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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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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且问你,王妃最近都受了什么委屈。”福王沉声问道。
那语音竟像是有生铁的重量,直往人心头逼压,萱叶这才明白,任是往常王爷如何温和慢性,到底是圣上的儿子,天生威势逼人。
要说萱叶吧,并非旖辰闺阁时打小侍候,原本是大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性情虽有些鲁直,骨子里却自有股子痴意,自从跟了旖辰,心里眼里就只有这么一个主子,万事都只替旖辰打算。
王妃性情当真是太过端方,只奉守着那些礼规妇德,任是受了什么逼迫委屈,也是咬牙隐忍,萱叶早看得焦急,宫里那些贵人的心思她摸不透,却想大长公主必是不会让王妃受辱的,屡屡规劝着王妃回一趟国公府,将丽嫔的威胁与刁难告之公主,可王妃反而还斥责了她几句,说她无事生非,并严加警告,不能搬弄唇舌。
萱叶一念及此,目光便看向旖辰,也踌躇着该如何作答。
旖辰显然也有些慌乱,强笑着劝福王:“王爷有什么话,问妾身就是。”
一贯和气的福王,今日却极为固执,只盯着萱叶追问:“孤问你话,如何还不作答。”
想到王妃的性情,萱叶笃定她必是不会实话实说,历数委屈,可眼下丽嫔那边委实太过,今日不仅当众责罚,还强塞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婢子来添堵。想到这里,萱叶把心一横,咬牙跪在了地上,竟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就将这几月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奴婢禀报王爷,委实自从正月里,宫里丽嫔娘娘就隔三岔五地召了王妃入宫,起初一回就直言,说王妃的妹子国公府五娘年近及笄,应当议亲,她有意为六殿下求娶,逼着王妃应承下来,王爷明鉴,五娘子是王妃的妹妹,可上头既有高堂,更有大长公主作主,王妃又怎能越得过去,王妃据实以告,却让丽嫔娘娘不满……后来就借着那些闲话,斥责王妃不贤,无非是要逼迫着王妃应承五娘的事儿,今日更是要求王妃纳宫人琼衣为侧妃,王妃稍有迟疑,竟被责罚跪在堂前。”
旖辰见自己苦苦隐瞒的事儿就此揭开,心里委实担忧得很。
打小国公夫人就教育她,为人子女也好,为人妻室也罢,最要紧的就是孝道、贤惠,最忌的就是搬弄是非,挑唆生事,不贤好妒——丽嫔好歹是福王名义上的“母嫔”,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要求的那事儿她无能为力也就罢了,更不能在福王面前多言挑唆。
再有,王爷因生母出身的缘由,历来颇受冷待,若是因她之故,再添上了“不孝”的罪名,今后越发被人小视,自己受些责难也就罢了,只要王爷顺遂,这原本也是为人妻子的本份。
就更不可能借着娘家的势,对丽嫔施压,让福王为难。
旖辰这时,倒有些气萱叶的妄言,拉下脸来喝令她出去,想着规劝一番福王,别把这事儿越发闹大了去。
福王既知事情经过,倒也没有再留萱叶问话,瞧见旖辰为难的模样,心里只涌起难言的苦涩,拉她坐在炕上,抢先儿地就说道:“因为我的缘故,倒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竟全不知情……”
“并没有什么委屈……”旖辰才说了一句,就被福王又阻止了:“我且问你,母嫔她这般刁难,你就算怕我为难,一意隐忍,为何不回国公府讨长辈们主意?”
