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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冠天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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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俯撑在上方的霍景安让段缱感到了一阵压迫; 她有些不安地缩了缩肩膀; 垂眸避开霍景安的目光; 努力平复着体内燃起的情潮。
  事情发生得突然,她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来时; 霍景安已经扯开了她的罩裙,在她身上四处流连,肌肤间炙热的接触让她全身都升起了一种可怕的战栗感,直到那双手滑向她的腰迹,往更下方探去,她才从头晕脑胀中清醒过来,又掐又拦地阻止他接下去的行为。
  可情况却没有因此而好转,无论是两人间不过咫尺的距离; 还是交织的气息、相触的肌肤; 都让气氛变得暧昧而又迷离; 霍景安虽然停下了动作,但他紧绷着的身躯依旧让段缱感到一阵危险,止不住心惊肉跳。
  “霍大哥,”她小声道,“你”
  她本想让霍景安先从榻上下去,可在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了娉芳阁里的几声低泣,登时变了脸色,苍白着脸看向霍景安,颤声道“你你和她”
  “没有”霍景安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背叛你。”
  他皱眉看着段缱,紧抿着唇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我没有。”
  听他这么说,段缱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些许,微微舒了口气,又担心道“那为什么”
  “赵娴以你为饵,诱我前去娉芳阁,又在殿里点了催情香,意图成事。”霍景安低声和她解释,“不过你别担心,她的计谋没有得逞,我离开了那里,本来想直接回府,可在半路上看见了你,就没忍住”
  催情香
  听到这三个字,段缱心头一震,霍景安接下来的话也没听清楚,只顾着震惊此物了。
  她虽然没有仔细了解过这东西,但只顾名思义也能明白这是用来干什么的,赵娴竟打着这个主意,怪不得赵萱说她等不到来日就会后悔
  幸好霍景安没有中计,要是真的让赵娴成了事,那那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努力收回思绪,看向霍景安道“那霍大哥,你你现在好点了吗”
  霍景安哑着嗓子道“你说呢”
  段缱反应过来,猛地涨红了脸。
  “缱缱。”霍景安低声道,额迹因隐忍而渗出细密的汗水,“我好难受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人也慢慢压下,再一次吻上身下人的脖颈。
  滚烫的温度从唇蔓延至肩,再至胸脯,尚未完全平复的情潮再度燃起,外裙松解,里衣渐褪,段缱在榻上躺着,胸膛一阵急促起伏,最终在抹胸被触及时紧紧抓住了霍景安的手,小声道“不要”
  霍景安动作一顿。
  “给我。”他哑声道,温热的气息抚过段缱的脖颈,让她白皙的肌肤上泛起又一层粉红,“缱缱,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段缱只是摇头。
  “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她努力抑制着喘息声道,“霍大哥,你为我想一想,我我们不能”
  霍景安难以忍耐,她又何尝不是她虽然未经人事,但经过先前的一番撩拨,体内早就情潮处生,更何况这个人是她将来的夫君,她迟早要将身子交给他,早三个月晚三个月又有什么区别,可她就是不想,不想在这么个情况下把自己交给面前的人。
  因此她拒绝了霍景安,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
  但是这一回,霍景安没有再听她的话。
  催情香的效用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被拒绝后,他只停顿了片刻,就继续往下亲吻,宽衣解带,攻城略地,段缱的挣扎、拒绝,对他而言都微不足道、细不可闻,他陷入了一片昏沉的热海,在其中翻滚沉浮,寻求解脱。
  采蘩的声音在帘外响起时,他离深陷欲海只差一步之遥。
  “郡主”那个丫鬟在门帘外小心又恭敬地询问,打断了他的动作,也让他恢复了一线清明,“已经到了膳时,郡主该传膳了,世子可要留下一道用膳”
  段缱没有说话,霍景安奇怪地看过去,就见她侧脸贴着床榻,附近的被褥印着一滩水渍。
  这个发现让他如遭雷击,他一下清醒过来,全身的血液迅速冷却,从云端跌入了泥地。
  “缱缱”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拭去她眼角的泪珠,焦急地低声唤道,“缱缱”
  “郡主”门帘外,采蘩迟迟不见回应,提高嗓子又问了一声,“郡主”
