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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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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当着全家人的面,指着鼻子骂她!
  这种久违的屈辱让谢氏心头震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艰难道:“是……是媳妇的错,是媳妇不仔细、不周到。娘放心,媳妇日后定当好好照料八丫头……”
  四周一道道看热闹的视线,让谢氏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好在傅老夫人也没打算深究。她闭目点头道:“罢了。日后让许郎中时常给八丫头看诊,再好生用药调理着吧。”说着吩咐白嬷嬷道:“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平日也帮我看顾着八丫头吧。守仁媳妇管着傅家上下,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这话听着是宽恕了谢氏,实则让白嬷嬷插手照看傅锦仪,根本就是给了谢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谢氏脸上都红了。她忍着想要咬牙切齿地怒视傅老太太的举动。
  这会儿,她最恨的自然不是傅锦仪,而是这个压在她头上多年的婆婆!
  白嬷嬷躬身称是。谢氏胸口起伏着,却是硬生生忍着火气,朝傅锦仪挤出一个笑:“八丫头,母亲膝下儿女多,从前难免疏漏了你。你可不要和母亲生了嫌隙啊!”


第八章 欢心
  谢氏不愧是掌家多年的主母,静心养气的功夫是不俗的。她一席软话,傅锦仪哪里敢托大,连忙道:“母亲说什么话!母亲常日里也是照应着我的,每月遣人送过来的药材都是滋补之物。只是我自个儿年纪小,总以为自己只是体弱而已,今日的事情是怪不得母亲的……”
  傅锦仪有些语无伦次:“母亲还时常遣上房的嬷嬷来瞧我。我,我身边的翠云都知道的……”说着一手把翠云拉过来。
  谢氏有些无语地看着她。
  这八丫头真是……
  说她故意和自己作对?不可能,八丫头连话都不会说!
  瞧着她还十分恐惧的样子,拼命地替自己解释!
  “回老夫人,的确如此!”被拉过来的翠云可比傅锦仪“聪明”多了。她是谢氏的人,这会儿连忙帮着分辨道:“大太太平日里不得闲,只好每月遣身边的几位嬷嬷过来照应,倒不曾苛待过八姑娘……”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让上头傅老夫人都想要扶额了。
  八丫头啊,我说你什么好!你母亲把你扔到北院自生自灭,差点要了你的命,你还替她说话!算了算了,傅家子孙多,不差你这一个没出息的窝囊废!
  而那边翠云还在解释。
  “……今日八姑娘犯病怕也不是全因为血燕。八姑娘近来忙着看书、写字,有时候还点灯熬夜呢!”翠云转着眼珠子道:“刚才,许郎中也说了,肺热这个毛病是不能劳累的!八姑娘这两天也是累着了……”
  傅锦仪换了芯子后,早不是原来那个只会躺着熬日子的傅锦仪了。
  她清醒的这些天,倒是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写字。这件事情她不避讳外人,几乎每回翠云推门进来都能看见她在写。为此翠云还找过她的麻烦——大太太谢氏不愿意看到她这个被养废的庶女突然学会了写字。
  不想今日,这事儿倒是被翠云拿来利用了。的确,她这毛病不能累着……
  翠云提起这茬不要紧,方才那丢尽了颜面的谢氏倒眼睛一亮。
  她连忙装模作样地快步上前,将傅锦仪搂在了怀里,道:“我的孩子,你病着,还练什么字啊!我和你祖母连你每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就是怕累着了你!唉,这也怪我,想着你卧床养病不能进学,就特意送了你几本书,不想你这孩子也是的……念书写字是好事,累着了就得不偿失了!”
  四周二房、三房的人听着,都疑惑地看向谢氏。
  大太太特意送书给八姑娘?
  若真是这样,这大太太倒还有些良心啊。先前说她不管庶女死活,连郎中也不给请,可现在怎地还给庶女送书,教庶女认字?
