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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公主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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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转过身作势欲走,南乡急忙跑过来:“喂喂,你怎么……”
  阿绯回身一把抱住他:“还说不想我?”
  南乡被她抱入怀中,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这会儿连昇跟孙乔乔走过来,一左一右,连昇小大人儿似的背着双手,一言不发。孙乔乔却笑嘻嘻地说道:“公主跟小公子的感情可真好啊。”
  南乡终于忍不住叫道:“谁说的,我们没有……”
  这边正一片其乐融融,却见有几个府内的仆人匆匆地跑进来,唐西见了,便喝道:“乱跑什么?如此没有规矩。”
  那几个仆人变了脸色,慌忙跪地道:“西爷恕罪!小人们方才经过侍卫房,听说有两个侍卫无端死了,死状可怖……”
  唐西一惊:“什么?”
  这边阿绯也停了玩闹,见唐西喝令那两个仆人带路,自己亲去查看。
  南乡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当下便道:“我也要去!”
  阿绯紧紧握住他的手:“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招惹了鬼的话晚上会来找你的!”
  南乡道:“我不怕……”虽然如此,却不敢嚷着要去看了。
  唐西到了侍卫房,见那边果真已经乱成一片,地上躺着两具尸身,旁边竟有些小小虫子簌簌蠕动,有几个侍卫本围在跟前,此刻也面无人色地退后。
  忽然有人惊叫:“我的手!”
  唐西上前一看,却见有个侍卫张开手,一只手乌黑一片,那黑气正往手腕上蔓延,唐西脸色一变,把旁边侍卫腰间的刀陡然拿起,当空一闪,那侍卫惨叫一声,一只手已经被砍了下来,污血洒了遍地。
  唐西把手上那把沾血的刀一扔,喝道:“地上的尸身不许碰到,立刻取火油来浇了烧掉!”
  侍卫们都被吓呆了,听了吩咐慌忙奔走取物事来。
  唐西叫那侍卫统领监看着,自己便出了府,径直往兵部亲自向傅清明禀报。
  阿绯捉着南乡往府里头走,心头想到那两个侍卫忽然死了,以及路上遇到的那个乞丐,想道:“难道真的是那个人……不会这么快吧?”
  南乡起初不情不愿地,见挣扎不开,倒也妥协了。如此进了内院,才见唐妙棋姗姗迎出来:“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阿绯扫她一眼,径直上位坐了,才道:“看见我来,心里很不舒服吧?”
  唐妙棋道:“殿下说哪里话。”
  阿绯望着她眉眼儿精致的脸蛋,忽地一笑:“没关系,知道你不舒服我就舒服了。”

☆、47

  唐妙棋决定将阿绯除掉。
  这个念头在心里滋生,恶狠狠地,像是一朵恶之花;迅猛生长。
  当初在听说傅清明是驸马的时候,在唐妙棋的心里,那个传说中名声非常不好的公主就被定位为一个简单易消灭的炮灰角色。
  唐妙棋觉得光锦公主这个人物……只是为了衬托她才是傅清明的真爱而存在的。
  那简直是个反派人物的典型,完美地衬托了她的温柔可爱,善良大方,知书达理,武功高强……等等优点。
  想当初在天都的时候;门中的男师兄几乎都被她这个小师妹的魅力征服,还有人时不时地为了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
  甚至有一次有一位师兄被失手重伤,几乎残疾。
  可是没有人把责任算在唐妙棋的身上,因为小师妹是无辜而纯真的,反而是他们不好,惹得小师妹伤心落泪。
  她扮演这样表面清纯里头一团黑的角色,得心应手。
  其实天都也是个有名的门派,门中男师兄不乏几个出身不错的。
