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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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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竟然叹了一口气。
徐策面露为难之色。
“这……薛姨娘虽有错,却是祖母赐给我的妾室,我不好过分处置她。”徐策劝她道:“你不要太担心了,她这一回受了教训,日后再不敢了的。”
花朝一声冷哼。
“大将军,薛氏当着您的面给我难堪,您就这么轻轻揭过?”说着对徐策翻了个白眼:“大将军口口声声说会宠我护我一辈子,可结果呢?在您心里,这薛氏怕是比我还要紧的人,您根本就不舍得罚她!可见,您不是真心疼爱我的。”
徐策一听急了,忙道:“怎么会?你是本将军的最爱,本将军何时糊弄过你?罢了罢了,你既然不肯饶恕她,那我就把她就交由你处置了!如此总可以了吧?”
花朝这才转怒为喜,轻轻一笑道:“这可是将军亲口说的。”
徐策忙不迭地点头。
花朝撇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薛巧慧,眸子一冷,朝外道:“来人啊,薛氏冒犯了我,将她拖出去打五十个板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五十个板子……寻常三四十个板子就能要人的命,薛巧慧又不是身强体壮之人。花朝这样做分明是要杀她!
外头很快进来几个膀阔腰圆的婆子,都是傅锦仪拨过去伺候花朝的人。她们不由分说架起了薛巧慧的胳膊往外拖。
而直到这时候,薛巧慧才真正明白发生了什么。
“拖出去打五十个板子”的命令在她耳边回荡着。
“不,不……不要!”薛巧慧疯狂地挣扎起来:“大将军你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呜呜……”
她手脚并用地扣着门槛,却很快被几个婆子扒开了手指。一路上她都在嚎啕大哭,甚至向花朝求饶:“花姨娘你开恩啊,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你饶了我吧……”
薛巧慧进来的时候,还梦想着她能将这个姿色平庸的新姨娘轻易踩在脚下。可事实上,花朝在徐策心里的地位根本不是她能比的!
她后悔了,她后悔了!她没想到花朝会如此得宠!
不多时,惊心的板子声和薛巧慧的惨嚎就传了进来。薛巧慧一开始是哭泣求饶,打到十几下的时候却再也受不住了,她竟然开始破口大骂。“狐狸精”、“蛇蝎妇”等一声一声地传进来,在昏死过去的瞬间,她高喊道:“花朝你个小娼妇!我今日被将军厌弃,你早晚也有这一日!”
等打完了,薛巧慧血肉模糊的身体并没有被拖进来。
行刑的婆子进来禀报了“薛姨娘断气了”的消息,徐策不过随意一挥手道:“将尸体送回薛家,给一百两银子买个棺材板。”
下头人匆匆去办了,花朝轻轻一笑,朝徐策道:“妾身谢过大将军了。”
院里院外的人都呆滞地看着浑身是血被抬出去的薛巧慧,噤若寒蝉。
徐策只觉得晦气,命人赶紧将地上的血擦了。花朝却又道:“今日是妾身的大好日子,将军不必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烦心。”
“对对,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徐策连忙笑着,吩咐道:“来人,还不赶紧将花姨娘送进新房!你们好生伺候花姨娘,本将军一会儿就过去!”
徐策一声吩咐,下头人都换上了笑脸,喜气盈盈地忙碌起来。花朝被两个婆子扶着下去,徐策扭头朝傅锦仪道:“我这几日都歇在花朝房里,你要给我安排妥帖了,不得出岔子!”
说着也跟着走了。
屋子里只剩傅锦仪一个。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徐策和花朝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又忍不住去瞧院子中央的那一滩血。
薛巧慧被打死了?