  段缱终于有了动静,或许是考虑到她再不回答,采蘩可能会进来查看情况,在沉默了半晌后,她先是哑着嗓子低咳一声,而后才开口道“我没事,你先下去,晚膳稍后再传,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得入内。”
  帘外静了一会儿,才传来采蘩的回答“是,奴婢遵命。”
  打发走采蘩后,段缱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霍景安这下没再迟疑,翻身至一旁,看着她撑着坐起身,背对着他一件件穿好衣物,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话来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情欲退下,悔恨滋生,他有些着急地道“缱缱,对不起,我刚才”
  “你把衣裳系上。”段缱低低打断了他的话,“免得让人进来看到。”
  她这话听上去镇定,但霍景安还是听出了她极力掩藏的哽咽,霎时悔恨之情溢满整个心腔,他匆匆系好襟带,下榻跪坐至段缱跟前。
  在他下榻时,段缱也穿戴好了,没有再披上罩裙,只着着那件对襟半臂襦裙,胸前吻痕赫然在列,肌肤上大片的晕红也尚未褪去,霍景安看着,却只觉怜惜悔恨,在见到她那双泛着泪花的杏眼后更是心神俱震,无法言语,再无半分情欲。
  注意到他的目光,段缱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一滴泪珠就这么悄然滑落,滴在她的膝头。
  “霍大哥。”她轻声开口,“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敬重你我原以为,你也是一样的,可你你若真的喜欢我,敬重我,就不该这么对我。”
  她低下头,再难遏制哽咽“你这样待我,是将我当成什么了呢”
  “我喜欢你。”见她落泪,霍景安一颗心都几乎要疼碎了,听闻此问,当即脱口而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别的什么,我刚才我刚才是忍不住,我”
  他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他说,他是太喜欢她了,才会情欲上头的吗他能当赵娴不存在,却不能推拒她分毫
  “我知道,你中了催情香,控制不住。”正当他束手无策时,段缱却开始低声数落起自己来,“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太盲目自大了,不相信赵萱的投诚,才会让你中了计,也是我硬拉着你来这的,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该怪你可是”
  “你是该责备我。”霍景安截断她的话,虽然他对她口中的赵萱投诚一事不甚清楚,但也不妨碍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件事如何能怪你是我一意孤行,你说得对,我们还没成亲,不能逾矩,是我没有为你考虑,是我错了。”
  他从心底说出这番悔恨之言,压制着拥她入怀的冲动,伸手握住她的双手,低声道“缱缱,我对不起你。”
  段缱没有缩手,但也没有回话,敛着眸半晌无声。
  霍景安屏息等待着,直到许久过后,他才听到了她的回复,轻轻的,带着点鼻音。
  “嗯。”
  霍景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微笑起来,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他再一次道,“下次再不会了。”
  段缱靠着他的胸膛,闷声道“下一次你还想再中一次计”
  “不会了。”霍景安低声道,敛眸掩去眼底寒意,“永远不会。”
  在霍景安离开后,段缱并未传膳,而是叫了采蘩打水沐浴。
  对于此举,采蘩一开始有些疑惑不解,但在段缱解了衣裳之后,她就完全理解了。
  身为贴身丫鬟,她虽然云英未嫁,但该懂的事也都懂了,看着自家郡主身上的斑斑吻痕以及大片大片泛红的肌肤,她震惊地差点一个握不稳,把手中的胰子掉入浴桶,勉强才定了神,压着震惊与害羞替段缱擦起身子来。
  怪不得郡主不让采薇跟来伺候,要是让那丫头看到了这些东西,不知道要打翻多少盆水世子也真是的,再过三个月就能成亲了,何必在这时忍不住,也太不为郡主着想了,要是有了身孕可怎么办
  她在这里又怨霍景安,又担心段缱,忧心忡忡地伺候着段缱擦洗沐浴,另外一边的长亭殿前,赵静却是惊怒不已。
  “胡闹”


第64章 
  花开两头; 各表一枝; 就在段缱与霍景安解开误会; 温情绵绵时; 远在长亭殿的娉芳阁中,也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早在踏入娉芳阁时; 赵静就觉出了不对劲,殿里有着催情香的味道,虽然已经淡了不少; 但先帝当年就是被这东西拖垮了身子,她岂会闻不出来帷幕后隐约传来的低泣声更是让她确信了这一点; 当即变了脸色; 呵斥爱女离开。
  那一刻; 她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
  能让赵娴在殿里摆上催情香; 搭上一切去赌的只有霍景安一人,催情香性烈无比; 霍景安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 赵静实在没有信心他能把持得住; 所以她当机立断地命令段缱出去,又喝止了赵娴; 打定主意不让女儿觉察到半点真相。
