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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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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还没到四月,天气还没热到这个份上吧?李馥有些疑惑。
等到进了凉厅之后,李馥就顾不上方才那点疑惑了,因为豆卢居士突然进宫来了,怪不得阿耶会忽然叫她。
李馥开心地和她爹以及豆卢阿媪打过招呼,就像一只灵巧的鸟儿一样,飞到豆卢居士身边去了。
“阿媪怎么忽然进宫了?”她问。
李馥看了看同样在场的豆卢建,觉得他今天怎么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
亮瞎了我的眼!
豆卢居士还没有回答李馥的问题,她爹就先开口了,“娘娘要一幅神仙图供奉,知道你画的好,所以来请你画一幅。”
李馥有些意外地看了阿媪一眼,让她画画是没什么,但是她一直避免画一些和神仙有关的东西,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宫里和宫外一小部分人心目中的名声,已经十分怪力乱神。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她再动手留下一些有关神仙或是仙界的直接描述,怕不是就要被这些人当做证据供奉起来。
这可对自己破除封建迷信的大业十分不利。
“是前日梦见先帝,醒来便觉得,该向馥儿求一卷神仙图了。”豆卢居士说得含糊,不过李馥却瞬间明白了她爹为何会有些郑重其事。
以为是阿翁托梦了?嗯,说起来,自己不也做过几个奇奇怪怪的梦?可见,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这个世界也许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即便没有,作为安慰和寄托,也不必全然排斥这些事。
李馥分别看了她爹和阿媪一眼,两张脸上的郑重其事几乎如出一辙。
她决定要好好画这幅图。她开始回想自己许多年前,做过的那个有关年轻的阿翁和年轻的阿媪的梦境,她发现自己还能回想起阿翁当时的面貌。她心头一动,觉得既然这幅图要起到安慰的作用,那么就不妨把阿翁年轻时的样子也画进这幅图中,让阿耶和阿媪看了之后,能知道阿翁在天上过得很好。
反正太清老大不会介意的!嗯!就这么说定了!
在心里对太清老大不客气地提了这个要求之后,李馥便从记忆里深处开始往外找素材。要说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神仙开会,那肯定要数西游记里的安天大会,或者是蟠桃会了!
实际上也不知道该怎么画这种图的李馥决定照葫芦画瓢,她虽然不知道正统的道教里,玉皇大帝、太白金星等等神仙的形象有没有出现,但是她的画她做主嘛,不服就自己画去。
从方才开始,李馥就一直在站着发呆,可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打扰她,反而一个个的,都开始屏息凝神了。
等李馥在脑子里把构图想得有个大概之后,她就看见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好奇中带着紧张的目光看着她。
连她爹都不例外。
还沉浸在方才构思的情绪里,李馥不带任何感情地对她爹点了点头,“可以的,就是时间要长一些,阿耶出发之前,可能只能看见草图了。”
在场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微型的气流在不大的凉厅内,卷起一阵微风。
李馥眨了眨眼,开始从袖子里往外摸炭笔和小本子,正好她刚才和人民教师开课呢,这些东西都是齐备的、“这么着急的吗?”她说,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那小七就在这里画一个大概?反正只是打草稿嘛,这个倒不麻烦,小七也好赶紧把思路记下来。”
李隆基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她,不过看她东西都掏出来了,就让她在这里现场画了好了。
李隆基一个眼神,旁边侍奉的内侍和宫女就将宽大的桌案抬到了李馥身边,这是一张高脚桌案,以她的身高,站着画画还挺合适。
桌案上已经有一卷卷的白麻纸,李馥展开一张,拿起笔就画。她从建筑物开始起笔,先按照印象中的电视剧场景,将空间搭建好——她从小就对这些东西记得最清楚,再往里头一一填充人物。
“……嗯,最上头是玉皇,旁边是西王母,再来是如来老儿?哎呀记不清了,反正他们几个是在上头的,之后就是太清老大,哦,也就是太上老君。他老人家那次来了没?好像是没来,他是不是还在开炉炼猴子呢?但还是给他画上……然后是太白金星那个老马屁精,南海寿星这几位,还有唱歌跳舞的嫦娥姐姐!”李馥一边画,一边小声嘀咕。
她自言自语得起劲,一点没注意,她爹本来走过来看她画画,这时候就被她唬得一愣一愣。
就连豆卢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多听了两句。
没过多久,李馥打完了草稿,自己站远了看了几眼构图,她把年轻版的阿翁画在宴会厅的一角,虽然一看就不是最大的大佬,但是看着也像是个逍遥散仙的模样。李馥打量完了,觉得基本还算满意,之后就剩下细化的活了,于是她便抬头向周围一看,哦豁!怎么所有人都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围成了一圈?!
