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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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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呀……”赵员外突然慌张起来了,道:“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灾民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粮食不多,所以,所以……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疯了一般地涌过来,不管是吃饱了还是真的没吃饱!说是能多分一些是一些,过了今晚就什么都没有了……”
徐策看着赵员外心惊胆战的样子,轻轻嗤了一声。
“你别害怕。”他摆手:“消息走漏了,不是你的错。”
赵员外还是吓得跪地求饶。
“赵大伯,消息是藏不住的!”何皎皎款款地走过来了,她手上扛着一袋子小米,费力地放在地上。
徐策无奈地看着何皎皎。
“你怎么又来了?你的风寒未愈,应该卧床静养,不是让你躺在屋子里不要出来见风吗!”
“大将军,何小姐这几天帮了我们不少忙呀!”跟在后头的一个亲兵笑着道:“何小姐虽然病了,还帮着我们熬粥干活呢!而且何小姐是姑娘家,总比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心细,就是她出了主意,将灾民分为男女老幼不同的组别,分别领取粥食。壮年男女领厚实的大米粥,老人领养胃的小米粥,孩子们领稀大米粥,每个人的碗大小都一样!”
这位亲兵笑嘻嘻地说着:“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好办法,咱们的粥还节省了不少,才支撑得久一些!”
“只可惜现在是真撑不住了。”何皎皎两手一摊,在那位亲兵脸色大变的同时,朝徐策道:“徐大叔,你别嫌弃我年幼不懂事。我明白,这些流民里头可有不少混进来惹事儿的人!不说咱们的粮食是真的不够,就算咱们有千万担,他们也能造谣!他们的目的,就是引发流民动乱,让他们一窝蜂来抢粮食!这乱子一起,别说粥棚开不下去,最后怕是我们这一群人都会被杀掉的!”
这话一出,赵员外和那位亲兵都瞪大了眼睛。
徐策皱起眉头道:“你一个姑娘家,管这些做什么!”似乎撒气一般,他拎着何皎皎的衣领交给那位亲兵道:“把何小姐带下去!女流之辈,只会添乱,让她不要再出来抛头露面了!”
鉴于何皎皎的种种前科,徐策这一次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会被这丫头糊弄了!
何皎皎手舞足蹈地挣扎起来。
“徐大叔,我可以干活的!”她叫道:“我什么都会干!你别赶我走,你……”
而就在此时,外头的粥棚猛然爆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大将军,灾民们把粥棚砸了!”有人嘶喊着狂奔道:“大将军,外头都打起来了!”
徐策双目一凝,也顾不上何皎皎了,连忙带着人过去查看。
黑沉沉的夜色下,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爆发了。
不知是谁先挑了头,喊了一声“快抢呀!”,所有的灾民都疯狂了。大家都知道,这位赵大善人手里的粮食没多少了,能抢一点是一点呀!
而若只是抢粮食,徐策也不会太意外;问题是,混战之中不知是谁再次喊了一声:“出人命啦!官府杀人啦!”
一个灾民在抢粮的过程中,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弯刀。大家惊恐万状地看着他的死相,随后外头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呐喊声。
“杀人了,杀人了!”
“什么大善人呀,分明就是凶手!他为了阻止我们抢粮,把前头的一个人杀了!”
“杀人要偿命!这个姓赵的分明是伪善,他本就不愿意给我们粮食吃!嫌我们吃的多了,不发粮食了不说,还敢杀人呀!”
尖叫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越乱,祸事越多,混战中也不知又死了多少个人。
“徐大将军,顶不住了呀!”一个衙役哭喊着跪在徐策脚下:“我们顶不住了,灾民们要杀了我们啊……”
这群施粥干活的人,并不是徐策手底下的兵,只是他行走各县城临时拉起来的队伍。
不过上千的人马,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灾民淹没,血腥在空中绽开,所有人都疯了。何皎皎看着这一切,愤怒道:“真是一群恬不知耻的愚民!被恶人利用了不自知,对真正施粥的好人恩将仇报,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啊!徐大叔,你不该救他们!”
是啊,这群流民的确可怜,然而如今挥舞着棒槌、刀子、斧子等往前杀的,正是这群可怜人。
“赵员外”好心分发粮食赈灾,粮食不够吃,大家就高喊着“伪善”。
徐策却只是冷笑一声。
“好戏才开始呢。”他淡淡道。突然间,他拔出自己的弯刀,大喝:“都给我朝前顶住!援军快到了,但凡顶着的人,赏金十两!金子就在你们身后!但凡有归降的灾民,每人赏金三两!”
