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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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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府众人:……
  你存着情分!
  连皇城都攻进去了还存着什么情分!
  晋国公更是颤抖地厉害了——旁人不知,他却知道自己的母亲对傅锦仪投毒、险些害得她一尸两命。这生死之仇,还念着什么情分?
  怕是念着仇怨吧。
  “就连这一回太夫人的事情……下旨要太夫人进普济庵的,也不是我。”傅锦仪喝了一口茶:“是国公爷您的亲姐姐,当朝太后。”
  晋国公神色极为不安。
  他跪在这里卑躬屈膝地向自己曾经的晚辈儿媳、甚至是敌人求情,自然还是想保住自己母亲的性命的。普济庵……因为林漪澜的缘故,他对普济庵也很是熟悉,知道李氏一旦进了那鬼地方……
  还不如吊死呢。
  他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但很显然,傅锦仪不会放过李氏的。
  国公爷颤抖着趴在地上哽咽起来,咬牙道:“非要做得这样绝吗?傅氏,你和徐策已经赢了,我们已经是阶下囚,你非要连性命都拿走吗?”
  傅锦仪微微皱起眉头。
  “来人,将国公爷扶起来。国公爷是我的长辈,从前还是我的公公,如今跪在我面前成何体统!还有这地上的这群人,都跪着做什么?”
  傅锦仪可没有命令众人对她跪拜。
  但这群人哪里敢站着?在国公爷的带领下,一个个地不单跪了,还砰砰地磕头。
  陈家家宅被战火焚毁、全族上下血流成河,最后只活了一个大夫人林氏的事情,晋国公府的人都是知道的。兔死狐悲,陈家能被徐策赶尽杀绝,那徐家怕是更该死!
  大家磕头不止,那几个庶房的妯娌们还哭着喊着“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我们是无辜的!安王妃殿下要处置,也不该处置了我们这些人啊……”
  也是,他们是真冤,在偌大的国公府里低眉顺眼地过日子、摇尾乞怜地受着国公爷的接济,并未真正享用过晋国公府的富贵和荣耀。如今出事儿了,倒要拉着大家一块儿死!
  这就是宗族。诛九族这词儿不是空穴来风,摊上大事了,整个宗族一个都别想跑!
  傅锦仪对此并不在意。既然是敌人,抄家灭族理所应当,手下留情才是她抽了疯。
  很快,大家一个个地被傅锦仪身后带来的随从们硬拖起来了。国公爷被两个大力内监牢牢地架着,很快又被按在了事先预备好的椅子上。傅锦仪朝他颔首,笑道:“国公爷,您真是太紧张了。我今日拜访贵府,只是来探望您和宗亲们而已,又不是来动刀动枪的!您怕什么呀?”
  国公爷无话可说。
  “哦对了,您真心想救您的母亲,就该立即梳洗整裳、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太后娘娘,而不是在这里和我闲扯。”傅锦仪散漫地道。
  国公爷的脸颊拼命抽搐着,想跳起来抽她一巴掌又不敢——这人呐,越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越是喜欢描个好看的皮儿披着!徐太后在宫里被禁足、被苛待、甚至被下药昏睡,整个李氏皇族都成了徐策的掌中玩物,他还去进宫求见太后?!
  “好,好,老臣母亲的事情,就不劳烦安王妃殿下费心了。”国公爷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那王妃今日驾临,又是所为何事呢?”
  “哦,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傅锦仪又啜了一口茶,神色越发倦怠:“是有一些……对您来说无关紧要的小事,想着正巧您知道,特意来问一问您。”
  晋国公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他身居高位多年,又不是个傻子,如何听不出来傅锦仪言语中的森然!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傅锦仪说出一句“全杀了”他也不会意外!而就算不是来取他们性命的,估摸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国公爷对晋国公府的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徐恭之前来救他们的时候,他和李氏都想着能活下去就好,最不济能把血脉传下去,可是……
  徐恭竟翻出了四十多年前的案子,给了他们反戈一击!
  这么多年过去,鬼知道徐恭早不查晚不查,偏等着这节骨眼上要查姚夫人的冤案!老天爷啊!
  因为这件事,连徐恭都放弃了他们。
  徐恭能回到晋国公府,本只是尽一尽作为徐家人的情分。可姚夫人的事儿,算是把这最后的情分都斩断了。
  心狠手辣的李氏,草菅人命的国公府,不值得他当做亲人对待。
  也罢,也罢。
  活不下去,那就不挣扎了。
  晋国公惨笑着静静坐着。
  “你要问什么?”他轻声道。
  “哦,说来还是姚夫人的事情……”傅锦仪揉了揉脑袋:“案子既然翻出来了,就该查到底。”
  晋国公惨白的脸颊一抽:“你这话是何意?母亲都要被送去普济庵了,你还要查什么?你难道还不满意吗?”
