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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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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中插着尖锐的钢刀,深深插入坠落战马和那些不慎从马上坠落的鞑子兵腹中。
  而那些侥幸逃过一劫,正挣扎着从马背上坐直身子的鞑子兵,忽然惊恐的发现,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墙壁上,发出无数尖锐的箭矢,将他们的身体从各个角度贯穿!
  城墙之上的大懿兵也没闲着。
  那些停息了没多久的箭弩,再次威力强劲地射出!
  这次不仅对着山莱关外尚没来得及进如城墙里面的大懿兵,更有一拨对准了一马当先踏入山莱关内,而又未曾落入坑内的鞑子兵。
  他们被后面的鞑子兵堵住,前面又没有退路,又因是先锋队,只管往前冲,几乎没有盾牌,面对城楼上射下的箭弩,简直毫无反击的余地。
  一刻钟过后,当先迈进山莱关的两千多鞑子骑兵,被击杀殆尽。
  而山莱关外,死伤鞑子兵更多!
  大懿士兵却未损一兵一卒!
  鞑子首领用力拔下刺穿盔甲,没入自己左肩的箭弩,恨恨看了一眼城楼方向。
  虽然损失了近五千人马,但城门内的巨坑也意味着大懿士兵过不来,既如此,何不趁这个机会将城楼毁了再说!
  城楼上的士兵有限,箭弩数量也该有限,即便是打人头仗,他也必胜无疑!
  一旦攻破城墙,他们便能从另一个方向入关,大懿兵从不能将所有的土地都挖空!
  迅速调整策略之后,鞑子首领再次发出进攻的信号。
  这次鞑子士兵往两边分开,从队伍后方走出一对骑兵,两人一组手抬攀登用的云梯,顶着头顶的箭弩,坚定不移往城门靠近。
  “他们打算攻上城墙!”城楼之内,薛永怡趴在墙洞上,盯着外间的战局问道。
  “攻城墙就攻城墙嘛!女娃娃别紧张!”何伯在一旁捋着胡须,笑眯眯道。
  薛永怡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死老头儿,倒全不当一回事儿!
  “蟋蟀,可准备好了?”兰舟躺在一面软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皮毯,问着一旁的蟋蟀。
  蟋蟀点点头,“兰舟哥,您放心,他们休想登上城楼!”蟋蟀说完,吩咐操控城楼士兵,按动一个机关按钮。
  薛永怡好奇趴在墙洞往外面看。
  只见距离城墙半丈远的地面,再次往下凹陷,此次凹陷没有城墙后那么宽,约莫大半丈宽。
  那当先抬着云梯意欲攻城的鞑子毫无防备之下,掉入机关,瞬间被箭射成了筛子。
  鞑子首领气急败坏地看着这忽然出现的深坑,虽然只有半丈的距离,他们骑马便能踏过,然而城墙对面位置有限,一次能够容纳的人也有限,即便他们踏过去了,将云梯搭上,也能被城墙上的大懿兵轻易地驱逐下去。
  看来今日他们若想攻入城墙,唯有先将城墙前面的深坑填满了!(未完待续。)

  ☆、第189章 小捷

  鞑子满眼怒火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巨坑,将牙关咬地咯吱作响。
  进攻还是撤退,是摆在他面前一个急需做的决定。
  最终,鞑子首领沉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声道:“兄弟们!急需往前冲!”
