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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公主搞事日常-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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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杜钦若虽然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他这个灵台郎,可是负责观星、记录、计算各种天文现象并撰写相应吉凶报告的专业人才。而对于这种特殊职位上的关键人才,保密级别都和后世在中○海端茶倒水的差不多了,他们的品级虽然不高,但这么说吧,想让他变动工作地点,除非迁都。
李馥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
她发现自己一上手就挑战了一个地狱难度。
她想了想,还是先找来扣儿咨询了一下。
“扣!组织最近有个任务,不过要先看看你那里有什么情报没有……”李馥又开始和她傻大胆,但迄今为止没有翻过车的情报官交头接耳。
“嗯嗯嗯,宋相和苏相都已经被罢相了?啥时候的事?说过了?哎呦,那是我忘记了……新上来的是,张嘉贞和源乾曜啊?好吧,反正都不认识。”
“哦哦哦!扣儿你已经整理出朝廷大佬的履历和姻亲关系表格了!干得漂亮!来,我看看……源乾曜,三个儿子,分别是……妻子姜氏,娘家是楚国公姜家,哇,姜家的人好多,还和宗室联姻了啊?郇王是哪一房?李思训又是、我擦!李林甫!”
李馥惊呆了。
第106章 杀伐果断
李馥一开始只是想寻找将杜钦若调出长安的机会,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 在收集情报的过程中,她就先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名字。
李林甫,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后来可能陷害王十六的李林甫!不知道什么时候当上宰相的,但肯定当了宰相、还干了很久的李林甫!
和安禄山史思明并列, 她一直都想找出来弄死的李林甫!
现在还是太子中允……属于清闲好混资历的东宫官……考虑到他的宗室出身和人脉背景,他能得到这个优差好像也不奇怪, 就是不太可能做出什么政绩被皇帝注意到。但同样,考虑到他的出身和人脉,他不可能一直在清闲的职位上待下去, 想用阴招对付他恐怕也很难成功。
而且, 他也不会是个没有进取心的人。
李馥将现有的有关李林甫的资料全部记了下来。
现在还来得及,她有足够的耐心, 会做好将这位大名人拉下马的准备的。
“扣,组织交给你一个任务,有关这个人的方方面面,今后你要重点收集……”李馥又对她的情报官下达了指令。
李林甫的职位最近就很可能有变动, 毕竟他的姨父已经拜相。
将杜钦若弄出京去已经不是李馥现在优先关注的重点了,她决定先将李林甫的事梳理清楚。
李馥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动用非常手段, 直接把人弄死。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李馥发现自己还是个文明人,放狠话的时候另说,真到了考虑做不做的时候,她还是做不出这样杀伐果断的事。而且她一直觉得, 奸臣如果上位了,还混得如鱼得水,那就说明当时的政治环境已经不行了,尤其是皇帝本人,他乐意任用这样的奸臣,所以奸臣才会出头。这时候单独弄死一个奸臣没意义,把皇帝搞掉或者开始搞□□才是真的。
当然,如果李林甫不是个纯纯的文官,而是手握重兵可能谋反的武将,比如某位安姓胖子以及他的史姓小伙伴,李馥可能二话不说就先弄死再说了。
好吧,暂时排除了杀伐果断的选项,李馥开始从文明人的出发点考虑,能不能把这位能力不低、心机深沉的未来奸相的官途扼杀在半中央?让他安安分分地当一个闲散人员?
