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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迷情王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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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王妃》 作者:蔼凌
文案:
魏都平城的繁华纷扰,容不下宇文盛希的淡远高洁。嫁入王府,与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一世,原因只有一个,为母亲治病。
阴差阳错,她却遇到了真爱,真爱如火,焚尽了她心中所有的廉耻。她把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了他,最后还是不得不道别离。
皇家的荣华富贵,对宇文盛希而言,只是个噩梦。当她再遇到他,才发现他是当朝太子,是她的小叔!欺骗与真像,仿如汹涌巨浪,朝着真心相爱的人扑面而来,他是位高权重、三妻四妾的殿下,她是王爷妾室、有夫之妇。
现实很残酷,但真爱却不泯。
第一章 卿本佳人
北魏明元帝泰常六年,秋七月,魏都平城的四道城门,一日之中就飞驰出十数骑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百姓们都在传:“又要打战了!又要打战了!”
太子拓跋语坐下的四路精兵相继被派出京城,尚王拓跋焘身后的贺兰家族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就连皇上的黑骑大军都发动了。并没有传言中的战乱,三路人马都在找一个人,一个孕妇。
这位孕妇就是宇文盛希。
此时的宇文盛希正穿山越岭,催马而奔。这趟旅途将会很长,无从知道终点在何方,只有不停地往前。
夕阳最后一抹光辉湮灭在山头,看着眼前的寂静的山岭,宇文盛希又将是彻夜无眠的前行。饮过马,她回望京城,轻抚腹部,泪水又一次涟涟而下。
***
故事渊源太久,我们就从四年前讲起吧。
那时的宇文盛希只是魏国京城里的一介草民,那时的宇文盛希身上只有五十个铜钱。
潮湿的陋屋中,宇文盛希看着母亲卧病在床,找大夫至少也要五钱银子,她正为钱而着急。
舅舅家的烧火丫头吉红不解的问:“你舅舅不是前日才给了你五钱银子吗?”
宇文盛希无奈的说:“昨天已被我舅母当房租收去了。”继而满脸期望地看着吉红问:“你不是说城中夏员外出重金买字吗?”
“是啊!整整四两银子!”吉红很兴奋确认着这个消息。对于她和宇文盛希而言,一张状子卖五十钱,那就是八十张状子!挑一早上菜赚十个钱,就等于四百天的工钱!就算她俩在这朱雀街上,不吃不喝抹爬滚打上两三年,还要运气好才赚得到。
***
“哎!”来到夏员外家门外,黑压压一片卖字的人。站在人群最后边的宇文盛希不由叹道:“来了那么多读书人,我们怕是连门都进不去啊!”
吉红知道宇文盛希正等钱用,这个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拉着宇文盛希就冲进了书生堆里,可任由二人挤破头也挤不到前面。
“麻烦大家,让我们过去一下吧!”迫于无奈,宇文盛希只能客气地恳求竞争对手们。
前面的读书人听到声音回头看,一位面庞玲珑似画中仙,身材高挑如纤纤竹的女子,正红着脸向大家哀求,许多人挪了挪步让出一条道。
宇文盛希和吉红来到前排,已进去了不少人,管家看来者是两个女子,就问:“二位姑娘有何贵干?”这句话还没有问完,管家就发现宇文盛希容貌极其标志。
“我们是来卖字的!”吉红忙上前毛遂自荐。
管家又打量了宇文盛希一番,当看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四个雄浑苍劲的汉隶时,管家忍不住又多看了宇文盛希几眼:“是姑娘您所写?”