两个亲兵吃力地抬着箱笼站在后头。
一共有三个箱子,打开了,里头金灿灿地一片。
何皎皎目瞪口呆。
她想起来徐策四处奔波收粮食的时候,还指派两个亲兵一家家钱庄地跑……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徐策要选在县衙前头搭棚子!他不是为了保护粮食,也不是为了装点门面……只是想找个地方放金子!
徐策将自己的刀插在了金子前头。有灾民似乎听到了他刚刚的喊声,跑过来一瞧,眼睛都直了,本能地就要上来抢。徐策飞起一脚把人踹了出去,别的人就没有敢轻易扑上来的了。
若说什么东西和粮食一样重要……那就只有金子了呀!金子,可以换到粮食!
“我帮你分金子!”何皎皎立即道:“顶着的人是等最后才给金子吧?不过归降的流民要马上拿金子,我去分!”
徐策对她可没有半点好感,喝道:“你进衙门里呆着!你不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
何皎皎可不管。混战之下,她为什么要听徐策的?而且,光靠着两个亲兵分金子,也实在太慢了!
只是,事态很快超出她的预料。
徐策手里的人太少了。纵然他有所准备,每个人都配了盔甲和弯刀,手无寸铁的灾民们拍马难及,但架不住蚂蚁多了咬死象。灾民一次一次地往衙门大门里冲,终于,一大片灾民轮着棒子杀到了徐策身边。
“他们有金子,抢啊!”众人大吼着,瞪着血红的眼睛冲上来。徐策和两个亲兵左支右绌,一开始还能靠着武艺抵挡,后头却越发吃力了。
徐策等人都是武艺高强者,他们的对手,则是一群瘦弱、枯槁、风吹吹就倒的难民,看似不是没有希望。但是……难民里头,还有反贼。
很快有人发现守着金子的人不简单。
于是,在一刻钟之后,几个蒙着脸的、和灾民一样衣衫褴褛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提刀杀了过来。
徐策被三人合围。他一壁大吼着:“援军快到了”,一壁拼死冲杀。
然而就在下一瞬,一把飞刀从黑沉沉的夜色里破空袭来。
徐策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慌了。
他本能地持刀去挡,只是胳膊还未抬起来,他整个人就被撞开了。
一个柔软的身子倒在他怀里。徐策看清楚时,又惊又怒道:“何皎皎!你做什么!”
何皎皎捂着自己的脖子。
她看着喷溅出来的血水,突然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她艰难抬头看了徐策一眼。
“徐大叔,我真的喜欢你。”她很清晰地说道,随即浑身发软地跪在了地上。
徐策大喝一声,一刀捅进眼前歹人的胸膛,随后一手拎起何皎皎,且战且退。
***
援军,是在半个时辰后才赶到的。
震天的喊杀声,划破夜空,马蹄滚起来的烟尘在远方形成了一道朦胧的雾。当王统领率精兵杀进来时,整条街都被血染红了。
那个时候,说是尸横遍野都不为过,既有死了的灾民,也有死了的衙役们。
“杀!所有反抗的灾民,统统杀光!”王统领瞪着眼睛大吼道:“反贼煽动百姓,真正的灾民只想活命而已,都领了金子早早地跑了,如何还会再干刀头舔血的营生!还在拿着刀挥舞的,都是反贼!”
王统领带回来的人,不过五六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可作为城防营里拉出来的精兵,那些装扮成灾民的反贼们可是踢到了铁板。
第十四章 怎么是你!
局势迅速扭转。王统领一众披盔戴甲,盾阵在前,弓箭手在后,骑兵挥舞着长戟冲锋,不过一个来回,汪洋大海一般的灾民队伍就散了。等冲第二回 的时候,所有真正的灾民都四散而逃了,剩下的,再也没有无辜者。
王统领没有理会对方的求饶。一刀下,一颗人头就飞起来。
“把贼首给我活捉了!”王统领大喊着,四周兵卒分为小队包围了其中几个明显可疑的人影。城防营精兵多年来忙于操练,和寻常的守军完全不同,大家能够轻易分辨出敌方的布阵。
整个场面,从灾民抢掠,变成了真正的战争。
“杀,杀呀!”贼首被逼无奈,举着弯刀命令同伙们列阵。王统领只嗤笑一声:“瞧这阵势,像是楼兰那边的守军吧?”
