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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世卿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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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今日请各位前来是为了赏菊,但是单单赏花,未免无趣了些,所以今天,请大家不要拘束,只要是无伤大雅的游戏,本宫都准了。”

    这话一出,底下的小姐们都跃跃欲试,最后只见一个穿绿衣的少女自告奋勇起身道:“今天是菊花宴,应当有菊花诗做配,臣女不才愿吟诗一首,抛砖引玉。”

    “好,本宫准了。”皇后微笑道。她其实爱看年轻女子神采飞扬的样子,那是她从少女时代就不曾有过的。有的人会嫉恨别人的光彩夺目,而有的人会去欣赏别人的优点,皇后正是后者,前提是她们不去打皇帝的主意。

    只听那少女道:“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好,好诗!”皇后点头道。

    另外的人见绿衣少女得了皇后的称赞,立刻不甘示弱,又一个少女吟诗道:“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

    “不错,这首诗也不错。”皇后仍然不吝夸奖。

    最后,连持盈都勉为其难地吟了一首,可是何灵还是毫无踪影,很明显,何灵那边出事了!

    “你们大家的诗都很好,看来各位夫人都是教女有方,本宫甚感欣慰。好了,诗就吟到这里,谁还有什么其他的…”

    “皇后娘娘且慢,我这里还有一首诗。”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静嫔笑吟吟地坐在那里。

    “静嫔,你不要放肆!”皇后沉着脸警告道。她对这个先帝的嫔妃简直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见状,纳闷她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敢打断皇后娘娘的话,又看她年纪不轻,莫非是潜邸时的旧人?可就算是这样,也未免太不知深浅,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她又是什么呢?

    “皇后娘娘莫怪,我不是存心想让娘娘动气,只是这首诗非念不可。”

    “哦?还有非念不可的诗?”皇后气笑了,“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静嫔点点头,“可不是嘛,而且这诗我不是为皇后娘娘念的。”

    “那是为何人?”

    “是为了个故人,你们叫他‘陛下’,而我,是连他的名字都不愿记得。”

    “竟然有这样的事?”

    “她到底是什么人?”

    众人哗然,她在皇后面前不仅不自称臣妾,还敢说连皇帝的名字都不愿记得,真是胆大包天!

    皇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强忍道:“静嫔,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我想干的事情了。”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也罢,你念吧,本宫也想听听这首了不得的诗。”皇后突然改了主意,她倒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当众说这番话,要翻天不成?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静嫔看着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问道:“这首诗怎么样?”

    诗的确是好诗,只是此时没人敢叫好,因为,这是前朝的一个反贼所作,他当年率领叛军直逼皇城,要不是开国皇帝英明神武,现在是谁的天下还很难说。

    皇后听了这首诗,怒道:“夏芸萍,你好大的胆子!公然念反贼的诗,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不错,我就是想造反。”静嫔直言不讳道。

    皇后没想到她居然承认,一时倒不知所措起来,迟疑道:“你…”

    “皇后娘娘,你没听错,我就是要造反。”她一边说着,一边离开座位,走到堂前。堂上的菊花迎风招展,傲然绽放,她摘一朵开得最盛的白菊,簪在耳边。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她今日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锦裙,上面绣的正是菊花。美人如花,此时的静嫔就如同一朵开到极致的菊花,在瑟瑟秋风中傲然挺立。

    众人见状,既是敬佩,又是害怕。敬的是她身为女子,却能有大丈夫的气概,怕的是她真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时,皇后终于缓过神来,大喊道:“来人,快来人!给我将静嫔拿下!”

