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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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肀叨骸皼h儿回来了?”却只是笑,并不问来意。
虞沨倒也一本正经,说起来意。
原来,当日阑珊处面圣,听闻旖景“三心二意”那一番话,虞沨请旨,却是让圣上恩准,联合顺天府尹察明青缎杀人一案,固然是因为心中郁集,有一层寄心公务的用意,暂时离了京都静心,也委实觉得此案应当重视,久久不破,还会有百姓丧命。
当日他在湘州,被软禁都司府的一段时间,闲来无事,理了理这案子脉络,越发觉得香河郑村里长所疑颇有道理——除了京都这起,其余三起都在香河附近县郊,那么二十余年前那个神秘死者,极有可能便是第一个被害人。
“姑祖母,凶手颇为狡诈,前头几起案件并没留下丝毫线索,唯有宋嬷嬷这起,甚多蹊跷,凶手甚至不顾宋嬷嬷身怀武艺,就贸然动手,还有,何故将具尸体挂在宋嬷嬷门前?我倒是觉得,这凶手是故意惊醒宋嬷嬷,为的不是杀人,是让她发现门外尸首。”虞沨说道。
大长公主只觉得满头雾水。
“或者宋嬷嬷与这凶手相识?”虞沨又问。
大长公主摇头:“阿宋说她并不识得凶手。”
“那,宋嬷嬷有无可能说谎?”
公主大讶:“沨儿是否觉得,阿宋与命案有关?”
虞沨轻叹:“我也拿不准,但蹊跷处甚多,不知姑祖母可能开解一二……”
大长公主苦笑:“连你都不明所以,我怎么有那本事……”忽而醒悟过来,瞪了虞沨一眼:“莫非沨儿想请教的另有他人?”
虞沨轻轻一咳,垂眸:“是想听听五妹妹的见解,委实这事,沨既已请旨,便不能半途而废,只是眼下,当真没有线索……五妹妹明慧,又与宋嬷嬷相识,或能开解一二。”
不过是借口罢了!大长公主哭笑不得,静默了好一阵子,方才挥了挥手:“景丫头在绿卿苑。”
这便是默许了,虞沨心满意足,起身一揖,告辞的话还不及出口。
“到底不合礼数,别太张扬。”大长公主无奈,便叫玲珑:“先去一趟,嘱咐景丫头打开侧门。”
虞沨便跟着玲珑,行走的是远瑛堂后北廊,经过了通幽庭,当即转角处一个朱漆拱月门,玲珑抿着嘴笑,示意“世子稍候”继续转过游廊向南。
又说旖景,正将几个丫鬟中,头发最长最厚的夏柯摁在镜前,不由分说地拆了发髻,手执玉梳在她头上摆弄。
春暮几个一脸好奇地伫在旁边,铜镜里夏柯满面不自在,碎碎叨叨:“奴婢哪里敢让五娘梳发,五娘您就行行好,放过奴婢吧。”
旖景一本正经:“别动,否则扯断你的头发,可怨不得我。”
一番忙碌,却是给夏柯梳成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扳过肩头一看,旖景满脸沮丧:“歪了。”
秋月却先领悟了,笑着说道:“五娘这是在准备呢,以后怕是要替世子亲手梳髻了。”
春暮与秋霜尽都抿着嘴笑,见旖景又要重梳,这才开始指导。
这回总算大功告成,替夏柯梳了个工整的发髻,旖景一时心血来潮,便将自己早些时候出行的男装寻摸了出来,让夏柯换上,一堆女孩儿正不亦乐乎,玲珑却挑了帘子进来,恍眼一看,瞧见闺房里怎么有个男子正与五娘拉拉扯扯,吓了一跳,待认出是夏柯,方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说道:“夏柯这么一打扮,倒有几分翩翩风度。”
丫鬟们一见玲珑,都笑着上前见礼,旖景也忙让奉茶。
玲珑挽住了春暮,这才说道:“世子正在侧门呢,说是有什么疑难,想要请教五娘,太夫人已经允许了,只五娘到底是在待嫁,太夫人说别太张扬。”
旖景闻言,一时又忘了要“娇羞”一番,果断嘱咐了春暮陪着玲珑说话,又让秋月找来手炉,自己捧了,便穿过后苑往侧门去,夏柯下意识跟了几步,才醒悟过来自己这身打扮不宜“待客”忙让秋霜跟着。
后苑里草叶染霜,风过便有冷意。
旖景生怕天冷,虞沨站久了受凉,步子便甚是急切,才见秋月拉开了门,男子含笑而入,先是一把将手炉塞了过去,四目一顾,瞧见西侧有间赏雪的晴庐,合上窗扇置上炭盆便充暖阁,便引了虞沨往里头坐,不消她吩咐,秋月转身就让人捧来了炭盆,秋霜也呈上了茶点。
虞沨低头一看,见是他惯常爱用的梅香酥,双眼便是一亮,眉间如沐春风。
“沨哥哥尝尝,原本是杨嬷嬷让我学两道甜点,可巧今日才做的。”旖景甚是期待,双目炯炯有神。
那一世,她从不曾关注过他的喜好,这一世,定要做个合格的妻子。
虞沨拈起一枚,细细品尝。
轻酥可口,少甜浓香,正合口味。
她很细心,应是打听到他不喜太甜的糕点,也不喜软糯粘牙。
却微一蹙眉。
“怎么?味道不对?”旖景立即紧张了,拈起一枚细品,她也不喜甜食,但这口味的确轻淡,也没有异味呀?
