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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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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眼前气得头发都冒烟的徐策,贺荣的眼角就开始抽了。
  “将军,您这是作甚呢?您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爬着去找少奶奶算账?”贺荣惊愕地看着他道。


第九十一章 哄女人和打仗差不多……
  “我要去抽那泼妇两个耳刮子,让她知道什么是夫为妻纲!”徐策软在地上大叫道:“别拦着我,都别拦着我!她这就是欠教训,若我不管管她,早晚有一天她能死在外头!”
  贺荣的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我说将军啊,您,您还真准备和大少奶奶杠上?”说着又叹一口气:“唉,大少奶奶就是性子倔了点,胆子也大了点。她拼着命给您拿回了这个东西,还不都是为了您……您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管装的是什么,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徐策说着竟浑身一软又瘫在了地上:“那我才叫血本无归了。那一日我病得迷迷糊糊,她什么时候溜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我问了底下的人,先是说她回了娘家,我原本还放了心;结果外头的眼线却给我报了信,说是傅家的马车出了城,在南坊那儿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也不知去哪儿了……又说昨日她和六皇女见了面,问了城防营的事情……”
  “我当时就知道,她不会干什么好事。我吓得魂儿都快飞了,一早上就梦见她被什么歹人给害了,又梦见豫王手底下的暗卫抓住了她,拿着她的性命来逼我,还梦见她浑身是血地回来,也不知缺了胳膊还是缺了腿。我真的害怕,她永远都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去尝试的,也不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
  “我逼问她的下人,然而谁都不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我想着她或许真的去了萧家吧,我就爬起来,穿了铠甲拿了剑,想硬闯过去。结果还没过去,她倒是回来了。我本想给她个教训,结果她还敢和我翻脸,简直反了天了!”徐策说着,抖心抖肺地咳嗽了两声,一双怒意勃发的眼睛里透着血红:“我真是心寒啊。她害得我提心吊胆,竟还有脸来和我杠!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
  贺荣听得简直要晕过去,心道:你觉着自己心寒,少奶奶怕是更心寒吧。
  “将军,我真不明白您。”贺荣苦口婆心地劝他道:“这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有的女人,空有一副好皮囊,没什么意思。但有的女人又不一样,大少奶奶是您的正室,又是太后亲封的县主。在您眼里,她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
  “可不是!”徐策一瞪眼道:“她懂什么?一个小丫头,呆在府里头都不知何时就叫人给吃了,还敢出去闯荡?!再说,我徐策也不是个没出息的,没有让自己的女人在外抛头露面的道理!”
  贺荣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口水。
  “行,就算她头发长见识短……可您既然知道她年纪小,又柔弱,您怎么还能对她发脾气呢?”贺荣叹气道:“女人是不能打的。您竟然还想去打她?”
  一说起“打”这个字,徐策倒是顿了一瞬。
  半晌,他咬着牙道:“我那是没法子了,好好地和她说她不肯听,我可不得抽她!再说了,我在淮南的兵营里呆了十年,你们几个也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都是我最好的兄弟。当初你们还不都是我打出来的?正是因着我把你们当兄弟,当成最亲近的人,我才拿着条子抽你们!那些没干系的人,我打过么?”
  徐策这几句话扔出来,贺荣简直如闻惊雷。
  他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对方。
  “我说徐大将军,感情您是把大少奶奶当成了咱们兵营里的糙汉子?!”贺荣的牙齿都开始抖了:“将军,这女人跟兄弟能一样么?”
  “怎么不能一样,都是比我自个儿的命更重要的,我可自认没亏待过她、没委屈过她!”徐策恨恨道:“我这辈子只要她一个,那些京城的贵公子们三妻四妾的,我学不来!我把心都掏给她了,她还要怎样!”
  话说到这地步,贺荣突然产生了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他有点明白自个儿的老大在发什么神经了,然而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和对方沟通……似乎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
  他的老大和他不一样……他是白丁出身,但父母双全,兄弟和睦。父亲是打铁的,因着手艺好过得富庶,纳了两个妾,生了几个庶出的弟妹。
  他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名门,甚至是下九流的百工,但父母都是极规矩的人,父亲不允许两个妾越到母亲头上,也不准几个弟妹越到他头上。那年淮南招骑兵,父亲上下打点才把他送进去。他进了兵营,自个儿肯吃苦又有武艺的天分,关键是跟对了人。十年过去了,他竟混上了个正五品的车骑将,娶了个文臣的女儿。
  他自幼是父母看着长大的,也亲眼看着父亲是怎么与母亲相处的,因此他懂得该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有点贪恋美色,十五岁时就挑中了自己的妻子。当初为着哄对方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什么甜言蜜语花前月下,他样样精通。
  而自己的老大徐策呢?