“妾身……”旖辰叹了一声儿:“也是因为私心,五妹妹的性情我是知道的,又历来被祖母视为掌珠,必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六弟虽是皇子,身份尊贵,可母嫔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母嫔看中的并非五妹妹本身,而是国公府的权势地位罢了,无非还是为了储君之位……这么明显的事儿,妾身都能看个明白,祖母与父亲更是早有防范,原本不可为的事儿,妾身回去说了,也只是让长辈们为难。”
福王听了这话,倒是轻轻一笑:“阿辰你果然明白……可是这事却不应瞒着岳父,更不应瞒着祖母,你或者不知母嫔性情,我对她却深有认识,最是固执己见的,既然存了这心思,只怕不会轻易打消,就算你不作为,她也会想别的法子促成,你若是知会了国公府,也是让长辈们有个准备。”
旖辰听了这话,方才觉得自己所虑不周,越发地惭愧起来。
“准备一下,这两日我与你一同回趟岳家。”福王轻抚着旖辰的面颊,眸中神色渐深:“我别的许不了你,总不会让你受这些闲气委屈,还有那个琼衣,她若本份也就罢了,无非就是白养个人儿,若再有挑衅,只管发作了她,不需看谁的脸色。”
“可是母嫔她……”
“我会与岳父商议着办,让她有所忌惮。”福王轻轻一叹:“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为难……我也不图那些个权位威风,不过就是望过得顺遂安乐罢了,我与丽嫔本无血缘,她也从不曾对我尽母亲的情义,为着那名份,该敬重时自是不会轻怠,说到底就是两不相干。”
“但世人眼里,王爷应当对母嫔尽孝的。”旖辰尚且有些担忧。
“人生在世,总不能全无私念,我若是连妻儿都保护不得,也枉为这虞姓子孙了。”福王不以为意,慢慢地站起了身,看着窗外已经四合的暮色,捏紧了握在腰后的指掌。
——
这时的三皇子府。
灰黯的暮色远在朱墙外,花苑里欠缺了千娇百媚的芳菲,孤伶伶的柯枝上却点缀满绢灯彩幡,照得满院子辉煌夺目,往常三皇子时常留连,听曲看戏的惜时堂,更是灯火通明,千娇百媚的侍婢托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碗鱼贯而入,那些怀抱琵琶身披轻纱的伶人,已经轻拨琴弦奏响珠玉之音。
梳着华丽的高髻,发鬓上簪着牡丹绢花的孔妃,艳丽的海棠红裙裾拖曳在堂内软毡上,秋波滟滟有光,四顾一切准备就绪,唇角高高扬起,但当目光轻晃过百花绣屏前的青玉紫檀案时,却在琉璃盏里的糕点上凝固了下来。
将手里的暖炉往侍女怀中一塞,孔妃挺胸抬步,威风赫赫地行到案前,玉指轻出,染着豆蔻的指甲,直向其中一盏做成鲜花样儿的红豆糕:“谁让上这个的……”
便有一个侍婢上前,小心翼翼满是惊惧地回答道:“是宁妃……不仅是这一样,娘娘本身亲定的蜜酿蝤蛑、燥子蛤蜊两道,也被替换为莲房鱼包、葱蒸鲥鱼。”
“好大的狗胆,我一再嘱咐的两道主菜,竟也敢替换!”孔妃的志得意满,转瞬换成了电闪雷鸣,惊得那侍婢双膝一软,整个身子匍匐在地,连称恕罪。
“姐姐何必为难奴婢。”却又有个娇声软语,被堂内琴弦之音一衬,竟像是一唱一合般。
孔妃愤然转身,却见宁妃披着件玉貂坠领的斗篷,施施然地行来,眉心画着一朵半开的朱梅,妩媚不尽。
“是我的意思,今日不是为殿下接风么?殿下最烦的就是那两道菜。”宁妃捏着兰花指,抖了抖指尖的锦绢,往唇角轻轻一捂:“说是腥臭得很,难以下咽。”
孔妃气得柳眉倒竖,眼睛里飞出无数霜刀来:“竟敢拿殿下做幌子,打量谁不知道是你自个儿不喜。”
宁妃笑靥如花,越发衬得眉间那朵朱梅绽出娇媚颜色,纤长的眼角风情万种的眯起:“姐姐连与殿下好好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怎知殿下喜好。”
孔妃更加气结,八月才入皇子府,半月之后三皇子就领命前往南浙,尚不及与她圆房,可偏偏先在宁妃那里住了几个晚上,才让这贱人得意。