还用一种特别神妙的眼神看她。
“嗯?草稿不满意吗?阿耶?阿媪?”李馥问。
他们哪里敢不满意,他们根本都不敢说话了。
长辈们不吭声,那李馥只好主动拿着草图去给她爹以及豆卢居士过目,她招呼在场的另一个小辈:“豆卢表哥帮忙拎着另一头,展开来给阿耶和阿媪看看。”
豆卢建这时候特别乖,李馥说什么他听什么,他从李馥手里接过画卷的另一头,配合李馥的脚步,将那副尚且十分简略的神仙图稿展示给长辈们看。
豆卢居士这时已经基本回过神来,她的眼神扫过豆卢建,忽然觉得自己事前准备的计划可能派不上用场,只是作为借口的请求,反而可能达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开始认真打量这幅难得一见的神仙图。
她这一打量,就瞬间看见了那张她绝不会认错的脸!
“这是、年轻时的大家!”她忍不住喊出了声。
豆卢居士的声音,惊醒了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的皇帝,顺着豆卢居士眼神指引的地方,他也将视线移动到了那里。
这一看,他也同样难掩心中的震惊。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隆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脸色,他当然知道,以七娘的年纪,她不可能见过这个年纪的先帝。当然,若说是从先帝年迈时的模样推测出来的也未为不可,但是,他自己清楚,晚年的先帝,因为经历太多,和当年的大家,在样貌和气质上的区别已经极大,不是能顺理成章还原出来的。
李隆基这下都不必去问七娘,她是不是只是想让娘娘和自己安心,所以才故意将先帝画进去的,他还记得七娘方才念叨的那些,他的脑中,只是盘桓着依着念头——
这是她真正看见的!她看见过这些和现在传闻中并不尽相同的神仙们的座次、她亲历过这样不似凡俗的场景,而她也确实看见,先帝在天上过得很好!
李隆基心中,顿时充满了敬畏、欣慰以及种种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情绪。
这时,他已经放下了对仙界的好奇,对这幅神仙图上,各位仙家也并不不想追根究底,一个想法在他心里浮现,而且越来越清晰——
好好做皇帝,真的可以上天。
李隆基面对着这幅粗略的草稿,眼前却仿佛看到了,自己百年之后,来到仙界,和李家的诸位先人相对的场景。他可以自豪地告诉他们,尤其是他一向崇拜的太宗皇帝,先祖们在天上一定都看见了,朕没有辜负祖宗的托付,这就是朕治下的——盛世大唐!
李隆基心旌动摇,在他视线的尽头,他看见似一支含苞待放的小荷的七娘脸上,正露出超然物外的微笑。
第131章 心动
开元十一年, 四月初九,御驾从西京长安出发, 浩浩荡荡地向东北方的并州行去。
出发之前,皇帝特地将送到万安观的几个管教姑姑又叫了回去,也不知道他是抽了哪门子的风。
李馥在宫里送别了她爹之后,就一直在闭关完成她的神仙图。
说起来,这虽然是忽然得到的任务, 但她画着画着,还是画出了趣味。
她尽力用自己的笔,还原着那个时常出现在寒暑假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当然,最后的成品也有一定的艺术加工, 还糅合了不少来自其他经典电视剧的形象, 但是当她再次看见只有自己能完全懂得的画面的时候,她依然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喟叹。
她将画卷徐徐展开, 五彩的烟霞像是流动的一般,从画面的一角铺开,仙气缥缈的云雾之中,是金碧辉煌的殿阁, 而各位衣袂飘飘的仙人、仙子,就在这片云霞与宫殿结合的梦幻空间之中或坐或立、若醉若舞。
为了画好这幅画,李馥还特意去到翰林院,骚扰了许久未见的吴道子巨巨,和对方探讨了许多宗教绘画方面,颜料应用, 以及纸张、笔触选用方面的经验教训。
不得不说,只是在素描和速写方面比较有心得的李馥,确实从吴道子的经验中受益匪浅。
李馥检验完成品,又将这幅画细心地卷起来,这幅画最终要送去阿媪那里,不过她爹说了,小七你闲着也是闲着,在他那里也留一份副本,等他回来看。
