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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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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狠心,只怪你无情无义,我与你结发多年,而你从来就不曾顾及我,我为你生儿育女,我为苏家任劳任怨,可你仅仅因为一些毫无实据的猜疑,竟将我置于举步维艰之境,苏轶,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可把芎儿与风儿当作你的子女!难道只有黄婉那贱人生的才是你的骨血?!”
“她不过,就是占个嫡字而已,凭什么我竭尽全力的争取,她却能不劳而获。”
“凭什么我事事处处都胜于她,最终却闹得子女离心,夫妻反目。”
“我如何甘心?”
“你等着,该得的我都会握于手掌,而给我屈辱的所有人,你们,不得好死。”
“可老天无眼,竟然让你逃过死劫,而我决不会就此认输,就算你回来……面对的也是家破人亡,你的母亲是大隆公主,那又如何,照样要与太皇太后陪葬,你的长子、长女,包括苏旖景,黄婉的孽种,一个不留……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所有富贵荣华都落于芎儿手中,我也要你尝尝什么叫做屈辱,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哀求忏悔,一定会那样,好比赵氏那老虔婆!”
黄氏的脸上渐渐浮现狰狞,因为她想起黄太夫人赵氏咽气之前,她握住赵氏的手,说的那番话——
“赵氏,你可知道五娘怎么死的?你的嫡亲孙女儿,险些就要嫁入宗室……死在江月手里……所以三哥才会残疾,可别误会,不是我与阿兄下的手,铁定是你的嫡长子……赵氏,亲生儿子自相残杀,就是你的报应,怎么?想把我碎尸万断,真可惜,你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贱人,让我见你死不瞑目,也总算是,一血心头恨意……千万别闭眼,记得我的一字一句,九泉之下,也不要安宁,赵氏,你这样走了,足该庆幸,我多想让你再活两年,多想让你看着你的嫡亲血脉一个个死无葬身,多想,让你死于万念俱灰!赵氏,你这时咽气,已经是万幸,我实不愿你安心,特地赶来送你一程,贱人,记住我的话,这都是你该得的。”
且正咬牙切齿、双目血红,忽闻禀报,三夫人许氏已经下令严禁出入。
黄氏握紧掌心,这代表着卫国公府已经有了戒备,但这消息,她已经没法传出去了。
不过箭在弦上,已不能收回,看的,就是谁能掌握先机。
黄氏相信黄陶,更加相信天子。
毕竟这回,身后站着的是大隆君帝,九五至尊。
又过片刻,再有报讯,许氏带人前来意欲破门而入。
黄氏冷笑:“转告许氏,还有利氏,二房的嫡子在我手中,若不想让五郎立即绝命,她们试试进入白华苑一步!”

  ☆、第七百七十二章 陈相投诚,名单到手

元和二年冬月辛未日,早朝一如往常,太皇太后压根没感觉任何异状。
直到虞沨与旖景入宫。
慈安宫一片死寂,如姑姑与卫昭噤若寒蝉,“哗”的一声,长案上铺开纸卷,密密一片人名,虞沨详细解释近时准备,分析胜负,太皇太后显然已经听显王提过,可终于等到这一天,神色自然不会轻松。
“天子若行逼宫,为免宫中向各部京卫告援,势必下令封闭城门,当卫国公领兵出征,调离部分京卫,黄陶身为同知,有权重新安排守城卫部。”虞沨手指轻轻划过另一张长案上,京都城防與图浓墨重染的九处:“他这三年努力,多数耗废在眼下九门城防。”
当然,这其中也有秦氏党羽的鼎力支持。
