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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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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多不甘与无望后,平静才是最难得的,至少我没有他的从容,这男子令我油然产生了敬佩。

  “快四年呢,一个人。”我感慨了声,他一勺粥正送向唇边,就这么定定地顿在了空中。

  我抬望目光,看向崖边一株老松,上面有斑驳的刻痕,九道短痕之后,有一道中等长度的刻痕,两道中等的痕迹和九道短痕下是一道长痕,十二道长痕后,便是另外新起的刻痕,轻易可以推断出,这是他计算年月的方法,一共三个完整的,最后一个只得一半,应是今年的新痕,尤其最后一道上,还有木屑未落,是刚刚刻的。

  大概,我抱着被褥摔的七死八活的时候,他正在刻日期吧,听到声音,才来的这么快。

  不知是哪几个字戳了他的心,我看到那手腕开始轻微的颤抖,勺中的粥晃了出来,滴落在他的衣衫上。

  我又有了自抽嘴巴的冲动,叫你多话,叫你多事,叫你多嘴,混账不是。

  “对……”不起两个字还没说呢,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并不在意,端起了碗盏走向屋后,我跟随着他的脚步,想要帮他清洗碗盏。

  先是摆手后是摇头,直到那手推上我的肩头,我拗不过他,唯有站在那发呆。

  后屋比之前院更没有看头,散乱地堆着些柴火,还有一个土胚堆起的包包,说是坟小了,说是窖也不像,猜了半天也让我猜不出什么。

  身后清洗的声音小了下去,多了靠近的脚步,我侧首他已站在身边,也是同样定定望着小包包,目光复杂,出神到忘记了我在看他,忘记了隐藏自己的面孔。

  他的手轻轻落在胸口,眼神温柔如水,有释然、有欣慰、有满足。

  这里面葬着他的爱人?

  可这包包太小了,放一具棺木显然不够,但我不敢问,怕刺了他。

  不想打扰了他,我放缓脚步离开,在转过屋角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望,他站在那,远方天际苍茫,身姿孤寂,一抹残阳斜影落在他的脚边,拉长、拉长。

  我蹲在花圃边,撑着下巴想要看出个好歹,可惜天生不懂得惜花怜草,看了半天只盯着一株发呆。

  细细的杆,嫩嫩的绿叶,结着一粒粒红色的小果子,艳艳的光滑很是让人喜欢,有的是圆圆的一颗,象粒玛瑙珠子,有的已经冒出了小尖尖,细长细长的。

  摸了摸,再摸了摸,我开始贱贱地想摘下来验证自己的想法,碍于主人家没同意只得按捺下,过一会又骚动地去抠抠。

  耳边听到杯盏轻放在石桌上的磕碰声,我回头冲他招招手,他脚步缓缓拉拽着行了过来。

  我目光闪亮,有些期待有些鬼祟,“这个是辣椒吗?”

  他怔了怔,点头。

  “那我能要求今日的土豆丝里放点辣椒吗?”我期待的目光变得热切,就差双目含泪了。

  他的菜很好,这么简单的菜式能做的有滋有味已算是不错的水准,可是没辣椒,对我来说总觉得缺了什么,好难受啊。

  他悄悄别过脸,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缕快乐的气息,这个家伙在笑我!

  他没回答,但是他伸出了手,掐着蒂,一摘一个,转眼间手中多了七八个尖尖的小辣椒,这该算是答应了吧。

  “我来帮你洗,我来。”几近讨好地狗腿,他只摇摇头,朝着石桌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我过去。

  一个杯子,几片茶叶,一壶热水,看叶片被冲起,沉下,慢慢舒展开,再被推到我的面前。

  “茶?”我眉头微挑,半开玩笑,“我以为会是酒。”

  我好茶,但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多少都好几口酒,初始在屋内看到米缸旁放着几个小坛,应该是他自酿的酒,山中露重,我以为他会拿的是酒呢。

  他侧目,发丝下的目光里有几分复杂,糅着几种情绪,让我一时间难以捉摸。仿佛,于他而言,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又依稀是,他根本没想到我会讨酒喝。

  但是很快,他就摇摇手腕,指了指我。

  我明白,他在说我身体未复,莫要碰酒。我也顺势端起了茶盏,慢慢饮着。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简陋的山巅小屋,连生活用具都少的可怜,这茶却出奇的好,清香微甜,让我不由砸吧着嘴,品味。

  我满意的赞叹声里,他身上的气息又柔和了几分,执起了茶壶。

  “我自己来吧。”我伸手,他也伸手,两手指尖无意相碰,他闪电般地缩了回去。

  这是第二次,他如此敏锐的动作了,就连脚下,也不自禁地退了两步,与我保持了距离。

  我微怔,就若无其事地拿起了壶,斟满。

  他也无声地踏了回来,站在桌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般。

  “我叫煌吟,你的朋友有告诉你吗?”