正好李馥自己也想留一份底稿,所以她在闭关期间完成的神仙图不是一幅,而是三幅。
李馥这时特地检查一遍,是因为她即将出宫拜访豆卢居士,将这幅已经装裱好了的画轴送出去。
皇帝不在之后,出入宫禁变得更加麻烦一些。高阿翁陪同皇帝北巡之后,宫里的内外门禁,是由皇后以及杨思勖杨将军共同管理。
李馥早就打了报告,要在今天出宫一趟,这时候就等着杨将军那边派人来接她。
等李馥这里收拾整理好了,也做好了出宫的准备,另一边,杨思勖也派来了人,护送李馥一路出了大明宫的丹凤门,并陪同她直接来到了豆卢居士的府上。
这几年里,杨思勖又出宫到南方平定了一次叛乱,据说又是杀得当地血流成河,连带着,李馥觉得这位护送并监视他们出宫的内侍,同样也带着尸山火海中出来的煞气。
她这次没想着瞎跑,不过虽然如此,当她终于见到豆卢居士的时候,她还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阿媪好呀,最近阿媪还做梦吗?应该睡得好多了吧?”李馥和豆卢居士打招呼。
豆卢居士让人安顿好李馥带来的随从,让李馥陪她在花园里的小亭子里坐着。阿媪的花园十分幽静,几乎没有什么富贵人家喜欢的繁花,而多是开着不起眼小花的野草,又或者是四季常青的松柏一类。
李馥将自己带来的画轴递给豆卢居士,她将画轴装在一个没有过分装饰的锦盒里。
豆卢居士打开锦盒,又小心地展开画轴,只看了一眼,她就微微吸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将话卷好放了回去。
“……该焚香净手,不该在这里看的。”她说。
李馥无所谓地耸耸肩,“画出来就是给人看的,当然,如果能放在防尘、避光的地方,那保存的时间确实能更久一些,但这也不是什么传世名画,阿媪随便看看就好了。”
豆卢居士难得不同意地瞪了她一眼,这就是传世名画!这孩子,在这方面怎么这么缺根弦呢?还是说,她自己是从天上下来的,自然不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珍贵的……
豆卢居士自己脑补完了,还是决定将
这幅画密密收好,不要让人随便看见。之后,她又想起自己曾经在这里接待的另一位年轻人,以及半途而废的打消皇帝误会的计划。
“听说,圣人给馥儿送了几位管教姑姑?”豆卢居士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嗯?李馥不知道阿媪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不如说,阿媪会知道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了,不过她还是没多想,直接答道:“对呀,阿媪都知道了?不过北巡之前,阿耶又把人叫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李馥这样一说,就看见豆卢居士的脸色瞬间放松了些许。
李馥不经意看见,心中再次出现奇怪的预感,她爹古怪的行为、豆卢姑姑异常的上心——这次她没有轻易放过这些疑点,心念电转之间,一个分外惊悚的结论迅速在她的脑子里成形——
卧槽!她爹是打算让她嫁人啊!天哪!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李馥觉得她爹的行为只可能有这一个解释,女红、厨馔和理事,好像高门贵女出嫁,差不多就是要懂得这几门必修课就可以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可真是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
李馥的双眼因为震惊瞪得溜圆。
她爹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她爹又不知道自己在外头各种搞事,自己出家人的身份,在大明宫里明明应该披得很稳!
难道,自己最近有什么表现让他误会了吗?
不应该呀!