宇文盛恳切地点着头。
管家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堂上站的都是锦衣男子,能进得去的,尽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捐客,而穿着粗布衣的宇文盛希与吉红往里一站,活像两只站在公鸡群里的灰鸽子。
夏员外年纪四十开外,浑圆的身形,一张红光满面的大圆脸,他徐徐走入正堂,客气地对一众卖字的人说:“夏某此次买字,是给朝中朋友贺寿用的,所以遴选也比以往严格些,如有得罪,请多包涵。”
朝中朋友,那都是王公贵族!宇文盛希与吉红一听就知道她们没戏了,宇文盛希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流之辈,人家是不会买她的字的。
吉红想起之前管家看宇文盛希的惊艳眼光,对宇文盛希使了个眼色,小声对她说:“即然来了,就得拼一拼,宇文盛希,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了!”
吉红这么一说,宇文盛希咬了咬牙,反正都进来了,何不搏一搏?
“员外老爷。”人群中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宇文盛希常闻您是最懂字画的人,为何不帮盛希品鉴品鉴?”话语间只见一布衣女子从锦衣丛中翩然而出,举手投足间,夏员外已是如浴春风。
“宇文姑娘!”员外心中暗叹好漂亮的女人啊!
宇文盛希爽朗地打开自己的字,百媚千娇地看着夏员外:“员外老爷,您看如何?”
“好!真是好!”本已古朴大气的汉隶,加上又出自这样一位佳人之手,夏员外早已魂不守舍,不知是看字好还是看人好。
其他捐客急了:“员外,您可是要为朝中朋友贺寿啊!”
听到别人的提醒,夏员外犹豫了起来。
“哎!”宇文盛希轻叹了口气,边收着自己的字,边看着夏员外说:“本以为员外是个知我懂我的人,不想只是盛希一厢情愿啊!”
夏员外一听这番话,不禁笑由心生,拉起宇文盛希的手,仰望着这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美人儿说到:“今日真是佳作众多啊!高公子的字,夏某买下贺寿!宇文姑娘的,夏某也买!买给夏某自己欣赏!”
“员外您果然是盛希的知音人啊!”宇文盛希的笑让夏员外觉得真是物有所值啊。
出了夏家门,宇文盛希伸手对吉红说:“来,这是你的二两银子!”。
吉红从宇文盛希手中捡了一两:“行了,行了,字是你写的,卖也是你想办法卖的,我看见那矮墩子拉着你手的时候,早知道你心里有多恶心了!我要一两就行了!剩着的给你娘治病吧!”
宇文盛希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年我与母亲行乞来京,流着泪下跪乞讨,路人看我们有手有脚,有的故意扭头装作没看见,有的干脆当面就露出鄙夷的目光,
比起那些耻辱,被员外拉一下手又算得了什么?”说着又把银子塞回吉红手中:“你给我拿着!别忘了!我们是朱雀街漠北二人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们再有福同享好不好?”吉红又把银子塞回宇文盛希手中。
宇文盛希使劲地推开了吉红的银子,恐吓道:“你再敢还给我试试看!”
吉红看着她怒瞪的双目,知道自己拗不过这头倔驴,只能叹道:“我收下就是了!”
***
第二天,夏员外带了金银、布匹来到城门都尉陆安峰家,向宇文盛希提亲来了!
陆安峰的夫人王怡兰一听有人来提亲,高兴的来到陆宅正堂,先看到夏员外四十开外的年纪,热情冷却了一半,但看到屋中不斐的提亲礼,心中又高兴了一点,她心想这员外虽老了点,但带那么多东西来,定是要明媒正娶一位太太,如果一嫁过去就当家,她还是愿意将女儿陆环嫁作员外夫人的。
陆安峰的话却彻底地浇熄了她的所有热情“:“这是内人。宇文盛希的舅母。”
怎么又是宇文盛希!王怡兰一听到了这个名字就万般的不高兴,寄住在她家的野丫头,没人管教,粗鄙憨直,哪里比得上她精心培养的陆环!
夏员外看到王怡兰面上有不悦之色,忙解道:“舅母您好,夏某妻子不幸离世已有五年,其间夏某都未曾动过续弦之念,直到昨日我府上买字,遇到了貌若西施,才如孔孟的令侄女,夏某人真是惊为天人啊!”
