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上上签-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句疑问,不轻不重敲在谢放心上。傍晚的风轻拂,夹着还未散去的白昼余热,熏得他手上的伤更加刺痛。他默然片刻,说道:“是。”
  ——只是阿卯不知道,她甚至完全没有察觉,还替他捂住伤口,还对他道谢。
  谢放神情漠然,车夫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作者专栏可点击“收藏起作者”,铜钱开了新文早知道=…=,感兴趣的可以去戳一发~】
铜钱专栏·电脑戳这
铜钱专栏·爪机戳这
链接失效的话可以戳蓝色的作者名,进入可以看见收藏按钮=—=
还有微博链接:一枚铜钱…0…,喜欢的可以关注下

  ☆、第十章

  第十章
  车夫离开了韩家,还给韩老爷写了封信,保证不会再回横州。拿到信的韩老爷颇觉好奇谢放是怎么做的,谢放只是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钱,没有人不喜欢钱。”
  韩老爷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长——谢放果然是个贪财的人,所以知道用钱来打动人心。
  只是虽然车夫发誓不会再回来,然而韩老爷出门在家,还是会带着四个护院,颇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
  疯马一事解决后,谢放却得了病,倒也不是病,只是手上的伤不见好转,每日也吃不下多少饭,闻荤便觉恶心。但韩府事多,便没有去看大夫。
  他自己没觉得瘦了,倒是阿卯这几日都看在眼里,一日比一日憔悴,人也瘦了许多。
  她几次想提,可不知为何,谢放见了她,又冷冷淡淡的,交代完每日内宅事务就走,让她没有单独跟他说话的机会。
  阿卯转念一想大概是他太过操劳,毕竟韩府家大,要处理的事不少,他又刚任管家,定是因为太忙,那忙得人消瘦,也正常。
  这日她端了果点送去韩夫人那,从花园经过,隐约听见有人声调得意,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向来不爱听别人的秘密,反而加快脚步要过去,然而当“谢放”二字传入耳中,她不自觉放慢脚步,再一听,她就彻底停住了步子。
  只因那些话所说的事,让她吃惊。
  “你也是坏,这么捉弄人。”
  说话的人是翠蓉,那另一个……
  “我向来是伺候老爷的,凭什么让我去给他抓药。”
  阿卯蓦地往那盯去,是小六。
  “你也不怕谢放发现,你瞧瞧最近我们丰神俊朗的管家都瘦成什么样了。”
  “除了你,谁还会揭发我,所以翠蓉,你知道我是真心待你好的,连这种话都跟你说了。”
  “哼。”
  阿卯心头一紧,那边已经开始说起情话来,感情十分好的模样。她怕他们突然从假山后出来,忙端着果点离开。
  只是她大概猜出了他们在说什么事。
  她走得更快了一些,将果点送到夫人房里就要出去,想将这件事告诉谢放,谁想又在廊道上就见到了谢放。
  听脚步匆忙,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就显得急促而且声音略大,谢放往那看去,见是阿卯,他对她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她做事一向镇定稳妥,此时看来却有些焦急。
  自车夫一事后他有意疏远她,约莫是因为愧疚,也是因为不愿将她再卷进来。他和其他小厮丫鬟都能以管家身份相处,为何跟阿卯不行?这当然是可以的。所以如今与她单独在廊道见面,面上也不见波澜,以为她会像这几日一样打个招呼就过去。
  “谢管家。”
  出乎意料,阿卯喊住了他。谢放稍稍顿足,问道:“什么事?”
  阿卯说道:“你不要再吃小六抓的药了,去寻大夫开一贴新药,自己抓,不要别人代拿。”
  谢放皱眉:“为什么?”
