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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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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得离江唯言很近;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江唯言的侧脸。女孩儿花蝴蝶般扑来的架势,让江唯言心头猛跳,手里翻转的胡饼一个不小心,跌入了火中。
江唯言老脸燥红; 赧然地想:她又要像对待小孩子般; 得到奖励就凑过来亲我了吧!怎么能这样呢?不能乱亲啊。
江唯言慌乱地想:我要告诉她不能这么对别的郎君!
李明雪眼睛发直地盯着掉进火里的胡饼,急呼:“哥哥,我的饼!我的饼!”
江唯言一边强作镇定地红着耳根,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抢救饼子。待他手脚飞快地把饼子从篝火里捞起; 身边蹲着的女孩儿鼓着腮帮心疼无比,拼命地给饼子吹起。热火烤得李明雪的刘海掀起,映着她冰雪与黑石相融的眼睛; 而她明净如湖水的眼睛里,只剩下了胡饼。
江唯言绷着脸把烤好的饼子递给她,女孩儿烂然一笑,珍惜地接过,又递给江唯言咬一口:“哥哥你先吃!”
江唯言怅然地吃了那口,他看李明雪高兴地吃烤饼,这会儿已经完全忘掉了她之前准备亲他脸的事。那种说不出什么滋味的感觉卡在心中,不上不下,陌生无比。
江唯言望向滚滚黄河水,不承认自己心头涌现的那一丝失望感。
他强自把感情抽走,任劳任怨地安顿李明雪吃饭。他们就在黄河边,等吃了饭,他陪明雪玩一会儿水,就带明雪去邻近村子借宿。
傍晚红霞如沙如绸,铺染天穹,色泽清亮而妩媚。好似下方皆是琉璃镜,映着天上的风光。波涛汹涌的黄河水在石头上哗哗淌过,声如撞马,气势磅礴。李明雪吃完了胡饼,蹲在水边托腮帮,看天上落霞铺陈在黄河水上,这般风景世间少有。
江唯言取过帕子,扣着李明雪的肩让她转过头,用帕子给她擦嘴角的渣痕。他与她对视,目光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她的颊畔。畔如桃花,明眸似水,冰肌玉骨。
江唯言渐渐能欣赏到李明雪身上这种通透而晶莹的美感,纤尘不染,清澈见底。他的眼睛落在她花瓣一样柔软而娇艳唇上,那唇如捣碎了的花汁般,颜色浅红鲜妍,看着便觉十分软。
味道一定……一定……
江唯言的手停留在李明雪的唇边,他克制不住地手指僵硬,无法动作。他燥热无比,心头出了汗,周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他看着她的唇,脑中纷乱,有些迷瞪,大脑昏沉沉的,意识难以自控。
而李明雪安静地仰脸看他。
江唯言想到:有什么关系?我都毁了她的清白了,我必然要对她负责的。我一定要对明雪负责的……所以没关系……
江唯言二十多年的人生,动感情向来婆婆妈妈,前思后想,想来想去,等他想得差不多了,他的感情就淡了,就结束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得到。
眼下短暂的失神,于江唯言这种人来说,太不容易。太不容易,就容易受其控制。
江唯言眸子变黑,眼神幽邃。他猛地抬手,将对面的李明雪捞到了怀中。女孩儿纤细一把的腰肢让他心中一荡,想李明雪什么时候竟长成了女孩儿最迷人的样子。他脸若火烧,俯下脸,目标对着李明雪的唇……
一寸之距,即将碰触。
黄水边,他们听到了响亮的幼儿哇哇哭声。那声音响亮,撕心裂肺,强行插入,让江唯言做贼心虚,一下子推开李明雪,别过了脸。
李明雪完全没明白江唯言在做什么,她只心中暗暗记下,强迫自己低弱的记忆能够记住,以后一定要学会,要懂得。眼下被江唯言推开,李明雪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被转移。她坐在地上,忽然手指一跃而来的大马:“江哥哥,你看他是不是北冥弟子啊?我记得他们都是穿这种白衣服的!”
