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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倾城之情倾李世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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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呵呵,与尔同销万古愁,美酒在侧,这个“尔”又是谁呢?说着说着,刚擦干的眼泪又不争气的冒出来,止不住的往下掉,眼前一片模糊。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用力擦,还是不停的重又沾湿了上一次的痕迹。真没用,你真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下一秒,猛然落进一个温软的怀抱。依然是初次见面时,他身上那种别致的幽香,淡然中含着甜蜜、清爽,透出丝丝魅惑的味道。诧异的抬头看他,朦朦胧胧中,却奇怪的发现,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于真正的男人的表情,坚定、沉稳。刚认识李弟弟的时候,看他冷着一张脸,说话尖酸刻薄,就觉得他暴戾、阴郁,还以为和历史上说的一样。
后来听他说起窦夫人的事,才感到原来是个故意跟大人作对,来引起注意的叛逆小孩。现在觉得,他好像突然长大了。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推开他,居然愣在那里。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说:“我不走,你说什么都没关系,我不会走得。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不会抛下你,就像那天你没有抛下我一样。”
他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听起来像丝绒一样慰贴,不自觉地脸上一热,连心里似乎也恢复了一些温度,忍不住低下头,靠向他胸口。虽然还不是真正的男人,虽然有点小受样,但是这个银袍红衣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很舒服。
忽然觉得有水珠落在面颊上,抬头看他。啊?不会吧,怎么他也泪流满面!靠,竟然下雨了。不是这么巧吧,还真以为我是太阳了,说下雨就下雨,还下这么大!下面是不是李世民雇的消防队,专门替他老弟制造气氛来了?!这招也太狠了……
他一怔,柔声道:“下雨了,早点回去吧,不然会得风寒的……”我一梗脖子:“老娘就是不走,就是爱淋雨,就是要生病,你管得着吗?”
☆、第41节、对酒当歌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节、对酒当歌
李元吉扑嗤一声笑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好好好,不走不走,咱们不走。你呀,才多大,就管自己叫老……了,也不害臊。”我哼一声道:“老娘乐意!”他看看我,把身上的那件罩褂脱下来,想要披在我身上。
我一皱眉,我对别人有洁癖,从不穿别人的衣服,更不会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别人。除了刚来时身上那一件,都是那位公主没穿过的,这也是我对云儿唯一的要求。
我推搡道:“不用了。反正都湿了……”他忽然抓住我手腕道:“披上吧,不然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靠,威胁我,老娘不吃这套!我一扬眉,冷冷的看着他:“怎么,四公子要以力服人么?”他脸上的表情一窒,手僵在半空,自嘲的笑笑,黯然道:“其实,其实我知道,女孩子家伤心,多半是为了个男子。你……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他是谁呢?我不知道,我想,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但是我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的表情,听着他越来越低的声音,忽然觉得,那些话落在心里,跟这雨水打在脸上,一样冰冷。
心里混乱成一团,竟然觉得不忍,任他把衣服披在我肩上。脸上又热起来,有什么东西又不住涌出,我伸出手来胡乱抹了一把,又热又凉,狼狈的糊在一起,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安静,只听得到大颗的雨点,敲打瓦当的清脆声音。
他忽然猛地抢过酒坛,喊道:“你要吟诗,我陪你一起吟诗;你要淋雨,我陪你一起淋雨;你要生病,我便也陪你一起生病;你要喝酒,我就陪你一起喝酒!但是,你那不叫喝酒,我告诉你说,酒是这样喝的!”他直起身子,昂起头来,一扬酒坛,清冽的酒水如瀑布一般倾流而下,飞花溅玉。醇厚的酒气与清新的水气弥漫在一起,纠缠、交织、凝结。
李元吉一跃而起,将酒坛掷还给我,竟然簌的一声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横掠出去,清啸一声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就在这红瓦灰墙、满天风雨中且吟且舞,声势豪迈悲壮,剑法雄浑激越,只觉得断风连雨。我随手揭了两片瓦当,为他击节相合。
剑法突得一变,顿转凌厉洒脱、轻快矫健。诗句亦由曹操的《短歌行》,改为嵇康的《赠秀才从军》。“良马既闲,丽服的晖。左揽繁弱,右接忘归。风驰电逝,蹑景追飞。凌厉中原,顾盼生姿。”我只觉得他身形越来越快,渐渐只见红影缭绕,看不清任何招式。
我的心境,也渐如这招式一般洒脱飞扬,这好雨知时节的冲刷,眼前这青春勃发的生命,都让我想要重新振作。啊?他不是也像那什么公孙姑娘一样,临了来个力劈华山吧?喝个酒就能把大兴宫拆了,我可真有本事!拜托不要啊,那我麻烦就大了……唰唰两声,他猛然收剑,跃回我身边,都没一片瓦掉下去。哇,精彩精彩,好功夫!