  骑兵们听到这个命令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下的马蹄略有些踟躇。
  “没听到老子命令是怎的!都给老子往前面冲!”鞑子首领一挥马鞭,身下的骏马嘶鸣着一跃而起,越过深坑,到达城墙底下。
  其他立功心切的鞑子见状,亦如法炮制,落到了城墙对面。
  这个角度,箭弩射击不到。高立直耸的城墙恰成了一道最好的保护屏障。
  “呲!呲!”箭弩在一次对准鞑子士兵射去。
  这次不等鞑子首领嘶吼,越来越多的骑兵冒着被射中的危险,往城墙地下跑。
  还有那边跑,边扛着云梯,往前用力抛去。
  城墙底下的鞑子接到云梯后,立刻将其竖起,待城墙地下聚集了约莫一百多个鞑子之后,这些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的鞑子们,开始攀着云梯,往城墙上爬。
  他们身披铁甲,头戴刚硬的头盔,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油布,可以抵御巨石的袭击,也可抵御滚烫的油攻。
  “城墙下面已经架起了十座云梯!”薛永怡走到城楼门口,看着外面的情形道。
  “放心吧。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何伯实在是见不得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忙出声安抚道。
  “还有法子?”薛永怡不由面露疑惑。
  “与鞑子斗争多年,咱们若只有这个斤两,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何伯望着城墙之上,身姿如松,坚毅如磐石的面具男人,忍不住回忆起往昔那些艰难的腥风血雨岁月。
  薛永怡抿了抿唇,不在说话。
  今日的所见所闻已绝非她的见识所能描述出来的。
  她于战役、斗争一行所知甚少,在原本的大纲情节设置中,对于这一块也是一笔带过。
  然而兰舟显然是个对于此块极有研究的人,不然不会在短短五年的时日里,建造起了这个集进攻和防御于一体的城楼,还以一己之力,做出这些关卡和武器。
  薛永怡忽然有些好奇,兰舟在穿进这个小说之前,和自己是否身处一个时代,做什么职业的,或者学习什么专业的。
  然现下显然不是询问这些的最好时机。
  她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暂且放下,密切注视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城墙上的永安王发话了,“进攻。”
  “是。”侍卫们发出整齐划一的回答。
  那排弓箭手忽然往后撤去,露出他们身后的士兵来。
  手戴牛皮手套,右手持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左手提着铁通,铁桶中盛着漆黑的树脂油。
  士兵们先将树脂油沿着云梯倾泻而下,然后将手中的火把对着云梯抛去。
  那火把沾染树脂油立刻噼里啪啦燃烧起来,发出浓黑的烟。
  黑烟立刻呛住梯子上鞑子士兵的口鼻,使他们用手捂住口鼻,待他们反应过来要灭火时,云梯上面一截已被大火烧了个干净,火势继续往下蔓延,眼瞧着便要烧到那些士兵身上。
  他们虽然裹着油布不怕火烧,然而云梯的长度已到达不了城墙之上。
  鞑子士兵们见状,心有不甘地往下爬。
  何伯跑到城墙上瞄了一眼,又退回到城楼里面,看着薛永怡,得意道:“小丫头,见识了吧?咱们大懿兵,可厉害着呐!”
  薛永怡脸上露出笑容,“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何伯呵呵笑着,对于她的回答显得极为满意。
  城墙下面,进攻再次受挫,鞑子首领显得颇有些焦虑。
  他仰起头,挥刀面对着城墙之上的面具男子,“缩头畏尾的大懿乌龟,你们有本事下来跟老子正对面打一场!这般耍雕虫小技,不过拖延时间而已!总有一天,爷爷会将你们杀地片甲不留!”
  “哟!这么快就失去理智了。这届首领不行啊!”何伯仿佛欣赏猴戏般看着鞑子首领宛如泼妇骂街之举。
  蟋蟀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儿。
  鞑子首领越是气急败坏,他们便越开心。
  想想之前被他们杀地惊弓之鸟那段时日,就觉得今天简直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
  城墙之上,面具男子宛如一棵青松,屹立在天地之间,对于鞑子首领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蟋蟀。是时候考考你的箭法了。”城楼内的软榻上,兰舟忽然出声,低沉而坚定地说道。
  蟋蟀眼眸一亮。
  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兰舟话中之意。
  他将背上的弓箭取下,放到身前,将弦拉至最满,搭上弓,透过墙洞,朝鞑子首领瞄准。
  “个狗‘娘养的!”鞑子首领奇迹败坏地挥刀往城墙劈去。
  “嗖!”地一声破空猎响,一只箭矢从只有碗口大的城楼黑洞中射出,朝着鞑子首领径直而来。
  “首领小。。。。。。!”最新发现那支箭的鞑子士兵忙出声提醒,然那个“心”字尚未出口,箭矢已经没入鞑子首领的咽喉,并穿过脖颈,钉到他身后另一个鞑子士兵的头盔上。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无论城墙之上还是城墙之下,所有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蟋蟀则欢呼雀跃地宛如一个孩子,激动地跑到兰舟身旁,高兴地大叫道:“兰舟哥!我射中了!射中了!”