她的脑子实在是不够用了。
薛家的千金小姐、李氏费尽心机送进来的妾室、逼得徐策束手无策的“美人计”,竟然就这么被打死了?而她被打死的罪名,只是冒犯了新姨娘花朝……
傅锦仪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她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花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了薛巧慧的命,她和徐策两个却被逼得走投无路。是啊,处死薛巧慧的命令,她和徐策两个都下不了。如果是徐策下令,徐家和薛家只要谎称薛巧慧有孕却被自己的男人打死,这事儿闹到皇后跟前徐策可是要吃亏的。而若是自己下令……
嫡妻堂而皇之地将小妾打死,这个把柄可不得了!太夫人再大闹一场,最后以善妒的罪过将她休了都是可以的。
而只有花朝,她并非正妻,她打死薛巧慧就是妾室之间争风吃醋,传出去外人最多骂一声狐狸精。妾这个身份是不需要名声的,也没有什么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妾可以荒唐,可以任性,可以善妒,可以做所有正妻想做又不敢做的事儿——只要拥有男人的宠爱。
傅锦仪呆愣地站着,直到七夕上来扶住她。七夕声色颤抖道:“小薛姨娘可真惨啊!您方才没出去瞧,她两条腿的骨头都不知被打成多少块了,白色的骨头碴子把衣服都戳破了。天啊,吓死我了……”
傅锦仪拍了拍她的手。
“咱们走吧,从后门走。”她吩咐道。她也不想看到前院那一滩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妾是奴才,妾通买卖
花姨娘被迎娶进门的当日,小薛姨娘就被活活打死,这个爆炸性新闻很快传遍满府。
彼时薛家人都还住在府上,大太太住在芙蕖园后头待客的小院,几个妯娌子女住在另一个偏院里。当薛巧慧的尸身被抬进来的时候,薛家人甚至花了好些时候才弄明白事态,随后就大闹了起来。
薛巧慧是薛家长房唯一的女儿,也是薛大太太的亲生女儿。
她的姑姑薛姨娘在两年之前将她接进徐家的时候,薛大太太还满心欢喜地等着出第二个薛姨娘。虽然是做妾,但薛姨娘在徐家掌权二十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连寻常人家正室都难以企及的日子让整个薛家都为之疯狂。薛大太太一直认为,她的女儿会和姑姑一样,成为徐策屋里的宠妾。
毕竟以薛家的门第,想要给徐家做正室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计划是有风险的,薛大太太不是不明白。但她还是决定让女儿出来闯一次。她知道,薛家本是不该做官的。若不是徐家的提携,薛家如今还是平头百姓,又如何有今日的富贵荣华。
整个薛家都是薛姨娘一个人撑起来的,而随着时光流逝,薛姨娘总会老去。薛家必须拿出第二个女儿来代替这个顶梁柱的位置。
于情于理,薛大太太都必须把女儿献出来。一开始的时候也是事事顺遂,有薛姨娘亲自铺路,薛巧慧站在她的肩膀上,还得到了太夫人的看重,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很快,事情就不对劲了。
关键是徐策的态度让薛家人胆战心惊。
薛大太太早就听说徐策在兵营里过了十多年,从没闻过女人的味儿,根本就是个不近女色的怪人。薛巧慧生得丰腴婀娜、花容月貌,竟也提不起他丝毫兴致!
薛大太太只担心女儿会受苦,却不曾想到,在女儿进了明园的短短几日,她就等到了女儿冰冷的尸体。
薛巧慧……被徐策的另一个宠妾打死了。
薛大太太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披头散发地闹到了太夫人和国公爷跟前,高喊着“杀人偿命”。太夫人李氏也为此气得头昏脑涨,下令道:“将那个狐狸精给我从明园捆过来!她不过是婢女出身,打死了巧慧,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薛巧慧一朝丧命,不单把薛家闹得人仰马翻,太夫人李氏也是万万不曾料到的。
李氏惊怒交加之余,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和薛家人不同,李氏与薛巧慧并无血缘关系,这只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其实在送薛巧慧进明园的时候,她还预料到了今日的结果——李氏不是个蠢的,她看得出徐策有多么难对付,薛巧慧想凭着姿色引诱他又会有多难。
而一旦薛巧慧不得宠,正室傅锦仪就不会放过她。
薛巧慧到底会有何等结局,李氏并不关心。只要她能把明园搅和地不得安宁,李氏就心满意足了。
若是得宠,便能压制傅锦仪、掌控徐策;若不得宠,也能把这夫妇二人折腾地够呛。而若傅锦仪真动了杀心,那倒还是极好的,李氏能抓着这个把柄让傅锦仪一辈子翻不过身!
