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古言]迷情王妃-第5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本宫知道了。”只是淡淡了回了一句。

    梳洗后,她命人把澈儿抱到锦华小筑。

    “让我们母子俩好好亲近一会儿。”她挥手示意所有下人退下。然后细细的看着怀中的孩儿。

    泪水打在澈儿青紫未退的脸上。

    “娘好想和你一起去。”冯丽泪如雨注,这懵懂的孩子又怎么能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她昨夜一宿没睡,想来想去都是死,但自己死了不要紧,待到拓跋焘查得水落石出事牵连了父母才要紧,所以她现在只想逃回昆州告诉父母逃得更远更远。

    “澈儿。”她颤颤的将孩子抱紧,紧得足以让孩子无法呼吸,任孩子在怀中扭动,最后没了动静。

    “皇上驾到!”冯丽闻得院外喧哗声,吞下了假死丸,把头挂到早系好的白绫上,蹬去了脚底凳子。

    宗爱一推门就看见冯丽细瘦如柳的长身挂在宫梁上,大呼了一声:“不好了!”急急跃了上去。

    拓跋焘急步进来,先宗爱一步踏着桌子抱下冯丽,孰不知依人早已无气。

    “你怎么这般狠心,能舍我而去?”冯丽虽然身子动不了,但神志虽清醒,听到拓跋焘颤颤的哽咽声,她心如绞痛,到底这个男人是爱极她的,否则以他身为九五至尊的威严,年届不惑的心智,断然不会流着泪说这番戚戚之语的。

    “太医!快传太医啊!”拓跋焘极力的叫着。

    “皇上!”宗爱在一旁跪下道:“西宁王殁了。”

    拓跋焘抱着冯丽,顿了一下才又问:“你说什么?”

    宗爱抹着泪道:“西宁王殁了。”

    “冯丽!”拓跋焘早顾不得看孩子,只晃动着冯丽的身子道:“你这个傻瓜,你这天大的傻瓜!”

    冯丽听得痛如刻骨,她舍不得夫妻之情,却更惧怕残酷的事实将他俩之间所有的情谊撕得粉碎,所以她只能离开他,起码还有美好的回忆留在他心中,说到底,她也是爱极他的,否则她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太医院撑事匆匆而来,为冯丽把了脉。

    被臣大黑暗笼罩下的冯丽心中很是慌张,生怕太医看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半晌才听太医说:“娘娘中了妖障,不宜再留在宫苑之中,还请皇上找个偏远僻静的地方祭娘娘仙灵吧。”

    之后她就听到拓跋焘命人在鹿苑外驿站设灵堂,收殓了母子二人置于堂上。

    宗爱负责将她母子送出鹿苑,一路大风大雪的来到驿站,看着一大一小冰冷冷的两具尸首,他心里是非常难过,虽然不知冯丽心里到底有什么苦衷,但从早产到寻死,仿佛这一切都是冯丽为了坦护他而做。

    出于感恩,也可说是愧疚,宗爱竟一直用最厚的锦棉丝被囊着她母子二人,就好像怕他们受凉一样,至少在入土之前,他不想冯丽形容枯朽。

    车到驿站,棺木早已备好。宗爱亲抱了冯丽进去,发现里面早已置了两个大铜鼎,燃了雄雄的火。

    “这可是宫中的物件。”宗爱问先到的小太监:“这是皇上让置的?”

    “禀常侍大人,小的官职卑微,见不到皇上,一切只是按上头说的做。”

    宗爱将冯丽置于垫了厚厚裘皮的棺木中,不禁起疑,按魏国礼制,棺木里只许放锦和棉的衣履,裘皮是不何礼制的。他再扫眼整个驿站,竟只留了一个小太监守灵。从即时运来的大铜鼎可以看得出拓跋焘对冯丽是非常挽惜,以至于她死了还怕她冷,但从只留一个太监守灵来看,拓跋焘又像是根本不在意冯丽,再加上那不合礼制的裘皮棺垫,宗爱越想越觉得蹊跷。

    宗爱最先想到的是那个令冯丽抛夫杀子的苦衷,难道拓跋焘故意设局想要查清楚?