  阿卯是对谢放有感激,但她也不想为了谢放得罪府里其他下人,尤其是小六,如今他和翠蓉成了一对,都是老爷房里的人,要给她小鞋子穿太容易。
  “我刚才看见小六和翠蓉在那边草丛说话。”她没再说得更详细,说完就走了,她相信谢放会去看看,从容发现药有问题。小六方才的话,分明就是将药调包了,否则谢放的手怎么不会好,还日渐消瘦。
  谢放见她说完就走,半句解释也没有,但意思他大概清楚了。
  不过阿卯似乎永远不愿正面得罪人。
  谢放去韩老爷房里禀报了事务,就回房里拿了药去寻外头的大夫,那大夫将药细看挑拣一番,讶异:“这药于你的手没有半分益处,而且压制食欲,也是亏得你身体不错,否则你的伤口造该化脓了。”
  “那劳烦大夫为我开药方,就在这熬,我每日中午、傍晚过来喝药。”
  他说得平淡,倒是大夫义愤填膺:“公子这是被人坑害呀,到底是哪个庸医做的!”
  “大夫是好大夫,只是防不了小人。”谢放眼底无怒,半分怒意也没有。
  为了这样的小人生气,何必?
  谢放看完大夫就回了府里,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去忙。直到快到正午,他才去找了宋大夫。
  宋大夫久未见他,客气地要同他打招呼,可医者心思还是先往他的手看,见他手上还缠着厚实纱布,立刻拧眉说道:“伤口痊愈后,不可这样裹着,整日闷着,手要烂了。”
  “手好似真要烂了。”谢放眼中略有忧思,“伤一直不见好,想取这纱布,也取不下。”
  宋大夫脸色顿时一冷:“我宋谋人开的药方,尤其是你这种伤,不过五贴,就能见肉愈合。谢管家说这话,未免太不尊重我宋某人。”
  “谢放哪里敢诋毁您。”谢放将手轻放桌上,这一扯面有苦涩,忍着痛说道,“宋先生能被老爷请到家中来,定是医术了得,只是伤口的确没好,已经喝了十贴药了。”
  宋大夫仍是冷脸,但还是去拆那厚重纱布。
  面上的纱布白净整洁,不见一丝血迹,越是拆到下面,就越见已经凝结的血,最后纱布层层黏着,都撕不开了。他只能用剪子直接将纱布剪掉,终于看见谢放的伤口,这一看就露了吃惊神色:“不可能。”
  说不可能,是因为伤口非但没有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宋大夫立刻骂道:“定是你偷偷吃了鱼虾鸡蛋,我叮嘱了厨子不能给你做这些,我认得他们,每次交代他们的都听从,肯定不是他们忘了。”
  谢放苦笑:“我每日忙得连自己吃的菜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怎么会贪嘴去吃这些。”
  这话听来不像是假的,宋大夫也知道他忙,细想一番,又道:“你总是用这手做事?”
  “没有。”
  “你误吃了咸霉食物?”
  “没有。”
  宋大夫的眉头已经拧成了结,盯着谢放的手许久,才道:“药你都按时服用了?替你煎药的是谁?”
  谢放说道:“药都是小六抓的,煎熬的是他,送药的也是他……您怀疑是他玩忽职守?只是小六做事勤恳,从来不耽误送药的时辰,一日两次。”
  宋大夫冷冷笑了一声,什么怀疑的心思都有。只是谢放的手不好,那就是他的责任,这如何能忍。
  他决定明日开始就盯梢谢放,看看哪个地方出错,说不定真是谢放偷偷馋嘴,吃了不该吃的。
  宋大夫不能忍受别人侮辱他的医术,翌日一早他就起身,跟在谢放身后。眼见谢放的早饭午饭都正常,又见他的确没有用手做重活,宋大夫愈发狐疑。一会见小六熬药送来,也见谢放全喝了。
  这更让他不解。
  宋大夫想来想去,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确认,便往厨房院子跑去,寻了小六熬的药渣,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几乎将他气炸。
  正好小六拿了空碗回来,见有人蹲地用手去拨弄药渣,弄得满地都是,他气得喝声:“谁让你把药渣倒出来的!等会还要我清扫啊!”