  徐策出身名门望族,身份何等显赫,却是被父亲赶出家门的。他家里生母被妾室压得抬不起头,甚至被赶去了庙里出家,母子二人受尽了折磨。他自幼看到的,就是父亲如何凶神恶煞地折磨母亲。
  后来他去了兵营,和正常男人完全不同,他脑子里就没有女人!他心里装满了仇恨,几乎就是为了报仇而活着的。后来终于衣锦还乡,大权在握重回徐家,狠狠地打了父亲的脸,让晋国公府上下再也不敢轻视他。可是那个时候他都二十二岁了,还没摸过女人的手……
  一般的男孩子十二三岁就要说亲,最晚十六七岁也该成婚了,拖到二十二岁的实在没几个。若不是因着徐策的身份,怕是他就该犯下那条“男子二十不娶”的罪过了。这徐策回了京城,风光无限,埋藏了多年的屈辱终于得以昭雪。他心里一松下来,得,终于挑中了一个女子。
  可挑中了又如何呢?他压根不明白“女人”是个什么玩意,他不知道男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女人相处,甚至在他脑子里,女人除了长得好看、能给他传宗接代外,似乎没什么用处……
  也是,他这二十多年都是在男人堆里混出来的,对兵营里头的营妓都毫无兴趣,他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哄女人?如今倒好,大少奶奶那么好的人,他都不满意。
  贺荣知道,这徐策不是哪根筋坏了,而是他脑子里压根就没长筋!夫妻两个过日子不是这么过的啊,女人哄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唉,该怎么解释他才听得懂……
  “将军,我就这么跟您说吧。”贺荣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讲究个谋略,您从前不是时常教训我们,说有勇无谋是不能成事的么?
  徐策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说,接着说。”
  贺荣道:“您要调教大少奶奶,就好比打仗……”说着又想扶额叹息,好嘛,和你说女人你听不懂,说带兵打仗你总能懂了吧!天啊,话说把哄女人想象成打仗,这是神特么的类比……
  而那徐策脸上已经露出了兴致,道:“那该是怎么个调教法儿?”
  贺荣忍着气,尽量耐着性子道:“攻城略地有兵法三十六计,这调教女人更有三百六十计啊!譬如说,您想剿灭那一个山头的反贼?您肯定不会领着一群人从正门冲进去吧?您常常会在山脚下埋伏好几个日夜,等待敌人守卫松懈时再打个措手不及……您看,来硬的总归是不明智,迂回智取才是上策啊!”
  徐策连连点头。
  贺荣瞧他真听进去了,心里放下了一半,继续道:“女人也是一样的。您担心大少奶奶,怕她出事,所以才不准她随意出门。那您也不想想,您若是总凶神恶煞地训斥大少奶奶,偶尔还打她……打骂地多了,她能高兴么?她不高兴了,就更不乐意听您的话!”
  这话一出,徐策又要动怒,好歹压下了火道:“我,我一瞧她那胆大包天的模样,我就想揍她……”
  “哎,您瞧着那些反贼们嚣张的模样,您不也想去杀人么?”贺荣连忙道:“可是您哪一回不都是忍下来,然后徐徐图之啊!您心里明白地很,不能急,不能躁,否则就会坏事……可您每回面对大少奶奶,却都气得想跳墙。您怎么就不能想点别的好办法,智取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听话呢?”
  徐策那一双牛眼一眨一眨地,半晌一拍大腿道:“你小子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你快告诉我,我这又该如何智取呢?”
  贺荣舔了舔嘴唇,心里头又纠结了两三回,道:“这,这……这方法其实很简单!您就记住了下头三条,准没错!第一,别打她!第二,别骂她!第三,别跟她发脾气,每回一见到她,就朝她露个笑,说话放缓,脸色放低,眼睛也别抬那么高!恩,只要您能做到这些,我保准她日后叫您满意!”
  徐策听着脸上的惊愕更甚了,讷讷道:“就,就这么简单?”