  但是唐妙棋觉得无趣。
  她有自己更高远的目标,那就是傅清明。
  那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神祗般的人物,当听爹娘说起傅大将军先前曾拜在天都门下的时候,唐妙棋简直疯了,她觉得这是冥冥之中上天的一点指示:意味着她跟傅清明前缘早注定。
  当然傅清明“遇人不淑”,他们之间产生了一块儿小小地绊脚石。
  然后那块绊脚石神奇而如愿以偿地失踪了。
  对唐妙棋而言这简直是个完美的爱情传奇故事的开始,她跟傅大将军的故事将翻开新的一页。
  恶毒任性不解风情的公主消失了,温柔善良清纯动人的她出现在傅清明的面前,近水楼台干柴烈火,她一定可以迷倒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成为命运的女主角。
  相比较寄人篱下的女主角爱上表哥或者爱上表叔或者爱上姐夫妹夫之类的狗血故事,唐妙棋觉得小师妹这种设定简直顺理成章到令人拍案叫绝。
  只除了一点。
  绊脚石是没有了,但是她要攀爬的男主角却有些生硬难啃。
  在住进将军府的这段日子里,唐妙棋把自己的温柔――每天见到傅清明都会嘘寒问暖,善良――积极笼络下人跟南乡,活泼――偶尔会唱个歌儿弹弹琴,多才多艺:武功不在话下,吟诗做赋之类的更是难不倒她。
  对着镜子或者对着湖面顾影自怜的时候,唐妙棋觉得自己都要爱上自己了。
  可是傅清明却好像还没有接收到这些优质因素。
  他好像是一座表面温和实则冷漠的冰山,让她又爱又恨,甚至觉得再这么熬下去,什么温柔善良……她的本性恐怕就要暴露出来了……实在可怕。
  唐妙棋委实有点惆怅,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想,越是艰难越是值得,而傅清明又是个顶尖儿的男人,她的所有付出倒也是不亏的。
  然而正在她孜孜不倦地开始攻陷这座表面温和的大冰山的时候,那个绊脚石忽然又出现了。
  唐妙棋大为意外,在她意料之中那个公主已经作为炮灰而退场了,忽然又冒出来是怎么回事?
  然后她默默地推测了会儿,觉得这也是一个神迹。
  估计是上天看她跟傅清明之间没什么进展,所以才把这位炮灰公主调出来,以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吧。
  每段停而不前的感情中间都要有一个催化剂的。
  而对唐妙棋而言,光锦公主的存在恐怕正是如此。
  应该是因为她的复出,反衬了她的光辉灿烂,让傅清明睁大眼睛看看明白,到底谁更可爱一点,谁更值得爱更适合他。
  可是没想到,几番交锋,都让唐某感到意外。
  首先这个公主的确如她所料不是个善茬,任性嚣张的可以。
  可是最让人气愤的是,光锦公主居然不是个白痴……起初唐妙棋很不愿意承认这点,但是一连经过几次的打击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绊脚石的存在实在是太过碍眼……气场也太过强大了一点。
  唐妙棋看阿绯的眼神也跟先前不同,最可气的是傅清明,他对待那恶公主的态度,让唐妙棋呕血。
  唐姑娘几乎要呕出内伤,甚至想要弄一个小人儿来扎。
  只是,正愁找不到她,交不上手,没想到她居然又回到将军府。
  因此若说是“不舒服”,唐妙棋的不舒服只是来自于阿绯回来是出自傅清明的意思。
  在另一方面,她却是挺舒服的,至少可以面对面地对上她的敌人了。
  唐妙棋望着得意洋洋地阿绯,暗地里咬牙切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吃了午饭,阿绯抱着连昇想要小憩片刻,却听得隔着墙窗外有人道:“好奇怪,外头的侍卫无端端地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人的手被西爷砍断了。”
  阿绯听到“西爷”,嘴角抽了抽,想到是唐西,他居然也得如此尊称。
  “是啊,据说死的蹊跷,尸体都给当场烧掉了!好可怕,不知是不是严重的瘟疫?”
