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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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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路上太累了,睡一觉便好。”
不知为何,在琴姨娘心里,谢放的话比宋大夫的话还要管用,像是服用了一颗定心丸,瞬间就让琴姨娘焦躁了半日的心安定下来。她说道:“我下半夜再过来瞧瞧,今晚就劳烦管家照看光儿了。”
谢放应声目送她走,一会等为韩光擦身的下人出来,他才进里面。
韩光还没有醒,因被热水擦拭过,脸色看着倒健康。谢放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低声:“二少爷。”
这声音像是有魔咒,韩光一听就睁开了眼,起身道:“他们都走了?我娘也走了?”
“嗯,都走了。”
韩光立刻舒展四肢:“累死我了。”
“……你倒不必装得这么沉,宋大夫给你扎针时,你就该醒醒。”
“我以为这样装得更像。”
谢放一时无话,不过下次韩光会照做,他也不必多说。一会他才道:“你回来,秦老爷可有说什么?”
韩光笑道:“没有,那老头被我吓坏了,以为我要病死,火急火燎地将我送回家。”
谢放点点头——当然是一脸会被吓死的模样,这也是他叮嘱的。
韩光不疑有他,又道:“但装病也不好受,整日躺在床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唉,说真的,要不是韩易那家伙,我哪里会遭这种罪,本来就是该他受的。”
谢放本来就对韩易颇为警觉,如今听见他似乎跟这件事有关,微顿:“三少爷?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是想借这事支走韩易,但并没有成功,可韩光的话听来,好像是因为韩易,他才被迫去茶山?
“这件差事本来我爹是给我三弟的,但后来我三弟去跟我姨娘说,这事好差事,不敢私吞功劳,不敢逾越,所以要将差事交还给我,问我要不要领回去。我姨娘便觉得这是在我爹面前表现的好机会,所以就换成了我。”韩光说完才想起这件事一直没有跟他说,忙补充道,“本来想跟你说,后来走得匆忙,给忘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谢放也不在意,这长长的话里他只挑拣出一条最重要的讯息——是韩易去诱导了琴姨娘,才使得琴姨娘去跟韩老爷说换人的事。而不是一开始他所认为的,是琴姨娘所为。
所以此事幕后的推手是韩易。
谢放知道韩易不简单,但没有想到,韩易这样难缠。
他跟韩家人不同,他爱钱,但却不会因为钱而变得冲动愚蠢。他也爱权,却也同样不会伤己半分取得万贯。万贯他要,却必须是在能全身而退的前提下。
这样的对手,要想正面一战,再精妙的布局,也唯有自损八百,才能伤他五百。
谢放明显也不是这种人。
对韩易,必须要换过一种法子,隔山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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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刚至,韩光就在房里走动,等听见外面有下人的声音,他又回到了床上。待下人靠近床边,他才缓缓睁眼,假装刚醒。
下人见他醒来,大喜,立刻去禀报老爷琴姨娘。
韩老爷过来关心了几句,就走了,因为他还有事要寻谢放说。出了房门,他就喊了个下人:“你叫谢放到我书房来。”
那琴姨娘见了儿子直抹泪,说着自己的担忧。韩光得谢放叮嘱,不能告诉她真相,只能多安慰几句。
待她走了,韩光又躺了一会,到底还是忍不住,去外面走动。
下人一开始就跟着他,跟着跟着,见他走得慢,又不去哪,只是在院子里停留,就没跟得紧。等一个晃神,发现二少爷竟然不见了人影。
韩光是去了后门,他知道此时正是柳莺丫鬟去买东西的时辰。
他人才刚到那,就看见一个丫鬟从后门走了,但是没有看到柳莺。如今柳莺已经不护送她的丫鬟去变卖东西了?
韩光站了一会,心觉失落,打算回去时,瞧见那假山后面,似乎有抹柔软飘影,不似山石的尖锐影子。他立刻往那走,才走几步,就听见那有动静,探身一看,只见一抹亮紫色的倩影映入眼中。
美艳绝伦的女子抬了抬眉眼,似乎见了他有些意外:“果然是年轻人呀,身体好得这样快,昨晚还昏迷不醒,早上就能走到这后门来了。”
韩光十余日没见她,每次见,都让人惊艳,是张看不腻的脸。与她同样美貌的女子他见过,也得到过,可从不会让他惦记这么久。
柳莺见他只是看自己,并不说话,脸色一沉:“二少爷,请您自重,别忘了,我是你爹的妾侍,你这样看我,让别人看见,如何是好?”