一骑本欲擦肩而过,听到李明雪的说话声,马上少侠一勒马缰。高头大马扬起长蹄,口中喷气,停了下来。这位北冥少侠怀中的幼儿哭泣声,便听得更清晰更响亮了!
少侠认出了两人:“原是翁主和江大侠!你们怎会在山下?”
江唯言站了起来,沉着而简洁道:“有事寻殿下。”
天地幽黑,李明雪仰头:“呦呦!”
北冥少侠怀里夹着的一岁多的幼童,正是郁鹿小朋友。郁鹿小朋友专心致志地啼哭,哭得小脸通红污脏,几要晕厥过去。他骤然听到熟悉的女声唤他“呦呦”,哭声戛然而止,郁呦呦从少侠怀里探出脑袋,乌黑水润的眼睛里含着一汪热泪。他一边哭得打嗝,一边伸手讨抱。
这么可爱的小孩儿要抱,李明雪立刻张手接住了。
江唯言的眼睛看过来。
北冥少侠下了马,非常感慨地看着郁鹿哭哭啼啼地抱住了李明雪的脖颈。少侠尴尬地跟江唯言道:“我可没有欺负呦呦。是你们来晚了,我大师兄和长公主殿下几天前就已经离开北冥,去河西那片了。他们临走前,把呦呦留下来托我们照顾。”
“但是呦呦没有以前好带了。他大概认得了我大师兄和长公主殿下,开头一两天找不见人,呦呦还乐呵呵地自己玩得挺好。后来就开始哭了,喊着要他阿父阿母。我们被闹得精神憔悴,他倒越哭越精神了。”
北冥少侠伸指,在哭哼着的郁呦呦小朋友的后脑勺上轻轻敲了一下,非常无奈道:“掌教也管不了呦呦,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听呦呦那哭丧嗓门,旁人还得以为我们怎么虐待我大师兄的儿子了呢!掌教便做了主张,让我带呦呦下山,去河西给我大师兄夫妻把孩子送过去。”
“他们俩的儿子,还是自己带吧。”
李明雪听故事已经听得心疼无比了,她对郁呦呦的遭遇颇有认同感,与郁鹿小朋友同仇敌忾道:“怎么能不要呦呦呢!呦呦多听话多可爱!”
郁鹿小朋友打个小嗝,挂着一串眼泪,抱紧了这个姨姨的脖子。
他眨着水一样的眼睛看大人们,颇为机灵地算计着利弊。看江唯言沉吟不语,郁鹿张大嘴,又要开嚎——
北冥少侠好气无比:“看看看!不知道跟谁学的,越说他越喘!真奇怪,我大师兄的儿子怎么是这样呢,和我师兄一点都不像。”
不像郁明这个父亲,那自然是像另一个母亲。但是北冥少侠只敢嘀咕一下“大师兄”,不敢编排长公主殿下。况且他也不理解,长公主殿下身份那么尊贵,怎么可能有这种特别识人眼色的性情呢。
呦呦大概是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吧。
北冥少侠在和江唯言说话,郁鹿一边哭,一边还竖长耳朵听。大人们说的话和他心意,呦呦就哭声小一点;说的不和他心意,他就抬高声音嚎一嗓子。
江唯言无言以对,看着郁鹿。
一大一小的人儿,皆泪眼汪汪地回望他。郁鹿哭的稀里哗啦,李明雪被真情实感所感染,泪水不见得比郁鹿少多少。李明雪本来就是个哭包,现在再加上一个比她更能哭的郁鹿,两人凑在一起落眼泪,一唱一和。
江唯言:“……”
他看李明雪:“你哭什么?”
李明雪抹眼泪:“呦呦太可怜了,我想帮呦呦找父母。”
江唯言和北冥少侠对望一眼,江唯言开口:“我和翁主本就要寻长公主殿下夫妻。他们既然去了河西,我们少不得要跟去。阁下如果放心,不妨把呦呦交给我二人,我定竭尽所能,将郁鹿送到长公主身边。”
江唯言羞赧地想,他想要恢复昔日武功。如今内力被封,武功只使得出三成,太不方便。但是李皎怎么可能全无理由地帮他恢复武功呢?况且那药,还是陛下用来罚他的。然而如果他把郁鹿平安地带过去,李皎会不会看在郁鹿的面子上,帮他跟陛下求情呢?
