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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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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找到刘家班,刘家班又将台本改了改,在主线没有变化的前提下,突出戏剧与冲突,主打煽情与团圆。
  陆文晟负心郎这段被刘家班一眼相中,加大描述,并以此拉开整出戏的序幕……
  高台上氛围渐入佳境。
  主角李瑾与桐花在桃花树下私定终身,对着天地拜堂成亲。
  怎奈好景不长,不过数日,又是梨树下泪眼送别。
  “李瑾肯定不会与他爹一样中了状元就抛弃桐花是不是?”远处入戏深的闺秀们互相咬耳朵,眸中含泪。
  “谁知道呢,毕竟他爹……”
  “哎,不敢再看了,李瑾娘好可怜!”
  ……
  窃窃私语不断,陆文晟面色时而胀红时而铁青,火辣辣的。坐在他旁侧的德阳郡主更是将掌心帕子揉成了一团糟。
  谁曾想这个乡下女人的儿子竟这般好命,做了状元不说,现在更是做了首辅!而且居然还敢请这些不入流的戏子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编排他们,果真心肠歹毒!
  想着,愤怒瞪向陆文晟。
  没有闲情搭理她,陆文晟又气又害怕,他以为陆宴初这些年按兵不动,是铁了心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前尘往事就此作罢,孰料,他仍然想着报复他们。
  在圣上与同僚面前,他脸往哪儿搁?
  戏演到一半,陆宴初起伏跌宕的心情恢复平静。
  他默默望着高台上生旦们投入的一举一动,忽的仰头盯着高空那一轮圆月。
  四周比先前寂静许多,儿女情长缠缠绵绵,大糙老爷们碍于气氛倒也勉强看得下去,女眷们则个个身临其境,为每个人物的命运或笑或泣。
  高台上一幕幕情形转换。
  桐花身陷遇袭的扬州,独自产子,手刻竹雕收养孤儿,并在善心人帮助下创办“德善书院”。
  到这儿,消息灵通的人终于觉出不对劲。
  扬州确有“德善书院”,听闻院长确是一位女子。
  这么说?
  一道道震惊质疑的目光偷偷落在陆宴初身上,天呐,不久之前,据刑部尚书王骞禾证实,片花丛中不沾身的年轻首辅可不有了个五岁的儿子吗?
  难道他就是李锦本人?难道……
  席下这些喧哗猫腻瞒不过圣上与太后眼睛。
  不过半晌,就有打探到消息的小太监脚步匆匆,在宗越耳畔将总结后的说辞详细禀明。
  双眸眯起,宗越直直望向下座的陆先生,面有怒色。
  很好,敢情在茶馆提及昆戏,并不是为了让他与文武百官们图个新鲜,竟是不动声色反将他一军?可他若是执意将纳塔公主赐婚给他,难道陆先生还能抗旨不成?


第55章 
  高台上生旦们忘情投入,演至李瑾桐花久别重逢,一家团聚,花好月圆。
  戏剧将近尾声。
  席间大多数人渐渐心不在焉,倘若这出戏当真由陆首辅家事改编,那可就精彩了。
  啧啧,鸿胪寺卿陆大人明面刚正不阿两袖清风,原来竟是这种狠心抛弃槽糠妻的人?
  不少鄙夷轻视的目光偷偷朝他瞟去,顺带瞧不起明知对方家有妻室仍强行拆散的德阳郡主。
  有些夫人性情泼辣直爽,轻嗤一声,转头便与手帕之交道:“不要脸,全天下好男人都死光了不成?”
  另有些夫人冷着脸以这个为反面例子,立即教导自家那些未出阁的女儿们规矩……
  陆文晟手背青筋迸起,勉强正襟危坐,面上不敢显出多余的神情。
  越过人群,他望向对面男人,光影重重,瞧不清他具体是何神色。
  模糊记忆里,幼时的他也曾坐在他膝上翻着启蒙书册,稚嫩的嗓音字正腔圆地诵读《三字经》。
  这些年,哪怕府中反对,他一直都想把他接到身边。
  他怎么就不懂呢?男人不能拘泥于小节,为了宏业前途牺牲一点算什么?机会只是一眨眼的气运,失不再来。况且宴席上还不都是女人在窃窃私语?瞧瞧各位大人们,他们中间肯定不少都认同他的做法,或者根本不以为意,怎么偏偏他这么固执?既然已高居首辅之位,又何必为了个女人搞出这种幺蛾子?乖乖娶了纳塔公主不好?
