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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冠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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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射大比素来花样繁多,光射箭就有好几种不同的比法,段缱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看了几眼就罢了,自顾着喝茶看景,偶尔附和一下赵静的笑言。就这么过了半晌,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小声吩咐采蘩去寻段逸,又命采薇去给赵萱传话,准备给这两人一次见面的机会。
赵萱坐在离段缱稍远的地方,正同其母淮阳郡王妃说着笑,听了采薇之语,先是一愣,有些疑惑地朝段缱看去,在得了她一个微笑回应后就面露喜色,对着淮阳郡王妃耳语一句,起身离席,退到了人群之后。
段缱看在眼里,心下暗喜,等了一会儿,也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开,绕到阁楼后头,准备去看个热闹。
重霄楼临山而建,共有三面楼阁,东面的楼阁坐着赵静等人,南北两面则立着王孙公子,或待下场比试,或居高临下,观赛畅谈。段逸立在南楼阁,段缱就往南边行去,边走边暗暗希望她这阿兄能机灵点,别不解风情,白白错过一场大好姻缘。
她行了片刻,果然在临栏处望见了二人,赵萱低着头,正对段逸说着什么,只是离得有些远,她凝神听了片刻也听不清楚,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前几步,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偷听他人谈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郡主。”
第13章
段缱一惊,急忙转身,就见霍景安正立在不远处看着她,不禁心头一跳,有些紧张地敛衽行了一礼“世子。”
自从她拒绝了他的求娶之言后,这还是两人头一回碰面,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是偶然行至,还是有意为之。
段缱在心里打着鼓,霍景安则是看着她似笑非笑“看来郡主很关心令兄的终身大事,定要亲闻亲见才肯安心。”
闻言,她有些讪讪,刚才的偷听之举果然全被他看去了“世子说笑了。”
“是吗”他淡淡应了一声,瞥了远处的二人一眼,目光回落到她身上,“舍晋南而取淮阳,这就是郡主的回答”
段缱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不由有些惊讶,这可曲解她的意思了,她是想撮合段逸赵萱不错,但从来不是因为赵萱淮阳郡王之女身份的缘故,正想解释,转念一想,就这么让他误会也不错,便抿了唇,垂眸一笑,全作默认。
她不回答,霍景安也不出声,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相对而立。
段缱本就对霍景安有一种莫名的忌惮,不想与他多加纠缠,在那个拥立天子的梦和荒谬的求娶之言后更是如此,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就福身行了一礼准备离开,却不想在与他擦肩而过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登时惊色抬头,瞪着他道“你”
霍景安神情淡漠,仿佛根本没有瞧见她的怒容“郡主可是忘了山路遇袭一事”
“自然没有。”她咬牙扭着手回答,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手腕都被霍景安牢牢把着,抽离不得,不由得红透了脸,又羞又恼,“霍景安,你”
“知人知面不知心,”霍景安打断了她的话,偏头看向她,“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有些事也一样,郡主应当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她一惊,忘了挣扎“什么”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说那一天的遇袭与淮阳郡王有关,还是说赵萱接近她居心不良
霍景安微微一笑“若我说,当日的匪徒与淮阳郡王有关,郡主可信么”
段缱愣住了,望着他惊疑不定。
霍景安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个反应,也不在意,继续道“距离此事已有月余,再怎么难查的事也该有个眉目了,郡主若心存疑虑,不妨去问一问殿下,到时就知道下臣今日所言是真是假了。”