嗯,那个啥,我头怎么晕晕的,看不大清东西?李哥哥不是还雇了个武术指导,帮他吊钢丝吧?我检查检查,只有我骗人家,不能让人家骗我!我的手很不客气地摸到他肩上,然后顺着骨节往下摸,再按到他腰上,拉扯腰带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藏着。
“啊?”他丢下剑,按住我的双手,惊惶失措的问道:“你……你干什么?”“奥,我找钢丝,你……你请的是元家班的武术指导吗?不……不错耶,都看不到钢丝在哪……你……你脸红什么?”嗯?他是不是被淋得发烧了啊,怎么脸红的跟火烧云似的?
额,某火烧云结巴的说:“那个……你坐好,坐好,别……别掉下去。好渴……”然后又以非常优美、非常文艺,也非常浪费的方式喝我的西凤。嗯,长长的黑头发,湿湿的红衣服,我怎么,怎么觉得这场面这么眼熟呢!奥,东方不败,绝对是东方不败!
就这大哥还是大姐,跟令狐筒子初识的那场景……所以,我郑重澄清一下,我绝对是太阳,不过天上下雨不是因为我哭了,而是因为我在口水哗啦啦……
此情此景,当真是泪水与口水齐飞,雨水共酒水一色!某疑似东方不败男,受此等美景感召,忽然玉手微扬,轻轻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甩出一个极其优美的抛物线……咔嚓一声,哗啦啦数声,把偶可敬可爱、屡立战功、三斤陶土、五斤酒水的最佳道具奖得主——酒坛,给扔到了大隋的土地上,干俺早已替它规划好的第二职业,浇花去了!
你,你,你是故意的,你是有预谋的,你蓄意伤害他人钱财,纯属嫉妒它先于你跟俺的亲密接触!还有,果然是不知稼穑为何物的封建官僚阶级啊!
浪费就是犯罪,你这是犯罪懂不懂?!俺要革你们的命,造你们的反!奥,俺还是最大的保皇派,那……那这个,要不先等等?奥,听说你们还是最后造反成功的那只革命队伍。这……这个,要不先放放,等你们上台再说……哎,哎,我说你呢,就是你,你又抓我手干什么?你、你、你别瞪那么大眼看我,我、我、我害怕,你再过来,我要叫了啊!
警告无效,某疑似很多生物的物体,紧紧抓住我的手,缓慢但没有停止意思的靠近,边靠边说:“你……你刚才……”刚才,什么刚才,我刚才什么都没做过!你,你,你别趁我喝醉了就诬赖我,我只是看起来喝醉了而已,我、我、我很清醒地说!
现在看起来,最像一颗带着露珠的番茄的生物,继续用非常引人犯罪的沙哑声音说:“你为什么不闭上眼睛?嗯,就是刚才我帮你擦眼泪的时候,为什么……不闭上眼睛?”
只听说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没听说擦眼泪的时候也要……俺还没来得及说出俺正确加十分的答案,就感到两片冰冷、湿润、柔软之极的薄唇,贴上偶也冰冷的嘴唇,笨拙但温柔的缓缓轻触,试探着一丝丝舔舐、一点点含入、一波波吮吸。
不是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偶又华丽的被调戏了?!为什么偶在现代可以轻松调戏各式精乖的美男,到了这里却接连被看起来单蠢的古代人调戏?!这太侮辱偶作为现代人的自尊了,所以偶决定,严厉的制止番茄状小帅哥的调戏……
☆、第42节、美人在抱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节、美人在抱
手腕上戴着他的两只爪子一起,反手抓住他的肩头,然后用力……推倒……咦?真的推倒了?赚到了赚到了!他只穿银白的内袍,还真有条件反射似的效果(电视剧都是拿一男一女光穿白色内衣表示“那个”的)。然后奸笑,咩哈哈,原来偶的武功也不错,虽然招式不及他,内力还是比他好得说!然后看着某只小帅哥惊恐的表情,继续奸笑,把其中一只爪子伸向,小帅哥以漂移的速度变惨白的小脸,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啊?然后就顺着45度角倾斜的房顶滚下去了……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偶第一次华丽丽的反调戏,就以这种摔到月季花丛中扎成仙人掌,或者落到酒坛上扎成蜂窝煤的下场告终了?!果然莫伸手,伸手必被抓。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哪有女主出手调戏被踢下房的?我要投诉!我要投诉作者、我要投诉房顶、我要投诉设计、我要投诉工匠、投诉父母,投诉CCTV、投诉CNV……特别是投诉老天爷严重的封建思想,看不惯俺一贯的HC行为,对我大肆荼毒中性美男的罪行,达到鸟人神共愤的程度,终于导致鸟严重的后果——直接把俺拍回古代来接受封建思想再教育,就是被美男调戏,不得调戏美男……
就在我们以垂直,啊不对,是螺旋式重力加速度向下降落N秒之后。某只身手敏捷的小帅哥,以猴子捞月的优美姿势,捞到鸟屋顶上的不知某只龙阿哥(兽头)。避免了仙人掌及蜂窝煤的命运,改变为继续猴子捞月或全自动人形秋千架的最终幻想!
