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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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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兀自拿着袖子扇风,闻言冷冷一瞥道:“您这回倒猜对了,不是奴婢还能是谁?奴婢早在您逃出院门前就把事儿办妥了,只要当场搜身,那邱家的丫头早晚能掉出来。您倒好,跟着大少爷一块儿跑出来了,还差点被昭娇公主拉出去砍头!”
傅锦仪听着喉头一梗。
“这,这真是麻烦你了啊……唉,也是我这个主子不争气,偏偏被昭娇公主视作眼中钉,几次三番地……”傅锦仪低着头,面有愧色。
花朝瞧着她,也没给她个好脸色,又是冷哼道:“您也用不着谢我,这都是徐将军的意思。您说您好歹是将军大人的未婚妻,徐将军可不愿意看着您没进门就让人整死了。唉,我的县主啊,奴婢伺候您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啊。奴婢只求您别再惹事儿了,成不?”
傅锦仪坐在地上,抿着嘴唇不说话。半晌才道:“惹事儿,又不是我想惹事儿。只是曦儿可是我的亲兄,是我的命根子。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处死呢!”说着叹气道:“花朝,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昭娇公主为何恨我入骨?”
花朝没说话,她定定地看着傅锦仪。
两人这么四目相对,半晌没个动静。这么又坐了一会儿,花朝道:“县主,您也哭得累了,咱们先回芝兰堂吧。其实徐大将军对您的要求并不高,他只想让您好好活着,您能明白吗?”
傅锦仪的嘴角一抽。
好好活着……她也想好好活着呢。可她既有大仇未报,还有必须要保护的人,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她怎能只顾着自己活命呢。
傅锦仪默然地点点头,花朝看了只是叹气。
“真不明白,您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偏要刀头舔血……也罢,也罢……”花朝絮絮叨叨地念着,转眼将她搀起来往芝兰堂去了。
***
傅家嫁女的喜宴因着昭娇公主的搅局,再次成了一场闹剧。好在傅柔仪到底顺顺利利地坐着花轿出府门,章家那边也没有人敢抱怨什么。
而那怒火冲天的昭娇公主,出了傅家便打道回宫,直奔她母妃邱皇贵妃的宫室。到了皇贵妃跟前,昭娇公主怀着满腔的愤懑和委屈,扑在了邱皇贵妃脚底下痛哭道:“母妃啊母妃!您看看,您看看!一个小小的县主,都要爬到儿臣头上来了啊!儿臣上回就想废了她,不料总是被她逃了去!母妃啊,您可要帮帮儿臣!”
昭娇公主自幼被爹娘宠坏,在宫里也不大顾忌规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把皇贵妃今日新换的五彩鸾鸟宫装的裙摆都抓成了一团乱麻。
邱皇贵妃看着这个自幼娇宠的唯一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烦闷。
她拨开昭娇的手指,随后又伸手拢了拢昭娇凌乱的发髻,叹道:“我的儿啊,方才就有女官传话给我了,你竟冲到了傅家府邸里去了?为着一个出身平平的傅氏女,你贵为公主,连自个儿的身份都不要了?亏你还知道她只是个小小的县主啊!”
“她虽然出身平平,却是个诡计多端、城府深沉的人物,儿臣屡次在她手里吃瘪!”昭娇此时根本听不进去皇贵妃的劝导,仰起头嘶喊道:“我要她死,我偏要她死!”
