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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世卿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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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里的麻烦更大些。持盈暗中思量,该不会是哪个嫔妃死了不甘心,化成厉鬼回来报仇吧?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或许是皇帝顾忌自己的颜面,不好明说罢。

    晚上,持盈卸下繁复的妆容,终于自在了些,她揉了揉脖子,正打算上床就寝,忽然听见一声响动,只见窗户上有一个人影,那人好生大胆,竟明目张胆地开窗进入,持盈正打算喊人,却在看清那人后忍住,来人正是陵钧。陌上君子,即使是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时,也是一派优雅淡然。

    “有门不走,怎么走窗户了?”持盈拢了拢素色中衣,夜晚的风带着凉意。

    “你现在是郡主了,有男人半夜敲你的房门,你肯依,别人可不依。”他一身青衣飒飒,半坐在窗台上道。

    “外面风大,先进来吧。”

    陵钧跃进来,反手关上窗户。

    持盈在外屋倒了两杯茶,茶水还是温的,伸手递给陵钧一杯。陵钧接过,饮了一口,赞一声:“好茶。”

    持盈抿着嘴笑,郡主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她因着这桩事情,也跟着享受了一回。

    “你深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毕竟明天就要进宫,到时候肯定有许多布置。

    “无事。”陵钧道,“正因为无事我才过来,明天进宫见皇帝,事情也许不会很顺利,到那时只怕咱们也没多少时间闲话了。”

    “怎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持盈有些紧张地问道。

    “没有,只是一些猜测,但这其中确实有些古怪。”陵钧摩挲着茶杯道:“皇室笃信道教,王将军有事求到碧游山这都正常,让你扮作郡主引出妖物,然后一举拿下,也没有错,只是…”

    只是排场太大了些?持盈在心里补上后半句话。其实他们大可以做寻常打扮,等到了宫里一切布置妥当后再换装,如果顺利,几天就能解决了此事,哪像现在这样招摇,除了自己一行人知道底细,别人只会当她是真郡主。可是这样不是更能以假乱真吗?自己越像郡主就越有可能引出妖怪,越能抓住它。或许是自己草木皆兵吧,持盈下了定论。

    “持盈,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怀疑一切,而是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留神。你我本是方外之人,对宫里的尔虞我诈并不熟悉,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也不是我们所能了解的,我们能做的,无非是解决捉妖的事情。”

    持盈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事实上,她也不是什么大小姐脾气,凡事要争个高低,她知道有些事力所不能及,也不强求,何况其他的事与她何干,她只负责捉妖而已。

    “你说的话,我记下了。”持盈看着他,“你会一直在暗处保护我吗?”

    “当然。”陵钧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看着你。”

    持盈得了陵钧的保证一夜好眠,翌日进宫的时候显得神采奕奕,同行的王将军见了,暗暗赞叹她胆识过人。别人听说皇上要召见,早就吓得不行,即使是近臣,心里也难免发怵,哪像她比平时还精神,真是令人称奇。

    进了大殿,王将军率先行了跪拜大礼,持盈正考虑要不要行礼的时候,只听上座的人说道:“诸位都是方外之人,不必行这俗礼,王将军且退下。”

    皇帝已不再年轻,但是威严尚在, 王将军行过礼后便退出到殿外,只留持盈持节陵钧三人在殿内。

    “几位都是碧游山的高人,朕请几位前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宫里近来不太平,似有邪灵作祟,朕想请诸位帮忙除去邪祟,还宫闱一个清净。”

    持盈几人之前听王将军说过,但宫闱秘事,一向晦涩,王将军知道的也有限,大多是含糊其词,如今见到皇帝,少不得要问上一问。

    “敢问陛下,这邪祟是何时出现的,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持盈问道。

    “大约是几个月前,冷宫里死了一个美人,当时没人在意,可谁想到头七的时候,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内侍将宫里各处都找遍了也没发现蛛丝马迹。没了尸体,只好立衣冠冢,可谁想到一个月后,死了的美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御花园,并自称是得了神仙的点化,已修成半仙之体。皇后听了大为恼火,只当她是妖言惑众,立刻令宫女内侍将她拿下,可是只见她轻轻一挥手,那些人就全部倒下了,皇后大惊,派禁军斩杀她,可是同样也不是她的对手。整整一队禁军,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个将军,也能拿得下,可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得人仰马翻,这时众人才相信,她的确与之前不同了,但却不认为她是得道成仙,而是认为她被邪灵附体了。”