  台上已谢幕,刘家班默默退下。
  宗越不说赏,奴才们屏气凝神,后头安排的节目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席上众人更是不好说什么,这种摸不出名堂的事,谁愿意蹚浑水?
  “圣上。”陆宴初倏地起身,在沉寂中走出席位,拱手施礼,面色肃穆,“臣有罪。”
  “先生何罪之有?”勾起嘴角,宗越将手沉沉搭在御座扶手上,目光如炬,明知故问。
  将这幅画面看在眼底,太后望向皇帝,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怎能不懂他心思?他不过是耍耍脾气罢了。未登基前,他就对陆先生很满意,只是坐上这个位置,心思难免有所变化,从前师生关系亲密有加,如今所有人包括陆首辅都对他恭敬疏离有余,少了以前几分出自真心的关切。他一方面别扭生气一方面懊恼烦躁,但这些都是做皇帝必经的历程。渐渐地,他会发现,他其实并不需要这些,那时,他就真正的长大了。
  “圣上说得对,先生不仅没有罪,还应该大大的赏。”蓦地启唇,太后笑道,“这出昆戏看得哀家感动又欣慰,说出来怕大家笑话,哀家还拾起绢子抹了几次眼角,不过哀家瞧席上不少夫人都与哀家一个德行,哭得梨花带雨又笑得像小太阳呢!”
  诸位夫人们忙出声应和,插科打诨将原先略僵的气氛软化了不少。
  太后出面,宗越收起抬杠的心思,不太高兴地靠在椅背,朝她软蔫吧唧道:“依母后看,该如何赏?”
  “回圣上,哀家很喜欢这个故事,先将刘家班请出来如何?哀家要给编出这出戏的人头赏。”母子对视,太后笑得和善,仿佛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听出太后的别有深意,陆宴初垂下的眼睫微动,紧悬的心逐渐平稳落定。
  接下来便是太后无意中得知,这出戏素材采集于民间,戏中的李瑾桐花正是当今首辅陆宴初与德善书院院长“赵夫人”。
  “难怪陆先生自称有罪。”太后了然颔首,轻声喟叹。
  “请圣上与太后责罚。”撩袍,陆宴初背脊挺直,“砰”一声跪下。
  “陆先生认为该怎么责罚?”宗越气消了一半,但还是不大舒坦,被逼着下决断自然不好受。就算最终免不得让陆先生如意算盘打尽,可眼下逞逞口头上的威风也好泄他心头之怒是不是?
  太后轻咳一声,昧着良心道:“陆先生请起,赵夫人在苏杭一带颇有美名流传,被改编成戏目怎能怨你?”又道,“赵夫人品行甚佳,哀家很是钦佩,乱世之中,保全自己已是难事,遑论靠着自己双手为那些孤儿们撑起一片天?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如是!”说着,望向宗越,“圣上认为如何?”
  “母后所言极是。”
  满意点头,太后又问:“陆先生,敢问能否请赵夫人,哦对了……”她眉目舒展,“还有小公子对不对?今儿是阖家团圆日,便令人将夫人与公子接进宫与陆先生共度佳节吧!”
  “谢圣上与太后恩典。”陆宴初再度行礼谢恩。
  夜深了,一轮圆月幽幽升至高空。
  宫外,豆苗儿搂着福宝坐在马车内,时间一长,她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巍峨大门紧闭,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
  陆宴初在里面做什么呢?忤逆圣意,会为他惹来祸端吗?
  他让她信任他,可到底还是害怕,她害怕自己的固执会毁了他!抱紧福宝,豆苗儿埋首在他小小的肩上,眸中尽是担忧。
  自责懊恼之际,“嗡隆”一声,沉重的门突然从内徐徐推开。
  豆苗儿愣愣抬头,一行太监恭敬步出,还有走在前头的陶平。
  待太监奉命传了太后口谕,豆苗儿忙牵着福宝谢恩,随他们入宫。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豆苗儿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这是不是表明,一切事情都很顺利?陆宴初很安全?
