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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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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琼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双手生的白白嫩嫩,饶是那栗子只有一点烫,也把她的指尖儿烫地泛红。
  她可怜巴巴地垂着眼睛,委屈地抱着自己的指尖吹了吹。
  赵启恒原本坐在她对面,一瞬之间就到了小姑娘边上,他快速看了一眼小姑娘的手。没有受伤,只是泛红,应该是被糖炒栗子烫到了。
  但她身娇体嫩,一点小小的伤在她身上都容易被放大,那点红肿在她柔嫩洁白的手上显得异常突兀,看得赵启恒有点烦躁。
  他出声催外面的车夫快些回珍宝阁,声音寒冽,吓得外面行车的车夫一激灵。
  赵启恒垂着眼睛,解下自己随身佩戴的一块墨玉玉佩,轻轻放在小姑娘手边。玉佩在外面吹了一天的冷风,透着丝丝寒气,裴琼烫到了的手指放在上面很舒服。
  玉佩纹理细腻,触手油滑,手感很好,裴琼的指尖在上面乱描乱画,最后还玩了起来。
  她的手只是看着红,其实不那么疼,偏她委屈得和什么似的,这会儿被玉佩吸引去了注意力,倒忘了自己手疼。
  她好哄得很,拿着个玉佩自个儿玩了一会。也不知玉佩有什么好玩的。她玩得开心,还笑着抬头朝赵启恒汇报自己的感受,“阿恒哥哥,你的玉佩好凉啊。”
  见她笑了,赵启恒心里的烦躁也散了一点。他拿了个糖炒栗子剥了,递给裴琼。
  “谢谢阿恒哥哥!阿恒哥哥你真好!”
  裴琼见到剥出来的栗子,很是喜欢,忙拿另一只手接过了栗子。她的眼仁黝黑油亮,里面闪烁的全然是喜悦。
  这会儿糖炒栗子没那么烫了,香糯糯甜滋滋,裴琼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赵启恒一边剥,她一边吃,自己吃就罢了,吃了两个,又要拿给赵启恒一个。
  “阿恒哥哥你也吃一个,可甜啦!”
  马车到了珍宝阁时,赵启恒剥了一荷包的栗子仁,裴琼捧着她的荷包,嫩红的嘴唇开开合合,一口一个栗子,吃得脸颊鼓鼓。
  两人从侧门进去,直接去了三楼。
  那日书局前的女子怜月,此刻已经在里面等候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饿了,点了个糖炒栗子的外卖

☆、糖炒栗子

  裴琼忙着吃糖炒栗子,一时没看见房间里面有人。赵启恒见她吃东西吃得连走路都心不在焉的,一路领着她在椅子上坐好了,才走开去拿东西。
  裴琼把栗子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吃得很认真,既不知道赵启恒做什么去了,也没注意到怜月就站在边上。
  “裴姑娘。”怜月轻声开口。
  裴琼的脸颊上沾了一点栗子碎,她本就生得白皙幼嫩,一双眼瞳儿黑黝黝的,脸上沾了东西就更显得无辜。
  冷不防听到有人说话,她像一只受惊的猫儿一样,护食地把手里的栗子仁往怀里藏,微微睁圆了眼睛去看是谁在说话。
  怜月当即跪了下来。
  “恩人。”
  裴琼有点不知所措,“你快起来。”
  怜月还是跪在那里,她正欲说话,赵启恒拿着一个药瓶子径直走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赵启恒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怜月一眼,把裴琼手里的小荷包拿走,对她说:“糖糖,右手伸出来。”
  裴琼的手指已经看不太出烫伤的痕迹,只余一点微微的红印。赵启恒打开瓶盖,瓶里的草绿色膏体散发淡淡清香。
  小姑娘涂着药也不老实,别别扭扭地坐不住,小声对他说:“阿恒哥哥,你快让她起来。”
  赵启恒正涂药,小姑娘这么动来动去的他涂不好,于是肃目看了她一眼,见她乖乖地坐好,把手放在桌上了,才仔细给她的手指上药。
  怜月依旧跪在那里,朝裴琼叩了一个头,“怜月谢过恩人的救命之恩。”