    这件事情很是离奇,持盈三人一时也不能下定论。

    “那美人现在何处?”陵钧问道。

    “她住在灵犀殿。”

    “这样,可否允我二人前去灵犀殿看看这位美人,由持节道长在此处保护陛下安危?”陵钧提议道。

    “可也。”皇帝欣然应允。

    “你说那美人会不会是不愿留在皇宫,故意装神弄鬼?”持盈朝陵钧道。

    “应该不会,而且怎么解释她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或许是她之前隐藏实力也说不定。先将自己伪装得柔弱无害,然后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露出本来面目,这样人心惶惶,她就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持盈说不下去了。如果是为逃跑,那立了衣冠冢之后,她就犯不着再出现,直接消失就好了。如果是为了争宠,就不该打了内侍宫女再打禁军。连禁军都打得过,哪个皇帝敢宠幸,嫌命太长吗?

    “那你说,这其中有什么玄机?”持盈想不出来,将问题抛给陵钧。

    “我暂时也不清楚,见了人再说。”

    灵犀殿在皇宫的东北角,算是不太起眼的地方,因为这美人分位不高,只能将就住在这里。持盈和陵钧去的时候,正是要传午膳的样子,他二人觉得不便,但也无法,只好请宫女通报。宫女战战兢兢地进去,一会儿又哆哆嗦嗦地出来,一副怕极的样子,持盈都替她可怜。

    “娘娘有旨,你们,你们可以进去了。”

    持盈和陵钧进了大殿,层层叠叠的帷幕后面,依稀可见一女子对镜梳妆。那女子身姿窈窕,举止温柔,应是个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然而在这宫廷里,这些都不顶用。

    她侧身看了看,对有陌生人进来丝毫不感到意外,她拿起手中的笔,细细画着眉毛。她的眉形状很好,是淡淡的柳叶眉,用炭笔慢慢描过,显出浓郁的黛色来。她又取出胭脂,用水化了,轻轻涂在唇上,她的嘴唇形状也很好,是菱形唇,涂上胭脂后,小巧饱满,有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

    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持盈感叹真是标志的美人。

    “两位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美人的声音也是美的,一口吴音软语,叫人心神荡漾。

    持盈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妥,委婉道:“娘娘近来身体可有不适?”

    那美人听了“扑哧”一笑,“你这姑娘真是可爱,明明怀疑我是妖,还做这样的寒暄客套。”

    持盈闻言僵了一下,心想她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别人怀疑她是妖不假,但她自己怎么就不知道避讳,偏偏拿这个当话头?是无知无畏,还是有恃无恐?

    “行了,我也懒得兜圈子了,索性和你明说吧,御花园里的侍卫宫女都是我打的,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怎么对付持盈还真是没想好,不过她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变那么厉害的,死一次,回过来就多了一身本事?”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旁人如今见了我不是吓得胆战心惊,就是恨我入骨,你倒还肯问我原由,真是新鲜的很。”

    持盈不理会那些话,“娘娘,就我所知,人死如灯灭,是不存在死而复生的,如今你这般,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不如你配合一下,也好早日了结此事,还你一个清白。

    “你怎么知道我是清白的,或许他们说的不错,我就是个妖怪呢?”