宁妃欣赏着孔妃怒目圆睁,又向前两步,倾着身子凑到孔妃耳畔,吐息如兰地说道:“再者,殿下曾经亲口说过,我不喜的,便是他之不喜。”
这话虽凑近耳前,偏偏却不曾压声儿,四围的侍婢们都听了入耳,众人不敢抬眸,却都能感觉到孔妃周身上下散发出的冷厉之意,余光见孔妃猛一抬手,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耳畔似乎都刮过了一阵寒风。
只那意料之中的巴掌声却迟迟未响。
宁妃本来早作好了挨耳光的准备——虽两人都是家族旁支,在本家算不得矝贵,可相较起来,孔妃到底是皇后娘家出来的,门第比宁氏要高出一头,与皇后也更为亲近,据此,在这皇子府里,虽两人同居侧妃之位,可那些下人却更重孔妃,宁妃早有不服,今日有意恃骄,就是要激得孔妃动怒,这一耳光只要扇了下来,孔妃怎么也得挨罚,趁此机会,她更能牢牢地将三殿下的心掌握住。
眼瞧着那染着豆蔻的指甲近在眼前,宁妃已经侧面闭目……
但孔妃只是抚了抚宁妃发上那支紫苏步摇,也学着刚才宁妃的模样,吐息如兰:“你别得意太早。”
宁妃睁眼之时,却见孔妃早已退开两步,在满室辉煌里,眉目间的怒意竟然消失一尽,只幽幽冷冷地盯着她。
四周侍婢们悬在嗓眼的一口冷气,尚不及咽回心窝,却见一内侍弓着腰跑了入内,说了一句让两妃呆若木鸡的话——
“两位娘娘,殿下身边儿的魏统领才回府传信儿,申末殿下已经出了御书房,又分别去了慈安宫、坤仁宫、东宫一趟,两刻之前才出了平安门,却径直去了卫国公府,应是不会回来用晚膳了。”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妃子,却下意识地交换了个眼神,心下各自惊疑——

  ☆、第两百二十三章 春心萌动,欲掷孤注

卫国公府的和瑞园,黄氏揉着眉心,疲累地靠在贵妃榻上,今日才送走了相府的秦夫人,又接到了金相府递来的拜帖,还来不及细想金夫人的来意,又到了接见内宅管事安排家务的时辰,忙忙碌碌,好不容易才诸事妥当,却已经暮色四沉。
“去前头问问,国公爷在哪里用膳。”黄氏吩咐玉芷。
却见蓝嬷嬷已经行了入内,先挥手让丫鬟们退了下去,才说道:“三殿下来了,在前头与国公爷才说完了话,吩咐下来将晚膳摆在远瑛堂,请夫人过去呢。”
“三殿下怎么会……”黄氏问了半句,下意识地蹙眉。
“太夫人留了三殿下用膳,听说,还遣人请了五娘过去。”蓝嬷嬷小心地打量黄氏的神情,将声音更往低沉里压:“夫人早前分析得委实在理,太夫人应是无意五、六两位皇子,引得皇后忌惮,可三皇子……因着这一回南浙的事儿,许会让太夫人对他改观,再者,今日殿下才刚归京,听说连皇子府都未及归,就到了咱们府上。”
黄氏愈加烦恼:“前些时候我试探过一回,太夫人只道不舍景儿,称她十月才会及笄,前头又有三娘、四娘两个,这会子议亲还是太早,将军夫人请托的话我便不好出口,可看着三殿下这热乎劲……”当然,更让人心烦的是,大长公主竟然单请了旖景去远瑛堂,这其中的意思,究竟如何?
“夫人还是要早做筹谋,不能眼看着五娘再嫁入皇室。”蓝嬷嬷狠声说道。
哪里这般容易,就算撇开大长公主这头,却也还不能让那一位贵人发现蹊跷……黄氏暗忖,但这话却连蓝嬷嬷也隐瞒了,沉思一阵,这才说道:“想来今日三娘依然会过来问安。”
三娘自从正月开始,来和瑞园越发殷勤,晨昏定省不说,还坚持要侍候着黄氏用膳,风雨无阻,倒比她那个姨娘还能站规矩。
蓝嬷嬷领会了黄氏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这一头黄氏才去了远瑛堂,三娘便由两个丫鬟跟着来了和瑞园,却被二等丫鬟巧儿笑笑地拉住:“三娘留步,夫人今日去了远瑛堂用膳,就不劳烦您了。”
三娘站在阶下,心里漫上一层疑惑——黄氏因掌中馈,镇日忙碌,而大长公主也不是拘于家礼的人,早免了她晨昏定省,往常都是在和瑞园用膳的,今日怎么去了远瑛堂?