  碍于太监们在场,她不好询问陶平,牵着目不斜视谨遵礼训的福宝,母子静静跟着前面的太监左拐右绕,进入保和殿。
  余光中哪儿都是人,殿内处处奢侈精美,华灯密绽,不似人间。
  豆苗儿担心福宝受惊,轻轻捏了捏他手,旋即他回应地捏捏她手。
  嘴角生出一抹淡淡笑意,两人在太监带领下,走到陆宴初身边。
  上首二位自然是年轻的圣上与太后。
  豆苗儿记得陆宴初教给她的规矩,与福宝跪下请安,她口齿清晰道:“民女赵寄书,叩见圣上,叩见太后。”
  “福宝叩见圣上,叩见太后。”有样学样,福宝跟着跪拜,童音清脆,回荡在殿院中。
  长得粉团团的小孩最遭人喜欢,尤其还这般乖巧懂事。出于对这场戏的喜爱,场上夫人们都露出慈爱的目光,很是欣赏这位赵夫人。
  未出阁的闺秀们则情绪复杂,一是钦佩,二是羡慕。
  陆宴初当年摘得科举魁首后被公主相中,求而不得,后又有不少千金情愫暗生,却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哪怕民间关于首辅的风流韵事不少,多是以讹传讹越发离谱。
  猜测过千千万万种可能性,她们却从未想过,这样一位如清风霁月的男子竟早有心上人,甚至连儿子都这般大了……
  “福宝?”太后笑眼眯眯地朝他招了招手,“到哀家身边来,哀家瞧瞧你。”
  懵懵懂懂抬头,福宝觑了眼爹与娘亲,见他们几不可察地颔首点头,他站起来,迈着短腿乖乖朝太后走去。
  环境陌生,好在他从小在书院长大,每年招收新生时,人声鼎沸,倒也不怯。
  “长得真是机灵可爱。”半将孩子搂在怀里,太后捏住他小手,朝圣上笑道,“圣上幼时也这般懂事。”
  宗越闻言,侧头盯着那小萝卜头瞧,小萝卜头似是好奇,歪头同样盯着他瞧,亮亮的眸子浸着纯真。
  扯了扯唇,宗越目光散漫朝席下扫去,果不其然,沈将军那边儿,原先瞧不见影的人瞬间冒了出来,想必紧张得很,她对这孩子竟然还挺有耐心。
  轻哼一声,宗越拂袖,吩咐暂停的声乐继续,气氛逐渐回暖,象征着这段插曲算是彻底揭了过去。
  福宝被太后留在身边喂食,陆宴初带豆苗儿退后,坐定在宴席。
  “不必担心。”给她斟了杯温热的蜜果茶,陆宴初递过去,以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道。
  “嗯。”豆苗儿不敢频繁朝福宝投去目光,想着太后态度和善,福宝又比一般孩子早熟,应当不会冲撞到太后才是。
  福宝似乎不挑食,给什么他就咬什么,只一双眼睛时不时往爹娘那儿瞟。
  太后心知肚明,虽爱极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但还是笑着朝身后太监吩咐,令他抱他去陆先生那边,顺带赏了几碟糕点。
  席上恢复热闹,众人交杯换盏,其乐融融。
  唯独右下首一位搂着和福宝差不多大男童的年轻妇人面色复杂,她不可置信望着斜对面的一家三口,手上汤匙一颤,糖水洒了出来。
  “娘……”怀里男童不悦地嘟嘴,抬头怪她。
  “太王妃,承郡王。”侍奉在侧的婢女慌忙上前,拾了帕子为他们清理。
  “无碍。”牵强弯唇,赵静书示意她下去,心不在焉地拿了个果子递给怀里孩子,满腹惴惴然,她目光仍是难从他们身上挪开。赵寄书?她为什么还能活着?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第56章 
  盛宴毕,圣上召见陆宴初,豆苗儿牵着福宝候在一株老榕下,等他回来后一起出宫。
  此间,好几位夫人特地绕来与她问候寒暄。
  豆苗儿牵着福宝,微笑回应,进退有度。这都得益于她在扬州的经历,以及曹老先生平日似有若无的提点。
  若她仍是以前那个豆苗儿,此时定会手足无措,拖了陆宴初后腿。
  “赵夫人与首辅果真郎才女貌,竹安县该不是块风水宝地吧?竟出了这样儿一对妙人,容貌气度都属上乘。”
  “对,你别说,我还以为小地方来的都逃不开一身小家子气呢!”