……如果完全按官场规矩来办,这好像也很难。看看他的出身,看看他的亲戚!李馥本来就对朝堂上的事几乎没有插手余地,更不用说李林甫现在的官已经当到五品,可以说已经彻底摆脱了低品小官的身份,进入了大唐最核心的官员圈子。
那么,就只能考虑阴招。
想到这里,李馥开始认真考虑,是直接打断李林甫一条腿,还是让他毁容,还是让他闹出震惊朝野的丑闻,从此绝了他的上进之路……
不过做这些事的前提,都要更了解李林甫和他的人际关系才行。
李馥又和她的情报官窃窃私语起来……
二度拜相,源乾曜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首先就是宋相,哦不对,现在是宋开府——也就是开府仪同三司,和另一位养老宰相姚公的待遇一模一样,做到一半,就被此事牵连下台的搜括恶钱之事。这件事在江淮那边遇到的阻力非常大,但是上次,圣人在看过各地郡县主官以及中书派去督办此事的监察御史萧隐之的奏疏之后,好似更坚定了一定要将这件事推行下去的决心。宋公被罢不是改革中断的意思,反而是圣人用来表示决心的信号。
宋璟被罢免的罪名是用人不当、荐人不明。他任用的萧隐之在搜括一事上做了许多急功近利的事,圣人已经将他一贬到底,还以他犯的错为由,直接罢免了推荐他的宰相。接着上台的张嘉贞的第一封奏疏,又是向圣人举荐另一位御史崔训,让他继续主持这件事,而圣人立刻就同意了。
这样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所有人便都明白,圣人不满意的是宋璟和萧隐之没有办好这件事,而非这件事该不该办本身。
但是这样一来,宋相却做了杀鸡儆猴,不,杀猴儆鸡里的那只猴。
可想而知,如果接替他的张嘉贞和源乾曜没有办好这件事,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宋相好到哪里去。
如今,这件事就是朝中头等大事,出了差错连宰相都要当场滚蛋,由不得所有人不打叠精神。
不过对于源乾曜来说,这件事对他的压力并不大,因为主要抓这件事的是他的搭档张嘉贞张相公。
那就是块爆炭!走哪炸哪!现在人人都紧张兮兮的,还不都是被张相公逼的!
中书门下,就没来过这么不好相处的宰相!
源乾曜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有关搭档的意见扔到一边。
先前说了,源乾曜主要抓的,并不是这一件大事。
他负责的事,张嘉贞是不好插手的。因为那就是张嘉贞一直以来都反对的、在北面并州、幽州朔方一线,建设轨道的事。
张嘉贞正式拜相之后,他身上的天兵军大使的职位,就给了和他在北面闹得很不愉快的张说。现在张燕公的差使,就是并州长史、天兵军节度大使,统领并州兵;而和他相邻的,则是朔方大使王晙统领的朔方兵。
他们要共同面对已经从内乱中恢复过来的突厥,以及被安置在河曲之间,从突厥投降过来的一大批部落。
可巧的是,身为张嘉贞的前同僚,他们都和张相公十分不对付。
源乾曜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呵呵呵。
突厥一向是皇朝最重视的对手,虽然这几年,他们因为刚经历了内乱,所以分外安静,但大唐对对方的警惕一直都没有放松。这次在北面和西面铺轨道的事,更是大唐控制北疆降户、以及深入草原的的一大保障。
北面和西面的军务如此重要,轨道铺设的前期工作也已经进行了大半年,差不多将测绘地形、设计路线、平整地基和备料这些事都做完了。而源乾曜现在的任务,就是支援和审批张说和王晙提出的种种要求,以及协调统筹将作监、工部派过去的搞建设的工匠官员。
源乾曜每日忙着这些事,但也没有忽视家中的问题。他刚拜相不久,就向圣人上了一份奏疏,说是现在许多高门子弟占据了京中大多数的位置,致使许多真正有才能的年轻官员不能升迁进京,这种现象影响特别不好,于是他便自请让家中的三子之二出外,只留刚刚从国子学卒业的幼子源洁在京中选官。
因为源乾曜这封奏疏,百余名高官子弟被调动出京。
源洁当了太祝,是太常寺中负责太庙祭祀相关的小官。
原本,源乾曜对家中三个儿子的安排不是这样,留在京中继续做官的,本应是长子源复,这对他的前程最为有利。只是,就在他准备上这封奏疏前不久,他的妻子姜氏忽然被诊出隐疾。当时发现这件事的,是女士生活馆中的工作人员,对方很快找来了景龙观中精擅医术的真人诊治,所以万幸当时没有出事,今后也只需要慢慢调养。但是姜氏经此一事,对幼子离开身边便十分不舍,而源乾曜也同样满心后怕,不想在这件事上刺激到老妻。于是他就将先前的安排改了,让幼子留下,而长子去地方上做官了。
家中只剩下源洁一个儿子,而他又是个方脑壳的书呆子,源乾曜便不愿意将公务带到家中,也不在家中接待为了公事而来的访客。可这样一来,反而使得源府颇有几分“出於其门,入於公门,出於公门,归於其家,无有私事”的古之士大夫治家的风范。
总之,这个改变,除了让源乾曜回家的时间更晚、下属必须陪源相公加班之外,赢得的,大多都是对源乾曜第二次拜相的赞美。
这一日,源乾曜从政事堂回家,又是接近宵禁时分,他在门口遇上了出门迎他的幼子。
这是有事?还是有客?