  “国公爷,您不必咄咄逼人。”傅锦仪抬起手往下压了压,似乎想要压住国公爷的脾性:“李氏罪有应得,不过……姚夫人的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了结。我现在就请问国公爷,姚夫人的遗言中有一句话是何夫人并非溺死,而是被李氏投毒杀害的。那您知道李氏投了什么毒、是如何投毒的、又是如何将一个被毒死的人伪造成溺死的假象吗?”
  国公爷显然答不上来。
  “这……这陈年旧事,细枝末节哪里能够追查?”他有几分羞恼。就像一条已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被厨子拿刀抵着,却还要被追问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一样——大牢的死囚临死之前还能吃一顿饱饭,他临死之前反倒还要受这等零碎折磨?
  没天理了!
  傅锦仪很是体恤他的心情,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您答不上来,我却一定要查下去。”
  因为姚夫人和何夫人的死因,都太不简单了。
  说是溺死的也就算了,可投毒……
  不可能是砒霜一类寻常的毒药。因为砒霜会导致人死后骨骼发黑,何夫人死后曾被徐太后开棺迁坟、入家庙享香火供奉,如果何夫人的尸骨发黑,当场就能露馅。
  而就算不是砒霜,寻常毒药害人之后大多有迹可循,仵作里不少高人就是专程干这一行的,帮着死者家属找出死因。当年何夫人和姚夫人都是老国公最喜欢的女人,甚至逼得正妻李氏走投无路要杀人,可见两位宠妾的厉害。这样两个人物的生死,老国公能不细细地查?
  姚夫人又口口声声地喊冤,老国公能一句不听?
  姚夫人是老国公亲口下令处死的,他一定是查了的,可查出来的结果却和李氏所希望的一模一样。何夫人被证实是溺死,还有人证作证姚夫人将何夫人推进了水塘里。
  那么问题来了。
  什么样的毒药,能既杀人于无形、死后都瞧不出来,还能够伪造成溺水的假象呢?
  傅锦仪能察觉到这里头不简单。
  “您不知道,没关系。您的母亲知道。”傅锦仪轻巧道:“我昨日去探望了您的母亲。她被关押在寿康宫里,很快就要送去普济庵了。我本想多留她几日、让她再过几天好日子,可惜她不识抬举,不愿意说出我想要的真相。所以啊……我还是尽快把她送去普济庵吧。”
  母子连心,国公爷到底是李氏亲生的,闻言抬头怒视着傅锦仪。
  “母亲已经年过七十,你居然要让她进那样生不如死的炼狱……”
  “瞧您这话说得!”傅锦仪闲闲地笑起来:“若是年纪轻轻进去了,一辈子受磋磨那才叫凄惨;都快入土的人,进去受那些刑罚怕也受不住几日,早早地去了,是好事。”
  晋国公:……
  李氏当然不会回答傅锦仪的问话。
  傅锦仪昨日在寿康宫见到她的时候,她被女官们用五丈长三尺宽的宫绦布料结结实实地捆在柱子上——那种捆法和绳子大不相同,是用整块布料做衣裳一般往身上围,等捆好了,整个人也就如一只被包裹在柱子上的蚕蛹,除了脑袋哪儿都露不出来。
  当然,露出来的脑袋上,嘴里也塞了一团厚重的棉花。
  按着女官们所说,李氏自被拖下去泼醒了后,就不知寻死了多少次。服毒,撞墙,上吊,跳河,咬舌——若不是她年纪大了一口牙都掉得差不多,那狠劲儿定能成功地把舌头咬下来而不是只咬伤了一小块。
  她自然要拼命寻死。二十多年前她亲手将林漪澜送进普济庵,那鬼地方里头都过着什么日子她一清二楚。
  傅锦仪手底下的女官们也早防着她,从她身上搜出来一瓶子毒丸,日日扭着她的胳膊捆在椅子上,最后没辙了又捆上了柱子。李氏在柱子上头挣扎了好几天,可就算是绝食也有宫人撬开她的嘴巴往里头灌热粥。
  李氏的神色从愤懑变成绝望。
  傅锦仪问她当年事,她只荷荷冷笑。
  也是,徐太后对李氏的处置比死都可怕,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您的母亲很固执,我无论问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只好从她那儿回来了。”傅锦仪说道:“我想来想去不知该怎样解决……就想先来您这儿瞧瞧吧。”
  晋国公又听不明白了。
  “你想从我嘴里问出来?”他冷笑:“姚夫人死了一年多我才降生……”
