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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将军锦绣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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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
林知府一番话说出来,自己才知这家伙似乎不是来寻妻的,而是寻妾!
妈呀!又是个宠妾灭妻的混蛋!后院起火,妻妾相争,在妻妾同时落难的时候竟然选择去救小妾!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这样的男人,人品道德是有问题的,八成也十分好色。那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是不是应该再逃一次啊!
一夜辗转反侧。等第二日被人拍门叫醒时,她两只眼睛都是青的。
“何小姐昨日没睡好?”贺荣连忙关切问道。他本就苦于找不着借口和林皎皎套近乎,但凡有了机会,又怎能错过。
何皎皎如今最怕的,还是这个无事献殷勤的贺荣,连忙后退了一步赔笑道:“多谢贺大哥关怀,府台大人这儿置办地极周到,只是我思乡心切,这才浅眠。”
“哦,何小姐原是想家了。”贺荣点点头:“小姐放心,我们都是京城人,和通州算老乡呢!我们办事儿还需要一些时候,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但你可以时常找我说说话,相信会排解你思乡之苦的!”
何皎皎:……
正说话间,一个十五六岁模样、身段窈窕的少女很突然地从门前飘了进来。她一手上前挽住了贺荣的胳膊,娇滴滴道:“荣爷,您在这儿呀!您起床了也不招呼奴家伺候,原是来见何小姐了!”说罢,竟还神色不善甩了何皎皎一个眼刀子。
贺荣脸上一红,尴尬道:“何小姐,这是彩月姑娘!是昨日林大人赏赐给下官的!”
何皎皎的眼角拼命地抽搐起来。
彩月姑娘……
林知府是徐大将军的舅父,两人交情深,徐将军带着部下远道而来,林知府赏赐几个婢女伺候,无可厚非。可……这彩月姑娘方才的眼神儿又是怎么回事啊喂!
更遑论,这贺荣一晚上就能收个姑娘,还当真是一头饿狼啊!
贺荣的好色和彩月的排挤,都让何皎皎无所适从。只是她转念一想,既然几位军爷都有了姑娘伺候,自己的安全等级似乎提高了?!
好事儿啊!
念及此处,何皎皎连忙朝彩月露了一个笑:“彩月姐姐好!”
彩月见她主动示好,心里冷哼,挽着贺荣的手臂出了门。
外头马车都套好了。
徐策骑马立在前头,几个武士却还没上马——原是这些家伙身边都陪着姑娘呢。见何皎皎出来,大家互相招呼了一声,贺荣笑道:“咱们今日要把泸州城转一圈,晚上还回这里住。”
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银锭子塞给彩月。
几个武士也纷纷掏钱给自个儿的姑娘。
何皎皎看得头昏眼花。原来还不是带着姑娘上路——说来也是,这群人好色是真,但为了办正事,带自己一个拖油瓶已经够了!他们只是就地消费,并不想真把美人带回家,所以要当场付钱啊!
晚上还回来住,还回来继续享乐!
何皎皎对几人的行为感到不齿,虽然她能够理解男人是需要女人伺候的,孤身在外奔波几个月都没有女色的话,实在是一种折磨……可眼睁睁瞧着这一切,她还是很不舒服!
关键是,她自个儿要和这么一群人朝夕相处……
哎,等等!
“徐大叔!”何皎皎朝马上的人喊道:“您既然今日还要回来,不如把我留在府台吧?我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懂,一路上只会拖累您……”
“这就不用了!”徐策大手一挥,给了她一个快晕过去的答案。
“何小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怎能一个人留在府台?不如同我们一起上路,也好让何小姐散散心!”徐策命令道:“就这么定了!”
何皎皎只觉着头皮发麻。
既然要办正事,在今晚还会回到府台过夜的情况下,又为什么偏要带她一个拖油瓶?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而她也直到此时才发现,四个武士身边都有姑娘伺候,只有徐策孤身一人。
难道说……
我的天啊!
何皎皎用尽浑身的力气,才遏制住了自己转身就跑的念头。她艰难地张了张嘴,道:“那,那真是给几位大人添麻烦了……”
“赶紧上车,赶路。”徐策说着,贺荣为她撩了帘子。
何皎皎几乎是浑身颤抖地爬了进去。她缩在轿子里,浑身裹得紧紧的,从轿帘的缝隙里窥探着前头那个骑马的徐将军。
好,好,好。这一回,她是真栽了!