夏员外的话差点儿没把王怡兰气死!
宇文盛希的母亲陆安安来了,一看屋子里的提亲礼,对夏员外叹到:“我女儿从小骄蛮,可不能做小的啊!”
夏员外一听笑了:“夏某从来只有发妻一位,她离世之后,本不打算再娶,若宇文姑娘做了我的夫人,我夏府上下就交由她打点了!”
陆安安一听心中暗喜,心想她母女二人的出头之日就要来了。
听到吉红急促的催促,宇文盛希还没来得及脱去围裙,一身火烟味地从后房走了出来道:“有什么事?”
宇文盛希这付尊容一出场,差点没把王怡兰高兴死,心中暗想:母亲就是个无能之人,女儿能有心机到哪儿去?
一看是夏员外,宇文盛希愣了愣说:“员外爷,字真的是我宇文盛希所写,货真价实!”
夏员外见她不仅会写字,还能做厨活,又想起她昨日百媚千娇的笑,
心下已有如获至宝之感:“姑娘的字,夏某已请人裱装,以后就放在正堂上,凡有人问起,就说是夏夫人所写!”
宇文盛希扫了一眼堂中物,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马上就对员外说:“宇文盛希已经许了人家。”
陆安峰、陆安安和王怡兰都愣了!夏员外的脸更是一下子变了。但宇文盛希还是坚定的加了一句:“员外盛情,盛希受宠惹惊,但婚姻大事,我家人是说一不二的,还请员外另寻佳偶吧!”
陆宅后巷,烛光摇曳在潮湿的陋屋中,陆安安才吃了药,躺在床上训斥女儿:“员外夫人你都不做,你要做什么?”
宇文盛希心不在焉的给她捏着酸痛麻痹的颈项:“盛希要嫁就嫁像爹爹一样的大将军!”
与父亲骑驾黑梭子,在漠北的天苍地阔间纵情奔驰,那种身体划破空气的感觉,仿佛可以横穿岁月,直到现在还真实地跳动在宇文盛希脑海中。
年幼的宇文盛希总是意气风发的对宇文庸说:“爹爹!希儿将来也要做个像爹爹一样的将军!驰骋沙场!”
高大英武的镇远将军也总是满脸笑意地对爱女说:“爹的希儿柔弱聪慧,怎么能让你置身满是血腥杀戮的沙场?”
然后宇文盛希就向她的爹爹撒娇:“不管不管,希儿就是要做将军!”
可惜这些回忆已经离宇文盛希太远太远了。
陆安安听到女儿又说这样的话,火气更大了:“嫁将军!你看看我就是嫁给了将军!年过半百还没个落脚地!”
“还不是因为……!”宇文盛希嘴里咕哝了一句。
“你给我跪下!”陆安安一听火了,拿起身边的东西就打:“我当初是为了谁才去攀龙附凤的?我是为了谁才把自己的棺材本都贴进去的?”
“盛希知错!盛希知错!”宇文盛希乖乖地跪着。当年父亲战败而死,被抄了家,可后来朝中却有人送来一百两银子。
说到这,陆安安又哭了:“我花钱去结交那些显贵,我为的都是你将来有个好出身,能嫁个好人家!只怪我们娘俩时运背,被骗走了一百两银子不说,还遇到一场大火把破败的将军府也烧没了!”
宇文盛希乖乖的听着,一句话都不敢回。
***
天还没亮,吉红和宇文盛希就来到了城门口,等着把城外来的蔬菜挑到京城的各个市场,赚一点运费。
“咦!宗爱呢?”宗爱是南城门挑夫中最积极的一位。今天宇文盛希却没见他一人独挡地守在城门口。
“那边!”一个挑夫指了指城墙角,宗爱正缩在那,挑夫转过着来阴阳怪气地对宇文盛希说:“他哭了一夜了!”
宇文盛希诧异地问:“他娘死了?”