  裴琼不想她竟然行这么大的礼,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要去扶她,“怜月,怜月姑娘你别这样。”
  她一动,指尖的药膏顺着手指蹭了一大片出去,整个手背都沾满了药膏。
  赵启恒快速伸手护住桌角,他怕小姑娘莽莽撞撞地,不慎撞着了。他不耐地瞥了一眼身后跪着的怜月,沉声道:“起来。”
  赵启恒随即拉着小姑娘坐好,把巾帕用温水打湿了,帮她把手上蹭到的膏药擦去。
  怜月对赵启恒有一种生理性的恐惧,忙站了起来。她站起来的速度过快,还差点绊到了裙角。
  她见赵启恒给裴琼上药,不知小姑娘是哪里受伤了,也不知小姑娘刚刚蹭了那一下,伤口是否恶化,站在那里既担心又害怕。
  一时间房里很是安静,气氛有点僵硬。
  虽然刚刚赵启恒的怒意不是对着裴琼,小姑娘的指尖也跟着轻轻颤了一下,隔着帕子碰到了赵启恒给她擦手的食指。
  这样胆小。
  赵启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同她说:“糖糖坐好。现在不好好涂药膏,伤口恶化了就得喝药。”
  裴琼才不怕呢,她那点子伤早就不疼了,有什么好涂药膏的。她见赵启恒语气温和,知道他这会儿不凶人了,就开始卖乖。
  “阿恒哥哥给糖糖涂了药,伤口肯定很快就好啦。”
  她嘴里说得乖巧,脸上却一副云淡风轻不以为意的样子,显然不把刚刚的烫伤放在心上。却显得赵启恒紧张过度了。
  赵启恒倒没有说她什么,见她现在乖乖坐着了,又低头继续给她涂药。 
  小姑娘见怜月刚刚被阿恒哥哥叫站起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站在那,有点不忍。她心里是很敬佩怜月的。
  她知道怜月是为了给枉死的弟弟报仇才去刺杀秦王乳兄。她一个弱女子,弟弟被害,独自一人就去报仇,实在是勇敢。
  裴琼想着,对怜月甜甜一笑,道:“怜月姐姐,你快坐下吧。”
  她笑起来温暖得像个小太阳,白皙的脸上还有两个小小的蜜涡儿。
  怜月满是阴霾的心,都被她笑得亮堂起来。
  “是,怜月都听恩人的。”
  “怜月姐姐,我叫你姐姐,你也别叫我恩人了,怪别扭的,叫我糖糖吧。”
  赵启恒闻言,擦药的手一顿,但他没有开口反驳裴琼的话,只是警告地看了怜月一眼。
  怜月自知卑微,本就不配唤恩人的名字。何况肃王刚刚看她的眼神那样冷戾,像是一只护食的狼,仿佛那名字只有他唤得。
  但她又不舍得裴琼给的那点温暖气息,忍不住唤道:“糖糖。”
  “嗯。”裴琼听她这么喊,觉得习惯了许多,“怜月姐姐,其实是阿恒哥哥救的你,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他吧。”
  肃王救自己?若是没有面前的小姑娘,恐怕第一个要自己命的人就是肃王。
  当初她被肃王找上,为了报仇,她答应了肃王的所有要求。
  计划实施地很顺利,她报复了仇人,也捅出了龙袍的事情,让皇帝开始猜忌秦王有篡夺皇位之心。
  说出龙袍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皇帝容不下她这个戳穿了父慈子孝的假象的人,肃王也容不下她这个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
  要不是面前这个小姑娘突如其来的善心,肃王不会冒着在皇帝面前暴露的风险,把自己救出来。
  怜月心里虽这么想,却顺着裴琼的话,对赵启恒感谢道:“多谢……这位公子,若不是公子相救,世间恐怕早已没有怜月这个人了。”
  她说着,还起身对二人拜了一拜,道:“二位的恩德,怜月生生世世铭记于心。”
  裴琼原也没做什么,自觉当不起怜月的感谢。但阿恒哥哥没有接话,她只能开口道:“怜月姐姐,你不必这样。阿恒哥哥救了你,定也是希望你好好地,过好以后的日子。”
  怜月看着小姑娘澄澈的一双眼,不禁柔声答应她:“恩人说的是,怜月自当好好活着,方不辜负恩人相救的一番心意。”
  裴琼听她又唤自己恩人,故意不说话,拿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
  怜月看着她的笑颜楞了片刻,随即会心一笑,轻声唤了一句:“糖糖。”
  她顿了下,复又问道:“糖糖的手怎么了?刚刚是我的不是,让糖糖着急了,没有加重你的伤势吧?”
