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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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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换来几人的唏嘘叹息,低头不语。
我抬起眼,“方向。”
女子满脸不解,“什么?”
“你们村子的方向!”
在我满面寒霜中,女子木然地抬起手,指了指身后某个方向。
扬起身形,入空中,身后还有他们焦急的呐喊,“姑娘,去不得,那是送死……”
下面的话,已然听不见了。
死,我何惧过死。
但是,若不救沈寒莳,我死不瞑目。
眼前山石的飞快地掠过,风在耳边,呼呼地响,我已不在乎内力对筋脉的冲击,全力释放到极致,却依然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昨日的战斗,到现在已经近十个时辰,而我依然在百里之外,“沈家军”再是骁勇善战,又怎奈何的了敌众我寡。
在功力的支撑下,我逐渐靠近着,地上战斗的痕迹越来越明显,直到我看到一座毁损的村落,还有……满地了无生气的尸体。
有盗匪的,有百姓的,有穿着我“泽兰”盔甲的士兵,风中硝烟未散,血腥漫空。
没有人声,甚至鸡犬之声也不闻,只有呼呼的风,从脸颊上掠过。
死寂,只有死寂。
红色的血染在黄土中,沉积着,将那土黄染成深褐,柴扉木门上也是点点片片,在硝烟中格外刺眼。
我脚下飞快,眼神也飞快,在人群中寻找着那抹银亮色。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看不到他,不代表我此刻能放下悬着的心,一刻不见活着的他,一刻无法吐出那口心中憋着的气。
不知他的去向,没有追踪的路途,我只能呆在这个村庄中,浪费着时间。
终于,我忍不住,丹田顶出一口气,大吼出声,“沈寒莳,你在哪?!!!”
声音飘荡在村庄的上空,久久不散。
你在哪……
在哪……
哪……
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喊了,此刻的我全身弥漫着无力感,有内力耗尽后的枯竭,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战场厮杀不同于武林行刺,我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能从一点点的线索中找出追踪的方向,这里太乱,范围也太大,根本无从判别。
所以,我只能用这最蠢笨的方法,即便吸引不了沈寒莳,哪怕引来的是敌人,我都有把握逼问出自己想要的结果,总比此刻呆愣在这里好。
半晌的沉默后,我再度丹田聚力,“沈寒莳,你在哪?!!!”
声音至尾声,已不似刚才的清亮,未等全部喊出,已消失了。
我手撑着“独活”,半跪在地,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
全身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筋脉一阵阵地发麻,从腿脚下蔓延向上爬升,直至手指尖,仿佛都不是我的了,僵硬的难以控制。
力竭的征兆竟然来的如此猛烈,我看着自己握着“独活”却颤抖的指尖,咬牙撑住身体。
一会,只需要一会,我就能恢复。
就在此刻,一声低到几不可闻的呻吟传到我的耳内,仿若错觉。
顾不得太多,我跳起身,快速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水井旁,一名女子满身鲜血仰面躺着,几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那身盔甲,是我“泽兰”的士兵。
手指探上她的颈项边,艰难地摸到浅浅的跳动,掌心贴上她的前胸,输入真气。
她眼皮艰难地半睁,我急切地开口,“你们将军呢?”