这么一嗓子,震得邱皇贵妃耳朵疼。她不耐地站了起来,挥手拨开了昭娇的胳膊道:“昭娇!你也太不识体统了!娘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半点?上回是在太液池边上,上上回是在皇后的千秋上,加上这一回,你这是第三回 和那傅氏女对上了吧?不就是个臣子的女儿,值得你这样费心?你不帮着你哥哥拉拢些能帮衬的重臣,反倒和一个傅氏女过不去!昭娇啊昭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二十章 昭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邱皇贵妃最疼爱这个女儿,甚少对她疾言厉色。这会儿指着她的鼻子训斥,那昭娇公主一时也惊了。昭娇趴在地上,讷讷道:“母妃,我,我在做什么?那傅氏全族都是太子的党羽,我,我这还不是为着哥哥的大业……”
“你给我住嘴!”皇贵妃突地发了火。她转过身,怒目圆睁地看着昭娇,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厉色朝她怒吼道:“昭娇,你以为母妃看不出来吗?你,你,你对徐家那个小子动了真情,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昭娇再难平静。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道:“母妃,您,您说什么……”
“你是母妃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你的心思,母妃难道看不透?!”皇贵妃此时已经气得满脸发青:“昭娇啊昭娇,枉我疼爱你十六年,你竟然,竟然……你看上哪个不好,偏偏是徐家的小子!咱们邱家那么些年轻有为的少爷公子,你一个也瞧不上!你,你好得很,你好得很啊!”
皇贵妃再也忍不住了,她撕开了女儿的最后一层窗户纸,将女儿心里的秘密鲜血淋漓地翻了出来。那昭娇公主听着几乎如遭雷击,呆愣在当场道:“母妃,我,我没有……”
“还敢狡辩!你寝殿里藏着他的画像,上头的题字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你当我不知道!”皇贵妃哆哆嗦嗦地指着她:“你,你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旨意,不得踏出寝殿一步!本宫没有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昭娇脸色惨白,眼眶里溢满了泪水道:“母妃,什么不堪入目,什么不知羞耻?我,我没有错!我虽是公主,却也是个女子。我爱上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这难道有错吗?”
徐策……是啊,这个男人生得面目凶悍,身上手上都是狰狞的刀疤,杀人如麻的恶名传遍天下。可是,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他武艺卓绝、智勇双全,年纪轻轻就平定了淮南前朝作乱的反贼。
那还是一年前,徐策被召回京城加封二品指挥使。他进城的那天,一身黑金盔甲,手中握着长长的弯刀从白雪皑皑的远方渐行渐近。自己站在宣武门上,回头时,正好看到他翻身下马,手中凛冽的刀光在天空中划过云彩一般的痕迹。
那么威武,那么挺拔。
这才是自己心中男人的模样吧?那些邱家的书生少爷,孱弱无力,又自命清高,一张脸比女人更白净;京城中勋贵世族的子弟们,凭着祖上功绩不知进取,还妄想迎娶自己来抬高家族的地位……
自己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值得爱的人,有错吗?
朦胧的泪眼中,她突然歇斯底里地高喊起来:“我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我是天之骄女!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我要他,我要他!”
话未说完,便有十几个宫女上来扯她的胳膊,硬生生将她拖下去。昭娇一路哭嚎着,大喊着:“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
却说傅家府邸,好容易送了傅柔仪出嫁后,傅锦仪瘫坐在芝兰堂的暖阁里,浑身发软。
她这会儿可一点都不好受——不说方才险些被昭娇公主斩首,尚且还心有余悸,而是此时的黑脸霸王徐策正坐在她头顶的房梁上,用一种令人浑身发麻的眼神看着她。
徐策是怎么进来的她并不想知道。
“傅锦仪,我觉着咱们的婚期是不是该提前一点啊?”徐策盯着她道。
傅锦仪嘴唇发抖。
“大将军,为何又要提前啊?”她讷讷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总是惹您生气……”
傅锦仪现在学乖了。徐策吼她是经常的,揍她也不稀奇,面对这么个未婚夫,她除了服软还能怎样啊!
“再不紧着点,怕没等到你过门,你就把自个儿作死了。”徐策冷笑道:“傅锦仪,你是我的人!你觉着你有资格决定自己的生死吗?你没有,因为你的命也是我的!可你还敢给你那兄长顶罪!这回是你运气好,那夜明珠早就被掉包成了琉璃珠,若不是这样,你现在还有命在么?”
