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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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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训重新迈起步子,却没有向前,而是将李馥往一条坊间的小巷里带。
  他们在一棵树后藏身,“你可能会笑我天真,”王训说,李馥看着他,发现他看上去竟有几分赧然,这和他方才在自己告白时的震惊感动又有不同——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承认他自己的弱点么?
  “可是七娘,我是这么想的,”他弯了弯眼睛,“驰骋疆场、纵马杀敌,我向往做这些事,一半是为了我报仇的私心,一半也是因为我知道,要想大唐继续繁荣下去,就必须让大唐的军威深深地烙印在敢于来犯的敌人心里。”
  “要完成这件事,我可以选择亲自去战场杀敌,但也可以做点别的。我会做好准备,我是说,我原本打算做好准备,”他笑了笑,“叔父们在黑水做的事越来越大了,边境之争也不是只有战场对决一种形式……”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不过李馥已经想到他在河西开榷场时做的事,以及他在安置吐谷浑时的行事方向,甚至是商盟和黑水联合开展的民间快递业务。看来,关于今后,关于他和她之间的一丝可能性,他确实想过不少。
  “至于名利权位、封侯拜相,”王训又笑了,李馥觉得他这个笑容中骄傲和不屑之意兼有,“我未有尺寸之功,却在不足十岁时便已经是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还有太谷县男的爵位。”
  他摇摇头,“我不会为了这些去做事,这些名位的赐予,也从来不单单只有酬功的考量,所以我不会为了这些去做选择。”
  确实,朝廷的名爵封赏,自然会有更多政治方面的考量。不如说只要是簪缨子弟,一出生就有朝廷名位,头上的头衔多么闪耀,并不能代表这个人本人的成色如何。
  看来他什么都想好了,李馥想,如果自己真如从前表现出来的一般不开窍,没有提前看出王训的意思,那么等到他将一切准备好,正式和自己说明心意的时候,不管自己答应不答应,那他都能坦然接受两种结果。
  只不过,即便王训已经足够大胆,都在计划提前退役以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民间秘密组织这么刺激,但他的思路依然停留在明媒正娶上。这让李馥觉得,呃,怎么说呢,她这个对抛弃公主的身份,甚至是无媒苟合也无所谓的现代人,就显得有点太没脸没皮了……
  但也许,他只是不会提出让自己放弃什么的要求,他会承诺他能给的,却绝不会要求李馥用同等,甚至是丝毫牺牲来回报他。
  李馥做了一个决定。
  “带兵打仗,你认真做你的事,”李馥狠狠捏了捏王训的手,哪怕这代表着战场上的危险,和难以见面甚至是通信的未来,“我也认真做我的事,谁都不许有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想法。等我安排好宫里的事,我就出宫找你。”
  李馥没有丝毫犹疑地,看着王训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大的双眼。
  除了出宫去找他这部分,这本来就是自己迟早要做的事。


第148章 安排上了
  李馥回宫的时候, 怀里便多了一只莲花纹的白玉簪子,以及一串做工朴实,就是格外圆润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串珠。
  “公主想做什么, 奴不会说。不过,公主今后可要更加小心了。”豆卢姑姑难得说了她一句,眼神在她有些红肿的唇上不赞同地扫过, 李馥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明白姑姑的好意。
  “放心吧姑姑,”她听见自己说, “既然真要做,那我会尽量安排好一切。”