  “应该不会吧……公主才回府来,就发生这种事……”
  阿绯皱眉听着,那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极快消失,大概是终于觉得忌惮了不敢再说。
  连昇本来睡着,此刻便睁开眼睛看阿绯,似乎担忧。
  阿绯摸摸他的脸,用嘴型说道:“没事。”
  抱紧了连昇,阿绯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好多的影子。
  阿绯没有跟任何人说,那些断断续续地影子纠缠她许久了……自从在妙村,傅清明找到她开始。
  ――“混蛋,你放开我!谁让你对我这样无礼的!”
  ――“这怎么是无礼呢,殿下?”
  ――“你居然敢不听我的,放手,我的手很疼!你干什么!”
  ――“若是殿下肯对我仁慈一些,自然就不必这样了!”
  他说着,手腕一动,一声惊呼,那个娇小的身影猛地跌向旁边,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按住她:“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我就不客气的,想来这里也极好……”
  “嘶啦”一声,衣衫被扯破。
  “不要!傅清明你这混蛋!”那叫声越来越低,渐渐却成了压抑地呻~吟。
  阿绯紧闭的双眸不安地动了动。
  “我讨厌他,讨厌他……恨不得他死。”
  临水边,那娇小的人坐在那里,手里撕着一朵花,花瓣从手指间落下,飘飘扬扬地,飘在碧水之上,随着水流婉转。
  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有的打在花瓣上,宛如朝露。
  撕完了花瓣,她伸手抱住膝盖,无助地凝望着水面,有个念头忽然从心头掠过,如此清晰地:“要是跳下去,就不用忍受那些了吧……”
  水面飘着的花瓣之中,忽然又映出了一张脸,小小地,清秀地凝望着她。
  她眨了眨眼,望着那张脸,惊喜交加:“啊,是你啊!”
  水面上映出的那张脸眨了眨眼,然后冲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阿绯猛地打了个哆嗦,怀中的连昇也惊醒了,惊讶地看向她。
  片刻,连昇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小小的手指上沾着许多汗。
  阿绯咽了口唾沫:“啊……天气这么热了……”
  连昇不能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阿绯伸手扇风,从榻上爬起来:“不睡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傅清明得了唐西的消息后,尽快返回了将军府。
  先去看了一眼阿绯,见她抱着连昇睡在榻上,他站了会儿,便轻轻地退了出来。
  有两个丫鬟在多嘴,见了他便急忙停口。
  傅清明出来后,吩咐管家把那两人调出阿绯的房中。
  他沿着湖畔慢慢而行,心中想着要不要再在阿绯的身旁多加几个侍卫,却见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唐妙棋。
  两下见了,唐妙棋行礼道:“大师哥,你回来了。”
  傅清明一点头:“没有歇息会儿吗?”
  唐妙棋莞尔:“大师哥不也是一样的?如果有空,妙棋陪你一块儿走走?”
  傅清明望着她藏着心事的眼睛:“也好。”
  天气渐热,幸好风还是清爽的。两人走了会儿,唐妙棋问了问外头的情形,便道:“今儿公主殿下回来了,是师哥的主意吗。”
  傅清明淡淡道:“是啊。”
  唐妙棋听着他的声音,忽地笑了笑:“师哥对公主,似乎很是纵容……呢。”
  傅清明道:“阿绯虽然任性,本性却不坏,她嫁了我,我对她好些是应该的。”
  这是目前为止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唐妙棋心里略酸,面儿上却仍巧笑嫣然:“妙棋竟没瞧出来,师哥是如此多情温柔的人,可是……”
  “嗯?”
  “可是我听南乡说,公主她……还打了师哥……”她的声音放得极小,脸上的笑也敛起来,几分不平,几分烦恼地望着傅清明,“这也太过分了些,师哥你怎么可以容忍……”
  “是吗。”傅清明倒仍是先前的表情。
  “师哥……”唐妙棋仍旧不忿,“你对她如此只好,就算是公主,这么做也……”
  傅清明忽然停了步子。
  唐妙棋停口,仰头看他。
  傅清明望着天边那一朵云缓缓而行,道:“你若是知道失而复得的滋味,就会明白我怎么纵容她……都不为过。”
  唐妙棋望着他略带一丝悒郁的眼神,她从没想到无所不能如傅清明,脸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神情,然而无可否认,却更动人。
  不知为什么唐姑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尤其当看到傅清明身后那出现的熟悉人影的时候,那种无法自控便更如潮水一般袭来,唐妙棋一咬牙,张手便将傅清明抱住,低声呜咽:“可是师哥,妙棋替你不值啊!”

