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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折江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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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在野正皱着眉在看折子,窗户就在他的左手边,冷不防被人拍开,吓得他差点将折子飞了出去。
  “你干什么!”
  看清来人,他脸色更沉:“这府里的规矩,是不是对你半点不起作用?”
  桃花一惊,感觉沈毒蛇今天好像格外暴躁,她是不是不该硬要来的?
  可是,难得她亲手做出来这么好吃的点心,一没糊二没多放糖,连青苔都说好吃,就想给他尝尝而已,怎么跟要了他命似的反应这么大?
  “妾…妾身给您送个桃花饼。”桃花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捧过去,抬眼看着他道:“湛卢说不能进门,所以妾身才选择了窗户,又不是要进去,爷别这么凶啊……”
  瞧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小嘴扁着,像是做了好事还被大人骂的小孩子,无辜极了。
  要是以前,沈在野说不定就心软了,可是今日,他的脸色实在好看不起来,就这么睨着她,冷冷地道:“拿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你别过来了。”
  “……”歪了歪脑袋,桃花问:“妾身做错了什么事吗?”
  “你很聪明。”沈在野皮笑肉不笑地道:“所以是不会做错事的。”
  就算当真做错了,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也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所以他根本连说都懒得说。
  桃花有点反应不过来,手高高地举着,盘子都微微有些颤抖,眼神茫然极了。她张嘴想问,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把饼往他怀里一塞:“那爷尝尝吧?尝了妾身就走!”
  眼神一沉,沈在野挥手就将盘子扔在了书桌上,颇为不耐烦地看着她,朝外头喊了一声:“湛卢!”
  还在跟青苔对峙的湛卢连忙跑了进来,一看这情况,吓了一跳:“姜娘子,您不是离开了吗?”
  “我又回来了啊。”桃花干笑两声,被沈在野浑身的戾气震得心里拨凉拨凉的,退后两步道:“不耽误爷办事了,妾身告退。”
  说完,跟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沈在野不悦地睨了湛卢一眼:“你这样办事,让我怎么放心?”
  湛卢连忙跪下,很是认真地道:“爷放心,除非有您的吩咐,否则奴才以后定然不会再让姜娘子靠近这院子!”
  抿了抿唇,沈在野挥手:“你出去吧,让人在院墙上加点钉子玻璃。女人都可以随意翻的墙,怎么让我安心。”
  “是!”湛卢应了,连忙退出去。
  门窗都重新关上了,沈在野回到桌边,看了一眼那桃花饼。粉嫩嫩的颜色,看起来应该很好吃,只是,谁知道她会往里头放什么东西呢?
  回争春的路上,桃花很郁闷,她不明白沈在野在抽什么风,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兴许是因为朝政之事烦扰,所以连带对她没好脸色?
  那最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免得被殃及。
  “主子。”青苔更担忧了:“爷是不是讨厌您了?”
  “有可能。”耸耸肩,桃花道:“咱们安静一段时间再看看吧,反正顾氏是一定会得宠的,有她在,咱们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是。”
  她这猜测是很准的,沈在野当晚就去了温清。
  顾怀柔在院子里迎接的时候,忍不住惊叹,桃花说今日爷会宠她,爷还真就来了。她到底是有多了解爷的想法啊?
  “妾身惶恐,还在思过期间,竟然得爷恩宠。”低头行礼,顾怀柔小声道:“这是不是与规矩不合?”
  “这相府都是我的,什么规矩能管到我头上来?”沈在野轻笑,伸手扶她起来道:“你父亲最近帮了我不少的忙,再委屈他女儿,我岂不是成负心人了?”
  顾怀柔一笑,很是高兴。父亲肯听话,那她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了。
  院子里其他的人自然是不满的,凭什么顾怀柔还在受罚都能侍寝?可侍寝的第二日,沈在野竟然宣布,免了顾氏全部的罪责,只要她一心向善,便既往不咎。
  “简直荒唐!”柳香君扶着段氏在花园里走,边走边道:“这样看来,爷是当真没把孟姐姐放在心上了。”

  ☆、正文第73章 形势变化

  段芸心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很正常么?若爷将蓁蓁放在心上,就不会那么草率地休了她了。”
  “可这样一来,府里规矩何存?”柳香君不悦地道:“犯了那么多大错的人,先是继续留在了府里,后竟然连惩罚也没了,还得爷宠幸!”