  上元之后两三日, 节日的气氛便慢慢地散了,再等到元月快结束的时候, 官府早就开印,朝廷正常理事,李馥便去她爹那里蹭了一顿饭。
  父女二人许久没有单独见面, 李馥再次在清思殿中看见皇帝,这才发觉, 不知不觉之中, 她爹的身材已经有些发福, 胡子比以往习惯的长度更长了, 看着不再是神气,而是威严;他的面庞也更加红润宽阔,年轻时喜欢户外活动带来的痕迹几乎从他身上消失, 倒是案牍之间的工作虽然繁忙,但他的发色胡须依然漆黑油亮,眉宇间也不见什么皱纹。
  可见国家蒸蒸日上,并未有令他过于烦忧的国事。
  “七娘今天来,可是又有什么事要说?”皇帝正看人给他切肉,炙烤的羊羔肉散发着些许奶香,是上好的羊肉。
  李馥同样垂涎三尺地等着,不过她今天来并没有什么正事,就是想着和她爹见面的机会见一次少一次,有机会就再多说说话,“没别的,就是来看看阿耶,顺便也看看阿耶这里的好吃的。”
  “朕就知道!”李隆基笑骂了她几句,李馥顺着她爹的心意耍了会宝,父女二人又和有人抢一样把饭吃完了。
  吃饱喝足,皇帝还要继续打击她:“……长进了啊!分明抢得一点不含糊,样子竟然还端得不错!你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
  李馥端正地擦嘴,“都是和阿耶学的,”她故意看了皇帝发福的肚子一眼,“独食吃多了可不好,没有小七和阿耶抢,阿耶已然胸怀如海了。”
  皇帝正想打她,这时候高力士从殿外进来,在他耳边回禀了什么,皇帝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对高力士吩咐一句,又立刻让李馥赶紧回去,他有正事要办了。
  李馥挑挑眉没说什么,只不过,从正殿出去的时候,她正好和入内觐见的紫衣高官,以及跟在那名高官身后的年轻人擦肩而过。
  看见那个挺拔的身影,她先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接着又意识到了什么,向对方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王训微不可查地对她颔首,又指了指北面,李馥会意,站在原处对他们行了个礼,那名高官似乎没想到李馥会对他们行礼,不过还是潦草回了一礼,等王训也回礼之后,他们便在高力士的带领下进去面圣了。
  看来,北面的战事就要开始了。离开清思殿的时候,李馥这么想道。
  “……依卿所见,若是出兵,以何时为宜?”清思殿内,皇帝的声音沉稳地响起。
  “回圣人,臣以为,越快越好。”这是王晙丝毫不显苍老的声音。
  “四镇兵马、粮草武备,卿都已经巡过了。”皇帝一顿,“此时出兵,四镇能出多少人马?”
  “河西陇右需要防备吐蕃,可共出三万骑兵,并统领吐谷浑及契苾等部,为一路偏师;朔方军为主力,可出五万人马,发仆固、同罗等部居中推进;河北军发奚、契丹,由北向南包抄,此路当有四万人。同时,联络回纥、突骑施,允诺他们可得突厥人的草场,与大唐同时进军。”
  “先出兵十二万,“李隆基点点头,“如果消息属实,左贤王阙特勤弑杀其兄,突厥人正在内乱,那么这次的机会便不容放过。“
  皇帝有心一战扫平突厥,将他们赶到漠北去,再不敢南下牧马,但他心里也明白,此时时机纵然难得,但是要做到这件事,事前要做的准备和计划半点不能少了。
  李隆基抬头,“此战主帅非卿莫属,先派人通知陇右、河西、朔方、河北四镇节度,做好出兵准备,等张卿和源卿到了,再商量具体的出兵事宜和各路的安排。“王晙抬手应诺,李隆基又和他继续议论了几句出兵后可能面对的局势,以及相应的对策。片刻之后,大致的方略便已在君臣二人心中,李隆基心中大定,又因为张说他们还没到,他看见一直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王训,便放松地对他说:“忠嗣抚吐谷浑有功,对于此次出兵,可有什么想法?”
  旁听了王晙向圣人分析局势的全套内容,王训方才已经觉得受益匪浅,更知道自己距离一军统帅还有多远,现在圣人有此一问,他胸中只有一腔战意,“臣愿为先锋,为圣人破敌!”
  李隆基看了看请战的王训又看了看端坐的王晙,见王晙微微点头,顿时更加满意,他拊掌大笑道:“可!”
  “当日收养你之时,朕便说过,此忠良之后,朕当抚之。今日你便当朕的霍嫖姚,为大唐破虏!”