☆、48

  唐妙棋自己也觉得她选的这法子有些老套,但是没有办法,已经无法控制心底的欲望,而且有那么一句话不是:最老套的法子往往也最有效。
  何况她终于抱了一次傅清明,就算是无效也值回票价。
  沉溺爱意妒意中无法自拔的唐妙棋不忘观察敌人反应,微微歪头从傅清明的胳膊旁边看向后面。
  阿绯跟连昇两个一左一右正往这边走,唐妙棋看着阿绯那渐渐凝住的眼神,心中大叫一声万岁。
  奇怪的是,傅清明并没有就粗暴而果断地推开她。
  唐妙棋一瞬间觉得傅大将军是不是心里头也早就中意了自己,所以这个机会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
  这念头在心中徘徊中,阿绯跟连昇已经走到了跟前。
  连昇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惊讶跟……唐妙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本来她应该当机立断放开傅清明然后装出一副很不好意思刚巧给人撞破秘密的羞涩来的,只可惜大概是这抱住的感觉太好了,这机会又委实珍贵,让她竟无法撒手。
  另一方面,可能是被光锦公主殿下的反应给惊呆了。
  阿绯开始的时候还带一丝狐疑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等走到跟前的时候,脸上却露出明明白白地一份鄙视来,然后她翻了个白眼,哼了声,一扭头,迈步径直走过两人身旁。
  唐妙棋张大了嘴,感觉有一阵冷风绕身而过。
  傅清明终于有了反应,他咳嗽了声,唤道:“殿下……我在这里。”
  阿绯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知道知道,继续忙你的吧。”
  唐妙棋听到自己的心跌在地上,发出咕咚一声。
  傅清明终于又道:“妙棋,可以放开我了吗?”
  唐妙棋忽然发现自己错失了装羞涩无辜的良机,而像是个傻子一样地被人摆布着,她“啊”了一声,然后急忙松手,局促道:“师哥……我……”
  傅清明淡淡一笑:“没事的话,就回房去吧。”
  唐妙棋疑心她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穿了,只可惜无法验证。
  傅清明交代了一句后,便跟上了阿绯。
  唐妙棋听他说:“殿下怎么不多睡会儿?”
  阿绯哼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
  傅清明道:“先前去见过,看殿下在睡着便未曾打扰。”
  唐妙棋定定地看着,傅清明一直跟在阿绯身旁,高大的身影像是世上最可靠的倚靠,那个人却丝毫也不在意似的,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
  “不值……真的不值啊……她凭什么!”心中那句话忽然又响起来,这一回,却是真心诚意地。
  阿绯看傅清明跟着,便道:“你没有正经事做吗?总是跟着我做什么……对了,待会儿我要出门,你可别烦我。”
  傅清明道:“确是有些忙碌,不过此刻还算空闲,殿下要去哪里?”
  阿绯哼道:“这个你不用管。”
  他们两个说话间,连昇便不停地仰头看傅清明,傅清明望着他乌黑晶亮的眸子,不知为何竟冲他微微一笑,连昇急忙又垂了头。
  傅清明才又看向阿绯:“殿下,这几日怕不大太平,倘若无事,尽量不要出府才好。”
  阿绯心头一动,便问:“你说的,可是……那个蝴蝶?”她不肯轻易泄露风蝶梦的名字,便抬起双臂做蝶翼扇风状。
  傅清明看着她的举止,忍不住笑:“正是。”
  阿绯这才回手,摸摸头皱了眉:“原来那两个侍卫真的是……算啦,你不是让唐西跟着我吗,还有乔乔,应该无碍的。但你若是想用这个理由拦着不让我出府,那可不成,要不然你亲自陪我出去。”
  傅清明望着她,问道:“不知道殿下要去哪里?”