    但冯丽已死,太子即使知道也不会在此里出现,至于燕王远在燕国,更不会是拓跋焘想要引出的人。

    那拓跋焘要如何知道一个死人心里的秘密?

    难道他要在这驿站里招魂不成?宗爱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拓跋焘素来是个不信鬼神的人。

    突然宗爱想到了数月前他交给冯丽的假死丸!于是他又忍不住细看了一回棺里的冯丽,难道她想逃?

 第七十章 逃跑

    第六十九章 恻隐之心

    天渐渐黑下去,铜鼎的火光将驿站照得通明。

    冯丽昏昏沉沉躺在敞开的棺木里,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香火味,寂静得只有风吹屋檐的声音,她依稀听到有人恭迎皇上的声音。

    棺边传来踱步声,轻巧而坚定,冯丽听得出,来者是拓跋焘。

    “希儿。”感到他温暖的大手拉起了她冰冷僵硬的手。

    接着听到他猛的一串咳嗽声,冯丽心里一揪。

    一旁的宗爱道:“皇上的病来势匆匆,太医让您好好休息,这里的事情就交由罪臣吧。”

    拓跋焘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哑暗了许多:“朕倒是宁愿就此病死,也好随他们母子一起。”

    “皇上。”冯丽也不知道宗爱说这番话的时候是跪是站:“您乃一国之主,您龙体康健是关乎魏国国运的大事啊!”

    拓跋焘冷笑着自讽道:“中年丧子乃人生大悲,朕今日不但中年丧子,还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你让朕怎能不病?”

    “皇上……”宗爱想要劝,但又无从说起。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希儿的事太过伤朕的心,所以朕想快快平息伤痛,明日就让她入土为安吧。”拓跋焘抚着棺壁一阵叹息。

    宗爱会意的看了看棺木,拓跋焘把冯丽死的消息封得滴水不露,整个驿站方圆数十里都布下了暗卫,现在却在冯丽面前说什么想要快快平息,很明显他是故意放松冯丽的警觉,宗爱由此更能断定冯丽没有死。

    “希儿。”拓跋焘对着棺中人道:“朕好恨你,恨你为朕带来了美梦,最后又亲手将这撕得粉碎!你为什么要这般绝情?”

    他一句一咳,听得冯丽心如刀绞,接着他放开了她的手。冯丽心里顿感失落,他拉她的手,也许是今生最后一次了。

    她想哭,但假死丸的巨大 药效束得她周身不得动弹。

    “皇上,您对娘娘的丧事还有其他安排吗?”宗爱扶着拓跋焘沉沉的身体,近看拓跋焘,他不仅面有倦容,两腮还因咳嗽而略带浮肿。宗爱知他一向注意休歇调养,想来这一次是真被伤了心。

    “宗族陵里随便找个地儿吧。”拓跋焘的话说了极其随意:“最好让朕见不到,免得又会想起她和澈儿。”

    冯丽顿时伤心欲绝。

    宗爱也感叹这对有情人,彼此之间明明爱极,却用尽办法去伤害对方。

    “都回宫吧。”拓跋焘对下人们道。

    于是宗爱心领神会的在棺木面前问:“皇上,只留一个执事太监会不会太少了?”

    “你忘了太医的话了吗?”拓跋焘的声音提得略有些高,仿佛在提醒冯丽太医说过的“妖障”之说。

    “老奴多嘴,老奴多嘴!”宗爱跪地请罪,心里却是欣喜的。因为从拓跋焘的周密布属中,宗爱能够确定冯丽是活着的,不管以后如何,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拓跋焘带着随从离开了,驿站里静如死水,冯丽只听得到远处传来柴火燃烧的劈啪声。