荡啊荡啊,我的眼皮在打架,我的双手在发麻,我脑袋里的瞌睡虫在萌芽,我快要脱离小帅哥的纤腰,重回大地母亲的怀抱鸟。荡一下,又荡一下,帅哥落地鸟。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燕子三抄水?咦?我怎么没落地?原来帅哥发挥了山东鲁能的精神,半路劫杀鸟偶跟刚刚洗过脸的大地母亲的亲密接触……安全鸟,偶不行鸟,自动翻个身,偎进某个有温暖和心跳的柔软角落,练睡梦罗汉拳去鸟。最后迷迷糊糊的只听某人形起落架喃喃自语道:“你睡着了?呵,这样也能睡着,是喝醉了吧?我……我不喜欢你叫自己老娘,真……真难听。嗯,不过,只要你不跟我说本宫,叫什么都行……”
////////////////华丽的下斜线////////////////
嗯,原来她一点都不重,但是这睡姿……李元吉低头看看,两手紧抓,不,是紧掐着他胳膊的某人。淋得浑身透湿、狼狈不堪,像只没断奶的小猫般蜷缩成一团,趴在他胸口上。
平时像老虎一样神气的小脸,现在皱皱巴巴的挤成一块,眉头紧皱,五官都拧在一起,像只没长毛的老鼠……嗯,说她像老鼠,不知道她会不会打人?那还是像小猫吧。天!她还在磨牙,一会不知道会不会在他身上流口水?!
不过看她平时的样子,也知道她的睡相好不了。小时候,应该也见过吧,不过那时候他还小,记不清了。长大了第一次见她,她就傻乎乎的站在路中央,张大了嘴看他,完全不知道躲开,差点让他的马蹄踩死。第二次更傻,居然跟山贼打赌,还冲过去挡在他身前,拜托她清醒点,人家那是斧子好不好!她说名说的挺利落,到底知不知道,那是拿来杀人的,不是拿来砍柴的啦!然后,然后就更……更上一层楼了。
光着一只脚坐在草丛里抓蟋蟀,穿着裙子爬墙,一个女孩子家还喝酒,还悲悲切切的糟蹋一些根本不是这样念的好诗,还哭得完全没有形象!还,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还去扯他的衣服……正常的女孩子绝不会像她这样做啦!唉,她还真是……特别……
亏她还是个公主!虽然这两年他长大了,不大见那些亲友家的小姐了,但是以前他们还不大避讳他的时候,他也常见官家小姐来着,就是一个七品官的女儿,都比她高雅的多!也不是说她粗俗啦,不过她实在有点那个……不拘小节。
嗯,不过跟他蛮像的啦,他从小就是闯祸精。娘亲还在世的时候,时常拉着他的手,爱怜又无奈的叫他:“痴儿……”爹听到他又闯了什么祸,通常是眼一瞪,一拍桌子喝道:“祸胎!”然后就是大哥,后来换成二哥去帮他收拾残局。
“站住,什么人?”一声低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原来是一队巡查的侍卫。一个侍卫长模样的人仔细看了看他,还有他怀中的老虎、老猫、老鼠……立即恭敬道:“哦,原来是李公子,不知三公主这是……”话音未落,早有数只雨伞撑在他,不,是撑在这现在没空、没精神张牙舞爪的小人儿头上。他压低声音道:“李某散步时巧遇三公主,雨急不得回返,在一处回廊下避雨,公主等的心焦便睡着了,李某送三公主回宫,请诸位行个方便。”
那侍卫犹豫道:“本来公子护送公主,咱们自该恭送,只是这皇宫内院,却不大合规矩。小人已派人去通知三公主的宫人,请公子这边稍待……”李元吉修眉一挑:“若是耽搁了时候,让公主着凉,你担待的起吗?”那侍卫身子登时木了半边:“这……”
“李公子说的是,就由我为李公子带路吧。”李元吉看着面前这个,跟其他人一样穿着颜色暗淡的土黄色侍卫服,却依然长身玉立、英姿勃发的青年,点头道:“谢杨统领。”杨继川微一额首:“不敢,公子客气,继川分内之事,公子请。”
杨继川亲自执伞,带了两个人跟着。有他在,自然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紫泉宫门口,云儿早就一脸焦急地等在那里。看见他们,赶忙和两个宫女一起把杨天曦抱了进去。李元吉刚想离开,就见领头的小宫女又奔了出来,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就站住了脚不动。
那清纯可人的女孩先过来跟他道了谢,就一脸晕红的走到杨继川身前,低了头,轻声道:“辛苦杨……杨将军了。”杨继川似乎也有些紧张:“云……吕姑娘,继川分内之事……不是跟姑娘说,不要再称呼继川将军了么?看你,都淋湿了,在这里站了多久了?还笑!”