难道她爹一直以来,就有让自己到了年纪还俗嫁人的打算,现在只不过是按照计划进行?又或者是,看着大姐二姐相继出嫁,她爹忽然觉得亏欠了自己,于是开始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再或者是谁对他说了什么,让他想到了这方面?李馥一一列举着理由,发现除了她自己的行为可能引发她爹的这一举动之外,这些理由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一来,这个问题可以暂且放到一边,但她随即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阿媪早知道了?”她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其实并不需要阿媪的答案,因为阿媪先前的问题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是,事情又回来了,阿媪怎么会这么快知道的呢?宫里的消息不可能传这么快,尤其是这种没什么价值的小事,而且,自己也没有和谁主、动——
“是王十六和阿媪说的。”李馥用肯定的语气说,“他走之前,来找过阿媪了。”依然是个肯定句。
豆卢居士迟疑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答案,李馥的第一反应却是感到不快,像是自己的隐私被窥探了,像是一向信任的人,遇到了与自己相关的事,却没有告诉自己,而是背着她做出了另外的安排。
但她立即意识到,王十六会这么做的原因。
她差点忘了,小伙伴喜欢她来着!但是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李馥忍不住捏起了鼻梁,她觉得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面对过这么复杂的局面。
她脑子有点乱,她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王训会将这件事告诉豆卢居士的原因。
说真的,即便王十六觉得不方便告诉自己,但是他忽然去找阿媪做什么?他是想搅和这件事?还是想曲线救国、在阿媪这里争取一个支持的名额?不管是哪一种,李馥都觉得挺恶寒的。如果真是这样,她可能要对在这种事上耍手段,而不是直面问题本身,也就是她自己,的小伙伴特别、特别、失望了。
直到这时,李馥还认为,她爹打算让她嫁人,是没有特定对象的。
李馥放下了揉着眉心的手,她小大人地叹了口气,“阿媪不要和馥儿打哑谜了,王家阿兄来找阿媪说了什么?馥儿知道他喜欢我。”李馥板着脸说。
这下轮到豆卢居士震惊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一向懵懂天真的馥儿,在这件事上,远比她和王训想象得敏锐。
先前,她还庆幸,幸好、幸好馥儿依然懵懂,否则,她若是和她这般年纪的少女一样,开始知道思慕郎君,那她在圣人那里,迟早还得收到再来一次的管教姑姑。
李馥还在等着阿媪的回答。
沉吟了片刻,豆卢居士摇摇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
李馥点点头,她需要知道小伙伴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还不想因为这件事,重新认识、失去、或是疏远一个……朋友。
虽然,在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类似的事也许注定就要发生。
豆卢居士开始向李馥转述那天王训来找她时,说过的那些话。
当听到王训那句斩钉截铁的“我”时,李馥脑中忽然如同亮起一道闪电,她瞬间明白了许多事。
原来如此!她爹不是随便一想,觉得自己可以还俗嫁人了,她爹是觉得,是她自己,已经有了还俗嫁人的念头,而他,只是在成全女儿而已!
这样一来,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既然是自己主动有了喜欢的人,有了嫁人的想法,那么也就说明,自己这个出家人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出家人。而这样一来,从前种种习以为常的事,在她失去了出家人,或者说来凡间渡劫修行的谪仙人的身份掩护之后,她爹可能就不会再继续放纵下去!
诚然,她爹还是一心为她好的,在发现她可能“看上了”王训之后,为她做出的规划,还是让她在合适的时间还俗,将来也能拥有一般人的幸福。而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既然动了凡心,还能不能完成帮助大唐繁荣的使命,于是要“棒打鸳鸯”。
但是这种为她好,却是李馥不想要的!