    随着时辰的推移,假死丸渐渐失去了效用,待到冯丽周身都能动时,正好是午夜。

    她睁天双眼,发现自己锦裘裹身。周围很安静。她缓缓起身环顾四周。

    不想才抬起头就看到小太监正守在灵前上香,忙趁他没看见躺回棺里。

    冯丽凝神想了想,用手拍了拍棺壁。

    “是谁?”小太监警觉的问了一句,毕竟是夜半三更守着一具女尸,他心里也还是有些发毛。

    冯丽不动,小太监也不敢过去,只一动不动站在棺木前。眼里充满了不安的揣测。

    许久,他才转身到铜炉去取暖。

    冯丽趁他转身之际,起身拿过灵堂上的烛台,那烛还燃着火,差点点着了她身上的锦裘。

    把烛台藏到锦裘里,冯丽又拍了拍棺壁,然后捏着喉学了一场极像极像的猫叫。

    尸体最惧野猫,棺里躺着的可是昭仪娘娘。万一引起尸变,小太监可担不起这个罪。他也顾不上害不害怕,急奔了起来,冲到棺木边,却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于是骂了一句:“死猫!”说着就转身四下环顾寻找猫儿逃循的痕迹。

    冯丽趁势而起,举起烛台砸向小太监,小太监一口气不上来就晕了过去。

    冯丽即刻起身,看了看四同,果然如拓跋焘所说,他就只留下了个太监为她守灵,想来她杀了他的儿子,又用最无可挽回的方法离开了他,他定是恨透她了。

    想到往日二人的种种恩爱,冯丽眼泪蒙了双眼,不爱又岂会生恨,如今离开了这里,她的后半生又会怎样的一场悔愧交加?

    但她已回头无路,剥下小太监的衣服换上。

    刚才烛火差点儿点燃锦裘,冯丽就想来火烧驿站这个点子,这样他们就要花上好一阵子才能发现昭仪娘娘不见了,也好为自己逃匿找时间。

    她用锦裘裹了小太监,慌忙中,也不顾自己还在月子中的身体,用尽力气将他搬进棺木,以便混淆追查者的视听。

    她正欲搬倒烛火引燃经幡,突有看到小太监青葱一般的面容,想他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大火一燃,他必死无疑,想他也没看见自己是死是活,所以冯丽叹了一声:“我已经杀了澈儿,现在不能再杀你了。”

    说着又把那小太监搬了出来,悄悄把他拖到门边上,轻掩了门看来外面空无一人,这才放心的把小太监拖出驿站弃在草丛中,这才返身进去点燃经幡。

    远处林中藏了一群着夜行衣的御林精兵,他们掩护着一辆停在暗处的墨色马车,拓跋焘坐在上面,早已把驿站的一切看在眼底,不禁叹道:“希儿,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很快,驿站便火光熊熊。

    而冯丽早已顺山路逃往京郊的市集,幸好小太监作守灵人,身上还有几十两打赏银子,她可以赶在天亮前置一匹好马。

    一路上荒坟凄凄,冯丽看也不敢看,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跑,也顾不得身上累心里慌,当她来的集市看到马贩时,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才产下澈儿数日,骑马怕是不行了。

    “小爷,您有何贵干?”马贩见来了个小太监,迎上前去问。

    冯丽知道商贾奸诈,为免被欺诈,她极力的掩住身累心乏,神情傲气的对马贩道:“我家大公公衣锦还乡,要置辆马车。”

    “不知公公肯出多少银子?”马贩这是在讨口气,看看来者是否大方。

    冯丽身上虽有银两,但西去昆州千里迢迢,但这马车又是此行最重要的物件,马虎不得,于是她先引着马贩把最好的马拿出来:“我家公公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钱不是问题。”

    马贩听了自然高兴,于是让人牵了最好的马,引出上好的车厢。

    冯丽一语不发,只等着马贩装好笼头架上马车。

    “小爷,可以了。”马贩上前道。

    “待小爷看看!”冯丽睨了睨马贩,一脸傲气的上前去。

    冯丽伸头看了看车厢,然后问:“你这一整套多少银子?”