北冥少侠倒没有不信这两人,李明雪还和李皎是一家人呢,又没有那个智力陷害长公主。少侠迟疑的是,郁鹿是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就这么把人交出去,自己是不是不太好跟掌教交代?
江唯言提议道:“这样,我每日会传书回来汇报呦呦情况。我自会拼尽全力护佑呦呦,呦呦若是出一点儿意外,我绝不苟活。阁下可以信任我么?”
江唯言此人的复杂和反复性,北冥这些江湖弟子是不知道的。他们认识江唯言的时候,江唯言就是护着郁鹿来北冥的。最初的良好印象,让北冥派弟子对江唯言充满好感,疑心并不重。
那桐刚当上北冥派的掌教,不管是山内的派系还是山外的江湖人士,都需要好好谋划一番。北冥派也很忙碌,少侠急于回去帮助掌教巩固地位。既然江唯言主动提出带走郁鹿,少侠踟蹰片刻后,嘱咐对方一定要日日来信,才恋恋不舍地把郁鹿小朋友交了出去。
郁鹿很高兴,比起有些陌生的北冥弟子,他其实更熟悉李明雪。李明雪总是和他在一起玩,他心里把李明雪当成了自己人。听李明雪他们也要去找他父母,郁鹿立刻紧巴巴地扒住了李明雪。
郁鹿小朋友哭得头晕,他哭不动了,就委顿地趴在李明雪怀里,委屈无比。他如何知道阿母说“我要离开几天,不要闹”的意思,就是说要这么长时间见不到面呢?之前那个阿翁再没出现过了,阿父阿母也没出现过了,只剩下一个时而现身的那桐。
郁鹿分外惶恐,他怕阿父阿母和那个阿翁一样再不出现了。他幼小的生命中,已经非常喜欢他的阿父阿母。阿父会任他闹,任他玩;阿母会亲他抱他。血脉相连的亲情深入骨髓,哪怕郁鹿这么小,也忘不掉。
北冥弟子邀请江唯言二人上山,跟他们的掌教说一声带走郁鹿的事。那桐的权威,江唯言思忖一下,便决定尊重。他二人在在北冥山上逗留了一日,就匆匆告别,往河西赶去。
郁鹿本性活泼,一岁多又是闹腾的时候,李明雪再不能像几个月前那样抱他了。因为小人儿窝一会儿,就想踢腿蹬脚,就想走路。可真让郁鹿走路,过片刻,郁鹿还会哭唧唧地喊累。
简直是越走越慢,越慢越哀怨。
李明雪着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丢下呦呦!”
江唯言想:这么皮的小子,他只会自己走丢吧?
最后为了方便这一大一小两个哭包,江唯言做了一个竹篓。竹篓空间亮堂,正好能把郁鹿小朋友抱进去。这就方便了,随便郁鹿小朋友如何折腾,在竹篓里,他又能坐,又能站,还能小范围地活动。
江唯言撒了一把糖进竹篓里,郁呦呦开心地塞入口中,坐在竹篓里不动了。
李明雪捧脸小声:“呦呦小小一只,好有意思。”她好羡慕堂姊,儿子这般可爱,李皎的人生一定充满乐趣吧?
如愿以偿,李明雪背起了竹篓,被江唯言牵着手抱上马。他们策马扬鞭,踏上了河西之行。
李皎的人生充满了乐趣,不光因为郁鹿,最主要是因为郁明。这会儿的郁明和李皎,并不知道他们儿子哭哭啼啼地要找他们。李皎素有决断,一旦决定做什么时,心再不舍,也会割弃。她以为郁鹿那般年纪,未必多在乎她和郁明。何况她儿子跟他父亲一样,心大。
心大的人,特别容易遗忘。
李皎以为郁鹿会如前几个月一般,忘了父母是谁。
只要呦呦平安,郁明跟在身边,李皎就能顺利地说服自己,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李皎和郁明绕过了河西之地,那边正在打仗,他二人直接乔装打扮,从山路上绕进了夏国的领土。
占据高处,眼观四方,李皎判断着如何去统万。郁明跟在她身边,被老婆的大胆弄得分外无语。他抓狂道:“你就打算这么一路偷渡过去么?遇到夏国官兵,你没有身份,人家会抓你砍你啊!”