第九十二章 这手感不错
  “就这么简单!您就记着这三条啊,其余的也不用学!”贺荣拍着胸脯道,心里却直冒冷汗,暗道:当初我教你怎么讨好女人,结果你学了个半吊子,闹出了一场天崩地裂的结果。如今我可不敢再跟你讲那些高深的道理了,你不但听不懂,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还是简单粗暴比较好,因为你那可怜的脑子只听得懂这些!
  徐策虽然蠢,好歹还长了脑子,这三条自然听懂了。他默默地背了好几遍,确认自己记住了,朝那贺荣道:“若是管用,我请你吃宝月楼的烧酒!”
  贺荣又胸有成竹地吹嘘了一番,这才告辞而去。
  ***
  不说徐策这边三更半夜起来闹腾,住在正房里的傅锦仪也彻夜未眠。
  和徐策不一样,她的脑子是正常的。她那一日被徐策大骂一通后憋了一肚子的气,只是等那气头过去了,她也就没那么伤心了。
  她知道徐策不是个坏人,也不是不喜欢她、故意糟蹋她。相反,正是因为徐策关心则乱,他才会发那么大的火……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是穿着铠甲还拿着剑的,怕是想好了要硬闯进萧家去把自己捞出来吧。
  只是……知道他的心意是一回事,他那脾气却实在让傅锦仪不敢恭维。天底下有那么多武将,可也不是所有的将军都和他一样暴躁易怒!
  稍微不如他的意就要发火,好心好意地想给他帮忙,却又触动了他的逆鳞。瞧他那副火冒三丈的模样,傅锦仪都觉着他想把自己吃了……
  她辗转反侧到天明,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身边的丫鬟道:“那个杀千刀的不是说要来收拾我么?我昨日还听外头人说,他病得不轻,怕是几日都起不来了。他现在在哪儿?”
  孙嫂子连忙道:“我的少奶奶,您挂念将军就赶紧过去服个软吧!唉,这都两天了,您的脾气倒比将军还拧了。您是女人,这天底下不都是女人先服软……”
  话说到一半,傅锦仪手里的梳子猛地磕在了妆镜台上。
  “这话你也就去哄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们,少来同我聒噪!”她冷笑一声道:“分明是他蛮不讲理,我凭得什么去服软!我哪里是挂念他,我不过是问问你,他打算什么时候来收拾我!”
  孙嫂子满头冷汗,无奈道:“将军怕是不能来收拾您了。将军本就病得不轻,又动怒伤肝,还一个人睡在书房那又冷又硬的地方,就烧得更重了……奴婢早去打听了,将军昨儿夜里咳地嗓子都见血了,人也烧迷糊了……”
  傅锦仪听着皱起眉头。
  “他,他偏要作践自己,我有什么办法!”她气急败坏道:“都病成了那样,还睡书房……”说着抓了衣裳披在身上往外走,一壁命令道:“你们几个,把我床上的被子抱着拿上,跟我走!”
  孙嫂子吓了一跳道:“少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
  “看在他病重的份上,我去睡书房,让他回来睡!”傅锦仪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后头的丫鬟们惊愕地看着她,回头手足无措地问孙显荣家的道:“孙大管事,咱们要不要抱被子啊?”
  孙嫂子骂道:“一个个的蠢货,抱什么被子!快,跟着大少奶奶过去,大少奶奶这是去瞧将军去了。”一壁自己先提了鞋子跟上去。
  傅锦仪一路冲进了书房。话说这徐策的书房离正房也就两步路,还没进去就能闻见一股子药味。院门大开着,里头几个杂扫的小厮们瞧见了傅锦仪,脸上一惊,连忙慌张地叫道:“大少奶奶来了,大少奶奶来了!”