    “不用白费力气了。”静嫔看着皇后平静道:“他们不会来的。”

    “你什么意思?”皇后惊惧道。她不相信静嫔能杀死所有皇宫侍卫,除非…是他们主动叛变。



    


第七十三章凡人的弱点


    这个认知让皇后一下子瘫倒下去。侍卫叛变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除非有人能力挽狂澜,否则她这个皇后就做到头了。其实,她并不执著于凤位,只是在其位谋其政,断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如今看来倒是由不得她了。认清了这点,皇后慢慢平静下来,“静嫔,你要知道,不是本宫容不下你,而是祖宗礼法,哪朝哪代也不可能允许这种罔顾人伦的事情发生。”

    在场的除了嫔妃,就是各府的夫人小姐,她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都吓得面如死灰,又听到这种骇人的事情,恨不得自己是瞎子聋子,更后悔今天居然进宫来。

    静嫔看着皇后摇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聪明,怪不得只能当继后。你当我今天是冲着皇后的位子来的?未免太小看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后颤声问道,她觉得静嫔肯定是疯了。

    “还不明白吗?我要的是改朝换代,至少是换个人来当皇帝。”静嫔无比认真道。她是在做一件大事,一件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大事。

    偌大的玉坤宫一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又好像都没听懂。对于她们来说,改朝换代是只存在于故事里的事情,就好像牛郎会织女,沉香救母一样遥远,听是听说过,但却不会实际发生。如今静嫔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们,这不是个故事,而是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她们每个人都将作为见证者,见证这一重大的事情。可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荣幸,相反,她们被恐惧和担忧紧紧包围着,暗暗祈盼谁能来救救她们,她们都是普通的弱女子,没有静嫔那样大的胆子。

    人群中,只有持盈和安妃镇定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是她们想要见死不救,也不是她们打算要跟静嫔同流合污,而是她们不清楚静嫔究竟有多少同党。假如就她一个人,那无论是持盈还是安妃,一只手就能将她解决了。可是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背后的势力只怕很大,具体有多大,谁也不清楚。按理说,她被关在地牢三十年,和别人结成同党的机会应该为零,可是事实上,如果没人帮她,她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侍卫来拿她?可见是有人与她里应外合,至于究竟是何人,只能拭目以待了。

    静嫔不着痕迹地朝持盈和安妃的位置看了看,发现她两人没有异动,很是满意。“时辰尚早,我们还是饮杯菊花茶吧,酒就不要了,免得待会儿耽误正事。”她说完,旁边立马有小宫女上来添茶。“去,给各宫娘娘和各府的夫人小姐也添上。”小宫女端着托盘,依言行事。

    静嫔此举可算是大大的逾矩,明明有皇后在,哪里轮到她来发号施令呢?可奇怪的是,人群中居然没有反对的声音。只见席上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是被惊着了,还是被吓到了,皇后本人虽然还端庄地坐在那里,维持最后的体面,可是面对静嫔,也只能默许了她的所作所为。

    小宫女添完一圈茶,仍回到静嫔身边。此时,只听静嫔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喝茶呀。”

    众人闻言,一个个端起茶杯,面无人色地饮起茶来,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可是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僵硬,活像提线的木偶。