李皎沉吟:“身份自然还是要弄的……不过问题不大,我这样的相貌,有没有身份都不重要,没人会来盘问我。”
她气质高渺出尘,神仙之姿,放在哪里,都像是身份尊贵的。这样的人,很少会有人来找麻烦。
郁明跟着她走路,兴致缺缺道:“那我也不用乔装了对吧?别人问我,我就说是你夫君好了。”
李皎偏头瞧他:“你不太像我夫君……你倒是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江湖人。为了避免生事,你还是说你是我的扈从好了。”
郁明:“……我谢谢你还保留我扈从身份哦!”
他心里生怒:他怎么就不像她夫君了?!他明明就是她夫君,偏偏还要在外人面前扮个小扈从。凭什么?
李皎:“你都不会说夏国话,当个扈从就顶天了,还想如何?”
李皎:“好啦好啦,别生气了。白天你我扮主仆,晚上我给你睡,随便睡,好不好?”
青山葱郁,流水淙淙。李皎追过去两步,抱住青年的手臂,讨好郁明道:“还不行么?那这样好了,我们扮作一对私奔的女郎和扈从好了。私奔的话,旁人一般不会对过去的事太过好奇,注意力会放到你我二人的感情上。这样你我还是一对,就是从夫妻的状态退回情人了,好不好呀?”
郁明停住了脚步,站在山巅,“嘘”一声,小声:“皎皎别闹。我听到了些声音。”
郁明内力之强,李皎素来信任。郁明一开口,李皎便屏住了呼吸。李皎看眼夫君英俊侧脸,再往下看,山道纵横交错,丛林掩映,一片片日头白光刺过,什么也看不清。
郁明淡声:“有人在打斗,有人在喊救命。”
打斗?
在夏国和大魏的交界处?
李皎扬眉,迅速进入了状态:“情郎,揍他!”
她话一落,郁明忽地跳起,他拔地而起,一纵数丈,向下飞跃而去,身形掠入了丛林中。李皎抿唇,看清他的身形,判断方位后,提起裙裾,小跑着跟下了山。
人算不如天算,李皎想身份想了那么久,她和郁明都没想到,刚入夏国,尚未进入夏国国都统万,就会遇到故人。
这位故人,来头不小,乃是昔日去大魏准备和亲的——娜迦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请假的话,我每天都会更新。晋江有时候会抽,比如昨天,好多姑娘都以为我没更,还伤心来着。其实我更了,每天早上十点。这几天大概会比十点早,因为在外旅游,起得早……反正最迟十点,不请假就是日更!
☆、第122章 1。1。1
在夏国边陲山中; 群绿如海潮翻跃,年轻的女郎提着裙裾逃跑。一辆马车停在半道上被劈裂; 车夫躺在血泊中,马也抽搐着倒地,口吐白沫。保护女郎出行的扈从们缠住追来的人; 但还有没有被缠住的人; 纵步去追逃跑的女郎。
身后一把刀挥过去,杀手喊了句夏国官话,女郎猛地哆嗦一下。女郎的裙裾被脚下的树杈绊住,她一个趔趄; 扑倒在地。雪色亮光飞跃而至,她倏地回头,眼睛惊恐地看着飞过来的刀——
电光火石之刹,有另一把刀隔空飞来。刀未至; 刀身搅动的气流已经影响到先前那把刀的轨迹。杀手眼看自己的刀被震得偏离开,一把漆黑大刀咣地砸在了地上。女郎的脸色青白交加,一番变故让她心跳忽上忽下。
密林中有窸窣的细小声音传来,杀手扭头,一掌从后催来。他余光看到绿林中从高向下奔跑而来一青年,那青年将他打得飞出后再纵步,拿回了自己的刀。挺拔青年上身而立; 并没有选择站在女郎身边保护,他直接冲去了打斗场中。
隐约的,听到身后女郎清晰的一声大魏官话:“郁郎!”
