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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签-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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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宋大夫不喜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他叹道,“指不定是那邵家少爷没死,回来寻仇了呢,只是谁都不知道。”
  鱼翁知道这是安慰他的话,微微笑了笑:“若真是那样,我就算能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线索来,也不查凶。”
  邵家的事宋大夫多少听他说过,但所提甚少,也并不太了解。只是说当年官员包庇,却不知是何人让他们包庇,而今当年涉案的人神秘死去,也难怪他要怀疑起怪力乱神的事来了。
  宋大夫想着想着,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什么事来。他手中茶盏几乎摔在地上,眼底抹上一层惊慌神色:“邵家家主当年是如何死的?”
  “老友,我同你说过的,就不要再让我重复了,我心中不舒服。”
  “你说就是了,我忘了。”
  鱼翁叹道:“被人杀死在狱中,但实际上,就算没有内鬼动手,他也活不了的。他遭人下毒,好几年的光景在那,毒已入了骨髓,就算是你出手,也未必能救下来。”
  宋大夫怔然,茶杯悄然摔在地上,碎做瓷屑。
  鱼翁见他脸色大变,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宋大夫想起当日韩老爷毒发时,有人跟他说过一样的话,毒入骨髓……银针也探不出来。
  他又想起好友第一次来府里时,曾与谢放碰面,那时好友便说,那年轻人可是认得自己,否则怎么好似有些意外。
  邵家家主死后,他这好友曾劝阻邵家夫人和那小少爷,让他们赶紧离开。
  那小少爷……
  自从谢放入了韩家后,韩家就不断出事,每件事都牵扯不到谢放身上,可每件事都是在他到来之后才发生的。
  韩家当年突然以富贾之家搬迁到横州,谁都不知道他们曾在哪里做生意,但有钱人素来神秘,就无人追踪怀疑过什么。
  难道……
  宋大夫不敢再想,种种巧合,似乎就变得不像是巧合,而是一切吻合了。
  鱼翁见他脸色越来越差,问道:“你该不会是自个得病了吧?”
  “我想我是真的病了。”宋大夫渐渐缓过神,抬手抹去额上冷汗,说道,“我或许该跟你一样,回乡下去,不再过问外面的事,反正钱已足够安然过日子了。”
  这韩家,似乎……不能再待下去。
  “好友,你的心结,兴许可以放下了。当年邵家的孩子,或许……真的没有死。”
  鱼翁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喝了一口闷茶,没有说话。
  &&&&&
  “什么?您要走?”
  谢放对宋大夫的请辞颇为意外,阿卯也觉得意外,便问:“宋大夫说的走,是提前走,不想拖到元宵佳节吧?”
  宋大夫摇摇头,边给阿卯拆去手上纱布边说道:“是离开韩家,回乡下去。我母亲年迈,也盼着我能回去。”
  谢放和阿卯相觑一眼,宋大夫要走,于他们而言是少了一个朋友,但韩家的确没有什么可留念的,早一些走倒也好,因此两人都没有挽留。
  韩老爷不想宋大夫走,毕竟他余毒未清,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但宋大夫不是他买来的奴才,当初也白纸黑字说好了他要走随时可以走,而今他屡屡加钱,要他留到自己痊愈,可宋大夫就是不愿留,最后韩老爷无法,只好让他滚蛋。
  宋大夫初十下午就收拾好东西离开,谢放和阿卯前来送他和药童。宋大夫上车前,犹豫再三,终于在上车之际对谢放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要殃及无辜。”
  没有首尾的话,在有心人听来,却瞬间明白了他在暗示什么。谢放看着宋大夫,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可又不能肯定,说道:“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医者仁心,也非医者才有。天快黑了,宋大夫慢走,一路保重。”
  宋大夫又看了一眼谢放,他倒真的希望,谢放就是当年那邵家小少爷,那他的好友,就真的可以放下心结了。
  “保重。”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离元宵还有三日; 韩二老爷就跟妻子梅氏一起回来了,往年都要过完元宵才从梅氏娘家回来,这次早早归来; 两人脸色也不大好。
  韩有功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年前年后这不争气的弟弟找他要了五次钱; 他都没有给,等于是身无分文陪妻子走的娘家。
  梅家向来对这女婿不满,这没钱去过年,更是冷嘲热讽,连梅氏都受不住; 拉着丈夫回家了。
  瞧见这没用的弟弟弟妹灰头土脸地回来,韩有功近日受到的打击和不悦,多少得到了异样的缓解,心中十分痛快。
  韩二老爷刚回家,就要直奔兄长那; 看得梅氏气恼:“还嫌没丢够人吗?你哥他就是故意的!你还指望他日后养我们?赶紧将你应得的那份拿回来,分家吧。”
  韩有焕有苦说不出,韩家的钱是如何来的他最清楚,只是别人不知,以为他们兄弟二人父辈有钱; 父亲过世后得的家产,所以妻子儿子总替他抱不平,觉得是老太太偏心,把钱都给了大房。
  但实际上那钱; 来得不干净。
  可就算不干净,也是他除掉了邵夫人邵家少爷,才让他哥得以顺利地吞掉邵家的钱财。
  按理说,他的确该拿回一半的。
  韩二老爷转念一想,又想到虎视眈眈的谢放,那些钱,恐怕要落入这小人手中。
  “窝囊废,你在想什么?”梅氏几乎要被气哭,“你再这样没出息,我就找儿子去。”
  “你倒是闭嘴。”觉得她甚是烦人韩二老爷冷哼一声,琢磨着要怎么样拿到那笔钱。
  梅氏见他竟然敢让自己闭嘴,怔了一怔,气道:“你说什么?韩有焕,你胆子大了,没脸也没心了是不是?”