  阿绯想了想,终于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再说迟早你也会知道的,我要去见方雪初。”
  傅清明有些意外,双眉微微蹙起:“这……殿下去见他做什么?”
  阿绯看到傅清明有些忧郁似的神色,便笑得有些坏:“我跟他以前认得,所以去叙旧可不可以。”
  傅清明沉默了片刻,道:“若是如此,殿下不妨将他请入府中,也不必出外冒险。”
  阿绯打了个哈欠:“偏不要,府里头这么闷,我要出去!”她说着,便握住连昇的手,“我知道你是没空的,你自去忙吧,我有数。”
  阿绯拉着连昇跑回房中,略换了件衣裳,又叫了孙乔乔,便要出府,唐西早就恭候门边,便陪着一块儿出去了。
  傅清明站在厅前阶下,望着阿绯走出门口,不由地叹了口气。
  远处天际飘来一片阴云,傅清明耳力极佳,听得到在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阵闷雷声响。
  一场风雨将至。
  金元寺是间不大的寺庙,周遭多树,夏日郁郁葱葱地遮着,从空中看像是一汪碧波里的孤岛。
  寺庙幽静,香火稀疏,从上到下也没几个僧人,方丈管的不严,这般夏日午后,僧人各自或打坐,或静卧,或去偷懒。
  阿绯缓步走过那鹅卵石排布的甬道,不进正殿,只是从旁边绕过去,靠寺墙边生着好些野草,随风摇摆。
  阿绯走着看着,步向殿后,刚一转弯,就看到在殿后的石阶上,那斑驳掉漆的红柱子旁边靠着一个人,身边儿放着几本书,手中尚握着一本,翻开着,页面散散,被风吹得发出细微地哗啦啦声音。
  而他一边儿的袖子挽起,头靠在柱子上,半明的光影里闭着双眸如睡着的样子,因仰着头,雪白的里衣衬下露出一截如玉的肌肤,喉结微凸。
  阿绯轻手轻脚走近了去,看他仰着头假寐的安然模样,忽然玩心大作,从后面伸手,便将那人的眼睛捂住。
  那人身子震了震,终于不动声色地说道:“殿下?”
  仍旧是那样冷清淡然的声音,似乎分毫未惊。
  阿绯放手,有些无趣:“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转到跟前,将裙子一踢正要坐下,那人道:“我知道你迟早都会来这里的……且慢。”把几本书放平了铺好,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放在上头,“跟你说了女子不能就这样席地而坐。”
  阿绯看他一眼,慢慢地坐下:“你知道?那你……总不会是每天都在等吧?”
  方雪初扫她一眼,转头淡淡地看天色:“闲暇时候会来的,心里想着,或许有那么一点机会会等到你来。”
  阿绯抱住膝头:“哦……可等到了又怎么样呢?”
  方雪初默然无声,过了会儿,才说道:“我也不知,大概只是一种执念罢了。”似乎也觉得自己可笑,他一垂眸,唇边极快掠过一丝淡笑。
  阿绯一时也无声,两个人坐在阶边上,两两沉默。
  片刻,方雪初才道:“你上回说不想再跟我有些瓜葛,这回却又来见我,总不会是因为想起来了所以才来看一眼的吧,可是有事?”虽然是问话,他的声音却仍旧冷冷清清,毫无起伏似的。
  阿绯看着脚底下那茂盛的野草,并不回答,只是忽然笑道:“这寺里的和尚仍是这样懒,不知道除草,……我记得,有一次也是夏日,你依旧是在这儿靠着柱子看书,我却在下头贪玩,没想到乐极生悲,竟从草里翻出一条蛇来……”
  方雪初眼睛一眨:“哦,是啊。”
  阿绯道:“我当时怕极了,你便叫我跳到你身上,你背着我,把那条蛇打死了,但谁知道那条蛇有毒,你的腿都给咬伤了,太医说差一点就会死。”
  方雪初面色虽冷清,此刻却带了一抹极浅的笑意:“连这些也都记起来了。”
  “是啊,有些不爱想起来的都想起了,没有法子,”阿绯抬手捧着腮,转头看方雪初:“喂,木头,我问你……要是这会儿再跑出一条毒蛇来,你还会不会拼了命地替我赶走?”