可惜女郎声音太小; 郁明又志不在她,根本就没听清她的殷切呼唤。
待小半个时辰后,李皎和郁明夫妻在一地尸体前碰面,再与女郎见了面。对面女郎的扈从们赶了过来站在女郎身后,警惕地看着对方。女郎冲自己人摆了摆手,说了几句夏国话。李皎给了对方彬彬有礼的笑容后,女郎转过脸来,年轻貌美,楚楚动人地仿照大魏人士行了一礼。
郁明随便地拱手回礼,他看一眼李皎,示意交际场合交给李皎,自己不擅长此。
但女郎清水般的眸子仍看着郁明,半天后,自暴自弃般道:“郁郎又忘了奴家是谁对不对?”
郁明:“……”
他真是无辜,什么时候交际场合中,有李皎在的时候,居然需要他来扮演说话的那个角色了?
漂亮娘子都容易被人记住,郁明眯着眼辨认半天,终于恍悟:“你是夏国的娜塔公主对不对?”
李皎眉心一跳立刻补救:“他是跟你开玩笑的,娜迦公主!”她重重咬住“娜迦公主”几个字,郁明脸红地闭了嘴,娜迦忧伤而笑。
娜迦放弃了,说:“边走边说吧。”
李皎夫妻二人跟上娜迦公主的脚步,郁明别目去看,见这位公主殿下的随行扈从们已经死伤过半,留下的也个个一身伤,后面若再有打斗,这几个扈从恐怕帮不上忙。郁明沉思对方是夏国的公主、公主怎么会被追杀时,李皎已经问了出来:“公主要离开夏国?”
不然何以到边陲之地?
娜迦摇了摇头:“我们皇室有些变动,我被人陷害,要被我堂伯父嫁给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统万现在没有帮我说话的人,我没办法,只能先逃了出来,剩下的事后面再说吧。”
她提着裙子开路,漫不经心道:“倒是你很奇怪啊,你这样的身份,居然摸到我们夏国边陲了。哼,你和其他来夏的大魏人可不一样,我看你肯定有目的。你要危害我们夏国的话,就算你刚刚救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来访夏国,必然要有诚意。在进入夏国前,李皎恶补了一路,学习如何说夏国话。她现今开口依然说得磕绊,所以尽量说得简单些:“我有事寻夏国王子赫连平。他总不回我,我只能亲自前来寻人了。”
娜迦公主美目一动,流光溢彩般的光华在眼中流转。她声音扬长:“哦,原来是找我皇兄啊……”她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跟李皎解释原因。
李皎却心中一动,面上神情更诚恳了。
既遇到这位公主殿下,也许去统万都要依靠娜迦,李皎和郁明干脆跟上了他们。李皎发现娜迦也并不想离开夏国,傍晚他们烧火吃饭,娜迦坐在火堆边,担忧地不停回头看。
她的扈从们警惕着郁明二人,并不许郁明他们和娜迦坐在一起。李皎跪坐在道旁树下,从包袱里取了干粮给郁明,伸手抚弄青年乌黑的发丝。
娜迦公主瞥来一眼又一眼。
李皎与郁明说:“当心些。她那般不安,恐怕追杀她的人不少。”
李皎判断得不错,天慢慢黑了,火堆的光照着诸人的脸。郁明原本坐在李皎身边,闭着眼养神。某一刻,他忽然提着刀站起。周围的扈从一骇,跟着起身,他们提防郁明的时候,郁明已经拔刀而起,挡下了四方丛林里冒出的杀手挥来的一把针。
银针入林!噗噗数声!
娜迦惊叫一声,怕得往后躲了一步。杀手的目标正是她,那边打斗人无论多么英勇,当一有机会,就有人来持器追杀娜迦。娜迦转身便跑,身后大力扑来,将她压倒在地。娜迦心脏狂跳,害怕地闭上眼,压着她的人一轻。娜迦爬起来,见到竟是李皎提了石头,从后正好砸中那个人的后脑勺。
李皎喘气不住,长发与衣衫飞乱。她抱着娜迦再躲开砍来的一刀,之后一把抓住傻愣的娜迦的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低声喝:“别发愣,快走!”