  等那人怒目圆瞪转身,瞬间把小六的话全堵在了肚子里。
  他一瞬心虚的神情全落入宋大夫的眼里,他抓着药渣就往小六脸上扔去,捉住他的衣襟大怒:“好啊,你竟然敢换药,你要败坏我的名声是不是?是不是!”
  小六回过神来,叫苦道:“我什么时候换药了,我就是拿着你的药方去药铺抓的药,风雨无阻地帮谢管家熬药,你却污蔑我。”
  宋大夫最受不得污蔑,这一听反倒被他咬一口,气急败坏道:“无耻!小人!好,你跟我去老爷那,当面对质,看看你是在哪里抓的药,药铺大夫每次都是照着什么药方抓的药。”
  小六一听面如死灰,到底是心虚,没敢和他去。宋大夫更是笃定他换了药,要抓他去见老爷。
  眼见没了退路,小六双膝一软,跪在宋大夫面前哭求道:“我错了宋先生,是我鬼迷心窍,换了谢放的药,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这么做了。”
  宋大夫气得发抖:“你跟那谢放有什么过节,非要这样害他?你知不知道吃这药他的手好不了,迟早会因伤口发作死的,你害了我,更是害了他。不行,跟我去见老爷。”
  小六见大事不妙,抱着他的腿不放他走,痛哭流涕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宋大夫你原谅我,我就是瞧不过谢放势头压人,凭什么大伙都仰慕他,都是下人,怎么就瞧不起我,不过是因为他生得俊,可我也不差啊。”
  宋大夫简直被这可笑的话气得岔气,哆哆嗦嗦指着他的头说道:“你这种人,一世也别想比过谢放。那谢放吃了我十贴药不好,来寻我时也没半句指责,并不怀疑我的医术,虚心求解。再看看你,看看你。”
  小六对他夸赞谢放已经全无嫉妒,只想着怎么保住自己,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他在韩家就待不下去了。
  宋大夫实在是被他哭得烦了,说道:“算了,既然是谢管家吃了你的苦,白白遭罪,能决定如何处置你的人,是他。你随我去他那,说明一切,届时他要如何处置你,你不许再哭求。男子汉大丈夫,你倒是不觉得丢人。”
  小六一点也不觉得丢人,但是说到要去谢放那,他着实犹豫。然而他大概可以再求求谢放,让他放过自己。那就不必告状到老爷那,他还有机会留下来。
  只是谢放不会放过他吧。
  世上不会有心胸那样广阔的人。
  但小六还是想试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答应了他。等他站起身,忽然觉得门口有人站在那,余光一扫,顿时愣住了。
  那姑娘双手绞着帕子,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在那站了很久,眼底渐渐有了嫌恶,最后冷笑一声,就离开了。
  “翠蓉……”
  小六痛苦喊着,可没敢追上去,方才他的丑态,她全看见了。
  只是这个时辰翠蓉怎么会来后厨,谁让她来的?
  小六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是想了片刻,就不想了,开始努力去想等会去求谢放的说辞,毫不迟疑地将翠蓉抛在了脑后。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翠蓉恨恨离开后厨,只觉自己看上小六是瞎了眼,想到这些日子跟他的打情骂俏,差点没吐出来。
  等她走远了,才想起来方才在廊道巧遇谢放,他让自己拿回去的药碗还捧在手里。
  恨极一人,就肖想一人。
  那谢放,比小六好了不知多少倍,她怎么就瞎了眼。
  哪怕谢放现今看起来瘦了些,但至少脾气好。连让她送个碗过去,语气都很温和:“我忘了让小六将碗拿回去,你可不可以代劳?”
