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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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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明一言不发,将李皎整个横抱入怀中。他忽地站起,猛烈动作让小船一阵摇晃。而他倏地抱人起来,拔地而起,跃向岸头方向。身后湖心中被灯海包围的小船颤巍巍摇曳,水潮卷去,风意清清。
夜色已深。
街市不再繁闹,人变得稀少。
郁明行速极快,带着一个女郎在怀,李皎心惊胆战,他倒闷声不吭,如阵清风般从人身边掠过,让人茫然疑心自己眼花。两人穿街过巷,已不知道绕去了统万的哪里。先前那船顺风而走,郁明真没注意是哪个方向。
他现今满脑子都是李皎,在巷中穿梭,却寻不到出去的方向,不知道自家府邸在哪里,何等的心烦气躁。
掠入了一个幽深小巷中,巷子幽深,前后看不到人影。
郁明将李皎放下。
李皎被抱一路,埋于夫君怀中,心跳得厉害。落了地,她看向四周环境,发现并不熟悉。她惊讶,正要询问郁明这是哪里,便被郁明压在了墙头,被他低头亲了下来。
李皎心头大跳。
听到郎君伏于她肩上的低哼:“就这里吧……我不管了,我受不了了……”
“我要你。”
深街小巷,狗吠声断续,一片幽光中,青年男女的影子缠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明天开始三年后!最后一波剧情就完结了激动!
感谢霸王票么么哒:
☆、第134章 1。1。1
时光荏苒; 白驹过隙,倏而间,三年时光转眼而逝。
三年后的统万闹市间; 冬日暖阳,时已至年末,人人往来置办年货; 牛马往返,马车横巷,市集更为热闹。统万天寒; 过往民众皆戴羊毡帽、着虎皮衣,呼出气冻在空气中发白。一众大人来去中,有一四岁左右的幼童穿梭于大人腿间。
左手糖葫芦; 右手一块饼。左嚼一口,右啃一嘴,忙得不亦乐乎。
小郎君看上去不过四五岁; 生得眉目清秀; 粉雕玉琢。若非穿衣打扮是小阿郎风格,人看去,真觉不辨男女。这位小郎君毫不生怯地在大人腿间闲逛,老虎帽下; 他高高仰着头; 兴致勃勃观赏市集间的风景,并不忘自己左右手的新鲜食物。而他生得如此可爱机灵,即使懵懂得撞到人; 大部分人也一笑而过,甚至回过头来多看几眼,问问小阿郎怎么一人独行。
小郎君停在捏糖人的摊位前。
摊前已经聚了好几个大人领着的小孩儿,这位小郎君踮起脚,发现要轮到自己还要许久,而天这样冷。他眼珠一转,高举起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和甜饼,去敲前面的小朋友。小朋友是个比他大一些的女娃,看到这个小弟弟唇红齿白,羞涩笑道:“姊姊,这个送你吃。让我排前面好不好,我回去晚了阿父阿母要骂我的。”
女娃娃家中没有小弟弟,心中一软,便答应下来。
小郎君排了一会儿,依然觉得慢,便去烦前面的小哥哥。这个小哥哥却不如先前女娃好说话,哪怕小阿郎要让出自己的甜饼,小哥哥也横眉倒竖:“不换不换!我辛苦排的凭什么给你?”
小郎君被吼得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他眼珠滴溜溜再转,又要生出主意的时候,身后传来女郎一声声线清凉的唤声:“呦呦!”
比女郎声落后半声,青年郎君不甘示弱地邀功道:“看,我早说他在这里!”
小郎君,即郁鹿,郁呦呦小朋友听到这两道声音,便知是他阿父阿母赶到了。他心中一虚,却又鼓起勇气,在周围大人好奇的目光中,他勇敢地转过头,冲身后慢悠悠走来的衣袂翩扬的青年夫妻露出讨好惊喜的笑容:“阿父阿母,我好想你们!”
