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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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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方才轻笑一声,伸出指头来狠狠一戳:“你们看这丫头,那时恨嫁成什么模样,巴不得自个儿送了庚帖去安家,这会子又装模作样起来,我看呀,你只盼着转眼就是七月,哪还会为去不得芳林宴耿耿于怀。”
卓家与安家婚事议定,亲迎礼定在七月,应瑜和闺中好友聚上一聚倒还无妨,正式宴会是不好出席了。
彭澜见十一娘缓转过来,也来凑趣:“听说安家郎君也参加了这回的童试,他原就是才名在外,说不定能入选国子监,待明年金榜题名,卓姐姐岂不又会回京都,与咱们还能时时相见。”
“那又难说,也许到明年,阿澜的表哥就来求娶,你已经远嫁蓉城。”旖景打趣彭澜。
几个闺阁要好,开起玩笑来也没有太多顾忌,彭澜视京都众才子为草芥,唯听她常常称赞“表哥”众闺蜜常来“表哥”取笑彭澜。
彭澜年龄最小,才刚及笄,婚事尚无议定。
她轻啐一口,挽着旖景的胳膊肃色说道:“阿景今后可再不能胡说,前不久才收到姨母的信,表哥已经定亲。”
杨柳仔细打量彭澜的神色,见她并无失落之色,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从前都是误解了阿澜,她的确对‘表哥’只是欣赏。”
彭澜并无羞赧之意,一派霁月风光:“我从前说你们还不信,这下可信了吧?倒是阿柳,听见这回见着了十一娘的表哥?”
韦夫人做媒,撮合了杨柳与娘家侄子的婚事,听说双方已经相看,杨太太十分满意。
而众人一看杨柳登即红了脸,就晓得这事已经定了七八成,七嘴八舌地道起恭喜。
话题已经彻底歪楼。
又坐了一阵,旖景却被韦十一娘拉到一边儿,看她神秘兮兮地让丫鬟拿出个锦盒来,打开一看,里头却是一幅卷轴,落款竟是前明时候的书法大家。
“姐姐让人捎来的,说是姐夫从湘州收来的真迹,特意嘱咐了我转交给贵府六娘,阿景行行好,也免得我再去一回国公府,你那六妹妹是好人,可太沉默寡言了些,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有些惧怕她的威严。”十一娘说的姐姐当然是韦明玉,她旧年成亲,便随了夫家去湘州,应是对六娘当日仗义执言心怀感激,才备下这谢礼。
“姐姐说了,原该当面多谢六娘,可她那时实在无颜见人,若无六娘当初替她转寰,姐姐必然受不尽的人言非议。”十一娘轻叹。
旖景收起卷轴:“我六妹妹虽寡言,却是热心人,这东西我会转交给她,你也代我六妹妹多谢你姐姐的雅意……她眼下可还好?”
十一娘这才有了笑意:“姐夫待她十分体贴,姨母又是宽厚人,一贯也欢喜姐姐,虽不是大富大贵,难得安宁无忧四字,姐姐渐渐也解了心结,说是已经有了身孕。”
旖景想起那一世韦明玉的憔悴黯然,心里也为她的回头是岸庆幸,却笑十一娘:“你这妮子,仗着韦相与夫人疼你,胆子也忒大了些,竟说要自己挑拣夫婿,上回太夫人寿辰,我见你母亲满面愁云,一问之下,她才告诉了我,直称冤孽,她这辈子最疼的就是你们姐妹,偏偏你们两个不省心。”
十一娘咬着唇角连连跺脚:“阿景你是不知道,父亲上回与个门生相谈甚欢,动了意要将我许配给那人,我一打听,那人虽有些才华,可个子也太矮了些,才到我的肩头,偏偏连母亲也动了意,我不得已才与他们闹了一场,若真逼着我嫁给不属意的,不如绞了头发当姑子去……我想的无非是他们看准了人,也让我过过眼,我不求什么貌比潘安,总归要看得顺眼才好,咱们女儿家,在闺阁也就是十多年,一旦出嫁,可得守着人家过大半辈子,若两看生厌,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旖景:……
明玉姐妹实在“非同凡人”这时贵族之家虽有定亲时询问子女意愿的家长,可如同十一娘这般直言不讳坚持非得让她过眼的还是少数。
可惜实在不记得十一娘那一世嫁的是哪家郎君,更不知她婚后是否美满幸福。
旖景这时哪能想到,三、两年后,十一娘就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她所嫁之人可是大隆朝首任状元郎,那位状元郎年纪轻轻就官拜平章政事,让秦相引为心腹大患。
而这时,十一娘又对旖景说道:“我听应瑜说,她大伯最近与秦相府暗中来往,卓夫人也筹划着与秦家联姻,是要把娘家的一个嫡出的侄女,嫁给秦家庶支的庶子做继室!”