  开元十三年二月中,朝廷全面动员,李馥立刻得知了朝廷尚未公布的决定——大唐将整兵十二万,以及人数相当的部落蕃骑,兵分三路出兵突厥。
  在李馥知道这个消息之前,第一批传旨的钦使已经到了四镇,大军出动之前的侦骑也已经进入了草原,他们身上同样还肩负着和同样是草原部落的回纥以及突骑施人联络的重任。
  王训不在这批人之中,但是他此次同样不会作为某位将军的亲卫留在后方。
  此次出兵,他将带领一只数量不多的骑兵,作为大军的一员,他的生死将并不仅仅由自己决定。
  李馥将手中写了一半的信纸放下,这时候王训已经随着第二批人离京,他们没有当面告别的机会,李馥只是收到了他匆忙发出的鸽子,也同样回了一句知道了的消息而已。她现在在写的信才是更正式的送行。
  自从那天从清思殿回来,李馥就在等这一天。果然,虽然她几乎可以肯定王训不会有事,但是送人上战场的感觉并不好受。
  将军不是一天炼成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刀剑无眼这些话在李馥脑子里来来回回,不过她没有让自己过多地沉浸在这些思绪里,她强行中断了这些想法,在信纸最后加上了“等你凯旋”几个字之后,便将这封信封好,准备随后转寄黑水,让他们给已经开始备战的河西陇右带过去。
  正如他们约定的一样,“你专心做好你的事,”她对着手中的信件自语,她完全相信他的能力。
  “我呢,也专心做好我的事。”
  ……
  李馥从书房里拿出一个保管良好的木盒,她从里面拿出一沓记录了众多人名和信息的麻纸,她翻着这些纸,看着上头陆陆续续增添的笔迹,喃喃自语道:“时间太久了,大部分人还是找不到了。”
  她拿着这叠纸,来到后院的一间小教室里,瑟瑟已经提前等在这里。
  “……好呀,怎么又把你推出来当第一个了?”李馥坐在瑟瑟对面,有些无奈。
  瑟瑟毫无阴霾地笑了笑,“她们都习惯了,知道婢子皮厚,不怕被公主说。”
  李馥摆摆手,“好吧,今年你们还是都商量好了,集体不出宫吗?”她问。
  新宫规已经执行数年,整体运转良好,再加上宫女互助会的势力渐大,对于年纪到了二十五岁的宫女,宫里一向是不加留难,会点清她们获得的个人财物,送她们出宫安家。
  但是,对于万安观里的人来说,她们却年年延期,不愿意出宫过日子。
  即便李馥帮他们找到了亲人也不行。
  “……瑟瑟,你的两个妹妹都被我们出钱赎了,这两年在长安也过得不错。”李馥从那叠纸里找出一张,看着上头后续添加的批注,其中一条写的正是瑟瑟她两个妹妹的情况。
  “你在义学时常能见到她们,肯定比我还清楚。”李馥抬起头,不赞同地看瑟瑟,“我听说你们感情不错,再加上你出宫也不怕没有自己人撑腰,自己当门立户也不难,怎么就年年不愿意出宫呢?”
  瑟瑟海蓝色的眼睛泛起雾气,“公主这是要赶婢子走?”
  李馥终于憋不住笑了,“鬼把戏!你们这些年应付我是真的有经验了啊!说正经的呢!”李馥板起脸来,“今年不一样,不是要赶你们走,”李馥顿了顿,瑟瑟也意识到了什么,玩笑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是我需要你们出宫。”李馥说。
  瑟瑟有些吃惊:“公主到底要做什么?”
  李馥笑眯眯,“放心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真是我见犹怜,结果你们一个两个,有机会也不愿意出去享受自己的生活,这真是让我这个校长很担心呐!”
  李馥痛心疾首,“我跟你讲啊,工作和生活完全应该兼顾的嘛!没有生活的人,工作是不会有热情的!让你们享受生活,就是为了更好地为我干活!”
  瑟瑟了然地点头:“说实话吧公主,要不婢子还是让善娘来应付您,公主一向对她有话直说的。”
  “好吧,”李馥一抹脸,“正经说,你们赶紧出宫,到长安、到洛阳、到南方去帮我开学校、管工厂、做研发去!你们不知道,现在哪里都缺人!本校长教育了你们这么多年,死说活说你们都不出宫,我真是太惯着你们了!就该把你们当包身工用的!”
  李馥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但是瑟瑟噗嗤一声就笑了,“明白了,原来是公主一直在忙的事需要人手。除了扣儿之外,对于公主的事,婢子们大多都不知道,不过看起来,现在公主可终于有用得上我们的时候了?”