韩光回神,被她斥得垂首:“我病了半个月,还有些不清醒。”
这一塌糊涂的说辞柳莺不信,但也不想揭穿。看来韩光纠缠一日,她就一日不能再在这个时辰送丫鬟出去卖东西了。
“二少爷身体不适,还是回房好好歇着吧。”
说完柳莺就走了,走得只觉自己离开得狼狈。
只是韩光丝毫没有察觉,他单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觉满足。等柳莺走远了,他才猛然想起一件事——当初柳莺说有下人来时让他不要故意躲避,免得旁人觉得他们有什么。
但是,方才柳莺是不是在躲他?
韩光的心猛地一跳,一股热流瞬间填满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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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爷虽然是富贾,可但凡得空,都要事事亲为,所以谢放听见他让自己去书房时,并没有多想,以为是交代府里事务。等他到了那,韩老爷就道:“祁山有个酒仙,你可知道?”
谢放想了想说道:“知道,他酿制的美酒可谓天下一绝,慕名前去的人络绎不绝,但能喝上一口美酒的,却很少。”
韩老爷满意他这样博学多闻,与这样的人说话,毫不费劲:“对,如今有人跟我说,他与酒仙认识,可以带我们前去取得几个酿酒配方。”
“这着实是件好事,贺喜老爷。”
“只是……”韩老爷说道,“酒仙不喜商贾,所以如果是打着韩家的旗号去,定会被赶出来。”
话说到这,谢放心中已筑起防御:“那如何是好?”
“如若是让你去,我最放心。”
谢放的心蓦地一顿,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
只因这和他之前送走韩易的手段,实在太像!像得让他更加警惕,是不是有人要将他送走。而送走他的人,是不是就是韩易?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韩老爷说完这话; 又道:“你去也不用去多久,来回不过两个月,顺利的话; 也不用两个月。”
谢放作揖说道:“能为老爷分忧; 谢放义不容辞。”
韩老爷就知道他不会拒绝,忠诚的奴仆更令他觉得今年做得最英明的一个决定; 就是让谢放做韩家的管家。他笑道:“那好,你等会就去收拾东西吧。”
“是。”谢放直起腰身; 忽然一顿; “老爷; 我不过是一个外姓人,可是有谁提议让我去见酒仙?”
韩老爷眉头微拧,权衡之下; 说道:“是易儿。”
果然是韩易,谢放一点也不意外。他想送走韩易,韩易想送走他,对他们而言; 短短一两个月,便足以将所有事情弄得天翻地覆,但谢放绝不会让他将自己支走。
他立即面露讶然:“又是三少爷?”
韩老爷拧眉:“又是?”
谢放迟疑片刻; 才道:“谢放本不该多嘴,只是谢放昨夜得老爷吩咐去照看二少爷,二少爷迷糊之际曾说,辜负了老爷; 辜负了三弟。后来琴姨娘才道出真相,说当初去茶山的差事老爷本是让三少爷去,结果后来三少爷去同琴姨娘说,理应让二少爷去。于是二少爷便离家去了茶山……”
话说了不少,但韩老爷没有听出他想说的意思来,眉头又拢得更紧,问道:“你想说什么?”
“谢放想说,府里上下都知道,二少爷近来已成老爷的左膀,但不知怎的却要离家三个月。如今我又因三少爷举荐,要离家两个月。谢放自认是老爷的右臂,这样一看,老爷的左膀右臂,似乎都被三少爷……支走离家,而且离家的时日一点也不短。”
这话一出,韩老爷总算听出了苗头来,也是一怔。因为谢放说的话很对,细想之下,无论是他的儿子还是谢放,都是他跟前的红人,但莫名的,都因事要离府。
他的心微觉惊异,一股寒意袭来,让他猛然惊醒。
他知道韩易聪明绝顶,但没想到!他竟将这种能力用在了他的身上!
韩易分明就是想取代韩光的位置,甚至想将管家的职责都揽过来,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这偌大的家业。
韩老爷惊出阵阵冷汗,那极力隐藏的焦灼,还是落入谢放眼中。
他微微抬眼,神情肃穆。种种巧合,足以让多疑的韩老爷猜忌韩易。
韩易想让他走,他便拿他的石头,砸他的脚。
韩老爷许久才道:“是你想多了。”
“谢放也觉得的确是自己想多了。”谢放又道,“谢放还想,若真是三少爷有心所为,那就麻烦了,但希望不是。若三少爷自己愿意去岐山请酒仙,那就能证明他并无其他想法,的确是为了韩家的生意着想。”
韩老爷心思一动,问道:“让易儿去?”