  然后他跑到薛永怡跟前,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潮,“薛大夫,我做到了!一箭封喉!那鞑子首领被我射死了!”
  “哟!这么点儿小成就,就值得你这般咋咋呼呼的?原以为是个可造之材,却这般沉不住气。”何伯在一旁泼冷水。
  蟋蟀从兴奋难以自抑的情绪中回过神,朝着何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小的得意忘形了。”
  “告诉你!你比之兰小哥儿和王爷当年可是差远了!”何伯目光犀利地看着蟋蟀,“王爷来北疆的第一年,就曾带着一队骑兵,出山莱关与鞑子正面交锋,将当时的进宫首领,斩首于刀下!兰小哥儿更不用说,当时年纪比你还小,新兵考核,徒手一人,灭了一队五十人的鞑子巡逻兵!”(未完待续。)

  ☆、第190章 得知

  蟋蟀脸上的笑意彻底逝去,面色惭愧地道:“军师,小的错了,不该沾沾自喜。”
  “孺子可教!”何伯立时赞许地看了蟋蟀一眼,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老夫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为了一点儿小成就,就乐呵个半天!小孩子难免嘛!”
  蟋蟀平日里最盼望的便是早早长成男子汉,能获得应允上战场。
  因此被何伯称作小孩子,心里有点儿不乐意。
  但见何伯脸色由阴转晴,他不由心中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嘴角一咧,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谁知,何伯忽然将面上笑容一收,恢复一脸正色道:“因此老夫只成了个喜欢捉弄人,有几分小聪明的军师,而王爷年纪轻轻,便成了北疆的顶梁柱。”
  蟋蟀听了这话,面上的笑容再次僵住。
  他将头垂到脖颈处,脸上一片通红,一副羞愧万分、欲哭无泪的模样。
  “好了。”兰舟实在瞧不下去何伯这般捉弄蟋蟀,“何伯起了玩心,捉弄你罢了!偏偏你上了他的当。”
  蟋蟀猛地抬起头,一脸愤怒地盯着何伯,“小的方才放箭的时候,手心紧张地直冒汗!您老人家就不能好好夸小的几句!”
  短短一句话,使地他的心情忽上忽下,这要是个承受力低的,只怕早哭哭笑笑不能自已了。
  何伯一脸奸计得逞地看着蟋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仿似用眼睛告诉他,老夫就喜欢捉弄人,怎么滴?
  蟋蟀被目光看地热血上涌,恨不能一拳砸何伯头上,然他一个小兵蛋子,如何能对个老人家动手,唯有生生忍住,憋出内伤。
  “说来老夫突然想起一事,兰少将许还不知晓吧?前几日,咱们王妃可是点了头,已经应允将凝丫头许配给二皇子为正妃了!”何伯戏弄完了蟋蟀,视线一转,一脸戏谑地斜睨着兰舟,打定主意要看他的笑话。
  “什么!”兰舟果然不负众望,不顾胸口的箭伤和薛永怡再三的叮嘱,猛地从榻上坐起,双眸如鹰紧紧盯着何伯,“您老人家怎能拿郡主的婚事说笑!”
  何伯面上神情不变,慢悠悠地捋着花白的胡须,满不在乎,一副欠揍模样道:“老夫确实喜欢捉弄人,你不信那就不信咯!”