    持盈摇摇头,“娘娘何必如此,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多了一身本事,也不一定就是妖怪,或许是机缘巧合,亦或许是有什么别的道理,总之,咱们还是一起梳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美人点点头,笑道:“你与他们不一样,我愿意同你说话。”



    


第五十三章原因


    正说着,一队侍女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摆上午膳,随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连陵钧都露出赞赏之色。

    “左右无事,你们也陪我一块儿用膳吧。”美人淡淡道。

    持盈原本还想推辞,但又听说道:“灵犀殿里没那些规矩,横竖我如今也是异类,没人有闲心在这上面挑我的错处,那位公子,你觉得呢?”最后一句是问陵钧的。

    “确是如此。”陵钧点点头。

    三人在一席上用饭,一个后宫嫔妃,两个方外之人,也算奇闻一件,不过这桩事情大概很难传出去,殿内只有她们三个,其他的人都被打发出去了。这位娘娘也不一般,吃饭梳妆都不用人服侍,寻常人做惯的事情,她也会做,不知是一向如此,还是冷宫生活磨练出来的。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安静地吃着。持盈见这一桌菜肴精致豪华,不像是冷宫嫔妃应有的待遇,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怕她再闹事,所以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饭毕,有侍女进来收了残羹冷炙,上了新茶,又自动退下。那美人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随即道:“是今年的新茶,没想到我死而复生,闹了一场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她看着持盈,“你大约不知道吧,就在我殴打禁军的第二天,陛下下旨,封我为安妃,一切吃穿用度都从妃位,但仍居灵犀殿,没有奉诏,不得随意走动。”

    原来如此,打不过就变相囚禁,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安妃今非昔比,惹毛了她,血洗后宫都不在话下,不如趁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各退一步,不至于太难堪。

    “那娘娘,你如今一身本事就没想过要离开,还是,真的舍不得帝王恩宠?”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何必拿来问我?且不说陛下年纪做我父亲都足矣,单凭我入宫这几年从未受过恩宠,夫妻之实都没有,还谈什么舍不舍得?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儿等着红颜变枯骨吗,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贪恋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何况顶着个皇妃头衔,哪家不要命了,敢同我有瓜葛?”

    这些持盈还真没想过,她又不是真郡主,对皇家生活一无所知。原来一身本事也不是万能的,怪不得她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是谁请你们来的?”安妃问道。

    “是王简将军奉旨去的碧游山。”持盈道。

    “我就知道,除了他大约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向陛下请这个旨。”

    “这话怎么说?”难道安妃和王将军很熟吗?

    “我母家姓王,与王简是同宗,到这一辈除了还姓一个姓,其他都没什么干系了,偏他宗族观念根深蒂固,时时以堂兄自居,出了这种事也不懂避让,也幸得我将他们唬住了,不然连他都得跟着一起遭殃。”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亲戚关系,持盈揉揉额头,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不是说说而已,连一个冷宫小嫔妃也能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

    “要是以前,我或许还上赶着跟他打好关系,可是现在,我跟谁都不想走得太近。对了,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其实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但是在我将醒未醒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为他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找一把钥匙,一把可以开启上古神器的钥匙。”

    此言一出,整座殿内立刻鸦雀无声。

    持盈骇然,那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钥匙的事情,而且为何选中安妃,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安妃见对面的两人都不说话,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难以置信。对了你说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比如是男是女,年纪,衣着,大体轮廓什么的。”

    “面目衣着就不必问了,反正我没看见,年纪嘛,听声音大概三十来岁,是个男人无疑。”

    持盈听了看了看陵钧表示自己没有线索,陵钧则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三人又闲话几句,眼看天色不早,陵钧持盈告辞回去复命。

    出了灵犀殿,持盈问陵钧:“这事你怎么看?”

    陵钧摇摇头,“线索太少,一时还下不了定论。”

    他们回来时,皇帝还端坐在宝座上,持节立在下首,见他们进来都急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俩把知道的都详细说了一遍,末了,持盈道:“这件事的确离奇,但安妃娘娘绝对不会是妖物。”

    皇帝听了,皱眉思索片刻,然后道:“既然如此,那依各位的高见,这事情应该如何解决?”