“你娘才死了!”旁边的挑夫一句就回过来。
好死不死的挑夫专捡盛希的痛处说。“啪!”盛希伸手就给了挑夫一计耳光。转身就走到宗爱身后,用脚踢了宗爱一下:“喂!怎么了?”
宗爱歇斯底里的就吼过来:“你不是要嫁给员外吗?你不是要做员外夫人去了吗?你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你不要在意我这样一个挑菜的了!”
宇文盛希一头雾水:“谁说我要嫁给员外的?”
宗爱一听,一阵狂喜从心底涌上来:“你不嫁给员外吗?你不享受荣华富贵去了吗?你要留在这里挑菜吗?”
宇文盛希一听,转身便问那些挑夫菜贩:“谁说我要嫁给员外的?”
只见那些挑夫菜贩如鸟兽散,瞬间不知踪影。
“你真的不贪恋富贵吗?”宗爱痴痴地问。
“你太低估我宇文盛希的眼光了!”宇文盛希丧气的说。
“宇文姑娘!我喜欢你!”宗爱又痴痴的说:“今后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我知道!”扔了这句,宇文盛希找吉红去了。
***
当天下午,一挂黑乎乎的腌肉从陆宅飞了出去。
“你让我见一见宇文姑娘吧!”宗爱乞求着:“你让我见一见她吧!”
看着王怡兰的带满讽刺的冷笑,陆安安气不打一处来:“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你这个小地痞!小流氓!也不撒泡尿照照!再敢缠着盛希,我就把你的狗腿打断!”
***
“宗爱给你提亲了?”第二天一早,挑夫见到宇文盛希就问。
“宗爱给你提亲了?”又来一个挑夫。
“宗爱给你提亲了?”菜贩也来问。
宇文盛希看见宗爱又缩在城墙角,过去就问:“你又怎么了?”
宗爱这回委屈万分的说:“我知道你们家的人看不起我!嫌我穷!”
宇文盛希这才明白刚才挑夫们说的话,她拍了拍宗爱的肩说到:“不要难过了,今晚三丈酒馆见!”
***
一碗、两碗、三碗,宗爱倒了。
“没用的东西!”吉红用脚揣了宗爱一下,只见他动也不动。
“来!我俩喝!”宇文盛希正在劲头上,又是一碗!
酒过三旬,宇文盛希拉着吉红说:“吉红,我唱歌给你听吧!”
吉红一听,马上喊到:“蔼老板!”
老板从柜台后面来:“别叫老板,叫我蔼凌就行了!姑娘有何吩咐?”
吉红大声的对他说:“她要唱歌了,把你的狗拴好,免得受了惊咬伤人!”
老板附和到:“是!是!我这就去把狗拴好,您慢着点儿。上次才咬伤了两个呢!”
蔼老板话还没说完,宇文盛希就一碗酒下肚,大声的吼了起来:“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理我?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懂我?……”
一曲唱完,宇文盛希高举酒碗:“吉红!你说我爹是不是个大英雄?”酒渐醉,但她心中父亲高大英武的身影却更清晰了。他用那宽厚的臂膀将她举过头顶,他带她骑马,教她射箭,亲手为她做小木马,用瓷鱼缸为她养漂亮的小鱼儿。至今还记得他最后走的那一夜,用大手抚着她的头,慈爱地对她说:“要听你娘的话!”
一边半醉的吉红大声地回她:“你爹爹是草原上最英勇的将军!”
听到这样的话,宇文盛希痴痴大笑,又是一碗酒,接着唱:“老天爷,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
歌唱得雄壮有力,眼泪却不觉滑落。抹掉泪,宇文盛希又大声对吉红说:“我一定会回漠北去的!我师父说了,我爹就战死在秦燕关旁!我要去那里看他,然后浪迹漠北,过这世上最最自由自在的生活!”