    静嫔抿了一口茶又道:“闲来无事,不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也好让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们长长见识。”没有人和她搭话,她也不在意,自顾自说道:“从前在遥远的大西南,有个世代做巫医的家族。对了,你们知道什么是‘巫医’吗?就是具有巫师和大夫两重身份的人,既能交通鬼神,又兼及医药,在西南的地区地位很高,差不多就是你们这里所讲的国师。像这样的家族,注定是要肩负重任的。果不其然,一百多年前,一个将军来到西南,见到当时的巫医,他请求巫医展现能力,帮他杀一个敌人,许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巫医拒绝了,他并不缺乏钱财和尊敬,这些东西,他已经有了。将军不肯死心,又说道,只要帮他杀死敌人,就迎娶他的女儿为妻,将来她生下的孩子就是皇子,他们这一族从此代代荣华,受万人敬仰。巫医犹豫着,他的女儿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原来将军背着巫医获得了他女儿的芳心。最后,巫医为了女儿,答应了将军的要求,而将军得了巫医相助所向披靡,没过几年就黄袍加身,正式称帝。他称帝后,将巫医的女儿封为妃子,据说是文武百官无法接受一个巫女为后。巫医的女儿妥协了,在她看来,名分都是虚的,只要他还爱她,比什么都重要。后来过了几年,前朝的人不甘心失败,他们纠集了一支军队攻打皇城,皇帝被打得措手不及,形势很是危急。这时,巫医已经死了,可他女儿还活着,于是他求助于自己的妃子,让她想办法杀死敌首,许诺她事成之后,就封她的儿子为太子。巫女想到了办法,她化妆成医师,连夜感到敌人的营地,又凭借智慧和勇气见到了敌首。最终,敌首识破了她的伪装,却没有杀她,而是告诉她,宫里早已布满了他的眼线,他这一次也不是为了争夺皇位而来,而是寻一样东西,只要东西到手,他自会离去,否则,无论是皇帝还是她的儿子都将性命难保。巫女无奈,只好答应。当她将东西交给敌首后,那人果然按照先前的约定退兵,皇城之困迎刃而解。可是,当皇帝知道巫女的所作所为之后,立刻勃然大怒,他不顾她的解释,哀求,要将她所有的族人杀尽,连同他们的儿子也不放过。巫女绝望了,最后她用巫医留下的药粉迫使皇帝放过了她的族人和儿子,自己则去皇陵赎罪。如果你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尘埃落定,那未免太低估了皇帝的残忍。他在弥留之际,还不忘告诉继任者,时刻提防着这个家族,只要他们有异动,定斩不赦!于是,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世世代代流传下来,这个家族也战战兢兢地在夹缝中求生存。他们不敢再研习巫术,不敢结党营私,只能学着普通人读书考取功名,做一个温润无害的文官,可是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没能一直安稳下去。先帝在位时,又封了这个家族的女子为嫔妃,极尽宠爱,当他们以为终于苦尽甘来的时候,又一场灾难降临。先帝年老,诸皇子为继承大统用尽百般手段,一个偶然的机会,二皇子得知了巫医家族的事,于是想尽办法接近那个嫔妃,最后靠她打败了太子,登上皇位。你们看,他是不是和他的祖先一样卑鄙,利用一个女人的爱慕登上皇位。事实上,他们不仅同样卑鄙,还同样残忍。二皇子登基后,他怕自己贪恋后母的事情败露,又怕巫医家族死灰复燃,于是决定赶尽杀绝。一时间,生者哭嚎,死者不计其数,幸存的人逃回西南,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你们说,这家人惨不惨?”静嫔含笑着问席上众人。

    持盈了然,原来她是借着这个故事,将自己家族的经历告诉众人,好让她们知道皇家的无情。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的确是被这个故事震惊了,暗暗想着,最是无情帝王家,除了表面的风光富贵,都是难以言表的心酸悲苦,身家性命随时可能不保,怎一个“惨”字了得?这些人中,尤以嫔妃们的体会最深,她们身处后宫,每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有自己最清楚,如今又听了这样一个故事,无不唏嘘。

    静嫔见众人神色各异,又补充道:“说了那么多,你们也该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就是咱们的开国皇帝和当今的皇帝陛下!”

    什么?众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对了,这么说来,难道静嫔不是陛下的嫔妃,而是先帝的?怪不得皇后会说有违人伦。

    “不敢相信,是吧?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相信,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我能早点知道此事,我一定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一定会亲手宰了他!”静嫔说到激动处,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在场的人都相信,如果皇帝在这儿,她会毫不犹豫地说到做到。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突然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本宫都不知道,本宫所知道的,就是你与还是二皇子的陛下不停纠缠,全然不顾祖宗礼法。”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持盈有些佩服皇后,这个时候还敢怒怼静嫔,真是勇气可嘉。

    静嫔听了也不恼,而是怜悯地看着皇后,就像是看一只迷路的小狗一般。“你当然不愿意相信皇帝是卑鄙的,在你心中,他比任何人都要好,简直不似凡人。可是你忘了,他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就有不那么光明的一面,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第七十四章山陵崩


    皇后听了她的话,眼神微有动容。其实,她何尝不知道静嫔说的是实话?她们夫妻二十载,皇帝的一言一行,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能记得,对她而言,皇帝既是天下万民的皇帝,也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在这一点上,她和普通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后宫中,她既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但绝对是对皇帝最真心的,只可惜,皇帝注定是要做大事,没工夫体会小情小爱,所以她的真心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何必呢?你大度,你贤惠,他心里也没有你,他所爱的只有权力。”静嫔说到这里,冷笑起来:“曾经,我也以为他最爱我,所以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为了能与他有片刻欢愉。可是欢愉是短暂的,痛苦才是长久的,我用三年的发乎情,止乎礼,换来三十年的地牢生活,你能想象吗?”