  他微微点头。

  “那你呢?”我苦着脸,“我总不能一直喊喂吧?”

  这一次他没动作,静静地站在那。

  不能说,不会写,要知道他的名字,真的有点难。

  “不如这样……”我想了想,“以后每天我想些字眼问你,若是你名字里带这个字,你就点头,猜个十天半个月,总能猜出来的。”

  我手指一点面前的茶盏,“茶!”

  他摇头。

  再指,“水!”

  还是摇头。

  “壶!”

  “石头!”

  “辣椒!”

  我说的飞快,他摇的也快,却雅致。

  “土疙瘩!”

  “马桶!”

  他的喉咙间发出细细的呼呼声,嘴角扭曲的更加丑陋,倒是眼底,泛起了浅浅水幕。

  笑出了眼泪,我猜的有这么差吗?

  我无奈地捂上脸,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着急。

  他悄然别开脸,目光远远落开。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桃花相映红

  与他在一起的生活是平淡而安宁的,他是个如水般温柔的男子,默默地存在,不会让人有被侵入了空间的不适感,这些日子,我最大的嗜好就是坐在崖前眺望远山,而他就在一旁执一壶清茶,默然地为我斟满。

  不打扰、不介入,不过度靠近,也不刻意疏远,永远在你一回首就能看到的地方,一杯茶或是一杯酒,总那么及时地递上。

  一如此刻。

  我在山崖旁的大石头上已经坐了一个上午了,说的好听叫晒太阳,说的难听就叫摊尸体。因为我除了躺着发呆,就是坐着发呆,再美的远山风景,都抹不掉我此刻内心的烦躁。

  武功还是半点都没有恢复的迹象,象是冬眠的乌龟,无论我怎么呼唤,都不肯探个头来瞧我一眼。

  没有武功,就下不了这悬崖,就不能去找凤衣,不能去见寒莳。这样的日子每多一日,我的燥郁感就增加一分。

  接过他的茶,发觉他有些神游,目光看着远方山间。

  那里有一大丛的粉色,很容易就被看到,应该是一处桃林吧,这个季节本该桃花早凋,山中的却才刚刚绽放。

  他的失神,也正因为这桃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我浅吟着,想起那株“百草堂”后的桃花,指腹细细抚摸过的,是掌心中的小人像。

  当我醒来没多久,他就给了我一个小包袱,里面有我所有身上的零碎,银票、药瓶、还有我始终不离身的小小人像。

  他哆嗦了下,很明显的颤。

  我诗书读的少,会的诗就那么几句,难得的风月一番,居然把人恶心了,真对不住。

  当然,表面上我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冷吗?”我把手中的茶盏递还给他,“暖暖。”

  简陋的地方,连茶杯都只有一只,不是我想和他暧昧什么,真的只是穷啊,总不能让我把开水泼他脸上吧。

  他接过杯子,拢在手心里。他的手指尖很凉,凉的跟冰块似的,我蹙起了眉头。

  早发现他穿的极少,往往都是一件单薄的衣衫拢着就完事了,开始以为他是习惯了山中的寒露不觉冷,可是刚刚的触感明明告诉我不是那么回事。

  兄台,就算你节俭想省点衣服,也不用省到这个份上吧,连我这练过武的身体,都穿了两件衣服,你只披一件,下场就是冻死了,拿省下来的衣服做寿衣吗?

  别怪我嘴毒,实在是他太怪了。

  我欠了欠身,“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来。”

  刚起半个身体,就被他摇首制止了,他还生怕我付诸行动般,赶紧喝了一大口热茶水。

  我无奈地又坐了回来,无法理解他的思想。

  他捧着茶盏,又开始愣愣出神,目光的尽处,还是那一林子的粉色。

  “在想念你的情人?”