  “你在府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段芸心看了她一眼:“难道还看不明白。这府里从来没什么规矩,都是相爷一人说了算。”
  “……”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如此一来,若是爷偏私顾氏,那这块石头岂不是一直踢不开了?
  柳香君很愁,她当初是选择了抛弃顾氏,投靠这段娘子的。可如今顾氏翻身了不说,还愈加得宠,岂不是打她的脸么?
  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段芸心轻轻一笑,道:“你急个什么呢?风大的时候不能出门,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且等等吧。”
  轻轻点头,柳香君眉头未解,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府里形势风云变化。沈在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宠幸了顾氏、秦氏、段氏,可就是一次也没去过争春。
  顾怀柔得宠之后,气色好了很多,身上的衣裳和头饰也华贵了些。只是坐在桃花面前,神色担忧得很。
  “娘子是不是哪里得罪爷了?”
  桃花耸肩:“我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他突然就不想理我了。”
  并且连解释和询问的机会都不给她,每次她去临武院,都会被拦在外头。刚开始桃花觉得很委屈。可是后来也就想明白了。他应该是在忙吧,而她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坏他的事,所以他防着她了。
  但是,想通是一回事,释怀又是另一回事。本来她觉得沈毒蛇是嘴硬心软的人,现在看来,心是一点也不软的。
  他不想见她,那她也没必要一直折腾了,好吃好喝地过着也不错。
  “这也不是个办法。”顾怀柔皱眉:“要不我还是去说说吧?”
  “你好生揽住自己的恩宠就得了,别沾我这一身晦气。”桃花抿唇:“眼下府里似乎又三足鼎立了,你还有精力担心我?”
  顾怀柔一愣,很是茫然:“什么三足鼎立?”
  “你没看出来?”嘴角抽了抽,桃花伸手拿过桌上的三个小茶杯,摆在一起道:“秦氏、段氏、你。你们三人如今包揽了相爷的恩宠,府中其他人也是会看形势的,比如前些日子就有侍衣去你院子里投诚了,也有人选择了其他两位主子。孟氏没了,府中两分之局崩塌,你因祸得福,占得一席之地,还不长点心,定然是会被其他两位挤下去的。”
  顾怀柔错愕,盯着桌上那三个茶杯,喃喃道:“所以先前那些人来找我,说一堆好话,是想跟着我?”
  “不然你以为她们是闲得慌么?”桃花摇头:“这府里可没什么真朋友。都是利益相通就站一边,利益冲突便是敌人。”
  所以,前些日子桃花让她给人回礼,算是与人结盟了?顾怀柔咋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就扑在怎么伺候相爷身上,幸亏还有她在……
  “娘子觉得,来找我的那几个侍衣靠得住吗?”
  桃花轻笑:“要是靠不住,我怎会让你去回礼?去你院子里的两位侍衣。一个吴氏,是驱虎县县令之嫡女。一个冯氏,是长宁郡郡守之庶女,两人家世背景都不算高,但为人还不错,只是想找个栖身之地,却无踩你上位之心。”
  顾氏傻了:“你怎么知道?”
  “她们的身世花名册上都有,而为人,你难道不会看吗?”桃花眼神古怪起来:“人家去拜访你的时候,你都看什么去了?”
  “看了一下她们的衣饰和礼物。”
  桃花:“……”
  两人都沉默了,在沉默之中达成了共识——没有姜桃花,顾怀柔在这府里绝对混不下去。
  这个问题她们还算发现得晚的,毕竟当局者迷。外头的某些人却是很早就看出来了。
  “与其花心思对付顾氏,还不如将姜氏除了,一劳永逸。”柳香君跪在秦解语面前,笑盈盈地问:“娘子觉得呢?”
  秦解语皱眉,想了想道:“爷现在已经冷落她了,咱们好像也没别的办法能把她怎么样。”
  “办法总是要人想的。”柳香君道:“咱们姜娘子与别人不同之处可多了,比如她身为女眷,却总是与南王见面。要知道,南王可曾是与她有过婚约的人。”
  “那不是爷默许的么?”秦解语抿唇:“我倒是也听见些风声。”
  “爷为什么默许咱们是不知道的,可姜娘子作为相府女眷,肯定还是有些忌讳不能犯。”压低了声音,柳香君看着秦氏道:“娘子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
  沉吟片刻,秦解语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张嘴,倒是挺会挑弄是非的。”
  “娘子过奖,妾身也不过是想为娘子做点事,好在这府里继续生存下去罢了。”柳香君一笑,慢慢起身道:“主意是给了,具体要怎么做,妾身也不能在您面前比划,您还是自己来吧。”
  秦解语似笑非笑,看着面前这人行礼出去,垂着眸子想了好一会儿。
  又到了南王过府的日子,沈在野一脸平静地在门口等,见着穆无暇来了,便行了礼:“王爷。”
  穆无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往里走:“有句话本王想问丞相很久了——丞相最近是病了吗?”土何爪扛。
  “没有。”沈在野看他一眼:“王爷怎么会这么问?”