  谢氏挽回了名声,心里松一口气,却仍不知足。她盯着傅锦仪的面孔,心里一冷,道:“你这孩子也忒刻苦,知道自己不能进学,便在屋子里用功。我听先前去探望你的高管事说,你这一月以来很是用功,每日从早学到晚……方才翠云说什么?你夜里头都点着灯的?可怜的孩子,你这就不对了,你应该先把病养好,等你身子痊愈了,不就能进学了吗!”
  谢氏这几句话,面上是褒奖傅锦仪用功读书,可深究起来……
  在场的人有那心思深的,一寻思,心里便生出一层寒气了。
  这八姑娘竟这么用功?可从前大家都知道,八姑娘整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为何突然开始练字了?练就练吧,她还挑灯夜战?
  又不是去考状元,拼得什么劲啊?
  再联想到八姑娘多年不出门,今日突然出来赴宴……
  哎,怎么这么巧呀!八姑娘干了两件很突然的事情,因为在喜宴上吃了大太太给的血燕就犯了旧疾。这旧疾说是因为血燕,实际上……郎中此前说了,肺热的毛病不能累着,很可能她这毛病是累出来的,只是碰巧又吃了血燕,才加重病情!
  八姑娘该不会是……
  早就知道自己患有肺热,故意在赴宴前累坏了自己的身子,喜宴上又故意多吃了血燕,然后闹了这么一出?
  大家看着傅锦仪一脸怯弱懵懂,隐隐猜测这个可能,却也不敢肯定。
  只是,即便是猜测,也足够毁掉八姑娘在长辈心里的名声了。谢氏再不对那也是她的嫡母,她一个小辈怎么能算计嫡母!
  谢氏瞧着周围人脸上意味深长的神色,心里得意起来。
  傅锦仪……哼!
  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胆敢在我头上动土,就不会有好下场!
  坐在床上的傅锦仪似乎根本没有认识到此时的局势。
  她睁着一双小鹿一般的大眼睛,抿一抿嘴唇道:“都是,都是我不好!我,我想着三姐姐要出嫁了,这样大喜日子,我也该出来给祖母请安。可是,我一个久病的人,怕给祖母惹了晦气。我听说,抄写佛经能够修身养性、驱邪向善。我想着多抄几遍,也就能祛了晦气,还能给祖母祈福。”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看谢氏和傅老夫人。
  这几句话却是令众人再次变了脸色。
  谢氏惊得说不出话,还是二太太顾氏站出来道:“原来是这样啊!想不到,八丫头一片赤诚孝心,还特意给老太太抄经呢!”
  三太太甄氏也跟着笑道:“倒是个好孩子。”
  “我本想抄完九十九遍《金刚经》,只是我抄的慢,到了昨晚上还差一点儿。不过我很快就抄完了!明天就能过来送给祖母了……”傅锦仪嗫嚅道。
  傅老夫人真没想到她是抄经来着。
  傅老夫人年老、心软,对傅锦仪这个瘦弱久病的孩子本就存着一份怜悯。此时瞧着她竟是为了来给自己请安,才不分昼夜地抄经书,一时心里十分动容。
  傅锦仪这样的孩子,如今真是不多见了。她胆小、窝囊,却懂得孝顺长辈,而且是真心实意地窝在屋子里抄经,不像那些做脸的。这样一瞧,傅锦仪的窝囊和愚昧,反倒更衬托出她一片赤子之心。
  这可比那些精明过头、就算孝顺也要拐着心思的人强多了。
  “孩子,你病着,等养好了身子再抄也不迟!”傅老夫人连忙道:“你这孝心,祖母知道了!日后可万不能再这样了,有什么急事,也要顾着身子啊。”
  傅锦仪那么卖命地抄书,就是想赶在傅妙仪出嫁的喜宴上来给她请个安!也难怪她要挑灯夜战了。
  这个孙女,虽然蠢笨了点,但一颗心是纯的。傅老太太有些惆怅,她该早些把傅锦仪接到身边教养……也不会把好好的孩子,养成这么个懦弱性子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太晚。傅锦仪才十二岁,还能教。
  “八丫头的病拖不得,住在北院实在是不妥。”傅老夫人定了心思,淡淡命令道:“明日起,就让八丫头搬到景和院里住吧!”