他说着,手劲一松,段缱立刻抽手后退一步,握着手腕警惕地看着他,面上残留一丝羞恼过后的红晕。
面对她的瞪视,霍景安只是一笑,就转过了身,临栏撑着双手而望,泰然自若地道“这场中可真热闹。郡主,若是我也下场一试,你觉得我能得几等名次”
段缱不意他忽然转了话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谨慎地道“素闻世子弓马娴熟,若是下场比试,定能力压众人,拔得头筹。”
“是吗”他抬起头,嘴角抿出一丝笑意,“那就多谢郡主吉言了。”
她勉强一笑。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霍景安俯首望了下方片刻,就直起身沿着楼道走开了,留着段缱立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不快撇嘴。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真是潇洒。
她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正想也跟着离开,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霍景安刚才是朝着楼道口走的,那里并不连南楼阁,只有通往楼下的台阶。
他这是要下重霄楼
不会吧,他还真的想参加弓射大比
“小妹”就在她惊讶的当,段逸的声音也从她身后响了起来,她回过头,就见段逸正三步并作两步地下着楼阶,朝着她大踏步地走来。
她扬起一个笑容,还来不及打招呼,就望见了一旁的赵萱,连忙冲她一笑,点头示意“县主。”
赵萱也朝她笑了笑,只是神色看着有些不大对劲,道了声“郡主”后就低着头匆匆离开了,看得她一阵纳闷。
段逸却是毫无所觉,快步走到她跟前停下,笑着道“小妹,好端端的比试不看,你怎么跑这里发呆来了”
“我”段缱回头看了一眼赵萱的背影,皱了皱眉,“阿兄,你跟宜华县主说什么了,她怎么这幅神色你不是欺负人家了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段逸就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好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反倒问到我头上来了。我问你,为什么打着爹的旗号唬我上重霄楼,又半途告诉我爹回了军中,说我这一趟白来了有你这么耍人的吗”
段缱缩了缩头,有些心虚地笑笑“哪有,我又不是未卜先知,如何能知道爹会什么时候回军营。”
“你不知道”段逸呵呵一笑,交叉抱起双臂,“小妹,你阿兄我是读书不在行,但脑子还没进水,爹昨晚回的军营,你会不知道还拐弯抹角地让什么县主来知会我,怎么,想乱点鸳鸯谱啊”
“这怎么叫乱点鸳鸯谱呢,你妹妹我明明是在成人之美。”见伎俩被他识破,段缱也不装傻了,干脆上前一步,挽着他的胳膊追问,“阿兄,你快跟我说说,这位宜华县主你觉得如何有没有收到她的什么东西”
“东西你说香囊”
她嗯嗯两声,点点头。
“我没收下,还给她了。”
“什么”她惊叫一声,“你还给她了”
段逸斜眼乜她“是啊,就许你牵桥搭线,不许我拒绝别人”
她就说赵萱的神情怎么那么怪,原来是因为这个
“阿兄”段缱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你也太不解风情了人家对你满腔情意,一片真心,你”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霍景安说的话,登时止了话音,怀疑起赵萱对段逸的感情来。
段逸不明就里,还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横眉竖眼道“那又怎么了,你阿兄我乐得一个人逍遥自在,可不想找什么管家婆。”
要是放在平时,段缱一定会跟他掰扯上一阵,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霍景安刚才说的话,心里烦乱不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胡乱搪塞了一句“算了,不找就不找,我先回去了,阿兄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的逍遥吧”就提裙往回走去,任由段逸在原地大呼小叫,也不理会。
很快回了东楼阁,采蘩采薇早已久候多时,见她回来,立刻迎她入座。她坐在席上,望着下方,却是半点心思也不在上面,一直回想着霍景安刚才说的那番话。
那一次的山路遇袭险些要了她的小命,她自然不可能轻易忘记,只是赵静也跟她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让她不要操心此事,她也就暂时把事压进了心底,乖乖等着赵静的回答,却没想到被霍景安抢了先。