  穆无暇认真地道:“你的脸色看起来太差了,而且最近好像很少笑,连父皇今日都在问,说是不是给你的事情太多了,累着了你。”
  沈在野抿唇,忽略了他的问题,反而问他:“皇上什么时候问的?您也在场?”
  “今日不是颁旨让景王兄监国么?”穆无暇道:“所有皇子都在御书房听训,父皇就提了那么一句。”
  心神微动,沈在野看着旁边这人:“听见景王监国的消息,王爷有什么想法?”
  步子一顿,南王侧头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想法?本王不见得比景王兄差,但父皇对我有偏见,治国理念又与我不同,没让我监国,是正常的。”
  四下无人,沈在野请他进了花园的凉亭,坐下来看着他道:“若景王监国是微臣一手促成,王爷是否就会多倚仗微臣一些?”
  脸上一黑,穆无暇皱眉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总归不会是害您的算盘。”沈在野轻轻勾唇:“但王爷一直不肯配合微臣,微臣也有些苦恼。”
  “丞相。”穆无暇看着他,很是认真地问:“你觉得一个人若是要靠别人帮扶到自己什么也不用做的地步,那人若有朝一日登上帝位,位子能稳吗?”
  “您不是什么都不用做。”沈在野抿唇:“好好学习皇上的治国之道就对了。”
  脸上浮现出了些恼怒,穆无暇起身拂袖,双眸似箭地看着他:“丞相把无暇当工具,当木偶,从未考虑过无暇真正的感受。这样的你,想让我倚仗,真是痴人说梦!”
  气氛瞬间僵硬了起来,沈在野沉了脸,一瞬间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依他的安排,南王不出两年就能位及东宫。可现在他不配合,自己就得多走许多的弯路,他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姜氏上次春日狩猎受伤了吧?”穆无暇转头道:“我想去看看她。”
  提起桃花,沈在野心情更差,闷声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伤口早就好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她毕竟是内眷,王爷还是少见为好。”
  “本王把她当姐姐而已。”穆无暇道:“连见面都不成了?”
  姐姐?沈在野冷笑,他的姐姐可没姜桃花那么诡计多端。
  这边开始僵持,另一边的争春,桃花刚刚打扮好。
  南王来了,按理说就算沈在野不待见她,那小王爷也会想见她一面的,所以还是打扮打扮,再送小王爷一只刚绣好的枕头。
  “姜娘子。”没等一会儿,外头就有人来传话了:“相爷请您送点心去花园。”
  “好。”桃花点头,让青苔捧着点心,自个儿抱了个枕头,高高兴兴地就朝御花园去了。
  沈在野想阻拦的事情,就算是南王也拧不过。穆无暇正气得要走,却听见花园门口有人喊了一声:“王爷!”
  眼睛一亮,他抬头,就见姜氏抱着东西站在门口,正冲他笑。
  沈在野脸“刷”地就黑了,站起来看着走过来的姜桃花,眼神凌厉。
  他其实有大半个月没看见她了,乍一见,她好像清瘦了些,身子也单薄了,不知道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没传召,她竟然敢擅自过来见南王?
  “妾身给爷、南王爷请安!”脸上笑得很灿烂,桃花捧着枕头就递到南王面前:“这是给王爷的谢礼,妾身亲手缝的,王爷别嫌弃。”

  ☆、正文第74章 这样容易误会的

  穆无暇一愣,接过来看了看。蓝底银花的锦绣枕头,带着股药香,里头想必塞的都是安神助眠的药草,味道很好闻,香甜不苦。仔细看看。那银色丝线绣的应该是团花,很复杂的花纹,明显花了不少心思。
  “多谢。”微微一笑,穆无暇抱着枕头看着桃花:“你当真是有心了。”
  桃花一笑,屈膝道:“王爷上次救妾身于危难,这点谢礼不成敬意。”
  沈在野眯眼,冷声开口问:“谁让你过来的?”