    “五两。”马贩子开口要道。

    “哎。”冯丽叹了口气,想到当年母亲说过京城西边马市的马最好,于是道:“城西马市的车和你这差不多,可昨天他们才要我的三两银子。”

    马贩一听有点儿着急:“小爷您可是记错了?”

    冯丽眼一瞪道:“你是在说小爷脑袋不中用吗?”

    马贩哪敢得罪金主,马上陪上笑道:“小人哪敢?”

    冯丽转头又看了看车厢,她才不会硬来,于是叹了口气道:“算了,小爷懒得再跑趟城西,你若肯三两卖给我,我们这成交了!”

    马贩看了看已经牵好的笼头,想想三两银子也不算低得太离谱,于是应了这生意。

 第七十一章 挽回

    离开马市,冯丽往西而去。

    才进了山林,冰霜之气就令她瑟瑟发抖,恨自己当时没有买些御寒之物,却又叹时间紧促,又有谁能想得周全?所以顾不上那么多,只裹紧了衣衫,期待着阳光早一点温暖大地。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冯丽 没有看到明媚的阳光,阴霭的天空似乎越来越低。

    她冷得把缰索引进了车厢,好让车壁挡了北风,身上抖得不成样子,牙几乎都被咬碎了。

    过度的体力透支,让她渐自昏昏欲睡,几次眯了过去又忙甩着头醒来。

    终于在临近黄昏时遇到了一个小市集。

    已经过了一天,冯丽暗想京城的事情也该败露了,所以她踌躇着是住店还是赶路。

    住店说不定明早醒来就有御林军将她抓回去,但赶路的话一个女人只身在深山老林中夜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撑着身上了马车,不去想旅店有热腾腾的水,也不去想暖融融的被窝,既然已经逃了出来,冯丽就没打算再回去。

    车才动了动,冯丽就感到腰间剧痛,产后没能得到好好休息,此时她的身体正在向她要这笔债。

    盘坐在车厢里,座垫下立刻暖了一片,未绝的恶露浸湿了褥裤,她悲叹了一声,为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想到自己身子沥沥不尽,又不敢去医馆,只能下狠心买了十多条褥裤。一捆棉布,披了被子继续赶路。

    ****

    城外山林,精兵良将齐整列队。

    “陛下。娘娘已经出城。”御林军统领跪在车辇着请示道。

    拓跋焘身着铠甲往车上下来,问统领:“她往哪个方向去?”

    “娘娘连夜出城,依旧西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拓跋焘远远看着城内传来的点点灯火长叹了一口气,此时他心里装着五分的恨和五分的怜。问统领:“她可曾就医?”

    跪在地上的统领摇头回道:“娘娘购了些丝被、棉布和干粮,然后就急急离开了。”

    拓跋焘出神的往西望去,她初产未愈却连医馆的门都不敢沾,想来是怕露了行踪,定是拼了命的想要离开他。

    他本可以以罪论罚,将这个伤他至深的女人一刀结果,他也可以不闻不问任她逃走。

    但他不是个糊里糊涂的人,明知道她是为了掩盖身后秘密而逃,他又怎能放过看清楚的机会?至少输也得输得明白。

    **

    冰冷的车厢摇摇晃晃,卷缩在棉里的冯丽早已把荒山野岭的种种危险抛之脑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时,马车依旧在悠悠前行,揎开车帘林间阳光就溢了进去。

    天高云淡中透着一丝懒懒的安逸,冯丽很久没有体味到这种感觉了,但她的心中却没有半丝欢愉。昨夜整宿。她都在睡梦中与拓跋焘重逢,往日的恩爱缠绵,丝扣柔情,像一块块巨石压在她心口,原来自己是那么爱他,如若此生再不相见,她又要如何了却残生。

    冯丽泪极却笑了,她不后悔来这么一遭,要不又怎能体味这种相爱不相见的苦。

    车经过小溪,冯丽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撑起痛得像断了一般的腰下了马车,取出马粮饮马,自己也取柴生火喝了些热水,吃了些干粮。