  一石惊起千层浪,四周无论是几个太太还是孙辈们都目瞪口呆地看向傅锦仪。
  大家的目光里都能喷出火来……
  这这这……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傅妙仪,竟又塞进来一个傅锦仪?这算什么事儿啊!
  二太太、三太太也罢了,她们知道自家在傅府就是个蹭吃蹭喝的,没有傅守仁这棵树,他们什么都不是,故而也不可能争得过大房。只是,谢氏的脸色就有些精彩了。
  她原本打算好了,送走傅妙仪,随后就要把现年十五岁的傅嘉仪送到老夫人跟前,或者把年幼的嫡子傅德明送过去。其余几个庶出的,无论身份地位还是自身才德都比不过她嫡出的孩子。这事儿,本该十拿九稳。
  可现在……
  傅老夫人一锤定音,把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活死人傅锦仪拉进来了!
  谢氏差点没气得晕过去。她知道,傅老夫人看她不顺眼,可没想到……竟抓着这个时机,狠狠地发作了她!
  傅锦仪这死丫头,就算抄经书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却总归是个八年没露面的人。任何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她再怎样,都比不过孝顺了老夫人多年的傅嘉仪和傅德明。谢氏很清楚,傅老夫人这样做,真正目的是打压她这个媳妇!
  傅老夫人就是喜欢和她对着干!她主持中馈井井有条,老夫人抓不住把柄,偏偏今日傅锦仪递过来一个台阶!傅老夫人自然顺着台阶下……
  看着神色静谧、心思深沉的老夫人,再看看满脸天真的傅锦仪,谢氏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越发青白。
  前头傅老夫人可没心思理会谢氏。
  她嘱咐傅锦仪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屋子,随后就声称要回房礼佛,转身走了。老夫人一走,二太太、三太太也不愿多留了,各自温和地和傅锦仪说了两句话,也纷纷告辞。那谢氏杵在屋里,瞧着周围人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一跺脚,朝傅锦仪挤出一句话:
  “八丫头,从前可看不出来你有这份能耐,竟能得了老夫人的青眼!”
  谢氏气急败坏,傅锦仪差点笑出声来。
  好在,这死过一回的人,乃是恶鬼披了人皮,最是会藏匿心思。傅锦仪心里冷笑,面上却更加怯弱了,吞吞吐吐道:“母亲,我……我只是怕自己给祖母添了晦气。我知道,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抄几卷经书……”
  谢氏气得肝长气短。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死丫头竟能碍了她的路……
  她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傅锦仪仍是一知半解,疑惑地看着动怒的谢氏。
  “八姑娘,您别怕。”白嬷嬷温和笑着将她扶起来,轻声道:“姑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第九章 搬屋
  “真……真要搬到景和院里?”
  北院的丫鬟婆子们,吃惊而不可置信地看着傅锦仪,和傅锦仪身后跟着的神色晦暗的翠云。
  “这是老夫人的意思……”翠云细声说了一句,显然心情一点儿也不好——一想起大太太阴沉的脸色,她一颗心都开始打哆嗦了!
  谢氏安排她过来伺候八姑娘也有两年了。这两年下来,她兢兢业业做事,按着大太太的吩咐用心“教导”八姑娘,眼瞧着八姑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身体孱弱的废物。可是今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八姑娘竟然得到了老夫人的疼爱,很快就要搬到景和院里去了!
  翠云想着自己那还在上房大太太手底下伺候的亲妹妹,想着这两年下来毫不手软地拿着大太太的赏赐……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害怕。
  大太太真的会扒了她的皮的!