  兰舟抬手捂了捂剧痛的胸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坐了回去,将毛毯盖在身上。
  “蟋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凝肃杀地可怕,“你可听说了此事?”
  “啊?”蟋蟀惊慌地应了一声,眼珠忍不住四处乱转,“我。。。我也是才听军师提起。”随即故作惊讶道:“漂亮郡主姐姐居然与二皇子有了婚约,那她日后岂不是皇子妃了!”
  “啪!”兰舟剩下的软榻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裂响。
  “薛大夫。”他抬起头,将目光转向薛永怡,强压着眼底翻涌的情绪,“您可听说了什么?”
  薛永怡看着他,嘴角挤出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容,“我这几日都忙着给兰少将配药调药和熬药喂药,不曾离开军营半步,又有谁会将此事告知与我而故意瞒着你?”
  兰舟抿唇与她对视了一瞬,忽然有些狼狈地转过了视线。
  “我要回城。”最终,他盯着城楼口的方向,语气极轻,却态度坚定地说道。
  “不,我要求见王爷。”很快,他又改变了主意。
  在回城之前,他必须先寻永安王,问清楚此中究竟有何隐情。
  朱由旭此人绝非良配,熹隆帝的心思,他们亦知晓地十分清楚,永安王究竟为何要答应朱由旭的求亲,将玉凝一辈子的幸福托付在这么一个人身上?
  朱由旭绝对给不了玉凝一世安宁!
  “退兵了!鞑子退兵了!”就在城楼里陷入让人倍觉难熬的沉默时,一个士兵从外面神色激动地快步奔进来,“回军师,兰少将,鞑子退兵了!”
  何伯捋着胡须“呵呵”笑,“小伙子,刚上战场吧?”
  那士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以后你们瞧见咱们大懿士兵更加威武雄壮的!”何伯一脸舒心地道。
  今天这场战役,实在是胜地太漂亮了。
  唯一遗憾的便是,大懿兵受身形和马驹品种索性,硬碰硬拼不过鞑子兵,不然乘胜追击,那才叫酣畅淋漓!
  “嗯!”传讯士兵一脸骄傲地大声应道。
  由于此次领兵的鞑子首领意外被箭矢射中当场殒命,剩下的鞑子兵群龙无首,唯有在副将的命令下,狼狈撤离。
  这场战役,大懿未曾损失一兵一卒,尽灭鞑子三千骑兵,事后打理战场时,每个大懿士兵脸上都洋溢着热烈的笑容。
  将战场打扫干净之后,众人在营地上燃起篝火,将掉落陷阱的马匹,剥皮,处理干净,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火堆上烤,或切成大块,放入水里煮,准备着晚上大吃一顿。
  带着面具的永安王则带着一队士兵,骑马来到岐山。
  上次,他们正是在此处遇到鞑子兵偷袭。
  此后,永安王便派了一队善勘测的大懿兵进入岐山腹地,终于发现一条隐秘的山洞,洞冰中是一条狭长的隧道,洞口外面则是一处冰冻的瀑布,凿开瀑布里的冰,便可通往关外的世界。
  上次,鞑子士兵正是借助这条隧道,进入大懿领土。
  在朱由旭回京,与鞑子首领撕破嘴脸,鞑子意欲趁机偷袭大懿的消息传来时,永安王不仅加固了城楼防御,而且还在岐山沿途设置了一系列的陷阱。
  永安王到达的时候,不出所料,鞑子士兵并未走出这条隐秘的隧道。
  薛永怡配置了一批药草,让大懿士兵捂住口鼻,在洞口燃烧。
  浓烟沿着隧道往深处飘去,吸入浓烟的鞑子士兵很快便出现浑身瘙痒的不适症状,在洞中到底打滚,阻断了后续士兵的路。
  岐山一役,大懿兵同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强悍的鞑子兵击退。
  回到驻军大营时,已经是深夜。
  永安王正准备用热水泡个脚,而后躺倒在榻上时,门外护卫忽然禀告:“回王爷,兰少将求见。”(未完待续。)

  ☆、第191章 坦白

  永安王脱靴的动作一顿,在榻上坐下,对侍卫道:“问问何事?”