一路上,何皎皎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搜肠挖肚地想着如何再逃一次。
泸州城河道密集,街道繁华。众人从府台出发,先行至南坊最热闹的胡同,四下询问搜索了,似乎没有成效;后又领了她一同,租了画舫下水。
何皎皎一上船就头疼了。她越发确信自己是地道的北方人,估计这辈子也没坐过船。
但就算再不舒坦,她硬是一声不吭。
因为只要吭一声,那“好心”的贺大哥,又要如狼似虎地贴上来了啊喂!
她勉强撑着,行了半个时辰,前头徐策和贺荣等都未察觉异样。
“前头有两艘跑商的人,我们刚去打了招呼,将夫人的画像给他们看了。”贺荣禀报道:“跑商的船队,见多识广,知道不少事情。两个老板收了我们的钱,答应了会尽心查问手下,中午的时候再给您回话。”
徐策点了点头。
贺荣低头寻思片刻,又道:“大将军,您说您,今日偏要带那个小丫头出来!我瞧着人家都开始害怕了,这一个弄不好,人家闹起来可怎么办!我前头劝您您不听,咱们正经找夫人呢,盯着个萍水相逢的丫头做什么!”
徐策眉头一拧,刚要发火,却长叹一声坐在了船舷上。
“我早就知道,那不是她。”他淡淡道:“不过是……有相似之处,我心里头放不下。”
贺荣明白了。
他不禁觉着自己的主子真是挺可怜的。
“将军,人都要学会分清幻想和现实。您明知道她不是您要找的人,却还陷在里头拔不出来。您这样看着她,把她箍在眼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慰。可您也要明白,越是这样您越难受,而且带着她还徒增拖累,不利于我们赶路寻人!我给您出个主意,林府台既是您的舅父,就把这何小姐扔在府台,托付给林大人算了!林大人手里也有人、有兵,派一支可靠的队伍把人北上送往通州,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一出,徐策猛地看过来,半晌却又低下了头。
“你说的对,是我失去了理智。”他沉沉道:“只是,我还想再等几日。就等三日,成不?”
贺荣无语凝噎。
“好,好,就三日!”他叹着气道。
两人正说话,不料前头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怎么了?”贺荣率先问道,眯着眼睛朝一片雾蒙蒙的遥远江面看去:“是那两个跑商的老板传消息来了?”
第五章 遇上水贼了
“不是,不是!”来人是和徐策同行的武士。他神色焦灼,大声道:“大将军不好了!前头有一众水贼打劫商船,方才的两个跑商的队伍里都打起来了,还有人朝咱们这里摸过来!”
徐策目光一凝。
“哈?还敢招惹我们将军?不要命了!”贺荣嗤笑道:“来了几个人?”
“来者众多,据说是这一带的水大王,朝咱们这边来的就有十几个!”武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
徐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拔出腰间弯刀。
“泸州水贼猖狂我早有耳闻。既遇上了我,也不必报给林知府了,统统就地斩杀!”
一声令下,几个武士都大笑几声,拔了刀杀下船去。
徐策本就武艺高强,带来的这四个人,哪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那一群水贼横行惯了,看着徐策这边人少才觉得容易下手,不成想刚一交战,就踢到了铁板。
但凡是摸上来的水贼,一刀一个,如同砍瓜切菜。而这刀光剑影之中,船舱里的何皎皎坐不住了。
她头晕眼花地爬上甲板。
水面上早已血红一片,贼人的喊叫声,武士们的大喝声,叫人心惊胆战。
何皎皎心一横眼一闭,暗道:再不逃,可就真没有机会了。
她抓着乘船的杆子扒在船舷上。她知道自己不会水,但这群水贼们却很“贴心”地划了一艘货船,用铁索缠住了他们的画舫便于打劫。当然,他们此时对这个决定无比后悔。
何皎皎就抓着铁索一步一步挪到了货船上。很多人被杀,很多人在大喊大叫,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她一路绕过货仓,只见这货船的另一头还连着一艘商船,想来是打劫了另外的苦主。
那一艘商船同样被铁索缠绕,可惜距离有些远。
何皎皎拼尽力气用手去拉铁索。在发现无法拉动时,她居然抱住了铁索开始爬。
而就在这时,竟有一水贼好巧不巧从船底下钻出来了。
“这儿竟还有个小丫头!”他跳上船,一只手把何皎皎整个儿拎起来了。何皎皎吓得高声尖叫,这水贼拎着她,竟一路跳上徐策的画舫,大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江面上酣战如火,许多水贼都已经开始跪地求饶。那拎着何皎皎的水贼眼看自家的水大王都被徐策生擒了,一时急了,高喊:“前头的兄弟,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这丫头是和你们一块儿的,如今在我手里!我拿着这个丫头,换我们大当家!”