徐策噼里啪啦一通训斥,吓得傅锦仪把脑袋都缩进了脖子里。刚要抬眼瞧,身边一阵风声呼啸,那徐策飞一般地从房梁上跳下掠到了她身侧,提了她的衣领喝道:“这回长记性了没?你的命不是你自个儿的,是本将军我的!记清楚了没!”
徐策的吼声简直比惊雷更可怕,傅锦仪吓得满心乱跳,忙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啊!”徐策却不肯放过她,伸手捏了她的下颌道:“我说,有很多事儿你不知道。夜长梦多,若是你不早些嫁给我,怕是会中途生变。”
徐策这一回并没用力,傅锦仪怔怔看着他,徐策的手指在她的鬓边划过,突地竟笑了,道:“傻丫头,你要听我的话,你要知道我绝不会害你。”
徐策这人方才还雷霆大怒,这会儿又笑给自己看,傅锦仪心里更惶恐了。
喜怒无常的人最难伺候了,不是么?
徐策最后瞧了她两眼,松开了手道:“我先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麻烦事,让花朝传信给我。”
说着就要走,身后的傅锦仪突然道:“将军……”
“还有何事?”徐策回头看她。
傅锦仪咬了咬嘴唇,半晌道:“多谢您。”
这三个字说出来,可比从前更加地真心实意,徐策听着心里一个悸动,转身过来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边转身推开了门。
却不料此时却有个管事媳妇恰恰从院门口跑进来。
徐策和傅锦仪两人都齐齐一惊。
因着订婚的男女,婚前是不能独处的,此时徐策出现在傅锦仪的闺房里,若被人瞧见了可就麻烦大了。好在徐策反应奇快,不等那媳妇推开门,自个儿先闪身关上了房门。
傅锦仪吓得脸都白了,外头的媳妇已经在院子里喊道:“八小姐,八小姐!奴婢有要事禀报!”
傅锦仪一边埋怨地瞅了那徐策一眼,一边道:“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回!”这黑脸霸王可不是第一回 闯她的闺房了,而订婚之后的规矩更严,若是让人瞧见她和徐策在一块儿,她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徐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躲在门后头不敢出声。
只是那管事媳妇却不肯退下。她有些惶恐,却继续扯着嗓子道:“八小姐,八小姐您快出来吧,有要紧事,要紧事呀!”
傅锦仪满头黑线,无奈道:“那就在外头回吧,我睡着午觉呢!”
那媳妇应了声,道:“回禀八小姐,二小姐的轿子出城了,三小姐,三小姐她……”
三小姐?傅妙仪?
傅锦仪听着就是一惊,忙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三小姐不见了!”管事媳妇满头大汗地喊道:“八小姐先前交代了我们,定要看守好三小姐,不得有误。方才二小姐出府门的时候我们还瞧了,三小姐的轿子就跟在二小姐后头的,人也在里头。可……可如今二小姐刚出城,几个陪嫁的护院就飞马回来报了,说,说三小姐的轿子是空的……”
傅锦仪听着脸上勃然变色。她也顾不上那刚躲在屏风后的徐策,“砰”地一声推开门道:“你说什么,傅妙仪逃跑了?!”
那管事媳妇还是孙嫂子手底下的人,她此时吓得浑身都在哆嗦,扑通跪下道:“奴婢们该死,奴婢们该死啊!”
傅锦仪只觉着头脑嗡嗡作响,傅妙仪,傅妙仪……前世巨大的仇恨再次涌上心头。
“傅妙仪逃了?这,这怎么可能?!她是被五花大绑地塞进轿子里的,还有你们那么多人看着她,她如何逃得了?”傅锦仪怒喝道。
那管事媳妇跪着只是哭。傅锦仪深吸一口气才堪堪镇定,道:“如今时候还不算晚,快,快遣人去寻!给我将京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说着又气急败坏地喊道:“将人都给我喊进来!”