吉红此时已醉,却说出了真心话:“你爹肯定不想你过那样的日子,要不也不会托慧空和尚教你读书习字!我爹就希望我好好留在京城,过风不吹日不晒的日子。”
听了吉红的话,宇文盛希又是一碗酒:“不说这些了,吉红!我俩来唱《路花冷》吧。”
“叮铛叮铛驼铃响,我的家在大漠上。叮铛叮铛驼铃响,黄沙飞过我已老。”两个来自漠北的女子,唱着这首塞上曲,多少故乡的住事涌上心头:“叮铛叮铛驼铃响,我的爱人在天涯……”
“还好真的把狗拴好了!”蔼老板在柜后听着这不堪入耳的歌声说。
翌日下午,宇文盛希从林荫寺慧空师父那回来,正忙着升火,听见吉红从前堂跑了进来:“又有人来提亲了!”
第二章 琥珀珠花
第三个来提亲的人是谁?事情还要从那天早上说起。
时值仲春,天刚亮的山林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宇文盛希无暇顾及树尖嫩绿蕴涵的新生之气,也嗅不到林雾中弥着的泥土芬芳。头晚上在三丈酒馆和吉红们痛饮,现在的她头重脚轻,却还是沿着崎岖的山路朝林荫寺快步赶去,宿醉的滋味不好受,但师父让抄的经文不得不交。
林荫寺门外,整齐地列着十八个骑卫,每个都在锦衣外罩了精铁铠衣,静静站在那候命。宇文盛希知道他们是为尚王爷护驾的,心中暗语:“一个大男人,到哪里都要这么多人保护,胆小的性格从来都没有变!”不屑地看了一眼,跨步走进了林荫寺。
林间的鸟鸣穿透了林荫寺高大的院墙,为古刹的宁静增添了几分淡远,大雄宝殿里传来僧人云云的经声。听到经声,宇文盛希知道师父还在行早课,所以直接就去了经堂。
晨光从窗格漫进明净的经堂,一个白衣男子正俯首案前,专心行笔。整个经堂静得只听得见林间的鸟鸣。宇文盛希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经堂的安静。
“师妹,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白衣男子停下了笔,抬起头对着进门的宇文盛希柔柔一笑,净澈的明眸里闪着欣喜。
看到他,宇文盛希又想起门外那些护驾的骑卫,所以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现案前人的欣喜,走过去看到桌案上写了一半的信,像捉到贼似地大声说:“师父让你抄经,你却在这写信!”
白衣男子摇头轻笑,搁下手中笔,正要解释,宇文盛希却坐了下来,抚着下巴继续调侃:“是写给你王妃的情信吗?”
对座人脸上的笑消失了,身子轻轻往后靠着椅背,温和而专注地看着宇文盛希,将信直接递给她,淡淡对她说:“东疆知县喜获升迁,这信是向他道贺的。”
宇文盛希不看信,又放了回去,好奇的问:“师兄你贵为王爷,小知县怕你,讨好你还来不及,你用得着如此关心他吗?”
王爷用手拂了拂本已很干净案桌,把手肘支在案边上,倾身往前对着宇文盛希缓缓道:“因为我是尚王,臣子们都怕我,永远都不能成为我的朋友。所以我只能主动关心臣子,他们才会慢慢成为我的朋友。”
宇文盛希看到她师兄拂案桌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杵着香腮语带不屑地说:“你肯定是要他为你做什么事!”
尚王这次这次没有解释,洁白的身影靠回椅背,轻轻一笑。
宇文盛希看了看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结党营私!”
尚王听到了,还是笑笑,继而对宇文盛希说:“师妹,不觉我们已是三月未见了!”