虞沨重病之前,就对黄陶的行动有所掌握,并一早安排了亲信迷惑黄陶骗取信任,眼下守西城者,正是其耳目,再有他不省人事之时,旖景也没闲着,对于秦氏姻亲的系列摸底排察,区分出当中易于挑拨者,后来/经由卫国公、苏荇努力,已经将数人“策反”,今日进宫之前,虞沨已经主动与这部分人取得联络,他们虽没得准讯,但都被安排在城内守防,看来是要随黄陶发起逼宫。
相比太皇太后,大长公主更能明淅军事作战,听虞沨条理分明的剖析,这时十分笃定:“天子眼下若只凭手中兵力,不可能突破皇城禁卫。”
虞沨颔首:“所以,要担心的是城外驻军,倘若不能说服,而由天子占得先机,即使黄陶势败,也能及时补给兵力,若大部京卫受其蛊惑,皇城难保。”
这才是决胜关键。
“各部卫指使不可能都听命黄陶,但圣上到底是君帝。”
这也是难点,京卫原本受控于卫国公,但更属天子号令,眼下因为边疆战事,兵符在外,天子又把其家眷扣为人质,这些人究竟听命于谁,实不能笃定。
“卫指使虽然重要,但各千户、百户追奉于谁也不容疏忽,这些人事臣虽先有摸察,但不能知天子手中人质详细,就怕针对时有所疏漏。”虞沨沉声说道:“倘若能知人质详细名单,臣可保证必胜。”
“那么就凭眼下,胜算能有几成?”太皇太后忍不住问道。
“八成。”虞沨毫不谦逊。
“八成?”太皇太后似乎松了口气。
“娘娘,恕臣直言,两成也是危怠。”
太皇太后再又蹙紧了眉。
“倘若臣手里有天子所扣人质具体名单,就能断定天子全盘计划,补漏捨遗,才有十全把握。”虞沨又道。
这各部武职彼此相关错综复杂,唯有摸清天子意向针对,才能借着这些微时机筹谋在前,力争毫无遗漏,杜绝意外。
可要察清天子全盘计划,确是最大难点。
“倘若无法究明,只好仅针对近郊驻防,稍远防军虽不足重虑,可仍有万一,再者,宫中禁卫长官虽为娘娘亲重,难保其中权重者之家眷不被天子扣押。”虞沨又加一句。
这就是难以确定的两成。
比如虞榴,寿太妃的次孙,眼下虽为宫卫之长,绝对忠实于慈安宫,可倘若他的部下有家眷被天子扣押,逼宫时挡于阵前,也会引起军心动摇。
如果能知人质仔细,起码能在对峙之前,将这些人质在扣的领队撤换。
有时两军对垒,往往只是其中两、三领队产生犹疑,就会导致大片人心涣散。
但宫卫家眷何其之众,慈安宫即使心生防备,也不可能下令在前彻底杜绝。
说到底,对手是天子,不是普通人,这才是最大的变数。
虞沨深深认为太皇太后还是心慈手软,没有坚定决心杜绝政变,可他作为宗室亲王,该做的已经到位,关于太皇太后的决断,也只有无奈等待。
八成胜算不足以让人心安,有时往往是胜算较弱者反能掌握先机。
一旦涉及政变,其实比例都是五五对半,生死两条而已。
慈安宫正在胶着之时,却有詹公公急禀——陈相求见!
几乎是出自所有人意料,陈相这回呈上的大礼,竟然就是虞沨“憾而无方”的人质详细名单!
自私自利与阴隘无情的本性,最终成为天子之断颈之刃。
而断送天子两成希望奠定败局的不是别人。
此时此刻,正在汤泉宫花苑观赏红叶,却被一众亲兵持戈逼前因而大惊失色的一众外命妇,注目之处,只有太后似笑非笑的阴冷神色,所有人都是胆颤心惊!
而太后没有留意的是,身边的“最心腹”——她的侄女,当今贵妃,暗暗垂眸。
今日朝早,陈贵妃才听太后提说天子将行逼宫之事,因为皇后虽说随驾来了汤泉宫,不过是天子为安抚秦氏而已,关于核心计划,皇后无权参与,反而是陈贵妃,因为身份殊重,才得太后坦诚布公。
但她却感到小腹一阵抽痛。
似乎也是第一回,明确感应腹中胎儿“拳打脚踢”。
耳闻目睹,太后志得意满胸有成竹地说起天子这番计划,竟是一副夙愿得偿的神情,陈贵妃只觉一阵恶心难以摁捺,直冲咽喉。
太后把陈家看作什么?从始至终,家族存亡毫不重要,唯有她的儿子,才是重中之重!就像自己的父亲,活该为了天子去死,让自己入宫为妃,在太后眼里就是父亲“死得其所”!
政变,如此重大之事,太后与天子竟然隐瞒得滴水不漏!
