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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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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姥爷在世时,刘二霸就常常在她家附近游荡,还曾恬不知耻的在姥爷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娶她。刘二霸本名叫刘二虎,家有薄田,老爹老娘是勤勤恳恳的本分人,怎奈他打小好吃懒做,时不时离家出走与附近镇上的地痞无赖混成一片,没钱了就往家跑,老爹老娘不给钱就横眉竖眼骂骂咧咧,然后翻箱倒柜不顾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父母。
如此畜生,村里村外知他刘二霸恶名的都避而远之,谁还不长眼把闺女儿孙女儿嫁给她?
姥爷在时,曾拿着扫帚追打他数次,刘二霸稍有忌惮。等后头只剩下姥姥与她,他便猖狂了些,但碍于附近的大爷爷夫妇,刘二霸只敢逞逞嘴皮子上的厉害。
前年,姥姥也不在了……
想到如此爱护她的姥爷姥姥都已入土,豆苗儿双眸就控制不住的转着眼泪。
把酸楚往下压,豆苗儿悄然起身,走到后门,轻轻打开一条缝,她让大黄先出去,自己紧随其后。
这般情况早不是第一次了,去年刘二霸深夜来她家撬窗户,才一岁多的大黄立即凶恶地汪汪大叫,惊醒了大爷爷与孙大娘,他们赶来后,刘二霸仓皇而逃。
大爷爷也有去刘二霸家暗暗警告,意思是若再图谋不轨,就要报官了。孰知刘二霸蛮横惯了,撒泼赖皮反而威胁起他们来,扯着嗓子笑嘻嘻道:“要报官尽管去报啊,到时就别怪我刘二虎翻脸不认人,我就说我拉了豆苗儿她小手,亲了她嫩脸儿,县老爷怕是马上就要把她判给我做婆娘哩……”
大爷爷气得拂袖而去,回来孙大娘拉着她手抹眼泪,劝她:“闺女儿,咱要是报了官,你名声怎么办?咱忍忍吧,我与你大爷爷往后一听到大黄叫,立即过来看你。这两年,大娘替你留意附近的好人家,咱嫁人了就好了……”
摇头晃去那些不好的回忆,豆苗儿跟着大黄灵活的脚步,绕到院子偏僻一隅,正欲翻过篱笆栅栏,一片橘光猛地朝她照来。
“嘿,哪儿跑?”黑乎乎的身影顿时跳出来挡在她身前,他手里提着盏暗朦朦的破灯笼,因动作幅度大,那灯笼像暴风雨下的柳枝,左摇右晃。
“汪汪……”大黄顷刻压低身子,朝挂着得逞笑意的刘二虎吠得凶猛。
“大黄。”豆苗儿拦住想冲上去的大黄,怕它再度受伤。去年有一次,大黄心切地去咬他腿,却被早有准备的刘大虎狠狠一棍砸上去,它脑袋立即汩汩淌下鲜红的血,豆苗儿吓得眼眶通红,生怕它没了命,好在大爷爷他们来得及时,大黄后来也逐渐养好了伤。
“叫啊,今儿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过来咯!”一手甩着灯笼,刘二虎肩上扛着根木棍,右腿抖啊抖的,嚣张得很。
豆苗儿拍了拍大黄,给它使了个眼色,刘二虎知道大爷爷他们不在家,但他肯定不知大成叔此时正住在那间屋子里。
通灵性的大黄悟了主人意思,猛地用劲蹬腿,一边吠一边跳出栅栏,朝大爷爷家飞奔而去。
刘二虎瞥它一眼,讥笑出声。
“你给它吃的什么?有没有毒?”
“我怎么舍得把你心爱的小猫小狗毒死呢?我就想把那不通风情的狗用麻袋给套住,嘁,哪知道你这小猫贪吃得很,豆苗儿……”丢开木棍,刘大虎搓着手笑眯眯地朝她扑来,却被她闪身避开,扑了个空。
冷哼一声,刘大虎见她不慌不忙,就拿当他狗一样溜着,心底着恼,但联想到眼下这个好机会,很快就又舒坦起来,他咧嘴一笑,优哉游哉道:“我的好豆苗儿,你该不是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你吧?得了嘞,你以为那老不死的找个酒葫芦来接班,就能碍我好事?啧啧啧,那酒葫芦此时只怕已经喝得醉醺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咯!”