“是吗?”宇文盛希站起身,取下挂在身上的包囊,放到旁边的凳子上,继而才想了想说:“好像是有三个月了。”
尚王拓跋焘,是当今皇上的第三个皇子,十岁那年一场大病,病得宫中太医尽都束手无策。后来一位老臣引荐慧空禅师到宫中做了个药师道场,想不到三日之内,拓跋焘的病就好了。皇上遂命拓跋焘在禅师门下学佛。时间一过就是十年,而这十年间,拓跋焘与师妹宇文盛希分别从未像这次一样长。可她并不在意,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拓跋焘清俊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意。
宇文盛希坐回案前,看到她师兄的表情,似是安慰地问:“这三个月你干嘛去了?”
拓跋焘收起那丝失意,嘴角略带苦涩的微微一扬,叹道:“你终于想起关心你师兄了!”
宇文盛希还以抱歉的娇笑,将手肘杵到桌案上,靠近对坐人问:“听说太子又率军征伐柔然去了。”
拓跋焘依旧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轻搭在膝前,确定地点了点头说:“正是这事让我忙了三个月。”
宇文盛希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挥手一笑:“是你哥哥打战还是你打战啊?”
拓跋焘看她笑得眉若飞鸟跃动,一双美眸在晨光中星云流动,她话的讽刺之意也随之不去计较了,只是看着她笑。
好奇又回到宇文盛希脸上,她带着关切的问:“这次你哥哥会打胜战吗?”
拓跋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现在没有人能回答。何谓胜战?魏国与柔然交战无数次,柔然总是败了又战,战了又败,南犯的野心从未熄灭过。
看拓跋焘不说话,宇文盛希自圆自说道:“有你这三个月鞍前马后的筹备,太子出征可谓是有备无患了。”
拓跋焘笑了,一双含水的大眼睛里放着像晨光一样温暖的光芒,嘴里却淡淡的驳道:“围在太子鞍前马后的是太监。”
宇文盛希避开拓跋焘的目光,不在意地看着案上的经书问:“那你这三个月干了什么?”
拓跋焘把肘杵回案桌上,对他的师妹耐心的解释道:“如果说太子的大军是一只雄狮,那你师兄就是那只雄狮的眼睛。”
这话说得宇文盛希半知半解,一脸茫然的看着拓跋焘。
拓跋焘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叹道:“朝中的事,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拓跋焘说话就这样,总是让宇文盛希半知半解,让她感到无趣,所以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哥哥长得英俊吗?”
听到这个问题,拓跋焘怔了怔。
宇文盛希看到他的表情,忙解释道:“吉红听了京城那些姑娘们的传言,天天念叨着当朝太子如何英勇善战,如何天姿卓然!所以才想问问,万一你哥哥是个满脸麻子的大胖子,那岂不是辜负了吉红的一片期待!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好回去劝劝她啊!”
听了宇文盛希的解释,拓跋焘笑吟吟地端望着宇文盛希道:“就按你说的回去告诉吉红吧。”
宇文盛希有点不能接受:“你哥哥真长这个样子?”
拓跋焘伸手抚了抚对坐人的头,对她说:“这和太子的长像无关,光听传言就一片期待,这样的事是很无聊的,你不光要劝吉红,自己更不可以做这种事!”
宇文盛希挡开了他的手,板着脸说:“我可没有期待!”
林荫寺的钟声响了,宇文盛希听到钟声,急忙从案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手挡在嘴前呵了口气嗅嗅。
拓跋焘看到她这个举动,眉头不禁一皱,问她:“昨晚又去三丈酒馆了?”
宇文盛希马上一脸严肃地对拓跋焘说:“待会儿师父来了,万不可提这事儿!”