杀得浑身是血的徐策这才停下了手。
贺荣等人跟着顿住了,大家齐齐看向被水贼挟持的小丫头。等瞧清楚了,贺荣一拍大腿:“哎呀,大将军,都怪你不听我们的话!你看看,带着个拖油瓶,都成了人家手里的人质了!”
徐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何小姐,不是让你待在客舱里吗!”他一声雷吼,何皎皎吓得抖三抖。徐策看着手里的水大王,再看看何皎皎那痛哭流涕的可怜样,他冷哼一声扔下了刀。
“你们大当家就在这儿,你把那丫头送过来。”徐策冷声道。
水贼稍有踟蹰,随即掐着何皎皎一路走来。
两方同时换人,贼老大挣脱的一瞬间就跳下来水,何皎皎也被徐策紧紧摁在了怀里。徐策一张脸黑如锅底,先领着贺荣把余等贼人斩杀了,才恨恨地将刀扔在了地上:“那贼老大逃了!”
“若不是这何家的丫头,何至于此!”贺荣满腹牢骚地叫道:“咱们城防营在外拼杀,多少年没遇上这么窝囊的事儿了!”
贺荣如此抱怨,何皎皎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先不说这一群武士对她是否有冒犯之意,人家把她从拐子手里救出来是真、她却给人家添了麻烦也是真。
“徐,徐大叔,都,都是我不好!”何皎皎眼泪汪汪地,扑通一声跪地认错:“我,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却不料到,被贼人抓了去,都怪我……”
“可不是怪你!”贺荣骂道:“这淮南的水贼,生性残忍,一路打家劫舍、杀人如麻!方才那两个跑商的队伍都被捅死了好几个人!这样的贼,都叫你给放跑了!”
何皎皎简直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
“贺荣,算了,她不懂事。”徐策摆手道。
何皎皎只觉欲哭无泪。
对,她是犯了错!放走贼老大,都是她惹得祸,是她不懂事!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吧!
若不是徐策等人对她虎视眈眈,她何须趁乱逃命!
“贺荣,你带何小姐回去吧,让林家的丫鬟好生照顾。”徐策转过身去:“告诉林大人,这位何小姐就托付给他了,早些派遣可靠的人,送何小姐北上回乡。”
贺荣面上一喜:“将军,您可算是想通了!”
徐策面色沉沉。
他承认,他先前一直在犯糊涂!
找傅锦仪是正事,他带着个小丫头算什么?何况这小丫头是个货真价实的拖油瓶,什么都不会,只会添麻烦!
“何小姐,咱们打道回府吧。”贺荣这会儿也不用再装了。他用杆子把贼人留下的最近的一条小船勾过来了,率先跳上船,回头接引何皎皎。
那边何皎皎却是再次给徐策磕了头。
“多谢几位大人费心!”她既惶恐又感激,真心实意地对这群武士们千恩万谢。这群人真的能送她北上,这真的是太好了!虽然她也明白,怕不是这几位军爷肯放过她这只羔羊,而是这群人嫌弃她带来的麻烦大于好处!
不论怎样,能脱险就成啊!