  管家可比丫鬟有身份多了,但他一点也不趾高气扬,说话还那么温柔。翠蓉毫不犹豫地将小六从心头摒弃,对谢放有了不同寻常的念想。
  她在府里也是有姿色的丫鬟,丫鬟配管家,正好。
  想着,她提帕掩唇,笑了笑。
  &&&&&
  小六被宋大夫抓着去找谢放道歉认错,一连找了两个谢放平日会长待的地方都不在。直到又问一人,那人才道:“管家不舒服,好像是旧疾发作,回屋里躺着了。”
  宋大夫一听,对小六又是一顿吹胡子瞪眼。
  小六觉得谢放不会原谅自己了,甚至想要不收拾收拾包袱逃走得了,可他的卖身契还在韩老爷手里,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到时候更没有转机了,遂放弃了这个念想。
  谢放的地位高于其他下人,所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房间并不算大,但还是布置出了一个书房,干净整洁,透着丝丝书香气。
  宋大夫敲门进去后,见了这房间摆饰,简单而舒服,对谢放的好感更添三分。
  “宋大夫?”床上有人坐起,往那看去,见了来人便笑道,“宋大夫医者仁心,前一刻骂我吃鱼虾做苦活,下一刻就担心地过来探望了。”
  宋大夫笑得有些尴尬:“我倒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我的方子没错,你也没偷吃东西,让你遭罪的人,是这个。”他偏头喝声,“还不快过来!”
  小六讪讪从他身后出来,一见谢放就噗通跪下,连连叩了三个响头:“管家我错了,我不是人,是我换了你的药,是我害你受累,要杀要剐,您高兴就好。”
  ——一句话里除了几个字是真的,其他的话都是在做戏。
  谢放讶然:“小六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不是要害您!”小六一口否认,“我只是撞邪了,鬼迷心窍想跟您开个玩笑,谁想玩笑开大了。”
  宋大夫冷冷一笑:“玩笑?你这玩笑可是会要人命的。”
  小六又是磕头又是哭求,哭得涕泗横流,将一生的演技都用在了此刻,连菩萨都要为之动容。
  宋大夫也看着谢放,只要他说不原谅,他就立刻抓小六去韩老爷面前,别说赶出韩家,掉一层皮也是有可能的。
  谢放坐在床上,半身盖着薄被,他没有下地,脸上神情令人捉摸不定。似深思,似神思,直到小六将嗓子都哭哑了,他才道:“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屋里气氛陡然一变,宋大夫惊异,小六也愕然,这是……不追究?
  宋大夫急了:“谢放,他可是要你的命,你真相信他是玩笑之举?”
  小六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连求饶的话都全堵在了肚子里。
  谢放说道:“孰能无过,我信他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
  小六又惊又喜,赶紧扇了自己两巴掌以示决心:“我一定不会再做那种事!以后定会勤做善事,不再害人。”
  “你若能做到,也不枉我给你一次机会。只是比起我来,宋大夫受的委屈,更大。我亏损的不过是小小的伤口,他却被你败坏了医名,你该同宋大夫道歉才对。”
  宋大夫没想到谢放一直所关心的是他这个外人的事,而他自己的事他却好似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悬壶济世,见过太多无赖,所以在韩老爷请他进韩府,只为韩家人看病问诊时,他立刻同意,只因对这世道失望。
  然而谢放此举,却让他死寂已久的心“呼”地冒出泉水来,淌了满心满腔。
  “谢放……”宋大夫重重叹了一口气,“你……”
  话到嘴边,却又好似不知要说什么。
  此时才回过神来的小六赶紧抓住机会,又朝他叩头,将他狠狠地称颂了一番,将他平生知道的美好词汇全都用上了。
  然而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这人真是个傻子,呵。
  “宋大夫,来时你可跟我说了,要是谢管家肯原谅我,您就不追究的,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宋大夫的心像被他用力捅了一刀,但话已说出口,他终究是个守信用的人,随即拂袖而去,只剩下窃喜的小六。
  他抹去眼泪站起身,弯身揉揉跪得刺痛的膝头,想跟谢放说他也走了。还没抬头,就有一道人影落在他垂落的眼中,抬脸看去,谢放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谢放个子很高,比小六高上许多,这一看似居高临下,气势逼人。
  小六讪笑:“管家,您还是回床上歇着去吧,我也走了,等会就去抓药给您熬,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开玩笑。”
  “我还敢喝你煎的药么?”谢放声调凉如寒秋,眼底更是没了方才的温和,“我不想死在你的手里。”
  小六见状不对,也不敢嬉皮笑脸的,咽了咽问道:“管家……您这是要做什么,你刚才可是说……”
  “说什么?”谢放问道,“我说了什么?”