  韩二老爷着实是厌烦了她的絮絮叨叨,本就心烦,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一听她哭鼻子骂人,就更是烦躁:“我忍了你二十几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哪里像是从梅家出来的大家闺秀!你爹娘也不是人,所以才把我这女婿当狗。这么多年我是亏待你了?亏待你娘家人了?大庭广众之下,半点面子也不给我,这就是你们梅家的风范?”
  梅氏被他骂得愣了神,抬起手要指着他的鼻子骂,就被他一巴掌拍了下来,还满脸不耐烦:“你除了会骂人和哭哭啼啼,还会做什么?”
  “韩有焕!”梅氏气得发抖,“你中邪了是不是?!”
  韩二老爷哪里是中邪了,只是当年那股狠劲被他给藏起来了,而今他对韩有功起了杀心,对妻子也再无忍耐的心思。
  梅氏见他满面嫌恶,当即哭了起来,哭了许久都不见他有所动作,心下更是气恼,起身说道:“我要收拾东西,去找儿子,不要再见你这窝囊废!”
  她这都已经去收拾东西了,可她的丈夫还是没动静,连个台阶都不给她下。她拉不下面子,心中又气愤,拿了那还未放好的细软就直接走。走了两步还回头瞧他,盼着他能把自己拉回去,她便勉为其难留下来。
  但直到她拖拖拉拉到了门口,他还是没动,甚至拿起了茶,悠哉地喝了一口茶。梅氏又哭了起来,碍于面子,没法回去,就真的拿了细软坐上马车走了,去远在百里外的儿子那去。
  在耳边念叨了二十余年的人一走,韩有焕突然觉得两耳清静。他倒身躺下,顿觉惬意。
  人生何必有妻儿,自己一个人过,才是最快活的。
  韩有焕笑了笑,这个家,也没几个人了,倒挺好的,清静。
  &&&&&
  “二夫人走了,我问过伺候他们的下人,说是和二老爷大吵一架后,拿着细软投奔三少爷去了。”
  阿卯将自己听来的说给谢放听,自己倒奇怪了起来:“平时二老爷懦弱怕妻,这次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他何曾变过,一直是个心狠的人。”谢放眸光冷然,提及这人,他还能想起当年他扬刀杀死自己母亲的场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只是他知道邵家的钱对半分只能让他过一段快活日子,所以他没有分走那笔钱,同时将此事作为把柄,便可要挟韩有功养他一世。”
  “可每次跟大老爷讨钱,他不难堪?”阿卯说完都觉得自己说得可笑,“也对,他那种人怎么会觉得难堪。”
  “嗯,韩有焕极其能忍,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他能忍受梅氏二十余年的念叨。”
  “那如今他突然不忍了……”阿卯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可以说,他也不愿忍大老爷了?”
  谢放笑笑,看她的目光温和赞赏:“举一反三。”
  阿卯得他鼓励,也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激将法奏效了。”
  韩二老爷便是那温水煮青蛙,没有人刺激一下,就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但谢放突然来放一把火,韩二老爷就从水里跳起来了。
  韩家家产看似后继无人,谢放又流露出了吞噬家产的野心,韩二老爷不得不防,甚至想先下手为强。
  “只是二老爷他会用什么法子来夺走这些钱?就算是大老爷死了,可他之前立过一份遗嘱,琴姨娘和韩光还活着,那钱也落不到他的手上。”
  “所以撕毁之前的遗嘱,再立新的遗嘱,就是韩有焕最想做的事。”
  “撕毁遗嘱容易,但再立新遗嘱,谈何容易?”