一时间,画舫上的气氛很诡异地平缓下来。
每个人似乎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所有的矛盾也都解决了。
“徐大叔对我的恩情,我永志难忘,若是有机会,来日一定报答!”何皎皎正儿八经地三拜九叩。她对徐策好色的印象并未改观,但徐策先从拐子手里救了她,又从水贼手里救了她,这样的大恩,她是一定不能辜负的。
磕完了头,她才站起来,随贺荣上小船。
“你等等。”徐策叫道。
何皎皎头皮一麻。
难道……
“这东西,你带走。”徐策从箱笼里翻出一只楠木长匣子,打开了,里头摆着一排细长的素银簪子。
徐策拿了其中一支,递给何皎皎。
何皎皎接过来,神色费解。
这个大叔送她簪子算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簪子。”贺荣解释道:“这是大将军给你防身用的,咱们手底下的女刺客,人人都有。这簪子里头是空心的,萃了毒液,你若遇上险情,拔下来在对方身上划一下子就能杀人。我们大将军心善,把你一个人丢在泸州不放心,故给你这个。”
何皎皎面上一怔。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簪子。
亮白的银子,上头没有任何装点,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女孩子最常戴的。看着不起眼的东西,竟是杀人利器?
而这个时候,徐策已转过身,单手将杆子插下去,画舫顿时飘了出去。
“大,大叔!”何皎皎猛地朝前跨了一步,呼喊出声。
手里的簪子死死地捏着。簪子,淬了毒的簪子?!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本能地朝前伸出手,指着徐策离开的地方。
只是下一瞬,剧烈的头疼袭来。
她捂着当初受过伤的后脑,浑身瘫软地蹲在地上。贺荣连忙去扶她,道:“我早瞧着你是个晕船的!嗐!赶紧起来,上岸了就好了!何小姐,何小姐……”
***
何皎皎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林大人的府台后院里。
蟹壳青的幔子晃悠悠地垂在头顶,一个小丫头坐在床边守着药炉,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何皎皎慢慢地坐起来了。昨日在船上的记忆一点一点苏醒,她低头一瞧,一根素银簪子端正地躺在枕头边上。
她猛扑上去抓了起来。
这根簪子!
是徐大叔送给她的!
“这是什么时辰了!”何皎皎抓着小丫头的胳膊,拼命摇晃起来。等小丫头惊慌地醒过来时,她急急追问:“徐将军呢?”
“何小姐,您醒了呀!”小丫头笑道:“这还是大清早呢。您昨日晕船,回来就睡,还好没什么大碍!我这就去告诉我们大人和夫人!”
“你等等!”何皎皎重复道:“徐将军呢?”
小丫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您是说前头两日借住在我们府里的几位军爷吗?他们方才还过来问了您的境况,一刻钟前说是要收拾东西,向我们家大人告辞……哎,何小姐,何小姐!您身子骨弱,受不得风,您回来……”
何皎皎抓了一件外衫和大氅就跑出去了。
她披头散发,身上虽披着氅衣,脚上却一路穿着单薄的木屐。她急匆匆地跑,终于,她瞧见了二门外头的人。
徐策和四个武士都坐在马上,整装待发,林大人站在一旁。
“大叔,大叔!”何皎皎疯了一般追上去。她什么都不顾了,扑通一声扑倒在徐策的马前头,抬头泪汪汪道:“大叔要走了?”
徐策蹙眉看着她。
“大叔,我要跟您一起走,您不要丢下我!”何皎皎一咬牙,竟当众喊道:“我,我要跟着大叔!”
“噗……”贺荣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
第六章 跟着他!
“你说什么?”徐策瞠目结舌:“你,你……”
“我何皎皎,想要跟着大叔,服侍大叔。”她跪在地上,坚定道:“大叔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我喜欢大叔,爱慕大叔,自身又没个依靠,求您能收留我。”
所有人都眼角抽搐地看着她。
何皎皎满脸通红。她手里固执地捏着那根簪子,手心都被汗水打湿了。
昨日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拿到这根簪子的时候,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她知道,那不是因为晕船。
有很多零碎的片段,蜂拥而至挤进了她的脑子里,在昏过去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事儿?可等一觉醒来,她终究是失望了,她依旧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何方、父母是何人。
她唯一得到的一段记忆,是关于这根簪子的。
她想起来,自己从前也有一根簪子,和这根簪子很相似,只有着细微的不同。
和簪子相连的记忆,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男人的身影,似乎……和眼前的徐大叔,有什么关联。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她分明地知道,这个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当她站在船舷上,再次抬头看着徐大叔远去的背影时,心底有一个声音疯狂地呐喊起来。
跟着他!
跟着他!
跟着他!
“我要跟着你!”在徐策下马的那一刻,何皎皎抱住了他的腿。
徐策:……
贺荣:……
林知府:……
“这,这……何小姐,这不太好吧!”贺荣连忙去拖她:“您看,您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怎么能……而且您知道,我们大将军有正头娘子,您难道想做妾?”