淮阳郡王赵巍,她曾经见过此人,生得面圆耳垂,也算是和善之相,且笑口常开,看着并不像那等奸佞小人。但她也清楚,这世上多的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之徒,他身为郡王,必定对她母亲削藩一事心怀怨恨,对她出手也说得通。
此事若真与他有关,那赵萱对她阿兄的感情就要好好斟酌了。
想到这一点,段缱不禁蹙紧了眉。
赵萱提及段逸时羞中带涩,那神态怎么想也是天真烂漫,并带着几分情窦初开的青涩,若这些都是她装出来骗人的,那她的城府也太深了。
正想着,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她有些茫然地回过神,环顾四周,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霍景安不知什么时候入了场,正策马绕着场地慢慢跑着圈。
他一身黑衣骑装,座下的马匹却是通体雪白,煞是耀眼,只一眼就叫人再难移开目光。
段缱一开始还有些愣怔,等她彻底回过神时,霍景安已经搭好了箭,正在慢慢地张着弓。
直到这时,她才有空仔细看了一眼场下的布置,见有两根红绳垂在箭靶数丈开外,相互之间错开了些许距离,就知这是“双箭”轮,与赛者需一次射出两箭,双箭齐中红绳下垂挂的铜钱,再正中同一靶心,才能得甲等之评。
这是箭术中最难的一种,还从来没有人达到过,就是她的父亲段泽明,也在齐中铜钱后偏了些许,没有两箭都中一个靶心,叫人抱憾。
段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只是见霍景安张弓搭箭,就下意识屏了息,凝神盯着他看。
霍景安张弓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几乎是在弓弦溢满的那一刻,他就松了手,箭疾驰而去,下一瞬,它们就牢牢地钉在了靶心上,尾羽一阵颤动。
箭靶之前,红绳轻晃。
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连一边的黄门都看愣了,直到被赵瀚呵斥一声,才忙不迭上前查看,大声高喊“双双箭齐中铜钱,甲等是甲等”
众人哗然。
赵静抚掌笑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看来今日头筹非晋南王世子莫属了。”
她这一说,周围人也跟着赞叹起来,笑语不绝,段缱却充耳不闻,只盯着霍景安看,见他策马回踏,正在心中想着他会是什么神情,就见他忽然抬起了头,朝自己投来了一瞥。
第14章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在空中交汇了。
段缱一愣,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霍景安就转过了头,继续策马前行,仿佛刚才的那一瞥只是一个无意间的转眸,并无他意。
如此转瞬即逝的瞥眼,周围人都毫无所觉,赞叹依旧,只有段缱怔怔坐在席上,望着霍景安离场的背影突突心跳,直到彻底不见他的身影,她才猛然回神,低下头拿过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下方响起赵瀚带着几分讥讽的夸赞,但她无心去听,锣鼓又起,拉开了新一轮的比试,她也无心观看,就像被一粒石子击中了水面,打破了原本的平静,段缱咬唇坐在席上,握紧了手里的茶杯,心境难平。
“缱儿,缱儿”
直到几声呼唤钻入她的耳里,她才一个激灵醒过神,偏头看向赵静,露出一个笑容“娘,怎么了”
“还问我。”赵静一笑,眼里透出几分关切,“怎么出神这么久,娘喊你几声你都不应这比试就这么无趣,让你打不起精神来”
段缱出神的原因自然不是这个,但她也不可能实话实说,想了想,放下茶杯,乖巧笑道“娘,您也知道,女儿素来就是不喜欢看这些的。”
“你啊,真是被我们惯坏了。”赵静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抬头看了看天,道,“也罢,这大热天的,你就先回去吧,免得看得不尽兴,又中了暑热。”
段缱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惊喜,不说她本来就对这种比试没什么兴趣,就是有,也被霍景安刚才的那个目光给看没了,赵静这话正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忙笑着应了“那女儿就多谢娘的关心了。”
赵静含笑点头“去吧,好生歇息,别累着了。”
段缱就带着采蘩采薇离了席,行至拐角处时,场下锣鼓又起,黄门唱喏,听见“晋南王世子”这几个字,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郡主”采蘩小声道。
她就收回了目光,低声道“走吧。”
众人所居的殿苑距离重霄楼并不远,不过多时,主仆三人就走上了通往宫苑的长廊。
廊外庇荫连绵,遮挡住了大半日光,又有山风习习,比重霄楼上要凉爽许多,段缱就放慢了脚步,在廊下缓步而行,一边走,一边平复心情。
采薇落后半步跟在她的身边,见她神色平静,便大着胆子问道“郡主,大公子和宜华县主那边如何了”