  “嗯?”侧头看向他,桃花挑眉:“不是爷派人叫妾身过来见王爷的么?”
  “我没有。”目光冰冷,沈在野睨着她道:“你怕是自己想过来,故意找的借口吧。”
  他冷落她许久,想也能知道她有多不甘心。南王过府是一个好机会,聪明如她,当然会好好把握。只是,竟然这样当着他的面送南王枕头,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半点妇德?
  桃花的脸色僵了僵,看着沈在野这沉怒的神色。不用想就知道这背后定然有人作怪。
  这院子里的女人是怎么了?她都失宠大半个月了,还不肯放过她?这样费心费力地给她扣罪名,对她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啊?
  “你们这是怎么了?”穆无暇有些意外,站在中间左右看了看这两个人:“先前感情不还是挺好的么?如今怎么见面就吵?”
  桃花很无辜,看了沈在野一眼,叹息道:“男人心,海底针。”
  沈在野冷笑:“分明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穆无暇:“……”
  有一瞬间小王爷觉得身边这两人可能不是当朝丞相和赵国公主,吵起嘴来简直跟小孩儿没什么两样!
  “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说些没用的。”他无奈地道:“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姜氏进府也不过才两个多月。”
  桃花耸肩。无辜地看着沈在野:“不是妾身不愿意说,是爷不愿意听,到现在妾身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沈在野嗤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开了荤的和尚,还能继续吃素?要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你连站在这里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心里一凉,桃花有些生气:“断头台上都还要讼罪呢,杀人也要有个名头,爷这样不清不楚就觉得妾身错了,妾身怎么认?”
  穆无暇点头:“话得说清楚一点,不然很容易误会的。”
  沈在野咬牙,他现在怎么说清楚?难不成当着南王的面说自己半夜出去帮景王,结果消息被桃花走漏,让人传给瑜王了?南王本就不喜欢他私下做这些事。哪里还能说得出来!
  看姜桃花这一脸无辜的样子他就来气,这女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演技高超得让他都分不清,这才更可怕。
  桃花本来不生气的,她与沈在野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任可言。但是平白被人冤枉,几个人受得住?好歹告诉她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当真去做了,也不枉担着这罪名这么久啊!
  气氛紧张又尴尬,穆无暇在中间站着,只觉得头皮发麻,干脆拉起桃花的手道:“今日天气甚好,姜姐姐陪我出去走走吧。”
  又出去?沈在野气不打一处来:“王爷,您得注意身份。别总喜欢跟乱七八糟的人玩。”
  你才是乱七八糟的人,你全家都是乱七八糟的人!桃花当真是生气了,狠狠地瞪了沈在野一眼,转头温和地看着南王问:“王爷想去哪里?”
  “随意走走便是。”穆无暇抿唇,看着沈在野:“本王已经十六岁了,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孩子。什么人能结交,什么人不能,本王心里清楚。”
  “您当真清楚?”沈在野皱眉,指着桃花道:“她是我相府女眷。总与您一起出去,您觉得像话吗?”
  “说起相府女眷。”眼神微沉,穆无暇不悦地看着他:“姜姐姐到底是怎么从我南王府的正妃变成了你丞相府的娘子,中间的故事,相爷没忘吧?”
  沈在野:“……”
  说到底,是他抢了人家的正妃,人家现在就当姐弟在一起玩玩,外头也没人认识姜桃花,真要阻拦,也有点不厚道。
  桃花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却是冰封十里:“相爷若是默许,那妾身就出门了。”
  别开头,沈在野觉得心里窝火,却一时拿她没什么办法,只能朝穆无暇行礼:“王爷路上小心,天色不早,半个时辰之后请务必让姜氏回府。”
  “本王知道。”穆无暇点头,当即就带了桃花往外走。
  花园里空落了起来,沈在野拂袖就砸了桌上的杯子,清脆的声音响彻庭院,吓得湛卢后退了半步。
  主子最近真是喜怒无常,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人找到了吗?”他问了一句。
  湛卢回神,连忙道:“已经在追了,说是回了老家。”
  “那就把她老家翻过来找!”沈在野低喝:“大半个月了都找不到人,府上那些个号称千里眼顺风耳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奴才马上去吩咐。”
  沈在野闭眼,伸手揉了揉眉心,慢慢冷静了下来。良久之后,又问了一句:“府里最近是没给争春送吃的么?”