这时才坦言不公,为的是什么?
秦右丞已被慈安宫下令长假侍疾,天子必须要一个位重者回朝主持大局。
那就是她的祖父。
可天子一旦事败,整个陈家都会因而沦亡。
关系生杀荣辱,却仅仅在事成定局时才告知一声,是根本不给陈家任何退路。
太后竟然还如此志得意满,这对母子,果然一般冷血。
真如太后所说,这回必定一击而中?!
笑话!
陈贵妃冷笑,当初皇后生辰,楚心积虑安排阴谋要陷楚王妃于万劫不复,结果却被人轻而易举脱身,天子竟还天真的以为这是偶然?分明楚王府已对他紧防密备,难道就不曾料得天子目的何在,以为太皇太后出面力保苏、楚两府就能安保无虑?
归化事变,卫国公带兵出征,便是她一介女流都能洞悉其中并不简单。
楚王虞沨,可是有算无遗策之称,当年金榕中策划政变,虞沨远在并州,都能防备在前!
天子之能,甚至不如金榕中,不过就是占着正统的名义。
陈贵妃看着太后胸有成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笑容,担忧地把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
必须要为孩子着想,天子万一获胜,也会容她生下腹中胎儿,有太后在,有陈家在,皇儿至少能平安长大,可倘若……不,她不能眼看陈家覆灭,不能期望微之又微的胜算,她一定要保住孩子性命。
安好才是最重。
相比太后与天子,陈贵妃发现自己眼下竟然更相信的是太皇太后。
康王当时险些得储,但太皇太后也留了康王性命,并且如今委以信重。
而太后母子,早已被权势蒙蔽了良心。
所以,当陈相听完天子嘱咐,让他返朝稳定百官心态,待大功告成,出面主持将舆论导向太皇太后安排刺客弑君夺权,甚至质疑所谓监政笔诏都是慈安宫伪造,先帝病重,太皇太后收买先帝亲信詹公公盗取兵符,为的就是篡权夺位。
卫国公府是为虎作伥,用意是在推举外孙虞堃登上帝位,虞堃稚龄,势必成为傀儡,太皇太后与严、苏两府便能把控朝政。
再看楚王态度,倘若执迷不悟,一并将其一系划为叛党。
卫国公苏轶借着这回与北原开战,威胁北原将领构陷,欲将归化失守嫁祸天子与秦家。
陈相原本就不够果决,听了天子这番话后,冷汗直冒。
他已经被顾于问与嫡长子携手洗脑,认为太皇太后到底是天子嫡亲祖母,痛恨的只是秦氏党羽,无论如何也不会危害君帝,实在对天子决心与慈安宫你死我活大感震惧。
这万一要是事败……可真就如临深渊。
犹豫不决的陈相来见太后,自然是领受了一番教诲,陈相顿觉自己没了后路,眼下天子箭在弦上,不可能收手,就算他不插手,一旦事败,慈安宫能放得过陈家?
是以陈相只好领命。
贵妃主动提出要送祖父一程。
太后甚为赞同,她也知道自家父亲的缺点,颇信贵妃聪慧,有她再叮嘱一番,陈相行事才会更加果决,确保朝中不会产生不利天子之言,而让慈安宫罪名昭著。
可贵妃的一番话,却是让祖父将她暗中誊写的一张名单交给慈安宫,并对太皇太后直言禀报,天子受秦氏蛊惑,欲行大逆不道之举,让慈安宫小心警慎。
陈相大吃一惊,脑子里彻底成了一窝乱麻。
“祖父切记,此事不可交给大伯,而必须由您转交,才能确保陈家不被牵涉。”陈贵妃苦心劝道:“我知道祖父在想什么,倘若天子大告功成,陈家便即权倾朝野,或许还笃信,倘若我诞下龙子,将来必为储君,怎能背后拆台,陷天子于不利?可是祖父有没想过,万一圣上事败,陈家将会如何?”
满门抄斩、家破人亡!