  话说里头的徐策一早刚吃了药,神智还算清醒。一听外头人呼喊大少奶奶,他一个激灵就从床上滚了下来。他勉强撑着身子爬出门外,不料对面的傅锦仪刚跨过了院门,两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了个照面。
  傅锦仪一双眼睛肿着,脸颊上微微发白;而徐策就更狼狈了,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蜡黄无光。
  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
  “你……”徐策率先开了口。他原本想说“你竟还敢过来”,想着昨儿夜里贺荣的忠告,话到嘴边终于变成了:“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徐策属于那种大半时间都不会好生说话的人,骤然温和地吐出一句话,再衬着他那惨白的脸色,看着就叫人怜悯了。
  傅锦仪瞪着眼睛看着他。
  面对一个虚弱的病人,她到底软了心肠。她本想臭骂一顿让这不知死活的男人别糟践身子,再质问他何时要拿板子收拾自己,然而不料对方态度如此端正,她倒不好疾言厉色。
  她喘息了两声平复自己的心绪,才走近道:“我是听说你病得沉……我想着,你要不要回来睡?你若是不想看见我,我可以睡别的地方。”又道:“我昨儿吩咐小厨房里预备了几样药膳,你瞧你喜欢吃什么?是桂圆蒸血燕,还是山药糯米粥?我叫他们做了新鲜的来。”
  扶着门框的徐策目光一滞,随后心内没由来地涌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喜色来。
  眼前的泼妇似乎……和往日不大一样了呢!还给自己预备了药膳,倒真是温柔贤惠……话说好女人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徐策觉着傅锦仪那张欠揍的面孔也顺眼了很多。
  他的确想吃桂圆蒸血燕,刚想答应,心里头却又堵上了一口气——额,话说,这该死的女人还没有为前天的事情向他请罪好吧!不论是闯进萧家,还是动手打他,这两样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混蛋,以为预备点吃食就能蒙混过关?
  再说,这死丫头该不会真这么想吧?要不怎么一大早巴巴地来示好……
  徐策心里天人交战,他觉得自己简直没办法原谅傅锦仪的大逆不道,但,但……
  他该怎么办?他一生气就只会发脾气,不会干别的了,对傅锦仪更是如此。可他却又不能发火……
  徐策强压着火气,半晌硬挤出一句话道:“就蒸个血燕吧,不必放桂圆了,我不喜欢吃得太甜……至于回正房,那倒不必了。”说到最后一句难免声色硬起来,然而又连忙压了下去,低声道:“我不是不愿意回去,只是听说这虫子会悄无声地留在人身上,若是回了正房,怕是就带进去了。”
  傅锦仪却是一怔。
  她没想到徐策不肯回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之前的确不知道虫灾也是会传染的!
  徐策这是怕她被染上……
  想到此处,傅锦仪哪里还硬得起来。她咬了咬牙,到底上去扶了徐策一把道:“那,那你好生吃药,我听说你倒了好几次药了。我待会儿就把血燕给你送来,你趁热吃……哦对了,我那天借故出府,虽然去了萧家,但此前也是回了娘家的。我娘家人也有不少被虫子咬的,有个和我们家相熟的老和尚给开了不一样的药方,用着倒不错……我大哥回去的时候顺便把药方留给了我,我让小蓉来试着煎一副药给你,你用着看好不好。”
  之前她气得晕了头,倒还忘了药方的事情。此时两人心平气和地说话,倒想起来了。
  “你,你还真回去拿药方了?”徐策微微惊愕,随即道:“多谢你这般费心。”
  傅锦仪一怔,随即愣了。
  这男人说什么?多谢她?!
  她若是没记错,这可是对方第一次跟她道谢……天啊!
  这徐策病了两天,竟还真大变了模样,叫她都不敢认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探对方的额头,想要确认这厮是不是被烧坏了脑子。
  恩,还好,这烧退了些,该不会是烧坏了的。她松一口气,才道:“那我这就回去了。”又吩咐小厮们将徐策抬上床榻。
  傅锦仪领着一群下人们浩浩荡荡地告辞,徐策被几个随从抬上床榻,却愣愣地瞧着门口,随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方才发生了什么?傅锦仪摸了他的头?!
  虽然他是个糙汉子,脸皮一直很厚,但,但……方才那手感还真挺……
  徐策摸着自己的额头揉了半晌,暗道:这傅锦仪说是放肆忤逆,其实却也是个体贴的,更要紧的是她是真心待自己的,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着想的。想到从前,她可是对自己没有半分兴趣,还屡次怀疑自己求娶她的用心,今日能这般看重自己,该是自己的福气了。
  至于这一回的吵架……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徐策脑子里乱成一团,好几天的火气也渐渐地消了。他甩了甩脑袋,先喝了一碗药,又命道:“把昨儿贺荣呈上来的东西拿来,我好生瞧瞧。”
  ***
  这一日傅锦仪缩在小厨房里头,亲手为徐策熬了一罐子甜丝丝的稠浓的血燕。问过了小蓉之后,又加了几样冰片、薄荷、莲叶和陈皮,熬出来的药膳没那么甜了,倒透着一股子清冽的幽香,想来不会很难吃。


第九十三章 床头打架床尾和
  那边小蓉按着傅家拿回来的方子熬了药,傅锦仪领着人一同送去书房。这会儿徐策却已经睡下了,傅锦仪不忍心吵着他,小心地将两个瓷罐子用厚厚的棉絮装在食盒里头,等他睡醒了吃。
  而当徐策艰难地咳嗽着爬起来的时候,就瞧见桌上的一个硕大的食盒,打开了里头又是石膏又是棉絮,罐子还是烫热的。随从们将两个罐子都打开,血燕和莲叶的香气扑鼻而来,四周人闻着都开始咽口水了。
  徐策自然也不例外,忙盛了一碗来吃。他一是连着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二是这血燕的确煮得好,吃了两口道:“怎么觉着比往日里煮的都入味些?”