  “嗯?”湛卢一愣,抬头看他:“这怎么可能,饶是姜娘子不得宠,那也是娘子,府里不敢亏待。”
  没亏待,那怎么会瘦了?沈在野拧眉,心里烦躁极了,摆了摆手就往温清走。
  桃花和南王一出府,秦氏瞬间就不镇定了:“又出去?!”
  还真没把“避嫌”二字放在心上啊,爷是怎么想的,竟然也允了?!
  梅照雪微微一笑,剪了枝花插进瓶子里:“姜氏与南王姻缘未成,是被爷误断。爷对他们宽容一些也是正常。但爷心里是守着底的,只让姜氏出去半个时辰。”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让她出去了?”秦氏不高兴得很,艳唇嘟着道:“要是出去了就别回来才好呢!”
  捏着花的手一顿,梅照雪看了她一眼,垂眸想了想。
  一出相府,桃花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上了马车就忍不住对南王道:“多谢您,这些日子妾身在府里都快被闷坏了。”
  穆无暇看着她,眼神清澈地道:“姜姐姐好像真的惹丞相生了不小的气。”
  “他脑子有问题。”桃花脱口而出,随即瞧见小王爷脸上惊愕的神情,连忙缓和了语气道:“莫名其妙就生气了,妾身当真很无辜。”
  “丞相最近是有些不正常。”仔细想了想,穆无暇疑惑地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父皇面前都没什么好脸色,听闻朝堂上还跟人争执起来,脾气大得很。”
  摸了摸下巴,桃花道:“妾身只知道女人每个月有那么几日会很暴躁,没想到相爷也会。”
  “哦?”穆无暇好奇地看着她:“女人是为什么暴躁?”
  “……”桃花干笑,伸手掐了自己一下。面前这还是个小孩子呢,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什么,您还是别问了。现在咱们要去哪儿?”
  穆无暇茫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窗外:“你既然想散心,那就让车夫围着国都绕半圈吧,半个时辰也差不多。”
  “好。”桃花点头,看着他的目光里忍不住又多了点慈祥:“妾身给王爷的枕头,王爷记得用,很舒服的,也不扎人,中药外头还裹了荞麦皮。”
  微微一愣,南王看了看她,语气有些古怪地道:“你是不是真的把本王当弟弟了?”
  “恕妾身冒犯。”桃花低头:“但是您实在…让人很想好好照顾。”
  南王这一张脸虽然星眸剑眉,但到底还没长开,有些孩子的奶气,又总是挺直腰杆,一副大人的样子,像极了她弟弟长玦。
  穆无暇错愕地看了她两眼,又低头看了看自个儿,嘟囔道:“你可真奇怪……”
  别人都觉得他脾气古怪,很凶的,也就只有她看见他会觉得想照顾。
  不过……摸摸手里的枕头,他抿唇。这种被人当弟弟疼爱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车行得很快,因为国都较大,就算只在半城里绕一绕,也需要挺长的时间。姜桃花掀开帘子看向外头,发现前头好像是贫民窟,不少衣衫褴褛的人,端着破碗四处躺着靠着,跟内城里繁华的景象截然不同。
  “这就是大魏国都的伤口。”
  她旁边的小王爷低声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主城里的人,才不会管外头的人饿死了多少,当官的还会去父皇面前吹嘘盛世繁华,这些人从来就没被当成人看。”
  桃花一愣,有些唏嘘,不由地问他:“王爷心善,可有在这些地方开粥棚施舍?”
  “没有。”
  啥?有些意外,桃花转头看着他:“为什么?”土何丰亡。
  她还以为以小王爷这种善心,一定会做这种事的。
  “粥棚救一时,救不了一世。救数十人,救不了全天下的人。”穆无暇抿唇,脸上的线条紧绷起来,眼神格外炙热:“想救他们,就得坐上皇位才行。”

  ☆、正文第75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桃花一震,下意识地就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跟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
  “您疯了?这样的话落进别人耳里可怎么得了?”
  穆无暇眨了眨眼,拉开她的手道:“这里没外人,我声音不大,没什么要紧。”
  “王爷连妾身也不防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桃花瞪大眼看着他:“妾身与您相识也不久,您怎么就肯定妾身不会说出去?”