“倘若太皇太后并无防备,眼下就算知道此事,也于事无补,可倘若太皇太后已有防范,有苏、楚两府鼎力相助,圣上胜算极微。”陈贵妃长话短说:“陈家必须留条退路,祖父这时对慈安宫示诚,无论谁胜谁负,陈家都可自保。”
陈家不涉兵权,并没有参与逼宫,至于舆论,无非是胜者才有望掌控,倘若天子真能如愿夺权,陈家也可造势,让严、苏入罪,就算太皇太后供出陈相曾有“背叛”之行,天子为了制衡秦家,也不会打击陈家,并且陈贵妃以为,陈家对慈安宫仁志义尽,太皇太后大势已去,未必会陷陈家于不利而让秦家独大。
反过来,倘若慈安宫成为最终胜者,天子别说帝位,性命但且难保,可陈家因为及时递讯,便是与政变划清界限,才能受到宽赦。
只有这样,她腹中胎儿的性命才算安稳无忧。
恰恰,陈相将天子书信亲手交给黄陶时,正闻有人禀报楚王夫妇与老王妃竟然入宫,黄陶蹙眉思量,怀疑楚王已经有所防范,察觉今日会有事变。
陈相越发胆颤心惊,更无犹豫,当一入宫,就立即求见太皇太后。
而手里握着那张虽不能称为决一胜负关键,却实在也算至关重要的名单,虞沨更是胸有成竹。
“娘娘,天子为了掩人耳目,只好让太后出面诏见诸多女眷,而我们,眼下却能将这些人家的子侄男丁堂而皇之聚集起来……保护。”
太皇太后重重拍案——就这么办!

  ☆、第七百七十三章 针对防范,何愁不胜

在“红叶宴”的名单中,没有灵山、桐浦二卫指挥家眷,这两卫驻营正在汤泉宫附近,想必天子已经将其收服。
对于已经矢志不移者,显然用家眷威胁的办法已经没有作用。
而正如虞沨所料的是,这部份人并不太多。
另外,不少亲卫如金吾、虎贲等总旗、百户等家眷赫然在上,这一部份,皆为防卫皇城之禁,看来天子确有打算用以要胁部份奉先帝之令效命慈安宫之亲军卫部。
虽然宫卫们大多以忠为重,不过为防万一,虞沨仍然建议太皇太后授令虞榴暂时将这部份统领撤换,提擢他人代任,杜绝有人被对手扰乱心志,发生逆叛之事,当然并没有隐瞒他们原因,是以家眷被天子“掳扣”者大多咬牙切齿,暗恨天子无德,竟用阴诡之策,不忠不义,在担忧家中女眷平安的同时,更放心不下的是家族会否因为这场风波惹火烧身。
能入宫卫者,大多为勋戚,尤其能授领队者,多为勋望子弟,深知今日这场动乱关系重大,虽被暂时夺权,也都表示理解,并叮嘱部众势必要听令行事,在竭力防卫皇城的同时,若有可能,千万要救下家眷。
而虞沨根据那张名单,会同显王、虞榴、贾姑父、苏荇等协商一番,越发笃定天子手中并没多少“死忠”,黄陶所率,除了他们安插进去的“间佃”,真正效忠天子愿为其出生入死者大约只有两万余众,这其中,应当还有部分必须留守灵山防护天子安全,逼宫军力不会超过两万。
“就算两万,倘若分散攻击不足以击溃皇城宫卫,而神机营内臣孙致敬已被笼络,天子应当会动用火器。”虞沨提出。
“估计黄陶会率大部从平安门正面攻击,千步廊有六部官员,其中部分还是秦氏党羽,黄陶利用他们,打的是让咱们投鼠忌器的算盘。”显王说道。
“慈安宫靠近隆宗门,因而皇城西门也当是黄陶突击重点。”虞榴补充道。
正南的平安门,以及位于皇城西北的西安门应是黄陶率部突击重点。
“别忘了还有个刘惟,他手里也有千余巡卫,兼他与北城兵马司指挥交好,这里又有千人,估计会往北、东两门。”贾姑父手里的铜尺,从北安门往东安门长长一划。
“父王与堂叔当着重防于平安门,这里,决不能失。”虞沨微微蹙眉:“而大舅兄,务必快速击溃西安门逆勇,我们的耳目据守西城,想要出城劝服京卫众部,走此门才最便捷。”
苏荇称诺:“必不辱使命。”
虽说众人料定黄陶会分重兵往西安门突击,但预先安排的卫部也可被据守西城的耳目放行,里外夹攻,快速击溃并不算难度,神机营掌管京中火器,孙致敬虽是内臣,仅只之一,而另一个内臣当然被慈安宫掌握在先,不可能与孙致敬同流合污,孙致敬利用职权能偷运私用的火器有限,而西安门并无城台,再者西安门往里,与宫城西华门还隔着大片水域,火炮等笨重武器不便快速移入,是以,虞沨断定黄陶会将重器集中于攻下平安门。