  裴琼看了眼自己被糊满了药膏的食指,还有正在被糊药膏的拇指,有点忧愁。她的手本来就没什么大事,阿恒哥哥这样拿药糊,也不知道明天她的手指会不会变绿呢。
  但她看阿恒哥哥一脸严肃,仿佛她的手是什么严重的伤,她才不敢在阿恒哥哥面前说自己没事。
  裴琼没敢说自己的伤势,只是避重就轻道:“怜月姐姐别担心,阿恒哥哥给我涂了药,应该就好了。”
  怜月仿佛看不出她的敷衍,转而同她说起别的话题。
  两人聊到怜月以后的生活,怜月下意识看了赵启恒一眼,她就算不死,以后的一生怕是都要受到赵启恒的监视。
  她笑着对小姑娘撒了一个谎:“我啊,我想远远地离开京城,去租一家小小的铺子来做生意。我做糕点的手艺还不错,尤其擅长做蝴蝶酥,或许可以借此养活自己。”
  蝴蝶酥?裴琼很喜欢吃蝴蝶酥,闻言眼睛都亮了,缠着怜月问她还会做什么糕点。
  怜月原本在一家酒楼里做帮工。她生得聪慧勤劳,暗地里把甜点师傅的手艺学得七七八八。此刻见裴琼喜欢,笑着把自己会做的糕点一一同裴琼说了。
  两人就着糕点的话题聊了好一会儿,裴琼听得入神。尤其里面有几种糕点的做法和口味同她平日里吃的很不一样,她馋得不行,恨不能现在就尝一尝。
  裴琼看怜月的眼神就像看一块美味的糕点,热切得不得了。
  两人正聊得兴起,忽然,地上传来清脆的瓷瓶碎裂声。
  裴琼慌忙去看,只见她的手上已经糊满了药膏,但更多的药膏都随着瓶子摔到了地上。
  是赵启恒不慎把药瓶摔碎了。
  裴琼一脸紧张地看向赵启恒,“阿恒哥哥!你没事吧?”
  不知道碎片有没有划伤阿恒哥哥。
  “没事。”千金一两的药膏就那么碎了满地,赵启恒却浑不在意。
  他见裴琼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问道:“糖糖聊完了吗?怜月不能在京城久待,可能会被官兵发现。”
  裴琼闻言楞了一瞬,却没有立刻回答赵启恒。
  赵启恒以为她不愿意让怜月走,越发不悦地瞥了一眼怜月。狐媚子。
  好在裴琼很快反应过来,她朝赵启恒道,“好。阿恒哥哥快送怜月姐姐走吧,别被官兵发现了。”
  裴琼转而对怜月说:“怜月姐姐,你快走吧。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别又被抓回去。你找个好地方,好好过日子。”
  怜月无奈一笑。此时一别,大约今生她也不能再回京城了。面前的小姑娘再好,再温暖,终究只能照耀别人,同她不会有半点关系。
  她同裴琼道过别,就跟着门外等候的侍卫从密道走了。
  怜月走了之后,裴琼呆呆地坐在那,看着自己被糊满了药膏的手指,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赵启恒总是冷着一张脸,下面的人每每想揣摩他的心思行事,总是看不透。此刻他也看不明白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了。
  是嫌药膏糊多了不好看,还是刚刚聊得起兴,被他打断了不高兴?