  “这我知道。”傅锦仪打断他:“您若是知道那才有鬼。我对您的母亲还算了解,她做事滴水不漏,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是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如何会和您透露?所以我这次来……”
  晋国公的呼吸随着她的停顿而跟着顿住了。
  “是来请晋国公府全族的人,和您的母亲见面的。”
  傅锦仪吐出一句看似轻巧却骇人听闻的话。
  明园里一片死寂。只是很快,有人尖利地叫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安王妃她要拿着我们去威胁太夫人,太夫人不说实话,我们就都得死!不要,不要啊……”
  只要有一个人把窗户纸捅破,其余的人就再也难以平静了。
  傅锦仪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第九十七章 你们本就该死 
  “将人带进来吧。”她轻声吩咐道。
  李氏很快被人抬进来了——之所以说是抬,是因她这一次被捆在了床板上,依旧是五丈长三尺宽的宫绦捆着的。还好如今是大冬天,若是夏日如此,怕是热也热死了。
  李氏的神志似乎不大清醒。她双目空洞地望着眼前密密匝匝的家人们,就算在看到晋国公的时候也不曾露出些许异样。
  仿佛是不认识这群人?
  傅锦仪命宫人将她口中的棉团取了,将昨日问她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李氏一声不吭。
  傅锦仪似乎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旁侧两个看守的武士上前。
  不是奔着李氏去的,而是从人堆里把一个十三四岁上下的女孩子抓出来了。
  这个女孩子凄厉地哭喊着。只是下一瞬,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武士们从女孩子胸前潺潺冒血的伤口中拔出长矛,将上头沾的血随意地甩出去,很巧地溅在了李氏脸颊上。李氏那张半死不活的面孔终于动了一下子。
  园子里其余的人已经疯了一般惨叫起来。
  方才被处死的女孩子,算是徐策的表妹——她不姓徐,姓李,是李氏娘家的远亲。
  皇室还有三门穷亲戚,并非所有姓李的人都能大富大贵,这个女孩子父母双亡,原本养在李氏的父亲北靖王府邸上,后来被李氏从娘家接进晋国公府。
  这样依附着宗族过活的少女,说得好听是在嫡枝府中寄人篱下,说得难听……都是嫡枝养着,预备随时送出去交换利益的工具。
  李氏将她接过来,和当年嫁给徐策的妾室薛巧慧住在一起,还请了宫里的教养嬷嬷调教。
  目的显而易见,都是要送给徐策做妾的。
  这个女孩子和薛巧慧一样,对徐策充满了期盼,只是她命好,有薛巧慧做探路石在前。等薛巧慧被花朝处死、支离破碎的尸身抬回来时,她不得不断了嫁给徐策的念头。
  可就算是断了,她倒还不甘心,继续住在国公府里——似乎在寻找另外的机会。
  毕竟徐策当时已是二品大员,女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么……
  李氏或许是真不记得这个女孩子了,她不大舒服地蹭了蹭脸上的血迹,竟还是没有吭声。
  傅锦仪再次抬起了手。
  这一次,武士们抓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叫得嗓子都哑了,挣扎时撞翻了一位武士的铁甲头盔,看架势就像个习武之人。旁边另有两位武士帮着摁住了人,他翻不起浪来,趴在地上哀嚎。
  有人将长矛抵在他胸口上。
  这一回,李氏总算出声了。
  “你,你不能这样!”李氏气喘吁吁地朝傅锦仪道:“你这个毒妇……”
  “比起您手上沾的血,晚辈甘拜下风呢。”傅锦仪轻笑一声:“这是您嫡亲的孙儿,是国公爷嫡长子!好了,现在您来决定吧,说还是不说?”
  被抓出来的年轻人,正是徐荣这个倒霉蛋。
  他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一开始被抓住来的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表小姐,她很不巧地得罪过傅锦仪,故而被拿出来杀鸡儆猴了。像自己这样身份贵重之人,难道不该留到最后吗?
  刑讯逼供这事儿也是讲究方式的,最好的筹码应该放在最后……
  可为何第二个就把他抓出来了!