虽说名单到手,太皇太后已经针对安排,将女眷受控将官之族中亲长子侄一网打尽,以此用作牵掣,但也必须遣使出城说服诸指挥投诚,不在天子一击不中时以为后援再度逼宫,否则诸人不明形势,难保不会为了自保而遵奉天子令下,而能顺畅出城的途径,只有西城。
“父王与堂叔当适时拖延,为保黄陶大部难以撤往西城。”虞沨说道。
“由谁说服各卫方为合适?”贾姑父提出关键问题。
只因人选是为关键,苏荇虽是卫国公世子,凭着卫国公的名义对各卫虽有影响,但年纪尚轻,从前又只是中书舍人一介文官,眼下虽是宫卫,任职尚短,份量稍显不足,显王又身负重任必须牵制黄陶,难以抽身,虞榴为宫卫之长也不能擅离职守置关键不顾,贾姑父自问自己更不够份量,严家众人虽是国戚,但同样只是文官从不涉及军务,似乎也不足以服众。
“我去。”虞沨干脆利落地说道:“大舅兄与蔡把司随我前往。”
贾姑父微微蹙眉,楚王深受先帝信重众所周知,身为亲王自然尊贵,兼着又是卫国公女婿,还有苏荇与蔡振随行……楚王更有洞悉人心的长处,凭其才能身份,服众自然足够,不过,楚王大病初愈,原本又是弱质彬彬,这万一遇见哗变或有人不服挑衅,动乱突发,怕是难以安然脱身,万一有任何闪失……
再看显王,也是颇怀担忧,贾姑父便想劝阻,却一时又想不到比楚王更加合适的人选,上座沉默多时的太皇太后却已经拍板:“就这么决定,哀家这就亲书懿旨,再授远扬高祖令剑,你携剑前往,倘若有人敢行违令之事,可令亲军当场以谋逆之罪斩杀!”
虞沨先转身领命,又对太皇太后说道:“近城驻军可由臣安抚收归,但见这名单,天子似有收服通州、香河等京卫之意,虽相距较远,不是近忧,也不容忽视,趁事发之前,可先遣使者前往警诫。”
由手头掌控的信息,虞沨越发笃定天子意重偏向近都京营,打的是速战速决一击得手的算盘,但仍没有忽视诸如通州、香河等较近卫所,好在自己准备充分,即使病重一场,旖景在僚属们的提醒下也没有轻疏这些人事,例如通州指挥王炯,虽对发妻十分爱重,天子将其妻诏入汤泉宫为质,对王炯实为威胁,不过王妻韩氏深明大义,实为贤孝典范,王炯父母早丧,兄弟尽都外放,却对岳父极尽孝道,韩父有一至交,正是贾姑父的嫡亲姨父,倘若由韩父与贾姑父的姨丈一同出面劝服王炯投诚,可谓十成把握。
至于其余诸人,也不乏诸多姻亲故旧与卫国公府甚有牵连——苏氏掌握京卫数十载,这张关系网实在不容小觑,虽说这回是天子下令,卫国公本人又不在京都,天子若真能打人措手不及也还罢了,偏偏虞沨早有防范,一旦名单到手,不难针对天子用意一一劝服,足以尽破天子不得人心而用女眷威胁的手段。
天子扣人家眷,也知道尚且不足威胁各部行逼宫之事,再说他虽预谋在前,为了不打草惊蛇,行动只在今日朝早,没有充沛时间要胁各部援攻,应是当黄陶动作,下令闭城后,天子才能亲自出面说服近都京营诸卫按兵不动,至少牵制各部不会攻入锦阳内城与京卫形成夹攻之势。
至于较远的通州、香河等卫,天子不可能分身前往,多数也只是派员拉拢,意在京都势定,利用这些兵力奠定胜局肃清不臣。
可一旦失利,也难保天子不会退居别处,以手中人质要胁各部起兵,行孤注一掷。
虞沨谏言,其实就是斩断天子后路,他有预感,待顺利出城,很可能会与天子直面。
因为一旦天子得知黄陶势败,首先想到的应是要胁就近京营起兵,挽回败势,那么就会与他形成“遭遇战”。
他这回是要从天子手中赢取军心。
“之于通州等卫部,娘娘可遣使臣声明,朝廷势必能保其家眷安全。”虞沨这时又道。
太皇太后颇感忧疑:“远扬有策?”需知这承诺可不能信口胡说。
“是,臣有推断,倘若黄陶势败,天子势必会往近郊军营,汤泉宫中多数亲卫都会随行,即使天子会率人质,也只是针对于就近京营,多数会留在汤泉宫中……天察卫在汤泉宫有内应。”
天子一旦率众离宫,只余太后以及妃嫔,以天子的脾性,掳皇后等妃嫔在手那是万万不成要胁,不过太后到底是天子生母,他必须顾及,否则表现得太过私隘,人心更会浮动——连基本的孝道都能舍弃,谁还会相信天子会重诺,论功行赏?