可现在呢?薛巧慧这么快就死了,却……
和傅锦仪扯不上关系!
打死她的人,是花朝啊!
李氏几乎气得浑身发抖。一颗好棋就这么折了,却半点便宜都没捞着!
“花朝那个贱人,我要将她扒皮抽筋,用她的骨灰祭拜巧慧!”李氏气急败坏地喊着。如今除了打死花朝泄愤,她还能干什么?
下头的媳妇婆子们都战战兢兢,两个婆子刚应了声跑出去捆人,一个管事却忍不住嗫嚅道:“太夫人先消消气。那花姨娘实在是个难缠的,不是奴婢多嘴,您就这么去捆她……怕是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李氏正在气头上,闻言怒道:“什么难缠?不过是个小蹄子,徐策宠着她又如何?我今日偏要打杀她!不单要捆了她,连她的家眷亲人也一并给我捆过来!一个奴才,哼。”
李氏最后的一声冷哼令人不寒而栗,只是眼前说话的管事却面露为难,道:“太夫人有所不知啊。这花姨娘武艺高强,莫说是几个婆子去捆,便是国公爷手底下的那些精兵强将们过来了,也只有被打趴下的份儿。再则……据奴婢所知,花姨娘是个孤儿,自幼卖身进来伺候大将军的,家里一个亲眷都没有……”
这管事说完,李氏将手里的茶盏砸在了地上。
其余的丫鬟婆子们都慌忙跪下,李氏的一张脸都涨紫了——这管事说得不错。花朝身怀武艺她是知道的,那一日在她的正厅里大打出手,她还是亲眼瞧见的!方才在气头上,这会儿深思一番,却发现这花朝真不是她能捆过来的!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她连一个小小的花朝都处置不了。
薛巧慧是白死了啊。
李氏的心底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
“不,巧慧不能白白丧命!”薛大太太猛地嘶吼起来:“太夫人,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我要将此事闹上京兆尹,请官府和朝廷还我们一个公道!”
薛大太太的话掷地有声。
上头坐着的李氏倒愣了。
“薛夫人,你,你说什么?”她讷讷追问道:“你要报官去?可是,这是我们徐家的家务事啊……而且,巧慧和花朝都是妾室,她们之间的纷争,官府是不会管的……”
李氏很惊诧地看着薛大太太。
她没料到对方能冒出“报官”这个主意。
一则,大户人家里妻妾纷争最寻常不过,这种事情大多是家丑,哪里敢报官来宣扬地天下皆知?便是徐家名声早臭了,也不愿意再给京城制造一个沸沸扬扬的爆炸性丑闻啊。
二则,花朝打死巧慧这事儿,官府真不会管。
大秦律令里头,有这么一条是大家熟知的:妾是奴才,妾通买卖。这也是前头的朝代流传下来从未更改过的。而妾室既然是奴才、物品的身份,妾的性命又算什么呢?妾被打死了,等同于钱丢了,赔钱不就行了!
更要紧的是,此事的另一个当事人花朝,也是个妾。这说白了就是两个妾之间的纷争,在官府里的定位就是两件物品之间的碰撞。为了巧慧的性命将花朝扭送官府?官府很快就会给你送回来,告诉你妾的事情都属于财产纷争的范畴,他们不会管。
自然,若是嫡妻打死了妾,官府也不会管——但宗族会管!因为道德对嫡妻的要求十分严苛,嫡妻善妒,是要犯七出被休的!