想到这里,三娘便牵起了一唇角的笑意,先是说了两句好话,将巧儿夸奖了一番,又似乎漫不经心地问:“祖母今儿个可是有别的事,才请了母亲去远瑛堂?”
巧儿是早得了三娘好处的,想起蓝嬷嬷刚才“无意”间咕叨的那句话,四顾一番,见无旁人,才急速地说了一句:“听说是太夫人留了三殿下用膳,才请了夫人过去,诸位小娘们只有五娘去了。”
三娘心里一喜,转瞬又有些怨愤——祖母当真偏心,什么都忘不了五娘。
也不在和瑞园多留,转身出去,步子却放慢下来,脑子里不断计较:自己已经及笄,眼看就要议亲,可筹谋那事儿还看不到半点子希望,原本也没有什么胜算,只终是不甘。
祖母才不会操心她这么一个庶女的婚事,因此只好巴结着嫡母,但那些个话,却不敢直接言说……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让三皇子先动了心,他那边先提说出来,长辈或许不会反对。
庶女怎么了?若有望成为皇子妃,大可改了族谱,记在国公夫人名下。
可是拘于后宅,哪有机会与三皇子碰面?更莫说……
不行,不能放过机会,为了将来,也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
三娘总算拿定主意,朝向嫣婷苑的步伐就停了下来,折道往远瑛堂坚定不移地行去。
刚到垂花门前儿,就瞧见旖景带着夏柯、秋月两个从另一边儿走来,三娘缓缓一笑,当拿捏好亲近热切的神情,才脆脆地喊了一声:“五妹妹。”
又几步迎了上前,不由分说地就挽了旖景的胳膊:“五妹妹也是来与祖母问安?”
旖景心里正不得劲儿——迟迟未去的寒冬,本就让她不耐,再有关于那昧药材的事儿,也不像她想像中那般简单,这两天窝在屋子里,正筹谋着如何说服祖母,与她联手行事呢,原本就没有稳妥的借口,心里正烦,懒得动弹,偏偏今日因那妖孽从南浙归来,硬说此事如此顺利,少不得她的功劳,要当面言谢。
脑子里本就一团的事儿,她可不想再废心思与三皇子应酬,无奈祖母遣人来请,又不能拒绝,磨蹭了好一阵子,才勉为其难地来了远瑛堂。
一见三娘那刻意亲近的劲头,旖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总不能拦了她去给祖母问安。
也只好被三娘一路“挟持”了进去。
正堂里边,尚未安席,大长公主且在隔扇后茶厅里头,听三皇子说着南浙的情形。
卫国公自然也陪坐着,黄氏却不在场——她的任务,当然是要张罗着布席,有心避去了厨房里,盯着仆妇下人们预备膳食——有三皇子驾临,主菜、酒点当然是要添上几道的,不能好比往日家常。
玲珑因早得知五娘会来,却没想到会添一个三娘,才一愣怔,就眼睁睁地看着三娘挽着五娘绕过了隔扇。
“那个王炯,从前素有‘忠正’之名,还有言官曾赞他重情重义,虽是勋贵子弟,但因是庶出,颇受嫡母兄弟排挤,年不及冠,便寻了个错处将他逐出家中,因王炯甚有才华,得了当地一个文士的赏识,不仅将女儿嫁了给他,还荐他投往京都,王炯本身的确有本事,不过多久就结识了金相党羽,入仕后颇为顺遂,渐渐升任从二品布政使,其父王应得知后,才又容纳了他,却又称他当年未经父母之命,擅自娶的那门妻室身份太低,逼他另娶,王炯因坚决不弃糟糠之妻,竟又被王应赶出本家。”
三皇子正侃侃而谈,便见隔扇后转出了两位俏生生的少女,眸光刚刚一亮,瞧清楚其中一个却是三娘,心下大觉扫兴,却温文尔雅地站了起来,环手见礼:“两位妹妹好。”
旖景耐着性子福了福身,恭谨地立在大长公主身边。
卫国公才见三娘,神情便是一肃——原本三皇子今日前来,一是商谈正事,另一件也是为旖景的“暗助”专程来致谢,卫国公不好推辞,大长公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心道旖景横竖是知道些政事的,来听听也好。
哪曾想到三娘竟跟了来?