  桃花,自古以来总带着几分缠绵的美艳,能看到桃花发呆想念的人,没人会说爹娘友人,通常第一个思及的,都是爱人。

  习惯了他的不言不语不回应,也习惯了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我遥望着花林,“我也想念我的情人了。”

  被我的话吸引,他转过了脸,看着我。

  这是第一次,他正面直视了我,忘记了掩藏伤疤。

  “思念,太摧心肝。”盯着手中的人像,“我家的后院里,也有一株桃花,为我的心上人立的花冢。”

  一声感慨,他无声垂首。

  “原本,这小像我想埋在那株桃花树下的,可惜那时他的仇没报,他怎安心入土,这次回去,我可以正大光明为他立碑填冢了。”我露出静静的笑颜,“以夫之名。”

  他的目光透过发丝,望着我的手掌,出神。

  “你想见你的爱人吗?”

  对于我的问话,他一向是很少回答,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但不是不予理睬,更象是琢磨思量。

  唯有秉性温柔,细腻的人,才会有这样不急不躁的反应,他的确是个好人家的男子。

  这样的人,通常眼光也不该差的,因为他不会冲动,更懂得以心看人。

  “会被你爱上的女子,应该是出色的。”

  这句话里,他的眸中飘起浅浅的柔媚,清波如水,全身的气息也如水,淡雅的如一抹山雾,纯秀钟灵。

  我失笑,“那我若有恢复武功的一日,带你下着山崖,去见她。”

  那柔媚化为了悲寞,他轻轻地摇头,手掌悄然地爬上了面颊,袖子也拽了拽,挡住手背的伤痕。

  他不愿意这副容颜以对吧?

  “若她在意你的容易,就不配你的思念了。你这样是看轻了她,也看轻了自己选人的目光了。”

  他又陷入了沉默的思量中,在寂静中,他身上的气息又起了变化,是释然、是舒展,在剥落那些悲怆。

  我不擅安慰人,他也不需安慰,以心明心的人,才会这么容易体谅他人。

  “你这么好的性格,没人舍得的。”

  他的眼眶扭曲着,嘴角也咧了个诡异的弧度,应该是在笑吧,那神采骗不了的。

  “为了你的梦,为了我的爱人,我也要早日恢复武功下这悬崖,我也好想见到他们。”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家主人到底安着什么心把我扔在这里,我若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我不想有人牵挂忧思。”

  凤衣他这一次只怕又要抽我了,想起那日他的失态,我的心中满是不忍。

  还有寒莳,那个倔强又傲娇的男子,如果我再不回去,他会不会又觉得是他害了我。

  我不想看他自责,我想看到的是指点江山的凤衣,意气风发的寒莳。

  分别才几日,竟像是百年之遥,那两张面容都不知被我在心底翻起了多少次,嬉笑怒骂皆有,以往的点点滴滴细节,都在思念间清晰在脑海,那些我以为自己都遗忘了的小事,却原来如此的明朗,连嘴角的一个小抿,眼角的轻勾,手上的细微动作,都无限地放大了,放慢了。

  想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会让人快乐的,即使闭上眼,嘴角也是微笑的甜。

  在这寂寞的山巅,唯有思念才能让时间飞快,就让我再想一会,再想一会吧。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目光的寻找中,石桌上放着那盏早已冷了的茶,而他,正一步一步艰难地拖拉着脚步,走进茅草屋。

  背影,重又孤清。

  走进屋子里,他已经趴在地上铺着被褥了,慢慢的动作,展平着每一寸,仔细而认真。

  从我能下地起,睡地上就是我的坚持,他没有跟我过多的争执,顺从了我的决定,但是每一日都会在我进门前,替我铺好被褥。

  我的“独活”剑,就斜靠在墙角,若是寻常人收拾,会将剑拿开,待床平整好了再放回去,这样会方便很多。

  而他,则是将被角贴着剑,慢慢掖平,半点不触碰我的剑,就像知道那是我最珍视的伙伴,他也要慎重对待一般。

  看他单手撑在地上,有些颤巍巍的吃力,我快步走了过去,“我来吧。”

  因我的靠近,他的身体猛一瑟缩,如受惊般的闪开,蜷缩回了床榻上。

  我好像……又吓到了他。

  应该说,他对我的抗拒感,又浓重了。

  感受到了他的抵触,我也适当地保持着距离,当黑色降临山头,我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失去了武功我,身体的感知里不如往日,虚弱未复,也睡的更深,但不代表我在听到人体落地的声音后还不会醒来。