心下一惊,明面却不动声色。
豆苗儿盯着薄光下刘大虎恶心的脸,判断他话到底是真是假。遗憾的是,豆苗儿竟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大黄……
“好豆苗儿,你就乖乖的,这次你可逃不掉了,与其受罪,还不如同我一起快活,待生米煮成熟饭,赶明儿你就和哥哥我成亲呗!哥哥保证让你日日夜夜都快活似神仙……”不断说着猥琐浑话,刘大虎定定站了片刻,猛地一动,用力扑过去。
提裙就跑,豆苗儿慌不择路,借着隐隐月光,她奔跑在路上,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们村里的人家居住的散,除却附近的大爷爷与孙大娘,去别家要经过无数田埂,可田埂路窄,若中途不小心跌倒,定要被刘二虎擒住。
脚下不停,豆苗儿怕得厉害,躲到麦穗地?还是往遥远的山上跑?然而这两种明显都不算好的选择。
刘二虎心有顾忌,不敢大叫出声,只提着暗朦朦的破灯笼紧追不舍,偶尔轻声骂骂咧咧。
他令人作呕的嗓音忽近忽远,豆苗儿大步跑着,冷风入口,闷得胸腔火烧般的疼。左绕右拐,不远处月光下的泖河泛着星点,豆苗儿脑中灵光一现,快步奔向木栈桥,这儿距陆宴初小木屋近,加上路也好走,她去找他,去找他……
体力有限,豆苗儿听着身后那道阎王般的脚步声渐近,却再提不了速度了,明明已经要下桥,她很快就能坚持到小木屋了。
手腕蓦地被一股大力拽住,豆苗儿挣扎,两人摔在木栈桥。
被锁链固定的木栈桥顷刻摇摇晃晃,豆苗儿护住胸口,用脚去蹬扯她裙摆的刘大虎,哽咽着喊了声“救命”。
“呸,你就认命吧!”刘大虎死命捉住她脚腕,话未说完,被她一脚踹在脸颊,火辣辣的疼。
上了火,刘大虎动作粗暴,木栈桥摇晃的越发厉害,豆苗儿恍惚中似听到大黄在叫唤,却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有她腕上那串木念珠……
不能坐以待毙啊,豆苗儿发丝凌乱,始终没有放弃,两人捶打撕咬中,木栈桥忽地向左倾斜,豆苗儿没稳住重心,“扑通”一声,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沉入了水里。
刘大虎身高马大,被锁链横住腰,他趴在桥面,惊恐地盯着黑黢黢的水面。
泖河水深,他水性不佳,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要闹出人命了……
连着“噗通”两声,恍如惊雷,刘大虎瞪着恐惧的双眼往桥下的河畔望去,只看到地上歪倒着一盏暖亮的灯笼。
他僵硬着脖颈盯着河面,隐约似有一团黑点在水中起伏。
糟糕,有人来了。
双腿酸软,刘大虎连滚带爬,狼狈地冲入密集的灌木丛里,他本欲钻到林子深处,又怕豆苗儿真淹死了,那他……
战战兢兢地猫在一簇满是尖刺的荆棘里,刘大虎大大睁着眼珠,观察夜幕下不甚清晰的河面。
冰凉的水四面八方涌来,豆苗儿仿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虽只是短短一个瞬间,可那绝望的滋味她从未体会过。
还有——
还有那股如阳光如鲜花如星辰般美好的希望,她也从未感受过,但这一刻,水波荡漾里,有只手紧紧抓住了她。
她终于领略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有力的臂膀箍住她腰,豆苗儿被带出水面。
背后的手凭感觉探到她鼻尖,微微发抖。
豆苗儿呛了口水,艰难道:“我还活着。”
“嗯。”陆宴初揽着她向前游,朝一旁逑水的大黄狗“嘘”了声。
大黄也在,真好,豆苗儿努力扭头看了眼旁边只露出湿淋淋脑袋的大黄,眸中沁出几缕笑意。
陆宴初带着她游到木栈桥下,借桥木遮挡,慢慢游到对面,找了个视觉死角,把她抱上岸。
大黄两只前爪攀在河岸,上来抖了抖水,扑到豆苗儿怀中吐着热气腾腾的舌头舔她脸。
“走。”陆宴初睨了眼遥远的对岸,搀起豆苗儿,两人一狗摸黑没入杂草丛生的小径,往她家行去。
离泖河渐远,豆苗儿打了个寒噤,她浑身湿哒哒地走在中间,前头大黄开路,陆宴初垫尾。
“你刚刚……”
陆宴初默了一会,轻笑一声,似是在嘲弄世俗:“事情闹大,对你好么?”又道,“放心,他躲在暗处,没见我们上来,不等天亮,肯定就要逃得远远的。”
“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豆苗儿恶狠狠道。过了会儿,她不忿的补充,“这都是便宜了他!”