“对,只要老爷开口,三少爷不得不去。可如果不愿去……”谢放稍稍一停,“那就说明,他对老爷真的有私心,而二少爷和我离开韩家,的确是‘被’离开。”
韩老爷细想片刻,觉得这提议可以一试。谢放退身出去时,下人正好请了韩易过来,两人在门口迎面碰见,四目一对,一者冷漠,一者清冷。皆是探究,皆是试探,皆是看不见的争锋相对。
谢放微微侧身,迎他进去。韩易面色冷峻,又看他一眼,这才进去。
韩老爷见了韩易,早已收起狐疑之色,说道:“易儿,你来得正好,昨日你那酒仙的朋友,打算何时出发?”
“很快。”韩易想起谢放方才的眼神,当即说道,“许是中午就走了,伯父可有同管家说?”
“倒也还没有。”韩老爷说道,“因为伯父早起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已到腊月,转眼就是小年,年底了,管家要做的事颇多,他若一走,我就要忙得焦头烂额了。”
韩易笑道:“听闻琴姨娘将大宅内务处理得妥当,又有二哥帮忙,只是少个管家,总不会乱。”
“伯父我只是觉得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韩易耐着性子笑着:“还有比忠心的谢管家更合适的人?那是谁?”
韩老爷盯着他笑道:“易儿你就很合适。”
韩易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笑得勉强:“侄儿是韩府中人,酒仙讨厌商贾人家,我去了,他不要立刻将我赶出来才好,定不会将美酒配方给我。”
“你怎会让对方察觉出你是韩府的人?”韩老爷的眉头又拢在了一起,“你这样聪明,难道连这个都不会掩饰?”
韩易动了动唇,觉得这话险恶得让人不能继续去辩解——你不能隐瞒身份,你便是没用,既然你是个无用之人,那你也不配做韩府的人,做我韩有功的侄子。
韩老爷已挥出一巴掌,转眼就要给他蜜饯,这样才不至于让他难堪,他说道:“伯父相信易儿你,定能拿回酒仙的配方。更何况伯父想,你和那人已成朋友,总比再向他塞一个外人更好。”
韩易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他拒绝,那肯定会惹得他不满,折损了他在他那里的信誉。
但如果他答应,那就必然要离家两个月。天知道他离家的那两个月,家中会发生何等大事,再也没有他们二房立足的机会。他也不能冒险,让谢放和阿卯共处两个月。他们已经是情人关系,那若是没有他在旁,兴许两人在这短短两个月内,就水到渠成了。
进也难,退也难,就连头上脚下的路,都被堵死了。
韩易想到方才离去的谢放,他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认定这件事是谢放做的推手,否则他的伯父怎么会突然就开窍了,明明答应是让谢放去,结果去的人却成了他。
韩易顿时对谢放大为光火。
韩老爷见他思虑良久,谢放方才说的话,又再一次敲响他心头的警钟——他的侄儿,或许真的在对韩家的家业虎视眈眈。
韩易沉思许久,终究无法冒这个险,他不能离开韩家,否则二房定没有立足的机会了,而阿卯也再不会是他一个人的。
“易儿认为,那酒仙性子古怪,为人机警,就怕他认出侄儿是韩家人,坏了伯父的好事。不如这样,易儿拜托那朋友,请他竭力帮忙,去求回配方。”
韩易说完,就看见自己的伯父眼中闪过三分怀疑,看得韩易心中不适。
韩老爷轻轻点头:“易儿思虑得是,那你便去拜托你那朋友吧,记得备些礼,不要让人家觉得韩家小气。”
韩易始终觉得他刚才一闪而过的眼神不对,怀疑?怀疑他什么?若只是质疑他办事的能力,那也不至于是那种怀疑的眼神。
难道方才谢放在这里,还说了别的什么事?