这也是李氏一口火往肚子里咽的原因。花朝堂而皇之打死了巧慧,但她却无可奈何。
花朝妾室的身份,反而比傅锦仪的嫡妻身份难缠百倍。
薛大太太依旧跪着,脖子高高扬起。
“太夫人,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她眼角的泪水已经干了,只静静跪坐着,缓慢道:“我只是不甘心,我要那些害了巧慧的人付出代价。太夫人许是误会了,我并非要状告花朝。”
李氏奇了:“那你……”
“我要状告徐策和傅氏夫妇二人!”薛大太太死死地咬着牙道:“太夫人有所不知,巧慧还不算是徐策的妾室——贵妾的文书虽然下了,但那傅氏却从未吃过巧慧的茶。既然不曾敬茶,那就算不得礼成。”
薛大太太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脸色都是青白的。
巧慧惨死,薛大太太恨极了花朝等人,也连带着恨上了李氏。她知道,李氏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氏拿着她的亲生女儿当棋子,她却不能不顾女儿的性命。也因此,她留了个后手——那就是让巧慧不要急着敬茶。
薛巧慧第一遭在芙蕖园里敬茶的时候,也并不是真心的,傅锦仪不接就罢了,若是接了,她会在临门时打翻茶盏。后头傅锦仪果然没接,她也就没再敬。
按着宗法,只要没过敬茶这一关,妾就不能算妾。这本是对嫡妻的一种保护,这意味着无论男人多么喜欢妾室,都必须先得到嫡妻的认可。当然,男人都定了心的事儿,妻子八成也反抗不得。
薛大太太便是利用了这一点。一天不敬茶,巧慧就不是徐策的妾,她还是薛家的千金大小姐!薛大太太对薛巧慧的忠告是,要等到真正得了徐策的宠爱,才能敬茶。
这一招后手,本是以防万一巧慧撑不下去,她还能从明园堂堂正正地走出来,也算个退路。只是薛大太太没想到,这一条退路这么快就用上了。
还是用在了死去的女儿身上。
薛大太太这么想着,心里更是悲痛欲绝。
而上头的李氏早已听得呆住了。
“不曾……敬茶么?”她僵硬道:“巧慧嫁进明园也有十日了,竟一直不曾……”
说着,她看着薛大太太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李氏很快想明白了薛大太太的心思。
薛大太太这是在防着她!
薛家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是徐家养的一条狗,竟然还想瞒着她做些小动作?当他们是谁,没有徐家,他们连个屁都不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把柄
李氏生了薛大太太的气,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儿,死在了自己手里。人都死了,这个时候再互相指责也没有意义了。
她揉着自己的额角,忍气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被花朝打死的不是什么妾室,而是,薛家的千金小姐?”
薛大太太泪如雨下:“我虽然有好几个儿子,却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太夫人,我家女儿还是堂堂的五品官家小姐身份,您可要为她做主啊!您不是一直都抓不住那徐策的把柄吗?只要我们将此事堂堂正正地告上京兆尹,甚至告到宫里去,我就不信讨不来这个公道!杀人偿命,不说花朝那个小蹄子,便是徐策和傅氏夫妇二人也逃不了!”
李氏面上神色大动。
薛大太太这几句话可是说对了。
李氏正愁无力对付徐策夫妇,如今薛氏的死,倒是可以从他们身上扒下来一层皮!花朝打死了薛氏自当偿命,而傅锦仪和徐策两人,一个是她的主母、一个是她的丈夫,在律法上都是她的主子!奴才犯了错,是要牵连主子的!
“不必去京兆尹了,我们这就进宫。”李氏冷冷道,一壁站了起来:“传我的话下去。今日我要携家眷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让几房的小辈们都预备着!”
***
“什么,薛大太太要进宫告御状?”