  相比翠云的惶恐,院子里其余几个丫鬟婆子倒是面露喜色——她们之所以过来伺候八姑娘,并不是如翠云一般,得了谢氏的吩咐和赏赐要“用心”关照傅锦仪的。
  她们或是在府里没有靠山、地位卑下,拿不出钱来贿赂管事,这才被分到了北院这个鬼地方;或是性子蠢笨、好吃懒做、犯了过错等,别的主子不要了,被挤兑到这里来;更离谱的是,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大丫头,刚进府做工半年就因病坏了脑子。府里仁义没给赶出去,就把人分到北院里吃白饭。
  自然,这些人平日里可不是什么勤快的忠仆,她们惯会偷懒,更是在翠云的挑唆下随意怠慢傅锦仪。
  只是想不到,这都快病死了的傅锦仪有一天还真能爬起来!
  主子风光了,下头人也跟着得势,几个下人自然对傅锦仪能出头感到高兴。便有一个矮胖的婆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嘻嘻凑上来道:“八姑娘,您真是交了好运了!您屋子里那些东西,我去帮您搬,我力气大!”
  又有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端着热茶上来,殷勤道:“听说八姑娘在上房犯了旧疾,先喝口茶吧!我还听厨房的婆子说今晚要多送两个菜过来呢!”
  傅锦仪笑看着她们。
  世态炎凉的滋味她比谁都清楚……如今身边这些下人前倨后恭令人惊叹,当初她从高高在上的侯夫人跌落成毁了清白的淫妇时,见过的世面可不是这些能比的。吴妈妈反戈一击“揭发”了她的罪状,两个一等大丫鬟,一个忙着给傅妙仪传话,一个竟处心积虑地要爬萧云天的床!其余好几个陪房,都或多或少受了谢氏的好处,有的急忙托关系调到别的主子跟前,有的对她落井下石帮腔说她和承恩伯世子早有往来,甚至还有人趁乱盗窃她的财物!
  “先不忙着拾掇东西。”傅锦仪摆手轻笑道:“我累了,你们去厨房里要几桶热水吧,我要沐浴。”
  那矮胖的婆子机灵,忙应了声,提了捅就去打水去了。傅锦仪则气定神闲地在主卧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八……八姑娘!”翠云觑着傅锦仪的脸色,尽力挤出一个笑脸,试探道:“八姑娘,您,不收拾东西吗?”
  要从北院搬到景和院去!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轻易得到的,也就是这八姑娘走了狗屎运……不过,八姑娘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就好像……对搬屋子这件大喜事并不热衷一样。明天就要搬了,今天不赶紧着拾掇东西,还有闲心思沐浴!
  傅锦仪笑着看向翠云。
  “翠云姐姐!”她依旧叫得热络:“我觉着吧,这景和院是老祖宗的院子。老祖宗让我搬过去是疼爱我,可是,我这样的人……”
  说着,抿一抿嘴低下了头:“我的生母是当初伺候老祖宗的丫头,比起其余从外头抬进来的姨娘,出身是最低贱的。我自个儿又不争气,在北院病了许多年,莫说琴棋书画,就连女红烹饪都一窍不通。我怕……”
  翠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原……原来,是因为自伤身份,不敢搬到景和院里去?
  这八姑娘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翠云无语了。她好笑道:“八姑娘,您觉着您不配住进景和院呐?”