  那种闷响传到耳内的时候,我几乎马上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只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地上,老虾似的。

  身体在有节奏地抽搐,他好像试图努力地舒展身体,但才刚刚伸直一点,又蜷了回去。

  这不是摔下床,更象是……发病。因为我听到了浓重的喘息声,野兽一般。

  当我正准备爬起声开口的时候,他已经抬起手腕送到了唇边,狠狠地一口咬上,喘息声抖动,少了几分粗重。

  他想站起,几度扶着床榻才勉强爬起了身体,摇摇晃晃地才迈出一步,又摔了下去。

  他的摔,是完全前扑,没有一点抓扶,甚至在前栽的时候,还整个身体展了出去,这样让他摔的更重,也更远,几乎已到了门边。

  他管也没管自己身上的伤,手指扒拉着门,将门拉开一道,几是连滚带爬地翻了出去。

  急的仿佛被鬼追。

  不、他是在躲我,他不想让我知道他发病,在无法让自己淡定走出去的时候,选择了这样的仓皇而逃。

  可这小小的地方,无形的丝线早已经将我们栓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又怎么能抛下难友继续翻身呼呼大睡?

  思量之下,还是打开门,找了出去。

  地方不大,找一个人不难,更何况明亮的月光下,那脚步拖拽过的痕迹那么明显,就在后屋。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瘦弱的身体在地上翻滚,雪白的发丝沾满了灰土,披散在地,凌乱的呼吸声里,身体抽搐着。

  他的手狠狠地抓着,指甲抠着地面,月光下的地面,显现出一道道红褐色的血痕,看的人心惊胆战。

  他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白色的发,一缕缕地被拽下,老旧的木簪被甩落在地,挣扎着抬起手,将木簪牢牢地攥在掌心里。

  抬手、落下,快的没有半点犹豫,那尖尖的簪子刺上胳膊,带出一溜血珠,借着疼痛的力量,他撑起身体,扑到水缸边,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淋了下去。

  我彻底,惊呆了。

  ☆、自残

  自残

  从他出手自伤,到这一盆冷水淋头,几乎都是瞬息间的事,太快、也太顺手,似乎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山涧泉水,在这样的夜里,几乎与冰水无异,他的身体这样淋下,和找死有什么差别?

  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体瑟瑟发抖,可他再度舀起一盆水,泼上身体,毫不迟疑。

  他的发**地批在两侧,露出了那张丑陋的容颜,扭曲的表情,让本来想要上前的我,又顿住了脚步。

  本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神智出了问题了,才让我有些急切,可此刻我看到那双瞳,觉得自己猜错了。

  冰冷、压抑、仇恨、痛苦、哀伤,一个人的眼中怎么能同时出现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在所有的情绪背后,还有一份难以磨灭的温柔。

  这绝不是神智失常的人会拥有的。

  我的却步因为我察觉到,这是他真正情绪的释放,是他不愿为人知的一面,每个人都有过去,经历的越多,眼里的东西也就越多。

  我此刻若出去,就等于告诉他,我看到了他的真实,于他而言等同看到了**裸的他一样。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若不是自己手脚不能动,都不知道做出多少次自残的疯狂举动了,不能伤人,唯有伤己。

  他脸上被疤痕层层覆盖的肌肉跳动着,抽动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倚着水缸边滑坐在地,刚才被冷水冲击下平稳的呼吸又凌乱了起来。从轻到重、由浅而浓,一下下象拉封箱一样。

  他的唇,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唇角沁出血丝,顺着手腕淌下,红色的血凝在唇边,加上他狰狞的表情,更加鬼魅。

  我不知道他有多痛苦,我只看到他的牙咬的好紧好紧,生生要将自己的皮肉撕扯下来一样。

  一口、又一口。

  “嘶!”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衫,破旧的棉布禁不住他的力量,生生从中间分开,露出纤细瘦弱的胸膛。