  “如果您固执己见的话,那……”傅锦仪抬起来的手落下去了。
  徐荣没能说完想要求饶的话。
  他眼睛睁得老大,在长矛没入身体的瞬间,他将看向傅锦仪的愤懑的目光一点一点地侧开,扭向了李氏和晋国公等人。
  他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无声地控诉着。
  他的祖母李氏口口声声说着最疼爱他,可在生死面前,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救他,她却不肯。
  为什么呢……
  徐荣想不明白,当然他也没有时间思考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李氏,那双眼睛到最后也没有闭上。
  “啊——!别杀我,别杀我……”随着徐荣的死,在场众人似乎当真疯了几个。大家终于明白,从前徐家的大少奶奶、现在的安王妃殿下,传闻中比她的夫君徐策心软又好说话的夫人,她当真要杀光他们。
  李氏大张着嘴。
  傅锦仪似乎看到了希望,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道:“您只要说出来,剩下的这些人都会活下去。”
  李氏的喉咙动了动。很久,她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的尖笑。
  “你们怕死?哈哈,你们都怕死……可是你们难道不明白吗,你们早已经死了,在八月三十日徐策攻入皇城的那天就死了……皇族已经覆灭,你们还想活着?哈,你们落入了这个毒妇手中还想活着?”
  李氏几乎说完了她七八天里所有该说的话,傅锦仪听着险些气得背过去。
  “够了,把她的嘴堵上!”傅锦仪气急败坏。
  连亲人的血都无法撬开李氏的嘴,傅锦仪受不了了。
  她不是不明白李氏的话——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为何还要在死之前满足敌人的要求?
  不过……
  生死之事,谁又能不怕?如今做阶下囚被扣押在此,好歹能喘气;真一刀下去捅的没气了,那才叫一念成灰。
  刀架在脖子上,和蹲在牢房里等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就算知道没有活路,人们也都宁愿选择后者。
  也因此,就算听懂了李氏的话,晋国公府众人也没有一个肯甘心赴死的。
  唯有李氏例外,因为她一心求死。
  武士们捧着早已预备妥当的草席子上来,将处死的两人从头到脚包裹地严严实实,扛在了板车上往外拖。
  李氏疯癫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着:“你这个毒妇,毒妇……呜,呜呜……”很快,口中被重新塞了东西,但她仍然摇头晃脑地呜呜地叫着。
  傅锦仪眉头紧皱。
  她知道不能再硬问下去了,这李氏极有可能真疯在这儿,那可就再也问不出来……可是若就此罢手,她又如何甘心?
  “来人,将明决茶捧上来伺候太夫人。”她命令道。
  女官们早预备了茶,熟门熟路地用一只银勺子撬开李氏的口齿往里灌,显然从前没少干这事儿。傅锦仪静坐片刻,突地又站起来了,指了武士们道:“你们,继续!给我抓出一个真正能让太夫人开口的人!”
  这一回,众武士从人堆里拎出来了四个人。
  被最先揪起来的,自然是整个徐家的家主、现任晋国公。
  和徐荣不同,晋国公似乎对自己的命运早有预料,也不愿意多做挣扎。他嘿嘿地疯笑了两声,和自己的母亲四目相对。
  “死了好,死了干净。”晋国公喃喃道:“娘,别说,让我去死吧,死了好过囚在这鬼地方受尽折磨……”
  他看见武士们拿着长矛过来了。只是,这一回可还轮不到他死。
  傅锦仪可没想杀他——徐策留晋国公府上下性命,是为着安将士们的心,处死几个旁支的晚辈和一个染花柳病的纨绔徐荣,尚且能对外称病死蒙混过关;可若把晋国公也……
  傅锦仪无奈地摇了摇头。
  晋国公在长矛的反光下失魂落魄地叫着,只是当那利刃捅进身体的“扑哧”声响起来时、当温热的血点子洋洋洒洒地喷在脸上时,晋国公却愣了。
  死的自然不是他。
  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妇人应声倒下去。那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也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后来由他做主嫁了户好人家。
  晋国公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
  “不,不……”晋国公喃喃叫着:“不行……”
  身边的武士们没有停手,晋国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再次挑了一个人——那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徐敏。