  “再过半月你府上不是设梅花宴?”一夫人压低音量道,“送张请帖去首辅府邸试试?”
  手抱雕花小暖炉的夫人同样细声回道:“这个自然,就看她肯不肯赏脸了,毕竟首辅从前没有家室,一向……”
  行上拱桥,赵静书听见前面几位夫人的谈话,面色始终阴郁。
  “嘶,娘,您捏痛我了。”眉头紧皱,承郡王宗浚噘嘴仰头,有点恼,“娘,您到底怎么了?方才席间您就不高兴,现在还是不高兴。”
  走在一旁的宁远候侯夫人闻言皱眉,她弯腰心疼地揉着小承郡王的手,抬头望向赵静书:“太王妃有心事?”
  “没有,娘。”赵静书挤出一丝笑,“说了您叫我小名就好,怎么总如此见外?”
  宁远候侯夫人面盘圆润,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温和细致的性子。此时她脸上浮出窝心的笑容,柔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在外面,终归要讲规矩。”顿了顿,她牵着宗浚往前走,嗓音压得极低,透着抚慰与无奈,“孩子,你是不是心里还不太舒坦?都过去了,你想开点儿,郡王现在小,等大些,你日子就好过了,咱们别总想着命里没有的福分。”
  “是,娘。”眼神闪烁,赵静书敛眉,掩下心头不甘。
  每逢佳节,看着高居在上首受万人朝拜的皇帝与太后,她年年心底都不好过。
  若是宗潜那废物争点儿气,现在坐在御座的便是他,至于为他生下唯一儿子的她,又怎会沦落到如今任人轻视的地步?
  还有那个赵寄书和陆宴初,凭什么?
  心不在焉地慢步前行,赵静书回眸,沉沉往桥下老榕的方向望去……
  小半时辰后,陆宴初终于归来。
  大步上前接过趴在豆苗儿肩上睡觉的福宝,他目光在她脸上略顿,嘴角流淌着笑意,“是不是乏了?”
  “有些。”豆苗儿纯粹是应付那帮夫人们累的,她太怕说错话害他失了颜面,全程都绷得很紧,直至那些前来搭讪的夫人们一一离去。
  眼下他们站在这儿不好多谈,便在太监恭送下出宫。
  时辰已晚,习惯早睡的福宝早撑不住了,听见陆宴初声音,他勉强掀开上下打架的眼皮,迷迷糊糊抱住陆宴初脖子,软软唤了声“爹”,又放心大胆地睡了。
  豆苗儿好笑,走在陆宴初边上给孩子整理衣襟。
  一家三口上了宫外停靠的府邸马车,陆宴初拾起薄毯,裹住福宝,独露他酣睡的小脸。
  车轱辘上路,悠悠向黑夜行去。
  寂静里,陆宴初抬头凝视她半晌,蓦地启唇,轻声道:“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愣住,豆苗儿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突然结舌:“福宝他、他都这么大了,我……”
  “那又如何?”
  “不是如何的问题。”豆苗儿一时有些赧然,刚刚宴席上的事情陶平与她透露了个大概,她已经明白,原来很久之前,他一直都在考虑如何将她与福宝的身份公布与众。
  “在别人眼底,我们现在不已经是夫妻了吗?”她双手交握,眼神略飘忽。
  “可你很清楚。”陆宴初握住福宝小手,似乎毫不心虚,“不过是在骗人罢了,我们顶多算是私定终身。”
  忍不住斜他一眼,豆苗儿不吭声了。
  “就说从前仪式过于简单,再补一场。”陆宴初收到她眼神,不仅不收敛,反而蹙眉一本正经道,“我为官不过数年,一向清廉,手里没攒多少积蓄,倒花出去不少,同僚们喜事奇多,这个娶媳妇儿那个过寿,还有孩子过周岁的,这些年,我有出无进,亏得很。再者咱们福宝都足了五岁,出生周岁都未宴请宾客,总不能重新给孩子过吧?这多不像话,你说呢?”