旖景:……
看来卓夫人为了让卓妃顺利登上太子妃位,连家族体面也顾不得了,她的娘家也是望族,却莫名嫁个嫡女去庶支庶子还是继室,之所以不在卓家挑人,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担忧奉承讨好秦家太过明显,反而引天家忌防,更会被卫国公府疏远。
“阿景,我虽不太明白政事,却也晓得这其中有些怪异,秦相摆明是四皇子一党,竟会帮助卓家?难道打算通过卓家算计太子不成?”十一娘满面困扰。
“是韦夫人让你把这事告诉我的吧?”旖景笑问。
十一娘讪笑:“瞒不过你,我把这事跟娘一说,娘就让我知悉你一声儿……我爹也说,卓尚书急功近利,怕是会被秦相利用。”
旖景心里暗暗盘算,却忽然问十一娘:“韦妃身子可好?这时可不能有半点大意。”
这是莫棱两可的话,却让单纯的十一娘瞪大了眼睛:“阿景竟然知道了?”
旖景只是微笑。
十一娘又再讪讪:“不是我有心相瞒,委实也做不得准,长姐她早被诊为子嗣艰难,哪知上月竟然没有……这时若闹得沸沸扬扬,结果是空欢喜一场,未免让太后与皇后误解为是长姐企图太子妃位……是想看这个月,若依然没有月事,再请太医院诊脉。”心下未免疑惑这事情瞒得滴水不漏,世子妃怎么知晓,转念一想,卓夫人想借着子女姻缘讨好秦相的事也瞒得严实,还不是被应瑜这心无城府的泄露了天机,世子妃总有途径,还是莫要追问才好。
这日傍晚,旖景便将十一娘的“告诫”知悉了虞沨:“韦相与韦夫人通过十一娘的口告诉我这事,应是对太子妃的位置有了欲望,论理,韦妃子嗣艰难没有半分胜算,韦夫人也早把卓夫人费心谋划看在眼里,却一直袖手旁观,为何忽然就关注起来?我便猜想莫非是韦妃有了身孕,哪知一试探,打了十一娘个措手不及,竟套出了实话。”
虞沨微微一笑:“秦相真是……最近昏招不断,难道真是廉颇老矣。”
旖景也琢磨了一番,尝试着分析:“秦相暗中支持卓妃,应是不想让太子得到新的助益。”
“正是如此,倘若卓妃成了太子妃,卓尚书又会领情,秦相老谋深算,卓尚书也有些急功近利,说不定将来会被秦相利用反给太子引来祸患。”虞沨却没说明,实际上天子十有九成已动易储之心,秦相太过积极,圣上定会忌防。
倘若将来四皇子真成了赢家,秦、陈两家皆是世家,而陈家名望不如秦家,这天下便有受外戚把握之虞,平衡的局面一旦打破,让秦家权倾天下,圣上费尽心思改革官制复兴科举的政令,极有可能半途而废。
所以秦相越是摁捺不住动作频频,四皇子便离储位越远。
“既然韦家把这事说给了咱们,就不能瞒着圣上,还有韦妃可能有孕一事……”虞沨略微沉吟,忽而屈指弹了弹旖景的眉心:“等着收韦夫人重礼答谢吧,我猜不出五月,太子妃位即能确定花落韦家。”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迎使通州,黄氏受讽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中旬,西梁使团抵达京都的日子。
浩浩荡荡的宾礼团提前一日出发,往通州驿馆,因着有仪仗随行,进程尤其缓慢,足足耗废了半昼直到午后,宗室与命妇女眷才在各自的馆舍安顿下来。
出门在外,住食自然不如在家里讲究,女眷们尽数安置在驿馆东西两侧后苑,屋子虽宽敞,也分为内外两间,但器用就没法要求那么精致讲究。
秋月与夏柯两个丫鬟进屋就开始忙忙碌碌,小声抱怨着地暖不够温热,墙壁上光突突的,她们看在眼里都觉得“荒凉”。其实这类驿馆大都是只作中转接待用,只有主院的陈设略微齐全,东、西两苑一般是安置随使团进驻的仆从或者属官家眷,这回破天荒的住进了本朝的贵妇们,已经用心铺设过,已经是史上最为周备了。