身后向他走来的两个大人,正是郁明和李皎夫妻二人。二人带郁鹿小朋友出来玩耍,在街上临时遇见娜迦公主。两人嘱咐郁鹿在原地等候,上前与娜迦公主寒暄两句。这几年,夏国的政局几变,郝连平已经政治联姻娶了妻,娜迦公主也为了帮赫连平,嫁了西部一个大家族。娜迦公主带着家人回统万过年,独自一人在街上时,遇见郁明夫妻,自然要上来说两句。
几人面对面,物是人非,颇有时日如梭感。
娜迦公主恍恍想到她少女时曾迷恋郁明这样英武威猛的郎君,求而不得,郁明已娶了大魏的长公主。她与兄长黯然回夏,之后又因夏国的政局变化,几次被波及,婚事颇为不顺。几年过去,赫连平娶了貌合神离的王妃后,娜迦也离京。再次相见,似只有郁明夫妻还如一开始般——
郎君英俊,女郎出尘。
真如神仙眷侣。
恩爱如初。
郁明和李皎说会儿话的功夫,回头一找,郁鹿小朋友人已经不见了。二人只好来寻郁鹿——
到郁鹿面前,英朗俊俏的青年郁明扯扯嘴角,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幸灾乐祸神情。他想说什么,但想到身边的妻子,便又闭了嘴,把话交给李皎。
夫妻二人先把郁鹿从人群中提溜出去,四岁大的郁鹿耷拉着脑袋,失落地跟在身形款款的女郎身后。他倒是想要逃,但郁明就慢悠悠走在他身后,堵住了郁鹿小朋友的退路。郁鹿小朋友这样年幼,他阿父往他身后一站,他便退无可退了。
到了少人的商铺前,李皎才转过身来,蹲下。
李皎盯着郁鹿,淡声:“呦呦,我不是告诉过你,阿父阿母不在的时候,吩咐过你的时候,你要在原地等着么?你要理直气壮地等我们来找你?为何总不听话,总是乱跑?”
郁鹿扁嘴。
他说:“可是街上那么多人,你们一转眼我就看不见你们了。我就去玩一会儿嘛,等你们回来,我也回来了嘛。我要是树桩一样站原地,好冷的。阿父对不对?”
他求助的目光波及旁边看热闹的郁明,郁明怔了一下。郁明低头,望着幼子努力睁大的水滴般卖弄可爱的眼睛,真如一只误入人间的懵懂小鹿。郁明扭头咳嗽一声,还是为儿子说了句话:“那什么……”
李皎:“我教育儿子的时候,你能别插话么,郁大侠?”
郁明:“……”
郁呦呦静静地看着他阿父。
这时候都不用郁鹿挑拨,郁明脸自然一红。在儿子面前,郁明不能接受自己的尊严被他老婆踩在脚下。他目中生恼,高声道:“怎能是插话?不是你说,教育儿子,三岁前听你的,三岁后听我的?喏,他三岁了,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了?”
“我不要面子么?!”
李皎:“……”
郁明趁她来不及反驳时,飞快说:“而且随便跑一跑怎么了?你别教育我们家呦呦,跟教育小娘子似的。男孩儿就该多跑跑,多野野。听话乖巧的,才没意思。我就说要教他武功,以后多跑的时候你就不用那么慌了!”
李皎抬头,静静看郁明:“这个你跟我说有用么?是我不许你教他武功,还是他自己不好好学?”
郁明立刻道:“……对,这个是呦呦你的事!”
郁鹿津津有味地看着父母吵架,心中期盼他们快些吵起来。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心知他阿父好面子,面子一被削,就忍不住反弹;而恰恰他阿母也是性格强势的人,如果他阿父吼他阿母,他阿母很大可能不会示弱。只等这两人吵起来,就会忘了他啦。
然他没想到他阿母如此会转移话题,重新将夫妻二人的仇恨拉回他这个幼子身上。
当郁明和李皎的目光同时看向郁鹿小朋友时,郁鹿只好蔫了下来,道歉:“我错了嘛,下次再不乱跑了。”
李皎也不愿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得儿子抬不起头。她说了郁鹿两句,就结束话题,示意郁鹿跟着两人回去。但郁鹿知道,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等回到家,才是教训的真正开始。
他阿母会语重心长地跟他面谈,至少也要谈一个时辰,说得他求饶才是;
从明早开始,每天都要受罚练字,每天都要被迫听训……
多么绝望的人生呀。
郁鹿小朋友心中酸楚,盯着他阿母的背影,快要戳出一个洞了:我刚刚来新家时,对我温声细语的阿母哪里去了?阿母一开始多疼我啊,多关心我啊。我什么都不做,她都能用愧疚眼神看我,常常说自己亏待我。而现在呢?好辛苦哦。每天要学习,要读书,要听她说话。她还想我跟阿父习武……
才不要。
玩耍的时间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再加上学武?