“做妾有何不可!而且就算不做妾,能服侍徐大叔我都愿意!”何皎皎急促地喘息着。她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惊天动地,违背伦理道德,甚至会毁掉她的一生。但所有的危险,都抵不过心中的那个声音。
她再也不能让这个男人从自己手里溜掉了!
“这一路上,大叔多次救我于水火,我对大叔,已经生了情愫。”她咬着牙道:“我什么都不图,大叔不需要给我家聘礼,不需要给我名分,让我当个小丫头,伺候大叔就行。而且我能感觉到,大叔也是喜欢我的,一路上大叔一直在盯着我瞧,时常和我说话!大叔,您难道不喜欢我吗?”
“啊咳咳……啊嗝!”贺荣这会儿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瞧着何皎皎坚定的神色,再一点一点扭过头去看徐策黑如锅底的一张脸,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大将军,您这回可是……这可不怪我,全怪您自个儿!”
贺荣拍着大腿,笑得前俯后仰。
他说呢,这小丫头此前不还是一副矜持的模样么,怎么今儿连脸都不要了!
与其说是对徐策生了情愫,不如说是……接受了徐策的主动示好!
怪就怪在徐策,明明只是找个和夫人相似的安慰剂,三番五次去叨扰人家小姑娘,惹人误解也在情理之中啊!而且……
这会儿贺荣看向何皎皎的目光就复杂起来了。他怀疑,这小丫头估摸是一开始就看中了徐策,看中他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看中他身家丰厚地位显赫、看中他是个大将军!徐策整日盯着人家,人家还故作胆怯,如今看着就是欲擒故纵啊!
唉,多年行走在外,又都是在朝堂上混的,他贺荣见多了女人的把戏。
“闭上你的嘴!”徐策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贺荣,这才一手将何皎皎扒拉开了,道:“我不能留你。”
“徐大叔!”何皎皎急了:“我保证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我有您给我的簪子,我能自保,而且我也能吃苦,我不用坐马车!我会骑马的!”
说着,竟然“呼”地一下子翻身上了徐策的马。
“哎你个小丫头片子,你你你……你给我下来!”徐策都看傻了眼,急道:“没有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下来,那是我的马!”
“我偏不下来,我今儿跟定你了!”何皎皎脆生生道:“徐大叔,自从你将我救起,我和你一路同行两日,同吃同睡,我的清白……已经交给你了。”
徐策的脑子里“轰”地一下子。
又来了!当初小薛氏耍弄他的手段,又来了!
“你想说什么?”徐策的眸子阴沉沉地:“你的意思是,我碰过你?”
何皎皎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
“不不不,您是正人君子,从未冒犯我!”她慌忙道:“只是,圣人有言,孤男寡女不能共处。我和你在一起走了两日,传出去,大家也不会认为我清白……总之我的名声已经没有了。”
徐策皱起眉头。
这事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除非是你自毁名声啊!
可是,这小丫头的架势,分明就是拿名声威胁他……
“大叔,求求你了,我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我都把名声交给你了!我……”
徐策摆手打断她。
“什么孤苦无依,你不是何家的女儿吗?你有父母兄弟在,回家就是!”
何皎皎喉头一梗。
话说……她是真没想好该怎么回通州城!
一回到通州,她不是何家女的事实就会曝光!她原本的计划是,借着这群武士、或者是林大人的力量北上,等回到京城后再想个法子逃脱,之后慢慢回忆从前的事。她不能肯定自己是哪里人,但她是京城口音,一定和京城有关。
而这一路走下去至少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她若是中途能找回记忆,那就什么都解决了。
正欲解释,徐策竟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淡淡道:“不过是一匹马,送给她就是。咱们走。”
说着调转马头。
何皎皎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办,怎么办!
该怎么留住他!
不行,不行,她必须跟着这个人,她再也不能让这个人从自己眼前消失……怎么办……
情急之下,何皎皎心底浮出了一个念头。
只要能跟着这个人,她可以不择手段吧?
“徐,徐大叔!”何皎皎闭了闭眼睛,道:“我回不了通州城了。我娘死了,我爹新娶了继母,我是被家里驱逐出去的。”
哈?