管事媳妇连滚带爬地出去喊人了,傅锦仪回头颓然坐下,那徐策正从屏风后头闪出来,看着她道:“你这三姐姐倒是个有能耐的,这般还能逃出生天。”
傅锦仪早气得肝疼,拍案道:“还是我小看了她!她竟然逃了,竟然逃了……”
徐策看傅锦仪气得脸都发青,心里摇头,道:“你和你三姐姐便有这么大的恩怨么?动怒伤肝,你为何如此痛恨你这三姐姐?”
这句话倒是把傅锦仪问住了。她张口结舌,半晌咬牙道:“让您见笑了,这都是我们家里的丑事罢了。”
徐策便不再问了,淡淡道:“也罢,左右我在这儿,便帮着你抓人吧。”说着道:“你这三姐姐既然能逃,定是有高人相助,那帮她的人怕是还在盯着你的动向。我立即会遣亲兵在京城内搜捕,你今日则不可出府,以免被歹人盯上。”
傅锦仪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徐策又瞧了她半晌,才飞身一跃从天窗飞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逃出生天
为着傅妙仪出逃之事,傅锦仪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满城搜捕,更遑论还有徐策这个指挥使将军手底下的赫赫兵马。
因着动静太大,甚至连京兆尹府台都被惊动了。京兆尹大人和傅守仁是同窗好友,一听说傅家陪嫁的一个媵妾丢了,也帮着找。这三方势力一同下手,傅锦仪本以为有点希望,结果找了两天两夜一无所获。
等第三天的时候,傅锦仪便知道希望渺茫了,一时垂头丧气地窝在芝兰堂的暖阁里叹气。
无奈之下,傅锦仪也只好从头开始查。她又传了当日伺候傅柔仪出嫁的下人们,一一问话道:“出府门的时候还在,出城的时候偏偏没了,那她逃了也不过是一瞬息的事情。方才出府门时,都是什么人围着花轿?”
大家七嘴八舌,说是当日宾客众多,围着轿子的人不少,什么人都有。傅锦仪问了半晌,才有一个机灵的丫鬟道:“宾客们围着轿子是常事,只是奴婢倒是看见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当日二小姐出府门时,恰好昭娇公主殿下起驾回宫,奴婢瞧着,似乎是昭娇公主驭下的侍卫们和花轿同行了好长的一段距离。”
昭娇公主?
傅锦仪听得手指一缩。随即,她的脑子清明起来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昭娇公主这尊大佛?!
此前有傅嘉仪勾结大宦官梁进忠,而梁进忠又是豫王党羽。这一回昭娇公主大张旗鼓驾临傅家……
原来她不光是冲着自己来的!昭娇公主的阵仗不小,身边带了百十号的宫女、太监和更多的护卫侍从,若是想要顺手救下傅妙仪,便也不是多难的事情了!
是啊,是啊!傅妙仪被绑得结结实实塞进轿子里,四周还有专门看守她的人,但若是昭娇公主存心动手的话……傅家的人能拦得住?!
事情的发展越发超出了傅锦仪的预料。原本她只以为傅妙仪勾结了梁进忠,可现在连昭娇公主都肯帮她。越想越乱,傅锦仪不由更头疼了。
***
傅锦仪这回没猜错,的确是昭娇公主出手救走了傅妙仪。
傅妙仪勾结豫王党一事,其实比傅锦仪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早在傅妙仪仍是萧府主母时,她绑架傅锦仪失败后即将被休弃,她就给自己找好了后路。
那时候,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在冯家和萧妃的庇护下度过这一劫,能够继续做萧家主母。然而随后徐策刻意操纵流言,使得宫中萧妃惹祸上身,不得不将她这个小卒子推出来做牺牲品。在接到休书的那个瞬间,傅妙仪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她为萧家当牛做马,受尽了凌辱,甚至还要替萧妃背黑锅,可最后她还是被萧家抛弃了!而她的娘家傅府,她的生母谢氏已经被废,赵姨娘登堂入室成为实际上的大房后宅掌控人,而整个傅府早已是荣安县主傅锦仪当家!