  谢放说道:“无外乎两个,一个是找人模仿字迹,还有一个就是偷得韩有功的印章。前者并不难,后者……”
  “有你帮忙,更不难。”
  “阿卯。”谢放笑道,“跟你说话,我至少可以省下一半的力气。”
  阿卯笑问:“那是好还是不好?”
  “好。”谢放探身抱住她,低声,“话多话少,只要是你说的,都好。”
  再过两日,就是元宵,那是邵家的灾难爆发的开始,也是邵家灾难结束的日子。谢放想到过往,心头一颤,又将阿卯抱得紧了一些。
  “阿卯……”
  谢放念了一声她的名,没有再说什么,单是念她的名,就觉安心了。
  &&&&&
  不过几日,韩老爷就从阴霾中走了出来,若不是因为有守孝三年的规矩,他现在就想去娶妻纳妾,最好让他的妻子和柳莺她们都听见这消息,定能让她们懊悔。
  但守孝的规矩在那,他不愿为了女人败坏自己的名声,只能忍忍。
  他思前想后,愈发后悔将柳莺放走,不再追查她的下落。她离开了自己,只怕也不会饿死,毕竟她生得那样好看,就算是重操旧业,也能得金得银。
  韩老爷怎么想都不舒服,终于喊了谢放过来,对他下令:“去捉柳莺回来。”
  谢放领命要走,韩老爷又道:“府里的下人也送走一半吧……不,送走一大半,看看谁家要的,卖了。”
  韩老爷吝啬的本性又回来了,谢放丝毫都不意外:“是,老爷。”
  韩老爷将府里的事想了一圈,问道:“二老爷最近在做什么?”
  自从他屡屡拒绝他这个弟弟后,他就不来这跟他讨钱了,深知弟弟本性的韩老爷心有疑惑,放心不下。
  谢放说道:“听闻最近二老爷常去文人雅士去的地方,结交了许多儒生,尤其是对那些擅长书法的人,十分亲近。”
  “文人雅士?”韩老爷轻笑一声,满是不屑和嘲讽,“是被谁附体了么,这样可笑。”
  他嘲笑着,更觉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什么要结交书法好的人?”
  “这点我也不知道。”
  韩老爷低眉稍想,不解其意。这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而今他不跟自己讨钱,赶走了自己的妻子,还结交文人雅士,种种迹象加在一起,着实令他在意。
  “你好好盯着二老爷,如有异动,就来禀报我。”
  “是。”谢放临走前又想起一件事来,顿步说道,“老爷,说起异动来,还有一家关于二老爷的事,不知是否能算。”
  “你说。”
  “那日夫人少爷们离开,二老爷曾说,连儿子都没了,要钱做什么。”
  韩老爷被他一句刺了心,冷眼盯看:“这真是他说的?”
  “当时还有其他人在,绝非谢放放肆栽赃。”谢放又道,“当日我曾斗胆提醒二老爷不可说这种话,并说就算如此,也可以将家产与外人行善。二老爷却又道‘外人?他还有个弟弟’。”
  韩老爷睁大了眼,冷冷盯了他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等谢放一走,他就唤了门口的下人进来,问他们真伪。
  那三个下人想了想,说道:“当日二老爷的确是说了这种话,管家气不过,还为老爷您顶了二老爷两句嘴。”
  韩老爷以为是谢放在挑拨离间,谁想他这弟弟竟然真的说了这种话。他以为这些背叛都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有……还有……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难道真要他把所有至亲都赶走,老天才放过他? 
  所以他这几日结交文人雅士,还寻擅长书法的人,只怕是要有所动作。
  他若要谋害他的家产,那必定要做一件事,就是立一份新的遗嘱,在自己死后钱会交给他。但自己是绝对不会写这种遗嘱的,所以……是不是他这弟弟要找人模仿他的字迹?
  韩老爷沉默良久,第一次不知要怎么对付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元宵前夕; 横州城已经张灯结彩,八街九陌都挂上了花灯,只等过了子时; 便点灯庆贺,直到元宵过去。
  十四日的饭桌上; 只有韩家两兄弟,没有旁人,显得孤清。
  韩二老爷用完饭,便对兄长说道:“今年官府从外头请了二十几个做灯的手艺人,灯都是他们做的; 我先去瞧了,好看得紧,今晚点灯,大哥要不要去取个头彩?”