  而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么; 就算是为了女儿; 她也不会放任赵娴再活在这个世上。
  好在事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 殿中不见霍景安身影; 赵娴虽然衣衫半褪,泪眼盈盈地倒在地上,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赵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故作姿态,他们两个并没有成事。
  是霍景安没有来到这里,还是他来了,但是忍下了催情香的效果赵静倾向于后者,并且看赵娴泪中带恨的神情,他们两个之间极有可能连一丁点的越举行为都没有。
  惊诧之余,她颇感欣慰地松了口气,面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上前几步行至赵娴跟前,疑道“怎么这么狼狈,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赵静看似关切的询问,赵娴跪坐在绒毯上,欲言又止。
  她本来已经想好了一肚子的说辞,可见赵静呵斥段缱离开,又命人关了宫门,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恐惧,想好的话也都忘了个干净,只能心惊胆战地看着赵静,嗫嚅道“姑、姑姑”
  赵静微笑着受了她这一声“怎么,永嘉不准备哭诉一番吗本宫还以为,是有谁轻薄了你,才会让你这般狼狈呢。”
  赵娴心里一虚,目光闪烁道“是是”
  “是谁”赵静先是平静地询问,而后在下一刻陡然拔高声音,厉喝道,“说”
  赵娴身体一颤,忽然间明白过来,自己今天这一步走得实在大错特错
  赵静看穿了她和江永方的阴谋,所以才会赐婚给他二人,为的就是折磨她,让她永远也得不到霍景安,她为此怨恨不已,日夜咒着段缱,咒着她们母女两个,希望她们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大婚之日的临近,她的恨意越发强烈,终于决定在今天孤注一掷,反正她已没有了退路,不如就此一搏,说不定就成了。
  她赵娴想要的东西,就是抢也要抢过来
  可她失败了,霍景安居然忍下了催情香,生生推开了她,让她颜面扫地,饱受羞辱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尚衣局的人恰好在这个关头来请她试喜服,她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故意闭门不见,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等着外面的人去寻赵静过来。
  她知道,那群宫女胆小怕事,见她闭门不出,一定会去寻赵静过来,到时她只要在众人面前哭诉霍景安轻薄了她,那么就算她和霍景安之间清清白白,旁人的风言风语也能传得满城都是,到时她看段缱还怎么风光如意地嫁出去
  这个计划,赵娴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当见到段缱也跟着来时,更是欣喜若狂,觉得胜券在握,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几乎是在踏进殿里的一瞬间,赵静就把段缱呵斥了出去,甚至不等自己开口说上一句,就命人关上了宫门。
  而随着赵静的冷声喝问,她也醒悟过来,明白自己今日犯了大错。
  段缱是赵静的女儿,一旦受到委屈,当娘的岂会不替女儿出头她今日之举,看似是在对付段缱,实则却是对上了她的长公主姑母,她一介无权无势的公主,岂是能和掌管生杀大权的皇长公主作对的
  段缱跟来又怎么样,她连殿里的情形一眼都没看清就被赶了出去,来者众多又如何,赵静能轻易让这些人永远闭嘴,可她却是在自寻死路
  刹那间,赵娴如堕冰窖,整个人彻底惊恐起来,慌忙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跪爬至赵静脚下,泣道“姑姑,是永嘉错了,永嘉知错还请姑姑放永嘉一条生路,永嘉对天发誓,绝不会再做此等下三滥之事,请姑姑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永嘉一条生路”
  赵静笑了“永嘉,你这话错了,你何错之有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喜欢一个人,就要为自己争取,讨厌一个人,就要设法除了她,这没有错。”
  赵娴此刻已经陷入了惶恐之中,无力去分辨话中的意思,只能噙着泪花,呆呆地望着赵静“姑姑”
  在这时,她的泪水都成了发自真心的了。
  “是姑姑错了。”赵静继续道,“姑姑不该对你有一念之仁,明知你对缱儿心有怨恨,还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望着你嫁人离宫后能好生过日子,不再寻缱儿的麻烦。可没想到,却差点让你害了缱儿。”
  赵娴如梦初醒,信阳侯虽不是她喜欢的人,但对她一片真心,她嫁过去依然能享受荣华富贵,她不是没有退路,可她今日之举让赵静生了除她之心,是她把自己推向了绝路