她嗫嚅着嘴唇,我附耳过去,在断断续续中辨别出几个字,“东边……突围……救……将军……”
伸手封住她胸口几个穴道,我低声说道,“放心吧,一会朝廷的援兵就到,你会没事的,我去救他。”
即便我清楚的知道,她体内生机已断,可我依然平静地说着谎言,做着徒劳的事。
她的手指勾着我的衣带,想要抓住,已是无力。
我看着她的手,没有起身,“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她苍白的唇颤抖着,声音哆嗦几乎到无法听清,“皇、上……我……见过……您,在、在‘百草堂’……”
我握上她的手,点点头。
“善、待……将军……”
我怔愣。
我以为她会为自己家人讨一个封赏,也以为她不舍这繁华红尘,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句话。
我不记得她,只记得那日“百草堂”里胡闹笑骂任意随性的兵将有很多,这一战之后,又还有多少能活着一起追忆那放浪形骸的过往?她们与我一样,真正心疼和怜惜那个少年。
掌心中她的手仍残留余温,却已慢慢滑下。
面对着那已经没有血色的脸,我轻轻开口,“我会的。”
放下她的手,站起身,朝着她指的方向飞也般地奔去。
马蹄凌乱,踏碎了所有的痕迹,看不出是谁留下的,辨别不出哪方的人马更多,我除了闷声的追,别无他法。
道旁,失了战将的马儿胡乱地走着,我想也不想地跃上,打马而去。
越走,心越寒。
先是“泽兰”将士的尸体越来越多,再后来,却越来越少了。
少了,不代表剩下的都是骁勇善战的精英,而是代表沈寒莳身边的人都壮烈殉国了。
再然后,只有“天冬”那些人倒落的身体了,从少而多。
我的脸色,却没有半分惊喜,而是冷寒。
人少,证明他们还在忌惮沈寒莳而不敢上,人多,证明已经发动了合围之势。
只一眼瞄过,心就开始沉落,仿佛置身于悬崖边。
那些人身上的伤口,从开始的一枪毙命,到后来的两枪、三枪,沈寒莳也进入了力竭的状态。
心底有个声音在小小的呼喊着。
不要,不要让我在人群中看到银白色,我不想看到。
阳光下,一丝银亮反射,打上我的眼睛。
刺眼,更刺心!
那仿佛立于悬崖边的我,此刻坠入无底深渊。
☆、将军百战 故人长诀
将军百战 故人长诀
那是沈寒莳的枪,我不会认错,也不可能认错。
一瞬间,仿佛凝结了血液,却也只有一瞬间。
那抱着枪满面血污躺在地上的人,不是他!这人,应是被沈寒莳最后力竭前抛出手中枪给贯穿钉在地上的。
我的心揪的更紧,若非情势危急,没有哪个武者会抛下自己的武器。
马蹄转眼已近,在我感觉,犹如时光静止,慢的让人心头急切火起。
掌心握上那杆银枪,当那银亮入手的瞬间,枪杆远不是我想象中的光滑,上面斑斑驳驳满是刀剑留下的印痕,有陈旧的,有新伤的。
枪尖上,血珠顺势淌下,滴落在黄土散乱的地面上。
我打马扬鞭,追踪着。
前方马蹄声隆隆,人影晃动着,厮杀声震天,影影绰绰闪动的人影马影缝隙中,中间赫然看到一道银白色的人影。
此刻的他,发丝散乱,被汗水和血水粘结在脸上,银白的盔甲被血色沁染,层层叠叠的红色与褐色,身下的战马嘶鸣,手中长剑闪耀,战意升腾着,犹如地狱中踏着灵魂而出的修罗。
他的肩头一道伤痕深深,血色从肩头透出,染红了半边月白的袖子。
纵然此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浓烈喘息,颤抖的手腕都体现着他力竭的征兆,但是依然无人敢靠近。
人群围绕在他的周边,团团地围困着。
“沈寒莳,你还不死心吗?”马背上的女子高喊着,纵然有无数人保护在身边,她的姿态也是狼狈无比,“‘泽兰’的人马都死光了,你一个人能撑多久?”
沈寒莳的手轻轻拍了拍身下的战马,安抚着马儿的不安,俊美的唇角勾了勾,扬起冷寒的笑意,“‘天冬’范清群,没想到堂堂镇国将军居然假扮盗匪入我‘泽兰’境内抢劫,莫非‘天冬’穷到快灭国了?”
女子不怒反笑,“沈寒莳,你这不过是死到临头的不甘心而已,我就说男儿身上什么战场,不过是徒惹笑话而已。”
沈寒莳手指抹过手中的剑锋,“范清群,你我同为主将,今日沈寒莳约战你,你可敢与我单独一战?”