  “唉,是啊!而且我瞧着,母亲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傅锦仪怯怯地道:“这北院没什么不好,若是母亲不喜欢,我不搬就是了。”
  翠云撇了撇嘴。
  好哇,这八姑娘自个儿不想搬!如果真能不搬,那倒正好,她也能给大太太交差!只是……这老夫人都决定了的事情,明儿一早肯定有景和院的人过来接。这可不是谁说不搬就能不搬的。
  翠云想着,又觉得烦闷地很,借口要去传晚膳推开房门出去了。
  不多时,三大桶热水打回来了。矮胖婆子麻利地给傅锦仪准备浴桶,伺候傅锦仪宽衣沐浴。
  傅锦仪缓慢地在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里坐了下去。透过氤氲的水气,她定定瞧着两个服侍沐浴的小丫头殷勤的笑脸,一时怔忡。
  上一世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被锤击致死的痛楚仿若刚刚经历。傅妙仪,萧云天,婆母苗氏,继母谢氏……这些令她恨之入骨的面孔仿若也就在眼前。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傅锦仪甚至有些恍惚——她以傅锦仪的身份,再次站在了谢氏面前,只是不同的是,这一回,谢氏第一次在她手里吃瘪……
  她还是傅华仪的时候,谢氏入府那年她才十一岁,虽然知道继母不可能和亲娘一般,但总归年纪小、心思浅,被父亲威胁着、被身边人唆使着,她从没跟谢氏冲突过。也是谢氏“贤良大度”,对她体贴周到,一应份例都超过了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以此来彰显她嫡长女的身份。那几年,她甚至以为谢氏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可事实却是,谢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苦心经营,收买了她的下人们、串通了武安侯萧云天、暗地里为傅妙仪铺路。最后,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了她雷霆一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滚到那张床上去的,也不知道萧云天为何会那么巧,带着人将她堵个正着。直到她衣不蔽体地被婆子们拖出来,谢氏她们的面目才狰狞起来。谢氏大骂她辱没家门,要求萧云天将她沉塘处死;傅妙仪站出来亲口证实她先前就和那承恩伯世子有过来往,偷情之事铁证如山;四妹傅嘉仪哭着说傅家出了这样的丧门星,自己这些没出阁的姑娘也名声受损;婆婆苗氏铁青着脸,在没有确凿争取的情况下大声敲定了她的死罪,向一同前来的宾客们宣告她傅华仪是个淫妇!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如梦初醒——原来这面目慈和的继母谢氏和恭敬有礼的妹妹傅妙仪,一直是她身边的豺狼。她也隐隐约约想起来,多年前亲弟弟傅德曦曾对她说的话——新进门的继母面慈心狠,绝不是什么贤良的女人……
  可笑,那时候还是她看不穿……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胆敢和谢氏作对的傅德曦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她这个还算听话的长女倒是多过了几年好日子。
  她的曦儿……
  就在这一瞬,傅锦仪的手指猛地攥紧了。
  她同母的弟弟傅德曦,在多年前就摔伤了脑子,后来一直养在景和院后头的一间宅子里。好在他身边服侍的人都是傅老夫人亲自指派的,就算他傻了,老夫人也舍不得他,生怕谢氏苛待他,平日里也时常过问。
  傅德曦倒是没有被虐待,好吃好喝地供着,然而他一辈子都要在那狭小的房间里度过了。
  不过现在……曦儿,我傅华仪回来了!
  你等着我,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像样的人生。我会治好你,夺回你我应得的一切,让那躲在暗处的恶人下地狱!还有孩子,那三个月的、被其父活活砸死的孩子,你等着娘,娘要给你报仇,让那些人都下去为你陪葬!
  如果不是傅德曦还活着,傅锦仪怕也不会有如此隐忍的心智,而是很可能在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就提着尖刀将谢氏和傅妙仪两个刺死完事。只是……若想把曦儿从人不人鬼不鬼的处境里拖出来,想真正过上好日子,她还需要小心筹谋。
  至少不能心急!
  所以,明天搬屋子的事情……
  傅锦仪还真不想搬。
  曾经的傅华仪在傅家过了十六年,对府中上下了如指掌。她知道,作为庶出八姑娘的傅锦仪,从北院搬进景和院堪称一步登天,只是旁的兄妹们怕是会恨上她了。
  这一搬,傅锦仪只会收获众多的敌人,颇有些得不偿失。而且,那不甘心的谢氏怕是还有后手等着她!
  如今她是庶女傅锦仪,可不是嫡长女傅华仪!她没有与生俱来的尊贵,没有老夫人额外的宠爱!失去了这些优势,想用一个庶女的身份和谢氏硬碰硬,实是不智之举。
  她沉下了心思闭目养神,


第十章 萱仪
  第二日,景和院果然派了人过来。
  她们来的很早——因为想到了傅锦仪身边的奴才们怕是做事不仔细,特意过来帮着傅锦仪收拾屋子的。彼时傅锦仪也起得早,堪堪吃完了早饭、也喝过了许郎中开的药。
  傅锦仪客客气气地将来人请进了屋子,却笑着道:“时辰正好,我想先去给老祖宗请个安。”
  来人听了一愣,为首的管事婆子笑道:“八姑娘有孝心,不过等咱们拾掇东西搬过去,也能顺道给老夫人请安了……”
  她对傅锦仪的决定感到很奇怪。
  按理说,这八姑娘不应该跳着脚急着要搬屋子么,怎么还要先去请安?