  “晋南王世子对表妹情深义重,他推开了侄女,并没有中侄女的计。”她睁大双眼,强忍着恐惧颤声道,“姑姑,此事尚有转圜之地,好歹好歹侄女也帮着表妹试出了世子的一片真心呀也没有成事,并没有真正地伤害到表妹”
  看着赵娴惊恐瑟缩的模样,赵静叹了口气。
  她弯下腰,替赵娴整理着衣衫。“就要当新娘子了,衣冠、穿戴,都要顾及到,不能损了公主风范。”
  赵娴不敢动弹,眼里透出一丝希望的光芒,小声道“姑姑愿放侄女一条生路”
  赵静但笑不语,等整理好了她身上的衣裳,才起身道“明儿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别再闹出什么乱子了。”
  赵娴面上显出一阵不敢置信的狂喜。
  “姑姑”她激动道。
  然而,赵静的下一句话,却将她打入了万丈深渊。
  “寄琴,去取一碗哑药来,你们几个看住她,别让她胡来。”
  寄琴屈膝应是,离开去取汤药,另外几个年长力大的宫女也上前制住了赵娴,赵娴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姑姑饶命永嘉知错了姑姑饶命”
  她的惊慌失色只换来了赵静的一声淡淡吩咐“给本宫堵了她的嘴。”
  立刻有人拿出一团布条,上前塞入了赵娴口中,赵静眉目冷肃,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娴,冷声道“没有成事是一回事,你生了对付缱儿之心,又是另一回事。你既然敢把主意打到缱儿头上,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准备”
  寄琴很快取了哑药回来,赵静亲自看着那碗黑色的汤药被灌入赵娴的肚里,又指了几名宫女黄门,道“今晚都给本宫看住了,永嘉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要陪葬。”
  宫人忙战战应是。
  还没有完,从赵娴的话中,赵静推断出霍景安来过这里,那么定是有人在其中牵桥搭线,她也懒得查证到底是谁,左不过是这宫里的人,直接一挥手,将阁内的宫人通通拉下去处理了。
  如此雷霆手段,自然让在场人全部战战兢兢,临华殿的宫女还好,她们本就是赵静的人,也不怕什么,尚衣局的就支撑不住了,一个个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着不敢抬起一点头,生怕赵静因为她们听到了不该听的而处理掉她们。
  注意到这一点,赵静缓和了语气“你们放心,本宫一向秉公处理,你们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此事,本宫不会牵连你们。正巧这阁里的宫人都没了,就由你们顶了这个缺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你们都很清楚。”
  几个宫女连忙磕头应是。
  当然,这只是赵静的暂缓之举,她们并非自己心腹,今晚被她的雷霆手段所震慑,自然什么都不会往外说,可时日一长,就说不定了,为绝后患,这些人自然要一并处理了才安心。
  离开娉芳阁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赵静环视一圈,不见段缱身影,就猜测着她是否已经回了碧玉阁,考虑到她跟着自己来时并没有带丫鬟,赵静有些不放心,就打发了一名宫女去看看情况。
  宫女回来得很快,赵静才出了长亭殿,她就折返而回,行礼道“奴婢问了郡主身边的丫鬟,说是郡主已经回去了,正在沐浴。”
  赵静心头微舒,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郡主是一人回去的可遇上什么事没有”
  宫女道“听那丫鬟说,郡主是被晋南王世子送回去的。”
  赵静一愣,脸色就有些变了“晋南王世子”
  “是。”
  “他现在还在吗”
  “奴婢去时,世子刚刚离开。”
  那宫女在娉芳阁里目睹了全部过程,对于今天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有些数,见赵静脸色不对,回答的声音就越发小心翼翼了起来,但还是清晰可闻地传入了赵静耳里,让她面色不断变换。
  中了催情香的霍景安送女儿回去,还在女儿房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他一离开,女儿就叫了人打水沐浴
  赵静越想越心惊,惊怒着抛下一句“胡闹”,就快步往临华殿赶去,让所有人都回正殿待着,只留下寄琴跟在身边,前往了碧玉阁。
  “你们郡主呢”
  采薇正在收拾着屋子,冷不丁见赵静进来,吓了一跳,连忙行礼道“见过殿下,郡主刚刚沐浴完毕,正在里面歇息,殿下”
  赵静没有听她说完,示意寄琴在外面留下,就挑起帘子径直去了里间,正碰上往外走的采蘩,她冷眼见那丫鬟和采薇一般吓了一跳,惊慌着敛衽朝自己行礼“殿、殿下奴婢见过殿下”
  听她故意提高几分的声音,赵静心里就有了底,这是在给缱儿提醒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要她来帮缱儿提醒自己到来
  她绕过采蘩往里走去,穿过珠帘,正巧瞥见女儿靠坐在榻上,有些慌乱地遮掩衣襟这一个动作。
  赵静是过来人,心中又早有猜测,岂会不明白她这个动作的含义一时心神大震,怒火中烧。


第65章 
  “奴婢见过殿下”