再者天子一走,多数人质也都会得到解救。
实际上苏荇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伏汤泉宫附近,就等大部离开立即里应外合解救人质,抄天子底盘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是即使没有名单在手,胜算仍占八成的原因。
慈安宫这边一路商议一路发号施令诸多行动,而黄陶总算也开始执行计划,午正刚过,就听闻同知奉圣诏下令闭城。
不少朝臣,刚刚才去市坊酒肆用完午膳,悠哉游哉地返回官衙,就听说这一变故,大觉惊讶,还没打听出个仔细,就听外头一片嘈杂,街上百姓惊惶避走,突地就兵荒马乱了。
分布于平安长街不少衙门,涌出满面莫名的官员,瞧见青雀大道上铁骑在前,甲兵跑后,直涌向平安门方向,不由都瞪目结舌,有胆小的四散躲避只悄悄张望,也有正义之士紧随涌去皇城。
有不明就里的百姓大感失措,甚至有人尖叫出声:“莫不是北原人攻入京都?”
这话引起一片惊惧。
百姓也确是不能详知大隆国防,再者实在被前不久归化失守的事吓慌了神,眼见这番情形,难免往外敌犯境的方向猜疑。
但顺天府尹武圣翀却及时出动,下令衙役劝从百姓避祸,并大张嗓门禁止谣传:“众民勿乱,更莫猜疑,决非外寇犯境,规避家中,家在城外者可往顺天府求庇。”一时间更有锣鼓齐响,那些个临街商铺,在短时的愣怔中立即回过神来,纷纷闭门下栓,也不管铺中客人有没散尽。
眼见动乱突生,无论是贵族抑或平民更或地痞都没了旁的心思,也不管就近是不是自家,都以避祸为先,隔着墙板议论纷纷。
尤其要提起的一位,就是黄陶的三儿子黄蒙,此人惯常纨绔不肖,是以这回事涉重要,黄陶根本没打算把真相告诉黄蒙,唯一重用的只有二郎——黄恪“迂腐”,不但不能为所用,只求他昏睡过去不要添乱,而黄蒙略好些,至少不会用仁义礼信那套质问黄陶,是以黄蒙还分得了一个任务,就是在今日管好家宅,江氏疯了,大儿媳妇魏氏一介女流也不需在意,黄陶不过只让黄蒙盯好长子黄恪而已。
哪知在黄蒙的理念里,大哥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又被灌了迷药,缚住手脚就万事大吉,是以他待二哥前脚刚走,自己就遛了出来。
不过是与几个纨绔约好,先去酒肆一饱口腹之欲,再往平安坊听上几场说书,及到傍晚,正好去怡红街玩乐。
哪知正在青雀大道边上的酒肆觥筹交错,忽闻外头兵荒马乱,纨绔们大多是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角色,一拥窗前,探出半打身子,见这阵势,还不忘唿哨。
有个喝花了眼的,指着当先一骑持剑扬臂的将领,叫嚣道:“北原人么?”