  韩老爷看了看他,淡声:“我身体尚未恢复; 不去了。”
  韩二老爷的本意就是要将他引诱出府,好入屋盗窃印章,自然费尽心思要将他引开:“大哥也很久没出门了,这两日雪下得不大,过一阵子说又要下大雪; 就更没法出门了。弟弟也是为了大哥好。”
  韩老爷暗暗冷笑,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他以为他起码要过十天半个月再动手,谁想这样着急。支走他是为了做什么; 韩老爷如何想不到?
  那偷得他印章的下一步,就是要取他的命了吧。他说道:“去走走倒也好。”
  韩二老爷笑道:“我这就去让人安排马车。”
  “取最大的马车,否则你我坐着不够宽敞。”
  “我就不去了,唉,得去接小梅回来,你这弟妹,脾气倔着呢,说走就走,我得赶紧去追回来。”
  韩老爷心中再次冷笑,表面是名正言顺去接妻子,而实则是掉头回来取他印章,接下来就是安排他的杀局吧。那就算他死了,这弟弟也完全没有嫌疑,再拿出遗嘱,便能继承他的所有钱财。
  好一个如意算盘。
  可他也未免太小看他这个哥哥了。
  韩老爷说道:“你去吧。”
  ——去吧,你去死吧!
  韩二老爷立刻去安排马车,安排好马车后,就自己取了辆马车离开,走的时候下人追出来,给了他一袋银子,说是老爷拿的,让他路上花。
  韩二老爷掂了掂这钱袋的份量,也是难得,竟然有不少银子。他笑笑收下,驾车离去,直接寻了个小树林躺着,等天一黑,估摸兄长已经出门,这才弃了马车走回去。
  路有些远,他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韩府大门前。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躲在一侧观察。等到将近子时,就见家中马车驶到门前,不一会兄长就出来了,上了马车,由谢放在旁陪同,一起离开了韩府。
  此时他也还未现身,过了一刻,确定他们已经走远,这才摸到后门,踩着他前两日垫高的石子,从围墙那翻身进去。
  韩老爷和谢放一走,宅子里的下人也松散了许多,巡逻的人也不仔细。韩二老爷悄悄摸到兄长的房子,在窗户上贴耳细听半会,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拿了刀子抵住插销,一点一点地撬开,推窗跳了进去。
  他知道兄长的印章放在哪里,平日里他见过。他借着外面廊道的灯火,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探手进最里头,果真摸到一个印章。他从怀里拿出那仿造的遗嘱,将沾上印泥的印章重重印在上头。
  韩二老爷见印章已烙上,喜出望外,待明日他便寻机杀了韩有功,再取他的手指印,这遗嘱就天衣无缝了。
  他将印章放回抽屉,折好遗嘱就要走,人还没离开桌前,突然就听见暗处传来一声冷笑。他惊了惊,怔在原地。
  只因这声音,他实在是耳熟,那是他的哥哥!
  他还期盼着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暗处又传来轻微声响,那儿的确是有人。他心觉不妙,拔腿就往窗户那跑,可惜还没过去,就又听见那可怖的声音:“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韩二老爷猛地顿步,厉声:“你算计我?”
  “是谁先算计的谁,你想清楚了再这样气愤吧。”
  声音冷然,绝情而冷厉,屋内陆续被点亮的灯火都暖不化这冰冷音调。
  韩二老爷看见兄长坐在帷幔后面,帷幔渐渐被下人撩起,那张脸也渐渐刺进眼中。兄弟二人四目对上,韩二老爷倒镇定了许多:“你让我走,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韩老爷冷笑:“你连这屋子都出不去,还怎么让我身败名裂?”
  韩二老爷指向他身边的下人:“他们能听见。”
  谢放冷声开口:“没有人敢说出去,除非他们想死。”他扫视一眼那四个下人,问道,“你们想死?”
  四人齐齐摇头,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帮二老爷,谁都看得出来,韩二老爷半夜摸进来是意图不轨,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才不愿多管。
  韩二老爷见大势已去,兄长杀心已决,立刻跪在地上,哭道:“我只是来偷印章,没有其他想法。大哥如今孤苦无依,我怕家产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才鬼迷心窍,来偷印章立遗嘱。”
  “我不死,你就算伪造遗嘱有何用?所以今晚若我中计离开,你伪造了遗嘱后,下一步,就是杀了我吧?”