  李馥也无奈地笑了,都是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在做什么不可能完全瞒过他们,不过这些年来,不管是先前就是自己人的念奴扣儿她们,还是后来被她爹派来的瑟瑟尹善,甚至是陈延年,都没有在皇帝那边说过万安观里的事。
  所以,她也要把他们尽量安置好了。毕竟,一旦她成功假死溜走,她的人留在宫里,虽然还有三哥八妹他们,但其实也很难照应。若是计划出了岔子,也许还会牵连到他们。
  想到这里,李馥耸耸肩:“没办法,在宫里呢,就是有各种不方便,有些事不是信不过你们,而是一旦出事,你们不知道还好,知道了,结果恐怕不会太好。”
  瑟瑟也点点头,她是个闻一知十的人,从李馥方才提到的南方和办学管理里,她大致也能猜到李馥的布局。一直以来,他们万安观中人虽然都将自家公主当做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脑子着地的仙人,但是对于自家公主想做的事,他们从来都不怀疑,那一定是为了更多人更好的事。
  就像是他们一直在做的教育一样。
  李馥不知道瑟瑟在想什么,但她看出来瑟瑟应该是被自己说服了,她在继续描绘着她计划中的蓝图:“愿意去外地的就去外地,愿意留在长安的就留在长安,我说过了吧?哪里都缺人。”
  “既然有机会,就多出去看看,天下这么大,即便有家人在长安,也可以出门远游,一段时间再回来就是了。我们难得生在盛世,我真希望你们都能到处看看。”
  听到李馥的话,瑟瑟不禁想到自己小时候冻饿饥馁,以及被唐兵当做反叛部族集体俘虏的日子,再想到这些年来在长安中看到的景象,即便是悲田养病坊里的老弱病残都能有所养,甚至能学些新东西自食其力……当今圣人登基这十几年来,整个天下确实一年一年,眼看着向盛世走去。
  瑟瑟有些明白了,公主一直都在对她开诚布公,不管是开始说想让她们享受自己的生活,还是后来说想要她们出宫替她干活,都是真心实意的。
  “那婢子就报名去外地了,哪儿远去哪里,”她笑,“公主想让婢子去哪里,婢子就去哪里。”
  李馥和瑟瑟对视一眼,都开心地笑了,但她随即又摇了摇头,“不是为了我啊!”她强调,“是为了你们自己!““是是是,”瑟瑟点头,“都是为了我们自己,要好好生活。”
  李馥下一个单独谈话的对象是尹善,她阿弟已经在国子监站稳了脚跟,早就是个能够当门立户的小吏了,但是这姑娘的表态却和瑟瑟一样。
  “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好,”她说,“京里能用西数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外地肯定不是如此,公主说需要人办学?那婢子就去外地教书吧。”
  她说完这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过最好还是去和京中通信方便的地方,我独自在外,阿弟可能会不放心。”
  李馥点点头,“别说你阿弟,太偏远了就连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将你们至少两两安排在一起,而且肯定是在我们的人已经立住脚跟的地方。既然你和瑟瑟的打算相近,要不就你们去一个地方吧?嗯?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
  “南方地方繁华,近几年的战事也影响不到那边,我给你们写一个单子,你们自己商量着挑去。”
  这件事说完了,李馥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她问,“你阿弟给你写的信……近来还会问你数算方面的高深问题吗?”
  这和某位已经出了长安两年多的小官有关,李馥虽然觉得应该没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尹善:“对呀,几个月有一封吧,公主怎么猜到的?哦,可能是扣儿告诉公主的吧。”
  尹善回答完了,李馥顿时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某位姓杜的书生!你不都在全国各地测量子午线长度么!好像还听说你们太史局的人要出海看看?僧一行,以及你们太史局的,对你这种干活摸鱼,还让外人参与历书计算的违法行为有什么看法?!他们知道,你用工作问题泡妞,还变相给自己请外援吗!!?
  不过作为一个摆脱单身的人,李馥现在看到姓杜的这份坚持,好像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就是这两年的问题常常涉及星象运转,公主也知道,婢子这两年里推导了几个三角函数和圆锥曲线的定律,就是因为解决问题必须要先证明这个……”尹善说着说着没声了,她好像终于从李馥的脸色上看出了什么。
  “……那些信,不是我阿弟写的?”她问李馥。
  李馥不回答也没用了,她只好沉重地点点头。
  沉默了一会之后。
  “……杜钦若?”尹善说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李馥继续点头,她没监控手下人通信的习惯,他们虽然有机会出宫,但是在义学里,往来传递的信件终究是经过审查的,几乎只可能是和他们这几年来陆续找到的家人通信。
  他们观里人的亲眷一个比一个难找,李馥本来就鼓励他们多和家人通信,上次从扣儿那里听说尹善她弟弟偷偷帮姓杜的追他阿姊之后,她就什么都没做,还是想着姓杜的眼看滚蛋,他肯定自己就不会继续下去了。
  没想到啊,越来越便利的交通和通讯,还是拐过弯来,方便了外来的人挖他们万安观的墙角!