韩易的心笼着一层阴云,从书房出来时,神色并不太好。因为他知道这一局,他输给了谢放,输给了他最不愿意输的人。
谢放。
想到这两个字,他就不痛快。
这韩家家业,一向都是大房独有,他的爹娘终日活在大房所谓的“笼罩”之下,但他自小就知道,二房的地位,只是比下人高一些。他这自私的伯父不曾想提拔二房就罢了,甚至还在背地里打压二房,从而使二房只能依附大房。
韩易自会想事开始,就不乐意待在家中,所以常年在外游学,为的,就是不想看他这伯父的脸色,还有祖母偏袒的模样。
他放弃考取功名的机会回来,是想让二房完全脱离大房的控制和压制,不再让横州人提及韩家,就说他爹没用。
可没想到,韩家凭空多了一个拦路虎。
谢放。
韩易面色幽冷,站了一会对下人说道:“去让谢放过来,我要见他。”
谢放对于韩易要见自己丝毫不意外,只是下人来说时,正好阿卯也在。等那人走了,她从一侧走出来,看着谢放说道:“你要去见三少爷?总觉得,来者不善。”
“兵来将挡。”谢放又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不去见见。”
阿卯叹了一口气,近来她好像总在叹气。谢放轻轻抚她的脑袋:“无需担心……明日我歇着,我们……去外面走走。”
卸了这一身韩府的衣服,忘了韩府的事,带阿卯去走走。
“巧了,明日我也……”阿卯一顿,反应过来一笑,“我忘了,我歇的日子是管家安排的,恰好我也是明天歇呢。”
她觉得最欢喜的是,下人当差的日子是提前一个月定好的,也就是说,谢放早就想跟她出门同游了,而不是在她那天质疑他之后。
谢放于她是有心的。
他越是如此,她就越担心韩易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主子要惩治一个府里的管家,还不容易么?
阿卯又不自觉地叹气,不知道谢放能不能撑得住,也但愿三少爷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多余了,韩易并不打算找什么卑鄙的借口来惩治谢放。他不屑那种低端粗俗的手段,也不是他的作风。
要么就雷厉风行,要么就按兵不动。动动嘴皮子离间两人关系,也无妨。但惟独不会用庸俗的手段来惩治情敌,那样分明是将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让人心底不舒服。
不多久,门外传来下人的敲门声,说道:“少爷,谢管家到了。”
正凝神写字的韩易直至落下最后一笔,才抬眼往那门窗看去,高大的影子投在门纸上,随风晃动,似有迷离景象,虚幻无比。他轻轻拧眉,缓声:“进来。”
☆、第四十六章
书房里笔墨飘香; 从满屋书架而来,从韩易手中所写的字而来。
那个字谢放一眼就看见了,那是一个“卯”字; 笔力张扬有力; 行书飞扬,是十分潇洒的字体。
还未开口; 就先言战。
还未开战,已有硝烟。
“坐。”韩易不想起身和他说话; 但是也不想抬着脑袋跟他说话; 所以让他坐。
谢放道了一声“失礼了”; 坐下后就道:“三少爷写得一手好字。”
“写得不好看,是字好看。”韩易有意无意说着,他又将纸笔递给他; “谢管家也写一个。”
谢放没有拒绝,接过纸笔,起身用笔沾墨,提笔挥洒; 笔笔如龙飞舞,一气呵成,那“卯”字跃然纸上; 似欲离白色宣纸,洒脱非常。
字同样好看,无可挑剔。韩易看着,突然笑了笑:“管家; 我一直觉得,你在韩府做管家太屈才了。同样的,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到我们韩府来做管家。”
听见这质疑,谢放淡声:“已无家,便处处是家,恰好跟韩府有缘,就进了韩府。”
“可是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三番两次舍命救我伯父?缘分尚浅,还不至于要以身救主的地步吧。”
话里带着刺,咄咄逼人。谢放早已筑起壁垒,不让那尖锐长矛刺上自己,他说道:“缘分有时候的确很奇怪。”
看似回答,实则是在佯装不懂,顺着他的话来反击。韩易笑笑:“的确。就好像你和阿卯,阿卯看似容易亲近,实则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大概也是缘分了,但不知道那缘分,是不是你和韩府的缘分一样深。”
谢放终于抬了抬眉眼:“三少爷日后便知。”
言下之意,是他和阿卯还有日后很长的路要走,也会一起走,所以让韩易看着就好。韩易眸光微冷:“你入韩府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会查个清楚。你进韩家所做的任何事,我都会查个一清二楚。”
谢放面色依旧平静:“三少爷始终不信谢放是来做管家,而是另有企图,那谢放也无话可说。”
“无需你说,我伯父他们都信你,但我不信。因为谢放,你跟我是一路人。”韩易冷然说道,“不会屈尊,不会低头,所以唯有我不信,你会放下一身本事,来做个下人。”
谢放坐在椅子上,腰身微微朝后倚着,姿势十分轻松。他仍是面不改色,对韩易的冷语逼问毫无波澜:“谢某跟三少爷不是一路人。”
“是。哪怕是你于阿卯,也是。”韩易冷眼盯他,说道,“利益当前,你会弃了阿卯。”
谢放看他:“三少爷的意思是,于我而言,利益在前,阿卯在后。而于你而言,无论如何,都会将阿卯放在前面,哪怕是任何利益,你都不会放弃阿卯?”