三娘行礼之后,敏感地察觉到两位长辈的不满,心下越发委屈,喉咙里分明发涩,却还是挤出一脸温婉的笑意来,也厚颜站在大长公主另一侧。
“三丫头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大长公主淡淡一问。
“原本是想侍候母亲晚膳的,哪知去了才听说过了祖母这边儿。”三娘想到自己多日不曾来远瑛堂问安,心里原本有些露怯,可转念一想,祖母何尝重视过自己,就算再怎么小意讨好,也是巴结不上的,遂也不管不顾,只笑着说道:“殿下是在说南浙的事儿?前些时候与母亲赴宴,常听人议论起,都说殿下这回是立了大功,我可好奇了,今日倒是赶巧。”笑靥如花,很是期待。
大长公主听她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心下越发不喜,卫国公眉心的结也打得更深,看了一眼三娘:“你去厨房看看,怎么还没有妥当?”
三娘的心当即一冷,可尽不甘的情绪填满脏腑,却也不敢连父亲的话都忤逆,满怀委屈地答了声“是”,才出了茶厅,屈辱的眼泪就洒了满脸。
大长公主这才让旖景坐了,说道:“三郎一意要当面道谢,才叫了你来,另外既然你本有参与,也听听眼下的情形,将来若去宫里赴宴,或者随你母亲去别家,有那些赶上阿谀奉承的人,也能掂量着该如何相与。”
旖景应了,见三皇子当真起身,对她长身一揖,忙不迭地回礼:“不敢当殿下如此,不过是废了几句言辞罢了,并没有帮得什么。”
三皇子心下暗笑:小狐狸,在长辈们面前当真温顺得很。
眸光熠熠,看向旖景——接近半载不见,个头越发高挑了,眉眼更见清秀婉媚,只瞧外表,倒是个如假包换的窈窕淑女。
旖景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刺得周身不适,有些微恼地回视时,却见三皇子已经移目,并没有半点轻挑,稳重持礼得很,不由撇了撇嘴角,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他继续说那王炯——当其父王应获罪丢官时,怎么不计前嫌,照顾嫡母、兄妹;为官多年,又是怎么表面清廉,连官服都是缝缝补补,以致言官御史提起他来,都赞一句“两袖清风”,殊不知这回彻查,竟发现他名下暗产,良田竟达万倾,别苑遍及江南,私库里黄金白银、奇珍异宝更是不计其数,比“巨贪”梁初同当年的私产更是翻了十番不止。
而至于放纵属官欺压百姓、私夺民财、强抢民女的恶行更是不胜枚举。
旖景听着听着,倒越发全神贯注起来,渐渐将定格在朱毡上的视线,偶尔“施舍”向三皇子一顾。
至于说到有哪些无辜受牵,哪些罪不及死,哪些南浙勋贵在驻军颇有威望权力,还要有所顾及,而京里贵族哪些与他们交好,哪些是姻亲,如是等等,旖景就更加留意。
暗暗记下几个关系重要的家族,思索着他们家的女儿,有数面之缘的,也有交往频繁的,各自是什么性情,以后该当如何。
当然也有插言之时,说的话不多,却也都在点子上,大长公主与卫国公十分满意。
如此过了两刻,席面已经布好,苏轶又请来世子苏荇、二爷苏轲、三爷苏轹,在正堂替三皇子“接风”。
茶厅里自然也有一席,黄氏等三个妯娌,连着三娘与旖景姐妹,陪着大长公主用膳。
三娘因再无机缘与三皇子交谈,席上心不在焉,屡屡跌箸,有次还险些砸了碗。
黄氏“惊”出一身冷汗来,于是草草用完晚膳,就拉着三娘回和瑞园训话去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 计谋迭出,谁是高人

——可知错在何处?!
黄氏劈面就是这么一句,惊得三娘身心一凛,不及多想,便双膝跪地:“女儿不知错在何处。”
到了这个地步,尚还咬紧牙关,黄氏冷笑:“你明知三殿下在远瑛堂,不仅不知避讳,还凑上前去,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见三娘还想分辨,黄氏不耐地垂下眼睑:“难道要让我唤来巧儿,让你们当面对质?”