  尹善知道了这件事,虽然愣了片刻,但之后也没说什么,她一向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李馥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她和李馥说她的主意没变,回头就和瑟瑟一起商议出一个地点来。说起来,她小时候听说很多地方上的奇异习俗,也听往来的亲戚说过不少长安之外的风光,现在有机会了,她还真想眼见为实,看看山看看水,甚至还——
  “想去海边,”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公主是不是还念叨过,鱼脍还是该吃海鱼的?湖水河水中的鱼儿并不适合为脍,吃了不好。”
  好吧,看来这姑娘可能真的想和某位也许正在哪条海岸线边上测绘的人见一面了。李馥目送她养大的好白菜出去了,又让她去把下一个轮到的扣儿叫进来。
  “公主要搞事了吧,”扣儿进来也不坐下,而是一针见血地说,“别人走了婢子也不能走啊,要不然公主有事找谁去?”
  “再者说了,婢子在宫里宫外都无亲无故,离开了大明宫,婢子就是没有朋友的人。这世上,没有朋友虽然不至于举步维艰,但是婢子就会无聊死的。”
  扣儿今年刚到年纪,是第一次面对是否出宫的选择,李馥其实没打算让她走,她在宫里还是需要人手的。
  于是李馥便对扣儿点头,“确实不能放你走,你得再跟着我一段时间。”李馥是打算假死的时候一道把扣儿带走的,这傻大胆和她配合多年,又已经算是半个圆桌会的自己人,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她的用处还大着呢。
  扣儿倒是没有喜形于色,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公主必定是有大事要办,若非怕出了岔子牵连到其他人,也不会今年一定要安排她们出宫了。”
  李馥看了看她,还是大概交了个底:“时间不一定,看今年内的仗打得怎么样。”
  说起来,她虽然说是出宫就去找王训,不过那时候她还没想到战事这么快就要开始。既然如此,那么李馥继续在大明宫里安安全全地待着,不要突然来一场假死大戏,对战事和她爹的心情都有好处。
  她爹还没对她怎么样,自己就已经打算抛弃她爹满天下乱跑。而且一旦离开,今后再和她爹见面的话,就是为了……李馥想到这里,也觉得自己对老父亲实在是不太孝顺。
  “有了媳妇忘了娘啊,我。”李馥小声地唾弃了自己一句。
  扣儿:“嗯?公主说什么?”
  李馥摆手:“没什么,在北面分出个胜负来之前,我不打算干什么。”
  出宫已经很对不起阿耶了,要是再在他在对北面用兵的时候发生,万一因此影响了皇帝的决策,那李馥觉得自己就万死莫赎了。
  而且王十六专心打仗呢,西北还戒严,自己想跑去大西北旅游,这时候也不合适。
  “那至少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扣儿转了转眼珠,她确认了自家公主有大事要搞,而且这件大事恐怕是前所未有地大,但是她依然不觉得,自家公主会因此而安分地蛰伏一年。
  “除了把她们逐渐安排出去,公主就打算在宫里安安静静地待着吗?”扣儿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不信任。
  果然,她的公主狡黠地一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对她说道:“怎么会,我们在宫里的准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呀,扣~”
  扣儿深以为然地点头,脸上露出了和她的公主如出一辙的反派表情,“说吧公主,咱们这次又要搞谁了……”
  “不搞人不搞人,我们搞点土木工程什么的……”


第149章 战争和准备
  开元十三年四月, 多年不经修缮的骊山温泉宫,忽然迎来了一队奉着圣旨而来的钦差。
  守着温泉宫的宫使提前接到通知,这时听过圣旨, 又对领队的中使道辛苦:“辅监事远来辛苦,这温泉宫占着骊山上下好大一片地方,但年年守卫不足, 下官也深为所苦。不过现在好了, 辅监事既然来此,奉旨重新整修宫室, 那下官这里的职守调度,也全凭辅监事安排。”
  辅璆琳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前来督办工程,是实实在在的肥差, 尤其是在本地宫使如此配合的情况下。其实他若非占了个钦差的身份,在内官的官秩上,还比不上眼前这位中年白胖的宫使呢。
  实际上, 修一修温泉宫,只是圣人一拍脑袋的主意, 辅璆琳也不知圣人是从哪里想到的。不过他也知道, 现在前朝还在对北面用兵, 并没有进行大工程的打算。
  “整修一下, 入冬之前,朕好在那里为将士们庆功!”辅璆琳还记得圣人说这句话的语气,于是他也对这场战争的胜利坚信不疑。
  所以辅璆琳没有小看这个职位, 他深知,圣人一句话,下头人从重、从严理解,这种事即便有过,那也不是大过,只是表明了他对王命的过分上心。
  有了圣旨这个尚方宝剑,他完全可以狐假虎威,借着这次的工程吃一番孝敬,之后就按照圣人的意思,小小维修一下温泉宫里的几间主殿楼阁就可以了。
  就这样,为了得到这个职位,辅璆琳在宫里上下好一顿活动,最后,还是他努力了多年都不算是攀上交情的高将军一系出手为他争取,这事情才算是定了下来。
  不过他的辛苦也是值得的,他一得到这个位置,果然便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向他递话,要辅公公将工程交给他们“承包”,保证办得又快又好,还便宜!