傅锦仪看着前来传话的媳妇,惊愕地站起来问道。
很巧,这媳妇就是先前曾来过明园传话的人。她也是太夫人娘家送来的丫头,后来嫁了外院的小厮江大奎。那时候林氏刚被傅锦仪挪出了紫竹林,这媳妇听说了傅锦仪对付蓝嬷嬷等人的手段,吓得魂不附体,在傅锦仪跟前连话都说不利索。只是这一次,她倒是重新找回了自信。
她垂手站着,眉眼弯弯地笑道:“太夫人特意吩咐奴婢来通禀,让您立即拾掇了一同去!薛大小姐死在了明园里,这可是一条命,怎能轻轻放过?太夫人的意思是,大家都是亲戚,也没必要闹得太难看,不如就进宫让皇后娘娘来决断吧。”
傅锦仪看着她,面色微冷。
是要念在亲戚的面子上不要闹得太难看?呵,都闹到皇后跟前了,李氏她还想难看到什么份上!
“江大奎家的,太夫人是要我非去不可?”傅锦仪冷声问道:“薛大太太的女儿死了,这样的祸患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薛家是什么人家?是咱们徐家的亲戚吗?据我所知,薛姨娘不过是个妾室奴才,从没听说过奴才的娘家算是主人家亲戚的!薛家的女儿死了,跟我们徐家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回去禀明太夫人,就说,我听不懂她的话!”
江大奎家的听着倒愣了,半晌说不出话,傅锦仪只遣人送她出去。
江大奎家的出了明园,越寻思越不对劲,连忙又跑回芙蕖园里回话。她也是个脑子不够用的,见了李氏,真把傅锦仪的原话给传了,结果把李氏气得猛拍桌,差点又把一盏茶砸到她头上泄愤。她吓得魂飞魄散地出来,李氏在身后吼着:“再去明园传话!你今儿不把这事办成,就提头回来!”
江大奎家的又狼狈不堪地跑回明园,撑着架子给傅锦仪传话。傅锦仪可不怕李氏,又找了别的话来敷衍她。江大奎家的脑子不伶俐,舌头也不利索,傅锦仪扔出一句话她就能被堵死。可这一次,她又万万不敢再回芙蕖园了。就这么着,江大奎家的夹在李氏和傅锦仪中间被折腾地够呛,最后扛不住了,索性大胆道:
“大少奶奶就别刁难奴婢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手底下的妾室花朝犯了人命关天的大罪,您是她的主子,怎么也要受牵连的!奴婢就给您透个话,您若是不去,来日皇后娘娘降罪下来,您怕是拼了命也要进宫求见皇后娘娘的!还不如今日去了,来日死也死个明白!
傅锦仪这一回才真正听了进去。
“受牵连?”她轻轻眯起眸子。
李氏想用薛巧慧的一条命从她身上扒下来一层皮,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眼看这个媳妇说话理直气壮,傅锦仪便知道事态怕是不妙。
李氏一定在做什么文章……难道,昨日去顾恩思义殿时,林氏说的那几句话成了真?
傅锦仪沉思起来,瞧着可没有动身的意思。前头江大奎家的就催促道:“还请大少奶奶赶紧拾掇,外头马车都备好了!”
她很不耐烦地看着傅锦仪。
只是正在这时候,院子外头突然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国公夫人过来了,国公夫人过来了!”传话的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迭声通禀。她还没来得及退下,后头的人竟就闯了进来,傅锦仪瞧着都吃了一惊。
林氏领着四个丫鬟疾行而入。大清早地,她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黄花绣鸳鸯蜀锦,用料价值连城,衣裳剪裁地却不大合身——那是徐策三年前从淮南回来的时候,专程给她挑了好几箱子的衣裳,只是他不懂得这些家务事,请来的裁缝也不靠谱,就成了这样。
林氏一头稀薄的青丝粗粗绾成攥儿,除了上头插着的金簪是宫中赏赐,其余也没有更多的饰物了,显然是仓促梳洗了过来的。她一扫屋内,打眼瞧见了前来传话的江大奎家的,淡淡道:“不是说要进宫么?这还没走呢?”