  这大晚上他不躺着养伤,特意等等自己回来的?
  很快,侍卫再次进来,“禀王爷,是关于郡主与二皇子许诺婚约之事。”
  永安王沉默了一瞬,道:“让他进来。”
  兰舟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强撑着走到永安王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见过王爷。”
  “起来吧,自个儿搬个杌子坐了。”永安王没甚好脸色地看着他。
  兰舟从一旁搬过一个杌子坐下,“末将听闻军师无意中透露,王妃已允诺二皇子求娶郡主之事,敢问王爷此事是否属实?”
  永安王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属实如何?不属实又如何?你是何身份?坐在此处问本王此问题?”
  兰舟被永安王给问住,坐在那里抿着唇,一时无言。
  永安王看着兰舟这种反应,心中略有些失望。
  想想自己当初,在知晓苏氏与楚阔订亲之后,千里迢迢从北疆秘密赶回金陵城,就是为了当面向她表白心迹,并问她一句,“愿不愿随自己走。”
  而面这个少年,身上颇有些当初的自己的影子,甚至于作战天赋上,比之淡当初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他却连正视自己内心的胆量都无。
  如果他连自己心中对于玉凝的爱慕,都无没有胆量诉诸于口,这般胆小懦弱之人,又怎配做玉凝的夫婿呢?
  原本兰舟是自己心中的第一人选呀!
  想到这个,永安王面色愈发冷硬,“若无其余事,赶紧回去躺着养伤吧!莫让人家薛大夫一番心血白费!”
  “王爷!”眼见永安王下达逐客令,兰舟有些不甘地开口,“二皇子此人生性风流,不知玩弄了多少姑娘,他绝非郡主良配!”
  “此事不劳你费心!”永安王神色愈发不耐烦地道。
  “王爷!”兰舟陡然拔高了声音,“您真的忍心将郡主往火坑里推么?”
  “兰少将!”永安王猛地从榻上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兰舟,“郡主有我和王妃替她做主,再不济京中还有她的生父楚大人,你又是凭何身份,指摘本王,此举不妥?”
  这一句话仿佛戳到了兰舟的痛处,他张了张唇,原就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愈发地苍白暗淡。
  “是末将莽撞,打扰王爷歇息。末将告退。”最终他从杌子上起身,对着永安王抱了抱拳,身形寥落地转身走出营长。
  没走出几步,薛永怡端着一碗药,站在凄清的寒风中,迎面朝他走来。
  兰舟低着头,仿似丢了魂儿般,木然往前走。
  “兰小哥儿。”薛永怡站在离他半丈远外,轻声唤住了他。
  兰舟神色迷惘地抬起头看着她。
  薛永怡与他毫无焦距仿似盛满了忧伤的目光对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朝他走近,“遍寻你不着,原来来了王爷处。该喝药了。”说着,侧着身子,往他所在的营帐方向走去。
  兰舟抬步跟上,到得帐篷前,薛永怡停住脚步,将药碗递给他,“快将药喝了吧?”
  兰舟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将药碗递给她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握住了薛永怡的指尖。
  薛永怡面色讶异地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兰舟咽了口唾沫,声音艰涩道:“你可愿嫁给我?”