在场的男人们可没有轻易相信她,大家都用一种或费解或惊讶的神色看着她。
“徐大叔,我不该欺骗你,是我不对。但那个时候我落入拐子手里,想要出逃,就只能骗你。我不想回通州城,也不想被拐子卖出去,我只想找个容身之地。而且,徐大叔收留我,也不是没有好处。”
徐策轻哼了一声。
“有什么好处?”他完全忽略了眼前少女那番“被继母逐出家门”的卖惨演出,似乎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
何皎皎心里一叹。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只会对这句话感兴趣!
“关于您正在寻找的夫人。”她回答道:“我知道夫人的下落。”
“你说什么?”徐策猛地跳下去,一手将她从马背上揪了下来。
何皎皎尖声惊叫起来。她喉咙本就带伤,被人一揪衣领,简直疼得两眼发黑。
在几乎要被掐死之前,她惊恐道:“我真的知道,你看这个!”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拳头大小的木雕。
徐策怔怔瞧着。
那是一只正站在指头上、展翅欲飞的小雀儿。看似简单,但雀的羽毛、鸟喙、爪子等,无一不全,每一道纹路都栩栩如生、清晰深邃。雀的翅膀上沾着两滴露水,圆滚滚地,竟有些晶莹透明的意境了。
“这是我此前跟着那拐子的时候,在路上看着好玩,买到的。”何皎皎抿着嘴唇道:“我知道徐大叔在找自己的夫人。贺大哥和我说过,你们的夫人是乔装打扮逃出宫廷的,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夫人会一门手艺,叫做木雕。贺大哥说,他们每到一处,除了四处打听,还会专程去卖杂物的小摊前寻找,因为夫人若是还活着,为求生存她很可能要雕刻摆件换钱。”
这话说罢,徐策喝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们!”
何皎皎又被吓得滚出两滴泪。
“我,我之前,我之前也没有留意,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手里有木雕……我不是故意的!”她哭着道。
话说……
她还真不是故意的。因为手里的这玩意儿压根不是她买的!
这东西从她跟着拐子的时候,就存在了。
那时候拐子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卖了,留下这个小雀儿——原本也是要被拿了卖的,只是她醒过来后,对小雀很是喜爱,百般哀求留在身边。
她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原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呢,还是在失忆之前从别处得到的。总之,她一直带着。
后来被徐策一众救下后,贺荣和她走得近,一次闲聊时,她从贺荣手里看见的数十张画像。那上头,有一张画着一个容貌极美艳、穿着华冠丽服的女子,有的画着钗环、珠宝、玉佩等物件,还有的画着好几个木雕摆件。她看见那些摆件的描摹之后,发现其中一件正是自己手里的小雀儿。
第七章 这一路可不容易
她那时就准备将手里的雀拿出来,但贺荣说道:“这些木雕都是夫人的手艺,我们是要追着这些线索找夫人的。”
何皎皎心道:自己根本不知道手中木雕的来源,若是告诉贺荣和徐策,难道要随意编一个“何时在何处得到”的谎话么?那定是不成的。可若是说实话,那就必定要把自己失忆的真相说出来。自己本就来历不明,还失忆了?鬼才信呢!人家定会以为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徐策一把将木雕从她手里抢过。
他的呼吸越发地急切了。
傅锦仪的手艺,他见过无数次。
他后来也从傅锦仪口中学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天底下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两个不同的手艺人雕刻出来的作品也绝对会有差别。若是存在两个几乎完全相同、差别小到微不可计的作品,那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同一人,连师徒都无法做到这个程度。
徐策一手拿着小雀儿,一手从袖子里掏了一张纸出来瞧。他本就很熟悉傅锦仪的手艺,一一比对之后更加确认了。
“这玩意儿是从哪里买的。”他问道。
“我是从,从……”何皎皎呼吸一滞,一咬牙道:“从京城买的!”
什么?京城?
徐策和周遭人对视一眼。
“大将军,京城都翻了三遍了!”一位武士回禀道:“难道还有我们疏漏的地方?”
徐策却是沉了眸子。
“走,我们回京城。”他命令道:“京城那么大,总有疏漏之处,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我怀疑一种可能。锦仪她或许是被困住了,走不出来,有人刻意将她藏起来。木雕能流传到市面上,并非她换钱求生,而是在向我们求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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