等源乾曜和幼子说上话,他才知道,原来是李林甫又来家中看望他的姨母,也就是自己的妻子的姜氏了。
等源乾曜见到李林甫,他便知道对方不单单是为了看望自己的老妻来的。
他专门等着自己,八成是来求官的。
唉,源乾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发现想在家中杜绝公事,就是这么难。
李林甫赶在宵禁前回去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源乾曜还是给他批了张条子,让他不至于被巡逻的金吾卫逮住送进京兆府大牢里去。
“司门郎中?”源乾曜放下手中的笔,伸手揉了揉眉心。
在他对面,源洁恭敬地应是。
源乾曜和幼子坐在书房里,方才源乾曜所说,就是李林甫私下求幼子向自己所求的官职。
“他倒会挑地方,”源乾曜在心里摇头,“这可是刑部主管天下各个关津要道、往来籍赋的要员,里头干系既大,还要和边军打交道。这个郎官,是哥奴能做的吗?”源乾曜断然否决,没有给源洁留下丝毫说情的余地。
“他还是继续做他的东宫官吧!我看太子谕德就够了,这些实际事务不要碰。”源乾曜用眼神告诉幼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是不会再给李林甫别的选择的。
源洁抿了抿唇,只好起身应是,答应一定把父亲的话给表哥带到。
李林甫听见“哥奴哪能做郎官”、以及“实际事务不要碰”这两句话,心中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在他对面,一脸抱歉的源洁还在为他父亲解释,说大人并无别的意思,只是东宫官一向清贵,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优差,表哥只要安心等一等年资,将来一定有更进一步的机会,父亲也是为了表哥好云云。
真要为我好,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姨父分明只是看不起我。
源洁还在说着什么。
李林甫觉得自己这个年幼的小表弟也是个傻的,真想安抚自己,他完全没必要将姨父的原话一字不改地说出来,他难道就想不到,自己听到这样的话,只会更受刺激么?
李林甫默默用牙咬着腮内的软肉,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脸上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就像他一点都不介意姨父对他的评价以及对他的安排一样。
对,对,没错,太子谕德当然很好,这可是太子殿下名义上的老师,姨父久经宦海,对小辈的安排自然是最周到又不亏公心的。不要说我的事了,表弟近来在太常寺做得怎么样?和同僚相处可还融洽?嗯,想要和同僚打成一片,还是要多多邀请他们出外宴饮,表弟你不擅长这些,下次不如让表哥来替你招呼就是……
李林甫和源洁分别之后,便开始仔细检视自己除了姨父之外的人脉。
小舅舅姜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一向喜欢自己,如果他还在朝中担任实职,原本他才是最合适替自己活动的人选。但是不巧,小舅舅在前几年,已经因为权势太盛被人接连弹劾,使得圣人不得不下旨将几位舅舅都放在闲职荣养,近来已经越发不能在吃喝玩乐之外的事上和圣人说上话了。
而至于自己其他狐朋狗友,则大都不能在五品这一级别上出力。他方才对源洁说的话也并非全然没有真心,太子谕德确实是个不错的官位,至少在品级上令他满意。
如果没有别的,能让他做出实绩,得到圣人注目的官位的话。
这样一算,他便发现,自己应当去自己的情人武氏那里,活动一二。
她和宫里的高将军有关系,一向都是他一手隐秘的底牌。
另一边,李馥将李林甫的事暂时放在心底,回过头来,重新思考该怎么将杜钦若弄出长安的事。
第107章 历法
“仔细想想;姓杜的那件事, 看来还是要用笨办法, 从太史局的业务范围入手,给他们找点需要在全国到处跑的新业务。”李馥自言自语,“又或是让他们在别的地方设立观星台之类?这样倒是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人调出去,至少能把人弄到洛阳去, 哇这么快就有计划了,给我自己点赞!”