  “你……”小六突然明白过来,刚才他根本就是在演戏!而且他肯定不是为了自己才演戏,而是为了宋大夫,可他要博取宋大夫的好感做什么?
  一旁便是简易的桌椅,谢放偏身坐下,还为自己斟茶,动作悠闲,一点也不急。他越是悠然,小六就越觉得不妙。
  “韩家有个马场,那里听说缺个洗马厩的人手。”谢放忽然看他,“不如你去。”
  小六的脸唰地白了,那马场的活都是又脏又累的,更何况是洗马厩。那马厩可不单单都是干草,还有马粪马尿,臭气熏天,冬天都难忍,夏日更是让人闻之想吐。
  只是现在想想,他就想吐了。
  “我不去!”
  谢放冷声轻笑:“你故意害我,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那我就真是个傻子了。”
  始终觉得自己有一线希望的小六突然意识到谢放是铁了心要“流放”他去马场洗那又脏又臭又低贱的马厩,他知道自己是个爱干净的人!可他偏这么做。小六才发现他看错人了,谢放不是个傻子,分明是条毒蛇。
  “你已经跟宋大夫说了原谅我,如今出尔反尔,宋大夫会怎么看你?”
  “所以我让你自己去跟老爷请命去马场做活,既是你自己乐意的,我又怎么算是出尔反尔?”
  小六气得肺都要炸了:“我不会去那种地方,你如今没了我的把柄,我凭什么怕你?”
  谢放轻声一笑:“如今你还替我抓药对吧,熬药的也是你,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手段让宋大夫继续以为你将药换了?他的脾气你知道,一旦被他知道,就不再是我点头说原谅就能作罢的事了。比起你来,老爷更想留住宋大夫。”
  小六瘫坐在地,面如死灰,想狠狠地骂谢放小人之心,可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他先招惹谢放,他又怎么会这么做。
  他想再试着哭求,可谢放满目寒霜,没有一点慈悲,决绝而绝情,让人一瞬间明白,就算是说再多的话,也无力挽回。
  除了懊恼,唯有懊恼,他只恨自己看走了眼,将谢放看成良善之人。
  错了,大错特错!
  &&&&&
  翌日,韩府下人都听见了一件事,小六主动要求去马场洗马厩,这着实让人诧异,因为小六向来爱干净,自诩美男,是从不肯轻易做这种脏活的。
  因他是韩老爷常带的小厮,所以韩老爷还有些犹豫,正好谢放在,便问他意见。谢放思量片刻说道:“人心已不在,留他肉身何用?”