当秋月手里的白叠巾拂过花架雕空,反转过来一看,只见一片灰土尘迹,总算忍不住抱怨得大声了些。
旖景已经更衣,换上一件轻便的夹袄,绕过隔扇就看见秋月一张“风雷密布”的小脸,夏柯连忙取下一个家里带来的绣花锦垫铺在玫瑰椅上,扶着旖景坐下,转身看见窗边花架旁秋月仍然摊着那张白叠巾喋喋不休,笑着说道:“差不多也就行了,横竖只留两晚。”
旖景看了一眼窗子外头风土濛濛蔽白日的“景观”也跟着说了句:“才刮过沙尘,今日眼见缓了些,否则这一路赶来,个个都得灰头土脸,我看屋子里头桌面椅子尚且干净,被褥也是崭新,倒比意料当中好了许多,可见驿官尽责,这些屋子往日也是闲置,又经过几日的沙尘天气,你还指望着犄角旮旯都洁净无尘?别这么挑剔,赶快收拾了,世子今、明两日得歇在驿馆前院,那处只怕更加简陋,秋月待会去瞧瞧,看缺些什么东西,从我们的行装里送去前头,我估计着,世子怕是喝不惯驿馆的茶叶,饮食上没法只得将就些,让你们带着的几种茶叶分出来送些与世子。”
锦阳京的初春实在难见阳春三月的明媚,尤其今年,一连几日的沙尘遮天蔽日,外头街面上一层黄土,要是不蒙紧口鼻,吸口气都能尝到满嘴的泥沙,好容易今日缓和了些,估计明日更见晴明,不至于大家都得带着风帽包裹严实接见西梁使团。
宗室女眷们“待遇”还算不错,可以带着细软行装随行,公候夫人与官宦家眷也就只能带着一个仆妇随车,除了换洗衣裳与妆粉洗漱等日常用耗,怕是准备不了太周全的器用,旖景想着黄氏这回也来了通州,做为女儿应该去问候一声,瞧着她那里也有什么不便缺失之处,该送去周全。
正想着,却被康王妃领了先,打发了身边的婢女过来请旖景。
“世子妃好,我们王妃交待,驿馆里简陋,未知世子妃这边儿缺不缺器用。”
旖景忙笑着说“都好”关于女眷们安置各项事宜都是康王妃负责打理,自然不会抱怨的。
“王妃晓得世子妃是忙人,怕等会儿就不得闲,这时请世子妃过去说说话。”那婢女又再说道。
旖景披上一件大氅,并没让夏柯跟随:“就几步路,都在一个院子里,你留下来看着屋子吧,等会儿或许会有夫人们过来问安,得款待好了,莫失了礼数。”
才被康王妃的婢女掺扶着到了转廊一侧,就听“吱呀”一声,门扇敞开处一身大红风毛斗篷的平乐挽着安乐一步跨出,瞧见旖景,乍乍乎乎地喊话:“正打算去外头骑马,想你应该不得空,安然呢,她住在哪处,让她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宗室女儿随团来通州的不多,也就平乐、安然两个郡主,再加寿太妃的几个曾孙女,那两位贞静,不合平乐的脾性,还好有安乐这个爽利人,她又存心讨好着平乐,两人倒极快“一见如故”起来,旖景猜想平乐应该与安然处不太来,可这丫头到底长着几岁,这时也晓得做“顺水人情”估计是看在她与虞沨的面子上,才没有冷落安然。
不过安然甚是拘谨,听说要接待使团就紧张了好些日子,一直就是满腹担忧的模样,再加上这样的天气……旖景瞄了一眼半天上雾霾般的尘土与有气无力的白日,也就代替安然谢辞了平乐的好意。
那两个丫头兴致勃勃地往外头走,屋子里追出个十八、九岁的婢女连声地嘱咐随行:“可得侍候好郡主,别在外头逗留太久,叫上亲兵们跟着。”
旖景听见平乐张扬的语音:“我又不是没来过通州,带着那些累赘干嘛,在这地头,难道还有没长眼的无赖敢冒犯本郡主不成,我手里的马鞭子可不是摆设。”
旖景摇了摇头,当听见里头一声:“景儿来了,快些进来。”才笑着进了室内,一眼瞧见康王妃膝头上摊着一张雪狐毡。
“就怕地暖不够,床榻上的衾被也不够厚实,带了好几块毡子,景儿选上一张铺床。”康王妃冲旖景招了招手,让她坐在椅子里。