    皇后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被囚禁三十年是何种滋味。她原以为,静嫔这些年来,一定是被皇帝金屋藏娇了,所以才不见踪影,岂料…

    “这下明白了吧,你所爱的男人就是这个样子的。”静嫔看着几欲崩溃的皇后,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皇后歇斯底里地呼喊着,此时的她,再无端庄可言。

    静嫔不再理会自欺欺人的皇后,只见她回到座位上坐下,旁边的小宫女立刻为她端来新茶,她抿一口茶水,看了看外面,自言自语道:“算着时辰,皇帝也该来了。”

    果不其然,这话说了没一会儿,皇帝真的来了。只见他笑容可掬地看着众人道:“朕有事,耽搁了片刻,你们继续,不要拘礼。皇后布置得不错,朕心甚慰。” 他环顾四周,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又道:“这是怎么了?皇后你说…”他看到皇后眼神空洞,脸上泪痕斑驳,不由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皇后不回答,也不起身行礼。皇帝感到很不对劲,又问其他人:“谁能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怒气。好好的宴会,本应是其乐融融才对,可是这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看了就叫人生气。

    “陛下勿要怪罪,她们也是刚刚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还没缓过神来,且容她们片刻。”静嫔坐在角落里,耳边簪一朵盛开的白菊,整个人恬淡优雅,与周围形成强烈的对比。

    “是你搞的鬼?夏芸萍,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得寸进尺!”皇帝恼怒道,他真是受够了这个女人!蛮夷就是蛮夷,凭借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与他讨价还价,真是不知所谓。

    “陛下说的是。我得寸进尺是不假,可是怎及得上陛下处心积虑呢?为了能继承大统,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一个女人算什么,几十条几百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你放肆!”皇帝震怒道:“夏芸萍,朕当年就不应该留你一命,你这些年非但不知悔改,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朕。来人,将这妖妇给朕拿下!”

    静嫔看着他笑而不语,皇帝无法忍受她轻视的目光,又喊道:“来人!”

    “陛下还是省省吧,你的人,不会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不相信她有这样的本事。

    “陛下不信吗?来人!”只见她话音未落,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进来,冲着静嫔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你,你居然敢背叛朕!”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侍卫长,“张朗,朕才是真命天子,你现在将功赎罪还来得及。只要你将这个妖妇拿下,朕恕你不敬之罪。”

    “陛下,张朗本姓夏,原本可以通过科举走仕途,衣食无忧,要不是陛下三十年前突然下令诛杀夏家满门,我也不至于改名换姓,东躲西藏。弃文从武,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替夏家讨回个公道。”张朗肃然道。

    “公道?”皇帝冷笑着,“你们夏家是什么样的家族还用朕明说吗?巫医巫药是禁忌,也是你们夏家立世的根本,当年高祖宽容,对你们夏家恩宠有加,可你们却不知悔改,暗地里摆弄巫术,是想造反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朗弟,我早就跟你说过,皇帝昏庸无能,还多疑,你偏不信,如今还和他说这些干什么,直接杀了,好告慰族人们的在天之灵。”静嫔语气里透着漫不经心,好像杀皇帝和杀一只鸡根本没有区别一样。

    张朗握着刀鞘似是犹豫不决,静嫔又道:“别忘了你阿爹是怎么死的?”

    提起这件事,张朗立刻悲愤不已,他不再迟疑,拔出长刀,大步朝皇帝走去。

    皇帝见状,急急后退,口道:“张朗,你可要想清楚,朕待你不薄,你这么做是弑君大罪,要诛九族的!”

