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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家的小娘子-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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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这样大的纰漏,无疑是要掉一大批脑袋才能平息此事。
  翁彭泽暗自后悔当初在许棠面前力荐出任户部尚书,当中与别的派系官员经过几番较量才有了今日的位置,却不想出了这等大事。
  这一个月翁彭泽与许清嘉都泡在银库与户部,连回家的功夫都没有。而银库如今由宁王带兵把守,比之从前看守愈加严密,就算是家中人递个衣服包裹进来,也要细细的检查过才能放行。
  翁彭泽不知道的是,腊月初八,他家幺子带着人出门去玩,直玩到天黑,回家之时却碰上了一帮亡命之徒,似乎原本是要抓翁四郎的,翁家下仆拼死护主,这些人与翁家下仆斗成一团,惊动了京兆尹巡街的衙差,翁四郎腹部挨了一刀,这些人一哄而散。
  当夜,翁四郎命悬一线,救治了三日才活过来。
  翁四郎出事之后,韩南盛便立刻派了心腹往许府,告之胡娇小心孩子们。又派了京兆衙差巡街之时,多往许家翁家这条街上走动。
  胡娇惟今年虑者,便是身在国子监的许小宝的安危。许小宝虽早得了胡娇告诫,他却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不肯落下功课,又有武小贝陪在身边,兄弟同心,便觉无惧。
  不过翁家出事之后,宁王便往武小贝身边派了两名贴身护卫。
  腊月十五,胡娇坐着马车出门办年货,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路上许府马车与另外一辆马车迎面相遇,差点撞上,马车骤然停下,马车里的人顿时朝前扑去。
  许府的马夫嘀咕:“前面的马车怎不知避让?”别是赶车的是个傻子吧?!
  彼时两辆马车正经过一处巷子,这条路乃是近道,胡娇前往西市多是择这条路而行。走过了多少次都没碰上这种事,且巷道宽阔,足可容纳两辆马车并行还有剩余。
  胡娇心头顿起警惕,撩起帘子去瞧,但见对面马车的车夫身形魁梧,缓缓揭起盖着整个面目的斗笠,足可见其目中戾色。
  “瞎了你的眼了?连大爷的马车都敢撞上来?!”
  许府的车夫几曾受过这种气。况且他明明是靠边而行,往旁边让开了迎面马车的道路,偏偏被人骂,立刻反击:“你才瞎了眼了,这么宽的道儿非要跟人撞上来。不会赶车就趁早回家去练练,别在外面丢人!”
  那车夫丢下斗笠跳下车辕,便朝着许府马车而来。
  许府赶车的车夫也就是一个普通中年男子,之前只是气不过,又自恃家主乃是官家,这才敢大着胆子骂回去,待瞧得对方身体魁梧壮实的男子不但走了过来,而且很快就从马车上跳下来两名壮实的汉子,站在那车夫身后,似有助威之意。
  许府的车夫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府上主母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他如何担待的起呢?
  “夫……夫人……”许府的车夫心都慌了。
  胡娇一撩车帘,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又回身叮嘱车上的小寒与冬至,“你们且坐着别动。”
  她一个纤秀的妇人从马车上跳下来,不说许府的车夫吓了一跳,恨不得回身将她塞回去,便是对面那魁梧的车夫都停了下来,回头与助威的两名汉子交换了个抑止不住的笑意:派了他们兄弟仨出来,就为了收拾这么个娇弱的妇人?!
  “你且将马车往后退。”
  “夫人!”
  许府的车夫都快哭出来了。
  今天这架势他也瞧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有人上来寻衅,但是夫人若是出了事他回去怎么向侍郎大人交待?!
  “退回去!”胡娇的声音里莫名含着一股威压之势,车夫莫名觉得夫人的声音里也带着杀意,竟然稀里糊涂的试着往回退。
  而马车上的小寒与冬至都齐齐惊呼:“夫人——”
  那三名汉子一步步走到了近前,当先车夫还装模作样抱拳:“可是许侍郎夫人?”