抬眸,却见虞沨握唇掩笑,这才知道受了作弄,咳了两声:“沨哥哥若是不喜,这便换上凤梨酥如何?”
促狭!晴空一定告诉了她,自己最是不爱凤梨酥的甜腻。
旖景才托起琉璃碗,连手掌却被虞沨握住了,飞速地一个展眼,瞧见秋月与秋霜不约而同地“面壁”面颊不由一烫,还不及娇嗔,虞沨却已经松手,只“夺”过梅香酥:“我可什么都没说,五妹妹多想了。”
“沨哥哥这是从郊县回来?”垂眸处,见他指尖轻轻抚过手炉外头套着的蝶绣锦套,不知为何,两颊更是发烫,旖景又从眼角“偷窥”两个丫鬟——死丫头,对着墙壁笑什么笑!
“恩,今日才刚回京。”虞沨颇带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旖景双靥微红,一直蔓延入鬓,唇角笑意更浓:“案子的事,也许还得与五妹妹商议,将来多有打扰。”——我会常来,你可介意?
两个丫鬟肩膀直抖,倔强地盯着墙壁,坚持寸步不离。
太夫人可是嘱咐了,非常时候,可不能再让五娘与世子私会,不是她们不识趣,委实得尽职尽责。
“但有助益,必不敢拒。”——想来就来吧,委实我也挂念得很。
当着两个丫鬟的面,两人依然“暗通款曲”。
“未知沨哥哥可有发现?”旖景又问。
“并无太多发现,一应案情,皆为案录所记,不过郑村那个神秘妇人,经过走访,倒是有一二线索。”
“哦?”旖景立即关注。
“赁她屋舍居住的屋主,称妇人应已产子,但孩子并未带在身边,估计是托给了旁人照顾。”虞沨说道:“原本屋主当年产子不久,奶水不足,而那妇人却有母乳,听屋主提说这事,主动援手,不过后来旁人荐了个乳母,屋主才婉拒了,为此问起妇人之婴儿,妇人只说托给了亲戚照管。”
旖景略微蹙眉:“如此,尚有孩子嗷嗷待哺,那妇人何故远走他乡?更没有自杀的动机。”
“当年那仵作也不甚尽职,曾有一起案件,死者被人打晕沉塘,而那仵作验看却说失足落水,后来出了个目击者,才让真凶落网。”虞沨又说:“就眼前证据来看,那妇人究竟是遇害,还是自尽,委实难断。”
“宋嬷嬷呢?可曾与香河县人有过来往?”旖景又问。
“表面来看,并没有来往。”虞沨摇了摇头:“此案想要告破,大不容易。”
旖景也未免担忧:“若是如此,沨哥哥暂时无法复命了。”
虞沨却说:“当日请旨,还有另一层原因,金逆落网,其党羽当然要经过清理,朝中许多要职皆要换任,尤其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这两人虽未参加谋逆,却没少行枉法之事,圣上必不能容。”
便是南浙郑乃宁一案,这两人多有违瞒之举,金榕中这个靠山一倒,圣上一定会冲两个最高司法长官动手。
“只谁能继任,圣上还在犹豫,顺天府尹陆泽,据说为人忠直,究竟如何还得细看。”虞沨又说。
旖景微微颔首:“如此,沨哥哥是想借着青缎杀人一案,考察陆府尹是否可信。”
“我这次归来,还听说一事甚急。”虞沨蹙眉:“圣上对金逆已有处断,金氏灭族,只秦相为了斩草除根,连金七郎也不想放过。”
旖景又是一怔,金七郎如何她不关注,只七郎之妻肖蔓,却是闺阁好友,旖景当然不希望肖蔓被牵涉在内:“金七早被金家驱逐,连族谱都已除名,再有其母,更是自请下堂,与金家彻底了断,眼下金七郎又无职无权,若是连这也不能放过……”
“我便知道五妹妹会心软。”虞沨轻轻一笑:“肖氏没来寻过五妹妹?”