“是。”
“那在我入府之前,你为什么不娶阿卯?”谢放摇摇头,“三少爷是绝不会娶阿卯做妻的,甚至是你的妾侍,想必你都要挑选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所以……你才迟迟不娶阿卯。”
韩易微顿,不愿被他戳中心底的阴暗。
“你不会娶阿卯,因为你更看重自己的利益。”谢放没有再留情面,他现在和韩易,是情敌之间,而不是韩家主仆,“三少爷为什么要自欺欺人?”
韩易不讶然谢放的反应,他知道谢放不简单,但他不知道他来韩家做什么。
谢放不惧他看穿自己,事到如今,在他面前佯装,便等同于将自己暴丨露得更彻底,倒不如迎难而上,与之交锋。
“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任何一个把柄,否则我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冷漠无情的警告,直到谢放离开韩易的书房,还在耳边回响。
在过道上等了他半晌的阿卯见他终于出来,高悬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小跑到他面前唤他。
谢放回神看她,说道:“一直在等?”
“嗯。”阿卯探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发白了,还冷。”
谢放心思涌动,握了她的手放下,那手纤细温暖,令人留恋,方才的烦乱未消,但安定了许多。
韩易要彻查他了,哪怕是做得再天衣无缝的事,假的就是假的,经不起有心人的查探,更何况还是韩易那种的聪明人。
“没事。”
“三少爷为难你了?”
“也算不上是为难。”只是正面宣战了,这远比为难他来得更棘手,谢放倒希望他能冲动一些,这样还容易解决。
阿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思不定的他,在她心中,他永远是那样镇定,云淡风轻的:“明日就不出去了吧。”
“为什么?”
“你不是不舒服么?”
谢放笑笑:“只是太冷了,明日一早我在门口等你。”
阿卯还是怕被姐妹看见,虽然她和他同一天不在府里肯定有人要说,但能避免一些闲言碎语还是避开的好,她到底是个姑娘,也不知道谢放何时向她提亲,等个一年两年,她的脸皮可就撑不住了。
“还是在巷口吧,不……去万里街那间小茶馆,还能用个早饭。”
谢放点头,没有细想为什么要跑这么远约见。
回到房中,那韩易所说的话还在他耳边炸响,韩易不容易对付,要想用简单的方法送走他,已经不可能。
他躺在床上,闭眼沉思。
&&&&&
翌日一早,谢放就起身了,去那小茶馆等阿卯。
阿卯起得也早,不过梳妆费时,抹了脂粉,又觉厚重,洗了再抹,又觉淡得不好看,又洗了重抹。唇色也是,总是拿捏不准,于是一早桃花就看她忙来忙去,最后打着哈欠过来说道:“阿卯,你这样就很好看了,你长得就好看呀。”
彩月在旁笑道:“还是那句话,等你有了意中人,就怎么都会嫌自己不好看了。”
桃花摇头叹道:“不明白也不明白,月姐姐你赐个情郎给我好不好?”
彩月一笑:“不害臊。”
两人嬉闹着,阿卯见时辰已晚,再看看镜子,并不确定这妆容好不好,拽了两人的手问道:“能不能见人?”
两人齐齐点头:“我们的阿卯美得很。”
阿卯这才忐忑出门去见谢放,她一走,彩月和桃花就听见屋里的桌子猛地震出一声动静,像是有人用力将桌子踹开。往那看去,就见翠蓉阴沉着脸抱着自己的脸盆出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等她走远了,才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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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烧开的茶水倒入茶杯中,冲得翠绿茶叶上下翻腾,转眼清水就见了微微绿意,像安静湖泊,呈现浅浅绿色。
谢放的茶已经喝了三杯,阿卯还没有来。等他倒第四杯的时候,就看见他等的姑娘步履匆匆往这边走来,一眼就寻到他,径直过来。
阿卯知道自己晚了,走得匆忙,可见那倒出来的茶水颜色已经变得浅淡,就直到他冲泡了许多回,略觉愧疚:“又让你等久了。”
“无妨。”谢放唤小二上新茶,说道,“我说过,多久我都会等你,更何况也并不久。”
平时清冷的人说起情话来,还是十分让人心动的。阿卯低眉笑了笑,用炭笔描过的眉毛弯弯似柳,一双明眸含笑,红唇微抿,又娇又俏。
谢放也觉心动。
小二上了新茶,问道:“少爷小姐要吃些什么?”