    “九族?我们还有九族吗?三十年前不就被你诛过了吗?”静嫔语气尖锐,目光里带着刻骨的仇恨。

    持盈和安妃互看一眼,这事她们是管还是不管?然而不等她们做决定,事情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带兵闯进来。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来的是太子,也是皇帝与先皇后的长子。

    “我儿好样的!”皇帝见了太子,立刻有了底气,“皇儿,快将这两个乱臣贼子就地处死!”

    “太子果然是好样的,只可惜还是太嫩。”静嫔并不慌张,而是转头对着空气道:“三皇子,戏看的差不多了,该出来收场了。”

    “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三皇子拊掌道,身后是大批的禁卫军。

    “逆子,你竟然敢串通他们来谋害朕!”皇帝怒不可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英明一世,最后却是亲生儿子造他的反。

    “父皇息怒,”三皇子装模做样地行了一礼,“儿臣也是逼不得已,眼看着父皇日薄西山,大哥又正当年,儿臣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效仿父皇当年行事了。”

    “你!”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父皇当年不就是通过谋害自己的兄长才继位的吗?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然应该仿照父皇行事。大哥,莫怪当弟弟的心狠手辣,皇位只有一个,兄弟却是很多,要怪,就怪生在帝王家吧。”

    “三弟,你怎么能这样做?父皇…”太子话音未落,只见皇帝突然倒在地上,神色痛苦至极。

    “父皇,你怎么了?三弟,你到底对父皇做了什么?”太子抱住皇帝,看着三皇子,眼里满是骇然和不解。

    “父皇是年纪大了,一时激动才病发的,这可怪不到我。”三皇子满不在乎道。

    “你胡说!”太子知道皇帝的身体一向康健,断不会突然病倒,一定是他做了什么。

    三皇子明白太子的意思,只见他凑到太子耳边,压低声音道:“不错,是我动的手脚,这还要多亏静嫔娘娘的配合,我们联手,才能在今日制造出这种局面。大哥,既然你这么孝顺,不如就随父皇一起去吧。”

    太子只觉腹中一痛,低头看见一把匕首插在上面,“你…”太子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三皇子站起身,对在场众人道:“你们今天看到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清楚吗?陛下是旧疾发作,心力衰竭,不治而亡。太子则是伤心过度,难以割舍父子之情,才随陛下而去的。本王顺应天命,择日即位。”

    众人在三皇子的目光下噤若寒蝉,她们已经被今天的事吓破了胆,就算让她们说,她们也说不明白。

    持盈和安妃暗道不好,三皇子弑父杀兄,残暴不仁,这样的人当皇帝注定为祸苍生,她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三皇子正打算吩咐禁军收拾残局,皇帝突然挣扎着起来。

    “还真是不肯死心。”三皇子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一刀结果了皇帝,皇帝突然道:“逆子,没有玉玺,你的位子坐不久!”

    三皇子想了想,笑道:“莫非父皇是要帮助儿臣吗?你也看到了,大哥不行了,只有我才能担当大任。”

    皇帝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头对持盈和安妃道:“今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难道你们也要同流合污吗?”

    持盈按捺不住,“陛下,并非是我们想见死不救,只要你告诉我我的同门的下落,我一定会帮忙的。”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我父皇一定是将他们都杀了,死人怎么找的回来?”三皇子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持盈激动起来,“陛下你告诉我实话,他们还活着吗?”安妃也很震惊,拉着持盈道:“你别急,也许他们没事呢。”

    皇帝已经说不出话了。静嫔下的毒实在厉害,御医们束手无策,又不敢声张,拖到今日已是尽力了。弥留之际,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太子,终于缓缓地合上眼睛,永远长眠了。



    


第七十五章力挽狂澜


    皇帝死了,剩下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静嫔走到皇帝的尸体面前,感叹道:“你我本是有情人,却最终败给了权力。这么多年,相互谋算,究竟是谁的错误更多一些已经算不清楚了。你安息吧,愿来生别再托生到帝王家。”

    三皇子没有那么多感触,只见他指挥着手下收拾残局。皇帝已死,太子昏迷,他俨然是这宫廷的主人,众将士见太子不行了,准备放弃抵抗。正当他志得意满的时候,陵钧和持节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国师和持节道长怎么来了?”三皇子有些意外,但想到自己如今大权在握,对他二人不免有些轻视。