  他有点后悔,刚刚不该打断小姑娘同那个女人聊天。不过那个女人一口一个糖糖,实在惹人厌恶。
  但裴琼并不是为了这两件事情不高兴,她蹙着秀眉,有些迟疑地问赵启恒:“阿恒哥哥,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赵启恒意外她居然问了这个。
  “糖糖很乖,没有任性。”
  裴琼晃着自己两只被膏药糊得黏乎乎的手指,一脸阿恒哥哥你别骗我了的表情。
  “怜月姐姐在这里待得久了,会被官兵发现。如果被发现了,不仅怜月姐姐要被抓回去,说不定还会牵连阿恒哥哥的,是不是?”
  “我怎么这么笨,你要救怜月姐姐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我一时兴起要见她,阿恒哥哥肯定还要费很多的功夫。”
  “我只顾着自己,都没想过阿恒哥哥。阿恒哥哥对不起。”
  她就像一只失落的小雀儿,也不扑扇着翅膀到处蹦跶了,垂着软软的小脑袋嘀嘀咕咕地自责,看得赵启恒忍不住想揉揉她的绒毛。
  赵启恒既然敢把人送回来给小姑娘见,自然有把握不会被发现。
  但他没想到小姑娘这么敏感,因为他一句话,竟然想了这么多。
  “这些事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什么事也不会有,糖糖不要担心。”赵启恒压下心里的不情愿,对着裴琼哄道:“那个怜月,若是糖糖以后还想见她,依旧可以见的。”
  只是举手之劳吗?裴琼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赵启恒,那阿恒哥哥为什么说得不是很轻松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噫,小气鬼。

☆、槐花蜜水

  “真的不会有事吗?”
  “真的不会有事。”
  裴琼见阿恒哥哥语气很是确定,心里的忧愁倒消散了些。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赵启恒说:“阿恒哥哥,我下次若是再同你说什么很难办到的事,你一定要拒绝我。”
  “我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其实你不答应我也没什么。譬如这次的事,我不见怜月姐姐也没关系,若是因为我见了她,而害了阿恒哥哥,那我一定要后悔死了。”
  “人也分亲疏远近,阿恒哥哥对我这么好,我自然是偏着你的。不说同怜月姑娘见面的事,就说前几日我请你救她的事。如若阿恒哥哥会因为救怜月姑娘而出事,我肯定不求你救她。”
  刚刚和人家好得和什么似的,此刻连怜月姐姐也不唤了,叫人家怜月姑娘。
  赵启恒心里一派温软,甚至声音里都带着丝笑意,问她:“真的不救了?”
  小姑娘闻言,垂下眼帘,支支吾吾地说:“那,那如果不会出事,能救就还是可以救一下的嘛。毕竟怜月姑娘也是无辜的。”
  她又马上补充道:“但是要量力而行。就像这次,万一怜月姑娘被抓住了,阿恒哥哥你就要遭殃了。”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赵启恒有能力可以全身而退。
  但话是赵启恒说出来的,是他找了个烂借口,说他不能保证怜月安全,要尽快送怜月走。也怪不得小姑娘会这样担心。
  接下来,裴琼就一直板着她白嫩的小脸,像个大人似的,语重心长地同赵启恒说了一大筐的话。
  她生得比赵启恒娇小,坐在椅子上也比赵启恒矮一截儿,仰着脸同赵启恒认认真真地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对着小姑娘关切的眼神,赵启恒就是铁石心肠,也化作了一汪春水。
  她这样娇气、贪玩又心软,赵启恒心想,天下只有自己能纵着她护着她,能满足她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让她永远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夜莺。
  裴琼说了半天,见阿恒哥哥都一一答应了,才放下心来。她说得累了,要去倒茶喝。
  赵启恒眼珠子都不错地看着她,见她要拿糊满药膏的手去拿茶盏,在她之前就伸手拿走了她的茶盏。
  裴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茶盏被拿走,“阿恒哥哥?”