而且学武有什么用?像我阿父,多么的没意思。武功盖世,回到家里,照样听他老婆的话。他老婆说东他不往西,说让他走他不敢飞。他还完全察觉不到,还觉得自己挺高兴。真傻。
真是同情阿父这种人。果然如我舅舅朝中大臣们说的那样,武夫到底是莽夫,空有什么蛮力,最后还是要听文官们的安排。对比到我阿父阿母身上,我宁可像我阿母这样,也不想像我阿父那样被人牵着走还不自知。
跟在两个大人身后,郁鹿小朋友一边走,一边嘀咕腹诽着父母。郁明心不在焉,他从来心大,从来不在意这些。他身形挺拔地走在前面,面色清淡,看着街上人往来,满腔心思已经飞到了家中的晚膳中。李皎回头看一眼郁鹿,便知郁鹿心里又是弯弯肠子一堆了。
她叹口气,摸了摸郁鹿的头。若有可能,她真希望郁鹿能像她夫君这样一生专注一件事,万物不为所动,活得纯粹而认真。偏偏郁鹿像她,心事颇多。心事多的人,向来敏感,再加上郁鹿的身份,日后遇到的事,只会比她更多。
随着郁鹿渐大,她真有些不知该拿郁鹿如何的意思。
她时与自己的皇兄,大魏天子李玉通信。说起幼子,一边是郁鹿,一边是李桑。李桑被李玉教得乖巧听话,温柔婉约,让李皎心生羡慕;针对郁鹿的顽皮,李玉只有一句话——“送他回来吧。”
李皎说:“郁鹿跟书院的夫子干架,把夫子骂得找到家来。他还狡辩,还强辩,夫子快要被他气哭。”
李玉悠声:“送他回来吧。”
李皎:“郁鹿不喜习武,对习武人颇为不屑。夫君让他背诵刀诀,他直接钻狗洞跑出家玩了,我夫君还不在意,笑言只是孩子,不必在乎。照我夫君这样教导下来,我焉能不累?”
李玉:“让他回来吧。”
李玉的意思多么明显,李皎夫妻管不了郁鹿,放着他来。李玉的管教方式,必然是把郁鹿往未来天子那条路上培养。李皎却自觉郁鹿只有四岁,不该给他定性,拒绝了李玉要替她管教郁鹿的意思。
三年夏国生涯,李皎的大半颗心,皆放在了郁鹿身上。她并非生来便会做人母亲,摸索着学习,教导幼子,幼子还往往很委屈。她与郁明商量过,既然郁明答应过,既然郁鹿暂时不想要弟弟妹妹,再兼身在夏国身不由己;李皎向来信奉守诺,郁明答应了,那两人便暂时不要孩儿了。且看郁鹿日后如何吧。
起码要等郁鹿没那么缺乏父母爱意的时候。
晚上回到家,李皎果真教育了郁鹿一通。她看小孩儿眼珠乱转、分明不把她话放在心上,心中真是气恼,有时候真想把郁鹿提起来揍一顿。这个时候,李皎只能指望郁明。她坐在案前小榻上,侧头去看进屋的郁明,期待郁明把郁鹿提起来打一顿。
夫妻二人真是没有默契感——
郁明大手一挥:“训完了?那呦呦回去睡吧。”
郁呦呦一声欢呼,哒哒哒跑出了父母屋子。
郁明盘腿坐上榻,快被他父子二人气吐血的李皎便扑过去,狠狠用长指甲挠了郁明一道。郁明脖颈被挠,却笑出声,他顺手将生气的李皎搂入怀,低头香了她一口,悠悠道:“你生气有什么用?你儿子就是不长心,你说一万遍也没用。”
李皎怒:“都是你惯的!都是学的你!”