  胡娇冷笑不语。
  那车夫便道:“许夫人得罪了!”迎面便吃了胡娇一拳,蹬蹬蹬倒退了三步,顿时脑中轰鸣,眼冒金星,鼻血哗啦啦便喷了出来。
  许府车夫使劲揉揉眼睛,还当自己眼花了。
  对方三人:“……”
  其余两人不信邪,放下了先前的轻视之心,越过车夫便向着胡娇直扑了过来,一左一右包抄而来。
  胡娇许久未与人搏过命,挽起袖子就与这二人打了起来。她今日为着出门置办年货方便,身上穿着的恰是一身窄袖胡服,脚下蹬了鹿皮靴子,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利落,倒正适合打架。
  那两汉子与胡娇走的皆是速战速决一击致命的路子。胡娇出手就感觉到了。那俩汉子原先还当被打的同伴输在了毫无防备,而眼前的妇人就算有几下子,充其量只是花拳绣腿,女人家哪有多大的力气?
  可是等真正交手了才暗自吃了一惊。
  别瞧着眼前妇人身量纤秀,但出手之时却狠辣不留余地,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的力道,其中一人不防被她一拳击中腹部,当下闷哼一声就蹲了下去,整个人都弯成了虾米。
  另外一人还笑他:“赵二,你怎的这般没出息,连妇人家的一拳也吃不住。”话音未落,他自己的右手腕子便被这妇人捉住。
  汉子十分得意,感觉到这妇人细滑的小手握着自己的粗腕子,左手便要来抓她,还未来得及,已被这妇人拧住腕子朝后一扭,分明是细滑小手,却似虎钳一般,挣都挣不开。他待要挣扎,那妇人已将他右臂拧在了身后,一脚踹在他膝弯处,浑似铁锤重击,那汉子“啊——”的一声便单膝着地。
  只听得咔嚓一声,却是那妇人一个手刀砍在了汉子的右小臂上,那汉子一声惨叫,脑中冒出一个念头来:他的右小臂骨头恐怕断了……
  剩余两名汉子眼见最后一名同伴被打伤,二人忍疼正要扑过来,已听得巷口整齐的脚步声,却是京兆府巡街的一队衙差走了过来,瞧见眼前情景立刻往这里跑了过来。
  “干什么的?”
  他二人忍痛捞起同伴扔在了马车上,跳上马车一甩鞭子就跑。京兆差役最近得韩南盛嘱咐,亦认识胡娇,跑过来之时对方的马车已经扬鞭而去,已经到了对面巷口。
  “许夫人,怎么回事?”领头的衙差见人跑了,让身后的几名衙差去追,他自己留下来打听情况。
  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那三名汉子没抓到,胡娇派人将许清嘉之前收到的那封恐吓信送到了韩南盛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许府派去送信的乃是永禄,他小心瞧着京兆尹大人快黑成了锅底的脸色,向韩南盛传话:“我家夫人说,自银库案发当日,我家大人就收到了这封信。”
  韩南盛面色凝重,暗道:也许翁彭泽也收到过这样的恐吓信呢。
  不过那会翁彭泽与许清嘉皆在银库清点库银,事涉机密,他也不能公然往银库去,只能先按下此事,容后再办。只让永禄捎话:“让你家夫人以后出入小心。”

  ☆、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城南的一处宅子里,一名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脸黑如锅底,十分怀疑自己的三名属下在说谎。“她一个后宅妇人,能有什么力气将你三人给打伤?是不是你们不想得罪姓许的,这才自己弄伤了来骗我?!”
  那三人跪在地下,形容狼狈,连连叩首:“不敢!属下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手中马鞭随手挥出去,鞭子落在人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那三名下属直被打的嗷嗷惨叫,却死活不肯交待事实。
  络腮胡子恼羞成怒,愈发认定这三名下属有所隐瞒。
  派去翁家的当时以为得手,到底让翁四郎逃得了一命。如今京兆尹已经开始全力追查伤了翁四郎的凶手,这让络腮胡子十分的烦闷。
  将许家婆娘放在后面动手,原本打的主意就是妇道人家好收拾,而且为了万无一失还特意派了三名汉子,哪知道还是这种结果?