  方雪初并没有回答,阿绯也没有再问,一阵风吹过,长长地草发出簌簌声响,仿佛真的随时都会有一条蛇跑出来。这阵风过去之后,方雪初才抬起手来,在阿绯的额头上一按:“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问来有意思么。”
  阿绯被他的手按住额头,不由地闭上眸子,静了片刻,才道:“你可以不答应的。”
  方雪初一笑:“傻话。”
  阿绯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玉一样的人,忽然道:“你腿上的伤还在么?我记得是留下疤痕了的。”
  “在,丑的很。”
  “我看看。”
  “不行,难看。”
  “我要看。”阿绯低头,便去抓他的袍子,方雪初往后一倾身子,阿绯扑了个空,竟跌在他身上。
  方雪初探臂,便将人抱了个满怀。

☆、49

  毫无预兆地,阿绯趴在方雪初的身上;一抬头正对上他清冽的双眸;就算是在此刻;他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动;只是一手揽着阿绯,一边冷静地看着她。
  阿绯任凭方雪初揽着自己,忽然问:“你怕不怕被人看到?”
  方雪初道:“怕什么?”
  阿绯轻轻一笑;忽然伏底下来;靠在他耳畔又说了句话。
  方雪初神情不变;也不做声;阿绯却看到他雪色的脸颊边儿上慢慢浮起淡淡粉红色。
  阿绯望着那一抹绯红;眨了眨眼;手撑在他肩头起身:“算啦;抱都也抱了,给我看一眼又如何?你最好了,给我看看嘛。”她不死心地又低头去拉扯他的衣袍。
  “还是规矩些的好……”话虽如此,方雪初心里念着那句“你最好了”,却叹了口气。
  他把她放开,又一本正经地说:“与其让你这般乱来,倒不如我自己动手。”
  阿绯乖乖地跪在旁边,等着看似的。
  方侍郎看她一眼,几分无奈,然后便将袍子往上拉起,大红官袍底下,是黑色绸裤,他将裤脚从靴子里拉扯出来,往上卷起,露出底下雪白的肌肤。
  黑白相映,旁边大红一衬,颜色的极致互相一撞,说不出的打眼。
  阿绯眨了眨眼,看到他腿上那几个小小的疤痕,是蛇牙咬住留下的,那条蛇委实凶悍,大概也是被打得发了凶性,在方雪初的腿上留下数处痕迹。
  阿绯俯身,渐渐地靠近了看,整个人像是匍匐在了地上一般,又抬手轻轻摸过去。
  方雪初望着她的表情,身子不为人知地抖了抖,就在阿绯的手指头碰到他的伤痕之时,极快地把裤脚放下:“看够了。”
  阿绯正要碰一碰,方雪初拉住她的手腕:“到底是公主,你趴在地上成何体统,起来。”将她硬是拉起,靠在自己身边儿坐着。
  阿绯望着他冷清的脸,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有些后悔啦。”
  方雪初长眉一挑:“后悔什么?”