对于这两个贴身侍女,段缱基本上都不会瞒着事情,包括这一次的牵桥搭线之举,也是多亏了她们才能顺利完成,采薇性子活络,心里藏不住话,开口询问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因此也没有任何责怪之情,笑着道“怎么,当红娘当上瘾了,还想再当一回”
采薇霎时红了脸,不依地小声叫嚷“郡主”
“好了。”她笑着安抚,“这事还得看阿兄的福分,要是他”
话至一半,她就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眉心微蹙。
她又一次想起了霍景安说的话。
她的忽然沉默让两个侍女都有些没底,采蘩瞪了采薇一眼,就笑着说起了别的事把话岔开“郡主,奴婢听这行宫里的总管说,今年新种植了一批青桐树,开辟了一处梧桐台,就在前头不远的地方,不仅景色怡人,待着也很凉爽,郡主可要过去看看”
段缱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是吗,倒是难得,那就过去看看吧。”
“是,郡主且随奴婢来。”
梧桐台果真是个避暑赏景的佳地,葱郁青翠的桐树绕着亭台连绵种植了一坡,树荫避天,洒下斑驳光点,附近小溪回旋,潺潺流水之声不绝于耳,段缱只望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的景致,去了不少的浮躁之气。
不必为霍景安说的那些话自寻烦恼,她在心中道,是真是假,问过母亲就知道了,就算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也没什么,亡羊补牢尚且为时未晚,更何况现在也没出什么大事。
至于霍景安刚才的那惊鸿一瞥,她心头忽然纷乱的情绪,则是被她刻意忽略了,压在心底,不再去想。
段缱在亭子里坐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才起身离开了梧桐台,继续前往行宫后院,不过却没有回到自己的蓬莱苑,而是去了赵静所居的宁安殿,借了后边的小厨房,煮起了冰糖雪梨。
自打到了行宫,赵静的咳喘就好了许多,但每日的药石汤膳还是不能少,包括这份冰糖雪梨。平日里赵静都是让下人熬制,今日段缱得了空,就亲自煮了一碗,考虑到弓射大比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她就命人用文火慢慢煎着,等雪梨的清香伴随着冰糖的甜味飘散开来时,赵静也回了殿里,时辰把握得正好。
对于她这番举动,赵静又是心怀甚慰,又是心疼“你这丫头,都说了这些事情不必你亲自动手,后厨是什么地方,烟熏火燎的,又是大热天,要是一不小心热着了可如何是好”
段缱就笑了“娘可高看女儿了,女儿只是切了梨子,和着冰糖往水里一放而已,其余的事都是让宫人去做的,那么热燥的地方,女儿怎么可能待得住呢。”
“你呀。”赵静就摇头笑了,接过她递过来的瓷盅,却没揭盖,而是道,“缱儿,你有心事”
段缱一愣,面上笑容加大了几分“没有啊。”
“还想搪塞。”赵静道,“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少了一分笑意,娘都能看得清楚,更别说刚才了,一直闷闷不乐的,沉思不定,怎么了,不过离了一趟席,回来之后如何就大变了心情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段缱就有些犹豫起来,想着要不要询问山路遇袭一事。
最终,她还是决定问一问赵静,要不然这事老压在心底,她总能时不时就想起来,也不是个办法。
“娘,”她抬头道,“月前女儿在青庐山遭匪徒埋伏,娘可有眉目了,知道是谁想要置女儿于死地吗”
赵静面色一沉。
倒不是因为段缱这番话,而是此话所表的遇袭一事。
那些匪徒表面上是要对女儿不利,实际上却是冲着她这个当娘的来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相信女儿也一样清楚。
她曾经说过,会彻查此事给女儿一个交代,如今已经过去了月余,能查清楚的她都查清楚了,之所以迟迟不提,还是不想让女儿为此烦心。
她是不想让段缱蹚这些浑水的,可没想到段缱却自己提出来了。
权衡半晌,赵静决定把话说开,女儿的秉性她很清楚,是个沉得住气的,也很聪明,告诉她真相既能给她一个警醒,又能让她小心防范一些人,总是好的,更遑论女儿还为此受了惊吓,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光是凭这一点,她也不能瞒着。
想到这,她微微一笑,对段缱道“是娘不好,这些天只顾着忙其它事情,都忘了和你说这件事。”她伸手理了理段缱的鬓发,温和道,“缱儿,你素来便是个聪明的,有些事,娘不说,你也能猜到,是不是”
段缱道“娘,那些匪徒并不是寻常匪徒,是不是”
赵静点点头。
段缱并不惊讶,这些事她早就料到了,她更关心的还是下面这个问题“那娘查清楚了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吗”
赵静道“来,坐到娘身边来,娘跟你细细讲明”