“嗯。”陆宴初望向她背影,很快就面色发烫地埋低了头,她衣裳被水浸湿,少女姣好窈窕身形毕露……
第11章
月色浓郁,地上仿佛起了一层雾濛濛的薄霜。
豆苗儿伸手推开篱笆门,深更半夜,她轻浅的嗓音显得清晰柔软:“我家就住在这儿。”
“唔”了声,陆宴初依旧将头埋得很低:“你先进去换身衣裳。”
“好。”豆苗儿往前走了两步,想到他也是一身湿淋淋的,迟疑道,“那你呢?”
“我没事。”
怎会没事?豆苗儿左右为难,他干巴巴杵在院子角落,头压得极低,不知为何,豆苗儿蓦地想起去年她刚领黑妹进门时,黑妹也埋低了头,缩成一团动都不动,十分生疏拘谨。不过陆宴初是人呀,犯不着这么害羞胆怯吧?豆苗儿忍住笑意,提起重重的裙摆快步跑进屋子里。
她脚步声“哒哒”,停顿下来时,屋内旋即亮起橘光。
陆宴初这才抬头,借浑浊的光线打量整洁宽敞的小院,然后拧干衣袍里的水渍。
顾不上收拾自己,豆苗儿一进门就翻找出干毛巾,又手脚麻利地开始生火盆,蹲着用嘴呼呼吹旺火势,她招呼院子里的陆宴初:“你快进来呀!”
应声,陆宴初慢慢进正屋。右脚方踩入门槛,却猛地收了回去,他仓惶背过身,蹙眉盯着天空那弯白月亮,语气透着逼问:“你怎么还没换衣裳?”
“啊……我……”豆苗儿盯着他背影,委屈嘟嚷,“我这不是怕你冻坏了么?”
陆宴初面颊发烫,他不明白她说话怎么就那么口无遮拦,好像总是在……
两人说话的空档,大黄已经机灵地蹲下来开始烤毛了,不知躲哪的黑妹咬着根鸡腿跑出来,将鸡腿丢在豆苗儿脚边,它仰头“喵喵”叫着,似在邀功。
“瞧你傻的!”豆苗儿望着它无奈地摇头叹气。
“你先去换衣裳。”语气平和了些,陆宴初忍不住的再度催促。
“好。”豆苗儿想他定是关心她,便笑弯了眼睛,“陆家哥哥,干毛巾放在桌上,你过来擦擦,再烤火暖暖身子先。”
“嗯。”陆宴初只答应,却不动身。
郁闷地扭头进内屋,豆苗儿心想,他们方才也算生死与共了一回,陆宴初咋就那么扭扭捏捏呢?是不是读书人都特别矫情?
换下湿淋淋衣服,豆苗儿找了身男式睡衣给陆宴初。这是她用以前剩下的布料给大爷爷做的,刚完工,没来得及送过去,不料此时派上了用场。
两人坐在火盆远处,大黄与黑妹各占一席,趴在地上睡得很舒坦。
“谢谢啊!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豆苗儿弯腰给大黄顺毛,腼腆地望向他侧脸,摇曳的火光在他脸上打下一片暖色,但——
话语一顿,豆苗儿皱眉,她小脸紧张,担忧不已的问:“陆家哥哥,你是不是热?还是不舒服,脸好红啊!”