“并未。”旖景轻叹:“想来金逆一事关系重大,以阿蔓之性情,是不想给我添麻烦,不过这事,沨哥哥若是插手,可会……”
“我与金七郎曾有交情,虽当时是为了拆毁金韩两家联姻,不过结交下来,对他却也没有恶感,这事只要秦相罢手,圣上那头却也好说,五妹妹不需担忧。”虞沨胸有成竹:“秦相那边,得托表叔转寰几句。”
言中表叔,当然是指的卫国公,旖景会意:“我会与父亲说说。”
“可称肖参议原本也与金氏交恶,秦相只要通融,肖家必会承情。”虞沨又说。
旖景当然心领神会,眼下金氏已败,勋贵尽都视国公府为靠,秦家眼下还与自家有姻亲关系,这点子面子还是要照顾的,再者,放过一个无官无职的金七郎,能使肖家欠一人情,于秦相而言,也是有利无弊。
正事说完,茶点告磬,虞沨虽心中不舍,且只好告辞,旖景依然送去侧门,秋月与秋霜执着地远远跟着身后。
虞沨无奈,站在门前,轻声一叹:“五妹妹留步。”
见旖景似乎也是不舍,心中又是一陷:“待有进展,我会再来商议,五妹妹若有什么想法,也可遣人知会。”
半响,才听见轻轻“恩”了一声。
虞沨又叹:“便就告辞。”
旖景留在门内目送,当见他的身影没入廊庑尽头,才一转身。
秋月不怀好意:“那手炉……世子忘了归还。”
旖景登即欣喜:“改日让三顺去提醒一声儿。”
☆、第三百二十三章 怪人怪事,渐次浮现
二月中旬,二娘出闺成大礼,除了三娘因着守丧着孝,不便出席,旖景几个姐妹,总算是目睹了“拦郎”的轰轰烈烈,当年旖辰出阁,新郎是个亲王,大家不敢“放肆”,之前苏涟出阁,因着贾姑父到底是长辈,苏荇几个也不敢刁难,卫国公等“同辈中人”都到了“成熟稳重”之龄,自然也不会授意黄氏为首的女眷对贾姑父横打堵截,不过就是走了个过场,轻轻松松就放人进了门儿。
旖景倒是听说,长兄苏荇去迎娶董音那会儿,连喜服都险些让人“扒”了。
杨嬷嬷也称:“咱们这样的府邸,自然不会闹得太出格儿,听说那些小家小户,甚至有将新郎捉弄得灰头土脸的事例,还有一时手重,打伤了人的意外。”
而这回,二娘出阁,苏荇有了经验,自然要刁难刁难妹婿的。
便召来了几个姐妹,好好嘱咐了一回,让她们可别留情,纠集几个身强力壮的丫鬟,牢牢守稳二门。
于是“大家闺秀”们个个干劲十足,旖景与六娘绞尽脑汁出了几道“字谜”,用红纸誊抄,张贴门上,新郎在外头抓耳搔腮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从门缝里塞了一张红封,几个小娘子拆开一瞧,竟是百两银票,顿时喜笑颜开。
七娘是“武拦”的指挥,一挥手臂。
以鲛珠为首的几个丫鬟,便手拿“棒槌”候于门内,几个小娘子避得远远,只等着看热闹。
战况甚是激烈,虽丫鬟们不敢当真下狠手,新郎却也挨了好几软棍,还险些被身手灵活的鲛珠绊了一跤。
旖景看得胆颤心惊,暗下决心,待到五月,要提前将鲛珠调开,实在没有借口,可以考虑“泻药”这个损招。
二娘婚事一毕,紧接着就是二郎娶亲,三月,草长莺飞,芳菲含蕊,东风温软,却还夹杂着偶尔的凉意。
这次作为“男方”,卫国公府当然要大张宴席,旖景几个小娘子都要出席,接待女宾。
来的当然都是亲朋好友,见着旖景自是免不得打趣几句,尤其是江月,缠着旖景不放,不绝口的世子如何,甚至留在了卫国公府,小住三五日。
某日,终于提到了虞洲:“小时候看着,只想阿景与二郎青梅竹马,却不想到底是与世子成了姻缘。”
这话很熟悉。
旖景放下手里针线,看向江月:“阿月可得慎言,我只将洲哥哥当成兄长。”
江月轻轻一笑:“你还瞒我,不过这回是圣上赐婚,你也无可奈何罢了,我终究是替你惋惜。”
旖景心中一重:“阿月惋惜什么?”