范清群脸上表情变化几许,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脸上的犹豫和忌惮。是的,忌惮。
沈寒莳的名字,纵然此刻千百人马围困,也足以震慑他人的脚步。
沈寒莳脸上的笑,还是那么冷静,那么从容,那么俊朗无俦,静静的等待着,一双如冰潭深幽的眸子,停落在范清群的脸上,深入对方心底。
沉默,所有的人都在这一瞬间沉默了。
她们的目光,从沈寒莳的脸上挪到了范清群的脸上,等待着自己将军的回答。
无声的沉默,也就成了无形的压力。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战胜强者的梦,何况是有着战神之名的沈寒莳,她们期待自己的将军能胜,可是他们不知道范清群的心思。
战,结局未知,若败,一世英名尽毁。
不战,有何面目再统御属下,同样无法立威信于将士面前。
微风拂过沈寒莳的面庞,他的眉头忽地一蹙,紧闭的唇角边,现出一抹深红。
那是血,不似正常颜色的血。
他抬腕,想要挡住自己的唇,却在抬手间,一篷血雨喷出,溅满胸前,如春日最艳的桃花,点点深红。
低头看看自己的前胸的颜色,他抬起眸光,眼神里满是不在乎,“范将军为了杀一个沈寒莳,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生怕我不死,连毒都下在兵刃上了。”
他的话,让范清群的脸色又是一阵红白变换,打马慢慢行到沈寒莳的面前,高声开口,“沈寒莳,身为女子我会怜你是名男子,惜你殊绝天下的容貌,赞你沙场功业,敬你独战一日一夜,可惜身为战将,绝不容你活着。”
她的话换来身旁将士的高呼,就在这胜利的高呼中,她压低了嗓音,“但只要你答应从此改名换姓,我自有办法让沈寒莳死了,你活着。”
她的声音在欢呼中被掩盖,大概只有她面前的沈寒莳听清了,还有功力张开到极致的我。
沈寒莳望着她的脸,慢慢展开一丝笑容,勾魂摄魄。
在范清群期待的目光中,一声清朗的笑声从沈寒莳的口中溢出,满满的不屑,“你的意思是,要我苟且偷生,然后做你的小爷,你爽了我的人,还要爽我的兵法?”
这一句话不啻于将她的想法公诸于人前,范清群的脸上顿时尴尬无比,表情愠怒,“沈寒莳,你找死!”
沈寒莳唇畔的血缓缓滑下,他的身影在马背上晃了晃,艰难地扶住马鞍,“范将军,所谓兵不厌诈,能引沈寒莳入瓮亦是你的本事,我只问你,敢不敢与我这战了一天一夜中了毒的男子公平一斗?”
如果这个时候还说不,只怕范清群此生都无脸面对自己手下的将士了,她傲然开口,“沈寒莳,将军阵前亡,能死在我的枪下,也算成全你了。”
听到这话的沈寒莳没有回答,他只是莞尔一笑。
如玉的面庞映衬着血色,白雪红梅,说不出的凄寒苍凉,孑然傲立这红尘中。
他的手,慢慢抚上盔甲,抖动手腕间,银亮的颜色被抛落在地,露出月白色的长衫。
没有了盔甲,他颀长的身姿更显清瘦,长衫在日光中轻轻飘动,我仿佛在他周身看到了淡淡的红晕,犹如地狱之火的红晕。
他一夹马腹,马儿离弦之箭冲向范清群,剑尖上吞吐着内力猛然暴涨,我没看错,是红色,与我那古怪的内力爆发时一模一样的红色。
不行,我不能让他这样拼命。
才想提气,胸口突然一震,气息凝结在筋脉中,犹如被阻塞了,连带我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疼,无边的疼,那震闷的痛几乎让我瞬间闭过气去,额头上爆出黄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涔涔而下。
越是急切,越无法动弹,就连手指都仿佛不是我的了,我就像一个藏在木头桩子里的灵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无能为力。
一个是蓄势已久,一个是精疲力尽身负重伤,这场战斗的结果似乎不需要等待太久,“天冬”的士兵脸上是期待,期待他们的将军瞬间赢得这场战争。
范清群亦然,我能感觉到,她要的不仅是赢,还有彻底打压下沈寒莳的骄傲——这个视死如归的狂妄男子。
当剑与枪交击的刹那,闷响在场中回荡,又是一篷血雨飞舞溅上范清群的脸,沈寒莳的马儿倒退着步伐,他的人影摇晃着,好悬跌下马背。
一招,他已不是范清群的对手。
摇摆着身体,他的胳膊明显在哆嗦,那笑容愈发的明朗,“继续。”
范清群拍马,马蹄的哒哒声犹如踏在我的心头,可我只能冷静,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往前,唯有这样,我才能有一丝机会。
“当……”又是一声交击,那白色的人影手中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发出嗡鸣,落在地上,沈寒莳人影倒飞摔落尘土,右手软软垂下,指尖滴答着血水,落在面前的黄土中。
他静静地趴在那,一动不动,唯有那束青丝,在风中微微律动。
仿佛有人突然伸手插入了我的胸膛,捏住了我的心脏,猛地挤压着。呼吸瞬间凝滞。
眼前,依稀看到同样的一幕。
青草如碧的天际下,他趴伏着,断刃摔落一旁,红色的血从他身下缓缓晕开,染湿了那青碧色的人影,红与绿的交融触目惊心。
撕心裂肺的叫声,不见他抬首。红色,弥漫了我的眼眶,那记忆的最后只有红色,沉睡在红色中的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我也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疼的连魂魄都似乎飞离了身体,疼的超越了我此刻身体的难受。
沈寒莳,你千万别死,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再一点点时间就行。
那苍白修长的手指动了动,慢慢撑上地面,沈寒莳几次用力,都无法站起身,最后他索性坐在地上,“还没打完呢,再来。”
范清群冷然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沈寒莳,“你的约战,我赢了。”
“我还没死。”沈寒莳淡淡地开口,“胜负暂未分。”
范清群的枪举起在空中,“沈寒莳,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嗤……”回答她的是一声冷笑,“你背后的宇文佩兰和她的‘白蔻’未来凤后之位我都看不上,何况你?”