“太随性!心太大!”
李皎觉得郁鹿罪状罄竹难书:“口上认错,坚决不改,该怎么还是怎样。你总是不管他,他现在根本不怕你,还总瞧不起你,总是折腾你。他心中恐觉得你样样不如他。他戏弄你时,你怎能一笑而过?怎能不放在心上?”
郁明真不生气。
他眉目清朗,懒洋洋靠窗而坐,怀中抱着李皎。李皎跟他控诉郁鹿的不听话,郁明只慢悠悠笑了笑:“他才四岁,他懂什么。我怎会跟一个小孩儿计较。就是你太束着他,他才总从我这里找突破口。皎皎,你管呦呦管得太严了。呦呦他并不是你的私有物哇,他有自己想法,你何必要求他事事按照你的意思来?”
李皎抿唇。
半晌,她泄气道:“就是怕你总不管他,他越来越野。”
郁明:“不会的。小时候我师父除了教我练武,其他事都不怎么管我。我那时候可比呦呦幸福多了,满山撒野,反正我师父是掌教,也没人说我。我现在不也活蹦乱跳长大啦?”
李皎靠在他怀中,听夫君说话。
她心中若有所想,自我反省,想自己是否确实如郁明所说,对郁鹿要求太高。事实上,她确实是不信任郁明采取的这种随便的养孩子方式,好像不涉及大是大非,小事都能让小孩儿折腾一样?这怎么可以呢?但是,郁明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她自己就只在意大事,不在意小节。她对郁明也没有要求事事都要顺心,只有对郁鹿管得多。
大约确实有些过分。
好一会儿,李皎才道:“看来我应该像你师父学习,给我们呦呦放放假,让他出去跑跑。”
郁明心悦:“这才对嘛。小孩子,就该多玩玩。”
李皎抬头:“但是他不肯跟你习武。”
郁明的脸僵了下。
这是他最不满意郁鹿的地方。
但李皎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郁明只好心痛地故作大方道:“我不在乎。只要呦呦开心,他一辈子不习武,我也不放心上。”
李皎心中笑话郁明,口上却不刺激郁明了。
她跟郁明说起一桩正事:“年关将至,夏国北方却有雪灾,朝上推举赫连平去的人很多。那个赫连乔看不惯赫连平得圣宠,嚷嚷好久,非要赫连平出统万。赫连平怕他大兄又给他偷偷摸摸地使绊子,这几年这种事不少——赫连平来寻我,想跟我借一借你,让你陪他去一趟。赶在年关前,应该能回来。你觉得呢?”
郁明“唔”一声,无可无不可吧:“嗯,你身边还有老江在,即使身在统万,老江也能护住你,省得那个赫连乔动你的心思。”
李皎好笑道:“赫连乔只是好。色而已,他并不傻。一个色字当头,除非大夏想跟魏国开战,他并不敢对我如何好么?你看这些年,他除了口头说两句,也不曾真的敢做什么啊?”
郁明沉吟片刻,问:“我们还要待夏国多久?”
李皎低声:“没多久了。”赫连平诸事基本准备妥当,只等老皇帝退位;大魏准备多年,只待赫连平开始夺位,夏国无暇他顾时,便会发动对凉国的战争。雁莳身在河西三年之久,李玉考虑这场战争三年,权衡利弊,百般思量……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郁明拍案:“这样的话,那我便跟赫连平出门一趟吧。他就是太过小心谨慎,还要占大义一方,才能让赫连乔跳脚这么久。”
李皎笑了笑:“如果只是莽夫治国,自然随时可以夺皇位,随时能登帝了。然而名不正者言不顺,言不顺者,旁人取而代之,太过容易。夏国这些年来向我大魏学习文化,都是赫连平所导。你还看不出,赫连平是希望如我大魏治国那般讲究礼法,而不是如他祖先那般蛮干么?便是我作为质子留在夏国,一部分作用,都是为了帮助夏国学习我大魏文化。不然你当真以为赫连平因为欠我一句承诺,就帮我帮这么久?”