“我也备着呢,多谢王妃牵挂着。”旖景笑道,便见王妃把狐毡递给婢女嘱咐道:“还有一张金猞大毛毡,连着这个,送去前头给三殿下与世子。”旖景又忙说世子那儿她也备好的,王妃才没有坚辞,只让把雪狐毡送去给三皇子。
康王妃在这时请了旖景来说话,当然是有要事,却还是为了平乐的亲事。
“原本魏郎已经请了官媒提亲,昨儿个才收到冀州寄来的书信,是魏家族里写来……应是魏鸿濡亲自执的笔,自责了一番,意思是说魏郎虽父母早亡,上头还有叔伯,没有长辈们出面是慢怠了康王府。”康王妃显然有些无奈:“族里已经让魏郎的大伯与大伯母赶来京都。”
旖景想到虞沨曾经说过,魏渊父母双亡,家里伯叔原本是要负责抚养他,可族长魏望庸见魏渊年纪小小才华不俗,就留在了身边教管,这些年间尽管魏渊狂放不羁,先有拒婚的忤逆之举,又离家飘泊,魏望庸却并没有减少对这个族侄的关切,这回魏渊一颗浪子心为平乐折服,也延续了他一贯超凡脱俗的作为,竟自己请了官媒提亲。
若论礼法,父母双亡者婚事也可自主,可依据俗规,魏渊是望族子弟,家族还有叔伯等长辈在,他是不该绕过家族自主自为的。
康王妃显然是担心这事情还有变数,魏家不认可平乐。
“依我想来,魏家是诗书名门,该不会出尔反尔,可平乐的名声……”康王妃长叹:“魏郎眼下不在京都,魏家人守礼,应是不会贸贸然就登门,我是想着,或许他们会先去楚王府,若魏太太问起平乐,还望景儿从中斡旋。”
这回童试,卫舅舅与魏渊身负皇命,都去了外地监管应试与阅卷,魏家人即使来了京都,在没与魏渊碰面商议的情况下,应当不会先去康王府,不过虞沨既是魏鸿濡的弟子,与魏家有师生之谊,魏家要打听平乐究竟如何,应当会来楚王府,男子一般不管这些琐碎,魏太太也只能询问旖景。
旖景自然满口应诺:“常听世子说起魏鸿濡,也不是刻板妄信人言的尊长,魏先生受他教导,婚事上魏鸿濡应该能够作主,想必已经对魏太太有所叮嘱,我定会实言相告,二姐姐就是性情直率,眼里揉不得沙子,却并非有如传言般是非不分无理取闹,更有古道热肠黑白分明的长处,我与世子一定尽力。”
康王妃见旖景答应得爽快,心里越觉欢喜,当母亲的,最怕是女儿将来委屈,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看着平乐孤独终老,好容易盼得平乐缘份到了,真遇着愿意包容她的男子,自然希望顺顺利利地缔结良缘,看女儿幸福美满。
旖景坐了一阵,便告辞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果然就见卓夫人与韦夫人两个等在里头喝茶,又是一番客套。
韦、卓两家虽为了太子妃位有些矛盾,两夫人表面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和睦,言谈间更没提起太子妃的事,尤其韦夫人,虽经过十一娘的嘴透露出来卓家私下与秦相府来往的事,这时连探问的意思都没有,表面上风平浪静,就像她根本没动心思一般,稳重持定比卓夫人更胜一筹。
虞沨也说过,虽然会把卓家来往秦相的事禀明圣上,可也得察探属实,旖景不知道他要怎么证实,只听说卓夫人的娘家与秦家已经暗中交换了儿女的庚帖,看来十一娘的话并非空口胡诌。
应酬了一阵儿,韦、卓两位又一同告辞,旖景这才抽出空闲来,往黄氏居住的地方走去。
在廊子这头,便见一个贵妇满面戾气地从黄氏的屋子里出来,边走还边回头狠狠盯着门洞,轻轻啐了一声。
这人旖景认得,是安平候夫人,秦夫人的嫡亲妹子,秦妃与子若姑娘的亲姨妈。
奇了,自己这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继母怎么会得罪人?还是得罪“秦妃的人”?