  那三名汉子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身上被皮鞭打伤的地方血迹渗透,就算让他们为自己辩驳,他们也不敢深辩,概因说出去谁也不信。
  他们也算是手底下有两下子,碰上寻常好手落单,在他们面前也要掂量一二,哪知道却被许家婆娘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过得两日,络腮胡子派往国子监前去收拾许小宝的四名汉子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等数日还是不见。
  络腮胡子更加焦躁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除夕,络腮胡子在宅子里急的团团转。而此刻,比之他心中一点点下沉的绝望一点也不少的,乃是户部的官员。
  大明宫紫宸殿里,今上坐在御案之后,丝毫没有除旧迎新的喜悦。殿内烛火煌煌,今上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之下,脸上清晰可见的老人斑星星点点,昭示着这位帝王的时光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段路。
  今日原本是普天同庆君臣大宴的好日子,但自接到户部官员清查银库的数字,他就破例取消了今晚的赐宴。此刻,依此跪在他脚下金砖之上的分别是户部尚书翁彭泽,户部侍郎许清嘉,周兴怀,皆是面色如土。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银库失窃案不止是身为帝王的今上震怒,就连朝中不少官员亦是震惊不已,完全不曾想象过看守银库的库兵竟然胆子如此之大。
  哪里料想得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更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到奉召赶来的中书令贾昌,尚书令许棠,门下侍中国舅傅温,以及其余五部尚书侍郎到了之后,听到银库竟然少银九百五十多万两,皆是纳头即跪,恨不得将脑袋都扎进金砖里,唯盼今上不曾瞧见自己。
  今上是气的狠了,胸膛都在起伏,眼前一阵发黑。舌根发苦。他自诩明君,将来交给下一任君王的也必定是个锦绣江山,哪知道却有此事。
  亏得库兵夹带银子事情败露在户部官员眼前,不然等他百年,下任君王清查银库,查出这么大亏损,定然有损他君王威严。
  九百五十多万两白银,就算是小小库兵日日夹带,数十年之功也不致如此。究其原因,不过是众人视银库为肉汁共啜之,才有今日之局。
  “众位爱卿来告诉朕,银子去了哪儿?!”
  “你们来告诉朕!”
  今上重重一拍御案,沉沉的檀香木翘翅御案之上的文房四宝都震了一震,而紫宸殿里跪着的官员却鸦雀无声,就连平日常挂在嘴边的“皇上息怒”都不敢再说。
  众臣工心中皆明白,近一千万两银子没了,不拿人头来浇灭,皇上这怒是无论如何也息不了的!
  许府里,许家三个孩子此刻团团围坐在桌边,等待着除夕家宴。
  府里的下人们也翘首企盼,只盼着男主人回来开席放赏。除夕家宴不止主子们要吃,等主子们开了席,家中上下也另有席面。
  长安城中已经有人家吃完了家宴,开始放起烟火来。正院里侍候的冬至已经往前院门房处跑了十来趟,这会儿再跑过来,看门的小厮也替她累的慌,拿了个小马扎递过去。
  “姐姐这一下午跑的腿都要细了,不如坐在这里歇会儿,说不定等姐姐歇歇脚,大人就回来了!”