“赫连平此人志高。”
“我帮他夺皇位?开玩笑。人生地不熟,我如何帮他?只是他随便给出的借口而已。”
郁明厌烦道:“好了好了,你别跟我解释这些,听得我头痛。玩政治的人事太多,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只要知道我马上要出统万就好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皎“嗯”一声,然后低低搂住他脖颈,告诫他:“小心些。万一遇难,你不必管赫连平如何,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你虽然武功好,却不是万能,千万莫为了别人,为了承诺什么的,折损你自己。”
“平安回来。”
郁明淡应了一声。
这几年,他时而帮李皎办事,时而跟赫连平出去办事,李皎都会这么嘱咐。郁明心知这是很多年前的关东大战的后遗症,他在那场战争中丢失了“望山明”,毁掉了右手。时隔多年,李皎仍心有余悸,怕他如当年那般拼命。
然而不会的。
郁明心知,他当年那么拼命,是为了回去质问李皎。他怀着一腔悲愤回去——而今不会。他信任李皎,再不会如以前那般听风便是雨了。
郁明开玩笑道:“哪怕这次听到你要抛弃我,改嫁赫连乔,我都不会相信的。”
李皎捶他一下,嗔道:“又在胡说。”
之后几天,李皎吸取教训,不再总关着郁呦呦。她放任呦呦去玩,同时还因为她忙着给夫君准备出门的行装,殷殷嘱咐出门在外的各项事务。家中这么大的动静,郁呦呦小朋友也过来围观。
他趴在窗口,看屋舍中母亲和父亲说话。他手托着腮帮,若有所思——
“去再北的地方?阿父可以出远门,可以出去一个月?太幸福了。”
“阿父运气真好,居然可以离开家,出去那么远,玩那么久,阿母还不生气。而我一晚上不回家,阿母都能气得想抽我。真是同人不同命。”
“我要是求我阿父带我出去,我阿父肯定要问我阿母,我阿母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绝。说什么我太小啦,说什么我太皮啦。借口一堆堆。好烦。”
“……但是,我真想出门跟着阿父去玩呢。”
“如果偷偷不让阿母知道,不就好了?”
郁呦呦有丰富的离家出走的经验。他尚两岁时,就能趁宫人不注意溜出宫去追他阿父。而今他已经四岁了,他再没有离开家,他也知道当年能出得了宫,完全靠的是运气。郁鹿小朋友琢磨着第二次离家走——反正他还是跟着他阿父。
阿母事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生气。
郁鹿想:阿父人好说话,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和他出门玩的话,定会很开心。
郁鹿小朋友慢慢地爬下窗子,埋着头,思考这次该如何离家出走了。
一粒雪从天而降,落在郁鹿的鼻尖上,凉丝丝的。
千里飘雪之外,大魏的长安一道深巷中,铁铺中生铁烤得人面颊火热,打铁声叮咚。老人喘着气擦汗时,门被叩了两下。徒弟热情地去开了门,风雪中,一个白裘女郎从外而入。
寒风渗雪入屋。
女郎进屋,抬头的动作让她面容渐渐露于屋中人眼前。见她乌发长衣,眉目宛若冰雪。
她先拱手,自说身份:“北冥派现任掌教,那桐。”
“我师兄当年曾托先生打造一把剑,如今四年已过,我前来取剑,先生该记得。”
聂先生盯着气质凌厉如锋的女子半天,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来取剑!”