  “爹,祖母,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你们害死了大哥,难道还要害死我?我可是国公府世子!”徐敏虽是个文弱书生,这会儿竟还没吓晕过去,扭着胳膊挣扎道:“祖母,你错了,咱们国公府还没到走投无路的那一天啊,徐策他血洗了陈家,可他根本就不敢动咱们徐家!他不会真的对我们赶尽杀绝,他留着我们还有用呢……啊,不,不,大嫂饶命,我错了,我从前不懂事,你别……”
  随着长矛抵在胸口,徐敏奔溃了。
  那一声“大嫂”,只喊得傅锦仪头晕恶心。若说此时跪在这儿的庶房们的确无辜,这位徐家二少爷、如今的世子爷可是罪有应得。
  “我和徐策是被徐家逐出宗族的罪人,世子爷一声‘大嫂’,我可不敢当。”傅锦仪定定道:“捅进去。”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大开杀戒的毒妇。
  但对待敌人,她不能再留情面了。
  就算没有当年姚、何两位夫人的旧事,她也会找个由头除掉徐荣和徐敏二人。
  她会给徐家留下几位年幼的庶子和晋国公这位家主,只要他们还活着,晋国公府就还是晋国公府。
  外头人瞧着也还像那么回事。
  在徐敏凄厉的惨嚎划破天际之时,傅锦仪微笑看向李氏道:“我认为,您应该改变主意了。”
  在鲜血即将喷出来的时候,很突然地,有人嘶哑地尖叫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住手,你不要杀他……”
  无论是傅锦仪还是踩在鬼门关上的徐敏,都大松一口气。
  傅锦仪用期盼的目光看向李氏,然而她很快惊愕地发现,李氏双目紧闭、似乎晕厥过去,哪里像是要说话的样子?
  傅锦仪愣住了。
  只是很快,她找到了能给她答案的人。
  “你放过他,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我都说出来!”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美妇披头散发地扑上来,踉跄着爬到了傅锦仪脚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是不是只要我说出来,你就能放过徐敏?”
  傅锦仪愣愣地定睛去瞧她。
  “国公夫人?”她迟疑道。
  薛氏这个人已经有段日子没露面了。傅锦仪并未多管她的生死,也没有像对付李氏一样精心谋划一个死局来对付她。
  因为林氏的缘故,薛夫人的确该千刀万剐,傅锦仪原本也打算这样做——但在徐荣那档子事儿出了之后,她反倒认为,薛夫人活下去会比较好。
  连徐荣这个亲生儿子都能为了争夺世子之位,一剑刺进薛氏胸口,她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外人又凑得哪门子热闹?
  不如放任薛氏好好地活着,冷眼旁观她最亲近的亲人将她折磨致死,那才是一出好戏。
  傅锦仪微微惊愕地看着薛氏。
  “多日不见您了,晚辈甚是想念,您今儿怎地有心情出来了?”傅锦仪客套道。
  薛氏在徐荣剑下活命还是很不容易的,一个弱女子生生地挨了一剑,若不是有国公爷请了那么多御医吊着命,怕也早不成了。据说薛氏在床上养了不知多少日子,极少抛头露面。
  傅锦仪甚至以为这位旧相识早就过世了,只是晋国公一时找不出另一位能够顶替国公夫人地位的女人,这才对外宣称薛夫人还在静养。
  薛氏面上瞧着倒还精神,没有预料之中形容枯槁之态,傅锦仪暗道一声“命大”。她瞪着血红的眼睛盯住傅锦仪,凄凄道:“安王妃殿下,您做人留一线,行不行?我知道我们得罪了您,可您留着晋国公府还有用呢,您不能为了泄愤,就把我们……您是成大事的人,别,别为了我们一家子,脏了您的手……”
  不得不说,这薛氏能从一个出身卑微的妾室爬到国公夫人的位子,可不是没能耐的。
  傅锦仪蹙眉看着她。
  “您很会说话。”她点头道:“您说得对,我这人呐,心肠软弱,又怎么会对昔日的亲眷赶尽杀绝呢?”
  众人:……
  又来了!你心肠软弱!


第九十八章 我知道一切 
  倒是薛氏面不改色,张口道:“是是是,您是菩萨心肠,何必与我们蝼蚁一般的人计较?您看,徐荣已经死了,我只剩徐敏一个亲子……徐玥远嫁暹罗如今生死未卜,您就当可怜我……”
  傅锦仪微微叹一口气。
  薛夫人不愧是妾室出身,楚楚可怜的作态在国公爷身上用了一辈子,这会儿竟还敢用在她身上。
  是啊,她很可怜……拼尽了一生的努力才得到正室的名分,可谁料到还没坐稳一年半载,这天地就颠覆了。皇族都不复存在,何况晋国公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用性命交换来的一切荣耀,眼睁睁地随风而逝。
  只是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薛夫人可怜,林漪澜又何其无辜呢。
  “您真会开玩笑,您出身卑微却成了国公爷正室,多少人羡慕您的福气。”傅锦仪轻笑:“您该不会想在我面前哭一哭,就换回一个徐敏吧?”