“不热,也没有不适。”陆宴初否认,他侧了侧身子,避开她投来的视线,干巴巴补充,又像是解释,“是有点热,但不碍事。”
“那就好。”他脸红成那般,就说不可能不热的,咋还不好意思承认呢!豆苗儿立即殷勤地起身倒了杯凉茶,双手递给他,甜甜道,“陆家哥哥,给你降降火。”
借咳嗽掩饰尴尬,陆宴初浑身僵硬地接过来,绷着身子一动不动,眼观鼻鼻观心。
接下来豆苗儿问一句,他答一句,十分规整。
原来大黄去旁边大爷爷家找不着帮手,便跑去小木屋找陆宴初了。越听豆苗儿越觉庆幸,今夜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首先得夸大黄狗脑袋灵光,居然记得去小木屋的路。其次要感谢陆宴初,谢谢他并没有忽视大黄狂吠式的求救。
“夜深了,你去歇着。”陆宴初捧着凉茶,坐得规规矩矩,“我天亮了再走。”
抿唇,豆苗儿偷看他,心底头热乎乎的,她眼下后怕得很,陆宴初愿意留在这儿,她自然踏实。
“那我给你抱被褥过来。”
“不必,时辰不早,我坐坐就……”
“要的要的。”豆苗儿猛地起身,笑眯眯去找备用的被褥给他铺垫整齐。
陆宴初瞅了眼她忙碌的身影,仰头将整杯凉茶一饮而尽,冰冷的水顺着咽喉滚入腹内,稍稍安抚了沸腾的血液。
收拾妥当,豆苗儿进内屋,吹灭油灯后躺到榻上。
内室与堂屋仅一墙之隔,她侧耳,没听见外头传来任何动静。
盖上薄被,黑乎乎中,豆苗儿默默躺了许久,才滋生出几许睡意……
大概是昨晚折腾得厉害,豆苗儿难得睡迷蒙了一次。
她中途倒是醒过,那时窗外天色初露薄光,她蹑手蹑脚巴在门缝朝堂屋望去,陆宴初还在。
放心回到榻上,她再一闭眼,醒来阳光都灿烂如碎金了。
糟糕,慌忙掀开被子,豆苗儿三两下穿好衣裳,又着急地套上鞋,快步从内拉开房门。
地上临时床铺已经叠好,整整齐齐被放在角落,豆苗儿慢吞吞踏出门槛,轻叹了声气,想必他人已经走了吧……
“汪汪!”循着吠叫声扭头,豆苗儿张了张嘴,脸上忽的绽放出一抹惊喜的笑容。
他还在。
从大黄脑袋上收回手,陆宴初似有所觉地看她一眼,起身。
他已经换上了烤干的衣袍,像是简单梳洗过,人很精神清爽。
豆苗儿挠了挠脖颈,赖床被抓包,很是窘迫。
“我得走了。”陆宴初薄唇翕合,告辞道。
“不吃顿早饭么?”不好意思地觑了眼门外亮堂堂的日光,豆苗儿细声细气道,“虽说时辰晚了些。”
嘴角微弯,陆宴初摇头:“不用,我……”
“豆苗儿,你、你在家吗?”
谈话声被打断,豆苗儿诧异,这嗓音偏低,略颤,是个男人,但她不熟悉,听着甚至陌生得很。
两人对视一眼,陆宴初抬了抬下颔,示意她先去瞧瞧。
颔首,豆苗儿抬步,又蓦地驻足,想起来地捋了捋乱糟糟的发丝,她面颊生烫,这一晚上外加早晨,在陆宴初面前,她脸只怕早都丢光了!
不敢再瞧他神情,豆苗儿提裙快步跑到院子,一抬头,愣住。
“豆苗儿。”男子穿着一身簇新的赭石色长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几袋东西,站在栅栏外冲她笑得拘谨。
显而易见,这身是刻意打扮过的,但他面色暗红,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衣裳颜色。
“你是……”
“我、我叫孙年安,是隔壁孙大娘的外侄。”磕磕巴巴的,孙年安悄悄打量着院子里的女子,她身形苗条,不高不矮,肌肤像才剥了皮的鸡蛋,面颊透着粉晕,如天上两片红霞飞落了下来。
村里村外,哪怕附近几个镇子,都找不到她这么好看的姑娘了。
孙年安从前不知打哪儿听过一句话,叫美人在骨不在皮,初见到豆苗儿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就立即浮现出这句话。但豆苗儿无论是骨子里,还是外貌上,都令他同样沉迷。
鼓起勇气,孙年安快速道:“春杏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婴,只是其中一个孩子身子稍弱,春杏爹赶去隔壁镇上请敖大夫,春杏娘还在照顾母子三人。”
“双胞胎?”豆苗儿喜出望外,又皱眉,“身子稍弱什么意思,打紧吗?”