黄蒙酒量不错,还没花眼,闻言回身就是一个巴掌,险些没把那纨绔直接拍下楼去:“你/妈/的个北原人,那是我爹!”
居然有人击掌:“黄爹威武!”
有百姓仰面:??!!!
事后,不少百姓笃信谋逆重犯就是黄同知,但同时也断定黄同知的三儿子的确无辜,尤其这家酒肆的掌柜,险些没改行去平安坊开堂说书。
都是后话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兵犯皇城,死仇兄弟

元和二年的年底,礼部官员表示非常忙碌。
因为春闱就在来年二月,前回是恩科,这回才算正式取士,当任礼部尚书卫予仁以及侍郎魏渊忙碌得都已经好几天不曾回府。
这日正午,当见一窈窕婀娜女子再次提着精美的食盒恭恭谨谨地呈到魏侍郎面前,纤纤素指,被葡萄紫的琉璃碗衬得越如青葱,那些个礼部尚未成家找着各种借口留在衙门围追艳婢的小年轻们再一次毫不掩示地表达出对上峰的热羡。
真恨自己瞎了眼,平乐郡主有什么不好,身边侍婢如此美貌,而且平乐郡主全不介意,这每日打发来送膳的婢女,个个都是勾魂摄魄。
魏侍郎才是当真艳福不浅。
一旁的卫尚书倒没留意婢女的容貌,在意的是魏渊的伙食,瞧瞧人家那几碟色香味俱全,再瞅瞅自家婆子送来的“大杂脍”,卫尚书长叹一声。
他家夫人这些年来脾性大躁,主要原因是针对女儿卫昭入宫当了女官,卫夫人深怨卫尚书太过惯纵,以致卫昭“无法无天”,好端端的名门闺秀,结果成了天家使唤,眼看年岁跟着涨,姻缘上头越发无望,卫夫人头发都快愁白了,别说卫尚书,就连把楚王夫妇也一并迁怒,这些年来,好说歹说不肯来往。
因而卫尚书的伙食,从来就只有婆子们送上的“大杂脍”,虽说盐味尚好,可有魏渊的精致一比,简直就是……文雅点,不说是猪食,那是自侮!可也是云泥之别了。
一个愁眉苦脸的上官,一个心满意足的下属,相对用膳还不及半,就闻“轰隆”之声,铁蹄炸响,再一抬头,惊见两口火炮被推着经过了千步廊。
果然来了。
卫尚书与魏侍郎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相对撩了撩袍子,在一众小年轻刚刚才从美婢身上转换过来的另一重瞪目结舌中,再次不约而同地下了断言:“不好,有罪逆逼宫!”
平安门早已紧闭,却有数百宫卫手持火铳由低至高列阵,横挡门前,直冲犯勇。
不少千步廊两侧朝臣闻讯而出,大多张惶。
可当黄陶到了近前,不少四目相觑,露出恍悟的神色,不自觉间,后退几步。
“奉圣令!”黄陶一骑,停在火炮之后,单臂举起一枚御令,四顾之时,意气风发。
实际上他盼这日已经好比目断鳞鸿。
原本以为“从龙有功”就能一展壮志,哪知他非但仍要受制于卫国公,便连天子,都不能乾纲独断。
多年筹谋、苦心经营,所得只不过比当年建宁候府黄二爷略微要好一些。
这绝不是他的终点。
是以,虽然明白眼前面对的情势好比生死一线,他也必须一搏。
若能功成,才足以跻身权勋,半世隐忍才算不妄白废。
这一道门禁,突破就是前程似锦、光明坦荡。
从此再不受人小看才能一血屈辱。
建宁候府,才会真正被他踩于脚下,赵氏的子孙们,无不对他奴颜婢膝。
“奉天子令,入宫追捕刺客,尔等乃天子亲卫,若不遵令,当大逆论罪!”黄陶声如洪钟,勒缰,朱驹一声长嘶前蹄高举,威风赫赫。
却听一声冷嗤——
“黄陶,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城正门,竟敢欺兵冒犯,实为乱臣贼子!”
午后,金阳正盛,一骑缓缓而出,朱衣乌甲、紫氅飞扬。
冤家路窄了,竟然就是建宁候。
黄陶睚眦俱裂,怒吼一声,冷剑“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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