李馥毫不含糊地表扬了自己一句, 之后就飞速完善起计划的细节来。
两日后,正是八月初五。
万安观前殿的西殿中,李馥的对面, 是许久没有进宫的卢真人, 他们正在探讨一些天文历法方面的问题。
“……所以说,其实现在的历书算法已经渐渐不好用了, 推测日食等灾厄多有谬误,是不是?”李馥问。
卢齐物点了点头,“眼下的《麟德历》,还是高宗麟德年间太史令李淳风真人所做, 这些年来差错渐多,景龙观中也有擅长观星的师叔, 他老人家早说,这历法快到了该修的时候了。”
很好,重修历法!听上去就是太史局的本职工作!而且这还是件国家大事!所有人都相信和国运、吉凶、农时这些息息相关的大事!
李馥会突然关心天文历法的问题,无非就是想广撒网,给现在的太史局找点事做。
现行的历法肯定有问题, 毕竟即便发展到一千多年后,农历和公历依然有不小的差距,李馥只是不确定现在的人们有没有认识到历法的不准确,又有没有感到重新修订的迫切需要,所以才找来卢齐物问一问。
而既然卢真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那么李馥需要做的事就更少了。
李馥:“那么真人那位师叔可曾说过,若是要重修历法,需要做些什么?”
卢齐物回忆片刻,方才不确定地说:“这,贫道可能记得不太清楚,不过除了要找到擅长术数星象的人主持之外,恐怕还需要派人前往天下各地,定各地观星和昼夜时刻等不同,才能测尽分差,修成新历。”
李馥其实也不知道修历法,也就是准确地测定太阳回归年都要做些什么。但是她至少知道,想要得到更加准确的历法结果,首先就要正确认识我们脚底下的“天下”是个巨大的球,而且这球还在绕着太阳——或者将当做太阳绕着地球也行,若是只计算日地月系统,这方面的偏差也无关紧要——不停地运动。
而正是由于这一运动,才会有日出日落、季节更迭,以及黄道面赤道面这些现象和定义。
而要知道这一点,窝在一个地方“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显然是不行的。
就像后来,西方在天文星象这方面的积累和突破,就是和他们开着船到世界各地抢钱的需要分不开的。
不过从卢齐物的话来看,幸运的是,这时候就已经有人有了这方面的意识。
那么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了。
李馥拿出一本《自然》,又拿出一本《地理》,这两本书都是她早就写过的,也一直在义学等处当作课本。只不过,在这两本书里,她一直没有将对于太阳、地球以及整个宇宙的认识写进去,明明这些才是真正关键的内容。
只不过这一次,李馥终于把这些事给写得清清楚楚了。
李馥将这两本书交给卢齐物,“真人说的不错,要想修订历法,就要尽可能多地去天下各地实际测量。如果可能,不仅仅是大唐的南北两端,更远的南海昆仑诸国,以及北面深入草原的地方,都应当派人前往,这样得出的结果才会更加准确。”
卢齐物接过书来,在李馥的示意下翻到特定的几页看了看。这一翻,他便当即大惊失色。
他一眼就看见了“太阳是个发光发热的大火球,地球是个不发光不发热的大球,所有人都生活在这个球上”这几句话。
李馥看他这个样子,怕他不相信,便和他简单讲了讲接下来讲证据的那部分内容。证据无非就是从海面来的船是先看见桅杆再看见船身,以及日食月食、每一个季节日照时间不同的原理罢了。
这些常识将卢齐物震得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但好在,卢齐物好像并不怀疑李馥拿出来的这些知识的样子。
李馥一面在心里担心卢真人这么迷信权威,实在不是做学问的态度,一面又觉得,这倒确实给她省下了不少口舌。
一个晕晕乎乎、忽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世界终极真相的卢真人诞生了。
李馥让卢真人赶紧回神,她事情还没说完呢。
李馥连喊了几声,卢齐物依然不在状态,李馥只好将就着和他说了,想让景龙观提议,该尽快找人重修历法这件事。
景龙观毕竟和皇家关系匪浅,除了他们,也就是太史局自己比较方便提这个建议了。
只不过景龙观要做的,也就只是提议,具体事务肯定还是太史局主持。除此之外,李馥让卢齐物将自己增订在课本里的内容用他们天文系统习惯的术语表达出来,再将改写后的内容献给皇帝,就说是他们道门多年以来钻研天文所得好了,李馥是绝对要和这件事摘得干干净净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馥特意选了早就在义学等处用了许久的旧课本,往里增加新内容,而不是直接另外写了一份补充材料的原因。