两个娘子往外围跑,郁明眼睛余光看到,当即往这边收缩,要护着二人。杀手数量没有多到离谱的程度,李皎观察郁明,见他尚有余力。
娜迦瑟瑟发抖。
事已至此,李皎铁心要博取这位公主的好感,当然救人救的不遗余力。李皎安慰娜迦:“别怕,我和夫君会……”
轰!
炸雷一般的声音响起,大地震动。
经历过战场的残酷,见识到千军万马间的杀伐,李皎的面色当即变了。她握着娜迦的手,轻微颤抖一下,喊道:“郁郎!”
郁明持刀,挡在了二女身前,将打来的人一刀砸开。他五感只会比李皎更强大,李皎觉得不对时,郁明已经听出了万千马匹的行来方向。
他一人,斗十人可以,百人借助“望山明”的威力,也可一试。千人,万人,万万人,就太难为他了。可为与不可为之间,郁明往后退,当机立断放弃了娜迦公主。他站到了李皎身边,厉声:“走!”
李皎面色更暗了。
血溅在青年面上,郁明再杀一人,回头催促自己的妻子:“快走!我帮你挡着!”
说话间,人已至。李皎夫妻在争吵谁走谁留的问题,娜迦被丢在一边,落魄而迷茫。娜迦忽然眼睛一亮,挣脱了李皎的手腕,跑了出去。她大声喊着夏国话,最近一个月在努力学习夏国话的信阳长公主李皎,听懂了她在喊——“皇兄!”
郁明尚在火冒三丈:“快走,我挡不住那么多人!”
李皎“嘘”一声,若有所思:“莫急,也许是友非敌。”
人流让了开来,军马停下步伐,人纷纷下马。河流般退潮中,娜迦公主急切地奔跑过去。李皎和郁明站在原地,看人群退让开后,一青年打马而出。周围皆是将士,只有此人衣着与人不同。黑夜中,隔着距离,李皎看不清人脸。
那人下马后,娜迦带着哭腔扑入了此人怀中,再喊一声:“皇兄!”
火光照开一条大道,青年搂抱着激动的娜迦公主,拍了拍妹妹的肩。娜迦与他说了几句话,他在军士的开路下,向前方走了过来,站到了郁明夫妻身边。
青年面容过分秀丽,温文尔雅,半眯的眸子扬起,看人时,依然有熟悉的阴郁感藏在眼中。他微微一笑:“大魏信阳长公主殿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李皎看着他,淡声:“赫连平王子殿下,好久不见。”
二人对视,有旁人难察的火花噼里啪啦,在两人中间流窜。
娜迦公主小声与赫连平说:“她救了我。我今天能躲过追兵,全靠她和郁郎。她好像有事要找你。”
赫连平淡声:“我知道大魏公主要找我。”
他看着李皎,在郁明的冷目下,彬彬有礼地一扬手,对着李皎:“此非谈话之地。殿下跟我来吧。”
青年转身,丝毫不怕李皎不敢跟来,他在己方将士的簇拥下,淡然而去。
李皎看向郁明,郁明面容沉静,手持长刀。火光在他眼中跳跃,他轻轻点了下头,李皎深吸口气,抬步跟上赫连平王子的步伐。
赫连平最后找到的说话地方,也没多好,不过是山中一山洞。如此粗拙,让李皎心中若有所觉,对方恐怕并没有多少跟她商谈的诚心。
这让李皎蹙了眉,心中预感不好。
果然,赫连平招待郁明夫妻用了晚膳后,他坐在山洞中,看着李皎,心不在焉道:“我知道殿下来夏找我何事,但我只能告诉殿下,我恐怕出不了力。夏国现今情况非殿下所想那般简单,我背腹受敌,连娜迦都差点出事,我实在不敢再援助殿下你了。”
李皎:“你要毁诺?”