当宇文佩兰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的时候,范清群的表情十分诡异,眼中的杀气浮现。
那个被隐藏着的秘密,就这么从他口中毫无忌惮地说了出来,面对着属下投射而来的各种怪异目光,沈寒莳没有任何收敛,“你以为‘白蔻’和‘天冬’的交易是让你们崛起的契机,其实不过是做了‘白蔻’手中的棋子,你和你的士兵,由着‘白蔻’玩弄在手中。”
“闭嘴!”恼羞成怒的范清群手中枪疯狂送出,狠厉地刺向沈寒莳。
枪尖擦破空气,去势凶猛,地上的人艰难喘息,似乎再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枪穿透他的身体,撷取他的生命。
就在这瞬间,我看到地上的沈寒莳脸上露出一抹笑,诡异的笑。
手腕如电伸出,人影平移三尺,那枪尖活生生地落空,马上的范清群用力过猛,身体晃了下。
地上的沈寒莳飞纵而起,落在她的身后,指尖一闪亮色,抹向范清群的颈项。
这是同归于尽的方法,他早已知道自己躲不了,用尽一切办法激范清群出手,只为这一刻。
当匕首贴上范清群的颈项时,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惨笑,决绝而悲壮。
那目光,遥遥冲着东方,我看到浅浅的温柔。
那是“泽兰”的方向。
“你以为我这么容易死吗?”回应的,是范清群冷冽的嗓音,她的手紧紧握着匕首,挡在颈项前。
血滑落,顺着范清群的手腕。
她的目光透着凉薄,“这种情形下还能伤了我,看来我不该让你死的太容易,既然你不愿意答应我的要求,这里数百将士,我想谁都想尝尝你这闻名天下的疆场男子的味道吧?”
沈寒莳还想用力,奈何身体不停地颤抖,无法控制。
她抬起脸,望向面前的士兵,冷酷开口,“在他死之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然后把他的尸体挂起来,给‘泽兰’那些景仰他的人看!”
她抖手,沈寒莳的身体从马上被摔了出去,在空中扬起弧线,落向人群。
那些士兵的目光齐齐聚在他的身上,有贪婪、有期待、淫邪而下流,仿佛望着一块肥肉,张嘴等待咬下吞吃入腹。
那空中的人,木然而僵硬,半点不在意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唯那遥望东方的目光里,几分遗憾流露。
枪出手,枪影成幕,炸开了地上的黄土,也炸开了血花无数。
人腾升,坠落的身影入怀,如电射向范清群。
她甚至还没看清我是谁,却已看到了我手中的枪,脸上震惊的同时,犹如葫芦般滚下马。
血雨起,马儿被“独活”一枪从中斩断,血溅了她一头一脸。
她的人还没有站起身,我手中的枪已贴上了她的颈,“你以为你不容易死吗?”
被我的气势震慑,她不敢动弹,呆呆地躺在地上。我垂首怀中的人,他气息微弱,唇边的血已从暗红变成了黑褐色。
“寒莳。”我轻轻喊着他的名字。手腕搂着他的腰身。
睫毛轻颤,他艰难地半启着眸,唇角很浅很浅地勾了下。
那是笑,我看的分明。即便有蒙面巾,他也知道是我。
“我数百里赶来,不是为你收尸的。”
他的唇嗫嚅了下,细微的声音传来,“陪死吗?”