    “我俩就这样轮流歇息吧。”冯丽轻轻拍了拍马背,心疼它赶了一夜的路。

    看着马儿,冯丽回忆前程往事,仰望林间苍天大树,含泪叹道:“我到底是个凡夫俗子,满肚的妇人之仁,又怎么配得上九五至尊。”

    话中尽是不舍,悲意难掩。

    火堆带来了暖意,勉强填饱了肚子的冯丽靠着大树,本就昏昏沉沉的她,现在更是没了点儿力气,用手抚了抚了额头。

    “哎!”冯丽一摸,烫得不行,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屋漏偏逢下雨天。”

    遂又多取了些水来烧着。人却昏昏睡在了火堆边。

    **

    “皇上,娘娘还没醒。”统领又一次来禀报。

    拓跋焘只静静坐在马车上,他知道,冯丽已经昏睡在火堆边六七个时辰了。

    随行的宗爱在他面前劝道:“皇上,娘娘产后受凉,又长途跋涉三餐不济,想来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

    拓跋焘静静坐在昏暗的车厢里,目色深沉得令宗爱畏惧,如果说宇文盛希当年的背判对这个男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那么,今天冯丽的背判就是致命的。

    宗爱能明白冯丽当初给拓跋焘带来了如新生一般的希望,最后却用最残忍的方式离开他,如今他放下了朝政追寻而来,似乎只是想看着冯丽怎么样恶有恶报。

    但宗爱不想看到这个结局。

    “皇上,娘娘已经很痛苦了。”一向最能审时度势的宗爱,现在却说了最不合拓跋焘心意的话。

    “她该死。”车辇里传来拓跋焘嘶哑的声音,已经几日未眠的他红着眼看向宗爱。

    宗爱跪在车辇里,顶着拓跋焘幽深怨怼的目光劝道:“皇上如是不爱娘娘,又怎么会追得这么远,皇上之所以恨,是因为娘娘要离开皇上,但皇上有没有想过,娘娘难道不是因为爱皇上才逃离的?”

    “满口胡言!”拓跋焘压着性子嗤一句,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

    但宗爱却大着胆子道:“皇上,只问一句,皇上当真无负于娘娘吗?”

    宗爱的话在拓跋焘着实惊起一片惊涛,大凡聪明的人都是会自省的,更何况是拓跋焘这等心思细密的人,冯丽的如此执意的要离开,难道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吗?

    伴君如伴虎,此刻的宗爱如游走生死边缘,他要说服拓跋焘,就必须把拓跋焘心中的刺挑出来,但这个过程无异于虎口拔牙,稍微有一点差池,气极败坏的拓跋焘随时有可能将他就地正法。

    宗爱凝神看着拓跋焘眼角眉梢的细微变化,心海里在飞快的翻动着这些年他游在宫中朝中的所有阅历,他要说服拓跋焘,冯丽不仅是他的靠山,更是忍手不杀他,于利益于情理宗爱都必须冒这次险:“皇上如不想失却娘娘,定会有千法万法留她在身边,以皇上审时度势的眼光,一定看出此时正是挽回娘娘的最好时机。”

    “挽回。”当听到这两个字时,拓跋焘心中一震,他与冯丽还能挽回吗?虽然感到这段情已是万劫不复,但他还是感到心中有所期盼。

    宗爱知道,此时的拓跋焘心有所动,但宗爱并没有再说要去,侍君之道最忌太过逞强,没有哪个皇帝愿意臣下指指点点的告诉他怎么做,所以宗爱默默退出车辇,心中默默祈祷着冯丽能够度过这一关

 第七十二章 帝王胸怀

    时近黄昏,冯丽围坐的火堆都已冷透,但昏睡的人儿并没有半点儿动静。

    冯丽还有些意识,只是没料到这病势来得如此狂烈,烧得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大概有种感觉,也许她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飘飘忽忽间感到有人的来到身边,冯丽早已顾不得是敌是友。