    “三殿下,我们来自然有我们来的道理,至于原因,你过一会儿就知道了。”持节道。

    陵钧越过众人,来到太子身边。只见他伸手探了探太子的鼻息,又替他把了脉,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他鼻下嗅了嗅,片刻后,太子悠悠转醒,陵钧又掏出一粒药丸喂给他。太子初醒,下意识地吞了药丸,陵钧见他已恢复神智,慢慢放下心来。

    “你干了什么!”三皇子又惊又怒。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硬让陵钧救活了过来,太子若是不死,还有他什么事?

    众将士见太子缓过来,又恢复了斗志,重新与三皇子的禁军对峙起来,原本一边倒的优势,顷刻间荡然无存。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三皇子深谙其中的道理,他顾不得怨天尤人,对旁边的静嫔道:“娘娘,你还有什么巫药尽管拿出来用,我父皇忌讳,我可不忌讳,用你的药,将他们全部都杀掉!”

    静嫔看着神色癫狂的三皇子摇头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皇猜忌,你残暴不仁,真是妥妥的一家人。”

    “都这时候了,还废什么话!赶紧把你的药拿出来!”三皇子不耐烦。女人就是麻烦,大敌当前还喋喋不休,一个西南蛮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静嫔知道三皇子有几斤几两,要不是顾忌他手上的禁军,自己才没工夫和他寒暄。如今敌人还没除尽,他就对自己这种态度,将来真做了皇帝,自己势必会被推出去做他的替罪羊。她大半辈子什么没经历过,才不会那么傻,心甘情愿地供他驱使,何况陵钧和持节也来了,再加上持盈和安妃,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三殿下,当初说好的是,我给皇帝下药,你来夺位,咱们各取所需。如今皇帝已死,我也算大仇得报,其他的我就不参与了,至于你能不能即位,就得看本事了。”

    “你想反悔?哈,做出这种事来,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

    “这就不劳三殿下费心了。你也说了,我还有药,参与造反是不够看,自保还是没问题的。”静嫔轻松道。想拿捏她的短处,他还嫩了点儿。

    “你!”三皇子没想到,这个蛮女居然不笨,看形势不好,立马将自己撇出去。她能独善其身,自己却是不能,所以他不再指望静嫔,而是对陵钧道:“国师真是有本事,必死之人也救得了,难不成是神仙下凡?”

    陵钧不理会他的嘲讽,专心救治太子,只要太子不死,三皇子就掀不起风浪。

    三皇子见陵钧不为所动,转而对持节道:“道长还不知道吧,我父皇临死前将你的同门都杀了,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持节听了大惊失色,他转头去看持盈,只见持盈满面泪痕,摇摇欲坠,安妃在一旁扶着她。他不信三皇子,可是看持盈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他的话八成是真的。

    竟然有这样的事?帝王心思果然不是常人所能了解的,持节感到不寒而栗,再看三皇子,一副期待的样子,显然是在等自己失控,做出什么事来,好趁虚而入。持节是单纯,但不傻,何况修道之人戒嗔戒杀,他怎么能因为一人之过而滥杀无辜呢?

    三皇子见他不上当,怒道:“你还是不是碧游山的大弟子?自己的师弟们都被杀了,你还在这儿无所事事,对得起他们吗?你还有什么脸回去见你的师父?”

    持节承认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可是却是为了挑拨离间而说,自己纵然心痛也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没看护好众师弟,是我的过错,可是三皇子急于告诉我这件事,只怕也没安好心吧。”

    “哼,你在这方面倒是明白得紧。”三皇子施计不成,再无他法,只能硬拼。“听我号令,将所有抗命不遵的人通通拿下!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命令一出,原本宁静祥和的玉坤宫顿时变成人间修罗场。喊杀声,尖叫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到处都是尸体,鲜血四溢。

    静嫔和张朗趁乱逃出去,持节与持盈安妃紧紧站在一起,将众女眷围住,以免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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