  薛夫人的牙齿颤抖地咯咯作响。半晌,她喘息道:“不是的,我,我愿意说……什么都说。”
  傅锦仪挑眉看她。
  “你知道?你一介妾室,能知道什么?”傅锦仪说着扫一眼面如金纸的李氏:“太夫人都不肯说,你居然知道?”
  “是,我知道很多。”薛夫人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其实您和大老爷翻查姚夫人旧案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您真正要追查的,并不是何夫人的死因。您真正的目的,也不是除掉太夫人。”
  傅锦仪不说话了。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锋利起来。
  “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您的心结。”薛夫人轻轻吸一口气:“您和徐大将军……很快就要得到天下了。不,或许已经得到了。但就算如此,您还是不满足,您有心结未解,您有所不甘。”
  薛夫人说着,骤然抬起了头,苦笑一声。
  “其实您的心结,也是我的心结。很多事儿,是该做个了结,而不是随着王朝的覆灭勾一笔糊涂账,您说呢?”
  傅锦仪神色怔忡,半晌,她下了令:“说下去。”
  薛氏闭了闭眼睛。
  “我一直都知道,您真正要追查的是安王殿下被逐出宗族的原因。您想不明白,为何林漪澜会红杏出墙,为何徐策的血统不被承认……我一直以为,有些秘密可以永远地埋藏下去,可是我错了。”
  薛氏说着,唇角渗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嘲讽:“我没有想到,即便您和安王殿下得到了一切,您还是不甘心。”
  傅锦仪的唇角颤抖起来。突然地,她上前一步,扬手一巴掌抽在薛夫人脸上。
  那是响亮的清脆——周遭武士们都吓了一跳,女官们唬得连忙上前扶住傅锦仪,连连道:“王妃殿下小心身子啊!”
  “不甘心?你没有资格评判我。”傅锦仪咬牙切齿道:“你鸠占鹊巢,抢夺了我母亲的位置,还往她身上泼了一桶又一桶的脏水!你毁了她,也毁了徐策的前二十年,难道这一切,能够因为徐策得到了天下就抹平吗?不,不能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得过且过!”
  林漪澜没有过错,为何要受千夫所指?
  徐策并非野种,为何要被逐出家门?
  不错,晋国公府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样乌烟瘴气的家,离开本也是一件好事。可是……
  他们不应当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不应当为没有做过的事情背黑锅。
  傅锦仪的手指颤抖着,与此同时,薛氏整个人也在寒风中颤抖。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不能说的。”薛氏轻轻垂下了头:“林漪澜她……并不曾做过愧对国公府的事情,至于徐策,也的确是徐家的血脉。”
  “这我知道。”傅锦仪声色冷硬:“说点儿有用的。”
  薛氏叹了一口气。
  “林漪澜被诬陷偷情一事……和太夫人李氏有关,和我也有关。甚至可以说……和当年何夫人的死因有关。”薛氏清晰而缓慢地继续说道。
  出乎意料,傅锦仪并未对此感到惊愕,仿佛是事先有了猜测一般。她静静站了一会儿,似乎有点儿累了,又扶着女官的手臂坐下来道:“这些我也知道。”
  在最早开始追查姚、何两位夫人的死因时,她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她并非刨根究底的人——若不是有着特殊的原因,她又何苦费心去查两位过世多年、且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夫人呢?
  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在和太夫人李氏相处的三年里,在和晋国公府生死拼杀的四年里,在攻入皇城后拥有了绝对的力量、能够派遣足够多的人去查自己想知道的真相的过程中,她发现,她想知道的事情已经露出了冰山一角。
  的确,太夫人李氏是个滴水不漏的人,所有的痕迹都被扫除地干干净净……但既然是存在过的事情,就不会因人力就失去存在的事实,只是被遗忘在不起眼的角落中而已。
  当有一天,有人能锲而不舍地将它挖出来……
  它终究会露出原本的面目。
  “我只是隐隐能猜到和太夫人有关……但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傅锦仪看向薛氏。
  薛氏苦笑一声,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还是从姚、何两位夫人说起吧。”她轻轻说道,似乎在讲一个不相干的故事:“她们一个被毒杀,另一个被陷害,都死在了太夫人手里。而类似的事情,不止这一件。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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