赫连平摇头,不屑道:“我绝非毁诺之人,此次帮不了殿下,下次寻到机会,自会相助。”
李皎心中几变,不知夏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起身踱步,细细思量。赫连平漫不经心,根本不在意李皎想什么。他只想赶紧打发掉李皎夫妻,避免节外生枝。
李皎忽而转头,垂目看赫连平,轻言细语如春风拂过大地:“你争皇位争得不顺利?按说你是你父亲最宠爱的王子殿下,人都已经回了夏国,夏国皇帝的位置还落不到你头上,想来,是你那位大皇兄做了什么吧?”
“让我猜猜,让你如此心烦意乱,有力无处使,却也不过分惶恐担忧,应该只有一个原因——你那位重病多年的父亲,夏国皇帝的病好了。他的皇帝宝座,重新坐稳了,自然就轮不到你了。”
“你如此受排挤,应该是因为你父亲的病好,出力的是你大皇兄,而不是你?你这个最受宠的皇子的今日地位,有点摇摇欲坠了。”
赫连平:“……”
赫连平慢慢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山洞中侃侃而谈分析他的貌美女郎。山洞中只有三人,火焰筚拨,映着郁明平静的面孔。赫连平看眼郁明,再看眼李皎。
他心想:既已如此貌美,何必还有才华?
李皎扬眉:“我猜对了吧?”
赫连平沉默地绷着下巴。
李皎客气问:“那现在,还要跟我谈一谈合作的事么,赫连平王子?”
赫连平长长地吐口浊气:“谈。”
凉国和大魏在河西的开战,夏国肯定会插一脚,但这一脚如何插,端看李皎与赫连平谈到什么程度。时不我待,此时的河西战场,比之前的关中战场情势更为危急。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凉国若是放弃河西,此次征伐便是全败局面,自是不甘心。
而大魏这边,水患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时,河西注定不会再派遣兵马。河西现在状况很乱,凉**队尽数驻扎在此,雁莳想要寻找机会,手下人手不够,到底无力回天。
况且,时机不对,她还有另一个危机迫在眼睫,无人可与之分享……
雁莳带着小股兵深入敌营查探情况,回来时与敌正面扛上。幸运的是林白这一行北冥弟子入了战场,缓解了雁莳所受到的强力打击。
兵马不足,只能匆匆后退,敌人在后奋勇直追。一干人躲到了沙漠中的绿洲一片地,风沙阻挡了敌人,众人稍得喘息之机。
雁莳靠石而坐,一把掀开了头盔,汗湿长发散落,贴颊摸颈。她面色惨败,无一丝血色,蹙眉而坐,手掌搭膝,叩得烦躁。
林白安排完弟子和将士们,到了雁莳身边。他蹲下来,打量这个战场上英武可比男郎的女子,皱眉问:“雁将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么?我看将军你体力不支,与我早年听到的事迹中独当一面的女将军,不太一样啊。”
雁莳好像很弱的样子,领兵也领得辛苦,就是扛,能扛多久呢?
林白低声:“我等前来就是相助将军你的,我们江湖人行得快,先行赶来,关中军队随后就到。军队编制杂乱,到时还需要雁将军从中出力。所以将军若有困难,当可与我直说。”
雁莳睁了眼,低头看向林白。
良久的沉默,让林白几欲失望。他垮下肩,无力地笑一声,想因为自己身份特殊,雁莳不信任他吧。他将要动作,听到身后女郎平静而冷漠的声音:“告诉你也无妨,我怀孕了。”
同时间,有将士领着一年轻女子和村民们过来。
将士指了路后,杨婴过来拜见女将军,她才走近,思索如何跟女将军求助,听到雁莳跟林白说:“我怀孕了。”
林白:“……”
杨婴:“……”
已经转了半个肩的林白,和娉娉袅袅走过来的杨婴面面相觑。林白先是惊喜愕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杨婴。下一刻,在杨婴探寻的目光下,他立刻跳起,结结巴巴地摆手否定:“不不不不是我让她怀孕的!不关我的事你别误会啊——”
☆、第123章 1。1。1
雁莳怀孕的消息; 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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