  “晨昏定省是府上的老规矩,前头我母亲怜悯我病弱,都给免了。只是如今我也不是爬不起来,合该一早给祖母请安。”傅锦仪轻声道。
  说着,她喝了一口润喉的茶,站起来拢了拢外衫。
  傅锦仪当真去景和院请安了。
  时辰还真是太早了,傅家的小辈们一般在辰时去景和院磕头,现在距离辰时还差两刻钟。只是,傅锦仪到的还不是最早的。
  景和院前头见客的厅堂里,二房的嫡女七姑娘和大房的庶女五姑娘赫然在座,傅老夫人还在后头里间用早膳。
  “八妹妹,你怎么来了!”率先站起来的是七姑娘傅婉仪。
  二房只有她一个嫡女,和大房混乱的局面不同,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傅锦仪真的很羡慕她……
  “八妹妹来得真早,你身子好点了吗?”傅婉仪生着一张圆脸,眼睛笑得弯弯的,上来扶住了傅锦仪的胳膊:“咱们姐妹也好些日子没亲近了!”
  面对这个笑脸迎人的七姑娘,傅锦仪给她回了一个同样眼睛弯弯的笑容。
  傅婉仪这个人,在府里头真是好人缘。从前傅华仪活着的时候,对待她都比自己大房的几个亲姐妹更亲近。其实,也是相比起傅婉仪,大房的女孩子们个个都不好相与……
  就比如此时一同坐着的五姑娘傅萱仪——她的脸色简直沉得发黑。
  傅萱仪和傅婉仪两人并不是第一回 提早来请安的,她们提前两刻钟过来,偶尔还能伺候老夫人用饭,这已经成了习惯。
  傅老夫人和府里主持中馈的大儿媳妇谢氏多年不合,即使现在谢氏凭着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在婆婆跟前也得不到信任和赏识。傅老太太当然不会将诺大傅家完全放权给谢氏。
  这导致,傅家现在真正做主的人,其实还是傅老太太。
  而刚刚成为武安侯夫人的傅妙仪,显然是府里姑娘们艳羡的对象。傅妙仪能嫁得这么好,其实也是因她是老夫人教养的嫡女……
  谁都想得到傅老夫人的欢心!
  二爷不是傅老夫人的亲子,傅婉仪其实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被接到景和院里住的,只是她受母亲教导,做事最妥帖仔细,即便没什么利益可图她也愿意殷勤侍奉老夫人。而大房的傅萱仪……
  上头压着嫡出的傅嘉仪,她本不该有多少指望。但傅萱仪可不是寻常的庶女。
  她的生母赵姨娘,是傅老夫人娘家的侄女。
  赵姨娘父亲早逝,没有别的依靠,不到十岁就被傅老夫人接到了傅家养活。到了要出嫁的时候,赵姨娘无父无母,大户人家看不上。她又和傅守仁日久生情,索性给傅守仁做妾。
  当初原配陶氏病亡,傅老夫人还曾想过将赵姨娘扶正呢。只是思虑着以妾为妻不符合儒家礼法,怕傅守仁因此会遭到弹劾,这才罢了。傅老夫人是个重规矩的人,本想给傅守仁迎娶高门贵女,没成想,傅守仁转脸把外头养的谢氏领回了家,死命闹着要扶正。
  把妾扶正都会受指责,把个外室扶正更离谱,傅守仁果然被朝臣弹劾。
  傅老夫人气得半死,心想当初还不如扶赵姨娘呢!赵姨娘好歹是自己的侄女,她谢氏是个什么东西啊!