有一位下属武将“呸”了一口:“估摸是楼兰陆家!后头刚抓了一个为首的,从身上搜出了悖逆庶人李澄的手令。”
王统领冷笑着点头,命令道:“传令先锋兵,六百里加急,禀报圣上!”
一众人杀得声势浩大,片甲不留。反贼们开始还能抵挡,之后却慌忙开始撤退。王统领早有准备,下令两队包抄追击,最终逃出去者不过十之一二,余等都被围剿殆尽。
上百个活口被五花大绑地做了俘虏。这是和敌国征战的规矩,敌方的高层将领都要留着,献俘虏给京城;另外还要留一些强干的敌人,打断了胳膊和腿,一同送进京城里祭祀天地。
“大将军!”王统领找到徐策的时候,两人都在飞马杀敌。
比起全副武装、整整齐齐的王统领,徐策可是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王统领连忙问道:“大将军受伤了吗?”
徐策脸上蹭破了一大块,只是身手十分矫健,看着是没有大碍的。
“我没事。”他沉声道:“你带着弟兄们尽快追击那些漏网之鱼,仔细清扫战场!另在就近的衙门里设公堂,严加审问贼首!”
“末将明白!”王统领大声道。
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战场上已经沉寂下来了。
再也没有喊杀声入耳。城防营精兵们有自家的规矩,大家忙碌而迅速地收拾战场、安置伤员、搜寻尸体,一切井然有序。王统领清点了各小队的战果后,汇总和徐策禀报了。
徐策坐在县衙的后院里。
该县的县令战战兢兢坐在下首,对他这个穷乡僻壤里的七品芝麻官来说,这辈子还没见过战争场面。好在徐策先前征兵征粮时他出力不少,徐策很是敬重他。
“你放心,李澄手底下的余孽作乱,你协助本官围剿反贼有功,本官呈给圣上的奏折上定会写明。”徐策淡淡道,又问下头王统领等人审问的结果。
“……他们是练家子,有两个没看住,自尽了。其余的尚未有结果。”王统领禀报道:“只是咱们手底下刑讯的兄弟也不是吃白饭的,再等两日,定有消息禀报给大将军。”
徐策点了点头。
“回禀大将军……”那位县令坐了一会儿,才踟蹰开口道:“您命令下官请郎中来救治您的妹妹……那位姑娘不大好……”
徐策这才目光一凝。
“我去瞧瞧。”他站起来道。
***
何皎皎的脖子被厚厚的棉布一圈一圈缠住,周遭围着三个背着药箱的郎中。
其中有一位是王统领带过来的,比起寻常给百姓们治病的郎中,行军打仗的军医们对刀剑的外伤还更擅长些。他瞧了何皎皎的伤口,开出好些药粉来内服外敷,脸色却不大好看。
“不是说利器上没有带毒吗?”徐策大马金刀坐在床边上,冷声问道:“行军打仗,但凡刀扎在脖子上却不立刻致命的,都有的救!如何就不好了?”
那郎中惶恐道:“那都是咱们兵营里的大老爷们,身体强健,皮糙肉厚。您的妹妹……年纪小,身子弱,先前还得了风寒。刀子是没有扎破大血管的,只是她人小扛不住,伤口发炎了。”
徐策紧紧地拧起了眉头。
“是救不活了?”他一字一顿问道。
“不不不!只要能过了今天,就没有大碍了!这要看小姐的造化……”
徐策沉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都下去。”
大家退下了,徐策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原本我只以为你不懂事,不成想你还真是个蠢货。”他目光清冷:“一个女孩子,正经地找个归宿比什么都强,你就是年纪小,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能把什么都给他。等你长大几岁,知道了人生那么长,你才会明白今日的决定是何等愚蠢。”
徐策承认,这个小丫头是为了救他才这样的。
但话又说回来……她不该这么做。
唉。
若救不活,对徐策来说,就如同死了最亲近的兄弟,心里头要背一辈子的愧疚。可若是救活了,他难道真要娶她?
徐策抓着脑袋头疼起来。
这个时候,那位郎中再次进来了,说是要给何小姐换药。
徐策便让开了身子。
郎中上前解开一圈一圈缠着的棉布,终于露出了皮开肉绽的伤口。那郎中用银色小勺小心翼翼地拨开皮肉,里头翻出的血肉更加狰狞。
徐策并非铁石心肠,见此情景当真难过。
“一定要救活她。”他下令道:“我会赏你千两黄金!”