  边上机灵的小厮就笑道:“可不是,这是咱们少奶奶亲手熬的,里头加的薄荷和莲叶也是急急地去水塘里新摘的,自然不一般。”又道:“大少奶奶还托人问话,问您中午要吃什么。”
  徐策听着就呆住了。
  他当年求娶傅锦仪的时候,对方是不大愿意的,还闹了不少别扭。后来两人共患难,在宗人府那件大案上他自请辞官保住了傅锦仪一条命,这才得到了她的心……只是很快两人就成了婚,婚后偏偏又撞上城防营里百年不遇的烂摊子,他在外焦头烂额,不免忽视了娇妻。这一路下来,傅锦仪便是想照顾他、体贴他,似乎都没有机会。
  傅锦仪对他不是没有真心,否则也不会孤身出府闯进萧家,给他偷来那个盒子……只是在他的脑子里,刀头舔血的不该是女人去干的,女人就该体贴入微,照顾好他的后宅就够了。
  而现在,看着眼前精致的药膳,徐策不得不承认傅锦仪做到了一个妻子的本分,甚至做得很好……他不知道他还能挑剔什么。
  话说,他的这个年幼的妻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辈吧?
  徐策的神色有些暗淡了,他已经开始后悔两天之前自己说出的话……他那时候就是慌了手脚了,满脑子都是傅锦仪被萧家砍得浑身是血的模样,整个人都失了理智……如今再想起来,他似乎真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徐策低头舀了一大口在嘴里,血燕的鲜嫩入口即化,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将军,大少奶奶派过来的人还等着呢,问您中午吃什么。”那随从催促道。
  徐策寻思了半晌,道:“也不必费心侍弄什么……就吃粳米羹吧。”
  他不过随口一说,想着一碗粥而已,不费什么事。结果中午的时候傅锦仪亲自过来了,将手里的罐子一打开,只见里头是熬得细腻的粳米,夹着黑豆、红豆、核桃、莲子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坚果,香气额外诱人。
  彼时徐策早上吃了她送的药,竟是有些奇效,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他惊讶道:“不过是一碗粥,你这是折腾地什么?”
  傅锦仪瞧他有了起色,心里便松了下来,道:“又没有旁的事情,这样的粥我还是刚学,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顿了顿又道:“你这病需要清热解毒,我听说荷叶上的露水能解毒,便和下头的人一道去采了一罐子,拿来煮粥。只是这露水是寒凉之物,你先吃一口试试,若不好就别吃了。”
  这话可令徐策更加惊愕了:“你说什么?这么一大罐子都是你拿着露水煮的?”
  这可得采多少时候啊!