卢齐物听完这些,顿时心头一凛,这还是他头一次从公主这里感受到“法不轻传”的郑重之意。
看来这件事和以往不同,确实涉及到了天人与宇宙的大秘密。而公主此举,也必然蕴含着教化苍生、消解灾厄之类的绝大目的。
被使命感充满的卢真人郑重点头。
卢齐物离开的时候,他对待那两本增订本课本的态度,就像在对待太清他老人家亲自从三十三天外赐下的天书一样。
“……唉,看来,卢扑棱蛾子大概是不可能成为学术型人才了。好吧,那他还是在行政管理这个很有前途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吧。”对着卢齐物的背影,李馥无奈地叹道。
“当——当——当——”万安观里,座钟报时的声音传来。
被钟声惊醒,李馥走出待客的西殿,来到正殿的三清像前上了一炷香。
“好吧,事情解决了一部分,如果一切进展顺利,明年姓杜的就可以从长安城里滚蛋了。”李馥又在老君像前絮絮叨叨,“太清老大你看,弟子真是劳碌命啊,姓杜的事结束之后呢,还有老李,那个反派——算了,还是给他起个代号,就叫史莱姆吧,以显示我们在战略上藐视他的决心,他的事到底要怎么搞,要搞到什么程度,弟子恐怕还要观察很长一段时间。”
“哦对了,在此之前呢,弟子还要去亲自参与一次大姐她们和宫女搞的社会实践,弟子听大姐上次说话的口气,真怕她们不声不响已经搞出大事来了……”
李馥的烦恼丰富多彩,而宫中其他人的日子,就过得要按部就得多了。
在开元八年的七月和八月之间,宫中接连出生了两位皇子,一位是郭顺仪生出的皇十七子,一位是武惠妃生出的皇十八子。
这是自宫中主动放出宫女、制定宫规之后,宫中诞生的头两个皇嗣,也是武惠妃在接连失去三个孩子之后,迎来的又一个小生命。
“……三郎,妾求三郎一件事。”武惠妃只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便很快将目光移开。
李隆基站在婴儿的小床边上,同样脸色复杂。
“阿婉你说。”
武惠妃挤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笑容,她的惶惑如有实质,将这间房间塞得满满当当,“将我儿送出宫,交予他人抚养吧。无论是哪家亲戚还是哪家大臣,只要是三郎相信的人家就好……妾不敢、妾不敢将他……养在身边,养在这大明宫里。”
李隆基不由叹了口气,但也缓缓点了点头。
等到九月金秋时节,刚出生的两位皇子相继满月,圣人特意邀已经徙封宁王的大哥李宪以及王妃元氏入宫一趟,他们之间谈了什么,李馥无从得知。但很快,李馥便听说,她爹要将武惠妃所出的皇十八子,交给宁王和王妃抚养的消息。
九月中还发生了一件在小范围内引发轰动的事,那就是景龙观献上了一册道门前辈对于天文星象的研究笔记。据说,这部笔记的内容十分颠覆,在太史、太卜等相关部门中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这本笔记中所有内容,都是以浑天说为基础的,这原本没什么,毕竟在太史局里,也是以相信“天空是鸡蛋壳,脚下的大地是鸡蛋黄,太阳月亮星星都是嵌在蛋壳表面的小点”的浑天说的人居多,这个理论也能更好地解释他们计算星象时遇到的各种问题。
不过一直以来,相信盖天说,也就是天圆地方,我们脚下的大地是被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罩子罩着的人也为数不少,他们和浑天说互相不能说服对方,但也算互相尊重、相安无事。
直到这本笔记斩钉截铁地论定,盖天说就是胡扯,浑天说才是大道!
这下,持盖天说的人们才全部炸了锅。
但是,景龙观的道士们言之凿凿,不仅如此,他们还提出了简单的,验证大地到底是球还是平的方法——只要去海边看一看,从远方来的船只是不是先露出桅杆;又或者,让热气球飞得足够高,让他们从天空看一看大地,是不是能看出地平线明显的弧度。
盖天说一派顿时有如被掐了脖子的鸡,瞬间哑火了。
他们也不傻,当然知道,若非已经验证过多次,景龙观的道士们不会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他们这次还真的猜错了,景龙观的道士们还真的没来得及亲眼验证,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腔对于某位谪仙的绝对信任,自觉自己的后台真是硬的不能再硬了而已。
所以,这场辩论的结果,其实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自从有了浑天说以来,浑天、盖天,这场持续几百上千年的争论,很可能就将在他们手中终结!