从赵静的话中,段缱逐渐了解了事情的大概那日在青庐山上袭击她的匪徒当真与淮阳郡王有关,霍景安带给赵静的活口里有三个服毒死了,还剩下一个,虽然没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但还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追查到了淮阳郡王的身上。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不能就此确定淮阳郡王就是主谋,但这也足够让段缱心惊的了,不仅是因为霍景安说中了事实,还因为赵萱。
在听完了赵静的讲述后,她的面色就有些不好了,咬着唇道“娘,女儿今日鲁莽,做了一件错事”和盘托出了给段逸和赵萱牵桥搭线一事。
赵静听罢,微微皱眉“竟有此事”
段缱点点头“娘,这件事你怎么看”
赵静沉吟片刻,道“赵巍是个两头三面之人,他说的话只能信三分,至于赵萱此女城府平平,你不必顾虑太多,照常相处就可,但也要有分寸,不可太过交心。”说到这里,她忽然一笑,“要是她能让你阿兄早点开窍,便是有心接近,娘也谢她一谢。”
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段缱“阿兄的确太不解风情了一点,娘,你可要加把劲,早日给阿兄找到一个合他心意的妻子,让他带着猫猫狗狗去逗未来嫂子,别再来祸害女儿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赵静就想起了段逸的鹦哥啄破段缱指腹一事,就是一阵气恼“说起这个娘就来气,逸儿他也太没个轻重了,竟拿那等牲畜来给你逗乐,幸好咬得不深,要是留了疤痕,看娘怎么教训他。”顿了顿,又道,“你便是为了这个闷闷不乐的可还有其它心事”
第15章
段缱一愣,有些犹豫。
她自然不止这一件心事,不说别的,就说不久之前的那个拥立天子之梦,就足够让她苦恼上好一阵子了。
可这该怎么说说她做了一个怪梦,梦见霍景安会在将来推翻大魏,受群臣拥立,而就在一个多月前,她就梦到过自己会在上香回程的途中遭遇匪徒,结果真的应验了,所以这个梦也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这般荒谬的言论,不说赵静会不会相信,就算信了,又能如何派人去杀了霍景安,把晋南王一脉斩草除根
前者异想天开,后者这两年来,她的母亲一直在着手削藩,晋南王首当其冲,但收效甚微,藩王依旧坐大,朝廷对其无可奈何,总不能她一说,事情就会出现转机,从天而降一个对付晋南王的高招吧
如今天子式微,削藩之举势在必行,但必须徐徐图之,急于求成只会弄巧成拙,她说出这个梦,非但不会对目前的情势有任何帮助,还会让她的母亲徒增烦恼,累心伤身。难道她不说,她的母亲就不会防范晋南王、防范霍景安等人了吗
退一步说,就算将来赵瀚坐稳帝位,对于段家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一旦她的母亲不再掌权,以赵瀚对他们的恨意,段家定会面临倾覆之灾,除非下一个掌权的依旧是段家人,或是与段家密切相关之人,不然换了谁来君临天下,都会有这个问题的可能。
在这个问题面前,霍景安登不登基,为不为帝,都已经不算是大事了。
这些事,就算她不说出来,她的母亲也一定清楚,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因着这些,段缱犹豫半晌,终是摇头一笑,没有吐露梦境一事。“没有了,就这些。”一边把盛着冰糖雪梨的瓷盅往前推了推,“娘,说了这么久,汤都快凉了,你快喝几口,要是觉得冷了,女儿再去热一热。”
赵静把她的犹豫都看在眼里,心知她必然还有事瞒着自己,但也没有追问,有些事不是追问就能问出来的,就顺着段缱的意接过瓷盅,笑着舀了一勺汤喝了“嗯,尚有余温,且香甜适宜,缱儿的手艺真是越发精进了。”
“娘喜欢,就多喝几口。”
“好,还是娘的缱儿关心娘”
当晚,段缱有些难以入眠。
一开始,她还想着淮阳郡王一事,思考着赵萱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她阿兄有意,到了后来,她的思绪就转到了霍景安身上,他对自己的提醒之言,握住自己手腕的猝然之举,还有重霄楼下那个转瞬即逝的回眸,都让她思绪纷乱,而等她意识到自己在想着什么后,心头就是一惊,连忙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如此过了两日,第三日,永嘉长公主赵娴广发请帖,邀众贵女同游雅园,段缱也在受邀之列。
雅园素有天下第一园林之称,是这明德行宫内数一数二的景致,段缱早在刚来的几天就陪着赵静游览过了,对这邀请就有些兴致索然,倒是采蘩在见了请帖后面有异色,看得她有几分好奇“怎么了,这帖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话不过随口一问,却不想采蘩蹙眉片刻,忽然对着她跪了下来,垂头道“郡主,有一件事奴婢忘了告诉郡主。那日弓射大比,奴婢奉郡主之命给大公子传信后就回了东楼,见郡主不在席上,便去寻了郡主,正正巧瞧见郡主与晋南王世子待在一块。”