  实在憋不住笑,豆苗儿拢袖低咳一声,盯着他道:“不如我给你刻几个竹雕卖了贴补生活?”
  陆宴初听着也忍俊不禁,又怕吵醒福宝,只随她小声开玩笑:“两手抓吧,掏出去的银子也要收回,再者,圣上定少不了赏赐下来。毕竟福宝还小,咱们做爹娘的,总要为他日后多做考虑。”
  自打重逢,两人这般说话的时候少,无形之中的隔阂渐渐消除大半。
  豆苗儿知道,他这人比以前虽贫嘴了些,可说话还是喜欢拐着弯儿说。
  成亲就成亲,何必牵扯出一系列有的没的来。
  但不管他是明说,还是弯弯绕绕,都像是在她心口泼了罐蜜,哪怕嘴上拒绝,可应该没有任何女人不期盼一场真正的婚礼。
  她没有穿过喜服,没有被揭过盖头,也没有体验过新妇的日子。
  生下福宝后,这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期盼已磨灭殆尽,如今却被他寥寥几句话再次点燃。
  “办一场喜宴,你能收到多少礼金?”豆苗儿好奇问。
  陆宴初轻笑出声,掐指一算,摇头道,“这会儿没纸没笔,量大,算不清,可你想,我头上顶着首辅头衔,愿意凑上来送礼金的人随手就抓一大把,应当十分可观。”
  见他越说越不正经,豆苗儿抿唇笑,她手头不缺银子,带着福宝生活的日子,她无比感激爹从小对她的严厉,不然,她很难照顾好福宝。
  而且陆宴初哪儿又真的财迷了?他就是爱胡说。
  “距下月初三没多少日子,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答得肯定,陆宴初知她态度软化,心下一喜,“不肖你忧虑,剩下时间,你就好好候着。”
  触上他含笑的眼眸,豆苗儿知道难为情对她现在来说,不大合适,福宝已经长大了,可她与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泖河村,从前他们虽亲近,却不亲密。没有过渡就有了福宝,眼下又面对面地商讨着婚宴,多少令人有些赧然。
  两人说了半晌,一时沉默下来,气氛渐渐变得羞涩。
  陆宴初面上浮出烫意,有心让彼此关系再拉近些,奈何怀里躺着孩子,倒是愁得很,以后也愁得很。
  “福宝在扬州一直与你同睡?”
  提起孩子,豆苗儿面色认真,与他严肃道:“没有,我还是晓得分寸,要让他早日培养出男儿气概。”又解释道,“只不过后来福宝生病,包括来到陌生的京城,我担心的厉害,这才夜夜守着他。”
  原来如此,陆宴初舒了口气,嘟嚷了句“那就好”。
  “嗯?”
  “我是说你做的很好。”陆宴初盘算着道,“都这么久了,我看福宝适应的完全没问题,就在绿韶院为他单独备一间卧房,让他今晚就睡过去。”
  豆苗儿琢磨着有道理,心底却有点舍不得,正在犹豫要不要明日再送福宝走,“唔”一声,躺在陆宴初怀里的福宝蓦地惊醒。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听到了他们谈话,惺忪着睡眼气道,“为什么不准福宝与娘一起睡?爹您好坏!”
  陆宴初挑眉,与他大眼瞪小眼,实在找不出什么堂堂正正的理由哄他,只得反驳回去:“你霸占你娘五六年了,还想一直霸占下去?”
  福宝:“……”哑口无言,他求助地望向娘亲,万万想不到找着了爹,竟然这等麻烦,他这是要跟他抢娘吗?