  韩老爷茅塞顿开,立刻答应小六,让他去清扫马场。
  小六心中恨极,抱着包袱离开时,在一众看热闹的人里瞧见翠蓉,还想示意她一会去常去的地方见,跟她说几句话,谁想翠蓉的视线刚跟他对上,就立刻挪开,眸光冷如刀锋。
  小六更觉憋屈,唾了一口“贱人”,像丧家犬离开了,去洗一辈子的马场。
  在下人眼中,小六的离开不过是为未来几日增添了话题,但阿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小六实在不像是那种会主动去马场做事的人。
  她隐约觉得跟谢放有关,然而又不敢肯定。再看谢放,手上的伤渐渐好转,人也不继续消瘦下去。旁人在他面前提起小六,他也从不插一句话,偶尔旁人问及,他思量半会,说道:“人各有志。”
  引得一众丫鬟吃吃发笑——原来那小六的志向,就是清扫马粪。
  又过大半个月,小六这个人已经完全从韩府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没有谁再提起他。
  转眼便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万鬼出游的日子。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韩老太太信鬼神,所以每逢七月十五,就会让下人们去河边烧纸钱,放纸船祈福,今年也不例外,用早饭时就跟儿子说道:“纸船要叠得多些,仔细添上灯,沿途都要烧些元宝纸钱。”
  韩老爷一一应下:“等会我就让谢放去安排。”
  韩老太太一听谢放的名字,就说道:“饱了,安嬷嬷,扶我回房。”
  等韩老太太走了,韩夫人才道:“老太太不喜欢谢放,不就是因为将她那远房亲戚给送走了,让谢放做了管家,娘也真是,那常伯愣头愣脑的,根本不是做管家的料。”
  韩老爷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以前娶她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长舌的人。他心底更加厌烦,随便吃了几口就外出了。
  瞧着丈夫的不舒坦,韩夫人全然不知,一如既往吃了个饱。
  应韩老太太要求,谢放让府里大半人手都去做纸船,准备元宝纸钱,巡视时陆续有丫鬟抬眼看他,屡屡投以奇怪眼神,可是谁都不说一句,谢放也不知她们想说什么。
  到了傍晚,那些丫鬟在自己跟前走得更频繁了,谢放察觉有事,便问:“你们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丫鬟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失望非常地散了。
  ——这铁面无私的管家,无论是跟他求什么,都是没用的。
  没得到答案的谢放颇觉奇怪,正以为这要成为无解题目,忽然翠蓉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掩嘴前来,整个人都虚弱极了,见了他一双美眸流转,盈盈一汪水:“管家……我想跟您告假,今日不去外头放纸船,我……不舒服。”
  谢放想了想说道:“那你留在府里。”
  翠蓉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了,都说谢放不近人情,可他哪里是这种人。姑娘的芳心又像在碧水上漾了起来:“谢谢管家。”
  说完她也不急着走,走得缓慢,走两步还回头瞧他,又将谢放瞧得一脸莫名——今日韩府的丫鬟很怪,怪极了。
  还没想完,那院子又有人挎着一篮子香烛元宝出来,谢放先看见了她,但她好似没看见自己。他想跟她打声招呼,不知怎么就顿了顿。这一顿的瞬间,阿卯的余光也看见那边站了个人影,却不说话,吓了她一跳。往那仔细一瞧,竟是谢放。
  娇俏脸蛋上的惊恐立即消失了,只是捶捶心口:“吓死我了。”
  谢放禁不住说道:“这里灯火通明,我长得倒也不算可怕。”
  阿卯扑哧一笑,明眸光波悠悠如水:“管家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就算是一只猫跑过,我也要被吓一跳。”
  谢放这才反应过来,恍然:“难怪今日你们都往我这瞧,翠蓉还装病留府,就是不想外出,是不是?”
  “你竟是现在才明白?”阿卯咋舌,原来谢放并不是对什么事都想得明白,仔细一想,尤其是对姑娘方面的事。她不由打量他一眼,看起来也有二十出头了,难道不曾和姑娘共处过?