郎中诺诺称是,更加细心地检查起伤口,道:“这位小姐既然是大将军的妹妹,有些话小人也不避讳了。何小姐这伤就算是好了……”
“伤在脖子上又不是脸上,我知道会留疤。”徐策说道:“这不是什么大事。”
那郎中瑟缩了一下子,才道:“大将军有所不知,何姑娘的下颌上……您瞧。”
他轻轻抬起何皎皎的下巴。
徐策认真看去。
这一看,他也吓着了。
那道又深又长的刀伤长驱直入,将何皎皎嘴唇下头的皮肉都给割开了。先前何皎皎缠着棉布给遮住了,他也没料到这道伤口会这样长!
徐策心里越发挣扎起来。
脸伤了……看样子也不可能会不留痕迹!那何皎皎还能嫁给好人家吗?
何皎皎原本就不愿出嫁,若是再挑不到好的,那……
难道自己真要把她领回徐家?!
“她是女孩子,一张脸和性命一样要紧!”徐策急促道:“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命人回京城去请御医来!”
一壁说着,他亲自拿过郎中的小银匙,小心地查看何皎皎的伤势。
只是这一瞧不要紧。
当小银匙缓慢地拨开药粉、翻开皮肉时,徐策突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问题。
苍白的皮肉下,似乎并没有看到伤口里的肌肉。相反,那一层口子下头,是一条细长的白色。更奇异的是,伤口表面沾着血迹,下头却反倒没有流血……
不对!
徐策立即稍稍用力分开伤口。
而真正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只见那伤口上破裂的皮肉,居然能够一点一点地被他剥离开。边上的郎中还叫着:“您这样会扩大伤口!”徐策不管不顾地道:“这根本就不是伤口!”
终于,一小块面皮被他揭下来了。
面皮之下,是比先前还要白皙细腻的皮肤。下颌上毫发无损,显然,牵连到脸上的刀伤只是割破了第一层皮而已。
“快!出去叫几个暗卫进来!”徐策几乎慌乱起来,高声喊道。那郎中还不知出了什么事,疑惑地跑出去叫人了。
不多时,两位亲兵进来了。
徐策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他说道:“你们帮我瞧瞧她!”
两人只上前看了一眼,就笃定道:“是易容术。”其中一人道:“我去取了药粉,把这张面皮揭下来吧。”
徐策在听到易容术的时候,身子就已经软了下去。
他跌坐在椅子上,慌忙挥手让他去拿。等他拿了东西回来,几人一番忙碌,一张完整的面皮真的从何皎皎脸上揭下来了。
徐策和两个下属,三人怔怔地瞧着这一切。
“大将军,这位小姐……这分明是您一直在找的……”他震惊地望着徐策的面孔。
“此事不得外传!”徐策急促地打断了他,命令道:“下去,你们都下去!”
两个暗卫都是他心腹,也不必担心旁的,两人连忙退下去,把门也给带上了。
徐策疯了一般扑在床上,轻手轻脚地捧住了床上女孩子的脸。
是她,真的是她……
傅锦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哪,等等……徐策震惊之中,急急掀开厚重的棉被,挽起了少女的袖子。他抓着对方细嫩的手腕,一寸一寸地往上摸。
其实,徐策不是没有怀疑过……何皎皎的身形和傅锦仪如出一辙。
但偏巧,何皎皎起初对他退避三舍,碰一下都不准;后头何皎皎一反常态,对他死缠烂打,他为着甩掉这个麻烦,更是不敢和何皎皎有什么肌肤之亲。
这导致他从来都没有摸过一下子……也不可能从面孔之外的地方来做出有效的判断!
第十五章 北上回京
徐策粗糙的手掌一寸一寸滑过女孩子精致的皮肤。没有错,没有错……左手手臂上的一颗痣,胸前三寸处的一小块胎记,腰间的一道浅淡的旧伤,还有右脚脚趾上的一小块茧子!
“锦仪!”徐策浑身脱力地跪在了地上。
他找得这么辛苦,为了家里的私事将城防营的精兵强将们都派出去了,自己也日日奔波、不务正业。为此他甚至得罪了新皇和同僚们……
怎么都找不到,京城没有,关外没有,九州遍地都没有……足足找了两个多月啊!