江月一怔,看向旖景:“世子虽是才华出众,但到底身子羸弱,再者,阿景与世子并不熟识,不如与二郎那般投契。”
这一世旖景有意与江月疏远,很多事情,江月尚且瞒在鼓里,她依稀听说旖景与三皇子将成姻缘那会儿,才想事情果然如此,不料没过多久,便闻圣旨竟然是册了旖景为世子妃,大是惊疑,再兼着虞洲又托了她打听旖景究竟是个什么心意,这会子她才有意试探。
“阿月过虑了。”旖景淡淡一句。
江月仔细打量,没从旖景眉目之间发现什么不甘不平之意,心下越发孤疑,难道她竟然意会错了不成?年幼之时,旖景与虞洲可是要好得很,若说旖景对虞洲无意,绝无可能。
便又有意提说起孩童时候的事儿,越说越多叹息。
旖景不动声色,也没有搭腔,当见江月自个儿反倒红了眼圈,才轻轻一笑:“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阿月倒念念难忘,莫非是自己对人有意吧?”
江月又是一怔:“你可别误解了我。”
旖景细细打量,见她并无慌乱羞涩之意,也以为自己是疑心暗鬼。
却听江月忽然一叹:“你知道我的心性,不甘于嫁个普通人,可我这身份,到底是高攀不了宗室。”
旖景大惑,这么一听,但凡镇国将军夫妇接受,江月还真乐意,但只不过,看的无非是出身门第,并非虞洲本人。
“阿景可是小看我,以为我攀附权贵?”江月小心翼翼。
“并无。”旖景微微垂眸,半响,才又说了一句:“人各有志。”
“阿景到底是不将我当知己了,如今那些闺阁私话,也不愿与我深说。”江月眼圈更红,几欲落泪。
旖景蹙眉:“阿月,我并非敷衍,我对虞二郎只有少时友谊,眼下更不觉半分遗憾。”
连称呼都改了,似乎不像是假,江月越发疑惑,正想追问,旖景却干脆下了逐客令:“我这些时日颇为繁忙,不便留阿月久住……”
江月小脸一青,从炕上站了下地:“我打扰了阿景?”
眼下已是三月,楚王府已经下了聘礼,因是圣上赐婚,当然免了“请期”这一环节,可旖景该准备的事情极其繁琐,江月这一问甚是多余。
旖景轻轻一笑:“一个是我这里事多,还有一点,六表姐也快大喜,江月难道不多陪陪她?”
黄六娘婚期定在四月,与四娘就隔了三日,江月到底姓黄,不姓苏,亲疏有别,该多陪自家姐妹才是情理。
话尽于此,江月再是厚颜,也没有强留的道理,离开时脸色尤其不善。
便是秋月都满腹孤疑,与秋霜议论:“咱家娘子这些年来,似乎对候府七娘不如当初,眼下越发疏远了。”
而江月走后,旖景靠坐凭几,也是沉思不语。
那一世,自己与虞洲当真“青梅竹马”,江月因而“惋惜”,并不奇怪,可这一世,自己分明待虞洲多有疏远,近两三年来,便是虞洲自己也心知肚明,何故江月仍然“抱憾”?她今日那些话,试探的意味十分明显,那么,她用意如何?