  老夫人拗不过儿子,眼睁睁看着谢氏登堂入室。为了打压谢氏,傅老夫人自然扶持起了赵姨娘。
  这赵姨娘也争气。她和傅守仁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又模样漂亮、性子温软,背后靠着傅老太太,她还真和那谢氏打起了擂台。
  只是这争斗的结果嘛……谢氏到底棋高一筹,慢慢地夺了掌家的权柄;赵姨娘的儿子却得了天花病死。但正因如此,傅守仁和傅老夫人反倒更怜惜赵姨娘。
  赵姨娘唯一的女儿傅萱仪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她抱紧了傅老太太这棵树,并且从中看到了能够越过嫡姐的希望。
  为了顶替傅妙仪在傅老太太跟前的地位,傅萱仪做足了功课,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傅锦仪……
  “八妹妹昨日不是还犯了旧疾么,今日倒是勤快。”傅萱仪没有站起来。她端茶一盅花茶,透过水汽定定瞧着傅锦仪,神色意味莫名。
  傅锦仪无声地一笑。
  昨日犯病今日反倒早起……深究起来倒真有点装病的嫌疑了。
  对于这个傅萱仪,从前的傅华仪还真不陌生。
  傅萱仪是大房庶女里头唯一敢跟谢氏叫板的人。上辈子,傅华仪和傅萱仪的关系不算好——因为这傅萱仪的性子太凌厉。
  “瞧着八妹妹脸色红润,想是一夜之间,身子就大好了吧。”傅萱仪挑了挑眉,又加了一句。
  瞧着她步步紧逼的模样,傅锦仪似乎真正找回了活着的感觉。当她还是傅华仪的时候,五妹傅萱仪就是这样……
  只是如今的傅锦仪可没办法拿着身份来压傅萱仪了。
  “五姐姐,这多亏了许郎中的药。”傅锦仪笑着朝傅萱仪行了一礼。
  哦?许郎中的药?
  是因为吃了药才有所好转,那岂不是说先前大太太送过去的药材都是糊弄人的?
  这个据说愚蠢无知的傅锦仪,不仅学会了怎么给自己开脱,竟还不忘了给大太太使绊子……
  傅萱仪对此皱起眉头。
  她不说话了,而是低头思索着。
  傅锦仪缓步走了过去。她看了看傅萱仪一张略显刻薄的瓜子脸,目光最后定在对方搁在茶几子上的一只缠枝楠木方盒上。
  果然……一个月前她惨死时将要发生的事情,一个月之后并没发生大的改变。
  “这是五姐姐的东西吗?外头的盒子都是上乘的楠木,里头装的又是什么呀?”傅锦仪好奇道。
  傅萱仪的目光猛地一缩。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拧眉道,目光更加嫌恶了。
  “哦,我是听说五姐姐给老祖宗缝了一双护腿来着……”傅锦仪状似无意地提起。
  那傅萱仪却是俏脸一沉,冷哼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也听说了,八妹妹能耐,今日就要把九十九遍佛经献给老祖宗呢。”
  而且,她很快就要搬屋子了!
  傅萱仪真想吃了她!
  傅锦仪按在小几子上的手指动了动,笑道:“我是什么都不会,除了抄东西,也没有旁的来孝敬祖母。倒是五姐姐擅女红,这才能给祖母缝护腿。”说着,她眯了眯眸子:“只是这护腿里头,若是能垫上那捣碎的紫辛片,可是能治腿寒的。不知五姐姐这里……”
  傅萱仪猛地涨红了脸。
  竟然……竟然敢嘲笑她?不错,她是给老祖宗缝了一双护腿,里头垫的不过是棉絮。因为,垫细辛的话她要一丝一丝地将那些粉末缝进去,没有一两个月她是缝不出来的!
  这是一份工程浩大又十分辛苦的差事!不分昼夜地绣一两个月只为了一双护腿,她身为世家贵女还真吃不了这个苦。
  “八妹妹,你也别太得意了!”傅萱仪咬牙切齿。
  旁边坐着的七姑娘傅婉仪很尴尬。她劝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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