  父子难得针锋相对,算不上大事儿。
  只是——
  豆苗儿本来没多想,还以为陆宴初要跟她探讨福宝的教育方式。
  脸颊瞬间爆红,浑身发热,她无暇回应福宝眼神,整个人如坐针毡。
  幸在马车“笃”一声,停了。
  三人默不作声下车,福宝闹情绪,不让陆宴初抱。他赖在娘亲柔软的怀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越过她肩,牢牢定在他身上,很有危机意识。
  陆宴初又气又笑,还挺记仇。
  站在大门前,豆苗儿如同背后有鬼,急急扔下一句“我抱福宝去歇息”,匆忙进府沿长廊往绿韶院行去。
  福宝很得意,不忘朝陆宴初吐了吐舌头,以示他屹立不倒的稳固得宠地位。
  哭笑不得,陆宴初负手在背,摇头叹气,暂时以退为进,去将染了酒气的衣裳给换掉先。
  因睡饱了觉,回到绿韶院的福宝特别精神。
  洗完开心的澡,他张开双臂要娘亲抱。
  因为高兴,回卧房的路上嘴里一直背着诗……
  背着背着,嗓音蔫了。福宝警觉地弓背,抱着豆苗儿脖颈瞪眼道,“娘,您送福宝到哪儿去?”
  豆苗儿闻声拍拍他背,柔声劝道:“福宝乖,在扬州你不就一个人睡?夜里冷了渴了就朝外喊一声。咱们以后啊,就与扬州一般,因为我们是小小男子汉对不对?”
  福宝:“……”


第57章 
  委屈巴巴地嘟着小嘴,福宝不闹,就定定注视她,眸中似有星光。
  豆苗儿险些心软。
  慈母多败儿,他这些年养在她身边,是敏感黏糊爱撒娇了些。
  替他掩好被褥,豆苗儿拍拍他手,笑道:“娘就歇在廊道那头的屋子,夜里来香姐姐守在外室,有什么需要就唤她,娘走了!”俯首亲吻他额头,豆苗儿吹灭烛灯,起身到外与来香交待几句。
  脚步声渐渐远去。
  福宝蹬了蹬棉被,翻身生气地瞪圆了眼睛。
  糟糕,连装可怜这招都失效了……
  不好,娘将他打发后该不是调头就去找爹了吧?
  回到房间,四处空荡荡,豆苗儿轻叹一声,少了福宝,她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坐在梳妆台摘掉耳环与头饰,去浴室沐浴。
  元宵佳节,府邸大多仆人都在歇息。其实豆苗儿寻常也不喜总有婢女跟在身边,尤其沐浴这类私事。她拭了拭水温,褪下衣衫,搭在雕花木架。
  阖眼靠在楠木盆边沿,水雾氤氲,蒸得人昏昏欲睡。
  隐隐约约听到外边发出一点撞击的声响,豆苗儿睁开疲倦的眼睛,试探唤道:“福宝?是福宝吗?”
  半晌没有回应,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外面没有人。她疑惑地蹙眉,拾了棉巾擦干身子,穿上寝衣。稍作整理,离开浴室,拨开纱帘走进内卧。
  她脚步声浅,以至于倚在窗下似在赏月的陆宴初并没有发觉。
  豆苗儿见是他,本就染了水汽的脸颊更红了。
  他来做什么?
  她把福宝抱去别处,真不是特地让他来找她的。
  手里抱着刚换下来的衣裳,豆苗儿进退两难,正是纠结之际,察觉出不对劲的陆宴初侧眸朝她直直望来。
  头发是湿的,豆苗儿结巴着往后指:“我得、得去擦拭头发。”
  陆宴初目光落在她凝结成缕的发梢,顺着往下移,是雪白的一截脖颈,以及绛紫色的寝衣。眸色微暗,他挪开目光,主动道:“我帮你。”
  “不用,真不用……”豆苗儿脚尖局促地不断往裙内缩。
  陆宴初人高腿长,动作比她快,抢先在木架上拾起长巾,他抬了抬下颔,示意落败的她坐到梳妆台去。
  不好意思觑他一眼,豆苗儿心想,擦头发就擦头发吧,不然,做什么呢?这样一想,擦头发好像是一件很合适的事了。
  怕她冷,陆宴初给她搭上披风,用棉巾给她轻揉乌发。
  豆苗儿间或偷看一眼铜镜里他的样子,脑子里嗡嗡的,他如今的身份做这种事,显得很不可思议。就算是以前,她也没想过。
  奇怪,她现在都在想些什么呢!一定是气氛太安静了。
  “我自己来吧!”豆苗儿伸手想接过棉巾,却被他挡了回去。
  “你不困吗?”须臾,豆苗儿再度开口。
  陆宴初盯着她漆黑的发丝,知她心思,弯唇轻笑道:“你困了?是该歇息了。”
  歇息?不知是不是她多想,豆苗儿窘迫,低眉看了眼垂落在胸前的发梢,快干了。
  所以,擦完了头发就歇息?