  想不到那层层叠叠黑褐色的疤痕面容下,是一付如此白皙细腻的身躯,只是这白皙上,不仅有着斑斑点点和脸上一样突起的疤,还有着道道细长的伤痕。

  锐器伤过的痕迹,而且那痕迹有早已变成肤色的、有褐色的、还有新嫩的粉色,甚至还有刚刚愈合的痂,血痕都没消。

  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有会有这么多伤疤,还是这么多不同时段的。

  不等我想出答案,他的手已经高高挥了起来,簪子落在肩头,拉至胸口,狠的不带半分犹豫,如同他咬自己时一样。

  血,刹那涌出,混合了身上的水,整个身体看上去都象抹了粉色的胭脂般,绝艳。血水笼着他的肌肤,冰冷的气温下,身体上拢着薄薄的烟气,玄诡之感顿生。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伤,眼中爆发出浓烈的厌恶和愤恨,手扬起、落下,一道比刚才更长更深的伤口,出现在白皙的肌肤上,平添了一抹凌虐的凄艳。

  衣衫吸饱了水,顺着纤细的肩头滑了下去,沉重的落势下,松散的裤腰也彻底被带了下去,一具水汽朦胧的身躯,突然间展示在我的眼前。

  一滴血,顺着胸膛缓缓落下,慢慢爬过腰身,在肚脐处顿着,又渐渐向下,每过一分,就留下一抹红。

  月光打在那满是伤痕的身躯、哆嗦的肌肤、滴落的血珠、飞扬的白发上,美的让人窒息。

  从来不知道我的骨子里还有这样的暴虐,看到血与伤,勃发的是快感。

  或许,是这身体太美吧。

  轻易地让人忽略他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那些突起的黑褐色疤痕,都在这柔软的月光中,化成了流动的水。

  我看到,他紧紧夹着的双腿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再想看仔细,他的手又一次落下,这一次我看到他眼中的冷酷,残忍,恨意,对着自己双腿间。

  那恨,已近疯狂。

  身为一名武者,再没有武功,对于招式落处还是能判断出来的,他这一次出手,力量与动作都比前几次要狠的多,自然也更容易猜到。

  我去!

  他、他疯了吧。

  这一次,我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手腕用力地抓向他的脉腕,“你疯了啊!”

  我见过自杀的,见过自残的,还特么没见过……自宫的!

  还当着我的面,自宫的如此决绝,我身为一个女人,一个阁主,一个再残废都能收容在“百草堂”的人,怎么能让他出手?

  当我抓上他手的一瞬间,本以为他的伤,他的废,即便没有武功我也能轻易夺下他手中的簪子,没想到触手刹那,他手腕间疯狂的力量,只让我短暂地止住了下落的态势,却能没夺下。

  他也是一怔,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眼中写满了惊诧,可那惊诧过后,是更加疯狂的力量。

  我的出现,让他更激动了。

  一只手挥不开我,他索性双手握住,全身的力道都试图在甩开我,双目通红,形如鬼魅。

  “松手!”我低吼着,死也不撒手。

  今天要让一个男人从我手里夺走了东西,我还混屁个江湖!

  簪子带着落势,划破我的衣衫,我怀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有药瓶,有药丸,有银子,还有……木槿的小像。

  现在的我也顾不得那些了,手指捏上他脉门出的穴道,他的手顿时软垂了下去,总算把那枚簪子给抢到了手。

  我倒退了几步,犹自喘着粗气,手中的簪子丢得远远的。而他,目光扫过我,也扫过地上因他而凌乱的一摊,露出了一抹笑。

  扭曲的面容下,我已能轻易读懂他的表情,那笑凄婉的让人心碎,下一刻,他的目光望向了崖边。

  妈的,小子还没放弃!

  想法一到,我的身体就动了,他跃起,我也同样跃起,在他跳向崖下的瞬息间,抱住了他。

  脚,就在悬崖边,半个脚掌已踏了出去,他在我怀里扭着,挣扎着,不顾一切地想要扑向悬崖下。

  “你再动,就是带着我一起死了。”我急急地喝止他。

  本以为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制止一个决心必死的人,没料到这句话后,他却有了片刻的犹豫,趁着他失神,我抱着他摔落在地。

  两个人滚做一团,他的身体贴上我的肌肤,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我抬起惊奇的眼,手摸向他的脉门,他扭着手,躲着洪水猛兽般,将手死死地背到身后。

  他不愿意被我触碰!