  说起来,宫里的活计也不完全都是交给将作监的,尤其是将作监这些年地位越发特别,有时就连工部都要退让三分,行宫的修缮这等小事,他们早就抽不出人手来管了。
  也是因此,此事名义上的主力还是宫中监作局,而监作局的人手就更少,站着指挥还行,真让他们干活肯定是不足的,所以当然要在民间征集民夫,甚至是有偿的商人,这也是宫中大工程一向的惯例了。
  所以说,辅璆琳这个监事,对从哪里采买,用什么人手修缮上都有不小的自由度,这也是他从听说有这么个差事之处,就想好的生财之道。
  眼看有孝敬上门,辅璆琳便拿捏了对方一番,同时还在等其他的竞争者上门。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那个最先找来的“中建第一局”确实和他们自称的一样有口碑,在业界首屈一指吧,辅公公左等右等,也就只等来了这一家靠谱的,毕竟给圣人修房子的事,还是要有点门槛的。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派人打听过这个中建第一局确实有能力建房子修路,辅公公就把这个不大不小的工程,按他们的说法,“承包”给他们了。
  而在来到骊山之前,辅公公还有些担心,这里的宫使会和他在这件事上起一些争执,结果到了才知道对方如此识趣,辅公公才将这点担心放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奉旨来的钦差钦差既然到了,双方就吃吃喝喝接风洗尘,然后就开始干工程。
  辅璆琳每天高卧闲逛,工地却是一派热火朝天,辅公公偶尔看看进度,又找来同样闲的没事干的监作局宦官聊聊天,才发现这伙人的工作热情和技术水平,竟然都不是盖的。
  “商贾们为了赚点钱,还真是不容易。”辅璆琳不带多少真心地感叹一句,身边的监作局小头目便立刻献上一句真心的恭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他们这些商人工匠,不过是有几门手艺为生,技艺再精湛,也不过是辅公公这样劳心者使唤的人罢了!”
  “吾辈楷模,果然还是如辅公公这般,深受圣人信赖,还有如高将军这样有德长者青眼的良宦正监呐!”
  这马屁虽然直白,但也说到了辅璆琳的心里,他面有得色,身边其他人便顿时谀词如潮,辅璆琳的身边,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无人监管的施工队也工作得更加努力了。
  独自坐在光秃秃的田埂上,李馥眼前是一片丰收的景象。
  自从去年送走王皇后以来,李馥就经常在她三哥这里帮忙。一来,这是因为她希望降低自己在宫中的存在感;二来,也是因为大姐二姐出宫之后,终于不管是研发还是行政管理都有人在管,就连道门的改革都没有出什么问题,她一时也就闲下来了。
  李嗣升卷着袖子过来了,他方才指挥人收割今年的麦田,并大致估算了一下今年几片实验田里的收成多寡,现在正皱着眉头盘算着什么。
  李馥递给他一块湿润的棉布手巾,又给他端了一杯凉茶,李嗣升擦了手脸,便一板一眼地在李馥身边的小板凳上坐下,他将袖子放下来,接过李馥手里的凉茶一饮而尽。
  “是紫苏啊,现在还有?”他抬了抬眉毛,“……等等,你不会是掐了我在棚子里种的那一盆吧?!”他回头盯着李馥。
  李馥和他打哈哈,“三哥你想哪里去了,我又不是大哥!”
  “嗯,没正面否认,你还真敢掐我的苗啊。”李嗣升咬牙切齿。
  李馥见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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