  听见采蘩这声慌张的见礼,段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收拢衣襟; 遮掩住胸前的点点红痕。
  刚才霍景安在她身上一阵折腾; 留下了不少痕迹; 让采蘩面红耳赤不说,也让她苦恼不已。这些东西洗不净又擦不掉,半天也不见消退; 若是留在看不见的地方也就算了,偏偏胸前也有许多; 一眼望去极为醒目; 她总不能在炎炎夏日把衣裳捂严实了穿吧
  没有办法; 只能让采蘩去试着找些祛疤的膏药来; 看看能不能把印子变淡一些,没想到药膏没等来; 却等来了赵静; 等她手忙脚乱地掩好衣襟时,赵静已经穿过了珠帘,沉着脸快步进了里间。
  “缱儿”
  听见这一声叱喝,段缱心头一跳,有些紧张地抬起头,朝赵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娘,你怎么来了”
  赵静本就心头压火,见女儿朝自己讨好卖乖时还不忘一手按着衣襟;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榻前坐下; 压低了声音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娘之前叮嘱过你多少遍这种事要点到为止,你尚在闺中,要是一个不巧有了身孕,损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和名声,你怎么都忘了”
  段缱涨红了脸,没想到母亲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掩饰,更没想到她会误会到这个份上,连忙解释道“没有,娘,你误会了,我们没有”
  “还说没有”赵静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你拢着衣襟做什么,冷”
  段缱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儿女儿”
  见她呐呐不言,赵静更是确信了心中的想法,一时心头大恨,恨赵娴下三滥手段,更恨霍景安自持不够,让她的缱儿遭了秧。
  不过事已至此,她再恼恨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替女儿解决隐患最重要。
  这么想着,她就拉过段缱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道“不要紧,此事非你之错,娘不怪你。你娴表姐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她不好,与你无关。缱儿别怕,等会儿娘就让人送药过来,服下了药,就不用再担心了。”
  段缱一愣,有些疑惑地道“药什么药”
  “避子丸。”赵静道,“此药多服伤身,今日让你服下是无奈之举,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万不能以此为凭,觉得有了此药就可以万事无忧,不把这当回事。”
  见母亲还是误会自己,并且像是怕自己会再犯糊涂一样万般告诫,段缱又羞又急“娘女儿真的没有女儿女儿是和世子有些亲密之举,可、可”
  下面的话,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但为了不让赵静继续误会下去,她还是咬牙道“可没有到最后一步,真的”
  赵静一惊,有些狐疑地看向她“没有”
  段缱红着脸点点头。
  “真的没有缱儿,你和娘说实话,这种事可不能瞒着。”
  “真的没有。”段缱小声道,面上一阵火烧火燎,“霍大哥一向敬重女儿,今日今日虽然受了点刺激,举止失态了些,但也还是没有逾矩”
  赵静的目光就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她仔细打量着段缱,见她虽然面红似火,低垂着眼不敢直视自己,但只有羞怯之意,并无心虚之色,就知她所言非虚,不禁讶然。
  若说霍景安分寸守礼,送女儿回来后立刻就离了碧玉阁,不曾碰女儿分毫,她还能相信,可女儿这幅情状明显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他中了催情香,又与女儿举止亲密,居然也能忍下
  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段缱原本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赵静,但许久不见赵静回答,便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见母亲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小心问道“娘”
  赵静回过神来,微笑着应了一声“没有最好,你们两个虽然是未婚夫妻,到底还没有成亲,还是要守礼些。缱儿,那霍景安对你当真爱重,娘现在相信,他对你担得起情深义重这四个字了。”
  段缱面上一红,没好意思说霍景安差一点就没有忍住,她也因为这个觉得霍景安不爱重她而哭过一场,解开误会已经是她的极限,再让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分说出来,她可没有那个脸皮。