拓跋焘拿起笔来继续写信,却还是不忘提醒宇文盛希:“那种酒馆里的酒肯定掺了水,喝了很伤身子的,你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宇文盛希悻悻地扇了扇手,一脸不耐烦地说:“你不去就算了,还让我们也别去,掺了水也不打紧,只要开心就行了。”说完后就认认真真地站在门口,等着师父的到来。
***“盛希啊!”老禅师宁重淡远的声音在经堂中幽幽回荡:“你在为师坐下学习已经有十余年了吧?”
宇文盛希看着师父眉头轻皱地翻阅自己抄的《金刚经》,知道师父这次又要发难了。
果不然,老禅师又翻看了两张帘纸,沉沉地说:“这满纸的浮燥,还不如你十岁时的字脚了。”
宇文盛希头拉得很低,不敢说话。
老禅师抬头看了看徒儿说:“今天就在这儿重抄一遍吧。”
“师父……”宇文盛希忙抬头央求:“我还要给您洗衣服呢!不是还要……”
老禅师像没听到盛希的话一样,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拓跋焘案桌前慢慢行了合手礼,脚不带声的走出了经堂。
师父走了,宇文盛希一脸不情愿,经案前的拓跋焘笑了,她狠狠白了他一眼道:“幸灾乐祸。”
拓跋焘将写好的信小心折起,放到锦袖中,对埋头抄经的宇文盛希说:“师兄把你要的马带来了。”
宇文盛希骤然停笔,抬起头来兴奋地问:“真的?”
拓跋焘点了点头,却又无奈地叹:“本来还想看你溜马的样子,五千字的《金刚经》啊!师兄今天还是先把马儿带回府去吧!”
宇文盛希期待这匹马儿已经很久了,一脸央求地对拓跋焘说:“等等我吧!我很快就抄完了!”
拓跋焘起身,整理着自己的锦缎白服,似笑非笑的说:“经文要是抄错了一个字,那可是要整篇重来的!”
看着他颇为得意的样子,宇文盛希鼓了鼓腮梆子,不服气地说:“给我两个时辰!”
拓跋焘踱步往门外走去,身后留下一串话:“师兄在这也是扰你分心,两个时辰不出来,你就见不到你的马儿了!”
拓跋焘一走,宇文盛希凝神低头,两眼放光的地开始抄经。不想越心急越吃不了热豆腐,一不小心就写了错字,又一不小心,眼看满帘纸的工夫又白费了!烦燥地把帘纸揉成团,看着外面的太阳渐渐往西而去,她心里骂了拓跋焘不下百遍!最后只有放弃了今天看马的念头,伏首一张张把帘纸抄满。
师父看着宇文盛希的字,还是连连摇头,但天色已是傍晚,老禅师整理好帘纸,语气沉沉地对徒儿说:“回去再抄两遍吧。”
两个时辰早已过去,宇文盛希垂头丧气地走出林荫寺,却发现拓跋焘的一众骑卫竟还站在那!宇文盛希的表情马上变得比山那边的夕阳还要灿烂!
拓跋焘看到她的高兴样,走到她面前一脸宠溺地说:“师兄要是真走了,不知要被你骂成什么样子呢!”
骑卫牵来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宇文盛希喜极而笑地迎了过去,又是用脸轻贴马腹,又是用手抚摸鬃毛,嗅着马儿身上青草的味道,对着拓跋焘叹道:“我那一千遍《金刚经》真是值了,即为贫苦的人们换到了你母亲的布施,也为我换来了这匹宝贝。”
拓跋焘看到宇文盛希陶醉的样子,也笑了,他历来都知道宇文盛希家境不好,但宇文盛希个性倔强要强,想帮她忙,她总是表现出自己过得潇洒安乐的样子,从不说起家中之事。想送她礼物,她也不屑于收取,说不愿欠人东西。所以拓跋焘会花些心思,每每送她东西之前,要先请她帮个忙。比如这次,借她的《金刚经》献寿,然后以一匹马作谢礼。完了,拓跋焘还要为下次再送做铺垫:“下次母妃寿诞,师兄还指望着借你的经文去进献,得了赏赐,我俩平分!”
“没有下次了!”宇文盛希打量着黑马,看也不看拓跋焘地说:“总拿我的字脚去充你的字脚,迟早会被发现的。再说,有了这马,等我娘百年之后,我就可以回漠北的浪迹天涯了。到时候师兄还是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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