这人,死到临头还这么倔强。
我的唇凑上他的耳边,送出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话语,“护不住我的男人,何以护天下?”
☆、生同命
生同命
“你是什么人?”范清群咬牙瞪着我,“你不是军中人,这是江湖武功。”
“是啊。”我的声音从蒙面的布巾后透出,“赏金刺客,有人出一千两,让我带沈寒莳回去,保他尸首不受凌辱。”
“他反正中了毒,活不了多久,我一界江湖人士,国家斗争与我无关。”枪尖抵着范清群的颈,目光冷冷环视周围,“你可以视死如归,我也不会剑下留情,但是你若死了,‘天冬’国内将士群龙无首,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开口放我们出去,我放了你。”
她的眼神,狠狠地看了眼我肩头的沈寒莳。
那是不甘!
“如果我说不呢?”她咬牙切齿。
“那我只好杀了你。”我嘿嘿一笑,“以我的武功,你这里的人拦不住我离去,大不了我不要他,带你的首级去向‘泽兰’官府领赏,必然高于一千两。”
她目光几下转动,慢慢点了点头,“好。”
“牵马来。”我淡淡的命令中,有人飞快地让出一匹马。
“一匹马带不了三个人。”范清群琢磨算计着什么,“我叫人让开,你上马带他走。”
“谁说带不了?”我的枪顶着她的颈口,“你牵马就行了。”
我抱着沈寒莳飘落马背上,此刻的他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面孔苍白无血色,与唇边的黑色血渍相映衬,触目惊心。
她僵硬地执起马缰绳,在前面磨蹭地一步步走着。
我急,我比任何人都急沈寒莳此刻的伤,可我不能急,我不敢急。
筋脉一阵阵地痛,额头上的汗水一颗颗地掉落,落在沈寒莳的脸上。方才一击,已是我强自支撑的所有,除了表面比沈寒莳好看,只怕此刻的我,也经不住一巴掌了。
那靠在我肩头的人,缓缓睁开眼,静静地看着我的,我的汗水打在他的脸上,一滴滴的。
慢慢的,掌心中多了一丝冰凉,握着我的手。
是他的掌,仿佛是想给我一点温暖,可他的手,比我的手更凉。
有范清群在前,太多话不能说,只能靠着掌心的交叠和眼神传达着我的心思。
——沈寒莳,你忘记了在京师对我承诺过什么吗?
——回去做你的公子。
——那就给我好好的活着,我可不想没了摇钱树。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来救我!
我不知道他如何察觉到我筋脉受创的,对他那责难的眼神,我只能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可惜有面巾挡着,也不知他看得到看不到。
这歉意,是我对自己身体计算的失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纯气再度反噬,无力安然地带他离开。
他的手,紧了紧,唇微微一动,似乎是有话想说,又最终没能说出口。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功力反噬昏迷时的那个梦,梦中的他曾经说过的话,埋骨一处,永不分离。
双手相握,是彼此支撑的唯一力量,心也在这个时候安宁了下来,而此刻我那些凌乱的真气,却仿佛突然乖巧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开始流转。
我很慢很慢地将那乱成一团的真气梳理着,像是在整理一个被玩乱的线团,一丝丝地抽着真气,导入筋脉中,而那丝线的源头,就是我那被沈寒莳握着手的脉门。
是纯气,是他身体里的纯气!