“不打紧,应是不打紧,是大家都很紧张……”语气低了些,孙年安埋着头,手足无措。目光触及手上拎着的东西,他眸中一亮,赶紧举起来,“这、这是才出炉的喜饼,还有两罐野生蜂蜜。”
栅栏门未开,孙年安想递给她,又过不去,面色着急。
“我不能收,谢谢啊。”
“这是春杏他们家的喜饼,才出炉,春杏娘让我给你带些过来,你一定要收下,不然、不然我怎么回去交差,我……”
豆苗儿余光往屋内扫去,想到陆宴初被堵在屋里,又窘迫又尴尬。
不愿与孙年安再耽误时间,她拉开栅栏门:“好,喜饼我收着,春杏姐姐的大喜事,我自然要分享的。”
“蜂、蜂蜜你也收着,这是我爹在山上收集处理了的,娘说,蜂蜜对身子好,你一定要收下。”
摇头,豆苗儿如何都不肯收,这两罐拿到镇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更何况上次孙大娘才与她提过孙年安的事儿,她本以为等孙大娘回来再说清楚来得及,不曾想他竟这么快找了过来。
两人在门口你推我拒,孙年安急红了脸,他猛地把蜂蜜搁在地上,羞赧地抬头定定看着她,胸脯起伏,“豆苗儿,我喜欢你,我、我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等豆苗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人已拐弯,很快没了踪迹。
无语极了,豆苗儿只好愁眉不展地把东西收起来,等孙大娘回了,再把两罐蜜退回去。
“陆家哥哥……”没走几步,豆苗儿面色通红地望向站在门槛边的陆宴初,糗得不知该说什么。
陆宴初沉默地掀眸,她头垂得很低,贝齿轻咬下唇,含羞带怯,像开得正好的一朵娇花。
方才那郎生的倾诉衷肠,他藏在屋子里听得一字不漏。不知为何,她这模样有些让他不愿多看,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陆宴初语气极淡:“我走了。”
“别,不是,等等……”一连改了几番说辞,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豆苗儿追上去,“陆家哥哥,这喜饼,你带几个回去,就当……”
“不必。”斜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陆宴初蹙眉,眸色不耐,他沉着脸推开栅栏,疾步离去……
第12章
双手捧着喜饼慢悠悠地啃,豆苗儿莫名其妙,陆宴初的心思简直比天气都难以捉摸,瞧他走时冷漠无情的样子!她是招他还是惹他了?
烦闷地将剩下的饼用油纸包好,豆苗儿擦擦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槛处。
刘二虎那事儿……
大成叔她不能再指望,大爷爷孙大娘有可能今晚依旧不着家。托腮,豆苗儿叹了声气,怎么办?哪怕她真要往上头报官,眼下也需要个可以商量对策的人。
夕阳西下,暮霭沉沉。
一天又过去了。
豆苗儿没啥食欲,把油纸打开,喜饼配杯凉白开,晚饭就这么打发了。
趁天没大黑,她收拾收拾,把窗门全都关得严严实实,并用椅子桌子在背后堵住,不留一丝缝隙,让黑妹都没法偷溜出去。
足足检查了三遍,豆苗儿稍微安了心。
洗浴后,她早早躺到床榻,把大黄黑妹都唤进内屋与她作伴。
没了陆宴初守在堂屋,她胸膛里的一颗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悬着,特别不踏实。
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终于轻浅地睡去。
迷迷蒙蒙中,耳畔有热气一缕一缕拂过来,豆苗儿双腿紧绷,倏地睁开了眼。
扭头一瞧,豆苗儿嫌弃地把大黄搭在床头的毛爪丢开,唔,始作俑者原来是它!大黄!
“怎么了?”