  搭在腿间的双手松开又攥紧,豆苗儿瞟向随他动作晃动的长袖,小声问:“陆宴初,你待会该不是想歇在我这里吧?”
  “是啊,不然我给你擦头发做什么?”他嗓音压得很低,带着些笑意,分不清是不是调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暗自羞恼,豆苗儿有些别扭:“你现在说话,都打哪儿学的?以前不这样。”
  “嗯,以前我是木讷了些。”
  他拾起她一缕发梢,轻轻擦着,豆苗儿望着他动作,嘀咕道:“不觉得,应该是你现在太过……”
  陆宴初将头压低,下颔抵在她头顶,哑声问:“太过什么?”
  “太过……”豆苗儿望向铜镜里他似笑非笑的眸,蹙眉,“太过娴熟了些,我不喜欢。”
  “不,你会喜欢。”棉巾搭在椅背,陆宴初双臂从后环抱住她,呼吸比之先前略微急促,唇隐隐擦过她耳际,嗓音略微暧昧,“到了我这个年纪,什么都不懂你会喜欢?六年以来,我梦见你很多次。你呢?有没有梦见过我?梦里我们在做什么……”
  “陆宴初。”豆苗儿脸颊胀红,喝断他没个正经的话,明明是恼,尾音却含俏。
  埋首嗅她肌肤散发的浅浅香气,陆宴初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认真道:“我懂你在计较什么,没有,除了你,我没有碰过任何人,你不用试探,你也不用芥蒂。”
  他炽热的呼吸一下下扑在脖颈,浑身都开始燥热。
  被识破心思,豆苗儿垂眸,轻声道:“这些年,我听过关于你的很多传闻,真的就没有比我好看比我端庄的小姐令你动心吗?”
  “你好好凭良心想想。”两人的头紧紧依靠在一起,陆宴初无奈又好笑,理智尚存的给她讲道理,“六年前,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厚着面皮非要闯入我的生活,招惹完了就逃,冷心冷肺无情无义。后来,好不容易良心发现来为我赴京赶考作践行,结果却趁着醉酒占了我便宜,这就算了,等我回来,她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合着是在耍我还是怎么?你说,不明真相可怜兮兮的我应该怎么想?不求个明白,是不是从此对女人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豆苗儿失笑出声,眸中蓦地湿润,眼泪在眶里打转,心像有根刺在不停地戳,疼。
  “你还笑,果然没良心。”轻掐了下她手背,陆宴初嗔道。
  转身抱住他脖颈,眼泪啪嗒浸入他衣衫,豆苗儿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并不是你的错。”
  “可一开始……”是她的错。豆苗儿有股冲动,想要向他坦白曾经的一切,但有必要吗?都过去了,她很好,再无性命之忧。福宝以后在他身边也会好好儿的,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好好儿的。
  “陆宴初,我想,我当初愿意亲近你,或许是因为我喜欢你,亲近不等于接近,我渐渐懂了!”
  “当然。”陆宴初将她揽在怀里,低笑,“我愿意让你亲近我,自然也是因为我喜欢你。”
  “哭什么?”替她将额发捋好,指腹擦拭她脸颊湿润,陆宴初仔细端详她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弯唇道,“福宝的眼睛像你,好看极了。”
  “可看整体,他的眉宇与神态,却像你。”
  两人就孩子长相探讨一番毕,气氛渐渐宁静。
  豆苗儿不好意思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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