  正房里气氛压抑的厉害,自从胡娇在外遇袭,这些日子府里的气压都有些低沉。
  夫儿皆在外面,胡娇虽侥幸脱险,到底心中记挂太深,等于每日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过日子。
  她身边跟着侍候的丫环们见主子心情不好,自也不好欢欣鼓舞。
  一直等到了半夜,胡娇陪着孩子们胡乱吃了几口,又照例给下人们放了赏,所有的人都退下了,孩子们也睡了,许清嘉才回来。
  许清嘉往日是骑马,今日下马之时走路都有些蹒跚,似乎腿部都有些僵硬。胡娇是听到消息就迎出来的,见他这下马的姿势,暗道必是跪了许久。她上前去扶他,许清嘉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顿时心神松懈,将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半靠着他回了房。
  早有丫环们抬了洗澡水回来,许清嘉被老婆扒…光泡了一会儿,才觉得将身上的寒气散尽。
  胡娇解开他的头发,开始替他洗头,“你再在外面呆几日,恐怕都要发霉了。”
  真有这么臭?
  许清嘉抬起胳膊闻了下,最近一个月在银库里清点库银,就连吃住也有人专门抬了来,在禁军的监视之下吃的,个人卫生是压根没办法搞。至多是洗洗脸漱漱口。
  夫妻二人多日不见,洗漱停当,又有丫环提了饭菜来,许清嘉狼吞虎咽吃完了,也不守岁,直接躺倒要睡。
  “明日大早便要去查案,阿娇且陪我歇歇。”
  胡娇依言也脱了鞋子和衣上床,侧倚在他身边与他闲话聊天。得知今晚朝中四品以上重臣皆在紫宸殿跪了半夜,就为了银库不知去向的近一千万两白银。
  “九百五十多万?”
  胡娇都被震住了,“胆子可真大!而且这银子必定不止库兵所为,恐怕还有别处的亏空!”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谁都当国库存银就是没有数目的银山,自己略微少贪一点偷一点是定然不会被发现的,但是当太多人向银库下手,积少成多,这数目就有些吓人了。
  许清嘉伸臂搂着她的纤腰,声音里也带着些含含糊糊的睡意:“陛下已经让宁王带着人从明日开始就查案。户部官员从上到下都要跟着宁王,配合宁王。”一起查案的还有三司衙门。
  案情重大,这次恐怕要血流成河了。
  胡娇将脑袋枕在他肩头,夫妻两呼吸交缠,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似乎是缱绻时光,议论的却是这件惊天大案:“陛下让宁王带人查案,恐怕借的就是宁王在战场之上的血勇,到时候无论砍多少人都不为过。而且……看来陛下压根也没有让宁王上位的意思,所以才要他来杀人。”
  许清嘉闭着眼睛将她使劲往怀里带,声音里都带着放松的笑意:“阿娇真是聪慧,若是你进殿为臣,还有为夫什么事儿啊?”这事情也是他出了宫之后才琢磨到的,没想到阿娇才听到消息就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了。
  胡娇搂着他劲瘦的腰咯咯笑:“当谁都愿意往你们那浑水里跳?我偏偏不愿意,就愿意做个隐士!”一日三餐,相夫教子,平淡度日,而不是与人争长短,搏性命,夺功名。
  许清嘉是第二日一大早前去户部公署,见过了神情憔悴的翁彭泽,才知道家人遇袭的。
  翁彭泽见到他问候了一声:“许侍郎家中夫人还好吧?”
  “挺好。”许清嘉答完了直等翁彭泽走出去几步了才醒悟:“大人且等一等。”追上了翁大人便问:“我家夫人……可是有事发生?”
  翁彭泽见他这神色便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遂把自己家幺儿被人刺伤,命悬一线又救了回来,后来又听说许夫人在街市巷道里被人围杀,幸得遇上了京兆尹巡街的差衙,才没出什么大事。
  许清嘉当下便脸色惨白:“她……她昨晚什么都没跟我说啊。”而且他自己昨日累到不行,吃完了倒头就睡,只与阿娇说了几句闲话,似乎他睡着的时候阿娇还和衣而卧,等他醒来,阿娇已经起床了。
  她身上有没有带伤,他还真不知道。
  大年初一,原本是拜年的时候,不过今年的银库失窃案很明显不是拜年的好时机,胡娇也正好偷个懒,索性就在家里窝着算了。
  上午才算了会帐,正欲起身走走,便听得丫环在外惊呼:“大人——”胡娇还当发生什么事儿了,下塌蹬鞋,鞋子都还未穿好,许清嘉便已经冲了进来,进来之后按住了她的双肩便将她上下打量,声音里都带着抑止不住的颤抖之意:“阿娇可有哪里受伤?”
