀扶她,手伸到一半意识到男女有别,他又缩了回去,急忙的劝道“栗姑娘不必担心,孟副将无大碍,只是小伤。”
  她看着士兵紧张的神情,笑了笑,若是小伤,刚刚胡平川会那般生气的呵斥不许请军医?
  院中另外的几个士兵见到她出门,也都紧张的过来。看着她身上包扎的多处伤口,都微微的皱眉,不回屋里躺着,伤不嫌疼啊?
  艰难的走到对面的房间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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