三娘目瞪口呆,挺直的腰身才瘫软下来,轻声哽咽。
“前年崔姨娘就提过这碴儿,我还道她是自作主张,也没有过问于你,原来,你心里真有这种打算。”黄氏冷声说道。
“母亲,您可别怪错女儿,原本只是对三殿下有些……仰慕之情,可当时三殿下已经定亲,女儿自是不敢肖想。”三娘心中惧怕,但因为不甘,又有那一线的奢望,嫡母待她历来还是有些照顾的,更有父亲的疼爱,若是求上一求,未必就没有希望:“女儿曾与三殿下有一面之缘,当年因与五妹妹争执,被罚去清平庵,巧遇了三殿下,虽当时不知贵人身份,却甚是欣赏他的才华。”
三娘紧跟着就将往事道来,言辞间拿捏得当,无非是仰慕殿下风采才华云云——已经及笄的少女,又当议亲,开明些的父母,通常也会询问几句女儿的“意向”,择选合适的配偶,当然,子女的意向多数仅是参考之一,对于贵族之家,首先看重的还是门第权势。
不过在大隆,女儿家对人心怀倾慕,委实还不到“败坏闺誉”的地步。
三娘因心怀奢望,又没有别的办法,如今黄氏问起,才想竭力争取一回,而对于黄氏,今日的种种安排,也正是要逼出三娘的真心。
故而,当得三娘坦承,黄氏也便收了肃意,让她从地上起来,又拉着手挨身坐了,打量良久,半响才叹息一声:“你虽不是我亲生,但因你伶俐乖巧,我一直也待你如同六娘一般儿,若依你的样貌才情,嫁入皇室也并非不可能,不过萝儿,你毕竟是庶出,虽在咱们家与嫡出的娘子也没有区别,可别家多少会挑剔这点,更何况是皇室。”
“女儿,当真不甘。”三娘见黄氏的态度和蔼下来,更觉希望添了几分,扭捏着说道:“殿下身份高贵,就算不配正妃之位,依女儿的出身,也能争取个侧妃。”
“虽说皇室不比普通家族,侧妃也占个三品,却到底是妾室,你父亲必不会许可。”黄氏说道。
“只求母亲能为女儿言语几句,若真是半点希望都没有,女儿也只能死心。”三娘迫切地盯着黄氏,当见黄氏虽觉为难,却总算略微颔首,当即喜不自禁,忙不迭地又是叩拜,这回倒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涕零,全没有留意黄氏唇角的冷意,也压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嫡母试探的棋子,并且会让生母彻底沦落到“失宠”的地步。
黄氏哪里是为三娘考虑,无非不想眼看着旖景与三皇子成事罢了,若说五、六两个皇子,虽然也尊贵,到底不是威胁,唯有三皇子……这一位可是对旖景心心念念,将来又大有作为的,若是换作旖辰,原本对她甚是尊敬,言听计从,又是那样一副性情,她还不至担忧,可是旖景……这一两年间,对于这个女儿,黄氏越发觉得捉摸不透,更觉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若有一线希望,都不能让旖景与三皇子成姻。
至于崔姨娘,不过就是顺手,黄氏压根没放在心上。
当卫国公送走了三皇子,拉着脸回到正房,还不及质问三娘一事,黄氏就率先道了罪,只拿前年崔姨娘的话来说:“还是当年三殿下交还辰儿簪子那回,崔姨娘就寻了妾身,支支吾吾着说起这事儿,想讨妾身示意,当年三丫头还不满十四,而三皇子妃人选又已定了,妾身只当她痴人说梦,斥责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不曾想原是三丫头自个儿也有这样的心意,妾身今日知她举止冒昧,本欲责罚,却不想她就哭诉了出来……国公爷,这么些年了,妾身只当三丫头亲生闺女般的心疼,瞧她那般可怜,心里也不好受,要说来,依着她的才情,原本也是不差的。”
见卫国公虽然冷着脸,却并没有发怒,黄氏才有了几分底气:“莫不如,求求太后娘娘……”
“这话休要再提,三娘那儿你也劝她打消了这心思,还有她的婚事,尤其该上心,门第上合适就行,也不要强求嫡庶,只要品性无差,再与我商议。”卫国公却斩钉截铁。