当旖景进了屋子,依稀就晓得了〖答〗案。
因为她一眼看见自家长姐眉梢眼角还有怒气。
果然一问之下,旖辰就是满面冰霜,脱口怨辞:“五妹妹别打听这些闲言碎语,无知之人心怀妒恨罢了。”
长姐一贯端庄,刻守礼规,从不在人后议论是非,这回这般厉言,想是安平候夫人说的话过了火,旖景眼光一动,却与黄氏的目光遇了个正着,依然还是慈和宽厚。
“辰儿是为你好,才与候夫人争执了几句,不是什么大事,看着你们姐妹齐心,我心里才觉安慰。”黄氏说道。
旖景笑而不语,心下暗忖,寿太妃一事可少不得黄氏出谋划策,又听说她自从新岁与秦妃甚多来往,应是终于忍不住贤惠无为,打算兴风作浪了,这回参与其中之人都受到了各有轻重的惩罚,无奈黄氏始终是她继母,许多事还得有所顾忌,旖景才没有施行报复。
想必黄氏还以为她隐藏暗中没被发觉。
继母深悉长姐性情,哪能不知当外人口吐污言时长姐必会维护自家姐妹,旖景也能猜到候夫人刚才长舌的话,大抵又是说她“不睦跋扈”之类。
黄氏打的主意决对不是利用外人挑唆她们姐妹之情这般浅薄,还有后着。
果然,就见一旁蓝嬷嬷跪在地上,似乎满带委屈:“老奴斗胆,明知有的话不该多嘴,可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旖景仍是正襟危坐,黄氏却立起眉头斥道:“既知话不应讲,嬷嬷还不噤声,这可是在驿馆,有什么话也当回去再说。”
旖景看着裙子上的卷草纹,心下冷笑,继母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吧,出门在外,没有祖母在旁,可巧长姐又是孝顺人,对她甚是尊重。
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话,挑选在这个时机,还用了安平候夫人在前铺垫?
不待旖辰反应,旖景已经一把将蓝嬷嬷扶了起来:“嬷嬷是夫人的乳母,论理我们对你也该敬重,可当不得你跪,快站起来说话,夫人也别责怪嬷嬷,就是因为在外头,才不应闹得沸沸扬扬,还是让嬷嬷把心里话说出来吧,明儿个还有正事呢,若再闹出什么风波来,影响了接待使团,伤及的可是大隆国威。”
这番满带冷讽的话,终于让黄氏慈祥柔和的眼底淌出抹厉色,却也是一掠而过。
而旖辰尽管刻守礼教,心思却还通透,当然也察觉了妹妹语气里的“不善”也感觉到今日这事并非表面这般单纯,安抚蓝嬷嬷的话就咽了回去,暂且不动声色。

  ☆、第五百二十章 拒绝妥协,公主驾到

蓝嬷嬷抬起袖子,装模作样地拂了拂眼角,这才说道:“福王妃刚才责备候夫人的话虽然在理,楚王府的家务事,外人哪知是非黑白,不该仅凭揣测就指责世子妃与妯娌不睦……可候府七娘眼下在楚王府举步为艰也是事实,老奴也知道候府七娘行事不端,还遭至天家斥责,是她咎由自取,但候府太夫人心疼孙女儿,不敢说王府的不是,把气都撒在了夫人头上,王妃与世子妃有所不知,新岁时夫人回候府,就被太夫人狠狠训诫了一番,说夫人是月娘的亲姑母,哪能袖手旁观。”