当一个只能吃喝玩乐的公主,若是在刚穿来的时候,李馥得到这个待遇,一定想也不想就接受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未来会有安史之乱呢。不过,在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未来还有更多事等着她去做的现在,让她放下对义学、对惠生院、对万安观里的人民教师、对将作监、景龙观、商盟、蓝翔、黑水、中建等等等的关心,去做一个不出格的公主,找一个同样不可以出格的驸马,过一种平凡人羡慕的有闲有钱的生活,她是绝对、绝对接受不了的。
甚至,她如果接受皇帝的安排,恐怕还并不能像大姐二姐一样,表面平平常常,背地里接着打点相关的事务。她,以及她未来的驸马,注定要被皇帝重点盯防。
想到这里,李馥忽然明白,自己也许错怪了王训。
“……他是来,请阿媪打消阿耶的误会的吧,”李馥抿了抿唇,“他应该知道,阿耶是误会了。”
豆卢居士点点头,李馥方才一直出神,她还没有说到这里。
李馥也点点头,这下事情就清楚了,王训并没有将这件事视作一个机会,而是立刻意识到了自己不会接受皇帝的这一安排。于是,他来找到阿媪,阿媪既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瞒着皇帝的所作所为,也有足够的能量和借口去提醒皇帝,他对自己心思的猜测只是一个误会。
不仅如此,这件事既然是因为她爹对自己的误会而来,那么,今后要保证类似的情况不会再发生,自己最好是保持全程不知情,这样才能继续本色出演一个没有动过凡心的“谪仙人”。
难怪,难怪他当着自己的面提也不提,但是转身就找到了阿媪……
李馥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想明白了,豆卢居士也恰好开口:“……这种误会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馥儿你不是看上去全无这方面的机心,阿媪也不会同意这个拖延的计划。”
李馥抬头看着豆卢居士,阿媪明丽出尘的脸上,又带上了一丝忧郁,“馥儿你既已经知道十六郎对你的心意,而你又没有同样的打算,那么,你们今后就远着些吧。圣人若是再误会一次,你恐怕就非出宫嫁人不可了。”她说。
李馥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她觉得好像也没什么能反驳的。
说什么呢?说自己也不是没有同样的打算?还是说出宫之后,未必也……
她仿佛看到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对她微笑,她又想起自己熟悉的、由下而上看向某人的角度,她想起王十六偶尔露出的孩子气,以及更多时候,有如山岳般可靠的温柔。她想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指腹、虎口和掌心都有厚厚的茧子,这只手曾经伸出来飞快地敲自己的脑门,又在春末夏初的阳光里,短暂地握成一个拳……
多奇怪,在对方已经北上多日之后,李馥忽然发现自己心中充满了分别的情绪。
回宫之前,按照早就报备过的行程,李馥来到了二姐永昌公主的公主府。
二姐的公主府委实说不上小,尤其是二姐这里侍候的人不多,二姐夫源洁,也同样没有养着大批仆从跟班的习惯。但是二姐正在和李馥说,要在京郊多买几个别院,好方便处理商盟的事务的事。
“……位置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就在官道旁边不远,正好方便南边和北面的消息过来。”二姐忽然不说话,盯着李馥道:“小七,你在听吗?”
李馥一个激灵,连忙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二姐英明!二姐说得太对了!钱够吗不够小七这里还有!”
二姐抿着唇看她,眼神里带着一种心知肚明,但是不和你计较的意味,“不用你的钱,那样我怎么跟人解释?本来现在这样,就让人觉得,我是不是对驸马不满意,所以要出门躲清静呢。”
李馥在心里呃了一声,正想问问二姐是不是真的不能忍二姐夫了,这时二姐又说:“所以,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他们哪里是真的关心你过的怎么样?你以往这样通透,有些事总不必我说。”
咦,二姐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和二姐夫相处得还不错,所以反而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的样子?
不过说真的,就算过得不好、打算公开决裂,二姐也不会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
“对一些事没什么期待,也不觉得多么重要,所以有任何收获都是惊喜,也可以用宽容的心态看待大多数时候的不尽如人意。”二姐一顿,一双凤眸直直看着李馥,“而小七你要知道,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李馥看着二姐认真的眼神,觉得二姐一定看出了什么。
“嗯,”李馥说,“遗憾是难免的,但选择本身……并没有错。”她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里闪起细碎的光芒,像是盛满了星星。
今后远着些,罢。
第132章 纺织
这章李小七又双叒搞事了!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三月下旬,去年已经爆发过一次的蝗灾, 此时又正在河南道诸州肆虐。
李隆基今天没在大明宫办公,而是在兴庆宫中新建好的勤政务本楼内和宰相姚崇处理最近的政务。
“这一封,是汴州刺史兼河南采访使倪若水的奏疏。”姚崇向皇帝递来一封奏疏。
倪若水?想到这位不愿意外放所以总要给自己找茬的前·尚书右丞,李隆基心里不爽,但还是接过奏疏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倪若水的奏疏引经据典, 写得铿锵有力,但结论却没什么新奇的,不过是一句话——中书命臣捕杀蝗虫以平息蝗灾,但臣觉得不行!