忽而想到崔姨娘病逝之前的那一番话。
甚至黄六娘曾经提说的疑惑。
一些模糊的想法从脑子里一恍而过,头绪却不分明。
而关于陪嫁丫鬟等事,当然也得最终确定。
原本旖辰出嫁,陪房就有四家,丫鬟也有十二人,但旖辰到底是嫁的亲王,又是嫡长,旖景较之,依例是要斟减,陪房也有四户,不过丫鬟只有八人。
四个贴身照顾的一早就定了,另有一家陪房,大长公主与旖景商量之后,最终定了铃铛一家。
旖景瞧着,铃铛倒也忠顺,这些年来,将冬雨盯得死死的,一言一行都不放过,便是上月,虞洲与冬雨在假石园里卿卿我我,那小丫头都盯在眼里,不过接近不得,没听见他们的话罢了。
旖景压根不需要“听闻”,也能将两人的谈话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虞洲许诺发誓,冬雨痛表忠心罢了。
只铃铛原先是个三等丫鬟,老子娘都在庄子里头当差,让她一家陪嫁,原本的二等丫鬟便要减掉一个。
冬雨十分焦灼。
旖景迟迟不定,也就是要让她焦灼。
她想看看,除了宋嬷嬷,还有谁摁捺不住。
又忽地想起另一件事,因并州一行之后,接二连三的变故,竟顾不上过问腊梅,究竟李霁和向她打探了什么,趁着这日厘清了一些想法,便让夏柯唤了腊梅进来。
“五娘当真算得准,果然,十余日后,李先生又来寻了奴婢,奴婢依然犹豫了一些日子,这才答应了她,却是问张姥姥从前做什么营生。”腊梅一本正经地掏了个本子出来:“奴婢怕隔了些时候,难免会有疏漏,便将先生所问之话告诉了三顺,让他逐词逐句记了下来,五娘请看。”
旖景接过小本,逐一翻看:“稳婆?李先生寻的人从前是稳婆?”
“正是,可奴婢问张姥姥,她却矢口否认。”
旖景蹙眉,直觉是在哪里听过张姓稳婆这么一档子事,却须臾醒悟,李先生寻的这个,该是姓殷。
再往下看。
“果然问起了宋嬷嬷。”旖景喃喃自语,当见一句,眉梢微挑:“先生问过宋辐来历?”
“是,奴婢便告诉了他,原本是逃难来的,李先生似乎半信半疑。”
很微妙,先生何故关注宋辐出身?
“还问起这些年来,与宋嬷嬷交近之人。”旖景又再蹙眉。
“奴婢一一说明,可看先生的神情,似乎都没有太在意。”
“这是什么意思?”旖景沉吟:“竟问起祖母,是否待下苛刻?”
“是,奴婢也奇怪得很,当然说了实话,太夫人可是菩萨心肠,哪会苛待下人。”
旖景看到后来,一头雾水。
这位西席,关注的人竟然包括祖母?
似乎,他是要打听什么人,并且此人,应当与宋嬷嬷有联系。
且交待腊梅:“若先生再寻你打听,知无不言,还有,那个张姥姥……先生既找了去,必然是有线索指向,你与三顺说说,先查查张姥姥的底细,看她究竟是否先生所寻之人。”
沉吟一阵,又问道:“最近宋嬷嬷如何?”
说到这个,腊梅甚是积极:“五娘应没关注,可热闹了,先是罗氏又嫁了人,听说是给经营香粉的商贾做了继室,罗大家的这下可有了劲儿,在宋嬷嬷面前极尽显摆,说宋辐便是个奴才,有什么了不起的,眼下她家女儿可成了正经的主子,比跟着宋辐强出十倍。”
这话,旖景却依稀听了一耳朵,当时便觉惊异,不过一想到冬雨生母模样生得当真清秀,再嫁也不稀罕,遂又淡定了。
“还有便是莺声,与宋辐在庄子里请了轮酒,两人儿就过上了日子,年节下两夫妻回京,听说要将宋茗接去庄子,与宋嬷嬷狠狠闹了一场,最终不知怎的,还是宋辐服了软,没有把宋茗带走。”腊梅又说。
旖景脑子一转,登即便想到了是莺声蛊惑,宋嬷嬷哪里不知莺声在打什么盘算,怎会将宋茗交给她摆弄,庄子里环山面水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意外”。
不过莺声最终妥协,可是宋嬷嬷答应了她什么?