可没想到……
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徐策这时候脑子都是一团麻花。他实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何皎皎,啊不,傅锦仪!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的喉咙也伤着了,很可能是曾受过很严重的伤……
而且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在拐子手里的!天知道她都吃了多少苦……
只是现在也绝不是矫情的时候。
“来人,来人!”徐策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喝令道:“派人疾驰京城,请御医来!另在附近乡镇贴告示,悬赏千金,寻找医术圣手!”
***
徐策的运气还算不错。
比起去六百里之外的京城请一位国手御医,一来一回路上就要耽搁七八天,傅锦仪多半等不起。好在邻县有一位云游到此的名医,看到赏金极高,前来试一试。
傅锦仪的伤势的确严重,但没有到药石无效的程度。
这位郎中修改了先前给傅锦仪用的药方,并献出了自己手中治疗外伤的奇药。当天夜里,傅锦仪伤口的炎症消了,伤口开始好转。
徐策千恩万谢,给这位名医封了几箱子的金银。随后几日他静静守着傅锦仪,给她换药疗伤,端茶送水。
终于在第四天的夜里,傅锦仪醒过来了。
“徐大叔!”女孩子清脆地叫道,伸手去推坐在床边上昏昏欲睡的男人。
徐策这几日可不容易,他半步也不敢离开,兢兢业业地守着,实在困了也只是眯一会儿。
“傅锦仪!”徐策在清醒过来后,扑上去就抓住了她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傅锦仪却有些费解地看着他。
“那个,我叫何皎皎……大叔刚才说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都出于一种带着惊愕的楞然中。
徐策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先不说这些……你要不要喝水?”
说着,他如捧珍宝一般伸手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拿了两个迎风枕头靠在她身后。
傅锦仪吃惊而难掩兴奋地看着他,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徐策已经转身倒了茶来,捧在她唇边上。
“徐大叔……”傅锦仪抿了抿嘴唇,用小鹿一般小心的目光觑着他:“您,您在照顾我?”
在她的记忆力,徐策连碰一下她都不愿意。
更遑论是将她抱起来。
徐策满头黑线。
“你不要问别的,先把水喝完。你的伤口疼不疼?”他用一种久违的温和声色问道。
傅锦仪的脖子动不了,她说道:“还是挺疼的。”一边喝了一大口水。只是在低下头的时候,她突然“咦”了一声。
“这……我的脸!”她惊恐地看着杯盏里的那一汪水:“我的脸……”
她看到了,自己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自己的脸长什么样,她是知道的。
为什么会变了个样子啊!
“我拿铜镜给你瞧。”徐策早有准备,捧了一只手掌大小的妆奁,打开了,盖子上头正是一面铜镜:“你自己看看。”
这一回看得可比在茶水里清楚多了。傅锦仪几乎惊叫一声,双手就要去捧脸。
“你别动!”徐策抓着她的肩膀:“千万别碰着你的伤!”
傅锦仪颤抖地放下自己的手,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铜镜。
“不,我……这不是我……”
不可否认,比起何皎皎只能算清秀的模样,这一张脸就算称不上倾国倾城,也实属惊艳。水汪汪的杏核眼,高挺的鼻梁,绯红上翘的滚珠唇,还有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细腻洁白的脸颊,以及左侧唇角上一张嘴就会显现的酒窝……
可变漂亮了未必是什么好事,她究竟是谁呀?
“锦仪,这就是你。”徐策叹了一口气:“你……我不知如何跟你解释……你失忆了,你从前的那个模样是因为敷了一张特殊的面皮。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只是你忘了。”
傅锦仪再次睁圆了眼睛,目光中有着慌张的躲闪:“徐大叔,你都知道了?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你别说话,你的声带也敷了药,不能说太多话。”徐策低下头道:“不是你的错,相反,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害你吃了这么多苦。你记住——你的名字,叫傅锦仪。”
傅锦仪震惊地看着他,很久说不出话。
她老老实实地倚靠在徐策的臂弯里。半晌,细声细气道:“我是傅锦仪?就是您一直在找的那个……”
“我终于找到你了。”徐策泪盈于睫:“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认出你来。”
傅锦仪皱着眉头。
等一下!她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傅锦仪是何等人物呀!那是徐大叔跑遍九州各地要找的夫人,她也一度非常羡慕这个女人……
自己就是傅锦仪?!