  胡娇这才醒过味儿来,顿时笑的很是灿烂:“我倒没有受什么伤,不过对方受没受伤我不太清楚,好像……他们很痛苦来着!”
  许清嘉将她猛的搂进怀里,连连自责:“都怨我!都怨我!都是我的错!”
  胡娇被他爱若珍宝一般搂在怀里,心里甜甜的,反过来还要宽慰他:“落到我的手里,也算是他们的运气,至多休养几个月就好了。落到宁王手里……呵呵……”
  许清嘉目瞪口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老婆被人偷袭,万幸安好。这已经算是个好消息了,怎么听着又跟宁王扯上了瓜葛?
  胡娇就笑的很是得意:“翁尚书家幺子受伤之后,宁王专门派了两名护卫前去国子监跟着小宝小贝,后来果然有人前去找小宝的麻烦,结果被护卫们捉住直接交到了宁王手中。”
  原定的过了年,今上有旨意下来,看看哪个官员来查这件案子,自可将这些人移交过去,不过现在派了宁王查案,连手续都不用走就可以审理了。
  许清嘉在银库一月,才出来一日便有种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之感,万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直拉着胡娇将当日情景讲了一遍才算放下半颗心来,另外半颗还提着,恐怕案子不结他是没办法完全放心。
  胡娇讲的神采飞扬,似乎半点也不曾因为此事而受到了困扰,倒好似许久不曾活动筋骨,这几个人送上门来给她练练手脚的。
  许清嘉见她一点也没被此事吓住,心中总算宽慰许多,这才又回公署办公去了。
  年还未过完,武小贝就带着武师上门来了,美其名曰:提高武技。
  国子监兄弟二人被伏击,若非还有护卫,说不定还真会受伤。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反倒激起了小兄弟俩的一腔热血,武小贝自此之后天天督促许小宝练武,又有护卫在旁指点,只过年回家才歇了下来。
  胡娇痛定思痛,还是决定在家中狠抓武技防身之术,开始每日与俩儿子对战。而武小贝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武功自然比之许小宝要精进许多。每每与胡娇搏斗,还能在胡娇手里过几十招。
  武小贝一直觉得养母是个神奇的妇人,总能给他不一样的人生启发,没想到在武技一途之上也能有所助益。
  轮到许小宝与胡娇或者是武小贝比试,总是被虐的很惨。
  胡娇与武小贝二人似乎都没有要放水的意思,这让许小宝的年过的痛苦无比,好不容易过了元宵,国子监开学了,许小宝才觉得松了一口气,从地狱又爬回了人间,躺在国子监的宿舍里感叹:“好日子终于来到了!”
  武小贝狞笑:“你想太多了!”好日子从来没来过呢。
  当日上完了课回来,写完了功课,武小贝就又开始操练许小宝,而且全是搏命的打法。
  许小宝颇有怨言:“还是不是兄弟了?”哪有把兄弟当仇人的?
  武小贝以一记漂亮的勾拳成功将许小宝变做了单眼国宝,这才收拳擦汗:“我今日不将你当仇人训练,改日别人就要拿你当仇人取你性命,你觉得是当兄弟的仇人好呢还是当凶徒的仇人好呢?”