  明白过来的谢放忽然就道:“你怕不怕?怕的话就留在府里吧,府里还需留几个人,照顾老太太和老爷夫人,只是翠蓉要留下,所以只有老太太那缺一个人。”
  阿卯当然怕,她怕死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了,手上拿的香烛从里到外都透着幽森鬼气,她咬了咬牙说道:“不怕,我倒是知道桃花胆子很小,我怕她会吓晕过去……等会路上定是纸钱满天,一条路都是神神叨叨的人,想想就觉可怕。”
  “那我安排桃花留下。”谢放全然没察觉到阿卯说的话全是从她自身那描述的,回头便将桃花的名字划掉,酉时刚过,就让下人们带上香火出门祭中元节。
  &&&&&
  七月流火,今晚的风格外阴凉,凉飕飕,阴森森,果然如阿卯往年所见,今年去往小河的路仍旧铺满了纸钱和香烛,还有神婆在低声念叨着什么,听着分外恐怖。
  丫鬟们五个为一伍,团成团哆哆嗦嗦往前走,偶尔踩到纸钱,吓得尖叫。
  每个姑娘的脸色,今夜看起来十分白净。
  好不容易到了河边,丫鬟们反手将篮子一扣,把纸船齐齐倒下去,也不管纸船都沉了,敷衍完成便头也不回地跑了,边跑边哆嗦,颇有死里逃生之意。
  等兢兢业业的阿卯认真放完小船,一抬头,姐妹们都不见了!这河边全是不认识的人!
  阿卯嗓子一紧,干得生疼,顿觉毛骨悚然,拎着空篮子也往回跑。
  独自一人回去,路上所见更是惊悚,那神婆、那老妇,甚至偷偷溜出来的孩童,在她眼里都成了可怕的人,见他们过来阿卯就觉心惊胆战,往旁边躲。
  躲了几次,她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她的嗓子更疼了,抓着篮子在原地怔了好一会,才将魂喊回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事的,穿过这条巷子,就能见到大路,大路往右拐,走半刻,就到了。”
  阿卯止不住安慰自己,可四周清冷,脚下皆是黄纸,哪怕是偶尔传来几声异响,也是妇人的幽森低吟声。
  忽然前面有人影微晃,她心跳骤然停了停,往那看去,那前面巷子有两条人影,分外眼熟,还没等她细看,就见那两人蓦地抬头往她看来。
  因那两人是背光,她看不太清楚他们的脸,自己迎光而立,阿卯觉得他们将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她紧抓手中篮子,往后退步想离开,只见那高个人影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似乎要朝她走过来,但那人还没走两步,旁人就朝她跑来了。
  “我记得你,你叫阿卯,韩府的丫鬟。”
  阿卯听过这声音,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那人快跑到面前,她才想起来:“秦少爷?”
  秦游笑道:“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敢在今晚一个人出来。”
  “不大……怕得很。”阿卯低低开口,嗓音微颤,“秦少爷……你能不能,能不能送我一段路程?”
  秦游颇觉意外:“你怕呀?”
  “怕。”
  “那谢放也真是,你好歹帮过他一回,怎么回头就给你安排这个差事,还一个人拎着篮子跑。”
  阿卯摇摇头:“是我跟姐妹们走丢了,姑娘家有几个不怕这种事的,谢管家要是谁都顾及,那谁来做这事?”
  “你对他来说可不同。”
  阿卯顿时红了脸,明知道他是说的是为谢放嚼青草敷伤口的事,但自己有些心虚,听着就更心虚了。她想找别的话将这事掩饰过去,突然发现刚才和秦游说话的人不见了,她探头看了看,说道:“秦少爷的朋友走了?”
  秦游也回头瞧了瞧:“是……你没看见那是谁吧?”
  阿卯微微蹙眉,听这话好像那人她认得,所以不愿她知道:“没瞧见,离得远,还背光,脸都是黑的,看不清。”
  很明显秦游松了一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府。”
  阿卯求之不得:“多谢秦少爷。”
  “举手之劳。”因疯马一事,秦游对遇事镇定的阿卯颇有好感,想到她是韩家的丫鬟,只觉可惜,“喂,阿卯,你要不要来我们秦家?”
  “我是韩家的丫鬟,死契。”
  “那我让韩有功把你的卖身契给我不就好了。”
  阿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这个,只是她在韩家越来越不安全,能去秦家的话……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