  “茶凉了,我去给你端碗热的来。你的手指也不要乱碰东西。”他怕小姑娘渴着,说完就出去给小姑娘端喝的了。
  留下裴琼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玩了一下午早都累了,这会儿见阿恒哥哥走了,她连坐也坐不直,歪歪扭扭地靠在椅背上,悠闲地晃着两条腿儿。
  她把右手举到面前,仔细看了看,还好奇地拿左手去碰了碰上面的药膏。
  凉凉的,黏黏的。
  裴琼的指尖早就不疼了,但隔着一层药膏,她看不见下面的肌肤是不是还在泛红,没敢现在就把药膏擦了。
  此刻太阳正西落,落日的光芒顺着窗户照进来,裴琼把手指放到光下,药膏表面还出现淡淡一层光晕。
  裴琼像一只好奇的猫儿一般,在阳光底下转动着手指,看光晕的变化。她看着看着,又试探性地嗅了嗅药膏的味道。
  药膏的味道很香,像是混了好几种花的香味。不过这香味虽馥郁却不杂乱,闻着还隐隐有些甜。小姑娘没忍住,小小地尝了一口。
  好甜!这药膏的味道不像裴琼平日里吃的那些糖,格外清甜些。只一点点,就在舌尖化开了,满口生香。
  裴琼没忍住又舔了一小口。
  赵启恒端着托盘进来时,恰好看见小姑娘姣好的侧颜。夕阳光辉下,她美目半弯,如藏琥珀,朱唇微启,似点樱桃。
  他的脚步及不可查地顿了一顿,托盘上的碧玉盏却因为惯性滑了一下,与另一个碧玉盏相撞。
  玉石相撞的声音十分清脆。
  小姑娘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可她正偷吃药膏,嫩白的指节还在唇边没来得及藏好,赵启恒一眼就看见了。
  裴琼见是赵启恒来了,和一只受惊了炸毛的猫儿似的,湿漉漉的眸子都睁圆了,掩耳盗铃一般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去。
  糖糖很乖,糖糖没有偷吃药膏。
  “糖糖。”
  赵启恒见她手上的药膏只少了一点点,只是警告性地喊了一句裴琼的名字,倒没有说她什么。
  不过裴琼自己心虚,她想着要赶紧转移话题。
  裴琼伸出手对赵启恒问道:“阿恒哥哥,这个药膏是要一直糊着吗?好不方便啊。”
  “手还疼吗?”
  裴琼赶紧摇摇头,一脸的乖巧。
  赵启恒于是带她去洗手,把那些药膏都洗掉。
  珍宝阁的物件每一样都做的精细,连一个洗手的铜盆都与众不同。
  只见盆底嵌着一条条铜鱼,裴琼拨动盆里的水洗手时,水影晃动,那鱼儿仿佛活了似的。
  裴琼洗着洗着玩起水来,又把手伸到盆底,去摸小铜鱼。
  那小铜鱼做得很精致,摸起来滑溜溜的,而且每条的形态都不同,很有趣。她玩了好久,水都不热了。
  赵启恒怕她着凉。
  裴琼玩得正入迷,冷不丁听到边上阿恒哥哥问她:“药膏甜不甜?”
  她下意识就回答了甜。
  回答完裴琼就反应过来了,她吐了吐舌头,同赵启恒一脸无辜地笑。
  赵启恒却没有抓着她偷吃药膏的事不放,反而同她说:“我刚刚端了两盏槐花蜜水,比药膏还甜,此刻刚好喝。”
  裴琼早就渴了的,听说阿恒哥哥刚刚端来的不是茶,是蜜水,赶紧拿帕子擦了手,把铜鱼盆丢到一边,去喝蜜水了。
  裴琼边喝蜜水,边看自己洗去药膏之后的手。
  一双手洁白柔嫩,上面半点红痕都没有了。
  “阿恒哥哥,这个药膏好厉害啊。”裴琼惊奇道:“不仅没有把我的手染绿,还把烫伤的痕迹都消掉了。”
  赵启恒给裴琼用的是冰颜霜。这是消炎止痛,化腐生肌的圣药。只要一点点,就能令大片烧坏了皮肤很快愈合重生。
  “糖糖不用担心,冰颜霜不会染绿了你的手指。”