听到这声还笑,李元吉再也忍不住得低头笑出声来,转身悄悄地走掉了。出来才觉得,内宫外宫的抱着她走了这么一大段路,竟然不累,只是胳膊发酸,有些抬不起来。他迈步回了住处,看到李世民的房间还灯火通明,也不敲门,径直就闯了进去。
☆、第43节、雨打芭蕉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节、雨打芭蕉
却见李世民正挥毫泼墨,李元吉笑道:“二哥真是好兴致,大风大雨的不早安歇,还在这里练书法。莫不是被雨打芭蕉吵得睡不着?”李世民头也不抬的道:“四弟不也没睡么?”
“嗯。”李元吉点点头,走过来看李世民临的贴,还是万年不改的《兰亭序》。不知道二哥为什么这么喜欢王羲之,以前常听二哥说王羲之的字,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最重要的是飘若游云,矫苔惊蛇,乃是极有风骨的。
风骨这些他是不懂啦,要照他说,反倒是小王(王献之)的字漂亮一些。现在他是不说啦,以前他一这样说,二哥就微笑着,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很不屑的说小王的字失之妍媚,仅有其父之形,没有其父之神。要临他,还不如直接去学张芝,倒还简便些。他们四兄弟中,二哥的字最好,别说无心向学的他跟一心舞枪弄棒的老三了,就是年长他们许多的大哥,字也不及二哥的好。二哥的字原本可以更好些的,只是二哥有个奇怪的习惯,就是只有在烦心或极开心时才练字,烦心时临《兰亭序》,开心时临《快雪时晴帖》,从来没错过。
二哥不像时常无心犯错的老三和故意闯祸的他,一向沉稳、平和,好像都没什么烦心的时候,极开心的时候就更少。二哥上次临《快雪时晴帖》,是三姐出嫁,再上一次是大哥的儿子出生。上次临《兰亭序》他倒不记得是什么事了,因为他记得的不开心的事,有娘那一件就够多了,其他的事,他总是尽快的忘掉……
李世民看他发愣,笔下不缓,看他一眼道:“我睡不着,是雨打芭蕉,那四弟又是为何?美人在抱?”李元吉脸上一红,道:“二哥说笑了,我只是吃过饭去散步,突然下雨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会,才耽搁了时候,叫二哥担心了。”
李世民若无其事的看他一眼,淡淡笑道:“四弟,你不知道么?你一向不会说谎,说谎时就会不自觉地搓手,别人看不出,难道连我也不清楚吗?”李元吉嗫嚅道:“嗯,二哥,我真的是去散步了……”李世民抬头看他道:“哦,那你的外袍呢?”