两只前爪又搭上床榻,昏暗中,大黄扭头直直望向窗外。
豆苗儿跟着它视线看去,紧张得很,她生怕刘二虎贼心不死,但大黄身体放松,毫无警戒防备的举动。重新躺下,豆苗儿盖上薄被,才闭上眼,大黄居然直接用它爪子踩她脸了。
真是无法无天,赶明儿是不是要上房揭瓦?
睡意散了大半,豆苗儿气鼓鼓坐起来,她瞅着蹲坐在地的大黄,起身悄悄将窗开了一条缝隙。此时黑白开始交替了,浅浅的白光融入黑幕里。
她左看右看,一抹可疑的影子都没有。瞪大黄一眼,豆苗儿轻轻走到堂屋,把所有视角的窗户都打开一点罅隙,外面就是没有人啊!
“唔呜……”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嗓音,大黄焦虑地在她腿边绕来绕去。
豆苗儿怕它要蹲坑,只好把椅子挪开,开门让它出去。
出于对昨夜的忌惮,她动作极轻。
大黄甩着尾巴立即蹦出屋,豆苗儿倚在门侧,等它方便。
可它哪儿都不去,偏偏蹲在篱笆栅栏门下一动不动,似在等她。
豆苗儿瞪圆了眼睛,与它僵持半晌,她大步流星走去,正要埋怨,忽觉不对劲。
栅栏门不高,及腰,豆苗儿余光不经意略过,竟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缩在她家门口。面色严肃,豆苗儿心惊肉跳,她逡巡一周,在地上拾了根结实的木棍。心想,万一是刘二虎打击报复暗中使手段,她也好有个应对。
开门,蹑手蹑脚走出去。
豆苗儿不眨眼地盯着那团被深灰色毛毯全面覆盖的东西,是死的还是活的?什么玩意儿?
攥紧木棍,她忐忑地咽了咽口水,用木棍一端挑起毛毯,猛地掀开。
下意识往后退避,吓得大黄也跟着她连忙躲开。然而那团东西一点声息都没有,仍旧缩在那儿原封不动。
豆苗儿抽了抽嘴角,一人一狗对视,眸中都透着鄙视的意味。
是个人么?
试探地小步小步靠近,豆苗儿戛然僵住。
他大半张脸埋在毛毯里,只露出一点下颔角,似是冷,长长的身子缩成一团,尽管捂得严实,但她能识得出这是谁!陆宴初这是在干什么?
怔怔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喉咙口好像被堵住,豆苗儿一眨眼,好像有水珠打在了睡衣裙摆。昨夜因落了水,她便把腕上木念珠褪了下来,一直没再戴上,也就不知他守在了这儿……
抹了抹眼角,豆苗儿丢开棍子,蹲下去拽他袖角,嗓音略哑:“陆宴初,你起来,天凉,你睡在这儿会生病的。”
晃了数下,他含糊不清应声,睁眼看她一记,又将头重新埋入毛毯里,任她怎么呼唤再不搭理。
蹙眉,豆苗儿掌心覆上他额头,滚烫。
糟糕,发热了!这人怎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呢?豆苗儿心底有气,又着急,红着眼眶把人搀起来,她咬着牙死撑着,两人蹒跚摇晃,足足出了一身的汗,豆苗儿终于把他人安全扶上了床。
点上油灯,豆苗儿脚步匆促,打凉水给他冷敷,生火找治伤寒的干药草给他煎药。
天渐渐亮了,豆苗儿端着煮得粘稠的小米粥进去,药也已经熬好,先放着等凉。
取走他额上的湿毛巾,豆苗儿试探温度,倒是没开始那般热了!