旖景记在心里,让秋月出去打听,宋嬷嬷最近有没入府,还有宋辐那头是否有变。
结果让旖景更是惊疑。
宋嬷嬷不久前求见了黄氏,黄氏没过多久,便向大长公主求情,说宋辐想照顾儿子,宋嬷嬷又舍不得孙子,母子俩闹了起来,宋嬷嬷无奈,便替养子求情,能否调回京城,去铺子里帮衬,只要离得近些,便是做伙计打下手也无礙。
大长公主已经同意了。
宋辐夫妇眼看就要归来。
只旖景疑惑的是,继母是当真同情宋嬷嬷,还是与她有所勾联。
不得不说,崔姨娘临终前的那一番话,始终让旖景耿耿于怀。
左思右想,旖景暂定了一个计划,决定试探一番黄氏。
☆、第三百二十四章 施计试探,莫名好友
连续两年新岁,宋嬷嬷的日子过得都是肝火旺盛,罗氏嫁人,只把她老人家气得血液沸腾,暗骂罗氏当真是个不安于室的,和离了才有多久,便寻了下家,把子女弃之不顾,还三天两头地回来显摆,前呼后拥簪金带银那阵势,看着都让人不齿。
那商贾也并非大富大贵,更是年近六旬,儿子都比罗氏年长,无非是贪图她美色而已。
待将来宋辐身份一定,有得罗氏毁青了肠子。
还有莺声那个小娼/妇,也不知道给养子喝了什么迷魂药,竟对她言听计丛,硬是要将宋茗接去庄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宋嬷嬷当然反对,哪知莺声媚媚一笑——
“娘,您老担心什么,媳妇如何不知?但只不过,媳妇却也没有那么歹毒,辐大爷是什么身份,茗哥儿又是什么身份,媳妇尽知,又怎么会害国公府的血脉?不过是体恤您年纪大了,一个人照管不周,也是儿子媳妇一片孝道。”
这一番话,对宋嬷嬷来说,又是一番五雷轰顶!
宋辐那个孽障,这事情连罗氏与冬雨都瞒着,居然漏给了莺声!
小蹄子无非是要用这个把柄,要胁她罢了。
果然莺声便说:“要媳妇说来,太夫人也不似容不得人的,再者老国公都去了这么些年,辐大爷又是子女双全,为奴为婢本就委屈,更何况在庄子里受苦?也难怪辐大爷心中不平。”
宋嬷嬷只好连番警告,才让莺声答应了不声张,但条件便是,不能再让他们夫妇二人待在庄子里,他们可是国公府四爷四夫人的身份,不说养尊处优,起码也不能吃苦受累不是?
无奈之下,宋嬷嬷只好寻了黄氏。
当然,她现在是一无是处,黄氏自然不会“体恤”。
但宋嬷嬷当然有备而来,提说起当年那枚兰花簪——后来奴婢才听说,簪子竟然到了三殿下手里,夫人,那簪子奴婢明明交给了您,因何外传?这话要是传去公主耳边……
黄氏定定看了宋嬷嬷好一阵子,尚且一言不发。
宋嬷嬷又是一声长叹:“夫人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将大娘教得这般‘贤惠’,当真不易,奴婢一直看在眼里,只是到底不曾意会了公主。”
很明显,黄氏的手段只能糊弄糊弄对后宅阴私知之不详的公主,那老人家可是心明眼亮。
好不容易才要胁住黄氏,宋嬷嬷松了口气,开始盘算怎么收拾莺声,在庄子里她够不着,等回了京都……一个贱婢,管教她死都死得糊里糊涂。
只计划未定,冬雨却慌里慌张回了私宅,才一进屋,就放声痛哭:“祖母,五娘陪嫁丫鬟定了,竟然没有我的名额。”
当然让宋嬷嬷大惊失色!
原本元宵节后,天子赐婚,居然册了旖景为世子妃,宋嬷嬷已经惊怔——她老人家也有失算之时!不过转念一想,世子好歹也是宗亲,楚王府可是最受重用之亲王府,将来前途仍然光明,估摸着五月婚期,这段时日便会择定陪嫁之人,哪成想冬雨竟被刷了下来!