黄氏心里一凉,她对卫国公极为了解,自知他因着崔姨娘的缘故,对三娘颇多偏爱,若不是涉及五娘,怎么会考虑都没有就拒绝。
心下不甘,又再试探:“莫不是因为景儿……只三皇子毕竟有了两位侧妃,又是皇后族里的人,将来景儿或者会受委屈……”
“景儿的事你不用操心,且有母亲作主。”卫国公似乎极其不耐,一边往外走一边就是一句:“一个三娘,一个二郎,才是你该操心的。”
黄氏怔在房里,越发笃定了心头的猜想,有些失力地瘫倒在榻上——原来还想着,就算三皇子有意,可因着从前那些事情,大长公主只怕也不会赞同,但眼下看来,那一头似乎有些意动了。
而就在这一个晚上,据说受宠多年的崔姨娘竟遭了卫国公的斥责,国公爷拂袖而去之后,崔姨娘哭啼整晚,第二日就卧病于榻,国公爷虽依然嘱咐了请医,却再不似从前那般关怀备至,更越发以为崔姨娘恃弱邀宠,对她日渐一日地冷落下来。
又说三皇子,回到他那张灯结彩的后苑,还不及换下一身风尘,就被宁妃堵在了半道儿,一口一声殿下,投怀送抱,半拖半请地“劫”去了屋子里,吩咐着连串地妖娆美婢备汤沐浴,宁妃自是要亲自服侍的,所以,就洗成了一个鸳鸯戏水。
如此一来,即使是妖孽的底子,折腾一番,也觉得更加疲惫。
好不容易才从浴池起来,换上一身洁净的衣裳,暖房里宁妃半坦着酥胸,窝在三殿下怀里倾诉离情。
红绡帐内,三皇子正昏昏欲睡,冷不丁地就听宁妃说了一句:“殿下,虽说皇后娘娘曾经嘱咐妾要诸事留意,可妾自从嫁来皇子府,一颗心就只在殿下身上,绝不会学那孔妃,一心一意只做皇后耳目。”
睡意立即烟消,三皇子微睁眼睑,挑眉看着半倚怀中,香肩坦露,正用手指绕着青丝的美姬。
宁妃没得到回应,微噘了樱桃嘴,用绕满青丝的指尖,轻戳三皇子的心窝:“妾好不容易盼到殿下归来,今晚可不容你这么早睡。”含情脉脉地一抬眸,却正遇见两道冷厉的目光,宁妃一时呆怔。
“搬弄是非也得有个限度。”三皇子轻叹,柔软的唇移向宁妃的耳畔:“怎么能非议皇后?”
不待宁妃回神,三皇子已经坐起,伸手拿过一件氅衣随意披在身上,只抛下一句——
“你安歇吧,我去瞧瞧孔姬。”
宁妃眼睁睁地看着三皇子扬场而去,方才沮丧地捂了脸,哀叹一声——当谁愿意如此,还不是皇后故意……委屈涨满了肺腑,宁妃咬牙不已——皇后就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好让孔妃获宠!哼,日子还长着呢,且等着瞧!
孔妃当听闻宁氏半道将人“劫”去,便在惜时堂大发了一场雷霆,捣弄得满堂狼籍,好容易才被婢女劝回了屋子,正辗转反侧,忽闻三皇子驾临,立即喜出望外。
整整一个三月,三皇子再不曾踏足宁妃的院子。
宁妃卯足了劲儿,日日花枝招展,又是亲手下厨,又是作小服乖,好不容易才哄得三皇子回心转意,原谅她的无心之言。
皇子府的这些事情,自然无所遗漏地传到坤仁宫。
瑞英尚还有些怀疑:“若殿下真要追究,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宁妃。”
皇后却笑道:“三郎最是贪好美色,若仅为此,就彻底冷落或者发作了宁氏,倒显得故意,我就该防备着他了,倒是眼下他这般行为,才是本来的性情。”
瑞英大为信服,感慨道:“奴婢起初还想不通透,娘娘为何要安排两个侧妃给三殿下。”
皇后挑眉:“眼下你明白了?”
瑞英一叹:“奴婢委实愚笨,不过一知半解,揣摩娘娘用意,却是为了借此试探殿下。”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皇后冷笑:“女子外向,再说三郎又是那样的品貌,若只安排一着,天长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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