  “你瞧你,好生吃你的就是了,何必大惊小怪。”傅锦仪给他盛了一碗道:“不过是一碗粥,你是我的丈夫,你病成这样我给你费些心思又怎地了,不都是应该的么。”
  徐策说不出话了,他其实是不高兴的——一想起来傅锦仪竟顶着个毒太阳,一上午地采满了一大罐子露水,他就觉着这死丫头也太喜欢折腾自个儿了吧。再说了,这种活儿让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自己来……
  若是往日他这会儿就该训她两句了,可如今心里绷着那三根弦,硬是把话都吞了下去。他低头大口地吃着,荷叶的鲜美直直钻进喉咙里,忍不住道:“你何时练了一手好厨艺,我这个做夫君的都不知道。”
  这话说得既平和又透着几分暧昧,傅锦仪忍不住心头一软,露了个笑道:“我在娘家的时候,姊妹们都要学煮食的,只是我学得不精进。我嫁过来之后,看你一忙起来就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就想着多学两手。”顿了顿道:“也不是为着你,我自个儿常日无聊,又没有别的事情做。”
  徐策听着就想笑,暗道:还嘴硬呢,还常日无聊。
  心里却透出一股子甜意。
  傅锦仪今日能费这么大心思侍弄,盖是因着清早的时候徐策病得虚弱,说话又和软,让她颇有些吃惊。她回去后就寻思:这黑脸大汉难道气消了?竟难得没冲她发火!或许是病入膏肓,病得连话都说不爽利了?一想到后一种可能,她心里就揪了起来。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好生照料自己的丈夫,就使劲浑身解数准备了这一罐子粥。送过来的时候她心里还忐忑——若是徐策是因病才软了的,一旦他好起来,可不又得对自己大呼小叫!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徐策病情好转,身上也有了力气,倒没对自己抽风。
  不单没抽风,还刻意夸自己的厨艺……
  谁都喜欢听好话,此时坐着的傅锦仪,心里的火气都消了。
  她静静地看着徐策吃完了,笑道:“再给你来一碗?还是吃几个梨子润润喉?”一边从食盒的另一侧拿了五个梨子出来。
  徐策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梨,咬一口,满嘴的清甜多汁。他吃得爽快,不禁笑道:“这是哪儿摘的?瞧着像府里庄子上运过来的梨,不过是经了你的手,倒比从前更好吃。明儿再多送一些过来吧。”
  听听这变着法儿夸人的话,傅锦仪想不脸红都不行。她撇撇嘴笑道:“吃你的吧,何时学着油嘴滑舌了,我这个做娘子的也不知道呢。”
  两人一个吃一个看,都把两日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傅锦仪觑着对方的脸色,终于大着胆子道:“我今日过来也是想和你说正经事……那个小盒子里的东西你让人打开了吧?可有什么?”
  此时的气氛原本是极好的,夫妻两个举案齐眉,岁月静好。傅锦仪愿是不该提这样找茬的话题的,然而她还是没忍住。
  她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她必须抓住一个最合适的机会提起那个盒子!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一鼓作气扭转自己在徐策心里的地位!
  她身为女子,却插手了城防营的事情,果然下场并不好看,她和丈夫大吵了一架……然而,她不甘心啊!
  她不甘心永远做一个丈夫身后的花瓶,等着丈夫的庇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如今是太平盛世也就罢了,偏偏她的丈夫深陷党争旋涡,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在这种情况下,难道她还要坐视不理,整日插花品茗谈笑风生么?
  她想要试试,她想要告诉徐策——或许我傅锦仪,不比你养的那些门客和谋士们差多少。你必须明白,我是你的助力,不是你的累赘。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然而很不幸,她清楚地看到,徐策的脸色缓慢地僵住了。
  徐策先是放下了勺子,随后满面烦闷地扶着额头。
  他想起了那一日的提心吊胆,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傅锦仪的人影的时候,他的内心简直是绝望的。
  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出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景,萧家扣了傅锦仪威胁他,而等他赶过去的时候萧家却不守信用,地上躺着的只有死了的傅锦仪……
  徐策猛地抓住了傅锦仪的手腕,似乎想要确认眼前这人还活着。
  傅锦仪可是被吓了一跳。她提起这个话题本就忐忑,结果对方反应这么激烈。她缩着身子往后退,讷讷道:“徐策,你,你又怎么了……”
  徐策:我怎么了,我差点被你吓死!
  他这会儿真想破口大骂,好在他再次成功地忍住了。他叹一口气道:“那盒子里头都是些要命的东西……想来萧云天将它视作性命一般,竟就叫你给拿了来。这样的东西落到我们手里,萧家就完了。既然横竖都是死,你觉着萧家会放过你?若是你当时在萧家被抓,怕是我舍了一切都换不回你了,你能明白吗?”
  傅锦仪听着就愣了。
  她不顾自己的生死,闯进萧家的书房里搜索证物……她是再一次恶狠狠地捅了萧云天一刀,但这一次,她不是为了前世的仇怨,而是为了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男人。
  她只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为了城防营里的大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脑子里似乎已经没有了萧云天的身影,那么深如血海的仇恨,如今却也不必在意了……因为她已经得到新生,她的丈夫是天底下最爱她的人。
  “这……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她的脸色有些尴尬:“瞧你一个大男人,倒比我更胆小,至于吓成这个样子么……”


第九十四章 通敌叛国
  徐策这般惊恐的模样倒叫她吃惊。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多么惊心动魄的事情……然而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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