“你究竟怎么行事?不是说五娘待你亲近么?”宋嬷嬷咬牙切齿。
冬雨也是惊急,这些时日以来,她寻空就去五娘面前显示“存在”见鏠插针地痛呈忠心,怕的就是五娘不带她出嫁,虽说最终定的是世子,可当日二郎也说了,假若她能……今后必定会给她一席之地。
但且昨晚,铃铛那小妮子冲人显摆,八个陪嫁丫鬟,头等那几个就不说了,二等的居然没她的份。
冬雨兀自不信,今日去五娘跟前儿试探了一番,哪知五娘却一口承认:“冬雨你到底是宋嬷嬷的孙女儿,将来说不定就会赎了奴籍,我也是为了你好。”
她哪里甘心,当即就告了假,回来讨主意。
宋嬷嬷当然还是寻了黄氏:“夫人,若是冬雨随去,将来夫人有何意会,五娘身边也有个办事的人不是?”
她笃定黄氏会在旖景身边安插耳目,果不其然。
黄氏这回答应得倒更是痛快。
于是旖景尚且不及将决定告之祖母,绿卿苑里,就等来了黄氏。
这一日,已是三月十八,风和日丽。
当闻黄氏登门,旖景一怔,手里的银针险些扎了食指。
自是喜笑颜开地迎出,母女之间,十分亲近。
一番嘘寒问暖,黄氏直接打发了丫鬟回避,进入正题:“你二婶身子重,四娘的亲迎礼还得由我筹办,忙得一团乱,倒是自家闺女这边,我这当母亲的多有疏忽,未知一应繁琐,准备如何?”
旖景乖巧作答:“有祖母筹备呢,母亲莫须担心。”
“转眼你们一个个都大了,娶亲的娶亲,嫁人的嫁人。”黄氏轻轻一叹:“景儿,这以后嫁了人,多少不如在闺阁这般矜贵,有的事宜,想来祖母也都一一叮嘱了,只我当你一声母亲,也有话要交待。”
旖景立即起身,恭谨受教。
黄氏和蔼地拉了旖景的手:“坐下坐下,别这么拘礼,我且问你,陪嫁丫鬟可曾择选仔细?”
果然问到这个话题,旖景心中一重,只面上仍是笑矜矜的,说出一串人名儿,没有冬雨。
黄氏微微颔首:“四个一等丫鬟,原本就是你贴身照顾,自是要陪去,铃铛家原是定了陪房,当然她也得算上一个,但是景儿,你考虑仍是有欠妥当。”
旖景自然洗耳恭听。
“世子是宗室,身边难免会有几个妾侍,你可考虑过人选?”
旖景当然要摆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可心里,委实已经泛冷。
“你也知道祖母,她是没经过这番,难免会疏忽,我是你母亲,却要替你打点周道,你这门亲事不比得辰儿,上头没个正经婆婆,只要圣上与太后默许,福王自个儿也愿意,倒不受这些困扰,可是景儿,楚王府里可还有个老王妃,便是世子不愿,老王妃她……当年楚王不愿纳妾,后来也得妥协,还有将军夫人,虽说是老王妃侄女,不还是给将军纳了一房妾室?”黄氏略微一顿,打量旖景并没有什么不满,又继续说道。
“那几个一等丫鬟,最是得你信重,可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考虑她们。一来,妾室通房再是与你有旧情,将来到底是有利益纠葛,天长日久,可保不住怀有二心,再者,春暮几个,可都是连着老子娘陪了过去,是你陪房,这要是将来让陪房做了小,岂非有所倚仗,于你多的不是帮手,而是忌惮了。”
不得不说,黄氏这一番话极有道理,旖景也压根就没打算过让春暮几个丫鬟做小。
“剩余三个,我看着容貌太过普通,将来你就算给了世子,这外头的人也会议论你不贤,便是老王妃,只怕也会不满。”
绿卿苑里,要说容貌,便是冬雨最为出挑。
旖景顺口便问:“母亲有何建议?”
“一来要是家生子,这样才能拿捏住,便是模样好些,也翻不出名堂来,再者,到底是给宗室为小,笔墨上也得略通,不能粗俗无礼,让人笑话。”黄氏只说条件,却不提人名。
旖景心里雪亮,三点俱备的,舍冬雨其谁?
继母果然与宋嬷嬷相互勾联。
但只不过,继母究竟参与多少,又有什么目的?
看来要察明真相,还必须得带着冬雨,看她这一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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