  冰颜霜向来是进贡给宫中的,在宫外千金都难求一瓶。但裴琼没听说过冰颜霜,所以并不知道它的珍贵。
  在她眼里,冰颜霜还不及她手里的蜜水儿珍贵,她只要知道自己的手指不会被冰颜霜染绿了就好。
  裴琼捧着碧玉盏,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自己那份槐花蜜水。
  这时,外面女掌柜敲了敲门,说道:“主上,裴姑娘。外面裴府的丫头问,裴姑娘的首饰挑好了没有?说是天晚了,裴姑娘该回府用晚饭了。”
  裴琼没想到已经到了该用晚饭的时候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垂垂欲落的太阳,回道:“你同他们说,我马上就下去。”
  她忙放下了碧玉盏,推开门要下二楼去选首饰,边走边回头对赵启恒说话。
  “阿恒哥哥我先去选首饰!我同娘亲说了是出来买首饰的。玩了一下午,现在还不知道拿什么交差呢。”
  赵启恒见她慌慌张张的,走路不看路,还要回头说话,怕她摔着了。
  “糖糖别急。我让掌柜的给你准备了几盒首饰,你待会儿直接下去就行。”
  阿恒哥哥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裴琼松了一口气,止住了去二楼的脚步。她跑回来对着赵启恒一笑,眼里都是喜悦的小星星。
  “多谢阿恒哥哥替我想着。”
  裴琼同赵启恒道过别,在楼下付完钱,就赶着回裴府去了。
  宝芙院里。
  裴琼一回来,就风风火火地让丫头们把她买的首饰搬到她房里。
  流苏见她这样喜欢,凑趣道:“姑娘都买了些什么?这么大的盒子,还装了好几盒,姑娘莫不是把珍宝阁搬空了?”
  裴琼也不知道,她随口说了点什么糊弄过去,又推说自己饿了,让流苏和紫云赶紧摆饭去。
  待东西都搬到裴琼屋里之后,裴琼让其他的小丫头们也都下去了,只留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开首饰盒。
  她其实早就好奇得不行了。也不知道阿恒哥哥是给她挑了什么东西,居然都是用这么大的首饰盒子装的。
  刚刚她在珍宝阁楼下就想问掌柜的了,这么三四盒子的东西,居然只要三四件首饰的价钱。这怎么可能?
  但当着那么多人,她怕自己溜出去玩没选首饰的事情暴露,不敢问出口,因此一路憋到了现在。
  裴琼随意开了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看着极大,却只在盒子最上面铺了一层绒布,摆了一个青玉鸟衔花佩。
  她依次打开其他盒子,里面也只摆了一件首饰。
  这么小的首饰,为什么用这么大的首饰盒包着?
  裴琼摸了摸首饰下面的绒布,不经意间发现首饰盒下面还有夹层。
  她打开夹层,只见里面全是她今日在外面玩耍时买来的小玩意儿。
  面具纸扇,蜻蜓蚱蜢,泥塑竹雕等一应俱全,都是按种类给她细细分好,包裹好放着的。
  裴琼喜欢得不得了,她将每一样都把玩了一下,又挑了几个最喜欢的,藏在自己床边的小屉子里。
  余下的几样,裴琼依旧把它们藏在首饰盒里,准备待会儿让小丫头们给她存到库房里去。
  她刚整理完,外面紫云就进来了。
  “姑娘,已经摆好饭了。”
  裴琼同她点点头,让她叫几个丫头把她的首饰放好,就吃饭去了。
  今日的晚饭摆的丰盛,裴琼看着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她今日下午吃了那么多东西,此刻哪里吃得下?