段缱被她这一跪吓了一跳,冷不防听她提起此事,不禁思绪一晃,连忙把这股异样的情绪压进心底,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这算什么大事,值得你为此请罪,快起来。”
采蘩摇摇头“不,不止如此,当时奴婢不敢打扰郡主与世子交谈,就悄悄退了回去,却不想在转身时碰上了永嘉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青萝。郡主,永嘉长公主心悦晋南王世子,她会不会”
段缱明白了“你是觉得赵娴此番邀请不存好心”
采蘩点点头“奴婢本想得空时把此事告知郡主,不成想却忘了,是奴婢的错,还请郡主责罚。”
段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请帖,沉吟片刻,道“此事非你之过,我罚你什么你起来吧。往后若再有类似之事发生,你尽快告诉我便是,别再忘了。”
采蘩忙谢着起身“奴婢多谢郡主开恩。郡主,那这帖子”
段缱笑着放下请帖“长公主相邀,我怎能推拒自然是要去的。你不必担心,赵娴此次邀请的不止我一人,还有其他贵女,大庭广众之下,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不行。”
采蘩看着还是有些担忧,但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点了点头,就走到一旁继续给她磨着墨,供她练笔习字。
翌日,段缱应邀前往雅园,她去得不早也不晚,照着以往经验,其余人应当已经来了大半,可等她到了请帖上所定的水榭时,却发觉亭中只有赵娴一人。
她脚步微顿,扫了一眼立在亭外的宫女,示意采蘩采薇也在外面候着后就走进了水榭,冲赵娴行了一礼。
“见过长公主。”
赵娴笑着起身,亲切地执了段缱的手坐到美人靠上“表妹不必这般多礼,来,快坐下。”她着了一袭繁复的重缘宫裳,颇有长公主雍容气度,更显此话亲切情切。
段缱微微一笑,道了声谢,跟着坐下。
赵娴就轻嗔着责备“都说了不必多礼,你怎么还跟我这般生分。”
段缱素来与赵娴关系平平,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得她热情接待过,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想着她既要姐妹相称,那自己就姐妹相称好了,当下笑着开口“表姐不是宴请诸位贵女同游雅园吗,怎么只有表姐一人在”
赵娴笑道“我的确邀请了众人前来,只是给她们帖子上的时辰写晚了一刻。表妹,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段缱道“表姐但说无妨。”
其时,侍女候立亭外,水榭里只有她们两人,但赵娴依旧压低了声音,笑着轻声道“表妹只略小我几个月,也快要及笄了,不知表妹可有意中人”
段缱一愣,心想莫非她从侍女口中得知了自己与霍景安交谈一事,想探自己口风,一时也不知该笑该叹“表姐何出此言”
赵娴抿了抿唇,似在斟酌着词句,片刻后道“好吧,那表姐就直说了。昨日我去寻陛下时,见陛下正在描画丹青,见我到来,就慌乱地想将画藏起来,我一时好奇,就把那画抢了过来表妹,你猜猜,那画上面画了什么”
段缱垂眸,哂然一笑。
赵娴这话说得也太明显了,前脚才问自己有没有意中人,后脚就说了这话,这是生怕自己听不出言外之意啊。
赵瀚是想借着这门亲事来让她的母亲放权
这姐弟俩可真有意思,以联姻拉拢藩王势力不成,就把算盘打到了她的头上,他们这是只会结亲一招,想不到其它揽权的法子了
她心中微冷,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容依旧“是什么”
赵娴道“表妹这般聪明,想来心中早已猜到了一二,这画上面画的呀,正是表妹你。”她握住段缱双手,笑容亲切,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像是为幼弟操心亲事的长辈,只是手劲有些大,握得紧了些,像是在紧张着什么。
“表妹,我这弟弟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也只是对事不对人,你仔细想想,他可曾对你发过脾气咱们本就是一家亲戚,你和陛下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看陛下模样,是对你一往情深的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段缱静默片刻,抿唇一笑。
她抬起头,正欲回答,水榭外就响起了宫婢见礼之声,怀昌郡主赵嫣与丹河县主刘茜蓉相携而来,进了水榭对着她们二人见礼,自然的,刚才的话题也不能再进行下去。
赵娴笑容顿了片刻,才起身免了她们的礼,段缱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一回礼,见赵娴面有不虞,就低了头,微微一笑。
看来,她的这个表姐并没有算好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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