  段缱的这些想法,赵静一应不知,得知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她松了口气,可等目光扫过段缱按着衣襟的手背,她就又皱起了眉。
  她是过来人,女儿这么紧张地捂着衣襟,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看来这霍景安也并非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不由心中抱怨,你小子倒是舒坦了,折腾完事之后潇洒走人,给我的缱儿留下这样大一个难题,这些东西要是不去掉,缱儿这几天还怎么出去见人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东西虽然麻烦,但比起身孕来说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要解决也容易。“等会儿娘给你送一盒清芙膏过来。”她对段缱道,“这膏药是用来活血化瘀的,涂在身上,过十二个时辰就能好了。”
  段缱此时的脸上已经红得能滴出水来了,不过经过刚才那一番谈话,她现在的承受能力强了许多,再加上这事也的确关乎紧要,便也顾不上什么害臊不害臊了,小声道“十二个时辰这要一整天呢。明日是娴表姐的大喜之日,女儿还要去长亭殿贺喜,恐怕”
  她倒不是真心想祝福赵娴,而是宫中规矩,公主出嫁,其未婚姊妹都需在吉日清晨至殿祝贺,先帝子嗣稀少,只生了赵娴一个女儿,没有直系血亲,这件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和赵娴本就关系平平,如今更是连最后一分面子情也没了,只留下深深厌恶,巴不得推了这门差事,只是考虑到她不去就少了一节章程,太过显眼,旁人或会言她仗母骄纵,对母亲不利,这才勉强忍着。
  她的心思,赵静哪里看不出来当即道“贺什么喜,外头不是有个宜华县主么,她是赵家人,怎么着也比你和赵娴亲。明日的贺喜,你就别去了,好好待在屋子里休息。”
  段缱正求此言,立刻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说起赵萱,她又想起一事,她被赶出娉芳阁,在宫门前转悠时,赵萱就立在长廊下对自己意味深长地笑,再结合早上她对自己说的话,很显然她是知道赵娴这个计划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她在这件事上也小小地推波助澜了一把
  段缱没有再深想下去,而是转向赵静,询问道“娘,今天娉芳阁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静笑看她一眼“娘以为,你已经猜出来了。”
  段缱面上一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在赵静也知道她一向面薄,故此只是问了一声,就接着说了下去“你娴表姐不满这门亲事,想自己争取一把,无可厚非,可她居然把算盘打到了你头上,娘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她既然不想好好嫁人,娘就顺了她的意,全了她这个心愿。”
  段缱听她这话大有深意,不由心头一跳“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取消明日的亲事,还是
  “不及,你且等着看,好戏还在后头。”赵静伸手梳理了一下她胸前的发丝,“你是娘的心肝,谁要是想伤害你,就要付出代价。”
  闻言,段缱心中一阵感动,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赵静又道“等明日过了,你就回府住吧,免得再遇上什么糟心事。”
  段缱点头应下“是,女儿知道。”
  “还有,你这是待嫁闺中,所以依着规矩,直到八月成亲之前,你和你的霍大哥都不能再见一面。”赵静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这是重中之重,缱儿,你可要记下了。”
  段缱羞红了脸,不知道母亲是照常嘱咐,还是因为今日之事特意告诫她,回答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女儿明白。”
  处理完了这件心头大事,赵静就松泛了不少,笑着和段缱闲话起来,得知她还未用膳,便命人摆了饭和她一道用过。
  饭毕,赵静带着寄琴采蘩回菀室阁,取了清芙膏交给采蘩,细细分说了一遍怎么用,又加一通敲打,确保她不会泄露今日之事的口风之后,才放她回了碧玉阁,给段缱抹药擦膏。
  段缱让采蘩帮着涂了后背肩胛,就让她退下,自己取了药涂抹其它地方。
  膏药一抹即化,涂在身上凉涔涔的,她躺在榻上,许久都不见凉意散去,自然也难有睡意,一直都很清醒。
  睡不着,段缱的心思就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一个多时辰前,那时她和霍景安都处在情迷意乱中,无暇多想,现在静下心了,那些羞怯娇赧之意就一股脑从心底冒了出来,令人一阵面红心跳。
  害羞之余,她又有些庆幸,庆幸赵娴计谋没有得逞,要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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