“你先躺着。你伤得不轻,这几日都不能劳神费力。我会帮你找回从前的记忆,但要等到你能下床之后。”徐策摸了摸她的额头,扶着她平躺下去。
傅锦仪的目光里透出无限的疑问。她抿着嘴踟蹰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徐大叔,你对我真好!不论我是谁,我都喜欢你,你肯照顾我、抱着我,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徐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
此前与“何皎皎”相处的一个月,非但称不上美好,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啊!何皎皎死缠烂打的狗皮药膏模样,几乎逼得他要发疯,他还搜肠挖肚地思考着该怎么甩脱这个包袱……
而更离谱的是,何皎皎为了倒贴他,一路洗衣缝补端茶倒水,咬牙撑着伺候他们一群人,为此生了病发了烧……更遑论后头给他挡下飞刀,差点丧命。
想起这些,徐策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锦仪,你一直都是我徐策的夫人,你用不着做梦。”徐策捧起她的手道:“我永远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傅锦仪瑟缩了一下子。
很显然,她并不适应徐策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转变!
“大叔,你,你不用这样的,我就算真是你的女人,那,那也是我来服侍你……”她不知该说什么好,言语中满是一个下人对上司的惶恐。
徐策叹了一口气。
他怀念起傅锦仪抄起擀面杖和他对打的局面了。
“你先躺着歇一会儿,我让厨房煮东西给你吃。”他轻声安慰道。
傅锦仪笑着闭起眼睛来。
徐策在吩咐了厨房之后,连忙抽空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居然都黑了,伺候的随从禀道:“……夫人吃过饭了,是小丫鬟们伺候的,这会儿也睡了。”
徐策点点头,又去看了一回,见她好好的躺着,才放了心。
他传了王统领进来,两人商议了这一次围剿反贼、上报圣上之事。
“顺便把夫人找到了的消息报上去吧?”王统领建言道:“也好让圣上和太后娘娘都放下心!”
傅锦仪失踪这么多日子,宫里头圣上、太后、皇后都几次三番地来过问。
圣上还好,他和徐策交情深,和傅锦仪却没见过几次面,没有多少感情;倒是太后十分伤心,还连连自责,说:“两军交战、烽火连天,怎么也轮不到让一个弱女子去送死!要是真找不到了,或者是遇了难,哪怕是追封个公主都不能偿还心里的愧疚啊。”
徐策倒是摇了摇头。
“傅锦仪受了伤,不能立刻启程,咱们要在这里耽误好几天。”他沉思着道:“先不要上报,等她能坐马车启程再报不迟。否则,圣上还以为我恃宠生娇,端架子故意耽误这几天呢。”
王统领就笑道:“怎么会呢!圣上是您嫡亲的表哥,从来都是最宠信您的……”
徐策摆手打断他。
“你哪里明白皇家的事情!”他呵斥道。
王统领连忙把嘴闭上了。
***
此后几日,徐策贴身照看傅锦仪,端茶倒水,捶腿揉肩,换药喂饭,比小丫鬟们都细致。
傅锦仪的伤势痊愈地很快,过了三天就能下床了。只是徐策知道她底子弱,从宫里逃出来时就受了伤,后又遭歹人残害,一路风餐露宿,不知都损伤了多少。他不敢怠慢,除了用人参、雪蛤等昂贵的补药养着外,又让她躺了两天。
等坐上马车往北走的时候,是七天之后了。
“……你看,这是我的宝印和宝册,是圣上赐给我的。”徐策苦口婆心地将自己最要紧的东西摊在马车里,一样一样地指着道:“我原本的官职是从一品镇国将军,啊不,我从前还做过正二品指挥使,在淮南的时候是从士卒升上来的。我如今因为平定叛乱有功,新皇册封我为正一品大司马,掌管九州兵马……”
傅锦仪睁着一双眼睛愣愣瞧着他。
第十六章 我是妾室还是继室……
“原来你是这么大的官儿呀!”她惊叹道:“我原先跟你的时候,知道你是一位将军!但我可没想到你是大司马!正一品,正一品!天哪!”
徐策不好意思地摆手道:“这有什么……不过你还能想起来咱们大秦国的律法和官职体系,这真是万幸!”
忘记了亲人和自己的经历的确很恼火,但如果连从前学到的知识都忘掉的话,那才更麻烦!
“徐大叔你真厉害,我之前可没想到!还有啊,我跟着你是因为真的喜欢你,可不是贪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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