还记得第一次与他缠绵时,就是这股纯气吸引了我,或许说,是彼此身体里的纯气吸引了彼此,所以才有了那次的情难自禁。
他仿佛也感应到了,掌心贴的更紧,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将残余的纯气灌入我的体内。
不行,他已经重伤,还中毒在身,这点纯气可以说是他最后护住筋脉的保命之物,灌输给我等同于自杀。
我以眼神示意着,拼命想要制止他这种疯狂的举动,而他只是微微摇头,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看我,纯气却更加汹涌地进入我的身体里。
我想抗拒,想要将他灌输进来的纯气倒输给他,但我控制不了那些乱窜的气息,只能眼睁睁地任由他施为。
那纯气一进入我的身体,我体内凌乱的气息仿佛寻找到了最亲爱的伙伴,欢快地迎了上去,将它团团包裹,彼此融合,转眼间即化入了我的身体里,那可怕的刚猛力量也刹那变的温柔了起来,舒缓着我的筋脉。
慢慢的,胸口不再沉闷,那写紧绷到顶点即将崩断的筋脉也开始松弛,可面对整个身体里强大乱窜的气息,这还是太细微了,也太缓慢了。
此刻的我,除了祈求筋脉快点恢复,再无他法。
慢了,一旦范清群察觉不对,我和他就再也没有逃离的机会;即便能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逃离,只怕我也来不及救他了。
沈寒莳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半分血色,苍白的面容上隐隐可见淡淡的黑气,唇角的血丝不住地滑下,湿了我的肩头,他握着我掌心的手,几次都差点滑脱,都被他强行握了回来。
这分明已是毒气攻心的征兆了。
“你,走快点。”我朝着范清群冷然开口。
范清群回头,咧嘴一笑,“前面就是个山谷了,地势狭隘,只容一人一马通过,只要您进了这个山谷,即便我的人马想追,也是无法集体通过追击的,您放心吧。”
她的话不但没有让我安心,反而更加的狐疑,因为她笑的太谄媚了,一个被我威胁的时候都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的人突然如此笑的无害,太诡异了。
“您可快走吧,看后面我的人马都没追来呢。”她的手用力拍了下马股,马儿一声长嘶,跃蹄朝前窜去。
当她出手时,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抹杀机,马儿窜出的一瞬间我想也不想,提起刚刚能凝聚的一点点纯气,搂着沈寒莳飘身落马。
失去了载重的马儿快速地奔跑着,还未跑出十余步,地面突然凹陷,那偌大的马身整个沉落了下去,我看到十余根钢枪竖插在大坑底,刹那间穿透马身,马儿连哀鸣都来不及便没了气息。
我再回首时,范清群早已经奔出了二十余步,遥远地回头我的方向,未能看到我摔马落坑,她的眼中满是遗憾,然后转身而逃,身影消失在树后。
敢算计我,我必要她死!
脚下才迈出一步,心口再度巨震,刚才带着沈寒莳下马动了真气,刚刚才平静的气息又一次肆虐了起来,甚至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星星点点地溅上地面。
真气好乱,好乱。
我想动,却动不了;手脚都仿佛不受控制了般,身体摇摇晃晃地,几度不稳后摔落在地。
幸运的是,我摔下去的时候,抱着沈寒莳的手没有松开,他摔在我的身上,这让我长松了口气。
“沈寒莳,你给我撑住。”再也顾不得追范清群,我再度提气,强撑着颤抖的手腕贴上他的胸口。
口中又是一股腥气涌上,鼻间暖暖地滑下什么,穿过蒙面巾的缝隙,点点落在他月白的衣衫上,给那本就斑驳了无数血迹的衣衫又增添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这是筋脉重创的情形,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飞快地点上他胸前的穴道,试图阻止毒性入侵,掌心贴着他心脉,努力地将微弱的一点纯气灌输进他的身体里。
可这以筋脉断裂强行换来的纯气太微弱了,根本阻止不了他的毒性入侵,他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我也越来越心惊。
挣扎地按上“独活”的压簧,剑出鞘三分,手腕抹过剑身,一道红痕留下,转眼就被吞噬。
我将手腕伸到沈寒莳的唇边,血珠滴滴答答落在他的唇上,我喘息着开口,“沈寒莳,你给我咽下去。”
遥想当年在“青云楼”,为了让暗卫有抵御毒性的能力,我们每天几乎都要服食一些小小的毒物,久而久之身体自然产生抗性,那时候的我虽然算不上百毒不侵,至少寻常的毒是对我不起作用的。
只希望这身体里的血,在三年后依然有着抵御毒性的作用,这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慢慢的,他脸上的黑气不再有弥漫之势,就算没有减退,我也遏制了毒性的扩散。
我高悬着的心,这才有了些许的松懈。
一边是真气的灌输导致筋脉的崩断,一边是放血后的虚亏,我能感觉到此刻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但沈寒莳一刻未醒,我就一刻不敢停手。
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着,他的呼吸逐渐有力了起来,当我再度低唤着他名字的时候,那朗眸微启,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最先盯住的就是我悬在他口上方的手,那里一滴滴的血依然落着,打在他的唇上。
眸光一凝,他挣扎着别开脸,抗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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