傅锦仪和赵姨娘这两个人,都是她的死对头!她被休回去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傅妙仪心知自己走进了死胡同了,好在她早有准备,立即搭上了先前联络好的线人,对豫王党表了忠心。
最开始和她勾结的人,就是梁进忠。正是因着她是荣安县主傅锦仪的亲姐姐,而傅锦仪又是徐家的准媳妇,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豫王党便将她看做能够探入傅家、进而探入徐家和整个太子党的钉子,梁进忠这才肯帮她。
傅妙仪也是能干。她被抬回傅家后便被关进了傅萱仪的后院里,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将消息传了出去,和亲妹妹傅嘉仪说上了话,并谋划了将傅柔仪作为礼物进献给梁进忠一事。
后来虽然事败,但梁进忠倒很赏识傅妙仪,觉着她机敏能干,应允了早晚会将她救出傅家。随后傅妙仪成为了傅柔仪的媵妾,即将远嫁齐州。傅妙仪何等聪明,自然猜到傅锦仪是想在送嫁的路上解决掉自己,她连忙再次向梁进忠求救。
傅妙仪的运气很好。不仅梁进忠肯帮她,将傅锦仪视作眼中钉的昭娇公主知道后,认为傅妙仪这样的人正是自己所需要的——这世上多一个傅锦仪的死对头,自然是好事啊!而救出傅妙仪,对昭娇公主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事实便是如此,可怜那傅锦仪费尽心机,布下天罗地网,最后却还是被傅妙仪逃出生天。多年之后傅锦仪回想起来,只觉着这也算是宿命了。
***
却说那好不容易逃脱的傅妙仪,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是被塞进昭娇公主后头的马车里救走的。昭娇公主的仪仗一路进了皇宫,傅妙仪一个大活人藏在里头混进去了,随后却再也没见到昭娇公主的面——她这么一个小卒子,昭娇也懒得见她。
那边昭娇公主顾着自己的要事,进了皇贵妃的寝宫,和皇贵妃大吵一架后就被关了禁闭,倒是把傅妙仪忘在了脑后。那傅妙仪便在公主驭下女官的安排下住在宫女的厢房里。
她这么一住就是七八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小心地向女官提出想要拜见公主。女官也不将她放在眼中,只是拿话敷衍她。这么又过了几日,傅妙仪坐不住了。
这傅妙仪勾结上豫王党,说到底是要给自己找一条活路。这活路可不是随意给的,若她没有价值、没有依靠,那她很快就会再次被豫王党抛弃,就和当年被萧家抛弃一样!
那她是想找什么依靠呢?这依靠也不是旁的,正是豫王殿下这棵最大的树!
从勾结豫王党的那一刻开始,傅妙仪就做出了决定。她要进豫王府,成为豫王殿下的侍妾!她已经是残花败柳,想要嫁给豫王党内的哪个重臣是不可能的,而在京城贵族圈子里,再嫁的弃妇无一例外都是做妾的。既然是做妾,那她为何不挑个最好的,干脆去做皇子龙孙的妾呢?