“嗯,这个……”李元吉尴尬的搓搓手,却忽然看到,宣纸上最后那一句是: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他惊道:“二哥,你,你刚才……”
李世民一怔,刷刷两下,将那张宣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他这才恢复如常的慢慢收拾文房四宝,笑道:“也不早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小心冻着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李元吉愣了愣,他刚才在二哥眼里,看到的是慌乱么?连刘文静要被抓了砍头,二哥都没慌过。对了,二哥又在临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虽然明知道多半问也白问,他还是说道:“二哥又临帖了,莫非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李世民笑道:“朝堂上的事,什么是大事,什么又是小事?所谓大事,可能只是修修庙、拜拜神,说几句不疼不痒的漂亮话;所谓小事,却可能是成千上万的人命。所以我现在也说不清大事、小事了。”
李元吉自然明白二哥的意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李世民忽然问道:“天,三公主她还……你送她回去了?”李元吉点点头:“嗯,她喝醉了。”李世民手一窒,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赶忙低头一抿,声音微颤:“什么事,皇上责罚她了?”李元吉嘟嘟嘴:“怎么会!皇上又不是教书先生,被皇上罚,才不会没完没了的念诗,多半是女孩子的那些伤心事了。”
嗯,不过这么说起来,她也不是只有乱七八糟的时候。那天她在皇上面前唱《越人歌》的时候,还是进退有度的,虽然调子有点奇怪。她做的诗也挺好的,虽然有点闺阁味道。
不过,她本来就是女孩子嘛!她喜欢的那些不知道是谁作的诗,也都气魄雄浑,可以看出她的胸襟啦,虽然她念的感觉很别扭。人家伤心的时候,都吟些哀怨缠绵的情诗,她专门找有金石之声的,她还真是……
李世民沉吟道:“女孩子的伤心事,是什么?”李元吉回过神来,冲他眨眨眼:“二哥,你真笨,这都不知道,亏你还跟长孙姐姐定亲那么久了!你自己猜去吧,我去睡了。”
看元吉睡下了,李世民也自去安歇。他们后窗下便是甚为茂盛的一大丛芭蕉树,总听得那细细碎碎、零零落落的接雨声,噼啪、嘀嗒个不绝。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披衣而起,在心里嘲笑自己,竟然真被元吉说中了。他站到窗前,伸手一推,细密雨丝扑面而来。秋雨西京,宫阙千层,临窗桌前,青灯孤影,听取芭蕉声声,只觉更深夜浓,徒增凉意几重。
他不由得在心里恼恨,这只有好大绿叶子的花木有甚好看?要种上这许多,来扰人清梦!转而又笑自己:雨打芭蕉,风吹春水,干卿何事?自古以来,这雨打芭蕉、秋风夜雨,都是怎一个愁字了得,他今日这心烦气躁,却全不是愁,而是……是什么呢,他也说不清。
当他看到那灰墙红瓦上,头碰头、肩挨肩、相扶相搀的一对璧人,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些简单、纯粹到极致的词,心里就是翻来覆去的两个字——相配。
平生第一次感到自惭形秽,觉得自己一身的功名利禄、得失成败、心机算计,市侩了、污浊了,配不起那两个单纯、干净的身影。那画面太美,美的人想要保护、想要珍惜……更想要去破坏、去玷污、去毁灭……连他自己都被这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这么想?
可是,她哭了,她这样的女孩子竟然也会哭。天曦,杨天曦,儿时也曾经见过的吧,就在这富丽如仙境的隋宫之中。那时的印象,除了模糊记得她是个野蛮的胖娃娃,其他的,却已全然想不起来。清楚的,只是现在这个光华灵动,不知有多少种姿态的鲜活少女。然而,他就是没想过她会哭。那说着“天下李姓之人何其多”时的慧黠,说着“地上拾到宝,问天取不到”时的无赖,那智对盗贼的分毫不乱,那言无不中的得意洋洋。跟他的三番四次,针锋相对。还有那险些陷身马蹄之下时的呆若木鸡……
不论面对惊马还是巨贼,她都没哭过,现在是什么事,居然会让她掉眼泪?女孩子的伤心事,都一样吗,那是什么?看着她哭得双肩抖动,他也跟着心颤,混帐!他居然开始混乱,只是,让他乱的,是让她哭得人与事,还是为她擦眼泪的,那个人?
☆、第44节、疑窦丛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节、疑窦丛生
我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只觉得口干舌苦,浑身酸软,更要命的是头疼欲裂。所以千万别相信什么好酒不上头的鬼话,贡酒也上头!
哎,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刚酸了一下下,云儿已经端了一大碗像海鲜疙瘩汤一样粘稠的液体过来,一边递给我,一边不停埋怨我道:“公主快把这醒酒汤喝了吧,整天让人担心,这次也不知道又为什么?!老王爷的冥寿都耽误了,这可怎么跟皇上交待!再这么下去,我的脑袋迟早搬家,到时候看谁还敢来伺候您!”