  “大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饶是他撕心裂肺哭求,但是他自己都知道他这哥哥不会信他。屋里杀气不散,反倒越来越浓烈,像随时破开酒坛的酒,不喝,已经能醉死人。
  韩二老爷见事情已成定局,哭着哭着,拔腿就往外面跑。早有防范的下人立刻追了上去,韩二老爷素来养尊处优,没有当年的矫健身手,那四人又是谢放在院子里特地挑的好手,他没跑几步,就被捉住了。
  韩老爷缓步走了过去,没有蹲身看他这被摁倒在地狼狈的弟弟,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我,背叛我的人,都得死。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我的妻妾和儿子,通通都会去给你做伴的,你还有什么可嫌弃的。”
  韩二老爷大骂道:“韩有功!你忘恩负义,当初如果不是我替你除了邵家后路,你能有今天?你断子绝孙,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
  “报应?”韩老爷冷笑,“我不信报应。”
  韩二老爷放声大笑,笑声尖锐而猖狂,听得让人愤怒烦躁。韩老爷转身拔出护院手上的剑,要斩他脖子,剑未落,却被人拦住。
  “老爷。”谢放说道,“别脏了您的屋子,也别脏了您的手。”
  韩老爷明白了,便将剑交给他,又冷扫那几人一眼:“如果今天的事说出去,你们通通都是这个下场。”
  几人精神一凛,忙应声说不敢,但心思复杂,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谢放让他们捆了韩有焕去后院,说道:“挖个坑,深一些的。挖好后就走吧,老爷的命令我们没办法违抗,但是我不会让你们牵连其中,日后若这件凶案被查,你们说是我动的手就好,你们不必认罪。”
  几人一听,甚是感动,有人大胆说道:“都是做下人的,不听主子的话,死的就是我们。管家不必自责……要是真的有人查案,那凶手也是老爷,不是您。”
  谢放轻轻点头:“多谢……你们走吧,人由我来杀,还未过元宵,这年也不算过完了,免得沾了血,添罪业。”
  这话劝动了几人,谁也不想以后良心不安,夜里做噩梦,挖好坑后就急忙离去,不敢逗留。
  韩二老爷见他们走了,这才对谢放说道:“你放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什么都听你的。我的易儿有出息,他会给你很多钱的。可韩有功能给你什么?他只是把你当做一个下人。”
  尖锐的剑端抵在雪地中,更映得剑身寒光冷厉,周身煞气。谢放的双眸,更是冰冷锋利,他说道:“有没有人曾像你这样求过你?让你不要杀他们,不要杀她,放过她的孩子,无论你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韩二老爷猛地一怔。
  “有吧,可你没有答应。”
  韩二老爷突然浑身冰冷,喉咙也似被人塞了一块冰:“你、你……”
  “你没有答应,然后将她一剑穿心。”谢放想到母亲被韩有焕刺死的那一幕,唇齿微颤,剑缓缓抵住他的胸口,剑光目光,一样冷厉。
  韩二老爷突然叫了起来:“你是……”
  “嗞——”
  利剑穿肉刺心,将他的心剖出一个血洞。
  韩二老爷至死,都没有闭上眼,他多想告诉别人,他知道谢放是谁了,他知道为什么韩家怪事不断,家破人亡了。
  因为……邵家的孩子……回来了。
  可他谁都告诉不了。
  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谢放看着已死的韩有焕,怔然片刻,才将剑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结局章。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元宵当日; 长街花灯高悬,从街头挂至街尾。若是从高处往下看,整个横州城就像是春日繁花; 映照天穹。
  韩有功听着外面声音喧嚣,时而传来烟火声; 早早躺下的他被惊醒过来,再也没法入睡。
  他总觉得屋里很冷,像炭火没有添够。躺了半日,外头依旧吵闹。他终于忍不住坐起身,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守在外面的谢放见他出来; 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韩有功看了一眼冷清的院落,耳边刚好炸开烟火声,抬头看去,天空的烟火似花,看得让人心中不那样寒冷孤清; 他说道:“我去外面走走。”