对于嫁给豫王做妾,傅妙仪还是有些信心的。她天生丽质,妩媚动人,只要能够有机会见到豫王,她就自信能迷住对方!豫王也是男人,天下男人都无法抗拒妩媚的女人,而且她的要求并不高,她只想做一个没有名分的丫鬟、能伺候豫王即可,什么良娣孺子之类的贵妾她又不求。
只是,此时的她压根就见不到豫王,这让她心里犯了愁。
她继续住在宫女们的下人房里,日日翘首期盼豫王殿下能够驾临。她此时身处的地界乃是昭娇公主的宫殿,公主身为豫王的亲妹妹,豫王殿下驾临此地并不是稀奇事。她耐心地等了数日,倒是终于等到了机会。
原来那昭娇公主被皇贵妃禁足后,日日砸东西泄愤,四周女官们都束手无策。皇贵妃一开始遣了好几个教养嬷嬷前去管教女儿,本以为昭娇仍是小孩儿心性,吃点苦头就知道好歹,没成想昭娇这回倔强地很,死活不肯服软。闹了半个月,竟又开始绝食了。
昭娇公主一绝食,皇贵妃便没辙了。好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是最小的女儿,皇贵妃心里对昭娇的疼爱是甚于另外两个亲生儿子的。皇贵妃便先服了软,那豫王殿下身为昭娇的亲哥哥,听闻之后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豫王殿下是过来哄昭娇吃饭的,躺在下人房里的傅妙仪得知后,欣喜若狂,当即妥帖地梳洗一番后偷偷溜出了房门。
傅妙仪在婆家萧家和娘家傅家,都受尽了折磨,浑身上下都是暗伤。她刚开始被救出来的时候,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六日动弹不得。这么养了几日后,她堪堪能扶着床下地,走路还是不稳当。
她形容憔悴、身子虚弱,瞧着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索性装扮得更加可怜些,从箱底翻出来一身月白色的常服换上,梳一个堕马髻,一步三摇、弱柳扶风地去了前院。她的打算是好,想着只要豫王看她一眼,稍微动心,她的好日子就来了。然而这深宫之中可不比傅家府邸,她的心愿哪里是那样容易达成的呢。
豫王殿下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和当今太子分庭抗礼,宫里不知多少宫女们对他春心萌动,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昭娇公主驭下的宫女们也不乏有心思的,一瞧豫王驾临,纷纷使出各自的手段来。
傅妙仪扶着墙挪到了前院,远远听见豫王身边侍从们嘈杂的脚步声,还没迈进门槛,便有个传话的女官瞧见了她的身影。女官们也都是人精,这些日子多少摸清了傅妙仪的心思,此时瞅着她要往豫王跟前凑,哪里能让她如愿,当即叫了两个宫女揪住了她。傅妙仪浑身是伤,哪里挣扎得过,被宫女们摁在了外院的墙根底下动弹不得。
傅妙仪城府深沉又颇有手腕,是个不甘心的人,她被女官们拦下后并不肯罢手,心里道:若是这一回不成功,自己难道要一辈子做公主身下的奴婢吗?自己一无所有、无依无靠,保不准何时又成了替罪羊被推出去!
第二十二章 嫁给一个阉人
她思前想后,倒是生出一股子决绝来,竟不顾性命地哭喊起来,妄图得到里头人的注目。宫规森严,她这样做也是破釜沉舟了,若她等来的不是豫王殿下的怜悯,等待她的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只是她的运气倒算不错,哭了半晌,真有人过来瞧了。
可惜的是,过来瞧她的人可不是豫王。
开始是两个年轻白净的小太监跑过来,问是谁在哭,不得惊扰了主子云云。几个宫女们都有心攀附豫王,不想令傅妙仪如愿,此时早扯了汗巾子将傅妙仪的嘴堵上了。傅妙仪拼死从嗓子眼里呜咽出声,好歹让前来查看的内监听见了。
两个小太监近前看了,见是傅妙仪,两人脸上竟笑了,道:“原来是傅家的三小姐呢。”
傅妙仪瞧这两人竟认得自己,心里便是一喜,以为自个儿是在公主心里挂了号的。她连忙哭着求道:“两位公公,救命啊,救命啊!”
傅锦仪想着只要见到豫王即可,只是她却想不到,迎接她的并不是新的荣耀的人生,而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傅妙仪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鬓发散乱,一双泪眼朦胧,端的是我见犹怜。两个小内监瞧了,笑道:“傅家三姑娘可是公主殿下的贵客,怎能如此对待呢!”说着上来扶她。
几个宫女原本按着傅妙仪,见两个内监出手阻拦,倒也不纠缠,笑道:“傅家三姑娘原本是在屋子里养伤的,谁知她自个儿跑出来了。她不懂宫里的规矩,若是冲撞了贵人可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几人互相笑着,两个内监倒是把傅妙仪扶起来了。傅妙仪看着这几人的态度顿觉诡异,只是不等她警觉,墙外头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再抬眼,便见一个穿着紫色尨服、身量佝偻的老太监徐步走了过来,看着她道:“傅妙仪?”