  想到这一点,我有些不敢伸手了,而他又死背着胳膊,下场就是,他在我怀里,双手躲在身后,反而让身体贴我更近,我双手摊平,不敢碰不能伸,被他骑在肚子上。

  于是,白皙的胸膛,纤细的腰身,小巧的肚脐,还有……就在我的目光里一览无遗了。

  没错,我都看的清楚了,他的冷水、他的愤怒、他那自宫的冲动,都是因为这个吧。

  一滴血,挂在伤口的边缘,颤颤巍巍地……落下,滴在我的手中。

  这一滴血,打破了所有的僵局,我的手抚上他的腰身,如丝如玉的触感入掌,他的眼中浮起复杂的神色。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的病,但这原本就是人伦常事,不值得愧疚,更不值得去死。”我的手贴着他的小腹,平静地望着他开口。

  掌心下的肌肤没有任何抵抗,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眼角,一滴泪。

  他俯下身体,将脸埋上我的肩头。

  或许,这样能让他不必面对我,不必有背叛爱人的愧疚吧。

  他身上的伤太多,创痕也太多,胸前原本守宫砂的位置更是密布着各种痕迹,大概是他对那东西的痛恨太深,我想要看,也看不出什么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项,炙热。

  他身体紧紧绷着,是对不熟悉感觉的无助。

  “你把我当治病的药就好了。”我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平静的声音下,是无数个朝天飞去的白眼,“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想想明天吃什么好了。”

  如此美丽的星空,安静的地方,两个依偎躺着的人。

  而我,保持着面瘫的脸,正在挑逗一个身材绝顶的男人,脑海里爬过的却是——土豆还是南瓜?红薯还是山药?大白菜清炒还是炖腊肉?都吃腻了啊,记得好像看到有面粉的,不如明天包包子吧。

  这简直、简直不合理嘛。

  温热而细腻的触感让我不由地想到,“真像蒸熟的小土豆。”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顺口说出来的。

  然后……

  一只手捏上了我的腰,掐住,旋转。

  天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顺口,满脸僵硬的我,好半天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那旋转的力量,又大了。

  疼!

  我能感觉到,颈边的衣衫上,温热的一块,还在渐渐的蔓延,那热烫的泪,烧的我肌肤生生的疼。

  身上的温暖离开,脚步声由近至远,肩头的那块湿润,也在夜风中逐渐变凉。

  我呆坐着,半天出神。

  “喂,你都不打盆水给我洗手,太不负责了吧?真当药渣了啊!”

  ☆、恢复武功

  恢复武功

  自从昨夜的事情发生后,我就适度地与他保持着距离,偶尔彼此碰面,也是各自别开目光,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我没有询问他的事,他也没有半点要告诉我的姿态,反正他说不了,比划看的累,我还不如落个清闲。彼此就在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下过着。

  我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月光下如玉的身体,那引人嗜血凌虐的伤痕,所以我只能躲闪,唯有躲闪。

  可山头就这么大,饭总要吃吧?

  大清早起床,他不再如往日那样待我洗漱完毕再端上粥,而是早早的一个小碟子扣在石桌上,人却躲在了后屋。

  我掀开小碟……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那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外加一点点的无可奈何。

  居然是蒸土豆!

  而且一个个土豆无论从大小个头上看,都和昨天我手里的某个部位没有什么分别啊。

  他某非是脱了裤子比划着大小挑的土豆?

  这,算是报复了吧!

  我回头,他正站的远远,面孔藏着发丝后,也不知看的是哪里。

  我扒着土豆皮,用柴火煨熟的土豆有着别样的清香,也分外的软滑,我挑笑望着他,慢慢含入口中。

  愠怒的目光射向我,他猛地转过身,拉拽着瘸腿,将脸转向了那个小土包包。

  我恍然,刚才我在干什么,挑逗他吗,挑逗一个心中有别人的男子。

  不敢再想,埋头咬着土豆,可脑海中,却满是昨日手心的触感。

  如果我以为早餐是他的报复,那我就错了。

  我的午餐……

  蒸土豆

  我的晚餐……

  蒸土豆

  少年,你这是要我牢记你蛋蛋的节奏吗,这么吃下去,这辈子我都忘不掉你蛋蛋的大小了!

  夜色下,饮尽最后一杯残酒,轻轻放下杯子,身边的人已不见了,屋内却多了一盏温黄的灯光。

  自从我玩笑似的提出了要酒御寒,第二日的晚饭就多了一壶小小的温酒,我不贪,饮光便罢,他也没有多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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