  这是自从穿到这个世界之后,薛永怡于梦中梦见了无数次的一句话,就这样从兰舟嘴里说出来了,她心中却生不出一丝欢喜的情绪。
  冷静地将手从兰舟手中抽出。
  薛永怡盯着兰舟的双眼,嘴角带着一抹微讽的笑意。
  “好不容易在这个陌生的时空、让人觉得宛如做梦的地方,遇到一个同类人。我不否认,我对你有好感,因为在这世上,只有我与你是同类人,你竟以己之力设计出抵御鞑子的城楼,这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了的事情!但是兰舟,你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能别做出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吗?我薛永怡虽然相貌一般,出生一般,除却在医术上略有些天赋之外,其他才艺更是一窍不通,但我也有我的自尊与骄傲。你若心中有玉凝妹妹,为何不敢大声告诉王爷?为何不敢站出来与二皇子公平竞争?你将我扯进来是何意?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么?”
  薛永怡说到最后,到底没忍住,自眼角落下一行泪。
  她要完成任务从这个该死的世界逃离没错,但绝不代表她会在这个男人为着另一个女子痛彻心扉的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昧着良心应下这门求亲。
  她薛永怡要的从来都不是某个人将就之下的产物,在现实生活中,她输给了时间和距离,生生与他错过,并不代表,在这个由自己一手创造的时空里,她会放任自己嫁给一个长着他的模样,心中却装着别的女子的男人!
  兰舟被她的话和她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你。。。”他犹豫了一瞬,试探着道:“你说的同类人是何意?”
  薛永怡用手捂着眼睛,仿似受了极大委屈地呜呜哭出了声音,“难道你不是与我一样,莫名其妙进入这个世界的么?”
  兰舟彻底愣在了当地。
  最终,他拉着薛永怡的袖子,将他拉进了营帐。
  “你也是穿进这部小说里的?”他攒着薛永怡的胳膊问道。
  薛永怡哽咽着点点头。
  “你可知你是这部小说的女主?”
  薛永怡继续点头,“不然你以为你是如何活下来的?当初那一箭可是直接射穿了你的心脏,若非我动用了一次改变剧情的机会,你早就殒命沙场了!”
  “改变剧情?”原来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当时那颗心确实被箭矢射中了,却又生生转移了位置,竟是薛永怡的功劳。
  “你共有几次机会?”兰舟忍不住紧张地问道。
  “三次。”薛永怡止住了哭,小声回道,“当时苏夫人中了砒霜之毒,我。。。我想救苏夫人的命。。。便暗中用了一次。”(未完待续。)

  ☆、第192章 劝说

  只有三次改变剧情的机会,一次用来救了苏氏的命,一次救了自己的。
  现下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他又如何开地了口,使得薛永怡再改一次剧情。
  幸好他没说出口。
  不然薛永怡为了圆这个谎,只能再绞尽脑汁想个借口搪塞过去。
  这样不是说不过去,但终究会使得兰舟对自己心生不满。
  “方才是我冒犯了。还请你莫要见怪。”兰舟对薛永怡诚挚道歉。
  “你是不是对我心怀敌意?”薛永怡泪眼迷蒙对看着他,“自我们第一次相遇起,你便有意无意疏远于我,仿佛我是什么不祥之物。”
  “薛姑娘误会了,舟并非对你有何偏见,只是。。。。。。”兰舟顿了一顿,“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日比你长,在此之前,我曾有些不好的经历。。。。。。”
  “这些不好的经历与我,且极有可能是我带来的是么?”薛永怡一脸自责的神情。
  兰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其实细算起来,在先前的经历中,薛永怡和其他小说中的人物一样,不过都是作者笔下的木偶罢了,一言一行都是按照作者的意志办事。
  而前世他和楚玉凝之所以走到那个地步,也不过是因为作者恼羞成怒,对自己笔下的人物动了杀心。
  而若说与薛永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若非作者一门心思要将他和薛永怡凑成一对,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最终,兰舟只是道:“薛姑娘,你别想太多,现在的你与过去的你无关。”
  “可我唯有完成作者的人物才能从这个世界出去。你想念自己的家人和原来的世界里的一草一木么?我每时每刻不梦想着能够回去。”
  回去么?
  如何不想呢?