这是件青史留名的大事!
太史局、太卜局,这两个一直以来不起眼但是保密级别极高的机构,终于找到了搞大事的机会。于是他们一致同意了景龙观提出的,要先验证新的浑天说,再以这一理论为基础,重修历法的提议。
开元八年九月底,圣人下旨重修麟德历,并专门下旨征召历算大师,让他们来京共襄盛举。
这一年年末,接到圣旨的僧一行,走出了天台山。
第108章 互助
时间倒回开元八年八月。
这时, 李馥刚将“天书”交给卢齐物, 在心里给李林甫起了个史莱姆的代号,而武惠妃所生的皇十八子,还没有决定交给谁来收养。
李林甫,不, 史莱姆不是个善茬。
从武氏那里,他并没有得到能让自己动心的消息。圣人最近最关心的, 无非还是搜括恶钱以及北面的建设,这都是极费力又容易出错的差事,若是姨父愿意庇护自己, 自己还可以尝试一二, 但姨父对自己的能力多有鄙视,这一条路是走不通的了。
不过, 他还同时得知圣人最近可能烦心的另一件事,那件事是后宫中事,他不知道从那件事里,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机会。
但那个机会即使出现, 恐怕也要在很久之后了,他现在要做的, 就是持续关注,耐心等待。
既然如此,那么眼下而言,李林甫还是一派恭顺地接受了姨父源乾曜的安排,连升数级, 从正五品下的太子中允成为了正四品上的太子右谕德。
李馥以她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知道了李林甫,不,史莱姆官位的改变。
这时候她正在办自己待办事项上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亲自参加一次大姐她们的社会实践活动。
她坐在宫女互助会现场。
宫女互助会,原本是大姐她们为了让宫女们能够放下戒心想出来的点子。
大姐她们知道,宫中人都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即便是再宽松的环境,宫中也不会允许宫女出言抱怨自己的上司,又或是敢于直言宫中发生过的种种不公。
在大姐她们面前,她们是绝对不会说任何触及雷区的话的。
宫女们有自己的休息时间,特别是新的宫规实行之后,她们和官员一样,每一旬有一天休息的时间。当然,她们的休息时间是错开的,但是对于整个大明宫来说,每一天都有一部分宫女理应放假。
这样一来,五姐灵昌就想了个办法,她只是在掖庭局给小宫女上课的地方附近,找了几间空房子,将那里打扫布置起来,成为了为宫女准备的休闲中心。
宫女们往常没有规定的假期,有了假期也不能出宫,所以她们一时也不知道在假期做什么。这时候大姐她们再和她们去说,如果无事可做,那么就来休闲中心看看书聊聊天,有时候还有多才多艺的姐妹愿意来一段歌舞,这样很容易就能打发掉一天了。
宫里的宫女原本就富余,轮休执行之后对宫里的正常运转也不会有丝毫影响,而宫规又正是刚刚开始推行的时候,谁不知道圣人和殿下一心在抓这件事?而永穆公主又正是殿下派来“微服私访”的钦差,宫中的大小主官,再没有敢于克扣宫女假期的。所以,即便是最底层的粗使宫女,她们平时要做的活做完了,也能够得到属于她们自己的一天。
只不过,她们都没有习惯于自己安排自己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公主们又亲自到各处和她们将休闲中心的事情分说清楚,她们便都试着来了。
休闲中心很快热闹起来。
宫女们确实没太多自己的时间,她们在休闲中心,还是和以往熟悉的姐妹们一起说话玩笑,但是也不太愿意谈自己的事。
五姐既然办起这个休闲中心,那么她自然也有后续的计划。
这个计划,还是受了李馥给他们转述的、在景龙观里排练热播剧的经历的启发。
五姐知道,讲自己的故事不容易,但若是用“我们来编个故事,再排一个给别人看的舞台剧”这样的包装,说不定,她们就会愿意将自己的故事,在故事创作中表现出来。
五姐将这件事当做一个互相了解、互相建立信任的方式,但她没想到,这件事一做起来,效果是更加惊人的。
据五姐说,第一次,她们排了一个老宫女讲述的故事。她讲的是从前和她一道入宫的一个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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