  许小宝立刻识时务为俊杰,咬牙道:“还是当兄弟的仇人吧!”想到一边倒的挨打,而他决非一日之功能追上武小贝,许小宝就盼着这案子尽快完结。
  还未过完正月,经宁王带人审理,就将看守银库的库兵以及头目都抓了回来,开始了又一轮的抄家。
  看守银库的库兵原是南衙禁军之中选出来的军士,每三年一换,已成旧例。
  宁王接手此案,便按着名录开始追查这些曾经当过库兵的南衙禁军。在任的库兵案发之时就已经被抄家下狱,这段日子银库由北衙禁军抽调出来的人手来守卫。
  过去三十年足有十次换人,年代太这久远的已不可考,宁王的追查重点便放在了这十年间的库兵身上。而看守银库的却也有分别,并非每个军士都可以入银库,每三年唯有四十人可入银库轮值洒搬抬,就怕任何人都有可进银库的先例,造成混乱,丢失库银。
  这无形之中等于从源头上遏止住了一部分军士的贪念,让他们没有机会偷窃库银。
  自宁王接到查案旨意,宁王府门前车马日盛,比之去年的访客足足多出一倍。不过宁王似乎不准备接见,从办案开始就拒不见客。
  过了正月,由今上下令处斩了近五百名偷盗库银的库兵,还有南衙禁军的一名头目,专以收受贿赂而举荐禁军前往银库任库兵。正是先前派人前去伏击胡娇的络腮胡子。还有司库郎中书吏等人,完全等不到秋后问斩,就要给后来者一个警示。
  宁王当初审到前去伏击胡娇的三名汉子,却原来是南衙禁军,充任过前一任库兵,也搂过银子的。那三名汉子对自己栽在胡娇手中百思不得其解,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还是想不明白。
  而络腮胡子临死,还觉得是自己手下的三名属兵在骗自己,“谁信她一个妇人家能敌得过三个汉子?!”真是死不瞑目!
  旁边陪同审案的官员发现,这络腮胡子说完之后,数日来面上冰封雪砌的宁王殿下竟然微微一笑。
  自然偷袭许小宝的那几名也被一同问斩了。
  这些人原本就是从南衙禁军出去的,三年库兵卸任又回到了南衙禁军,听到银库失窃案出来之后,心中发慌,一方面想办法花银子联系狱中同袍,务必要咬死了只是偶然作案,一方面又怕查到自己身上,只有威胁户部尚书草草结案,才能保证此事不牵连到他们身上。
  哪知道户部尚书与发现窃银的侍郎许清嘉没有直接审案,只将涉案人员抄家下狱,转头就被今上秘密关进了银库开始清点库银。
  况北衙禁军与南衙禁军不属同一体系,平日职责也各有不同,案发之后整个银库都直接被北衙禁军接管,对外消息不通,南衙军中头目的手也伸不到北衙禁军之中,因此他唆使当过库兵的属下的几场伏击竟然丝毫不曾威胁到身在银库的翁彭泽与许清嘉。
  听说行刑之地鲜血将青砖都泡透了,三日之后下了一场春雨,都未曾将那暗褐色的血迹冲刷干净。
  而从这些库兵以及银库郎中,司库,书吏等人家中抄出的家产足有一百四十万两之巨,已经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这个数额相比银库缺额,明显还差着一大截。但好歹已经能让今上的怒火稍稍的平息那么一点了。
  处斩了一批人,又关押了一批人,先后有三千余库兵先后牵连到此案之中,经宁王仔细查证,放了两千五百多没有机会深入银库作案的库兵。
  户部的官员们总算舒了一口气,只感觉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挪开,整个人都能够畅快呼吸了。
  新上任的司库郎中见识过了前任身首异处的悲惨处境,上任之初就前往宁王府拜见宁王,被拒后又前往户部,在尚书与侍郎处联络了一番感情,才开始上任。
  随着银库失窃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很快长安城中便流传着无数个在银库盗银的绝妙手段,据说全是从审案的官员之中流传出来的,也不知真假。