蓝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了一眼旖辰,又再哽咽道:“夫人一个字都不敢分辩,回来也没把这事说给国公爷听,更不愿给世子妃添了烦扰,可太夫人这段时日身子不好,夫人常常要去候府探望,每回都得受训……又听说这回不知因为什么事,连将军夫人都对月娘有了不满,月娘在王府的日子更是难挨,竟连妾室都不如,太夫人更添了怒火,责备夫人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太夫人称世子妃再怎么也是月娘的表妹,世子妃倘若愿意替月娘转寰一二,月娘不至这般艰难。”
原来,黄氏今日这般大废周章,是想逼迫旖景替江月求情。
旖景垂眸,心说继母这般“善心”应是觉得孤掌难鸣,打算把江月先“救出苦海”今后才能利用她兴风作浪。
外祖母责备应有其事,无非是在继母身上发泄罢了,老人家应当也晓得旖景与江月的姐妹情谊自从那回“中毒风波”之后就不能挽回。
可黄氏却借由蓝嬷嬷的嘴把这话说了出来,是想利用长姐心软,又一贯敬重于她,只要长姐开口求情,自己若不想与长姐生隙,多少得妥协让步,答应替江月转寰。
旖景看了看旖辰,见姐姐也是垂眸不语,眉心微蹙,似乎觉着为难。
“嬷嬷话说完了,就先出去吧。”黄氏挥一挥手,表现得十分不满,用目光逼视着蓝嬷嬷出了屋子,才对姐妹两个一笑:“别把这话放在心里,你们外祖母也晓得是江月的错,可到底疼惜孙女儿,认为阿月没得诰命已经受人言奚落不尽,连交际应酬的颜面都没有,老王妃一直又不宽恕,王府的奴婢们对阿月也不敬畏,她到底是二郎明媒正娶的媳妇,纵使有过,也受了责罚,倘若老王妃能宽恕一二,阿月在王府也能挽回些体面,不至如同眼下,受尽刁难。”
这一番话下来,实在是正中旖辰的不忍,便问旖景:“果然如此?就连将军夫人都不再善待阿月?”
旖辰身为皇室成员,又是国公府的女儿,自然从家人与旖景口中听说了江月“栽污陷构”的作为,起初心里对这个表妹也十分愤慨,认为她咎由自取,与福王议论起来,又晓得了楚王与虞栋之间隐隐约约的矛盾,难免为旖景担忧。
可一方面,总算明白了江月为何行恶,旖辰是宽善的脾性,因此倒也认为江月有为难之处,虽仍是站在旖景一边儿,眼下看着继母因为此事又受到牵连,未免有些不忍。
心想江月到了这般境地,虞栋夫妇也脱不开关系,再怎么说,将军夫人也应当善待江月才对。
旖景深知长姐的性情,一番说辞早就酝酿好了,这时微微一笑:“夫人最近与秦妃常有来往,不知有没听说过二月里发生那一桩事?”
黄氏万万没想到旖景竟会直接提起这碴,一个显然的愣怔,眼底暗流卷涌,好容易才挤出笑容来:“我是看着秦妃似乎对你们两个心怀芥蒂,心想你们都是皇家宗室的儿媳,若处得不睦,怕会引人非议,这才想从中转寰……二月里有什么事?秦妃不是因为秦太夫人抱病回家侍疾,眼下归宁居丧么?”