傅锦仪和江大奎家的都没料到她会来。
“国公夫人您起得可真早。”江大奎家的笑道:“是呀,我们正准备进宫呢,是太夫人亲自命我过来请少奶奶的。国公夫人身子弱,怎么能一早起来吹风,您老人家可赶紧回去歇着吧。”
这话说得拿腔拿调,林氏却并不在意。
她被徐家人凌虐惯了,莫说是几句话,从前挨打挨冻都常有。她的目光只定在傅锦仪身上,冰冷道:“傅氏,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中了。你身为儿媳,出入府门连一声招呼都不大,若不是下头的人报给我,我还不知你今日要进宫去!”
林氏锐利的目光看得傅锦仪浑身一抖。
“母亲,母亲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她连忙辩解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宫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也不会刁难我,我想着您身子不好,等我回来了再和您说也是一样的……”
“放肆!谁准你这样先斩后奏的?你以为你是谁!”林氏勃然大怒,指着骂道:“还不给我跪下!”
傅锦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林氏气得脸色青白。她常年礼佛,红尘中的苦难日子早已磨平了她的一切,她也多少年不曾有脾气了。只是自从傅锦仪嫁进来,她就脾气见长。
“要傅氏进宫是太夫人的命令?还是为了薛氏那个奴才?”林氏又转首看着江大奎家的。
江大奎家的瞧着傅锦仪吓得跪地求饶,一时也呆了,赔着小心道:“奴婢的确是受了太夫人的命……太夫人说了,一定要带少奶奶进宫,若是少奶奶不方便,太夫人就亲自来请。”
林氏挑了挑眉。
“太夫人可真是看重我们大房。”她唇角渗出一抹冷笑,随即却道:“既然非要去,那就赶紧拾掇吧。不过,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了。你去传话,让外院的小厮们多预备一顶轿子。”
江大奎家的吃了一惊。
“夫人也要去?”她讷讷道:“可是太夫人没有说让您去……”
“太夫人?”林氏皱起眉头:“我是国公府当家主母,进宫拜见皇后竟要太夫人点头?这是哪家的规矩?”林氏说罢,厌恶地挥手道:“你也不必多跑一趟。我这就让傅氏预备,外头的轿子也是现成的。”
说着在厅堂上首的椅子上坐下了。
江大奎家的有些愣神,随即就被林氏身后跟着的丫鬟谷雨拉了出去。林氏瞥着地上的傅锦仪,冷笑一声:“还不赶紧去换衣裳!你瞧瞧,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傅锦仪又吓得抖三抖。
她慌忙爬起来,不多时换了一身宫里赏赐的礼服和簇新的头面进来,林氏也整了整自己的头脸。她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傅锦仪,道:“你真不知道这一回进宫是做什么吗?你还想着回头再跟我禀报?你觉着,你能回得来吗?”
傅锦仪缩着脖子,半晌嗫嚅道:“我知道,是太夫人要拿着薛氏的死大做文章,要在皇后跟前参我一本。只是皇后娘娘英明睿智,又赏识我,怎会听她一家之言?”
林氏听了真想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你倒是心宽啊。”林氏缓慢道:“我已经告诫过你,李氏是抓住了把柄才敢进宫告御状的。为了对付薛巧慧,你和徐策扶了花朝为贵妾,这本也是一步好棋。可若说是有什么漏洞,便是薛巧慧未曾敬茶一事!若我猜的不错,这是李氏手里最后的一个筹码了!你当真以为,杀人偿命只是说说而已吗?我昨日苦口婆心地教导你,你倒好,今日竟要自投罗网去。我倒要看看,你是要躺着回来,还是化成灰回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进宫告御状!