  库兵偷盗,除了用水桶隔层偷盗库银,也有选择人体夹带的。在争取到可进入银库的名额之后,这些库兵们便开始练习夹物,先练习夹鸡蛋,再依次换成鸭蛋、鹅蛋,以至于铁蛋。到最后,一个库兵每次可夹带大约十枚光滑的银锭,重百两左右。方式为先把准备好的猪膀胱浸湿,然后把银锭塞到猪膀胱里,再塞入下身夹带出银库。每逢出入银库,库兵们即将银锭夹带而出。
  三年库兵,练习一年功夫便可胜任这种夹带的工作。
  而库兵有的当差三年能偷盗银两三万两,这已经算是一笔横财了。
  而银库最肥的差使还要数银库郎中,司库书吏等人。银库郎中三年能贪二十万两,足可抵得上八百个县令的三年薪俸,八十名一品大臣的三年薪俸,就算谨慎些的十万也能到手。
  银库库中等人贪银,比之库兵这种宵小末流的手段又高出许多。他们坐守库银,每有户部支出的凭条,地方官员或者军中支饷,必定要行贿方能支出银两。打个比方,好比工部要支出十五万两,带着户部凭条前来支出,如能贿赂银库郎中一部分银子,才能顺利取走批复的银两。
  而这一部分的银两还不在银库差额之内。
  这却是宁王彻查银库案无意之中的发现,却是个因失窃而查出贪渎的案中案。
  银库郎中,司库书吏等银库官员乃是户部主官的心腹亲信,而樊元良恰是翁彭泽的亲信之人,花了一万多两银子才爬到了司库郎中的位子上,没想到在此次大案之中也被砍了头。
  因有银库郎中樊元良,司库,书吏等人的贪渎,户部的官员又被清了一茬。当初贾昌许棠费尽了心机数方斗法才推上去的心腹之人上去,哪知道许清嘉才上任半年,户部尚书翁彭泽,户部侍郎周兴怀就被罢了官。
  贾昌暗道一声晦气,只想着另寻了法子来拉许清嘉下马。
  许棠对自己这位门生也恨的牙根痒痒。
  贾昌在长年累月与许清嘉的斗法之中,总结出了一套斗争经验:凡事遇上许清嘉总没有好事!
  这次他已经叮嘱户部侍郎周兴怀小心收敛了,哪知道还是因为许清嘉的原因,而闹出了银库失窃案,最后由宁王查完了库兵顺便再把司库官员捋了一遍,就出了这种事情。
  贾昌都有些怀疑自己与许清嘉八字不合,若非是许清嘉年纪尚轻,资历不够,他都要毫不犹豫的相信,再与许清嘉交锋下去,总有一天许清嘉会取代他的地位。
  从去年底开始至今,今上就一直处于一种十分狂躁的状态,朝廷之上许多官员都缩如鹌鹑,生怕犯在狂躁的今上手里。
  翁彭泽与周兴怀被罢官之后,如今户部最大的官便是户部侍郎许清嘉。
  今上大手一挥,便将他提拔了起来:“就由许侍郎升任户部尚书!”
  户部的事情许清嘉已经上了手,若是重新委派别的官员来做户部尚书,还得熟悉一阵子。最要命的是,二月份开始,户部要开始审核各地方政府上报的帐务报表,年末与年初乃是户部最忙碌的时候。
  这时候再调个业务不熟练的官员前来接管户部,又恰在户部人心不稳的时候,很容易出大乱子。
  许清嘉升了官,从正四品直接擢升至正三品,任户部尚书,顿时相熟的人家都前来道贺,也有同僚起哄要他请客,才回家胡娇便开门见山道:“我不同意请客摆酒庆贺。”
  此乃官场惯例。
  许清嘉原也有此意,虽被同僚起哄,但到底他向来是个清醒的人,不过这话从胡娇口里说出来便觉,又见她一脸认真,便觉十分好笑。
  “为何不肯请客?难道你不为为夫升官高兴?”
  胡娇似乎全无喜气,还一脸愁容:“喜你个头啊!”她在自家男人脑门上凿了一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还真被三品大员的身份给迷花了眼了?看看你的前任,还算好的。再看看你的前前任!”
  许清嘉都被她这副杞人忧天的样子给逗乐了:“不请就不请,户部我虽然不能一个人说了算,但咱们家里阿娇一个人说了算!”
  胡娇才回过味儿来:“原来你一早就想好不请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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