  歪了歪脑袋,穆无暇一脸天真地问:“你会说出去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微微一笑,他道:“我看人很准的,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心里都清楚,你不用担心。”
  这倒是,桃花轻轻点头。比起景王那种睁眼瞎,南王年纪虽小,却的确会识人。就凭他对沈在野又亲近又防备的态度,也知道这小王爷绝非池中之物。
  不过皇位……夺嫡之路向来凶险,这孩子不愿按照沈在野铺的路走,那前头又会是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马车离贫民窟越来越近了,本是打算从这里借道过去,然后回相府的。但他们这马车。一看就知道里头坐的是皇亲贵胄,街边躺着的贫民慢慢地都站了起来,跟着车走。
  “不太妙啊。”桃花被四周射过来的视线吓得放下了车帘,皱眉对外头的车夫道:“快些穿过去!”
  “是。”车夫应了,使劲一策马,马车便飞奔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南王一愣,正想问怎么了,却感觉前头的马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嘭”地一声闷响。
  车夫勒马,车旁的护卫也都紧张起来,有人去前头看了。回来禀告道:“王爷,撞着人了。”
  瞳孔一缩,穆无暇当即掀帘下马,桃花皱眉,也只能跟着下去。
  马前有人被撞出去老远,嘴里不停吐着血。车夫吓得脸都白了,跟在南王身后道:“王爷,这人是突然蹿出来的,小的勒不住马……”
  穆无暇大步走上前去看,旁边的侍卫勉强将汹涌而至的贫民隔开,给他留出一块空地。
  被撞的人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眼里也没什么神采。边吐血边挥手想抓他衣角,却被旁边的护卫拦住了。
  那孩子抬头看向穆无暇,目光触及他头上的金冠和一身锦绣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像汹涌的海水,充满羡慕和不平,张嘴呜哇呜哇地说着什么。
  桃花抿唇,低下身子凑近他些:“你想说什么?”
  “他……看起来是个贵人。”小男孩儿又庆幸又带着些恨意:“撞死了我,就要给我母亲一两银子,否则……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穆无暇大恸,也蹲下来愤怒地看着他:“你跑出来撞马,就为了这一两银子?!”
  人命这么不值钱吗?他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啊,就值一两银子?
  大概是被穆无暇这脸色吓着了,小男孩儿软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道:“那就半两吧?或者…给…给我妹妹两个馒头吃……”
  桃花心里一震,转头看穆无暇,后者眼眶都红了。伸手捏着那孩子的手腕问:“你母亲和妹妹在哪里?”
  男孩一愣,好像松了口气,又吐了口血,勉强挣扎着想继续说。穆无暇盯着他的嘴,却见那惨白开裂的嘴张合了两下,手里捏着的木柴一样的手腕,突然就失了力。
  倒吸一口凉气,桃花连忙捏了捏他的脉。
  已经没有动静了。
  四周都是贫民吵嚷的声音,穆无暇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怔愣地看着面前这人,许久都没动,也没说话。
  桃花抿唇,有些担忧地喊了他一声:“王爷?”
  脚可能是蹲麻了,穆无暇想起身,却跌坐在了地上,半晌才看着她,呆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他死了,我却活得这么好呢?”
  “因为您是王爷,天子之子,而他只是平民,或者说是贱民。”桃花伸手将他扶起来,眼里也有波浪翻滚,但最后却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王侯将相,就是有天生的贵种啊。”
  穆无暇身子微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没敢再瞧地上的尸体,只朝旁边的侍卫吩咐:“将他葬了,找到他的母亲和妹妹,一人给两个馒头!”
  说完,便拉着桃花回去马车上。
  外头的贫民暴动了,有人大喝:“皇家的人就是没把咱们当人,这都撞死人了,才给几个馒头?!”土页私技。
  “草菅人命的东西!你们会遭报应的!”
  有人开始捡了石子儿往马车上砸,车身车顶上都是一阵乱响。
  桃花看了南王许久,轻声道:“王爷真是让妾身敬佩。”
  “有什么好敬佩的?”穆无暇的手依旧在发抖:“敬佩本王用四个馒头抵掉一条人命吗?”
  “是。”桃花点头。
  穆无暇皱眉,眼里带着血丝看向她。桃花微微一笑,像是安慰一样地柔声道:“若您真赔他一两银子,恐怕以后想撞贵人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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