    只感到那人给她把了脉,冯丽强撑着眼皮举目看了看,吐出心底最大的实话:“救救我,我不想死。”

    那人也没多话,只是把了脉就走了。昏昏沉沉的冯丽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真,但她心中强烈的希望这个就是拓跋焘,至少能在自己死之前再看他一眼。

    越是这样想,冯丽心里越绝望,她做了这么绝情的事,拓跋焘又怎么会再对她有半丝留恋。

    ****

    宗爱巴巴看着医官回来,急急迎了上去寻问。

    医官看了看拓跋焘的车辇,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宗爱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小声对医官说:“想要保命的话,不论情况如何,你都要往严重里说。”

    这医官也是官场游历久的人,什么也没允应,只急急往车辇上而去。

    宗爱静静守在车辇前听医官复命。

    “娘娘初产不愈,现在又恶寒入体,高烧不止已神志不清,再不医治的话,只怕回天乏术,况且娘娘尚在坐褥期,即使医好。将来也难保会留下病根。”宗爱的嘱咐多少影响到医官,不由的说的得重些,即使以后冯丽真有个三长两短也能以病重难医作为借口保命。

    宗爱心悬一线的听着,可拓跋焘却没有任何回音。

    车里的医官跪了一柱香。也揣度了拓跋焘一柱香的功夫,最后劝了一句:“皇上,延误了医治时机,就是华陀再世也再难挽回。”

    “下去吧。”拓跋焘静静看着辇窗外的山谷,淡淡的说了一句。

    医官出了车辇,整个列队静悄悄,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远处山谷中昏睡的人。

    冯丽就这么靠在树上一动不动,没有半丝挣扎。

    时间渐渐到了日暮时分。

    没有召见,谁也不敢走近拓跋焘的辇车,就连宗爱也只能立在辇车边。他在祈祷着拓跋焘能够回心转意。祈祷着冯丽能够度过这一劫。毕竟此事牵扯到了许多人和事,如果二人不能破镜重圆,起事的太子、宗爱本人。甚至是刚刚前去把脉的医官都将难逃牵连。

    但拓跋焘始终呆在辇车里,犹如一只受伤的狮子,即使有再多的霸气凶狠和通天本事,在伤心绝望面前都显得于事无补,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宗爱凝神看着山谷,突然看到了一个让他再欣喜不过的事情:冯丽本就停马在溪边,久失神志的她从靠着的树上滑倒,整个人滚进了水里。

    “娘娘落水了!娘娘落水了!”宗爱的高呼声划破了静谧莫测的空气。他知道,如果拓跋焘再不为所动的话,一切都将往最坏的方向去了。

    “快救救娘娘!快救救娘娘!”宗爱高声的拉着医官的手求道。

    医官只低头叹着气。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敢接近。

    宗爱也知道多说无益,最后他以拓跋焘能听到的音量长长的悲叹道:“怪只怪娘娘太年轻,不能理解皇上的一片心意。”

    拓跋焘听到他近乎哀号的叹息,心中也知道他在叹冯丽死得年轻。

    一开始他并不以为然,但随着宗爱安静下来,前程往事开始浮现在拓跋焘脑海中。

    他又怎么会忘记初见冯丽的那个五月早晨,她的美丽、她的倔强、她偏偏的舞姿,无不像一支回春的神药,让他看到了新生的希望,给了他久久难忘的美好感触。这所有的一切让他神情驰怡,但最终他忘了,冯丽才有十七岁。

    是啊,她才有十七岁,拓跋焘猛然惊觉,她千万错,可毕竟只有十七岁,她虽要背离他,但始终没有做过有害于他的事。

    夜色渐渐落满大地,拓跋焘猛然坐了起来,冯丽把人生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他为人之夫,难道他不该宽宏大量?

    终于,他急步的冲出了辇车,一骑当先直奔进山谷……

    ****

    冯丽是被艾灸的温热气息薰醒的,她冰冷的身子温暖中复苏,眼前熟悉的面庞渐渐清晰,当看清是拓跋焘后,她不敢相信、不能自已的哭了。

    虽然不知他是要罚她还是要责问她,但此时她的心满是温暖,也晃然觉得,能再见他,死又何妨?