旖景也没质疑黄氏的解释,微微颔首:“事涉天家内务,宫里强令噤言,夫人若是不知,我也不好细说……老王妃原本是宽厚人,但夫人也知道,江月作为太过了些,老王妃一时难以消火,便连我……我更不是宽厚人,虽然称不上睚眦必报,也实在做不到如同夫人一般贤良大度,我与江月也就只能维持着秋毫无犯罢了,要替她转寰,实在是为难我。”
旖辰明白旖景一贯主意定,她既这么说了,那就绝对不会妥协,虽心疼继母受外祖母刁难,也不愿劝旖景忍耐,只是宽慰着黄氏:“外祖母那边,我会抽空去劝解着,若她老人家真要怪罪,也是没法子……母亲若为难,待以后去候府给我递个信,就算挨骂也好,有我陪着母亲一同。”
黄氏连忙拉了旖辰的手:“知道辰儿孝顺,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不愿告诉你们这事,就是担心给你们添麻烦。”
旖景不耐看黄氏装模作样,又是浅浅一笑:“外祖母就算迁怒夫人,也不会当着仆妇们面前刁难,想来夫人心里始终觉得委屈,才告诉了蓝嬷嬷。”
竟这般不依不饶!黄氏心里怒火直拱,见旖辰果然起了思量,指尖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旖景又说:“若下回夫人再受外祖母埋怨,大可用我的说辞回应……二婶她待江月本是亲厚的,可因为江月这回去四皇子府参加小公主的洗三礼,听了些嫌话,不知是心怀叵测还是一时疏忽,就挑唆了二婶行事,险些闹出一场大风波,为这桩事,连四皇子与秦妃都受了皇后训斥,宫里头更是下了噤言令,老王妃本来对江月就有不满,这回又添了一层,便是二婶都受了罚,得了二叔一番责备,故而才对江月严加管教,要论来,江月也该得好好受教,谨言慎行,否则连候府都会被她连累,夫人斟酌着解释,想必外祖母也知道厉害之处。”
黄氏这才领会过来江月的谋划竟一败涂地,被旖景捅去了宫里,也不知是怎么说的,她倒毫发无损,反让秦妃受了责罚,难怪楚王府与寿太妃一家突然就热络起来,自己起先还以为是旖景被人捏了痛脚无奈下才示好,听说江月被小谢氏刁难,不过以为是没能趁愿,小谢氏迁怒江月,至于秦妃归宁居丧,也且以为是真出于对秦太夫人的孝道,哪想到竟是被世子妃一并算计!
真真好手段,好心计,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年纪轻轻的继女。
江月举步为艰,岂不成了一招废棋,黄氏深思熟虑下才想出利用旖辰从中转寰,本打算让蓝嬷嬷借着安平候夫人的铺垫演一场戏,旖辰不难蒙蔽,谁知竟被旖景遇了个正着,三言两语就化解,白废她一番心机不说,反让旖辰心生猜疑!
旖景懒得体会黄氏的心情,拉了旖辰的手笑着说道:“至于当中隐情,因着宫里有令在先,姐姐别去打听,这事若无端提及,再生议论,太后与圣上都会降罪。”
这话当然是对黄氏的警告。
旖景又抬眸看向继母:“夫人一片苦心,我与姐姐都怀感念,不过秦妃性情就是那样,我们姐妹对她诸多忍让,依然不能消她心里芥蒂,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别说皇族,哪家也都有几个面和心离的亲戚,夫人宽心,姐姐一贯温和,不会与秦妃计较,我的性子虽急,往常也不服软,可也晓得体统,总不会与秦妃当众争执引人非议,反倒是疏远着才好,免得如同今日与等闲人一言不和起了冲突,惹得自己生气可不划算。”
旖辰微一挑眉:“候夫人非议宗室,我自然该出言遏制。”
旖景笑道:“那可不是,这候夫人也太怪异了些,说我坏话,却当着夫人与姐姐的面前,难道以为夫人与姐姐不知她是替秦妃打抱不平,还会听信她的编造,为此责备我?亏她想得出来,简直自取其辱。”
便是黄氏忍气功夫再好,这会子也变了颜色,旖辰受旖景手上与眼角暗中的示意,飞快地睨了继母一眼,便抿了抿唇角:“好了,今日冒着风沙赶这一程路,想必母亲也觉得疲累,我与五妹妹不多打扰,母亲好好歇息一阵儿。”
旖景这才抽空关怀了黄氏几句,问有没有什么不周之处,她的行装带得齐备,可送些过来使用。
旖辰却拉了旖景往外:“有我呢,你少在母亲跟前争宠。”
黄氏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贯敬重她的长女就这么心生嫌隙而去。
又说旖辰,等到旖景屋子里,这才摆起了长姐风范:“你这丫头,就算看出母亲是有意助着阿月,也太牙尖嘴利了些……母亲也有为难之处,你又不是不知道,外祖母一贯待她……罢,罢,你也别解释,我知道你是怕我牵涉进来,夹在里头为难,江月也太过了些,就算有为难之处,可她对你有恶意,我也不会这么糊涂替她求情。”
旖景见旖辰对黄氏虽有孤疑,却仍然亲近,也是暗叹一声,姐姐不善谋断,又宽厚心慈,那些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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