作者有话要说: 我那桐小姐姐又要出场了!最后一拨剧情还让我那桐小姐姐刷存在感了~~~
谢谢投霸王票的姑娘么么哒:
☆、第135章 1。1。1
风雪敲窗拍门; 在天地间呼啸。生火的打铁室内,聂先生抬头,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的女郎那桐。他打造这把被嘱托的剑四年; 那对夫妻不怎么过问,倒是这位女郎,问了他足足三年; 现在,更是亲自来取剑了。
聂先生颤巍巍站起来,带那桐去取剑。推开一扇扇暗门; 站在兵器架前,他将一把打造了剑鞘的长剑交到那桐手中。那桐郑重接剑,手指在剑鞘上叩过; 忽而拔剑。当即舍中风潮微动,聂先生不觉后退,已有小旋风卷起; 引得舍中兵器架上的铁器铮鸣。
那桐拔剑而起; 三尺长剑如雪般掠过她锋利的眉眼。她微诧异,仔细端详手中剑,然后赞道:“不错。好剑。”哪怕她用惯“斩春水”这种绝世名剑,也看出手中这把剑品质不错。
那桐问:“可有剑名?”
聂先生摸胡须而笑; 曰:“封雪。”
此剑一出可封雪。
但也要看用剑人的水平。
那桐扬一下眉; 弄清楚是哪两个字后,颔首表示知了。她收剑入鞘,转身便欲走向门后的风雪中。聂先生犹豫了一下; 追上两步问:“这位娘子,你是要把剑送给你师兄?他夫妻二人当年找我铸剑时,郎才女貌,风采耀人,后来不知出了何等变故,要娘子你来取剑?他二人现今情形可好?”
那桐抬起下巴,侧了下头,看到身后老先生忧心忡忡的面容。
她静一下,答:“非常好。”
那桐说:“我这便要去给他们送剑。”
无视身后聂先生还想追问的语气,女郎已经推门而出,步入雪中。屋中人听到一声马嘶,走到门口去看时,见到雪雾迷离,徒留马蹄。而数百里穿行,披星载月,那桐贴着马背,马蹄高高溅起。
黄云滚滚,苍山高远,万径踪灭。
那桐眼眸冷锐,手握缰绳,一路辗转,潜入夏国之地。
她将日夜兼程,前往统万,去给多年未见的师兄和嫂嫂送剑!
风雪落在她睫毛上,落在她肩上,很快成一层极薄的冰霜。在雪中驭马而行的白衣女郎与风雪混于一提,如流线般在皓皓天地间恍然一过。而越往北走,气候越寒,雪下越大。
鹅毛般的雪落在那桐身上,飘在马身上,飞在树丛间。雪如雾如淞,皓皓然旋转,飘荡,将天地笼罩在一片冰封世界中。这个冰霜般的银色天地,行人罕见,屋舍生火。微微的,雪从黄昏步入黑夜中,簌簌压在树枝上,树枝一声擦咔,砸在地上,很快又被天上洒落的雪粒覆盖。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
雪霰纷纷,夏国国都统万的魏国长公主府邸中,天刚刚亮,屋瓦清凉,透着一层稀薄清光。郁鹿小朋友趴在窗口,窗开了半扇,他专注地凝视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天地,小脸被冻得微红,精神却极亢奋。
他阿母李皎坐在床畔边,把儿子扯过来给他穿衣服,并叮嘱郁鹿:“今天你阿父要出远门,我要忙着应酬,所以今天给你放假,你可以去玩,但别到处乱跑添乱,知道么?”
李皎给宝贝儿子穿了一身“老虎衣”,年幼的儿子被她打扮成了一只可爱的小老虎。而李皎趣味涌上,还嫌不够,一冬天的时间,她给郁鹿做了条“尾巴”,加在郁鹿身上。如今郁鹿浑身上下,倒真是一只幼年懵懂的小虎了。郁鹿不知母亲在笑什么,他趴会窗口继续看雪。李皎伸手,在他的老虎尾巴上一拽,就把郁鹿拉扯了回来。
郁鹿的尾巴被拽住,猛往后一拖,摔了他一个跟头。他爬起来,很是生气:“你干什么嘛!”
李皎目中含笑:“我吩咐你的话听见了么,呦呦?”
“听见了听见了,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郁鹿鼓着腮帮子,眼珠都不敢乱动,怕被李皎发现他的小心思,“阿母,我们家今天是不是很多人,很乱?那我可以出门找小伙伴玩么?我想堆雪人,打雪仗,玩雪橇!”