  尤其是刚穿进这个世界,完全没明白发生何事的时候。
  有时候,明明肚子饿了,又身无分文,还成了个乞丐模样,被一群年纪比自己大的乞丐欺负着,那时他仗着自己身手好,奋起反抗,打着打着眼前一黑,他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儿,时间又回到方才那一幕,他缩着脑袋蹲在地上,呗一群乞丐围殴着。
  他不信邪,再次出手反抗,正将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乞丐撂倒在地时,眼前一黑,又出现了方才那一幕,一切回到了原点。
  这般试了数次后,兰舟决定任命,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打,就在此时,头顶响起一个清透的女声“住手!”
  而那群乞丐果真乖乖住手,不再打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走过来,朝他伸出一只手。
  兰舟顶着五颜六色一张脸,抬起头,看着这个穿着一身粉,宛如包子般的小姑娘,想着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许便是由于她的缘故,哪里能对她印象好地起来。
  而这个小姑娘,便是薛永怡。
  多年之后,二人重逢之时,兰舟蓦然明白,原来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所经历的那一幕,是为了与日后和薛永怡的相遇埋伏笔啊。
  只可惜他是个思想的独立个体。
  当发现自己的行为只要不符合作者的意志,便会被作者打回原来的时间点,重新开始经历这一切时,兰舟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若真有一个可以回到现实世界的法子,他如何不想回去啊。
  只是,想起上辈子和上上被子的楚玉凝,若他就此回去了,作者便能够肆无忌惮地按照她的想法编写这个故事,玉凝并非作者青睐之人,甚至可以说是作者深恶痛绝之人,那她的结局是否会如上辈子那般悲惨?
  “你不想念父母亲人,和咱们原来的世界的一切么?”见兰舟似陷入沉思之中,薛永怡试探着缓慢低声问道。
  不想么?
  怎能不想?
  他想过无数法子,意欲挣脱这个世界的束缚,然而从未成功过。
  “出去的法子是什么?”他故作平静地看着薛永怡。
  薛永怡一张脸忽然涨地通红,似有些难以启齿般道:“就。。。。。。就是完成任务。。。。。。找到男主。收获一份完满的爱情。”
  “找到男主啊。”兰舟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原来作者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的人设。
  “我。。。我会努力尝试的。。。”最终他如此说道。
  他只希望这一世,若是自己能够顺从作者的意思,做一个男主应该做的事,娶作者命定的那个女主为妻,这样作者可以大发慈悲,对于她笔下的其他人物仁慈一点儿。
  “我知晓你心中有楚妹妹,但我。。。。。。。”薛永怡羞涩对再次顿了顿,才继续小声说道:“我会等。等你讲楚妹妹放下,等你最终意识到是谁一直站在你身旁,不离不弃。”
  兰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好道:“天色不早了。薛姑娘还是早些回帐篷写着吧。”
  薛永怡盯着他的胸口,“我需查看你的伤口是否包扎妥当。”
  “应无大碍,请薛大夫无须担心”兰舟嘴上如此说着,眼睛盯着影长的方向,鬼鬼祟祟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进来。
  薛永怡听了这话,耸然一惊。
  方才竟有人在门外偷听,那他们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这样不会被当地的人视作异类,抓起来么?
  “嘿嘿!兰舟哥,你耳朵也太灵了,我才垫着脚伸长脖子准备偷听,结果就被你发现了。
  兰舟可没心思跟他耍嘴皮子,“少啰嗦。我身体不便,你速将薛姑娘送回营帐。”
  蟋蟀一口应下,转而看着薛永怡,语气十分恭敬道:“薛大夫,请。”
  “恩。”薛永怡低低地应了一声。
  蟋蟀“咦”了一声,弯下腰看着薛泳衣的双眼,“薛大夫,您方才哭过。”
  薛永怡慌忙朝他笑了笑,“你瞧错了,并没有。”
  “是不是兰舟哥多看了两眼哪个漂亮年轻的小姑娘,让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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