谢放看向阿卯,阿卯说“我不挑”,谢放就道:“那来一些你们这最多人点的早食。”
这点菜方法倒是省事,阿卯甚少在外头用饭,一来她对吃没有执念,二来是贵,不如吃府里不要钱的。
想想,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子一起同游,一起吃饭。
还是和喜欢的男子,阿卯觉得人生幸已。
早食基本是冷食之类的糕点,很快就上来了。
谢放先提筷,阿卯随后拿了筷子,还没动,就见谢放夹了块糕点放到她碗里,极为平常自然地说道:“这个看起来不错。”
阿卯微怔,看着那糕点一时怔然。谢放顿住,问道:“怎么了?”
阿卯抬头对他笑笑:“不知有多久,没人给我夹过吃的了,以前只有我祖母会这么做,自最疼我的亲人过世,就再没有这种事。”
声调里是难以压住的伤感,谢放心中更怜惜他心仪的姑娘:“日后有我。”
阿卯点点头,也夹了一块糕点给他。谢放默然片刻说道:“我也很久没人这么做过了,以前唯有我爹娘会这么做。”
阿卯小心问道:“以前?管家,你的爹娘何时过世的?”
她知道他刚进韩府时说过,也就是前两年的事,她是想问出日子,若是每年到了那时,她便想陪着他,不要在她喜欢的人的爹娘忌日时,还不知道。
谢放说道:“很久。”
阿卯俏眉微拧:“很久?”
谢放看着她,说道:“十五年前。”
阿卯心头咯噔一跳。
不是跟老爷说的两年前?
十五年前谢放爹娘就过世了?
阿卯惊异之下,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谢放在告诉她过去,他紧裹的白茧,终于向破出一条裂缝。阿卯不觉他隐藏得可怕,而是为他愿意向她叙说他的往事而欢喜。
“管家。”阿卯低声,“我不多问,你愿告诉我,就告诉我。不方便说的,也不要说,阿卯不怪您。”
谢放怔神看她,遇阿卯,他之幸。
他既是来韩府结束恶缘,也是来韩府结成良缘的。
韩府是他的恶缘,而他的良缘,就是阿卯。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这小茶馆的早食很不错; 以至于本来就不怎么吃多的阿卯多吃了一些,总觉得是谢放的缘故,所以吃得欢喜。等从茶馆出来; 两人就对沿途的小食没了兴致。
阿卯不知谢放今日有什么安排; 一问,听见他要带她去登山; 阿卯就觉得脑袋在嗡嗡直叫,肚子也在嗡嗡抗议。
谢放不曾和姑娘家单独出行过; 想着登山远眺意境雅致; 可疑。见她脸上掠过一丝难色; 便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阿卯立即说道:“城隍庙,我们去烧香吧。”
“好。”说完好字,谢放还是觉得有些迷糊; 啊?姑娘家喜欢和意中人逛城隍庙?烧香?
谢放顿时领悟到了什么。
城隍庙的人很多,香火鼎盛,不同寺庙的佛法庄严,因供奉的基本是当地神明; 所以虽然石像刻板,但对百姓的感情上来说,更易亲近。
进出的人多; 前面的路不能收入眼中。谢放头一回来这,只能跟着阿卯往前走。阿卯回头瞧他,见他在人潮中穿行,不知怎的; 突然心头一动,伸手捉了他的手,脸顿时热辣辣,还是认真说道:“怕你走丢了。”
姑娘的手比起第一次触碰时,柔软了许多,但常年做粗活,一时难以恢复柔嫩。只是不觉刮人了,谢放想,定是白玉膏起了作用,等会出了城隍庙,他就带阿卯再去挑两瓶。
阿卯抓着他的手往前走,再也不怕他被淹没在人潮。手越抓越紧,越抓越大胆,她真希望人一直这么多,那就可以一路抓着他的手,不要像在府里时,生怕被人看见,不得不随时松开。
忽然手被反握,埋入宽大掌中。阿卯的心一跳,偏头看去,谢放侧脸的线条并不刚硬,在暖暖冬日的映照下,线条温和,驱散了清冷,看着令人觉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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