“陆宴初,陆宴初……”她坐在床边,轻唤数声后,他迷迷蒙蒙地掀起了眼皮。
“有没有感觉好点?”豆苗儿粲然一笑,连忙找枕头给他点后背,搀他坐起来。
被动地被她折腾,陆宴初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思绪逐渐回笼,他咳嗽两声,臊出了一身红。昨日上午他一言不发地离开,傍晚终是放心不下她,几番踌躇,等天色灰暗,便抱着床毛毯疾步赶了过来。
没想让她知道这种事情,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孰知——
陆宴初视线窘迫地略过女儿家琳琅满目的梳妆台,纵然此时他生了病,反应迟钝,也知这是她闺房。
掀开被褥,陆宴初慢半拍地动作着,想走。
豆苗儿紧皱眉头,将他按了下去,右手托着一碗粥,递给他:“喝粥。”
不搭理她,陆宴初沉默地试图再次掀被起身,却……又被她轻而易举地按倒下去。
“汪汪……”大黄蹲在角落望着他们,突然兴起地叫唤两声。
陆宴初气得呛着了,总觉得连她的狗都在嘲笑欺负他。
“他吃完了就伺候你们吃。”豆苗儿朝它们投去一瞥,淡淡道。
像是听懂了,大黄黑妹瞬间活跃起来,“喵喵汪汪”的练嗓儿!
被三双眼睛瞅着,陆宴初抚了抚胸口,平息愤怒,识趣地把粥接过来,一勺连着一勺,喝了干净。
眸中隐隐露出笑意,豆苗儿把晾凉的药汤端过来,她左手藏在背后,用右手递给他。
汤药黑乎乎的,陆宴初一口气灌下去。
满腔苦涩,他忍着没皱眉,却苦到了心尖。
“吃糖。”
伴着清甜的笑语,一股温热触在他唇瓣,陆宴初下意识张了张嘴,一块圆糖从她左手指尖落到了他口齿之中。
“甜吗?”
陆宴初望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颔首:“甜。”
“蜂蜜糖球,当然甜了。”豆苗儿歪着脑袋,笑靥如花。
蓦地一僵,陆宴初低眉,他想把糖吐掉,却不知吐到哪儿去。
“找什么?”
陆宴初沉着脸:“这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都不方便,陆宴初不悦,他顾自别扭了半晌,见她转身要走,也管不着旁的了,气道,“这是昨日那人送来的蜂蜜?”
“啊?”豆苗儿诧异地看着他,想了会儿,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孙年生?撇嘴,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发烧脑袋都烧傻了呀?可他都是因为她才生病的啊!豆苗儿嘟嚷着嘴,把怼他的话咽了回去。
她脸上小动作很多,陆宴初僵坐着,糖化作甜水,想吐不能吐,他真是憋屈得很。
“蜂蜜糖球呢,是先把枇杷熬成膏,快凉时兑上蜂蜜,捏成丸子,埋在地底储存。”豆苗儿一字一句的解释,末了挑挑眉,反问他,“这时节上哪儿去找枇杷?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做出一罐蜂蜜糖球出来?”
陆宴初:“……”
见他安静下来,似是知错,豆苗儿得意地转身:“我去给大黄黑妹喂吃的,你老老实实歇着。”
满脸窘迫,陆宴初闷声懊恼。
他可能病得不轻?伸手触了触额头,确实挺烫的,陆宴初松了口气,病得不轻就好!他不过是烧糊涂了而已!
全身无力,陆宴初听着屋外点点动静,偶尔她的嗓音会轻轻传来。
睡会儿再走吧!青天白日,若被人看见他从她家出来,不好。如此安抚着自己,陆宴初疲惫地阖目,很快昏睡过去……
豆苗儿在外头无论做什么都尽量小声不吵他,等忙完手头的事,推门瞧去,他已经睡得很熟了。
阳光正好,几缕明亮的金色点缀在他眉眼之上,俊逸非凡。
半晌,微风拂过,豆苗儿猛地回神,她尴尬地锤了锤脑袋,转身掩上房门。
去院子里割了些韭菜,豆苗儿盘算着中午多做几道菜给他开开胃,生病了的人没有食欲,但不吃怎么能恢复得更快?
上次晒干的鱼可以煎煮,再来碟韭菜炒鸡蛋,豆苗儿咬唇,眼前一亮,她都忘了,上次在山上采的菌菇没吃完,晒干后存了起来,她还可以炒一碟菌菇腊肉啊!
斗志满满地行动起来,她一得意忘形,不知不觉哼起了歌。
很快想起来屋里躺着个病歪歪的陆宴初,豆苗儿拍了拍嘴,紧紧闭上。
三道菜都是家常风味,不复杂。
最后的鱼还得在锅里闷会,豆苗儿脱下围裙,轻快地去扶陆宴初下榻。
“我没病到走不动路的地步。”陆宴初觉得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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