    持盈和持节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总不能告诉皇帝束手无策吧,那样还请他们做什么。正犯难,一旁的陵钧开口道:“陛下,这件事表面上是邪灵作祟,但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皇帝是何等人物,陵钧这一提醒,他立马想到朝堂与后宫的关系。一个小小的冷宫嫔妃,死而复生,又有了一身本事着实可怕,可是究竟是谁偷了她的尸体,又是谁让她复活并给她一身本事的?她出身王家,但与本家走得并不近,而且王家不过是个中等世家,也没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情,不然安妃何至于入宫数载还不得恩宠,甚至被打入冷宫,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过于离奇,她到死也只能默默无闻。

    “诸位,朕有一个不情之请。”

    在场的三人听了俱是一震。皇帝,真龙天子说有“不情之请”,那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事了,搞不好真要肝脑涂地,他们方外之人不理俗事,说穿了,就是朝代更替与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可是,他们已经来到皇宫,正是骑虎难下,若直接拒绝,下场可想而知,他们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持节拱手道:“我等不通俗事,陛下若有令只能尽力而为。”陵钧持盈也是这个意思,在自己不熟悉的方面做事真的很难。

    皇帝大约也知道是强人所难,因此也不介意,只道:“各位尽力就好。”随即把心中所想之事和盘托出,三人听了神色各异。

    “陛下,计策是好计策,我尽力而为就是,至于其他的真的不必了。”持盈叫苦道。原以为她假扮郡主不过权宜之计,可眼下皇帝竟然真的要封她当郡主,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显然不了解她的意思,“朕金口玉言,你就是朕亲封的持盈郡主,等这件事情过后,朕就昭告天下,以后你的一切用度都是宗室女待遇。”

    “可是…”

    “不用可是,”皇帝威严道:“持盈,你现在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求仙问道,等将来韶华逝去,只能空留嗟叹,不若活在当下,将来夫妻圆满,子孙绕膝才是正道。”

    持盈被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她从小在碧游山长大,每日里学的是武功术法,对旁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要不是数月前遇到陵钧并患难与共,连“情”之一字都不甚了解,如今竟让她做郡主,真是…

    陵钧与持节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疑惑,但眼下不便询问,只能先搁置再议。

    三人被安排住在宫中,在持盈的一再坚持下,终于能与陵钧持节住在一处。

    “陛下好奇怪,我们帮他解决麻烦便是,为什么非要封我做郡主?”持盈想不通。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安妃的事吧。”持节头疼道。早知道这么麻烦,他当时就不该答应,真是悔不当初。

    “安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我们该怎么查,是先找皇后还是先查与她有过节的嫔妃?”持盈问道。

    “皇后是后宫之首,我们还是应该从这里入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陵钧道。

    持节也同意,“不错,皇后应该对各个嫔妃都有一定了解,既然如此,那明天我们就去拜见皇后。”

    翌日,三人一同来到皇后的寝宫玉坤宫,皇后正在悠闲地插花,看到他们并没有多大反应,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皇后已经不再年轻,但她的大气从容,遇事不惊,是其他年轻嫔妃所无法比拟的。现在的安妃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但对比皇后,还是差了不少。

    “你们的来意,本宫多少知道一些。”皇后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手,优雅地倚在靠枕上,“本宫虽是继后,但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责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本宫深感痛心。安妃原不过是一个五品才人,长相倒是美貌,才情也有一些,只是为人与世无争,又不得陛下欢心,因此有些郁结,后来犯错被罚冷宫,大概也是心灰意冷,选择自我了断了,至于再后来,不用我说各位也都清楚了。”皇后三言两语便将安妃入宫数年的经历说出,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第五十四章线索


    “既然如此,那敢问皇后可曾有人欺侮过安妃,或是特别针对她?”持盈问道。

    “后宫虽说是一家,但也会有亲疏,喜或不喜也不止表现在口头上,不过纵使有人害她,也断不会用死而复生之法。”皇后从容道。

    这倒是,没有人想让自己的对手变得更强大的,除非…发生意外?持盈又想到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皇后娘娘可否告知平日里主要有哪些人与安妃交好?”陵钧问道。

    皇后叹口气,“安妃以前喜欢独来独往,与众人都不亲近,有时会来本宫这里坐坐,不过也只是闲坐,并不论人长短。本宫私心以为她品性高洁,有才有貌,是后宫的一股清流,可惜不得陛下欢心。”

    这就是说她没有特别交好的人了?没有朋友,潜在敌人又多,怪不得会落到冷宫自尽的下场,只是这样一来,该从何处查起呢?