  “我这就让人备车。”
  “不必了。”韩有功厌烦了这一切,他有个打算,那就是他准备离开横州,像当年一样带着邵家的巨额财富来到横州,重新开始一样。韩府的夫人姨娘少爷二老爷都不见了; 那一定会惹人多舌议论,与其如此,倒不如走,去个新的地方改名换姓; 再重头开始。
  那谢放和韩府的下人,都不需要了。
  哪怕谢放忠心耿耿,但他知道自己太多事,不能留。
  想到可以扔下这里的一切,韩有功的心情突然变得愉快起来,连走路都有了力气。他负手一人往外面走,想享受这独自一人的愉悦。
  出了韩家大门,门外明亮如白昼,一眼看去,街道两边悬挂的花灯像铺开了一条萤火之路,韩老爷走在街道中,都觉得有些飘忽。
  往年的元宵,韩府一大家子人会一起外出,浩浩荡荡,惹人注目,所到之处,都会有人仰望羡慕“看,那是韩老爷,韩府的韩老爷,横州第一富贾”。
  而今他走在街上,没有人认识。
  他走着走着,走到一间首饰铺子前,又停了下来。
  这间铺子是他的女儿每年都要逗留的,她用钱向来厉害,又不惧怕他,所以每次进了铺子,都要搜刮一大堆的饰物走。
  年幼时的嫣儿,可不是这种性子。
  她自小就机灵天真,总会伏在他的膝头上缠着他说志怪故事。一边害怕,一边好奇,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谁想长大后,却成了那种性子,还落了个那样的下场。
  想到女儿,便突然想起她自缢横在房梁上的尸体,韩有功急忙掐断念想,脊背微微渗出冷汗,继续往前走,将死去的女儿抛在脑后。
  又走了许久,听得一声清脆的鸟哨声,他猛地一个激灵。那鸟哨声,他年幼时就会做了,弟弟最喜欢玩这个,他便用竹子做了给他玩。
  那时弟弟说,等他练就了哄来鸟的活儿,就要拿鸟去卖很多很多的钱。
  谁想长大了,他却成了个喜欢买鸟的人。
  这一想,他又想起弟弟还埋在后院,又令他打了个寒噤。
  这条街道似乎很长,怎么走都走不完。一直走一直走,前面似乎没有路,但又出来一条路。这路很窄,花灯也跟外面的不一样。
  外面的花灯是大红的纸张做的,但这条路的花灯,用的纸张似乎是深红色,红得像在冬日里刚刚淌到地面就凝结的血。
  韩有功走了一段路,猛然发现前面有个人的背影像极了柳莺,他瞪大了双眼,疾步往前面跑去,正要捉住她时,却见她转身。背影相似,可脸完全不是柳莺。
  他惊了惊,立刻收回手,这才避免了尴尬。
  柳莺……也不知道她现在跑去了哪里,难道她真的和他的儿子一起走了?
  孽子,贱丨人!
  韩有功顿觉胸闷,有些难以接受这种猜想。不行,他还不能离开横州,他要先让谢放杀了柳莺,等看见她的尸体,他才能走。
  对,他得回去,回去安排这件事,绝不能让那些背叛他的人逍遥快活。
  韩有功目露凶光,转身就要回府,这一回头,他不由愕然。
  这狭窄的街道,不知何时都站满了人。
  没有一个陌生人,背影全都是他认识的。
  “夫人?琴琴?嫣儿?”韩有功一一唤着,面露惊恐,“岳儿?光儿?你们……弟弟?”
  没有人露出正脸,全都背对着他,却正在一步一步往后退,朝他这个方向缓慢行动。
  韩有功惊出一身冷汗,惊叫着向后退,退了几步听见后面有声音,猛地回头,背后也有人背对着他朝他慢慢移动。他一眼就认出他们是谁,终于惊叫起来。
  邵家人!
  背影血淋淋的邵家人!
  他惊恐的差点吐了出来,捂着胃大叫起来,埋头就往前跑,想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他刚脱身这巷子,就有人从这被人精心布置的花灯巷子中探头出来:“哇,真恐怖,我都要被吓死了,更何况是心虚的韩有功。”
  俊朗的少年人拍拍手,对那些“鬼怪”说道:“走,回秦府,给你们加鸡腿。”
  “谢少爷。”
  众人可不知道元宵节扮鬼是要做什么,不过有肉吃,谁理这事呢。
  韩有功一路逃回家,不知道自己是撞鬼了还是中邪了,但外面很危险,绝对不能再一个人外出。
  他跑到韩府大门前,抬手敲门,这一敲,门竟然开了。他顿了顿,骂道:“守门狗去了哪里!”
  他推开大门跑进里面,想捉了那下人打死,但院子里的景象,却让他骇然。
  满地黄纸飘飞,插了满地的香火像点点鬼火,在地上漂游。冷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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