这声音沙哑地似钢刀刮在青石板上,傅妙仪听着心里发毛,抬眼看去时,竟看见了一张无比苍老且猥琐的面孔。
面前的人,正是御前大总管梁进忠!
傅妙仪不是第一次见到梁进忠了,而此时梁进忠看着她的神色额外令她胆寒。她颤抖着,道:“梁大总管……”
话未说完,那梁进忠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傅妙仪吓得魂飞魄散,随后那梁进忠的一张臭嘴就凑了上来,结结实实地啃在了她脸上。
***
“你说什么?梁大总管前来提亲了?”
傅锦仪瞠目结舌地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三太太,她觉得有点头晕。
岂止是她,那三太太更是满脸惊骇。她甩了甩帕子道:“唉,这事儿十里八街都传遍了啊,简直咱们丢尽了傅家的脸!咱们家的三小姐被梁大总管看上了,要明媒正娶呢!虽说这梁大总管是圣上跟前的宦官,炙手可热,可这,这嫁给一个宦官……咱们又不是那卖女求荣的人家……”
此时距离傅妙仪被昭娇公主救走已经有一个月了。傅锦仪不知她的下落,也不敢明着和昭娇公主对抗,便想着等一段日子傅妙仪自然会浮出水面。如今她终于再次得到了傅妙仪的消息,只是这消息……
傅妙仪竟然被梁进忠看上了?
梁进忠还大张旗鼓地来到傅家提亲?!
傅锦仪几乎被这个消息砸晕了头。正如三太太所说,这梁进忠是个宦官,嫁给一个宦官,岂不是要丢尽了全家的脸!
若傅家是个小门小户,想攀附权贵把女儿送给梁进忠,倒也无妨;可傅家如今蒸蒸日上,傅守仁擢拔为二品刑部尚书指日可待,又何须要自取其辱将女儿嫁给梁进忠?!更遑论,傅家是太子党,梁进忠是豫王党……
傅家可是文臣世家,书香门第,竟将女儿嫁给宦官,这读书人家清高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甚至……傅守仁的官声都会受到影响!
“这梁进忠不要脸面,咱们家里还要体面呢!明媒正娶做大房又如何,还不是嫁给一个没根的人!”三太太跳着脚道:“县主啊,这事儿老夫人也刚知道了,老夫人差点气得晕过去!”
对傅家来说,梁进忠求娶傅妙仪实在是一场灾难。
只是,如今傅妙仪的人都在梁进忠手里,傅家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傅锦仪摇头道:“祖母和父亲怎么说呢?”
三太太苦着脸道:“能怎么说,老夫人气得谁也不见,放了话说三姑娘这样无贤无德的弃妇早该逐出家门,日后就当没有这个孙女!大哥也说了,三姑娘就是咱们傅家的一颗老鼠屎,被萧家休弃成为家族的污点,竟还不知廉耻地去勾引梁大总管!只是大哥又说了,梁大总管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傅妙仪不过是个弃妇而已,他想要还能得不到么?这事儿还真不能拒绝。”
傅锦仪听了点头道:“都已经这样了,还说什么呢?我那三姐姐怕是已经被梁大总管收用了,即便不能明媒正娶,也是回不来了。只是,咱们傅家的名声不能就这么败了,我的意思是,不如立即将傅妙仪出族,多少能挽回府里的名声。”
三太太一听,附和道:“是这个理!我这就去景和院里求见老夫人。”
傅锦仪所想的,何尝不是傅老夫人的心意。一是为了挽回名声,二是为了和傅妙仪划清界限、以免遭到太子殿下的怀疑,傅老夫人当日就修书给了傅家的老族长,请他至府上主持仪式将傅妙仪出族。这事儿办得雷厉风行,不过第二日,傅妙仪的大名就从傅家的族谱里划走了。
傅家干脆地将傅妙仪赶出了家门,无疑是给了那梁进忠一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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