看完之后, 李隆基了然地看了自己的铁腕宰相一眼, 姚崇面皮不动,似是毫无私心, 但李隆基却看出了他逼自己表态的意思。
去年蝗灾的时候,政事堂两位宰相姚崇和卢怀慎就对此争执了一番,姚崇一力主张灭蝗,而卢怀慎则觉得蝗灾乃是天谴, 故而不可再造杀戮、更伤天和……在强硬的姚崇面前,老好人卢怀慎一向没有什么战斗力,原本那该是一场一边倒的辩论,但当时,自己对灭蝗的决定同样心有疑虑,这才让争执持续了一段时间。
所以说, 姚崇将这封奏疏原封不动地拿到自己面前,这是使小性子呢。
唉,姚元之啊姚元之,你这脾气……
李隆基笑着把手中的奏疏扔回姚崇的案几上,对他说:“姚卿,你替朕对倪若水说:如果修德就能让蝗虫不入境,那他境内有蝗,肯定是因为他自己不修德!”
姚崇惊讶地看了皇帝一眼,他还以为这次又要自己逼一逼皇帝,陛下才能坚持灭蝗的决定呢,怎么今天这么顺利?圣人最近心情特别好?而且这话挺刻薄,虽然特别对他的口味吧,但可不像是圣人以往会说的……
“不仅灭蝗要坚持,朕还要派人下去详查各地捕蝗的数目,不要让他们以为这件事是做做样子。”
李隆基不知道自己的宰相在暗自揣测些什么,他还在接着吩咐这件事的后续。如果他知道姚崇的疑问,那么他八成会故作神秘地向他透露:区区蝗虫算什么,最近朕见过的东西有多可怕、多怪异,你是猜都猜不出来……
很快就将给倪若水的批复处理完,而派人检查捕蝗情况的具体安排也不必他们操心,自有相应的各级官吏会落实下去,于是君臣两人心情甚好地结束了这一事项的讨论,并准备进入下一项议题。
“这一封,是将作大匠韦公的奏疏,臣以为十分重要。”
哦?韦凑那个老头子倔得很,眼里又容不得沙子,他上次上书对朕劈头盖脸一通骂,这次是又要挑朕的刺了?不情不愿地,李隆基接过这封奏疏,打开一看,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君无戏言哦!”小七的声音仿佛在他脑海中响起。
……
这十几日来,皇帝的日子过得不错,李馥也在太极宫和大明宫两头跑得欢实。
杏花落尽,柳絮飞扬,李馥又揣着一堆稀奇古怪的零碎来到了她祖父李旦所在的百福殿。
李旦近来的精神不错,李馥被人引着穿过前殿直奔后殿,在朱色的后廊上,她看见她阿翁正坐在自己为他改造的轮椅上,被人推着在殿后的园子里看花。
李馥踮着脚接近了那里。
为李旦推轮椅的身影转过身来,玉真公主那张温婉的脸上泛起笑意,一手止住了李馥鬼祟偷袭的企图。
“玉真姑姑好。”李馥乖巧地打招呼,玉真公主轻轻点了点头,李旦的声音便从椅背对面传来:“馥儿来了?”
李馥穿来之后的名字也叫李馥,其实就是阿翁给她起的,之前她在别人面前,都只是七娘而已。
李馥走到轮椅正面,李旦用下巴向她怀中一指,她便先将东西都交给身后的念奴捧着,自己又端正地向阿翁行了个福礼。
和她对她爹报备的一样,在得知李旦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一些后,她便觉得阿翁平时的生活一定十分无聊,所以她这些日子便时常来这里和阿翁分享最近的新鲜事。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她也能说得津津有味。
就比如这一次,她又是带着李小三的糗事来的。
李嗣升,在“妖书”事件中,他可能是受伤最深的一个了。先是,皇帝没收了他的卖书所得,剥夺了他数钱的乐趣;再来又是王皇后开始对他紧迫盯人,不再对他放任自流;再之后,又因为李馥频繁往太极宫跑,已经暂时取消了他们的小聚会,这让李嗣升在一口气看完大量更新之后反而陷入了断粮的境地,于是他突然发现生活空虚,只有学习能够让他快乐……
而在上课的时候,他还要负责安抚催更的兄弟们的情绪——他们对背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知道太子因为李馥受了罚(对,黑锅都在李馥这里,这也是她躲出大明宫的原因之一),而李嗣升是知道来龙去脉的,他同样还知道自己手里的更新有限,不能一口气放出来。
于是,他每日都在兄弟们面前拍胸脯保证,下一章还在写,马上就要出来了,他也和他们一样,并不知道后续的剧情。
什么?你问作者是谁你要自己去催稿?我劝你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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