    “其实以本宫之见,不如在后宫做一场驱邪除祟的法事,然后将安妃羁押到皇陵看守,待百年之后,葬入妃陵即可。”皇后忽然道。

    “娘娘是想息事宁人?可是以后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又当如何?”

    “子不语怪力乱神,陛下治国有方,国泰民安,这种事传出只会有损陛下的仁德。几位便是方外之人也该明白,只有末世才会降下不吉之兆,而死而复生有违天道,断不是什么好事,如此一来,天下人会怎么看陛下?”

    这话一出,三人顿时哑口无言。他们只想查明真相,而皇后想要维护皇家威严,陛下的形象,这二者一定程度上是相互冲突的,未免事情闹僵,他们只好先退下。

    “看来指望皇后协助是不大可能了。”持盈哀叹。后宫皇后最大,如果她不肯配合,谁还敢乱说话,一时又想到皇帝要封她郡主的事情,更是一脑门官司。就这种地方,呆多了真的会折寿的,如果到时侯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溜之大吉了。

    “这样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去集贤殿吧。”陵钧提议道。

    “去那里做什么?”持盈和持节异口同声问道。

    “那里是收藏典籍之所,包罗万象,囊括天下之书,在那里或许可以寻到蛛丝马迹。”

    三人有令牌,行事方便许多,当他们到达集贤殿的时候,正好有学士在编纂典籍。三人拐弯抹角地打探一番,没有多少收获,都很失望。这时有一个老学士讲了发生在六十年前的一桩旧事:一个妃子突然暴病而亡,头七还魂的时候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死而复生,并且性情大变,后宫人心惶惶,以为有邪灵作祟。三人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这不跟安妃的情况差不多嘛。

    “那后来呢,这个妃子怎么样了?”持盈急切问道。

    “还能怎么样,被禁军围在寝殿里烧死了。”

    “啊?”持盈不可置信道,“就没查出那妃子性情大变的原因?”

    “原因就是邪灵作祟啊。”老学士理所当然道。

    这个解释…持盈竟然无言以对。

    持节在一旁看不下去,作揖道:“打扰了。”然后拉着持盈出了集贤殿。

    “哎呀,放开我,陵钧还在里面呢。”持盈挣脱持节,就要往里走。

    “回来。”持节拽着持盈不肯松手。

    “怎么啦?”

    “依我看,殿里有陵钧一个人就够了,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去哪儿?”

    “冷宫。”

    持盈想了想,觉得横竖就这样,不如去碰碰运气,于是欣然同意。

    由于冷宫长年荒废,鲜少有人来,所以这里阴气森森,蛛网密布,持盈和持节捂着口鼻在其中慢慢穿梭。

    “咳咳咳,师兄,这殿里废弃已久,我看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持盈一边用剑柄拨开蛛网,一边对持节道。

    持节听了持盈的话,并没有表示,而是蹲下身细细观察。

    “师兄,你在看什么?”持盈注意到持节面前有黑色的灰烬,这灰烬不是尘土,而是像什么东西烧过后留下来的。

    持节用手触了触,放在鼻下轻嗅,“是蜡烛的味道。”

    “蜡烛?”

    “对。若是在其他的宫殿我兴许不会注意到,但在这里,你看,这是有规律的。”持节伸手划出一个轮廓,“你看这像不像某种阵法。”

    持盈一边看着,一边回想自己所学,忽然灵光一现道:“我知道了,是召唤术!”

    “不错,正是召唤术。人死后不久,魂魄尚未离体,在这段时间,是有可能重新聚魂的,换句话说,只要方法得当,是有可能让人死而复生的。”

    “正是如此!那师兄,这宫里究竟是谁会这样的术法?”

    持节摇摇头,“不知道。”

    “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但安妃的事总算有些眉目了,这样也能还她个清白。”

    “你好像很关心安妃?”