傅锦仪抿着唇不敢言语。
“事到如今,避是避不开的,我早已先送了信给徐策,若是真出了事,他必定进宫保你。”林氏垂下了眼睑:“另外,我会同你一并进宫。”
傅锦仪惊愕道:“母亲当真要去?”
林氏只是摆了摆手。
“徐策忙于国事抽不开身,再则一个大男人为这些后宅之事奔波是不像话的,我就不肯让他陪你了。可若只有你一人进入,我又如何放心?你年轻,摸不透皇后娘娘的性子,我与皇后多年相交,倒是能周旋一二。”林氏说罢斜睨她一眼:“我对你千叮万嘱,不要和李氏硬碰硬。可你从来都听不进去!你以为李氏是那样好对付的乡野村妇?她也是皇族出身,什么龌龊没见过,她的手段你日后就慢慢瞧着吧!”
傅锦仪听得浑身颤抖,忍不住又跪下道:“儿媳从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只是此事有儿媳一人承担即可,母亲何必去蹚这趟浑水呢。还请母亲顾念自己的身子,安心养病,如何能进宫折腾……”
林氏的决定让她羞愧难当,又惶恐不安。
难道林氏要亲自去面对皇后殿下吗?林氏是个风吹吹就倒的人,若是真出了事儿,她年轻气盛还能抗两天,林氏可经不起折腾!
她跪着呜呜啜泣,一壁求道:“还请母亲收回成命!”
林氏并不理会,拂袖起身出门道:“把轿子抬过来吧。”
***
宝瓶儿胡同里,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走过长街,被护卫在中间的几顶小轿都是四人抬的,装饰奢华,气派天成,惹得周遭百姓频频驻足张望。
在京城地界里,能坐上四人抬轿子的,无不是朝廷重臣、公侯伯爵。徐家上到太夫人,下到晚辈傅锦仪,自然都是能坐这样轿子的。只是如此排场,倒也不算什么,徐家是正儿八经的国丈,按规制都是能用上华盖的,只是太夫人李氏懒得操持这些。
傅锦仪就坐在排位靠后的一顶轿子里,掀开了轿帘朝外望去。
徐家进宫的队伍相当庞大,在李氏的命令下,不单是大房婆媳两个,薛姨娘的庶出长子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和穆县主徐玥并几个庶出妹妹都跟着进来了。
傅锦仪的心情异常沉重。她不怕皇后殿下,更不会畏惧李氏,她只是担忧铁了心要陪自己进宫的林氏。
心里烦躁不安时,明明是很长的路,居然也一晃眼就到了。轿子落了地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男人声音轻巧地恭敬道:“这儿是顺贞门了,请太夫人换轿子吧。”
徐家人进宫,自然有专程来接引的太监。
傅锦仪和一大家子人都被请了下来,在宫里行走的轿子是另行安排的,所以要换轿子。前头的李氏和林氏率先被请进轿子,后头傅锦仪和几个小辈才跟上。那个方才说话的年轻太监领着几个宫女上来伺候,他们先请傅锦仪上轿子,随后才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几个。自然,二少奶奶站在地上等候傅锦仪上轿子时,脸色并不好看。
虽然是庶房,在徐家,二房夫妇可是过的比徐策更像嫡出。可但凡有傅锦仪出现的地方,他们又不得不守着严苛的礼法。宫里的规矩大过天,再不平,也不能让人抓把柄。
不过,这徐家二房倒不是最难过的。在他们身后,还有好几位女眷根本就没有轿子。
庶出的徐芸和徐、薛家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几个都步行在太夫人的轿子边上。
在宫里,二品以上的诰命才能有轿子坐。二房夫妇两人还能因着国公爷的偏袒在皇后跟前特意求来这个恩典,薛家人却是万万不敢放肆的。
众人一路朝凤坤宫里去。
李氏昨日就打了招呼进来,一路上宫人们伺候地周到细致,过往的嫔妃女官们也都恭敬避让行礼,这一路走下来倒是风光无二。等到了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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