  所以她只是这样菜翻翻,那样菜看看,每样都少少地尝了一点点,就不吃了。
  看得紫云和流苏直皱眉,姑娘不爱吃饭可怎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银耳蜜枣羹

  “姑娘再用一些吧。”紫云劝道。
  裴琼不想吃,可她又不能直说自己今天已经吃饱了,只好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流苏见状,给裴琼舀了一勺三鲜冻豆腐,夹了几只螃蟹小饺子。这些都是平日里姑娘很喜欢的菜品。
  冻豆腐拿鸡汤火腿汤等煨了许久,此刻味道十分香浓。裴琼虽然不饿,闻到这个味道也有点馋,还是吃了两口。
  吃了一点热热的豆腐,裴琼开了胃,又吃了几个鲜甜的螃蟹小饺子。
  见姑娘好歹用了些东西,两个丫头才放心。
  裴琼今天在外面疯玩了一天,此时勉勉强强吃完饭,已经有些乏了,由丫头们服侍着去沐浴。
  沐浴完,裴琼穿着蜜合色的寝衣,披散着湿哒哒的头发,一张水嘟嘟柔嫩嫩的脸儿微微泛粉,越发显得她唇红齿白。
  她的头发还湿着,流苏在边上给她绞头发。她闲着无事,拿起贵妃榻上的一个九连环玩起来。
  裴琼最调皮的,玩这些小玩意儿很在行。她玩得入迷,手上动作很是灵巧,等流苏给她弄干了头发,她也已经解出来了。
  “姑娘好厉害!竟这么快就解出来了,比上次还快些。”
  裴琼得意地朝流苏笑,她摇着手上的九连环,玉制的九连环相撞时叮叮当当的,很是清脆好听。
  一开始裴琼还挺高兴,后面不知道她自己想起了什么,一时间又低落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呢,流苏一头雾水,她正要去劝,紫云端了碗银耳蜜枣羹进来了。
  紫云见姑娘有点郁郁寡欢地坐在那里,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拉了流苏到一边去,小声问她:“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姑娘原先还好好地玩九连环呢,突然就这样了。”
  听见九连环,紫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姑娘常玩的那个九连环是二公子送的,姑娘怕是想哥哥了。
  紫云拍拍流苏的手,让她把这里收拾一下,自己则端着银耳蜜枣羹半蹲在裴琼面前。
  她柔声唤了一句:“姑娘。”
  “姑娘今日晚饭用的少,现下用一点银耳蜜枣羹吧。我悄悄地和厨房的人说了,给姑娘多多加了一倍的糖。”
  裴琼点点头,但又懒懒地没有动。
  紫云见状,舀一勺羹汤,轻轻吹凉了喂给裴琼。小姑娘就那么乖乖地张着粉嫩的嘴,紫云喂一口她就喝一口。
  喝了一碗甜羹,她心情倒是好了一些,但还是有点忧愁:“也不知道二哥哥在书院里,有没有羹汤喝。”
  紫云轻声哄道:“学院里虽然苦,但吃食是不会短了少爷的。何况转眼就是冬至了,到时候学院一放假,姑娘就能见到哥哥了。”
  是啊,冬至不远了。
  裴琼忽而想起,冬至她要给家里人都送一件绣品的事。她昨日在娘亲那里,把祖母的抹额绣了个开头,其他人的都还没动工。
  裴琼让紫云去拿自己的针线筐来。她上次只在抹额上绣了半朵花,今日怎么也要把这朵花绣完才好。
  可裴琼向来不精于绣工,绣花针在她手里一点也不灵活。她白白嫩嫩的手指略显笨拙捏着绣花针,没有章法地左一阵右一针。
  紫云和流苏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个不慎就戳到了自己。
  不过裴琼虽然动作慢,又把娘亲教她的针法都忘了,最后倒也没出什么事,乱七八糟地把那朵花绣完了。
  两人长舒一口气。
  紫云开口劝道:“姑娘,既然这朵花绣完了,咱们就先睡下吧。晚上做绣活伤眼睛。”
  裴琼怕黑,夜里她的院子总是灯火通明,但烛火再亮也是有限,夜里做绣活总归对眼睛不好。
  裴琼也不想绣了,拿起自己绣的抹额欣赏起来。她看着上面那朵只能勉强算得上是完整的花,喜欢得不得了。
  裴琼对紫云流苏两个笑道:“我绣的好看吧?”
  两个丫头也全程看着姑娘绣那朵花。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想笑又不敢笑,一句夸奖的话都说不出。
  裴琼自己看着挺满意,见两个丫头不夸她,拉着她们俩,用手指着那朵小花想叫她们仔细看看。
  “啊!”
  裴琼惊呼,瞬间就把那个抹额丢到一边,捧着自己的指尖。
  她的指尖被针戳了个小眼,冒了个血珠珠出来。裴琼向来娇气,泪眼汪汪地抱着自己的手,委屈得不得了。
  原来她刚刚好不容易绣完那朵花,绣花针还扎在上面忘了取下,一个不留神就扎到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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