李皎想了下。
她思及昨夜入睡前,她和郁明关于郁鹿的讨论。郁明指责她对郁鹿管得太多,总拘着郁鹿,小心郁鹿反弹。李皎反思后,决定该对郁鹿小朋友宽容些——她点头微笑,温柔道:“可以去玩,但是……”
“哇太好了!”郁鹿根本不听李皎的“但”字句,李皎话说一半,郁鹿就欢呼着跳下了床,飞奔着出了屋,跑入了雪地中。
李皎无奈一笑。
郁鹿小朋友精力旺盛,不喜欢吃饭,不喜欢睡觉,只喜欢玩。如果郁明不在,李皎真追不上郁鹿。
郁鹿小朋友在雪地中转眼就跑得没了影,侍女们去看李皎的脸色,李皎摆了摆手,示意随他去吧。她今日要顾着府上的接待客人,给夫君送行,呦呦再闹腾,她也没精神管了。李皎并不知,她这种不管的政策,真是给郁鹿小朋友的离家出走提供了说不出的便利。
李皎一整日忙着给郁明送行。
赫连平很快上门,李皎与他谈过后,起身欲将队伍送出城去。这一送便是十里,李皎对郁明嘱托无数,郁明目中带笑,脸又微红。实在是李皎做得太过,一众青年男郎都看着他们,就等大魏长公主送行结束。毕竟连他们的皇子殿下的王妃都没出来送行,只有李皎如此殷勤。
赫连平好笑无比:“郁郎只是护送我出趟远门而已,你这样弄得像是我护送他似的。何必这样呢殿下,我又不会欺负了他。”
李皎不看赫连平,给郁明一个眼神:记住我说的了吧?有危险的话不必太积极,量力而行便是。
郁明温柔道:“好啦皎皎,你别送了,我回来会给你和呦呦带礼物的。”
李皎“嗯”一声。
她与众人站在城楼上,目送一行人远去。赫连平此行是去北方雪灾之地巡逻,按说并不会有意外,但李皎心事不宁,总生忧虑之心。她目光盯着郁明的挺拔背影,一直看着,直到再也看不见。而她心中不安,却又不敢流于面上,只说服自己定是想多了。
与她同行的府上人,有李明雪和江唯言。李明雪如今也是窈窕待嫁女郎,颜华灼灼,纵是立在气质大气的堂姊李皎身边,也独有一番韵味。李明雪乖顺地跟在堂姊身后,李皎面容冷淡,静静看着远去的天地一道线,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么;李明雪倒是扬起了手,跟远去的人挥手道别,比她那冷漠的堂姊不知道温情了多少。
江唯言始终淡淡地站在二女身后。他五感强大,能听到、感觉到有旁的人在关注这边。
他用余光看去,见是夏国的大皇子赫连乔一行人。赫连乔出于礼貌,也带领几个官员来给弟弟送行。他在城楼上遇到李皎,想要寒暄一两句,被李皎随意敷衍过去,而今脸色并不好。
赫连乔旁边跟着国舅,国舅正在小声提醒赫连乔——“殿下,您千万不要得罪大魏的那个公主。她到底是个公主,别因为一个女人,毁了我们的大业。”
赫连乔不耐:“知道了。我不会乱来,我知她是大魏公主。舅舅,我也是想着她是大魏公主才想和她打好关系,非全为了色。偏偏她只理会我那个弟弟,不理我,好生欺辱人!”
国舅安抚着大皇子,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觉大皇子定是只盯着李皎的美色看,其次才是李皎的身份。想要扶持这样一个人立起来,势必得心狠些。
心事重重间,李皎走了过来,国舅见到赫连乔面上一喜,迎上去要说话;李皎漫不经心,与他擦肩而过,根本没注意到赫连乔张了一半的口。
李明雪也匆匆跟上堂姊。
江唯言目不斜视。
赫连乔脸色难看:“……!”
国舅等人:“殿下,冷静!冷静!”
“那个女人向来那样,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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