就这也号称醒酒汤,有没搞错?我嘟囔道:“你先放这吧,去给我拿杯牛乳来,多加蜂蜜。”云儿答应一声刚要出去,“等会,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哪个老王爷的冥寿?”我急叫道。云儿叹口气:“您也真是,偏赶这时候喝酒,谁不去,您也不能不去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秦王您也得去啊。还能有哪个老王爷,上个秦王呀,您真是醉糊涂了!”
啊!我疯了,我整天风花雪月迷昏头了,居然连今天是杨浩他爹的冥寿都忘了!看这事闹的,云儿前几天还吞吞吐吐的提醒了我好几遍呢!
杨浩本是杨广三弟秦王杨俊的长子,只因为十几年前,杨俊被王妃崔氏毒死,崔氏随即被隋文帝赐死。苦命的杨浩筒子一日之间既丧父且失母,才寄养宫中。所以杨浩与杨天曦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他们相爱,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是,在古代,同姓不婚是很讲究的,表兄妹可以亲上加亲,堂兄妹是肯定不允许的。所以,一旦他们真的在一起,肯定是宫廷秽闻,绝对会被拍飞的。
当然啦,以我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表兄妹就不能结婚了,他们这堂兄妹,虽然不是亲生的,也够惊悚了。
咦?不对啊,我记得杨浩跟杨大大,是自称儿臣的啊。奥,也有可能杨大大已经认了他当养子,这在古代挺流行的。可那天那什么未遂的时候,我说是他亲妹妹,他也没否认啊,他自己还说是亲妹妹又怎么样来着。莫非这里面有古怪?额,当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堂兄妹,也可以算是亲兄妹啦。万一萧皇后再和崔氏有点啥亲戚关系,那和亲的也真差不了多少了!
我正在这里胡思乱想,云儿连滚带爬的就折了回来,结巴道:“公主、公主接驾,皇……皇上来了!”我才要起身,杨大大已经走了进来,我刚想趴在床上行礼,他赶忙摆手道:“免了吧,这里又没别人。”杨大大看了看我的脸,忽然叹了口气,居然现出丝愧疚的神情。
莫非,我现在看起来很恐怖吗?都吓着他老人家了?让他以为我营养不良,所以对宫中的伙食很抱歉?俺知道您老整天看美女,是要求比较高哈,但是俺不就是头没梳、脸不洗,可能被淋成落汤鸡、宿醉未醒之后还有点兔子眼吗!至于这么鄙视俺吗,真是的!
他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连声音都有些歉然:“曦儿啊,又跟父皇闹别扭了?每回都是这样,六月你王叔的忌辰,你也不肯去,还从树上掉了下来。这次是喝醉酒,好歹还比上次强些,下次是什么啊?父皇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几次吓了。你……你还在怪父皇吗?”
这都哪跟哪啊?虽然含蓄是美德了,那也不能含蓄得让人一句听不懂啊!我只好万金油的答道:“曦儿岂敢责怪父皇,父皇说哪里话来……”
杨大大摇头道:“你还说没有,你这话分明是……唉,也许你还在心里说父皇虚伪,明明对不起你王叔,每年还在这里大操大办,装什么兄弟情深,假惺惺!”
啊,我冤枉哪,我哪敢说您老虚伪呀,想也不敢想啊!哎,等会,对不起??这种可是极度危险台词,莫非您老也犯过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咩哈哈,某只不纯洁的飘过……
我还没答话,杨大大已经站起来道:“曦儿,你,你身子不好就先歇着吧,父皇……父皇还有折子要看,先回宫了。”我这次总算连滚带爬的赶上趴在床上高喊:“儿臣恭送父皇。”
他走到门口,忽然顿住了,头也不回,轻声道:“曦儿,是父皇害了你跟……跟浩儿,有些事,父皇也想不到会这样。你,你不要怨恨父皇。”我还没深刻领会精神,正确理解含义,杨大大就已经跑得人影皆无了,这叫落荒而逃吗?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我四下一找,就看到床头的凳子上,放着件暗红的衣服。奇怪,我跟以前的公主都不喜欢这种鲜艳的颜色,这谁的?我抓过来一看,尺寸也太大,我问云儿道:“这是哪个娘娘的,怎么落咱们这了?”云儿抿嘴一笑,摇头道:“您真是,这是昨晚李公子送您回来时,您身上披着的,多半是李公子的吧。云儿就给洗净烫好了,就当谢谢人家送您回来。”
呵,你怎么跟我一点也不像,洗一衣裳就当谢谢了,嫩可真以人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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