    “谈不上关心,只是好好的一个妙龄女子死去又活来,还被人当成妖怪,真是可怜,但她顺其自然,自得其乐,又是可敬。”

    持节看她说得一本正经,不禁笑道:“师妹,我发现这几个月,你变化很大。”

    “哪里大了?”

    “就是…没什么,不论如何,你还是我师妹。”

    持盈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心想,大师兄变化也很大,以前是有什么说什么,现在是有什么说一半,另一半叫人去猜,倒是有点儿陵钧的风格。师兄妹二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法完全了解对方的心事。

    “借你的手帕用一下。”持节朝持盈伸手,仍维持下蹲的姿势。

    持盈掏出手帕给他,“是想收集一些灰烬,对吗?”

    “我们需要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等他们收集完灰烬,太阳已经偏西,目的既然达到了,也就没有再留的必要。回去的路上恰好碰上陵钧,于是三人返回住处,将各人所得收获放在一起讨论。

    “我后来在集贤殿的藏书室里发现了一本专讲阴阳术数的典籍,其中有一门术法叫做‘召唤术’,其中的一个分支就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并且无知无觉,就好像睡了一觉,所以我怀疑,宫里有人会这门术法。”陵钧分析道。

    “不错,我和大师兄也在冷宫里发现了黑色的灰烬,正是使用召唤术所留下的痕迹。”持盈道。

    三人的发现不谋而合,看来事情八九不离十,就是有人对安妃用了召唤术。召唤术是禁术,寻常不可用,且难度很大,一般人施术,非但不会成功,还会有性命之忧。如此种种,如果不是有人肯舍命施术,就是施术者修为极高,至少是能完全驾驭此类禁术。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持盈三人所乐见的。前者疯狂,后者可怕,这两种情况都会带来巨大的破坏力,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接下来怎么办?”持盈托着下巴,一会儿看看陵钧,一会儿看看持节。

    “我们明天还是把这些交给陛下定夺吧。”持节提议道。皇家的事情,交由皇帝定夺,再合适不过。

    “可是我们还没找到幕后之人。”持盈提醒道。她看出,持节不想与皇室打交道,不然以他的脾性,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陵钧道,“幕后之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选中了安妃,并且要她寻找水精木盒子的钥匙。这个事情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按理说没人知道钥匙在我们这里,幕后的人应该也不知道,可他让安妃去找,安妃只是后宫嫔妃,活动范围有限,除非钥匙就在后宫,她才有可能找到。而现在,我们就在后宫,最坏的推测是冲我们而来,所以即使我们一走了之,他也还会想别的办法,给我们找麻烦,直到拿到钥匙为止。”

    “不错,陵钧说得很有道理,看来我们不能只顾着安妃,我们自己的安危同样重要。”持盈道。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以不变应万变,看还会有什么事发生,毕竟费这么大力气复活安妃,总不能只叫她吃吃喝喝吧,而一旦安妃有所动作,我们就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之人所在。”持节道。

    陵钧持盈表示同意,所以接下几天,他们不再到处查访,而是享受着宫里安逸的生活。

    持盈在这里见识了很多名贵的首饰,花粉,以及美食,她甚至在小厨房向御厨讨教做菜秘方,等将来见了何灵再好好切磋一番。

    持节心思在修炼上,所以这几日都是练功打坐居多,偶尔和陵钧下下棋,品品茶,不说有多享受,倒也悠然惬意。

    陵钧见多识广,这几日又在集贤殿与众学士讨教学问,得到一致推崇,要不是他是方外之人,众人都要请他来讲学了。持盈听说后,乐不可支。心想,皇帝不是要封她当郡主吗?那连陵钧也一块儿封了吧,对,就封他当学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第五十五章皇家秘辛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旋即又想到,这么多年的修炼不是白修的,反正陵钧已经上过碧游山,见过一众同门,她和陵钧的事情只差师父一句话,郡主不郡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并不是贪恋权贵的人。而陵钧更是好说话,他一个散修,本就没有严苛的规矩,功名利禄于他而言,当真是过眼云烟,所以待此事一了,他们就还回碧游山,由师父和长老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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