    所有的爱恋、依赖化成了她殷殷的一句呢喃:“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拓跋焘什么也没有说,只紧紧抱住了从鬼门里救回来的冯丽。

    “你能原谅我吗?”冯丽不敢相信一切是真的,轻抚着拓跋焘满面倦意的脸确定道。

    拓跋焘回握住她的手,用满眼的温柔回了她话。

    “你一定很恨我吧。”冯丽的泪夺眶而出。

    拓跋焘拥她入怀,咬着牙恨恨道:“恨!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断!”

    冯丽更是一阵伤心,不爱哪来恨?她仿佛能看到他寻她时那深幽阴郁的眼神,但最后,他没有以怨报怨,她背他而去,但最后他还是将她拥入了怀中。

    拓跋焘用力的将她揉在怀中道:“寻你回来,朕只是想告诉你,你永远也逃不过朕的手掌心!”

    冯丽泣不成声,本以为他们之间万劫不复了,今生今世各自天涯,但他却无以伦比的宽容原谅了她的杀子之错、背判之罪,挽回了这份让彼此难以割舍的爱。

    拓跋焘为她拭泪,将她放回暖药榻上,她大病未愈,不能太过伤心。

    “以后就是死,我也会死在你身边。”冯丽拽着他的手艰决道。

    拓跋焘为她理了理披散的长发,安抚道:“就把它当作对我俩情份的考验吧。”

    一句话抿恩仇,剩下都是夫妻间的温存,这大抵就是别人说的相濡以沫吧,冯丽听了,诚挚的点了头,把所有的信任交付给了他。

    “朕会慢慢等你打开心结,朕不勉强你,是因为不想让它变成你我间的隔阂。”拓跋焘为她盖上锦被。

    拓跋焘这么说完全出于真心,不仅仅是为了解除冯丽的心头之患,更因为他觉得没有什么比二人在一起更重要。

    ps:

    感谢小蔼断更依旧在支持本文的读者。

 第七十三章 做回禽兽

    很快,拓跋焘就带着冯丽回到了鹿苑 。

    锦华小筑。

    “怎么又是这个?”行了艾灸,宫女便为冯丽呈上了精致膳食。

    宫女见她面有不耐之色,忙解释道:“太医们开的食谱里每天都有这玉酿子贺汤。”

    冯丽大病不愈,本就没什么味口,见天天吃这个,不由的埋怨道:“太医们成日和药打交道,食谱怎么能让他们出?”

    宫女不敢怠慢:“娘娘,药食同补有益娘娘凤体恢复啊。”

    冯丽接过密色汤碗,细细饮了一口。药食同补是拓跋焘吩咐的,想他带她回来这半月,又是精挑太医,又是特设专属御药司,守着她的病常常彻夜难安,人都憔悴了许多,她又怎能忤逆他的吩咐。

    宫女见她乖乖饮过汤,高兴的呈报道:“明日迎春宴的朝服已经备好,一会还请娘娘试穿。”

    “知道了。”冯丽奄奄的应了一句,眼见着坐褥期已满半月,身体也恢复了许多,春日以渐自来临,但冯丽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果澈儿还活着,此时已经是个足月的孩儿了。

    想到这个,冯丽泪噙了眼眶。

    “我这是在悔吗?”冯丽自问道,但她明白,她只是在伤心,没有后悔,在这风云变幻的深宫中,人人都处心积虑的明争暗斗,就算是一个智勇过人的人都很难平安的活着,更何况一个肢体不全的人。

    虽然拓跋焘已经对外召宣澈儿因病早夭,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冯丽心中始终哀伤难抑,澈儿生在帝王家。还没享受过帝王家的尊荣富贵,就先承受了帝王家的沉重压抑,想来自己即选了帝王为夫,必然也是要学会担当的。遂收起所有泪,唤人前来试衣。

    紫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