  阿绯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双手交握在一块儿,有些不安地绞着:“后悔……来找你,也后悔……”
  “没关系,”方雪初不等她说完,便淡淡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来你一次后悔。”
  阿绯临走的时候,方雪初仍坐在那殿阁外头,半靠着斑斓的红柱子,对阿绯说:“我想再坐会儿。”
  阿绯回头看他,他却不看她,一腿垂在石阶下一腿竖起来,手搭在上头,微微地垂着头,几分落寞。
  他只是默默地望着那没到人膝盖的杂草,风撩着他大红的袍子跟身边儿的书页,袍子无声抖动,书页哗啦啦地响成一片,而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容颜清清冷冷,宛若不动冰山。
  阿绯狠了狠心,才让自己拔腿离开。
  阿绯转到前头,见孙乔乔跟连N一大一小站在一块儿,孙乔乔不知在聒噪什么,连N却瞪着眼睛四处打量。
  旁边不远处是唐西,孤零零地站着,像是一棵风里的枯树。
  西爷面上略见几分抑郁,看到阿绯出来,那抑郁越发成倍增长。
  阿绯摸摸连N的头,便跟孙乔乔说:“乔乔,我一会儿打算入宫,这几天又辛苦你啦,就给你半天假消散消散,你去找步轻侯也好,随便逛逛京城也好,高兴吧?”
  孙乔乔一本正经道:“虽然我还是愿意跟着公主,但既然是公主的命令,我也很乐意遵从,那我就去啦。”
  阿绯笑:“去吧,但在此之前把连N先送回府。”
  连N急忙拉了她的袖子一下,阿绯知道连N的心意,便道:“知道你不愿意进宫,不必勉强,再说我是不会吃亏的。”
  孙乔乔笑道:“我觉得也是,殿下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啦。”
  阿绯哼了声,一扬下巴先走了,还不忘叮嘱:“好好地把他送回去,不要有任何闪失。”
  孙乔乔在后面笑着应道:“遵命殿下。”
  小太监诚惶诚恐地将阿绯迎进殿内,慕容善从桌子后探头向她打招呼。阿绯见他面前的桌上堆着好些书本兼奏折之类,宛如书山,桌子又大,慕容善坐在后面探头探脑,样子像极了被五指山压住的孙猴子。
  阿绯忍不住笑:“皇兄,你在干什么?”
  慕容善向她一招手:“快过来,朕要被这些东西给逼疯了!”
  阿绯绕过去,跟慕容善一块儿坐在长桌后面,随手捡了一本书,竟见连“如是我闻”这种高深莫测的也有,顿时对慕容善另眼相看:“皇兄,你还看佛经啊?真瞧不出……”
  慕容善长长地叹了口气:“朕是没法子给逼的,希图看看能静静心消消火,谁知道只看了一页就看不下去,反而头晕眼花。”说着,就拿手揉眼睛。
  阿绯看着他消瘦模样:“皇兄,当皇帝是不是很辛苦啊?”
  慕容善道:“当然了,真是不在其位,不知其苦,当初还以为是……”脸上便露出点悻悻之色,却未曾再说下去。
  阿绯道:“可是我隐约记得父皇是很威风很了得的,当初几个哥哥也都很想自己当太子。”
  慕容善一惊:“皇妹,你……你记起来了?”
  阿绯对上他的双眸:“该记得大概都记起来了吧。”
  慕容善咽了口唾沫,露出几分不安神情:“是……吗。”
  阿绯伸手在那些书册上划来划去:“而且我记得皇兄原先好像是不怎么喜欢我的……”
  慕容善像是被口水噎到,双眸瞪大。
  阿绯笑:“看皇兄的样子大概是真的,那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不同了呢?”
  两人坐在这长桌之后,说话声音都悄悄地,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
  慕容善看一眼阿绯,似乎被她的话触动,露出想要说点什么的样子,却小心地问:“皇妹,你想说什么?”就像是缩在壳中的寄居蟹一样,只是伸出触须试探一下又极快地缩了回去。
  阿绯挑眉:“皇兄对我这样好,总不会是忽然之间觉得我比之前可爱,那……一定是有点缘由的,我猜,莫非是因为皇叔……还是傅清明的原因?”
  阿绯在正阳殿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日影已经有些偏西了,阿绯眯起眼睛看了会儿,忽然想去自己以前的寝宫走走。
  原先对皇宫,宫内的人以及整个京城感觉都淡漠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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